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至六節
作者:rossG(玫瑰斗、吳哥)
原稿收存:一襲白衣乄(44)
編校整理:人民萬歲
第一節 齷齪醫生
此時正值深秋,這一天還算是溫和,下午4點依舊陽光明媚。
杏花嶺人民醫院是北方一座中等城市的中心醫院,醫院的核心是一座絢麗的十二層弧形大樓,雖然不算摩天大廈,卻也裝點得氣派華麗。這是醫院的住院部大樓,近年新建的。醫院的內三科是神經內科,位於住院部大樓的第五層。寬敞明亮的醫生辦公室里靜悄悄的,屋里有九張辦公桌,每張桌上都有一台電腦。辦公桌多是兩兩並在一起,只在辦公室靠窗戶的角落里,有一張巨大的單人桌,此時窗簾半拉著,陰影正好籠罩了整張桌子。眼下辦公室里有兩名男醫生和三名女醫生,都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發直。自從每人配了電腦,工作方便了許多,病歷及病程記錄等資料都無須再手寫,可以按照一定的格式儲存在電腦內,查閱、檢索起來也更方便。他們中間,有的醫生在碼字,將自己所需的資料儲存進電腦,以便日後查找,有的醫生在寫病歷,有的醫生在看醫學文刊,各忙各的。只有那位坐在靠窗大桌子前的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醫生,正歪著頭戴著耳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這時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護士走了進來,眼睛掃了一圈,直接走到這位戴著耳機的男醫生桌子旁邊,將手中的醫囑記錄遞給他:“胡醫生,您看一下,這里點滴所需的胰島素劑量是這樣嗎?”沒有反應,這位戴著耳機的男醫生根本聽不到,還在專心致志地看著電腦。護士小姐感到挺好奇,也跟著看了一眼。好嘛!這位老兄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著不知道是下載來的還是自己用移動盤帶來的視頻,視頻里兩個女人正在打架,彼此扭在一起在地上翻滾,撕扭中將對方的衣服扯下,最後只剩下兩個光溜溜、白花花的身體摟扭成一團,胸壓胸、腹壓腹,腳上的吊帶黑絲襪也扯破了,白嫩的雙腿相互纏在一起,在地上一邊互相蹬踹,一邊來回軲轆。
小護士的臉一下子紅了,趕緊轉移目光,輕輕扯了一下這位胡醫生的白大褂,這老兄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護士,摘下耳機,面容不改,余興未了地清空了屏幕:“噢,是小劉呀,什麼事?”小劉護士鎮靜下來:“您看一下您的醫囑,確定是這麼下嗎?”胡醫生看了一眼:“哎呀,少了一個字母。”說著,他在“g”的前面加了個小小的“m”。
這位老兄可真行呀,看來他把胰島素的劑量加大了一千倍!改了就改了,他好像把這當成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副不清楚這樣下醫囑會出大問題的樣子,神色坦然。小護士好像也不覺得意外,從他手中拿過醫囑,胡醫生趁機抓住小護士白嫩的小手,摸了一把。小劉護士的臉又紅了,羞澀地輕輕掙開自己的手,不過這時她的手里多了一小盒包裝精致的進口巧克力。小劉護士把巧克力放到自己口袋,衝著胡醫生微微一笑,便轉身走了,胡醫生毫不掩飾地盯著小劉護士纖巧玲瓏的身段,回過頭,便又調出了沒看完的小電影。
小劉護士長得不算很漂亮,但是還是挺清秀的,身材也還不錯。然而說實話,這位胡醫生的相貌就非常“普通”,兩只眼睛很大,但是有點凸,類似甲亢病患者,身材也不高,穿著皮鞋也就是一米七左右,臉堂稍黑,顴骨有點高,嘴巴也偏大了點,笑起來兩顆門牙會首先露出來。不過即便是這副模樣,與他交往的女孩子還是不少,原因很簡單——有錢。
胡醫生的爸爸原本是搞運輸的,後來開了一家碳場,生意不錯,又開了兩家煤礦,生意越做越大,財源滾滾,在全省也享有比較高的知名度。胡醫生在本省醫大畢業,他的學習成績令人不敢恭維,如何考上的大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老爸在醫院的關系很硬,這座住院部大樓就是他老爸提供貸款擔保才興建起來的。胡醫生原本可以跟著父親一起做生意,可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醫院里年輕漂亮的護士或是做其他工作的靚女很多,這也許是他賴在這里的主要原因。另外好歹是醫生,名聲不錯,也算是知識分子呀!科主任對他格外照顧,一般醫生都要管十張床位,他只需管三張,還都是二級護理以下的病人。對於他的能力,科室內人人心中有數,主任暗中吩咐護士長,胡醫生的醫囑任何時候都要反復核查,什麼原因大家心知肚明,不以為怪。
胡醫生33歲了,還沒有結婚。他接觸的女孩子都很漂亮,但他根本就不願意找個老婆管著自己。老媽去世兩年了,老爸又忙,很少管他,像現在這樣就感覺很爽,反正他口袋里有的是“銀子”。
醫院正門駛進來一輛紅色別克君威轎車,進來後停在醫院的專用停車場。停車場里停放著的多數是國產的緊湊型或小型轎車,最好的也就是寶來、Polo級的,這輛紅色別克君威轎車顯得異常搶眼。只有旁邊一個特別車位上停著的一輛嶄新寶馬750,可以將其比下去。
車門半開,轎車里邁出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烏黑的發絲被一條白色絲巾扎住,自然地順溜到後肩,顯得很簡潔。她戴著一只咖啡色墨鏡,使人看不清面孔,白淨的肌膚,秀挺的小瑤鼻,紅潤的嘴唇,細白的脖頸,顯示出這應該是一位年輕漂亮的美人。她下車後瞟了一眼那輛寶馬750,嘴角露著微笑,很清楚這是誰的車子。她上身著棕黃色的女式翻領休閒服,下身是一條雪白筆挺的西褲,腳上是一雙黑色很亮的高跟皮鞋,微昂的下頜,優美的步態,顯得格外高雅華貴,四寸的高跟“咯咯咯”地踏著地面,清脆悅耳,頗像一位悠閒的貴族小姐。閒庭信步般走進了大樓,她才摘下墨鏡,大廳光线暗些,她卻令人眼前一亮。稍經修飾的彎彎的秀眉之下是一雙明亮的鳳目,在她不經意的掃視中,散發出晶瑩的光芒。她輕搖蓮步地走進電梯,身邊無論男女,無不對著她上下打量,羨慕、贊賞、嫉妒的目光匯集在她身上,猶如一位耀眼的明星光臨。到了五樓,經過護理站,剛剛那位小劉護士微笑著向她打招呼:“朱助理你好!你今天這一身好漂亮呀!哎,胡醫生在辦公室呢,是找他嗎?”
