第4章 鷹角宇宙&《能天使大戰達不溜》【Part.4】
《能天使大戰達不溜》part.4
作者:千變萬化的神
第九話:冒失的出擊
12月26日/龍門內環貧民區/PM19:40/天氣:晴/能見度:中
浮華之下,必有腐敗。
龍門市的貧民區就是個赤裸裸的例子,把龍門浮華下的毒瘤惡瘡剝得淋漓至盡。貧困、汙染、犯罪,在這里是司空見慣,陳舊的房屋里住著的是當地最為低賤的社會底層,和市區深處的達官貴人完全是天壤之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同樣,這個區域的人已經百無聊賴到連堵車都拿來取樂子了。
真不巧,安德切爾家那一站的公交車在此地有一條必經之路,而且今晚還交通堵塞。剛好被乘車出門的安德切爾和莫斯提馬撞上了
“小莫,你說我們干嘛乘公車?”安德切爾對靠窗的莫斯提馬抱怨道。
“切——還不是為了不引起注意!你想讓人家知道我們是薩科塔嗎?!”莫斯提馬盯著車窗上自己的面孔,總覺得越看越不順眼,於是她伸出鋒利的指甲摳著玻璃,恨不得把自己在玻璃上的影子撕成碎片。看著窗外擁堵的車輛,心里很不是滋味。
“咦~那輛車跟著我們好久了……”莫斯提馬敏銳的目光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她發現隔著幾輛車之外的一輛法拉利一直跟著他們的公交車。從上一個路口她就發現了這輛車,而且,這兩車始終和他們保持一段距離,但就是死咬著不放。
她甚至發現,在那輛車的駕駛座上,坐著另一個拉特蘭人——他沒有隱藏光環!莫斯提馬可以感受到,那個人是真正的拉特蘭人,不然為什麼她隱藏的光環也發出了感應?!
“是光環!!!”莫斯提馬趁著車上的人不注意,背起法杖,悄悄滴打開車窗,從座位上站起來。她一躍而出,沒注意到她的尾巴掃了安德切爾一下。
“莫斯提馬!!!”安德切爾發覺到了莫斯提馬的舉動,剛要上前去阻攔,莫斯提馬已經跳出車窗外了。
“站住!!!”
“完了!!!被她發現了!!!撤!!!”
法拉利的車頭一偏,也不管車流擁擠,直接衝向道路外側的防護欄。“碰——”的一聲,奪路而出,直挺挺地撞入了狹窄的貧民區巷子。
巷子里的人們尖叫著躲開,一邊錯愕不已地看著身後追過來的那個鈷藍色秀發的少女。
“不要跑!!!”
“慘了!她的速度還真快!!!”從後備箱里傳出驚恐萬狀的聲音。
汽車在巷子里坑坑窪窪的地面上,就如同在河灘上騎馬,一路顛簸,反而沒有身手敏捷的莫斯提馬來得快。法拉利朝巷子的深處開去,一路上,人越來越少;莫斯提馬也不在乎巷子里的垃圾和汙水弄髒了衣服,緊追著不放。
“不能使用法術,會傷害到平民。”莫斯提馬很清楚這一原則,現在,她只想趕快追上那輛法拉利,然後攻擊駕駛座將車奪下。
法拉利也沒有加大馬力,而是始終和莫斯提馬保持一段距離。莫斯提馬快的時候,對方也加快速度;慢下來的時候,車子就故意減速;有幾次,還利用轉彎的當兒,繞得莫斯提馬頭昏腦漲。莫斯提馬的肉體開始有些體力不支,不得不用源石能量強撐著繼續追下去。
漸漸地,莫斯提馬也不曉得追了多久,法拉利在前方的路口轉彎,消失在了轉角的地方。
“別跑!!!”
來到前方的轉角處,莫斯提馬停了下來——不知怎麼地,她越發覺得不對勁:這個地方已經杳無人煙了,連建築都是那麼的奇怪。如果說貧民區的建築還是“僵屍”的話,那麼這里的建築簡直就是“骷髏”了!斷壁殘垣,暗示著這片荒廢的地域無人問津;碎石堆里面突出來的鋼筋像腐爛屍體上突出的骨頭,猙獰可怖;幾處被火燒過的牆面,留下了子彈的痕跡;
很顯然,這里要麼就是龍門在和整合運動戰斗的過程中被毀壞的,現在已經是一片廢墟了。
循著車輪在碎石上留下的印跡,她一路踏在遍地的狼藉上,每一步都發出碎石滾落的聲音,為本來就死寂的環境增添了一絲不安的氣氛。
車輪的印跡消失在一棟廢棄樓房下的地下車庫,如同逃避追擊的獵物,一頭鑽進地穴,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漆黑的入口像是怪物張開的大口,莫斯提馬來到地下停車庫的入口,正絛量著要不要進去。
“這說不定是個埋伏呢,進去的話肯定就中計了啊——但不進去,又總覺得正義感過不去啊……”莫斯提馬舔著指甲蓋上的指甲油,盯著那個像無底洞一樣的入口,剛踏出的一步,又立馬撤回去了。
主說:當你注視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注視著你。
“進去吧,誰怕誰呢!”莫斯提馬點亮了法杖,在藍瑩瑩光芒的照耀下,一步步深入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入口。空曠而昏暗的車庫里,只能聽到莫斯提馬投石問路的腳步聲。
“廢棄的車庫,應該早就沒車了才對,所以對方的車應該是這里唯一的車。”很快,眼前出現的一幕印證了她的猜想:
剛才的法拉利靜靜地停靠在地下車庫的停車位上里——車上早已空無一人。
“那群家伙跑哪里去了呢……”
莫斯提馬隱隱約約感覺這里不是什麼好地方,根據她過去的戰斗經驗:有地獄的地方,必定有魔鬼!!!現在,要麼離開這里,要麼和魔鬼面對面。
事到如今,再跑回去找安德切爾已經是不可能了,莫斯提馬能做的就是和“魔鬼”來個親密接觸……
她永遠也想不到,接下來她即將面對的,是真正的魔鬼……
“喂!!!有人嗎……”莫斯提馬在空曠的車庫里喊著。
沒有人回應,回答她的是她自己的回音,來回撞擊著牆壁的回音,最後回到莫斯提馬的耳朵里。
“喂!!!有人在嗎???”
