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盡管情感咨詢鬧了烏龍，但奧德修斯不愧為全大陸最古早的存在。

　　 見證過無數王朝興衰歷史輪回的始祖黑龍對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等都有獨到的見解。

　　 魔男對這類話題並不感興趣便在一旁胡吃海塞，上等的海鮮料理吃了一盤接一盤。

　　 而奧德修斯依舊在與薇拉交談，作為全知的智者，他並不會將海量的知識一股腦丟出來交給薇拉自己理解，而是徐徐漸進的引導薇拉的思考與理解。

　　 “所以薇拉小姐，在你看來，魔女被人類恐懼的最大原因是什麼？”

　　 “我想想……因為力量太過強大？”

　　 “大部分魔女並沒有你這樣能夠一劍斬殺我的力量，更多不擅長戰斗的魔女更是只需要兩三名普通士兵就能輕易制服。”

　　 “那是因為夏芙拉被誣陷還有教會散播的傳言？”

　　 “傳言即故事，一個故事必然要有被接受的前提才能傳播，不然也只是無根之木罷了。每一個能夠長久流傳的故事都與之契合的時代作為土壤。”

　　 “那就是永生不死了。”

　　 “這是一個不錯的點，一群永生不死的人從歷史角度看必然會在漫長的人生中積累起大量的財富和地位，從而逐漸掌握社會高層的話語權，壽命有限的普通人將永遠無法和她們公平競爭，但尋常百姓並不會顧慮如此久遠的未來卻還是對魔女充滿仇恨。”

　　 “我想不出來了……”

　　 奧德修斯喊了一聲旁邊的魔男；

　　 “女婿啊。”

　　 “嗯？”

　　 魔男咽下嘴里的食物,轉向一人一龍的方向：

　　 “女婿你覺得最大的原因是什麼？”

　　 “因為人都是傻逼！比人弱了人家嘲諷你，比人強了人家害怕你，越是半桶水的人越愛裝逼，菜雞抱團就當自己天下無敵。”

　　 魔男端起酒杯猛灌一口，說道：

　　 “以老子看就是這樣。”

　　 “哈哈哈，很有你粗鄙的風格，但意思沒有錯。”

　　 一旁的薇拉卻十分疑惑：

　　 “奧德修斯先生，以您的閱歷看來，人類是這樣無能的存在嗎？”

　　 “並不，每個人類都有其獨有的價值，但當人類作為群體存在就難免被時代的洪流裹挾呈現出特有的時代性。”

　　 奧德修斯揮了揮手，空氣中光芒浮現，很快薇拉就認出這是一幅阿斯蘭大陸的完整地圖。

　　 不同於魔男手繪的粗糙版本，這幅地圖無比精致，從山川河流到城市聚落事無巨細都詳細標注。

　　 “在薇拉小姐你活躍的時代，人類團結一心共御外敵，也就是混沌大君的勢力。但如果我們將時間线稍微向前返回一百年……”

　　 說著，光芒呈現，數條細线將大陸分成四塊；

　　 “彼時的阿斯蘭大陸分為希里奧斯，索德斯，艾斯菲特，摩森特四大王國。彼此之間征戰不休，而戰爭起因往往只是比如東邊村偷了西邊村一匹馬之後發展成村莊械斗，領主帶兵介入，直到最後演變成國家之間的百年戰爭。”

　　 “等等，就是因為一匹馬？”

　　 “對，一匹馬。兩枚銀幣就能租一個月的那種最普通的馬。”

　　 奧德修斯點頭，手中繼續調整法陣，更多的細线浮現將大陸版圖切的更加細碎：

　　 “總之我們繼續往下看，如果將時間回調到五百年前，整個大陸每一個城鎮都認為自己是獨立的個體，城鎮之間總能因為一塊田地，幾袋糧食就互相爭執甚至殺戮，這對於薇拉小姐你來說恐怕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我確實不曾想過……難道人類骨子里天然好斗嗎？”

　　 “倒也不是，這次混沌戰爭之前人類的大部分爭執本質上還是因為人口超過了糧食生產的最大承載力原因，不過在混沌戰爭之後全大陸統一為希里奧斯王國，全大陸人口因為混沌入侵大幅縮減，一切都是百廢待興的狀態，所以暫時不必擔心這種狀況。”

　　 “但人類還是在捕殺魔女。”

　　 “是啊，大量的軍人士兵剛剛放下武器，沒能及時就業投入社會生產就會成為暴民，對著昔日共同戰斗的同僚刀劍相向。加上王都陷入內亂，掌控軍權的洛倫斯坦家族被滅族，不得不說沃倫思宰相真的走了一步好棋。”

　　 “難道現在的問題是無解的嗎？”

　　 “並不是。”