她叫朱婉君,原來也是本科室的護士,但她自己並不太喜歡做護士這一行,太髒太累,還擔負著不小的責任,況且也不自由。自從與胡醫生相好後,她就被調到院務部工作,雖然是一個閒職,有時陪陪醫院領導出外開個會、學習參觀什麼的,可這樣就自在多了。醫院領導有什麼事都會提前與她打招呼,不想去也沒關系,時間上基本可以自己掌控。科室里以及她工作環境周圍,誰都知道她是胡醫生的女友,是醫院里一朵最艷的“院花”,令全院的女人們羨慕。
“漂亮的臉蛋能換來一切,”許多男人暗暗嘆惜,“可憐一朵鮮花沒插對地方。”
朱婉君笑著點點頭:“謝謝!我去了,回頭見。”便直奔醫生辦公室,小劉護士說了聲“回頭見”,看著朱婉君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不知在想什麼。
胡醫生這次沒戴耳機,當朱婉君用指節敲響開著的門時,他立即抬起頭來,連忙將電腦屏幕里的東西調整好,衝著朱婉君興奮地招了招手:“快進來吧!”朱婉君向其他幾位醫生打了個招呼,就來到胡醫生的桌子旁,看了一眼電腦:“不錯耶!想不到小胡還真夠用功的。”這時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冊醫學專刊。
胡醫生大名叫胡磊,他大了朱婉君10歲還余幾個月,卻喜歡被她稱“小胡”,這樣好像年齡上就被拉近了不少。胡磊急不可待地拉住朱婉君嫩滑若無骨還帶點涼意的小手,摸著摸著,便把這只小手捧在自己粗糙的臉上滑動:“當然,我一直是很用功的,要不然,每年評先進怎麼總是有我呢?”朱婉君嫣然一笑,她當然清楚胡磊的“先進”是如何得來的,應該說是他那有錢的老爸給的。胡磊見到她迷人的笑顏,有點情不自禁了,竟然旁若無人地將手伸到朱婉君的衣服里。朱婉君嬌羞地一惱,一把拍掉他的惡手:“干嘛?這麼猴急的,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沒臉沒皮的樣子。”他倆的聲音雖然放得很低,但是在靜悄悄的辦公室里,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在場的其他醫生只是偶爾朝著他倆瞟一眼,便見怪不怪地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胡磊哪里忍得住,沒多會兒,他便拉著朱婉君的手出來,直奔醫生值班室,關門上鎖。兩人生硬地親熱了一番,胡磊便把朱婉君壓到床上,兩手伸到她的衣服內,在她胸部、腰間亂摸,嘴巴一會兒親親她的臉頰,一會兒啃噬她的耳垂。朱婉君嘴里呢喃地應付著,叫得胡磊渾身骨酥,可是他沒有發現,朱婉君的眉頭一直是皺著的,笑容中包含著一絲厭惡。
朱婉君向來對自己的容貌非常自負,甚至到了有點自戀的程度。除了她那年齡上已經超過四十歲但仍愛打扮,依然顯得非常年輕,尤如三十許的麗人的母親外,還沒有哪位女性能與她平分秋色,或是讓她放在眼里。在她接觸過的男性中,也沒有哪位能讓她看得上眼,自己憑著超凡脫俗的姿色高高在上,頗有點孤獨求敗的感覺。胡磊給了她不少物質上的享受,像紅色的車子,LV的女性手袋……她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從胡磊那里搞到一套更大的房子。與胡磊身體的接觸,讓她感到很不舒服。這家伙如牛鈴般凸出的眼睛好像隨時要將她吃掉,與他的嘴唇接觸時,首先碰到的是他那兩顆大門牙,還是鑲金的,他又不注意口腔衛生,嘴里呼出的氣體總是有一股子難聞的怪味。他個子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愛穿高跟鞋的朱婉君比他要高上一大截。可是他身上的汗毛卻格外濃密,腋下還有難聞的臭味,好像在用邋遢撐起男人的偉岸。雖然有錢,但他好像永遠也吃不胖,瘦干干的像排骨,壓在朱婉君身上,每次都硌得她很難受。還有一個最要命的問題,那就是他那男人專有的東西好像永遠也勃不起來,這對朱婉君來講到底是不幸還是幸運,她自己可能都說不清。物質的享受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好在目前享受有限,代價也還不算太大。
胡磊盡情地享用著朱婉君那迷人的女性身體,如飽餐禁臠。當然,朱婉君不是他唯一的相好,卻是最動人的一位,無可替代。她不光容貌迷人,身體也是一樣的誘惑,光滑細嫩又充滿彈性的身體,總是讓胡磊痴迷不已。唯一遺憾的是,自己的那個東西太不爭氣,錢花了不少,就是挺不起來,這讓他很是苦惱,只能在觸覺及嗅覺上過過癮。朱婉君身上噴的是法國迪奧牌香水,這種香水一點也不刺鼻,比較清淡,帶有自然的清馨香氣,持續時間也很長,胡磊貪婪地吮吸著自己花在女人身上的錢,仿佛把這當成了他倆之間特殊的“體液交換”。胡磊一點都不自卑,他有的是錢,也不在乎花錢,他對金錢的理念永遠不會改變,那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金錢能夠買到一切,包括感情和愛;花錢得來的東西,才是男人最大的本事。
不算長的時間,朱婉君便有些不能忍受了,輕輕推著胡磊的肩膀:“喂喂,時間差不多了,快下班了,這是什麼地方?想想清楚,一會兒有人進來多難看。”
胡磊從女兒香中驚醒了,很不情願地直起身子:“見鬼,時間過得這麼快,可惡的時間,倒霉的地方。”
朱婉君看著他憤憤的樣子,笑了:“急什麼!下班後我們有的是時間,聽話啊,乖。”
這時在胡磊眼里,朱婉君越來越迷人,忍不住在她泛著紅暈的臉頰上扭了一把,便興高采烈地轉身先出去了。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朱婉君的眼芒中那快要藏不住的鄙夷與厭惡。
第二節 魅力女孩
離下班還有一會兒,胡磊就來到護理站,不管有事沒事,這里都是他最願意光顧的地方。朱婉君也總在這里等他,沒啥事兒,他倆就和護士們閒扯瞎聊,嘻嘻哈哈有說有笑的。這時傳來一陣高跟鞋踏地的聲音,小劉護士出去查看,胡磊和朱婉君都能聽到她們的對話。來的肯定是一位年輕的女性,她在詢問劉護士:“三病房十二床在哪邊?我是理療科的,來為他針灸。”
劉護士說:“啊,是嗎?病人在左側第四個房間。”
“好的,謝謝了!”
這個來自理療科的女孩,聲音真好聽,可比擬燕語鶯歌,溫柔清晰,帶有柔美的磁性。從護理站經過時,里面的人只能瞧到她的側身。她沒戴帽子,披肩發被一只粉色發箍扎住,烏黑靚麗的發絲自然灑落於肩。改制過的雪白大褂在腰部收緊,剛過膝蓋,腳上蹬著一雙黑亮的及膝長筒高跟皮靴,隨著她優美的步態,白大褂的下擺在飄動,顯出她腿上深藍色的瘦腿褲,以及一對緊繃的迷人雙腿。盡管是側身,依然能看到她經過修飾的長長的睫毛,靚麗誘人的眼睛異常明亮,匆匆一瞥便能看出這是一位美麗動人的女孩子,就連朱婉君都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的側臉看,眼神中透出疑惑,表情有點復雜。胡磊兩眼則瞪得更大,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高挑婀娜的身影,情不自禁地想跟上去,可是他看到朱婉君的余光正移到他身上,只好停了下來,但仍然戀戀不舍地朝著女孩離去的方向看。
劉護士回來了,對著胡磊和朱婉君伸了伸舌頭低聲道:“是個大美女耶!我還真的很少看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她的聲音也挺好聽,她的身……”突然,劉護士看到朱婉君的面色不善,趕緊住口,胡磊卻顧不得注意朱婉君的臉色,追著問:“哎,你倒是快說呀!那個女孩子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漂亮嗎?”小劉護士瞥了朱婉君一眼,沒說話,背對著朱婉君時衝著胡磊搖搖頭,向身後朱婉君那里示意地一撇眼,告訴他別再問了,等那個女孩子出來時自己看。胡磊也不是傻子,有朱婉君在身旁就沒敢再提這茬,一時間幾個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朱婉君突然問邊上的另一位護士:“徐靜,剛才那個女孩子你見過嗎?理療科的?我以前沒見過呀!”
她之所以問徐靜,是因為徐靜以消息靈通聞名,醫院里很少有她不知道的事,什麼事在她心里也藏不住,經常一轉身就把她見到的奇聞異事通過短信散發出去,因此有個外號叫“小靈通”。今天她之所以一反常態沒說,就是因為有朱婉君在這,她很精明,有時說話也還要看情況,現在朱婉君問起了,當然就可以說了:“她呀,是這周一才從下面的醫院調來的,你正好和院長出去開會不在,她一來就被分到理療科。聽說她的家里條件很一般,父母離異後一直跟隨母親,沒有什麼家庭背景,或許是長得好看,被哪位領導看中,才分過去的吧。”徐靜說出話來帶點嫉妒,也頗為不滿,或許也在感嘆自己沒有長著那副漂亮的臉蛋。
胡磊邊聽著,一邊又看了一眼朱婉君,心想這女孩子的家況倒是與她有幾分相似之處,朱婉君沒再說話,靠在那里不知道想著什麼。