還是沒人回應,寂靜得像掉進冰窟窿里。
“喂——”
喊完第三聲的時候,莫斯提馬猛地想起來自己犯了個錯誤:這樣的環境下大喊大叫,只是在向對方暴露自己的位置,只是在暗示對方自己在這里,只是把自己和對方的身份對調——把自己變成對方的獵物!!!
“趕快離開!”莫斯提馬自言自語,准備一旦發生不測,掉頭就往回跑。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知名的聲音突然響起來了:
“嘿嘿……讓我們猜猜……那個是不是墮落天使啊……”
“誰???!!!”突如其來的聲音,把莫斯提馬嚇了一跳。她環顧四周,看到的除了斑駁的牆面,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哇——瞧她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害怕啊……”
不知名的聲音再次傳來,其中夾雜著一點戲謔,就好像斗牛士挑逗著困境中的蠻牛。莫斯提馬的額頭上泛起了層層汗珠,尾巴翹了起來——以那種戰斗的姿勢,血管順著她的頸部,像蚯蚓一樣爬了上來,像水蛭一樣鑽進她的神經里頭。
她嘗試著穩住呼吸,面對這個未知的對手,臨危不懼才是最佳原則。
“你是……你是什麼人……”
“好的……那麼……就讓給我來告訴你吧……”未知的聲音來自一個少女,聽上去異常地耐心,似乎莫斯提馬在她看來不過是個普通的對手。接著,詭異的音樂從話筒的另一邊傳來:
Yeah!
哈!
She’s a mercenary,
她是那種雇傭兵,
You can’t ride with her unless you’re revolutionary,
你不想干翻天覆地的大事就最好別去招惹她,
And to get it she gon\u0027 do whatever’s necessary,
她可是那種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狠角,
Make a victim, break the system, some results may vary,
罔顧受害者,無視道德秩序,去造成意想不到的後果,
Situations scary but she’s never worried,
她從來面不改色地站在瘮人戰火中央,
Picture that, even when it’s bad she still get the bag,
你絕想不到她於萬千火海中完成任務的場景,
Fightin’ thru the dark to find her light so she can get it back,
她在黑暗中綻放,為了將丟失的光明尋回,
Strugglin’ within, do what’s right or live life of sin,
她身上的悔過與罪孽,如藤蔓纏繞掙扎,
Try and try again! Is she bound to meet a violent end?
試著衝破霧靄吧,她可不是為無意義的戰死而生的?
“你……在……你在哪兒……”
“看你的左上方。”
莫斯提馬抬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鏽跡斑斑的廣播話筒,剛才瘮人的聲音就是從這里發出來的。
“你別跟我耍花樣,告訴你,介於我的身份,你最好不要太放肆。”
想起自己身為天災訊使,在尋找光環途中的出生入死,不知道流過多少血和淚。最慘的時候,還被釘在十字架上,被鎖鏈束縛,被烈火焚身。凡人已經不知道殉道了多少次,莫斯提馬早就是視死如歸了,而她唯一恐懼的,正是那些未知的。
“你是天災訊使,對吧……”音樂戛然而止,少女的聲音又出現了。
“你——你怎麼知道——知道我是誰……”莫斯提馬的表情瞬間僵住了。“不可能啊……”
“哈哈哈哈哈———你猜我怎麼知道的?!哈哈哈哈————”
“你……”
天災訊使絕對不是一般的身份,一旦被敵人知道,後果將不堪設想!!!莫斯提馬根本不願意去思考那麼多,既然已經漏了馬腳,她只想知道是誰暴露了她的身份,反正現在再想要掩飾什麼都是為時已晚。
“我還得感謝你呢……你的同胞……傑克……”
“傑克?!”莫斯提馬簡直不敢信息自己的耳朵,她顫抖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努力忍住不讓自己發怒,但她實在無法接受這個回答:傑克?!為什麼???!!!
“傑……傑克!!!”
“墮天使……”
話筒另一邊的聲音變了——這回真的是送葬人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
送葬人的聲音,衝破了莫斯提馬最後一道心理防线,滿腔怒意像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吞沒了莫斯提馬最後的理智。
莫斯提馬徹底暴怒了,伴隨著封印撒旦的刻印解除,她將完全用欲望操縱身體:
她的眼白早已變成了黑洞般的黑色,瞳孔再次變成那種恐怖的血紅色,頭頂上的光環噼里啪啦地閃爍著,黑色的閃電像蜈蚣一樣竄出來;嘴巴幾乎要裂開,里面血紅的牙床和尖銳的牙齒清晰可見;她丟下法杖,四肢著地,“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眼前的視线也模糊了,只剩下熱感效應貪婪地搜索著對手的位置。
“哈哈哈哈哈—————”
“啊嗷嗷嗷———嗷嗷嗷————”
“Come on baby~”
又是那個少女的聲音,看到莫斯提馬已經失去了回答的能力,對方更加得寸進尺。干脆以挑逗野獸般的口吻挑逗她,以嘲諷瘋子般的語氣嘲諷她。
“嗷嗷———啊———嗷嗷嗷嗷————”
莫斯提馬竭力嗅著空氣中的氣味。忽然,她的鼻孔捕捉到了一股刺鼻的氣味——一股火藥的氣味,一股硝石的氣味,就是從——從後方的牆角處傳過來的!!!