　　 黑龍擺了擺手，說道：

　　 “我的女兒愛倫坡上一次來看我的時候與我講起過前代國王的理念。”

　　 “等下，愛倫坡姐姐是您的女兒？”

　　 “是啊，她是我和人類的女兒，隨母姓。總之說回前代國王，他的想法是將被封印的你作為象征性傳說維持民間輿論，將愛倫坡和其他力量過強的魔女流放到雷瑟海文島，而對王家絕對忠誠的夏芙拉騎士則將作為王國最強之盾永久守護希里奧斯，可以說是最完美的算盤。”

　　 “我似乎有些理解宰相和一些貴族為什麼要策劃政變了……”

　　 “是啊，王族基業千秋萬代，對貴族們來說反而是滅頂之災，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安於現狀永遠臣服。”

　　 “唉……所以我也好，愛倫坡也好，尤其是夏芙拉，都只是被這種無聊游戲操弄的棋子？”

　　 “是的。”

　　 黑龍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繼續品嘗紅酒。

　　 薇拉出身平民家庭，父母是開辦道場收徒為營生的劍術家。在戰爭惡化時投身戰場大放異彩的少女盡管沒少接觸王族與貴族，但從未認真去想過這些彎彎繞繞。

　　 但經過一番交談，她此時也已經理解不論上層社會亦或是底層平民，對魔女的仇恨都有其客觀原因。

　　 哪怕是年近八十的菲利普王值得信任，自己去一劍砍了宰相讓菲利普王徹底掌握實權，民間的魔女狩獵行為也不會就此停止，相反教會反而會利用“魔女刺殺宰相”的由頭繼續拱火，讓這股風氣愈演愈烈。

　　 想要改革，不論是自上而下還是自下而上，都需要一起努力才能逐步扭轉人們的觀念。

　　 “我有想法了。”

　　 “嗯。說說看？”

　　 “之前你談到自我與他者，以及身份標簽的劃分。既然如今的人類仇視魔女這一身份，那就有辦法將這一標簽模糊化。”

　　 “有趣，繼續說？”

　　 “如果將魔女這一身份標簽拆分開來，大概分為‘使用元素力’‘永生不死’‘是女性’這幾點上。但其實‘使用元素力’這一標簽也可以貼在普通人類身上，就像是之前的安娜和阿麗娜一樣，而且也未必一定要是女性。”

　　 “接下來呢？”

　　 “接下來伴隨著能夠使用元素力的人變多，人們就會漸漸不再將魔法視作被詛咒的邪術，而是可以研究可以探索的學問。同樣對不熟悉的人來說，‘魔女’和‘女魔法師’的概念也會相對模糊，甚至融合。”

　　 “啪”“啪”“啪”

　　 奧德修斯拍起了手；

　　 “好，很好，非常好。看來你已經領悟了社會學的精髓，想必接下來也有明確的行動目標了吧？”

　　 “是的，謝謝您！接下來我打算旅行全大陸，先從走訪元素精靈們開始。”

　　 “老子也會陪著你。”

　　 一旁吃東西的魔男擦了擦嘴。

　　 “好啊！很好！既然問題都解決了，我們來敞開了喝酒吧！”

　　 說著，黑龍奧德修斯帶頭，將杯中紅酒仰起頭一飲而盡。

　　 三人的酒席一直持續到深夜，醉醺醺的兩人在黑龍侍從的帶領下來到了位於神殿地下的客房。

　　 “喂，死變態~”

　　 微醺的少女摟住男人的脖子，細語道：

　　 “總感覺這間屋子和當初的洞穴一樣呢~”

　　 “嗝……是有點像啊……”

　　 魔男此時也喝得半醉，平時一向把喝酒草女人掛在嘴邊的男人從不喝醉，但今天卻是個例外。

　　 “有沒有興趣玩一點有意思的游戲？”

　　 喝醉狀態下的薇拉意外的主動，輕聲細語的撩撥讓男人心癢難耐。

　　 於是兩人找來各種道具，。

　　 “夏爾姐姐！你在干什麼啊夏爾姐姐！”

　　 “嘿嘿嘿我可愛的小薇拉！姐姐這就來好好疼愛你，乖哦~”

　　 身材高大的女騎士將魔爪伸向被捆綁在床上，楚楚可憐的金發少女.jpg

　　 “停！停！夏爾不是這麼說話的！感覺好惡心!”