時間並不長,理療科的那個女孩出來了。這次胡磊、劉護士、朱婉君等都站在護理站外面,雙方可算是面面相對了。劉護士所說果然不虛,甚至對她美貌的形容還遠遠不夠,正面看去,更覺得她秀麗嫵媚。胡磊瞪大兩眼,張開的大嘴怎麼也合不上,嘴角邊流出來了口水都顧不得抹去,盯著那個女孩子,呆呆地站在那里說不出話來。這女孩身高與朱婉君不相上下,兩人都穿著高跟鞋,只是那女孩子穿的是高跟長靴,靴跟與朱婉君的鞋跟差不多高。說實話,從身形容貌上講,兩人幾乎旗鼓相當,各有各的優勢,只是那女孩的身上又流露出另一種迥異的迷人風情。
那個女孩經過他們時,只是不經意地向他們掃了一眼,這一眼卻讓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來了。她也看清了朱婉君,眼神里透出來的是驚詫。很明顯,朱婉君令她產生了興趣。漂亮的女孩子第一次互相見面時總會相互打量,彼此審視,細致比對,那個女孩只當其他人都不存在似的,光盯著朱婉君一個人看著,朱婉君也在仔細地打量著那個女孩。兩人相互看著,從頭到腳,甚至連身上的極細微處都不肯放過,最後兩人的目光碰到一起,毫不退縮地相互對視著,似乎可以從她倆交錯目光的碰撞中,看到迸出的火花在無聲閃動。
雙方打量的時間不算短,除了胡磊依然傻呆呆地看著那個女孩,徐靜與小劉兩位護士也在朱婉君與那個女孩身上來回掃視,似乎她們也在朱婉君與那個女孩之間作著比對,自然也是難分高下。兩位護士對視一眼,笑了一下,便低頭去做自己的事。終於,那個女孩最後含了朱婉君一眼,便走過去了,她好像有意擦著朱婉君的身邊走過,還故意將自己的秀發在朱婉君面前輕輕揚了一下,走路的步態也好像是無意中端起了姿勢,留下一股清馨的香氣。朱婉君默默地看著她的身影,好一會兒才將目光收回來,一轉眼就看到了胡磊那副如餓虎看到羊羔般的垂涎欲滴的樣子,潛意識里感覺自身似乎已經受到了某種威脅。
在醫院里打聽一個人,對於神通廣大的胡磊來講,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他很快就知道了,那個女孩子姓姜,名叫姜怡,父母離異後便跟隨她母親,她母親叫姜黎麗,她改隨了母姓。她母親是話劇團的演員兼藝術指導。這與朱婉君的身世很相近,朱婉君也是父母離異,隨母姓,她母親叫朱琳,原來是市歌舞團的演員,後來改行當鋼管舞團的指導教練,有時也參加現場表演。
姜怡的母親據說與市里的某位領導關系密切,姜怡也因著這層關系,被調到了市級醫院。不過這位領導最多是正科級,官不算大,只是恰好能夠為此提供便利而已。
胡磊得知後興奮不已,既然與她情況近似的朱婉君能夠輕易地得到手,那麼在這所醫院里再想要得到這位叫姜怡的美女,即便不敢說是甕中捉鱉那般容易,大概也不會比探囊取物更難。
近些日子,胡磊表現得異常勤快,本科的病人在康復期大部分都要進行進一步的理療,包括針灸、推拿、按摩,這樣可以促使身體更早康復,因此醫生們經常帶著病人到理療科去做治療。無論是不是自己的病人,每一次胡磊都搶在前面。這種瑣事其實護士就能做,根本不可能出什麼問題,但既然胡磊要干,他本身的事又很少,這對別的醫生來講也是巴不得的事,就由他折騰去了。
胡磊與姜怡最初的接觸,並非如他想象的那樣順利。這個叫姜怡的女孩子,似乎對他異常反感,覺得這位胡醫生就像一只嗡嗡的蒼蠅般總是擾在身邊,非常討厭。這一天,胡磊在小劉護士的陪同下送病人去理療科,姜怡正在給病人做按摩,胡磊又一次黏在她身邊,看著姜怡那雙白皙細嫩的小手有節奏地在病人身上按壓著,她那纖細的手指節的末端與手掌間還有幾個圓圓的小窩,隨著她那雙小手的運動,時淺時深,胡磊一時忍不住,把手伸過去指指點點:“對,是這里,還有這里,你的手勁再加大點,像這樣。”說著說著,竟然握住了姜怡那滑嫩的小手。姜怡一把撥開他的惡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沒再理他。
胡磊心癢難耐,又不好太過明目張膽,慢慢地又把自己的腿靠到姜怡的一條腿邊,在姜怡包裹著高跟長筒靴的小腿上挨挨蹭蹭的,弄得姜怡不得不發起火來,一把擲下口罩,瞪起那雙亮麗的杏仁眼,狠狠地盯著胡磊那張令人憎惡的笑嘻嘻的臉,恨不得扇他一個大嘴巴子。胡磊仍然不知好歹,還要把腳掌壓到姜怡的腳尖上,這下姜怡可真的不客氣了,抬起腿來,一腳踹到胡磊的腿上。胡磊站在那里本就比她矮一截,她靴子上的高跟重重地踏在了他的膝蓋骨上。胡磊被踹得側翻在地上,痛得脖子上青筋直冒,臉漲得像個紫茄子,嘴里“嘶嘶”的說不出話來。
這一切,都被站在病床下部的小劉護士看得一清二楚。對於胡磊的齷齪舉動,她早已司空見慣,根本就不以為意,胡磊被踹趴下,倒把她嚇了一跳。她一邊急忙過去扶胡磊,一邊憤怒地對著姜怡:“你這人怎麼這樣不講道理?竟然動腳就踢人,太野蠻了。”
姜怡被罵得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搞不清小劉護士為什麼這樣替胡磊拉偏架,一切經過相信她應該能夠看得很清楚。當她看到小劉護士輕輕地扶起胡磊,還幫著他搓揉被踢痛的部位,就像對自己的親人一般柔情時,終於忍無可忍,又把火撒在了小劉護士身上:“你這人到底是長沒長眼睛呀,沒看到這個混賬的家伙欺負人?你的眼睛是用來出氣的?”
小劉護士抬起頭:“喂,你說話可是要注意點,啊,自己打了人還有理了,哪像個醫務人員,簡直就是一個瘋婆子。”
姜怡憤怒已極,快步走到小劉護士前面,戟指她的臉:“你給我說清楚,你在罵誰?誰是瘋婆子?”
小劉護士站起身來,一把撥開姜怡的手:“就是罵你了,怎麼樣?你還想再打人是嗎?瘋婆子!”
姜怡氣得用力推了小劉護士一把:“你再給我說一遍!”
小劉護士沒想到姜怡真敢動手,加上她的身材本來就比姜怡矮小,一下子被推得後退了好幾步,踉踉蹌蹌地差點摔倒。小劉護士被徹底地激怒了,撲上來揪住了姜怡的衣領,姜怡力氣比她大,絆住她的一只腳向回一勾,雙手在她的雙肩上一推,又把小劉護士摔倒在地上,連她腳上的一只白色護士鞋都給勾了下來。小劉護士不顧自己光著的一只腳,又一次撲上來抓住姜怡,兩個女人頓時撕扭在一起。好在她倆對罵的聲音很大,老遠都能聽到,診室外面好幾個人聞聲趕來,有男有女,好不容易才將她倆分開。
事後胡磊被送到特護病房,上到院長,下到護理員紛紛前來探望,鮮花水果零食堆滿了房間,給人的感覺,仿佛胡磊根本就是一位舍己救人的大英雄。姜怡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科主任嚴厲地批評了她,責令她對打人事件作出深刻檢討,醫院浦副院長、院務部常主任、護理部錢穎主任在一邊監督指導。姜怡看著挺著大肚子、平時對自己笑臉相迎的浦副院長,以及一向和藹可親的護理部錢主任,此時卻是態度嚴厲,不分青紅皂白,聲嘶力竭地指責自己,就連還沒見過面的院長都打來電話,詢問此事的處理情況,滿腹的委屈根本無從訴說。
朱婉君聞訊後趕過來,一邊安慰胡磊,一邊暗叫“活該”,吃著嘴里的還看著碗里的,這種男人就活該被踢。可她自然不會放過這落井下石的好機會,和小劉護士一起,儼然成了此事的宣傳員,對姜怡的打人行為大加指責,對胡磊“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崇高道德精神予以廣泛宣揚。為此,小劉護士獲得了一只鉑金鑽戒,朱婉君獲得五萬元的精神鼓勵費。後來若非胡磊為姜怡說話,弄不好她就被發配到傳染科打掃衛生去了。
第三節 母女陰謀
姜怡回到家中,面色淒苦一聲不吭,她的媽媽感到奇怪,不住地詢問原因,問明情況後,抬起穿著黑亮的過膝高跟長筒靴的腳,將一把椅子踢翻,雙手叉腰:“反了,這些人還講不講道理了,那個混賬的家伙在哪里?我們找他去,再找你們院長評評理,我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王法了。”說完就來拉女兒的手。姜怡這時候倒是冷靜了許多,拉住媽媽的手:“你別急嘛,聽我說呀,先坐下。”她的媽媽姜黎麗怒氣未熄,不肯坐下,但是也沒有再次硬拉姜怡,她那雖然不再顯得很年輕,卻依然有著成熟女人魅力的漂亮臉蛋上堆滿了憤怒,氣鼓鼓地站在那里。
姜怡將媽媽的手貼到自己的臉頰上,輕聲道:“媽媽,話說回來,假如不是那個叫胡磊的醫生說情,我被他們掃地出門都有可能。我現在倒是不太恨胡磊,恨的是那個小劉,她竟然敢和我對打。這甚至都不算什麼,更可氣的是那個叫朱婉君的女人,幫腔作勢,煽風點火。後來我才知道,她是胡磊的女朋友,看她的樣子,恨不得把我踢出醫院。我現在最恨的就是她了,早晚也要讓她嘗嘗我的厲害。”
姜黎麗愣在那里思索了一下,連忙坐下將女兒拉到自己的懷中:“那個叫朱婉君的一會兒再說,你先說一下那個叫胡磊的醫生吧,他是什麼來歷?欺負了人竟然還有這麼多人替他說話,這人背景很深嗎?”
姜怡點點頭:“原先我還根本沒有注意過他,直到這事發生後,我們科室的一位醫生告訴我,他的爸爸不但有錢,在市里省里都有很強的勢力,我們醫院近年來的發展也全憑有他爸爸的資助,院領導幫他說話再自然不過了。”
姜黎麗用力吸了一口氣:“啊!原來是個有錢人家的浪蕩公子。”她扭過頭來仔細瞧著女兒那美麗的面龐:“那你說一下那個叫朱婉君的女人吧,她長的模樣好看嗎?”