“嗷嗚———啊啊啊啊啊—————”
她像以餓虎撲食之勢,四肢並用,迅速地衝到了牆角——原來在那牆角有一個樓梯口!而且,樓梯的上方,憑借她的熱感效應,她可以察覺到樓梯的上方有一個人!!!
“哈哈哈哈……來呀……咬我呀……”
“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啊嗷嗷嗷嗷————”
莫斯提馬一下子撲向樓梯上方的那個人影,人影迅速閃開,接著往更高的地方跑過去。而莫斯提馬則一頭撞在台階上,她的鼻孔流著血,嘴角也磕破了——這股血腥味反而激起了她的殺意。她昂起頭,血臉猙獰地瞪著爬上一層樓的人影。對方似乎也是不緊不慢,像斗牛士玩弄蠻牛一般,冒著生命危險,卻又樂在其中。
“想闖關???!!!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條命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嗷嗷嗷嗷嗷!!!!!!”
莫斯提馬的眼前一片漆黑,現在她可以看到的,就是那個熱感的影子——那個來回移動的紅色影子!!!
對方也敏銳地察覺到了莫斯提馬的殺意,趕緊轉身繼續跑。
“嗷嗷嗷——————嗷嗷嗷嗷嗚嗚嗚!!!!!!”
莫斯提馬將爪子深深摳入牆壁,像利箭一樣發射出去,如同飢餓的吸血蝙蝠,在受潮的牆面上留下觸目驚心的抓痕;迅捷的身體像黑暗中的掠影,直擊目標,比菲林族還要迅速,比薩卡茲還要凶猛;即使再怎麼復雜的地形,也是游刃有余。對方也不甘示弱,好似魔鬼般的腳步在台階上留下踢踏舞的聲音,干擾著追逐者的注意力。好幾次,莫斯提馬眼看就要撲中對方,卻總是被對方閃身躲開,像是斗獸場上的驚心動魄,貓鼠游戲的你追我躲。
攀上第五層樓的時候,莫斯提馬死死地盯住前方的“紅色影子”不放。“紅色影子”來到六樓的轉角處——她手里好像拿出了什麼東西。然後,“滴——滴——”的聲音鑽進了莫斯提馬的耳朵。
莫斯提馬愣住了,就在這個當兒,“紅色影子”從她的視线里面消失了。
“嗚嗚嗚嗚……嗬嗬嗬…………嗬嗬嗬…………”
發現目標不見了,莫斯提馬低下頭,身體緊貼著地面,細細搜尋著剛才的火藥味。突然,有什麼東西猛地推了她一把——
“轟——”
劇烈的爆炸聲從她的旁邊傳來,高溫的氣流強大的氣浪將她從地面上掀起,重重地砸在牆上。她感覺自己的內髒被用力擠壓,肋骨也好像要折斷了,更惱人的是,爆炸的熱浪干擾了她的熱感效應。
“嗷嗷嗷嗷!!!!”
她忍著痛爬起來,剛站穩,又是一聲巨響——
“轟!!!”
這次的爆炸是在樓梯上的,莫斯提馬腳後的樓梯瞬間支離破碎,化作千萬碎石塊,像散彈一樣衝向莫斯提馬。莫斯提馬連忙抬起手來護住眼睛,手臂被石塊砸得生疼生疼的。一塊巴掌大小的石塊劃過莫斯提馬的眼角,留下一道血痕:疼痛,令她更加狂躁。
她剛回過頭,腳下的地面突然坍塌——她連忙用爪子死命抓住斷裂的缺口,險些掉下去。她懸在半空中,用力摳住邊緣的地方,指甲縫滲出一滴滴血珠。兩條腿在空中無助地晃動著,頭頂上的石灰不斷地落下來,灑在她扭曲的臉上。
“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啊——”
莫斯提馬使出全身的力氣,強忍著十指連心的疼痛,用胳膊支撐著,將指甲更加緊緊地扣著邊緣。剛爬上來,樓下又傳出更加巨大的爆破聲。
“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莫斯提馬歇斯底里地狂叫,一路衝著樓梯往上竄,中間不斷響起爆炸的聲音,撲鼻的煙硝腥風血雨,刺眼的火光撲朔迷離。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嗷嗷嗷嗷嗷——————”
不知道跑了幾層樓,莫斯提馬發現沒有爆破了。但是這個樓層安靜得出奇,莫非是剛出狼穴又入虎口?!