　　 “這劇本是你自己寫的啊！”

　　 女騎士抱怨道；

　　 “那就是你念的方式有問題！反正夏爾她就算要侵犯我肯定也不是這個味道！味不對！重來！”

　　 “草，老子受不了了！已經重來了四次了！老子記憶又不完整怎麼知道夏芙拉她要草你是怎麼個過程！”

　　 女騎士打了個響指，變回了人高馬大的壯漢形態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生悶氣。

　　 薇拉伸出被捆綁的雙腿，用腳尖戳了男人一下；

　　 “要不要你試試本色出演？就演在山洞里強奸我那一次。”

　　 “好啊！”

　　 片刻後……

　　 “小娘們，給老子把腚撅起來！你知不知道老子為了你用了整整十年！十年啊！”

　　 “嗚嗚嗚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

　　 男人抓著少女身上的繩子將她一把提起，胯下巨物對准少女的雙腿之間用力插了進去；

　　 “哈哈哈爽啊！就是這個味道！爽！”

　　 “啊啊啊啊好痛啊，好痛啊！”

　　 “……”

　　 男人的動作停止了。

　　 “你怎麼了？繼續侵犯我啊？”

　　 薇拉瞪著一臉糾結的魔男；

　　 “老子記得第一次的時候你沒喊痛。”

　　 “你咋回事嗷？明明當初在國王面前都能表演馬戲，這麼這時候就不會演了？”

　　 盡管全身被捆綁難以自由行動，但薇拉還是像個毛毛蟲一樣在床上滾來滾去以表達不滿。

　　 “你好意思說老子？當初在雷克鎮演商人之女麗絲小姐演的那麼帶勁，到了老子這邊就掉鏈子？”

　　 男人伸手抓住少女身上的繩子將她拖過來，伸出大手在薇拉的屁股上輕輕一拍，看著一絲淺淺的巴掌印又露出心疼的表情，趕緊伸手揉揉，結果整個屁股更紅了。

　　 “你草女人的嫻熟技巧哪去了啊？”

　　 男人的愚蠢操作讓薇拉繼續扭動掙扎身體抗議。

　　 “媽的！今天別玩角色扮演了，老子就這麼把你上了吧！”

　　 魔男抓起薇拉向大床中間一丟，然整個人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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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一臉傻笑的男人與滿身繩痕印記的少女走出房間來到神殿，然後傻眼了。

　　 “發生了什麼了這是？”

　　 神殿的屋頂已經被掀飛，暴雨正從屋頂中央的大洞傾瀉而下，噼里啪啦砸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向神殿正門外的廣場上看去，正中央的龍形態奧德修斯等身塑像此時也被糟蹋的破敗不堪，翅膀斷了一截，全身布滿傷痕，最詭異的是奧德修斯黑龍雕像的後庭位置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大洞，粘稠的白色液體從洞里一滴一滴落下。

　　 一名黑龍侍從走上前，對兩人微微行禮：

　　 “讓兩位見笑了，奧德修斯大人的酒品其實不太好，昨晚鬧成這樣實在是慚愧。”

　　 “啊，沒事沒事……老子走南闖北多年，見得多了。”

　　 魔男擺擺手，滿不在意，而薇拉仔細查看四周，出聲詢問：

　　 “奧德修斯大人現在在哪里？我要向他道別並表示感謝。”

　　 “大人他出門發酒瘋去了，一般來說一年以內不會回來。”

　　 “啊這……”

　　 魔男徑直走向被狠狠侵犯過的巨龍雕像，拿出了一大把黑曜石小瓶子。

　　 薇拉很快意識到魔男的打算；

　　 “喂！你也太惡心了吧 ！”

　　 “這可是始祖黑龍奧德修斯的精華，這家伙雖說自戀到上自己的雕像，但這不正好便宜了老子？你想想全大陸多少貴族多少財主會為了這一個小瓶爭破頭？”

　　 魔男收集完畢，晃了晃夾在手指縫里的一排小瓶，一臉得意。

　　 幾日後，兩人再度騎著老朋友小飛飛離開了龍島飛往精靈之森的方位。

　　 那一年，希里奧斯王國發生了一次嚴重的龍災。

　　 一頭身形巨大的發狂黑龍某一日突然飛至王都上空，在一陣難以名狀的咆哮後，惡臭的嘔吐物混雜著粘稠的稀狀糞便，灑滿了王都的每一座屋頂，覆蓋了王城的每一處大街小巷。

　　 黑龍大鬧了整整三日，整個王都都成為了洋溢著腥臭與酸腐氣息的海洋，於是近衛騎士團們組成了緊急討伐隊，誓死抵御黑龍的入侵。

　　 一名名為阿麗娜的騎士在龍災期間表現亮眼，最終發狂的黑龍被年輕的騎士用持續不斷的岩石炮彈擊退。

　　 而在之後的清洗工作中，從雷克鎮前來支援的安娜鎮長則展現出水元素的威能，召喚出持續了整整一周的傾盆大雨，將被穢物填滿的王都徹底衝刷干淨。

　　 當然，這一切與正在旅行的傭兵和少女並沒有什麼直接關系，王都龍災發生時他們還在精靈之森緩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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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