姜怡抬起頭來目視前方,秀目中閃爍出明亮的光,夾雜著一分來自地獄般的寒氣,似乎還依附著某種迷離的溫怡,恐怕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是怎樣的情緒:“是的,連我也不得不承認她非常漂亮,我長到這麼大還沒有看到她這麼美麗的女孩子。我曾與她面面相對,仔細地打量過她,她不但美麗,而且身材也很妖嬈。那時我看她睫眉微顰,美目盼顧,瑤鼻秀挺,紅唇貝齒,酥胸細腰,修長美腿,秀巧纖足,她的身材高挑婀娜,儀態端莊,氣質高雅,步履輕盈,我一向對自己的身形容貌很自負,也不禁感嘆,這真是一位令人心動的迷人女孩,難怪胡磊為之痴迷。”
她母親姜黎麗聽得雙頰泛紅,雙目發亮,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高聳的胸峰更是波瀾起伏,連她修長美腿上套著的那雙黑亮過膝高跟長筒靴,都相互交纏,腳踝互交,輕柔地彼此搓蹭,發出“嘶嘶啦啦”的聲響,如同痛苦與欣快相伴隨的呻吟,顯得艷蕩撩人,由此散發出來的皮革氣味使得空氣都變得混濁起來。姜黎麗暗暗發出一聲長嘆:“看來那個女孩的嬌艷嫵媚恐怕不會在你我之下,對了,她的家庭情況怎樣?”
姜怡是一個精明善嫉的女孩子,對其他漂亮的女孩也異常關注,這事怎能不趁機打聽清楚,對著她母親盈盈一笑:“說來也是巧合,她的家況與我們很相似,只有母女倆,據說她母親也生得很是艷麗,之前她到過醫院,會過胡磊,因此還獲得了一份豐厚的禮品。據說她家里的房子車子都是胡磊送的,看來胡磊對美女是不惜血本的。”
姜黎麗是在女兒剛考上醫學院護理系的那一年徹底與她爸爸分手的,責任在哪一方很難說清。姜黎麗的男人比她大八歲,在她22歲那一年跟她結婚,相貌很普通,是往人堆里一扔就找不到的那種。他倆的婚姻談不上感情,只是當時她的男人開了一家小型合金工廠,發了點小財,姜黎麗委身於他,多少帶點敷衍將就的意味。姜黎麗本身就很漂亮,當然也十分愛美,特別在意對自己肌膚的保養,在服裝、飾品上也是非常講究,日常需要花不少錢,然而她的男人很不檢點,經常在外面“打野雞”,花費也不少。貌合神離的夫妻倆,起初還能勉強維持各自的開銷,後來經濟形勢發生了變化,生意越來越難做,賺的錢收不回來,債主也是一天到晚地找上門來,連日常生活都不得安寧。兩人原本就不存在什麼感情,完全是金錢交易,隨著生活的日益拮據,姜黎麗越看他越討厭,女兒在家時就與女兒同床而眠。
姜怡自小就很少與父親交流,只到需用錢時才開口,而她父親也很少顧家,在外面到處尋歡作樂,是個喜新厭舊的人。除了他帶回“銀子”那片刻工夫,一家三口還算溫情和睦,其他時間他都只是面對著妻女那兩張愛答不理的臉。女兒還好點,姜黎麗的態度簡直讓他不堪忍受。但有一點好,姜黎麗似乎對其他男人也是不屑一顧,沒給他戴過綠帽子,自己也就任由她們去了。然而量的長期積蓄必然引發質的變化,積壓的情緒最終會迎來爆發的時刻。終於有一次,姜怡的父親與其他女人鬼混時被姜黎麗抓了個正著。其實她要想管,隨時隨地都能將他捕獲,這次只是想找個離婚的借口罷了。經過有關部門裁定,家庭資產三分之二歸姜黎麗,女兒也隨她,願望輕松地達成了。
可是姜黎麗自身的收入不高,又大手大腳慣了,到手的那點資產根本不夠用。女孩上學花錢也不少,她不願意女兒拮據,只好依靠自身條件另外搞一些“副業”。女兒工作後收入也不高,姜黎麗卻也不太管她的事了。雖然知道女兒並沒有男朋友,也沒有聽她說過喜歡什麼人,但是姜黎麗很清楚,女兒姜怡已經不再是“完璧之身”,很多保護措施都可以放棄了,因而花銷自主其實也不難。實際上,姜黎麗根本就沒有體會過男人的愛,這世上她唯一有感情的就是自己的漂亮女兒,什麼浪漫的愛情,什麼高尚的貞潔,對她來講那只不過是塗在狗屎上的一層薄薄的蜜,變成錢才是最實際的。
姜黎麗深吸一口氣:“看來老天不負我們母女倆,竟送來了如此豐厚的禮品,我們豈能辜負?你不妨在那個叫胡磊的小子身上多下點兒功夫,這種人根本擋不住美女的誘惑。”
姜怡對她的母親的心情十分了解,知母莫若女,她的雙目蘊含著深意,看著她母親,狡黠地一笑:“媽,不知道你這‘厚禮’是指胡磊呀,還是指那麼一對矯情的母女?”
姜黎麗的臉竟然在女兒面前變得像一朵紅彤彤的牡丹花,嬌羞起來也有點抹不開面子,抓住女兒的雙肩向身後一扳,抬起腳來勾住女兒的腳後跟向上一抬,便將姜怡壓在床上,一邊在騰出手來在女兒的腋窩下抓撓,一邊笑著:“好呀?你竟敢也來嘲笑媽媽,看我不制制你這放肆的壞丫頭。”姜怡自小就怕癢,拼命地收起雙腿夾緊雙臂,一邊躲,一邊喘著氣:“好媽媽,饒了我吧,再也不敢了。”姜黎麗還是不肯罷休,姜怡躲不過,也受不了了,開始反擊,反手向姜黎麗的腋下脖頸下撓去。姜黎麗同樣怕癢,身體軟下來,被姜怡順勢翻到身下,母女倆撕扭在一起,在床上翻上滾下地打鬧起來,枕頭都被當成向對方進攻的工具,床上的被子床單都被她倆腳上的高跟長靴蹬到了地上。最後還是姜黎麗的力氣大些,將姜怡的雙手按在床上,用身體壓住她。姜怡再也沒有力氣反抗了,母女倆貼得很近,臉對著臉,相互對視,重重地喘息著,聲色都顯得異常嬌柔,兩對挺拔的胸峰都快碰到一起了,真是一對美艷誘人的母女。
姜黎麗看著女兒那俏麗紅潤的面容,忍不住低頭在她雙頰、嘴唇上親了幾下:“我的女兒這麼美麗,我就不信這個邪,那個叫朱婉君的女孩子再漂亮也不可能比得過。對了,你說她的母親也很妖媚?”
姜怡雙眼透出迷茫的神色,搖了搖頭:“我也沒有見過,只是聽科里的同事們這樣說,不管她,朱婉君既然這麼損我,我對她也絕不會客氣,走著瞧吧!”