樓梯口旁邊,是另一個空曠的房間,也已經廢棄好久了。莫斯提馬溜進去,才發現這里似乎也沒有人來的跡象:地面上盡是破碎的石灰,還有那些肮髒的碎屑,就是找不到一點人來過的痕跡。
“嗷嗷嗷……嗚嚕嗚嚕……”
莫斯提馬不顧汗水順著她的頭發流下來,失去意識的走火入魔,加上剛才的一路狂奔,她已經是精疲力盡。如果不知情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眼前的畫面:鈷藍色的頭發被汗水粘在臉上,漆黑的眼睛里面,血紅色的瞳孔泛著殺氣騰騰的光,溫濕的氣息不時透過她的牙縫呼出來;黑色的惡魔角和尾巴,還有她的尖牙,很容易讓人以為她是飢餓的薩卡茲;除了,頭頂的光環和背上的翅膀才告訴人們她的真實種族。
她繼續尋找著那個熱感效應捕捉到的“紅色影子”。這次,對方似乎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莫斯提馬怎麼搜尋,就是找不到她在哪里——她的熱感影像消失了。她環顧四周,除了透過破碎的窗戶投在地上的月光,什麼發光的東西也沒有。
直到有那麼一刻,一股腥味鑽進了她的鼻孔:那股腥味是那麼的熟悉——是液體,來自地面上的一個“光斑”。在熱感效應的反射下,“光斑”閃爍著,散發著驚人的熱量。
莫斯提馬匍匐在地上,慢慢接近那個“光斑”,伸出鈷藍色的舌頭,輕輕滴舔了一下——那一瞬間,她感覺好像是久違的甘霖——舌尖上的辛甜味告訴她,那是血液。
她追隨著那股熱量,發現前方還有“光斑”,而且,那些“光斑”連成了一條“紅色光影”,通向前方的牆壁:牆壁上似乎有什麼東西。
“嗚嗚嗚……”
莫斯提馬低聲嗚咽著,順著地上的“紅色光影”爬過去。一邊爬一邊舔著地上的血,看樣子是剛才暴走消耗的能量太多了。撒旦燃燒的能量過多,對血液的渴望就會愈發強烈。至於對手,早已被她拋到腦後了。
來到對面的牆面前,莫斯提馬抬起頭,這才看清楚了牆上的圖像:那是一個血紅的薩卡茲標志,一個羊角惡魔的頭顱,吐著舌頭,似乎在嘲笑莫斯提馬的狼狽不堪;雖然散發著熱量,但這個圖像不是用血液畫出來的,而是另一種熒光顏料;在惡魔印記的正中央,惡魔眉心的位置,貼著一張紙牌,大量的熱量從紙牌後面散發出來。
入魔的莫斯提馬已經不去思考了:飢渴難耐了,但凡感受到了熱量,就會激起她的欲望。
她伸出爪子,將紙牌緩緩摳下。紙牌後面的東西,令她大吃一驚——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上面閃著警示燈,而且還傳出“滴滴——滴滴——”的聲音。
“呃……”
莫斯提馬把紙牌翻轉過來,湊近瞳孔,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上面也是同樣的薩卡茲標志,對角還是印著醒目的字母:
W
“轟!!!!!!”
爆縮式詭雷的壓縮空氣將莫斯提馬狠狠地推向後方的牆壁,伴隨著劇烈的撞擊。
“噗呲——”
好像有什麼冰涼的東西,穿透了她的肉體。
“啊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莫斯提馬發出又一陣地獄般的嚎叫,用力扭動著身子,但卻無濟於事——她感覺體內的熱量在一點點流走,越掙扎,越虛弱……
“嗷嗷嗷啊……”
莫斯提馬最終放棄掙扎了,頭腦的意識慢慢清晰,遠方的疼痛也慢慢襲來——早已貫穿莫斯提馬的鋒利的鋼筋死死地固定著她的四肢,就像她曾經被釘在十字架上一樣,無法轉體,動彈不得;長長的一截突出創口,被鮮血染紅的部分刺向空氣;每一下掙扎,都是撕扯著皮肉,伴隨著汨汨流淌的血液將她的衣服和皮膚粘在一起,空氣中的血腥味更加濃烈了。
“嗷………嗷………嗷嗚…………啊………”
莫斯提馬的視线愈發清楚了,剛才熱感的“紅色影子”又出現了,這次,終於慢慢褪下了它的輪廓:一頭雪白的短發,一對靈活的紅色觸角,炙熱得叫人敬而遠之的瞳孔,還有那和莫斯提馬一樣,象征著薩卡茲的惡魔角……
“嗚啊…………痛死我了……”
莫斯提馬終於清醒了過來,但接下來等待她的竟然是:
“啪——”
莫斯提馬左邊的臉頰瞬間火辣辣的,她吃力地抬起頭,立刻挨了另一巴掌——
“啪——”
“啊——殺了你……”
“殺我?!你的話聽起來讓我好怕怕哦~哈哈哈哈哈—————”
W盯著莫斯提馬掛著汗漬和淚痕的臉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再次放聲狂笑。那笑聲,讓本來就飽受流血和疼痛之苦的莫斯提馬雪上加霜:刺耳的音調和毒辣的意味,抽調著她的神經和靈魂。再也沒有掙扎的力氣,如同精疲力竭的蠻牛,等待著斗牛士將利劍刺進心髒……
“我……我不……不會……”
“不會怎麼樣啊???嘿嘿……”W還是那種語氣,還是像莫斯提馬在廣播里聽到的那樣,以那種玩弄對手就像斗牛一樣的姿態。
“不會放過我是不是……啊……哈哈哈………”
“啊——不會放過你!!!”
莫斯提馬顧不得疼痛,扯開嗓子衝著W吼道。隨即,W精巧的運動鞋就踩在了她的臉上,還象征性地摩擦了幾下以示侮辱。
“墮天使——哈哈哈哈!!!墮天使要殺惡魔啦!!!哈哈哈———”
“呃………啊………”
“隊長!!!別折騰她了——”
送葬人來到W的身邊,看著半死不活的莫斯提馬,忍不住把頭扭過去。
“傑克……你……為什麼……”
莫斯提馬費勁地睜開眼睛,看著送葬人,眼角淌下的淚痕再次熱了起來。
“好吧,傑克,看在她是你的同胞的份上。”W把腳從莫斯提馬臉上挪開。莫斯提馬剛要開口,送葬人率先打斷了她的發言。
“墮天使,這是我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莫斯提馬無言以對,她也扭過頭,不知道是厭惡還是痛心疾首。
“墮天使啊~我可要警告你——這是出於憐憫的警告!!!”W撿起了地上的紙牌,准備下樓,還不忘用尾巴掃過莫斯提馬淌著血的嘴角。“你唯一需要記住的事實就是:我做事不擇手段,不顧後果,罔顧一切,生死置外……”
“可惡啊……”
“你要把這件事牢牢烙進腦子:那就是我做事不擇手段,無人能擋!!!哈哈哈哈哈……”
看著W和送葬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樓梯口,莫斯提馬愣愣地盯著牆上的那個被炸得支離破碎的印記——薩卡茲的恐怖,在夜幕下暗無天日的地方發著光——來自地獄的光。她又一次看到了樓梯口:樓梯口上方標識著的樓層為“13”。
“阿能……”
莫斯提馬說著,虛弱感和疲倦感又來了。料想著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人發現這里。不知不覺間,莫斯提馬又陷入了沉睡,廢墟里的一切又回到死寂……
第十話:異樣的檔案
12月26日/龍門警衛局/PM20:20/天氣:多雲/能見度:中
星熊來到警衛局外邊,觀望著逐漸陰沉下來的天,看了看手中的表。
“能天使還沒來。”她愈發感覺不對:她的印象中,能天使可是很講究效率的啊!!!
“算了,我先回去換衣服去。”星熊失望地離開了門口。剛准備上樓梯,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她。
“啊噗嚕派!!!”
“阿能,你怎麼才到啊?”星熊看著能天使,臉上寫滿了不快。本來這件事就和她脫不了干系,她還那麼玩世不恭,叫人家陳暉潔等了大半天。能天使也沒在意,理了理頭發,跟著進來了。
“阿能!我等你好久了!!!”
“阿能,陳警官有些事希望想你詢問一下。”
德克薩斯叫住能天使,示意她去見陳暉潔,一邊按耐住可頌激動的情緒。
“真是的,不知道輕重。”
陳暉潔在辦公室里等候著能天使的光臨,能天使進來的時候,她的反應並沒有那麼巨大,只是示意能天使坐下。待能天使坐下,她才開始發問:
“能天使,請向我描述一下昨晚的事情。”
“昨晚……我是從商場那邊趕到現場的。他們一共有五個人,而且——我認得其中的三個……”
“很好,那他們的戰衣,可曾記得?”
“有點印象……”
能天使進入陳暉潔的辦公室有一會兒了,德克薩斯只是來回地在大廳里踱著步子,嘴里叼著那根她咀嚼了一整天的Pocky。可頌惴惴不安,盯著辦公室的門,想像著阿能和陳警官的問答。
“行了!我知道了!大家都到我這邊來聚一聚。”
陳暉潔和能天使從辦公室里走出來,來到大廳里面的辦公桌前坐下。
“在這里我們找到了不少相關的线索。”
陳暉潔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從里面取出一份檔案:不是公職人員常用的那種文稿紙,也不是重要機密的封袋,而是一本雜志——全泰拉大陸最一應俱全的時裝雜志《時光回廊》。
“你們看——”陳暉潔把所有人都叫到桌子前來,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前面一掃而過。“根據能天使提供的线索,驅逐小隊的隊長為他們每個人都准備了一套戰衣。外加一些細節描繪,我就找到了這些,你們要找的都在這里。”
隨後,她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地開始講了起來:
“塞雷婭——堅城。”
星熊皺著眉頭,盯著當案例的介紹。
“斗爭血脈系列中的首席,塞雷婭在萊茵生命總轄機構戰斗的時候穿著的戰衣,金鱗護身。其盾佩戴有聚能裝置,能夠吸收源石法術的能量然後衝擊出去,可產生事半功倍的效果。人稱其為‘亢金龍’。”
“我當天和她交手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只是她那時沒有全力出擊。” 星熊對塞雷婭略有所知,但昨天是她們的第一次交手,可以看出兩人勢均力敵。塞雷婭雖然沒有自己那麼強壯,但她的盾牌可以聚能,這樣四兩撥千斤的設計也是讓很多人望而卻步的。
“傑克·斯洛伐克——無題密令,人稱‘送葬人’,我見過的最拉風的戰衣。”陳暉潔翻過一頁,目光落在了第二頁的那套戰衣上。“斗爭血脈系列的副座,拉特蘭公證所遺囑執行人追查重要被執行人時候穿著的戰衣。最大的優勢,是它具有充能加釋放的功能,應該是遵循了薩科塔光環和羽翼的特性。歷代送葬人好像都會穿這套制服,這應該是一個傳統,顯示的是他們的身份。”
“要是我也有一套這樣的戰衣該多好啊……”能天使羨慕傑克舅舅還有特制的制服,而且還可以操縱光環來控制能量。只不過,她不敢想象再次見到傑克舅舅的時候會怎麼樣,那天見面的時候,對方就警告過她:
“聽著,能斯特,這是我們的計劃,你沒必要多管閒事。”