姜黎麗笑了:“這才對!最好的辦法是先將胡磊從她手中奪過來,我相信憑我女兒的魅力和手段應該不難,同時還要殺一殺那個叫朱婉君的女孩子的傲氣。若是有機會,我也要會會她的母親,到時候一對一地和她們母女倆斗一場,讓她們心服口服。”
姜怡出奇地沉默起來,輕輕地推開母親,下了床,走到衣鏡前,看著自己俏麗的面容,撫摸著自己柔韌的細腰,擺動著那一對滾圓又充滿彈性的蹬著黑亮及膝高跟長靴的大腿,舞動起撩人的身姿,恐怕都要被自己的嫵媚所陶醉,不禁嘟起粉紅雙頰間那豐潤的雙唇:“朱婉君,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期盼著與別人一對一地來一場決戰。你遲早也要嘗嘗我的手段,我會讓你徹底地臣服於我。胡磊的車子是我的,房子是我的,他的財富也我的,胡磊本人嘛,只有垃圾桶才是他的最合適的容身之地。”那雙嫙媚深邃的雙瞳射出兩道森寒的光,那只迷人小嘴的一角擠出幾絲陰陰的笑。
第四節 姜怡出擊
世上的事,就是那樣的奇妙,往往你越是覺得容易辦的事,越是會碰到意想不到的困難。姜怡每天上班之前都要花很長時間,在母親的幫助下將自己認真仔細地梳妝打扮一番,將自己原本就比較長的睫毛經過一番修飾又延長了幾分,顯得更加動人,雙側眼瞼也描了淡淡的眼影,讓那雙明亮的杏仁眼顯得更加嫵媚。烏黑的秀發收短了幾分,自然垂落,發絲的末梢向內收,形成了不十分明顯的卷兒,披在肩上光潔靚麗,給人以活力與清新的視覺感受。然而三天過去了,自己日盼夜盼的那位胡醫生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帶著病人到理療科來,讓她等得愈發心焦。姜怡漸漸地幾乎失去了耐性,幾次主動到內三科為病人做理療,都沒有碰見胡磊,這讓她好生失望。
不過也沒算白來,她是一個富有魅力的女孩子,無論男女都容易被她那富有感染力、帶著磁性的話語所打動,即便是對她恨之入骨的小劉護士也不例外。姜怡主動找過小劉護士,面含悔意地說了一些抱歉的話,請求她原諒自己的失禮,用自己迷人的神態,誠摯的表情,動聽的聲音,終於打動了小劉護士。姜怡是一個處事老練、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她還將自己珍愛的鈦合金制的百合花式樣胸針,以及一條去蘇州時購買的昂貴的人工刺繡真絲圍巾送給了小劉護士。虔誠的態度,物質的誘惑,終於讓這位小劉護士忘記了前嫌,化敵為友,從此後差不多成了姜怡在內三科的小密探,胡磊的一舉一動都會隨時直接向她匯報,頻頻給她發短信、送消息。然而姜怡的機會還是不多,以後的幾天,她在內三科辦事時幾次與胡磊照了面,這個家伙痴迷垂涎於她容貌身形的樣子絲毫沒有改變,只是由於前科之鑒,不敢過分接近,也或許是有朱婉君在身邊的關系,不敢過分放肆。那個朱婉君就像是他忠實的保鏢一般,時刻伴隨在他的身旁,瞥向姜怡的眼神也充滿了戒意與敵視。
這一天,快下班時,內三科的小劉護士偷偷地發來短信,告訴她胡磊在護理站被她纏住,朱婉君有事不在身邊。這可是大好時機,姜怡豈肯錯過。小劉護士當著胡磊的面打電話告訴姜怡,這里有一個病人的理療程序要作一些改動,請她過來核對一下。
不到片刻,姜怡就來到護理站。在胡磊眼里,今天的姜怡較前幾天顯得更加靚麗嫵媚。可能是快下班的緣故,姜怡沒有穿工作服,左肘上搭著她那件淺色風衣,嫩白的脖頸上配著一條細細的金絲項鏈,下面墜著一只鍍金雞心形飾物,將她光潤的鎖骨襯托得炫目惑人。上身是一件緊身開領的米黃色絨线衫,高聳的胸峰更顯得凸凹起伏;下身是一條深色毛中裙,修長的雙腿套著肉色連褲絲襪。再往下,就是那雙曾讓胡磊吃到苦頭,然而又在他心中留下了甜美記憶的黑亮及膝高跟長筒靴。姜怡走到他面前亭亭地一立,顯得既嬌媚又干練,周身透發出十足的“御姐”氣息。
姜怡對著小劉護士打了個招呼:“小劉,下午好!”小劉護士連忙回道:“是姜姐呀,下午好!”姜怡笑著說:“請你幫我把那個病人的醫囑記錄看一下好嗎?”小劉護士答:“啊,都准備好了,在這里。”
姜怡拿起醫囑的同時,隨意地向胡磊那里瞥了一眼,這好像是無意而自然的一眼,可是那雙秋水盈盈的美目卻蕩出了層層碧波,那迷人的眼神似乎透出一絲撩情的微光,看得胡磊神搖意動、手麻腿軟,差點坐倒在地上。如同一個乞丐受到了仙女的青睞,簡直令人無法相信,胡磊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等反應過來,看到姜怡正與小劉護士討論醫囑上的事,他還以為自己剛才只是由於朝思暮想而瞬間癔症發作,進而誘發了一段甜美的白日夢。
姜怡看完後對小劉護士說:“那麼我先去檢查一下病人,為下一步的治療作准備。”
小劉護士笑著道:“好的,你先去忙吧。”而後姜怡轉身離去,沒有再正眼看過胡磊一眼。
伴隨著她婀娜的身姿、優美的步態,蓬松皺褶的裙擺翩翩舞動,兩條秀美修長又富有青春彈性的玉腿交替著露出長長的一截。那雙光滑的富有女人味的高跟及膝長筒靴,“咯咯咯”地踏著地板,清脆蕩人,在午後陽光的映襯下閃動著亮麗的光,散發出火熱的氣息。
胡磊的目光恭送姜怡的身影直到消失,才嘆出一口氣:“好迷人呀。”小劉護士看著他的樣子差點笑出來,連忙捂住嘴。胡磊瞪了她一眼:“有什麼好笑的?男人看美女很正常呀!”小劉護士止住笑,認真地說:“喂,胡醫生,要不要我給你牽牽线呢?”胡磊的那雙凸大的眼睛立刻亮了許多:“真的嗎?你有這本事?那麼說定了,假若真能令她對我感興趣,一輛新款雅馬哈摩托。”小劉護士興奮地指著他的嘴:“說定了,可別反悔!”胡磊不耐煩地揮揮手:“別廢話了,你快說有什麼辦法?”小劉護士:“你不是也有病人嗎,你自己也修改一下治療程序,讓她也順便幫你審定一下,不就有機會了。”胡磊將信將疑:“這行嗎?好吧,好歹值得一試,大不過再被她踹一腳。”
沒過多少工夫,姜怡回來了,小劉護士迎上去:“辦完了嗎?”姜怡笑了一下:“都檢查過了,沒有問題。”小劉護士忙道:“剛才忘了,胡醫生那里也有一位病人的治療方案要修改,你也幫助看一下吧。”姜怡扭過頭看著胡磊:“啊!是胡醫生,很不好意思,現在才和你打招呼,給我看看醫囑好嗎?”
胡磊雙手在自己的白大褂上蹭著,被她看得有點手足無措,一時說不出話來。小劉護士成了個熱心腸:“是這樣,胡醫生為了快捷省時,想同你共同商量一下,也想先聽聽你的意見。”姜怡再次看過來:“這樣也好,胡醫生,把你手上的病歷給我看一下好嗎?”胡磊連忙雙手遞上:“哎,在這里,在這里,你,你看一下吧。”那副樣子倒有點像一個實習醫生面對院長查房時的誠惶誠恐。
姜怡對胡磊所表現出來的那副神態非常滿意,心里不由自主地得意起來,接過醫囑時禁不住對他笑了一下。這一笑顯得媚態叢生,胡磊被她這一眼看得骨頭都快要酥了,立刻感到四周一下子明亮了許多,激動得頭腦發暈,手足發麻。更令他驚喜的還在後面,他發現姜怡俯下身子查看病歷時,那動人的身體差不多是擦著他的,這令他驚喜萬分,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身體貼了過去,姜怡竟然沒有表現出往常會出現的那種反感,真是老天開眼!
姜怡在某一段病程記錄下寫了一段建議,然後扭過頭來向胡磊交代了一下,請他簽個字。然而胡磊依附著她那柔軟又帶有溫潤的身體,嗅著那令人神怡的體香,聽著似乎是來自夢中的天籟之音,徹底陶醉了。他看見姜怡側過頭來看著自己,在跟自己說話,卻不知道她在和自己說什麼,直到她的小手輕輕地扯了幾下自己的白大褂,才猛然驚醒:“啊!什麼?”
姜怡對他又是一笑:“你看一下,沒有問題就請簽個字吧。”
胡磊身體又猛地晃動了一下,看樣子姜怡再對他笑兩下,弄不好真的要暈倒了。他好不容易把眼睛放到病歷上,頭腦發昏的,看見個方框就要簽字,姜怡忙止住他:“哎呀,不是簽在那里,要簽在這兒。”可能是為他著急,姜怡一把捂住胡磊的大手,把它向下移,胡磊看著那玉指纖纖、滑膩溫柔的小手拖動著自己的手,感到一股電流自手背沿手臂向上飛速傳導,整條胳膊都麻木了,傳到了大腦,馬上就像打了一只興奮劑,連骨頭帶肌肉都輕了許多,輕飄飄的,有一種騰雲駕霧般的欣快。
好不容易簽好字,姜怡直起身體:“好了,就這樣吧,以後我會每天上午來為病人做治療,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小劉,再見了!”胡磊還愣在那里嘴里嘮叨著:“每天上午都能來?啊,那不是每天都能見面!”小劉護士見他還傻愣地呆在那里,用力推了他一把。胡磊清醒過來,看著她:“干嘛?”小劉護士向姜怡的背影一努嘴:“人家走了!”胡磊:“哎呦!”在自己頭上拍了一記,趕忙追上去:“姜技師,姜技師,等一下,請等一下。”
姜怡走得不快,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啊,是胡醫生,還有什麼事嗎?”胡磊撓著頭:“還有……嘿,還有……”胡磊竟然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姜怡對著他嫣然一笑:“沒啥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明天見!”胡磊心里一急,腦袋變得靈光了:“不不,請等一下,我想請你喝杯茶,吃頓飯。”姜怡搖搖頭:“不用了,你也很忙,我還有事,謝謝你!改天吧。”說完扭頭就走。胡磊急了,一把拉住姜怡的一只胳臂。還好,姜怡並沒有為此生氣,只是困惑地看著他。
胡磊收回手來,摸著自己的腦袋:“我……我想說的是,那一天我太冒昧了,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向你道個歉!假若你不給機會的話,我可能覺都睡不好。”
姜怡笑了:“那不能全怪你,說實話,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是。那一天是我太衝動了,真不好意思,其實是我應該請你吃飯賠禮才是。”
胡磊雙手合十,以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姜怡。謝天謝地,姜怡終於點頭了:“好吧!那麼我先給人家打個電話,你去也換一下衣服吧。”胡磊差點跳起來,歡呼一聲,扭頭就跑,快得像百米衝刺。
姜怡看著胡磊眨眼間消失的背影,暗自松了一口氣:“第一步終於成功了,沒想到今天這般順利,真是蒼天佑我。”
兩人先飲清茶,而後是燭光晚餐。甘甜的美酒,輕柔的樂曲,浪漫的情調,嬌麗的美人……無須酒醉人,神迷人自醉,這一切讓胡磊心醉不已。姜怡也顯得異常暢快,多飲了幾杯,雖然兩人飲的都是低度的香檳,但她那頗為豐滿的雙頰還是很快就泛出了動人的紅暈,神態格外嬌媚。似乎是美酒令她動情,似乎是音樂令她陶醉,也似乎是胡磊那甜蜜的話語令她飄然。
不知道什麼時候,胡磊擠到了姜怡的身邊,一只手悄悄攬住她的蠻腰,另一只手舉著盈滿金桔色瓊漿的高腳杯,與姜怡手中的酒杯輕輕對碰,清脆的聲響奏出撩人的音符,晃動的酒液仿佛蕩漾著兩顆驛動的心,濺起晶瑩的露珠仿佛撥動著將兩顆心連在一起的那根弦。捂著柔軟細滑的小手,擁著那軟若無骨的細腰,看著她臉上泛著羞澀的笑,胡磊不僅僅是陶醉,還另有一種成就感。精誠所至,玉石為開,他從未如此心滿意足。
兩人相擁而坐,姜怡依偎在胡磊的肩頭,讓彼此的身體緊緊相貼。姜怡側身仰望著胡磊,胡磊也是深情地向她望來,一副陶醉的面孔,那雙凸鼓的魚眼放射出痴迷的光。然而在姜怡眼里,那射來的痴迷之光,絕非什麼比丘特的箭,分明是向她緩緩移來的一座金山。
趁熱打鐵是兩人共同的心聲。當晚,在一片豪華住宅小區,一幢被稱為“維多利亞公寓”的大樓的第二十八層,一套裝點奢華的房間內,姜怡與胡磊相擁跌坐在寬大松軟的大床的一角。胡磊一只天生就粗糙干瘦的手在姜怡那白稚滑嫩、泛著紅暈的臉上來回觸摸著,另一只手深入她內衣遮蓋的腰間,在那如羊脂玉般溫軟膩滑的肌膚上搓揉拿捏。姜怡的俏臉緊貼在胡磊的胸部,雙臂也是環繞在他的腰間,他的衣服已經被撩起,裸露著枯瘦的軀干,姜怡那塗著深色指甲油的纖纖玉指,在他略顯干澀的皮膚上來回滑動,不安中透著好奇。兩人這樣悶熱地靜坐了一會兒,姜怡星目微閉,下頜微揚,嘟起紅潤的小嘴,呼出的帶著清香的氣體,鑽入胡磊的鼻孔,她的身體也開始忸怩起來。
像姜怡這樣美麗的女孩子,如果有意誘惑一個男人,即便是修行數十年的得道高僧,恐怕都免不了還俗,何況是胡磊這位浪蕩公子。胡磊立即感到口干舌燥,禁不住想要從姜怡的小嘴里吸取幾滴甘露……床上一角,他將姜怡動人的嬌軀壓在他那干瘦的身體下,那對寬厚的嘴唇封在她柔軟紅潤的小嘴上,那散發著異味的舌尖輕叩姜怡的貝齒……“顧客盈門”,姜怡微啟齒齦,“恭迎賓客”。胡磊莽舌深探,“長驅直入”,姜怡香舌微頂,欲拒還迎。胡磊唇壓舌卷,“霸氣十足”,姜怡弱不禁風,嫩舌微縮,難以抗拒。胡磊的厚舌上頂下壓,翻江倒海,姜怡滑舌輕舔,嬌舌舞弄,盡展少女情懷。兩人很快便唇齒相依,纏纏綿綿,難分難舍,抵死相搏……
姜怡對胡磊口腔里的異味好像不聞不覺,盡情迎合著胡磊,這讓胡磊感到十分暢快愉悅。他一只手胡亂抓著姜怡的秀發,另一只手探入姜怡內衣里,在她高聳的胸峰之上推拿翻動,動作粗俗,仿佛不懂得憐香惜玉,而姜怡對此也似乎毫不在意。她摟緊胡磊的頸項,雙腿相互交錯,腳上蹬著黑色高跟長筒靴的秀足相互勾在一起,用力內收,緊緊夾住胡磊的瘦腰,胡磊有時被她夾得呼吸都成問題,不得不騰出一只手按在姜怡那穿著連褲絲襪的絲滑大腿下部輕推著,好讓她放松一點。
這顯然不是姜怡的第一次,情動起來毫不費力便將胡磊壓在身下,這原本是男女歡愉中很自然的事,然而胡磊要想再翻身,憑著他那缺乏鍛煉、骨瘦如柴的身體,卻是千難萬難。這並不足以讓姜怡為奇,她真正意外的是,自己小腹劇烈的蠕動居然並沒有換來胡磊應有的反應,這著實讓她驚詫不已,自己的身體沒有竟然沒有勾起正常男人應有的生理反應!不過有一定的經驗閱歷,又身為醫務人員的她,沒過多久就明白過來了。她的眼中明亮地閃動了一下,隨即斂去,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此後姜怡盡展手段,盡量使得胡磊感到舒適暢快。大約兩個小時後,胡磊如一團爛泥般倒臥在床上。無論是姜怡還是朱婉君,那不到120斤的修長嬌軀,對他來講都還是太重了,翻動起來太過吃力,乃至精疲力竭。
姜怡為他蓋好被子,等他一睡熟,便迫不及待地蹲在衛生間干嘔起來。等她抬起頭來,抹去可能是因為嘔吐而激出的淚花,便從一側口袋里掏出一張以自己生日為密碼的銀聯卡,珍惜地摩挲。當然,她的另一只口袋里也裝滿了胡磊的承諾。
姜怡閉著眼,仰頭笑了,依然是那樣的迷人。
第五節 絕地反擊
這一天上午,朱婉君去市衛生局送完一份資料,回來時又到街上逛了一圈,回到班上時,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了。她匆匆處理好一些工作上的瑣事,便興衝衝地直奔內三科。她秀發飄飄,滿面紅光,神情興奮,春機盎然,身著一套雪白的女式休閒服,腳踏一雙紅色的高跟皮鞋,給人的感覺依然是那樣的清馨靚麗。她的目的當然是找胡磊,讓他陪自己上街逛逛,她今天看上了一件意大利品牌的女式加厚風衣,只是價格高得有點嚇人。雖然她口袋里的銀行卡足以支付,問題是那是自己的錢,可以的話,還是要盡量讓胡磊來掏腰包。放著金礦不開采,豈不可惜,何況自己還用肉體出著“維護費”呢……經過護理站時,她匆忙地與正在擺藥的小劉護士打了個招呼便一閃而過,小劉護士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神情有點古怪。
朱婉君來到醫生辦公室,奇怪的是胡磊竟然不在。“去哪里了呢?”一般情況下胡磊外出都是有自己陪伴的,即便是一個人外出也會和自己打招呼,這次可真的有點不同尋常了。朱婉君難以置信,又在辦公室里掃了一圈,眼前只有四位女醫生,一個男醫生,哪有胡磊的影子?“去哪兒了?”朱婉君又朝走廊左右看看,還是沒有。
她還在疑惑當中,科室的李主任正好從自己的小辦公室出來,朱婉君趕忙走過去,向她彎了一下腰:“李主任好!”李主任一看:“哎,是小朱呀,你來了,怎麼有事嘛?”朱婉君道:“我來找胡醫生,他不在,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嗎?”李主任道:“啊!他上午給我打了電話,說是有點事要辦,你沒有見到他?我還以為你倆在一起呢。”朱婉君眼睛瞪大了:“上午我去了趟衛生局,剛回來呀,嗨,我給他打個電話,李主任您忙您的,我先走了。”她沒等李主任回答,轉身就走,出了內三科,拿出手機,撥了號碼——關機。“咦,這怎麼可能?”她又撥了一次,還是一樣。這下把她弄懵了,朱婉君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一下子定到那里,腦子里十分混亂。