“什麼驅逐小隊計劃……”
“拉普蘭德——典雅噩兆,人稱‘奎木狼’,這套裝備其實沒什麼特別。”陳暉潔看著檔案上拉普蘭德那副慘白的面孔,覺得陣陣惡心,忍不住閉上眼睛,嘴里倒是不停滴說著:“也是斗爭血脈系列的,拉普蘭德在拉特蘭宗教騎士顯聖紀念堂參加葬禮的時候穿過這套戰衣,討取債務,支付代價,據說可以給對手產生恐懼。這套衣服,真的是……叫我簡直惡心得不行了。”
“光看著就是一套喪服,但比起拉普蘭德平日里的裝束,這套簡直就是紳士啊。”德克薩斯覺得拉普蘭德平時衣冠不整的樣子比這個更加令人作嘔。另一方面,拉普蘭德失蹤那麼久的原因,德克薩斯也心知肚明了。
“溫蒂,這套戰衣我沒見過,書上也沒有介紹,不過非常干淨。”陳暉潔想起那天這個少女抬起水炮射擊的場面,想必肯定是高級工程。“阿戈爾族的制服,一般都是由寒武紀公司打造的,其特點是:輕盈、純淨、適用於多種環境,就是防御力有些差強人意。溫蒂還攜帶有人工智能系統,你們看看她肩膀上盤旋的那個機械海龍,可以從事多種復雜的工作。她的武器是高壓水炮,有這種裝備的戰士,也不多見。”
“不就是水炮嘛!水有什麼傷害性?!盾牌擋下來不說,還給我們洗澡呢!”可頌來回撫摸著自己的盾牌,疑惑水炮到底有什麼厲害的。
“那可不一定,是高壓水炮,又不是消防栓那種水壓。”陳暉潔連忙提醒可頌。上午,龍門調查團回來的時候,就匯報了關於高壓水炮的調查。高壓水炮是阿戈爾族特有的工程項目,類似於阿消的水泵,但又比他的強得多,可以連續射擊和轉換功率,產生炮彈的效果。高壓水炮的實驗通常在陸地上舉行,用於測試對陸地目標的打擊;深海獵人對這種武器的態度十分冷淡,所以水炮大都是分配給特種干員的。比起高壓水炮,陳暉潔更感興趣的其實是對方的機械海龍。
“最後就是他們的隊長了……”
陳暉潔合上雜志,從辦公桌上站起來,面對所有人。星熊看到陳暉潔的臉色又黯淡了下來:和前兩次不同,這次的暗淡,卻是像烏雲壓城的樣子;成片鐵青色的陰雲在額頭的上方聚攏,緊蹙的眉頭在這團陰雲當中劃過閃電;不雨而雲的氣息,給人帶來沉重的壓迫感。至於那聲緘默後的答復,無疑是雷鳴了:
“W”
警衛局里的氣氛瞬間被凍結了,沒有一個人開口,只是面面相覷。
“薩卡茲雇傭兵,姓名不詳,W是她的行動代號。這個人的身份比較復雜,我這里僅有信息如下——”陳暉潔發現所有人的情緒比她還鎮定,接著描述起來。“前巴別塔成員,巴別塔分裂後一直過著流亡的生活。此人擅長操縱爆炸物,所持有的也是強襲榴彈炮那樣的高爆武器;因為其雇傭兵的身份,以前也接受過特種訓練,近戰格斗術接近專業水平;雇傭兵過的都是不要命的生活,為賞金而生存,過去也有過關於她的報道,但每次她都能溜之大吉。我記得之前羅德島在切爾諾伯格和她有過一次交手,第二次交手是在荒漠,那時我見過她一面,自此之後她就銷聲匿跡了。現在沒想到她會卷土重來,還組建了這樣一支驅逐小隊,自己當了隊長。”
“陳警官,W她好像——”
能天使正准備告訴陳暉潔關於昨晚W對她感興趣的事,轉念一想,還是把這番話咽了下去。畢竟,自己惹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要是再攤上什麼事,恐怕會耽誤這次行動。
雨,終於下了起來——是陳暉潔面頰上劃過的汗珠。
“既然對手都有戰衣了,那我也不能赤手空拳啊!”星熊轉身往自己的更衣間走去。“我也去換上我的戰衣。”
幾分鍾後,星熊從旁邊的更衣間里走了出來,此刻的她完全是另一幅裝扮:一身東國武士的服飾,一雙東國戰士的靴子;青色的頭發被燙成浪人的風格,手臂上紋著饕餮和奎龍的花紋,頭上的犀角上還寫著一些看不懂的字符;腰間佩戴著兩把紅鞘的武士刀,看上去有一些年代感了;背上的一杆戰旗上,是三角形的巨盾;一張猙獰的鬼臉掛在腰間,青面獠牙,威風堂堂;同樣,過去三角形的巨盾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將軍的磐若,矩形的盾體上塗鴉著各種圖案,無堅不摧。
“這是從我故鄉東國帶過來的,本來我平時不穿這套制服,因為龍門警衛局的要求。”星熊端詳著自己穿著戰衣的樣子,覺得好像又回到了上個世紀幕府征戰的時代。“狩標浪人,0011子品牌,飆系列新款,街頭風格和東國武士的霸氣合體,壓迫感十足。這才是我應該有的風格!”
“沒看出來嘛!平日里儀表堂堂的星熊警官,也有這麼浪的時候。”可頌忍不住揶揄星熊。
“小意思,真正浪的,還在戰場上呢!!!”星熊撥開遮住眼睛的頭發,忽然發現有人正在朝警衛局跑過來。
“我來晚了!!!大家——”
安德切爾到達了警衛局門口,上氣不接下氣地朝星熊走來。星熊一見此狀,就知道肯定有什麼事了。
“安德切爾,你這是怎麼回事?”
“星熊警長……”安德切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本來我是和莫斯提馬一塊兒來的,但是她半路上去追一輛法拉利了……”
“法拉利?!”星熊警長想起兩個小時前看到詩懷雅接手的一個案子:今天中午的時候,龍門內環東面的補給站來了一輛法拉利,車主出示證件後,事發現場的監控就斷開了;一個小時後,監控才恢復運轉,法拉利就不見了,而補給站收費處的兩位工作人員雙雙躺在收費亭里;根據調查,兩人沒有生命危險,除了後腦勺有被踢過的痕跡以外,他們還被檢測到吸入了不明藥物。
“這會不會和驅逐小隊有關?”星熊不由得開始把這兩件事聯系起來。
“星熊警長,要不我們先去解決——”
“正好。”星熊告訴安德切爾。“你提供的线索和我們的事情說不定不謀而合呢,不過在此之前,我們也有十萬火急的事。我最好確定一下,你願不願意過來幫忙?”