“這個胡磊搞什麼鬼呢?和我玩捉迷藏?”朱婉君詫異到有點神志飄忽,靠在走廊的牆上,路過的人有的和她打招呼,她都茫然不覺。
忽然間靈光一現,她想到了一個人,對了,去理療科看一下,這人要是在的話問題就不大。一直以來,醫院里都沒有人敢和朱婉君爭胡磊,即便是有一些女孩子與他接觸,也是偷偷摸摸的,拿點好處就收手。畢竟相較之下,這些女孩子跟朱婉君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不具有競爭力。醫院外面,胡磊也有曖昧不清的女孩,但從這兩年她與胡磊的交往來看,也沒人可以跟她相提並論,大多數時間,胡磊都一門心思纏著自己。然而現在不一樣了,必須先把那個人排除掉才能放心,朱婉君這樣想著,直奔理療科。
理療科位於住院部大樓與門診大廳之間一套分支出的一層建築里,有五間按摩室、兩間烤電室、一間特別治療室,還有更衣室、休息室、值班室、主任辦公室等。值班室很少用,一般鎖著。朱婉君在各個能進去的房間都轉了一圈,就是沒有見到姜怡的身影。她拉住走過來的一位理療科的醫生:“哎,蔣醫生,你今天看到姜怡了嗎?”蔣醫生道:“早晨交班會上就沒有見到她,怎麼,朱助理找她有什麼事嗎?”朱婉君的心一下子沉重起來,臉上變得有一些僵硬,擠出一點笑:“沒什麼大事,你忙你的吧。”
朱婉君還是不肯放棄希望,直接去敲主任辦公室的門了。里面的人說了聲“請進”,朱婉君推門而入:“沈主任早!”沈主任抬頭看一下:“啊,是小朱呀,有事嗎?”說著,他摘下眼鏡,站起身來:“來,快請坐。”朱婉君忙道:“不了,謝謝!我冒昧地問一下,姜怡今天沒來上班嗎?”沈主任道:“嗯,是這樣,今天上午她請假了,估計中午才能過來,找她有事?”朱婉君著急起來顧不上禮節了:“那麼,是她自己親自請的假呢,還是別人代請的?”沈主任很清楚朱婉君與胡磊的關系,胡磊一向大方,近日來送了許多筆墨字畫之類的自己喜歡的東西,因此說出話來有點支支吾吾的:“啊,是,是這樣,是……”
根本不用再聽他說了,一切都已明了。朱婉君意識到自己這樣質問般地跟科室主任說話,實在太不禮貌了,連忙彎了一下腰:“沒什麼事,對不起!打擾了,那麼我先走了。”
站在主任辦公室門口,朱婉君神情木然,腦子里卻很清晰。現在她什麼都清楚了,對她來講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了。她想不到,自己只是離開了一個下午,胡磊就被別人釣走了。自從遇到姜怡,朱婉君就一直對她有所防備,只要有時間就守在胡磊身邊,尤其是最近一些日子,她發現姜怡特別注意胡磊。胡磊本人或許沒有察覺,可是她的一舉一動絕對逃不過朱婉君那雙敏感的眼睛。還是想不到啊,她能用這麼短的時間,將胡磊從自己手中奪走。胡磊對姜怡感興趣毫不稀奇,讓人不能理解的是,姜怡是使用怎樣的手段成功的。朱婉君與胡磊從相識到相伴也用了兩天一夜的時間,姜怡不錯,很漂亮,足以與自己相媲美,但自己在各個方面也不比她差呀,憑什麼她對胡磊就有那麼大的誘惑力?!
此時朱婉君很惱火,既怪胡磊這麼沒有抑制力,更恨姜怡用卑鄙的手段從自己身邊劫走金山,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朱婉君憤憤地踢了牆根一腳,心想一定要找到他們,狠狠地臭罵他們一頓,特別是那個姜怡,這人最不識好歹,必須給她點顏色看看。
有時候就是這樣的湊巧,朱婉君剛要回去,轉過拐角,就發現前方有一男一女向自己迎面走來,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兩個人——胡磊和姜怡。兩人勾肩搭背,相互依偎著,越走越近。或許這對“金男玉女”還都沉浸在浪漫的歡愉之中,並沒有發現站在前面不遠處的朱婉君,胡磊一只手摟著姜怡的細腰,另一只手時不時地在姜怡裙子下那滾圓白嫩的大腿上偷偷摸索。姜怡依偎在胡磊的肩頭,她個子比較高,身體只好向兩人中間傾斜,胡磊有點承受不住她身體的壓力,不時被擠到牆邊,然後再用肩膀把她撐回去。兩人就這樣一邊依偎著,斜倒著,推搡著,嬉笑著,一邊向朱婉君走來。
姜怡今天穿得很性感,一件黃棕色的加厚風衣敞著扣,里面是一件做工精細的半緊身皮衣,下身是一條紅褐色的皮質中裙,蹬著一雙黑亮及膝的高跟長筒靴,皮裙與靴子中間的是那兩條充滿彈性的美腿,嫵媚中又透著一絲妖異。看胡磊那雙的貪婪眼睛不停地往她身上掃,就知道胡磊對姜怡的這身著裝是何等的痴迷。朱婉君心髒猛地跳了一下,姜怡身上的那件風衣,就是自己今天上午在街上看到的最喜歡的款式,現在卻穿在了她的身上,心里頓時積滿了化不開的苦澀,旋即又變成滿腔的怒氣。姜怡現在里面穿的這一身,朱婉君自己也有,也是胡磊與她剛認識時給她買的,無論是皮衣、皮裙還是那一雙女人味兒十足的高跟長筒皮靴,款式都與姜怡的一模一樣,只是朱婉君的那條皮裙是黑色的。那時朱婉君認為這一身太輕佻,並不符合自己莊重溫雅的氣質,因此一次都沒有穿過,胡磊就算是不高興也沒有用。現在胡磊滿意了,不過不是自己賞給他的,而是姜怡這個看起來妖媚十足的賤貨。
姜怡一邊雙手纏著胡磊的手臂,一邊親昵地在胡磊耳邊說著挑逗的話,忽然間看到了站在他倆前方的朱婉君,一下子愣住了,停下了腳步。胡磊還想向前走,卻被姜怡帶住了,他不解地看著姜怡,見她的眼睛正冷冷地直視前方,也不由得順著她的目光瞧去,這一瞧差點把他驚得跳起來!朱婉君一動不動地站在他們前方不到五米處,那雙亮麗的眼睛里閃動著兩道陰寒的光,掃在他倆身上。
胡磊見狀心驚膽寒,不由得退了一步,支支吾吾道:“婉君?你……你……你怎……怎麼在這?”朱婉君沒有吭氣,眼芒里逼人的陰森寒氣更加凜冽了。胡磊被朱婉君身上的那種肅殺凌厲壓抑得幾乎喘不上氣來:“你……你聽我說,聽我……我解釋……我只是無意……無意……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時候,姜怡站出來,半個纖細的身軀擋在了他的身前。她冷靜下來了,心里很清楚該如何對付朱婉君。
姜怡有自己的盤算。她斜眼瞧著朱婉君:“呦,你就是那位叫朱婉君的小姐吧?模樣還是挺漂亮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干嘛擺出這樣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朱婉君仍然沒有吭氣,把目光聚在她身上,依然是那樣的冷峻。姜怡看得出來,朱婉君那帶著寒氣的眼中發出的分明是嫉妒的火焰,心中竊喜,一邊毫不回避地與她對視,一邊又為了繼續打擊她,給她的心理造成恐慌,把自己那白嫩細滑的纖纖五指深深插在胡磊的手指縫中,抓著胡磊的大手背,炫耀似的貼到自己的臉上。果然,朱婉君面子上再也掛不住了,邁開步子朝他倆走來,腳上的那雙紅色高跟皮鞋踏著地板,“咯咯咯”的聲響在走廊內回蕩,頓挫而陰森。
胡磊嚇得再次退了半步,身體變得側斜。朱婉君幾乎是貼著他站定,這是她第一次開口:“我今天真的長見識了,你真行啊!”說完甩開步子,像陣直來直往的風一樣,決然而去。
胡磊這下真的著急了:“婉君,婉君,你等一下,聽我解釋,唉,你聽我說呀!別走,等等我……你松開呀,別拉我,婉君!婉君……”有兩句是對著死死拽著他手臂的姜怡說的,無奈他根本掙不過姜怡,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朱婉君冷冰冰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朱婉君一邊走,一邊偷抹了一下眼角的淚珠。她滿腔悲憤,一腔怒火無法發泄,她的心在滴血。在別人看來,她是憤袖抽身,翩然遠去,她卻感覺自己惶惶如驚弓之鳥,忙忙如漏網之魚。
這天下午,上級部門要來醫院檢查醫療設備,也會抽查一些科室的工作情況,為此,院里的領導決定中午不回家,全院集體包了一家快餐店吃午餐。胡磊和姜怡端著餐盤,在店中比較不顯眼的一角坐下。胡磊開始有些悶悶不樂,姜怡在一旁不停地跟他說笑,一會兒捏他的腰,一會兒又把粉腿搭到他的膝蓋上,再把他的手放到自己光滑的大腿中部。美女的誘惑總能讓人淡忘一切,何況這位浪蕩公子,胡磊沒一會兒就眉開眼笑了,專心享受起美女的柔軀。
正當姜怡捏著一只雞翅送到胡磊的嘴邊時,突然一副餐盤在他們的桌子上摔了一下,把兩人都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果然是朱婉君,正惡狠狠地瞪著他們。胡磊驚詫中又帶了喜意:“婉君?你……”姜怡則有點火了,根本不讓胡磊說完,回瞪著朱婉君:“你神經病呀你!吃飽了撐的,來這撒野?”