“這……”
莫斯提馬到現在還沒有聯系自己,安德切爾難免有些擔憂,但想到起莫斯提馬那麼多次死里逃生,每次還能化險為夷,他又覺得不用那麼擔心了。
“但願她沒事。”安德切爾徑直來到警衛局大廳,面對全體成員,擺出鎮定自若的姿態:“陳警官,我叫安德切爾,是能天使的同學。我來參與你們的行動,加我一個!!!”
“安德切爾!”能天使喜出望外地看著還在喘氣的安德切爾,激動的情緒再也摁耐不住。“沒想到這個時候你也來了啊!”
“新來的,你還算識相,知道報上名來。”陳暉潔看著眼前這個初出茅廬的狙擊干員,半信半疑:“你到底有多少的戰斗技巧?告訴我,我們辦正事,可不想讓幫外人添亂子。”
安德切爾一下子被問住了:和在場的任何人比起來,他的技巧簡直就是雕蟲小技。除了玩玩弩箭,好像還真沒什麼一技之長了,估計安比妹妹在這里都可以報出個什麼三長五技來的。至於戰斗經驗,就更別提了。
“陳警官,安德切爾擅長和我並肩作戰。”
能天使出來打破了這個僵持的局面,安德切爾從尷尬當中解救出來。
怕陳暉潔不相信,可頌也上前一步:“我們可以配合他。”
“好吧,勉強接受了。”陳暉潔也沒辦法,人多總比人少好。“不過,這位同學,全程你必須聽從我的指揮。聽懂了沒有?”
“遵命!長官!”安德切爾紅著臉,朝陳暉潔敬了一個不是那麼標准的龍門軍禮。
“Yeah~”能天使突然一躍而起,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啊哈——任務完成後,一定要開個party慶祝一下啊——再來點烤苹果派什麼的——”
能天使欣喜之余,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少了什麼。
“欸~我的銃呢?”
“在這兒呢!”
德克薩斯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能天使的衝鋒槍,遞到她手里。
“拿好了!下次你再忘記拿,我可就不幫你了。”德克薩斯一臉不屑地看著能天使,默默地從盒子里掏出一根Pocky,將巧克力包裹著的那一頭塞進嘴里咀嚼起來。她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能天使都十八歲了,丟三落四的毛病還沒改。
能天使看著手里沉甸甸的衝鋒槍,是她最熟悉不過的維克托型號了,從羅德島回來以後,這把銃就好久沒有上手了——連放哪兒自己都忘了!真不曉得得克薩斯從哪里給自己找到的!只是,久別重逢的感覺,是那種同樣的感動,還有那種不變的親切。拉特蘭人對待自己的銃,就像對待自己的戰友一樣,槍不離身,砥礪前行。擦亮槍管,烏黑的色彩反映著白光,打開彈夾的時候,里面還有數十發彈頭,安靜地在彈夾里待命,時刻准備著破膛而出。上一次上膛是什麼時候呢?好像是和浮士德那個四腳蛇的生死狙擊吧?總之,銃回到手上了,就該響起戰斗的歌聲了!!!
“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啊哈——”
第十一話:晚間的逸話【小插曲】
12月26日/羅德島-“明日方舟”基地/PM21:30/天氣:多雲/能見度:中
“博士~售貨機里什麼時候補貨啊???”
“今晚這批可能是最後一批貨了。”
“嗷嗚~討厭~”
安比爾趴在沙發上,無聊地來回抖動雙腿。博士苦笑著,准備回到辦公室里面去整理檔案了。如果博士不戴面具的話,那麼安比爾估計能看到博士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晚上九點左右的時候,大部分干員都忙碌了一天,現在都在各自的寢室里面談笑風生。安比爾獨自一個人在客廳里休息,偶爾去自動售貨機那里看看有沒有新上架的Pocky。可露希爾每天最多補兩次貨,而整個基建里面有好幾個售貨機,稍微一不注意,別的干員就搶先一步了。運氣好的時候,安比爾還會買到一瓶汽水,來到客廳的時候,就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今晚沒有Pocky了,於是百般無聊之下,安比爾就將手指含進自己的嘴里——蜜桃味的指甲油,讓她稍微感覺舒服了一點。這個習慣,還是她看到莫斯提馬經常舔手指,感到好奇——手指有什麼好吃的?現在想起來,原來是指甲油啊!
“嗚嗯~睡了,安安~博士……”
安比爾漸漸覺得睡意來襲,困倦的感覺,總是那麼出其不意。兩天前,她還和安德切爾窩在一個房間里,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半夜覺得冷的時候就一把拽過對方的被子,弄得安德切爾身體一涼;而且在她看來,安德切爾還特窮!不過,起碼每個星期都會有一罐可樂,外加自己的一盒Pocky。
“羅德島真是舒服多了……”
她轉了個身,側躺在沙發上,連燈也不關,倒頭便睡。
“呼呼~”
安比爾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已經變了:天空中,兩個月亮交織在一起,雲層就在不遠的腳下;長長的走廊,一眼望不到盡頭;十六世紀風格的馬賽克點綴著地板,科林式的立柱守護著這片安詳;哥特式的穹頂上,典雅的浮雕為夜晚帶來無限的生機。在走廊的對面,一陣親切而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來自一個男孩:
“智之光環……安比爾·雅弗利……”
“爸爸……是你嗎……”
“不……不是爸爸……”
“我——我看不到你。”安比爾放眼望向走廊的盡頭,卻什麼也沒有看到,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我能看見你,你很美。”男孩的聲音有些靦腆,卻毫不掩飾自己的誠摯。“你爸爸把他的光環給你的時候,肯定也看不到你……”
“這麼說……”
“你就是……昨天的我……”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早晚會知道的……”
“那我——我怎麼知道你是誰???”
“你能聽見嗎?”
“嗯!!!”
男孩的聲音里充滿了憧憬,安比爾也滿懷期待地等待對方的回答。
“我的名字是——”
“安比爾!!!”
安比爾猛地睜開眼睛:天空中只有一輪明月,地板也是清一色的白色,柱子是客廳的支柱,也沒有什麼穹頂和浮雕,只有頭頂上的日光燈,繼續發著光——就像自己頭上的光環一樣。
萊恩哈特站在她的旁邊,兔耳朵搖晃著,皺著眉頭,有點不開心。
“萊恩哈特,別吵!!!”
“找了你半天了,原來你在這兒啊。”
萊恩哈特在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安比爾也坐起來,懵懵懂懂地盯著萊恩哈特。萊恩哈特搶先開河:
“你可真是個娃娃臉,感覺你好像沒長大。”
“我本來就沒長大——我才十五歲呢!”
萊恩哈特撐著腦袋,盡力不去想安比爾是不是又在犯傻。說實在的,羅德島少有幾個干員能和萊恩哈特那樣,善於分析他人。斷崖也有這種能力,但比起萊恩哈特,他似乎冷酷得多:連博士想摸他的耳朵,都會被厲聲拒絕。萊恩哈特比起斷崖,又多了一份通情達理。
“你做過夢嗎,萊恩哈特?”
“誰不會做夢???魚才不會吧!!!”一聽到安比爾問出這種傻里傻氣的問題,萊恩哈特剛想開個玩笑,但是想想幽靈鯊那彪悍得想吃人的眼神,後面半句話就收回去了。“我就挺喜歡做夢的,和斷崖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夢里就是和他從小一起玩耍的畫面。現在我無論如何也回憶不起來那種場面了,畢竟這段時光一去不復返了。危機四伏的世界,有一點憧憬不好嗎?小天使?”
“萊恩哈特,你說人會不會做那種很奇怪的夢。”剛才的情景,在安比爾的腦海里揮之不去,簡直太真實了,以至於她覺得不是夢!但畢竟自己確實是從夢境里蘇醒過來的啊!“比方說——你來到一個很奇怪的地方,一個連面都沒有見的人陪你說話什麼的……而且,他還知道你的名字啦!!!”
“這不是很正常嘛!”萊恩哈特裝作無所不知的樣子,眯著眼,怪笑著對安比爾說。“夢境這種東西,從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你也不需要去追究些什麼。只不過,夢境有的時候可以被視作為人對自己的心理暗示,這是艾雅法拉告訴我的。很多人做夢,盡管明知道這不是真的,但只要他們心心念念,不久就會真的碰上的啦!”
“萊恩哈特——”安比爾還覺得對方沒有理解自己。“我剛才做夢,夢到了一個未謀面的小男孩,只能聽見他說話的聲音,他還認識我爸爸……他還說我——我是昨天的他!”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相信我,人夢到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的是再正常不過的啦!!!”安比爾的發問,搞的萊恩哈特也摸不著頭腦,只是不住地搔著耳朵。
“不過,我任天災信使的時候,聽一個和你一樣的薩科塔族人告訴過我,薩科塔的光環是可以傳承的,就像子承父業那樣。會不會你夢到的是這個?”
安比爾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在夢中的情節:
“我能看見你,你很美。你爸爸把他的光環給你的時候,肯定也看不到你……”
“那個男孩好像提到過,我的光環是爸爸給我的,可我什麼也不知道。”安比爾的臉色變得像頭發一樣粉撲撲的,害羞地把頭扭到旁邊的自動售貨機上。“從我五歲有記憶的時候,就有這個光環了。”
說著,她伸出手指,彈了彈頭頂上碧藍色的光環:光環發著光,冰冰涼的,富有質感。
“萊恩哈特,安德切爾的光環還是歪的呢!光環真的是傳承的嗎?”回憶起安德切爾的光環,安比爾就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如果是傳承的話,那麼安德切爾的光環歪向一邊就可以解釋得通了啊!但如果是傳承,那是怎麼從頭上拿下來的啊……
“不知道,後來我也沒有問到更多的消息了。”萊恩哈特看著客廳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梳理著蓬亂的頭發。“拉特蘭的薩科塔族人不知道是保守,還是確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繼續問的時候,那個薩科塔族人就拒絕回答了。”
“真奇怪~”安比爾也不去追問什麼了——但願它只是一場夢吧。
“安比爾啊~你這種傻傻的特質是天生的吧?!”萊恩哈特翹起二郎腿坐在剛才安比爾躺的地方,感受著她留下的余溫,吮吸著那股櫻花和蜜桃香氣交織在一起的氣味,甚至都有些入迷了呢。
“才不是呢!”安比爾用力揪了一下萊恩哈特的耳朵,疼得他一個激靈。
“就是……反正醒都醒了,咱們品嘗點小吃吧。”萊恩哈特揉著耳朵陪著笑。
“我幫你買。”安比爾起身來到售貨機前,掏出口袋里揉皺了的龍門幣,塞進了投幣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摁下了“酒心巧克力”的按鈕。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