朱婉君原本抹不開面子,心想至少不該這麼快就與他倆接觸,可當她看到姜怡不停地挑逗胡磊,而胡磊卻又像把自己忘了似的與姜怡黏在一起,那股嫉火便再也按捺不住了,她絕不能允許姜怡這般肆無忌憚。朱婉君早已經預料到了姜怡的態度,並沒有跟著她發怒,反而心平氣和地坐下來,用小勺撥弄著飯菜:“不知道是誰做了虧心事,還恬不知恥地在這里現眼,這人一點都不懂得廉恥。”
姜怡放下東西,咯咯一笑:“這樣的人至少要比剛才還灰溜溜地逃走,現在又不知道廉恥地坐到這里的人要好得多。有些人啊,總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其實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找對自己的位置,弄不好會摔得更慘。”
朱婉君板起臉來,以教訓的口氣回敬:“我請你說話注意點,你才來醫院幾天,以後自己的行為最好檢點一些,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
“哈哈,你嚇唬誰呀?你是何方高人?竟然跑到這來教訓別人,鼻子上插蔥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別管我是誰,已經足夠教訓你這樣的人了,咱們走著瞧。”
胡磊連忙兩頭作揖:“啊呀呀,兩位姑奶奶,別再吵了行嗎?讓別人看到不好。”
姜怡咯咯樂了,滿臉不屑地看著朱婉君。她不能不給胡磊面子,沒再吭氣,但是看那副神氣樣子,根本就沒把朱婉君放在眼里。兩個人一時低頭嚼飯,沒有再吵。
這時,胖墩墩的老院長走了進來,一邊擦著汗,一邊四處瞧,心不在焉地與四周向他打招呼的人揮手。終於,他看到了胡磊,以他那臃腫的身形所允許的最快速度小步走來。胡磊、朱婉君、姜怡都站起身來跟院長打招呼,院長衝著姜怡和朱婉君擺擺手,讓她們繼續用餐,小心地把胡磊拉到旁邊的餐桌上,低聲談起事情。
朱婉君和姜怡各吃各的飯,兩人都故作悠閒地翹起二郎腿,修長的小腳顛呀顛的,只是不時抬眼瞪對方一下。沒過多會兒,朱婉君感到自己蕩在桌下的腳尖碰到了什麼東西,不用看就知道碰到了姜怡的腳,便毫不客氣,腳腕一甩,將姜怡的腳尖撥到一邊。沒等片刻,姜怡的腳又靠了上來,朱婉君再次用腳腕去撥,卻沒有撥動。這次姜怡有了准備。兩人的腳的整個側面都貼在一起,鉚上了力氣擠壓對方,一時間她倆腳尖上的力量差不多,誰都沒能夠壓制對方,於是開始扭動起腳腕,飛旋著纏斗在一起,腳尖猛磕對方的腳尖。兩只穿著高跟皮鞋的腳互相磕碰,發出輕微但脆亮的響聲。
如此糾纏了好一會兒,雙方都失去了耐性,當兩人的腳再次碰在一起時,便向著對方一伸,將彼此的腳踝牢牢地別在一處。朱婉君加大了腳上的力氣,狠狠別著對方,想讓姜怡忍不住疼痛而退縮,姜怡也不甘示弱地在腳上加大了力氣,用力回別。由於院長就在一旁,兩人誰都不敢吭氣,悶聲地用腳勾扯。這種硬碰硬的角斗,誰也占不到便宜,用力過度加上硌痛,使得兩女漂亮的臉蛋漲得通紅。雙方或許都受不住了,同時抬起另一只腳加入了戰團,四只腳瞬間纏在一起,相互扭別、擠壓對方。姜怡一只腳的鞋底與朱婉君互相抵住,另一只腳在與朱婉君腳的擠蹭中,擦著她那光滑的高跟皮鞋滑開了,連忙想收回來,腳後跟卻與朱婉君的鞋跟磕在一起,於是兩只腳同時加力回扯。無意中,姜怡竟然將朱婉君這只腳上的高跟皮鞋蹭了下來。
脫掉對方的一只鞋子無疑也是對她的一種羞辱,姜怡興奮中再接再厲,纏住朱婉君的另一只腳。朱婉君因被對方脫掉了一只皮鞋而慌了神,有點心不在焉了,幾乎毫無招架之力,很快,另一只高跟皮鞋也被姜怡拔脫,兩只穿著黑色絲襪的秀美纖足都暴露在了空氣里。朱婉君又羞又惱,溫熱的雙腳纏住姜怡的一只腳,也想將她的鞋子拔下來,問題是姜怡穿的是黑色及膝的高跟長筒靴,長長的靴筒緊裹著小腿,這讓朱婉君所做的一切都變成徒勞。惱羞成怒中,朱婉君不顧一切地用兩只僅僅穿著絲襪的腳,照著對方的小腿猛蹬,然而姜怡有靴筒的保護,小腿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來而不往非禮也,姜怡也毫不客氣地與朱婉君對踹,吃虧的當然還是朱婉君,姜怡靴子上的高跟蹬到她的小腿上,痛得她直吸冷氣,沒有一會兒,就感到自己的腳底、腳踝、小腿全都吃不消了。情急之下,朱婉君大力一腳踹過去,姜怡沒防好,被踢到大腿上,帶得椅子向後翻倒,好在背後是牆,頂住了。姜怡哪能吃這個虧,也用力一腳踹回去,腳底蹬到朱婉君的膝蓋上。朱婉君就沒那麼幸運了,連椅子帶身體一起向後翻倒在地。
胡磊一邊聽院長說話,一邊注意到了朱婉君的紅色高跟鞋與姜怡的高跟長筒靴在餐桌下的混戰,大感興趣。院長找他的意思,他也明白了個大概,不過是醫院的一台CT機用了好多年,想換台新的,還有口腔科的幾台設備也老舊了,根本不符合三級甲等醫院的標准,想讓胡磊找他老爸商量一下,要來一些資金,產生效益後雙方分成。這種事,他老爸與醫院也不是第一次合作,收益還是不錯的,估計沒問題。
此刻胡磊一見朱婉君翻倒在地,便再也顧不得和院長說話,奔過去要扶朱婉君。朱婉君羞惱中一下子把火發到胡磊身上,一把拍掉他伸來的手:“滾一邊去,誰用你幫忙了!”
院長也過來了:“小朱,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朱婉君忍著痛,對院長笑了一下:“沒事呀院長,是我挪椅子時不小心摔倒了。”
姜怡在一旁偷笑著,嘲弄地看著朱婉君的倒霉樣,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她堂而皇之地將兩只紅色高跟鞋踢給對方,朱婉君只好在兩個男人沉默的注視下,狼狽地穿好鞋,跟院長打了招呼,便頭也不抬地走了。胡磊喊道:“婉君……你……你慢點兒!”想追上去,然而院長還沒有跟自己談完事,只好眼看著朱婉君越走越瘸地離去。
朱婉君拖著兩條酸痛的腿,艱難地回到辦公室,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她一人。姜怡現在可以說是她的情敵了,自己接連兩次與她對陣,都是以失敗告終,心里又是急又是氣,一時卻又找不到有效的辦法來走出困境。毫無疑問,胡磊還是愛自己的,可是面對姜怡的糾纏,他也無能為力,想到這里,朱婉君忍不住哭了出來。寬敞的房間里,她蜷縮在沙發上,雙肩一聳一聳的,顯得是那樣的淒涼無助。
然而人們常說“哭”能給女人帶來勇氣,能讓女人激發智慧,此話看來不假。朱婉君止住哭泣後,用一塊繡著一朵君子蘭花的雪白手絹,擦去淚花,沉默起來。她有點搞明白了,自己的兩次失敗不是沒有原因的,姜怡這人長得漂亮不說,還能夠准確地把握住男人的心理,掩藏好自己的情緒,滿副心思地討取男人的歡心。她膽大、心細、機敏、狡詐,又能准確地把握時機,而自己卻總是把個人的愛憎放在第一位,以典雅、雍容、貴氣為榮,自以為是,儼然把自己當作一位高貴的公主,現在想來,那是多麼幼稚可笑。事實上,自己在男人眼中不過是一只漂亮的娃娃玩具,若想借助男人達到自己的目的,便只能投其所好,放下矜持,拋開顧慮,敢於同情敵展開面對面的直接對決,除此之外,絕對沒有其他方法可循。
朱婉君很清楚今晚胡磊會在哪里,姜怡也必然陪在他的身邊,她下定決心,要在姜怡身上找回自己過去24小時丟掉的一切,還要讓她在胡磊面前出丑。想到這,朱婉君毅然打開衣櫥,取出了那身放了近兩年,卻依然光鮮奪目的女性皮裝。
第六節 胡磊丟魂
那天下班,享受完晚餐,胡磊又帶著姜怡回到他那所豪華的大房子。這里每天都有人按時打掃,專職保安全天候執勤,進進出出無須顧慮。優質木料鋪設的地板堅實而富有彈性,無論怎樣的鞋子踩上去,都不會打滑,更不會留下劃痕。寬敞明亮的客廳里,光亮的地板中心是一張長寬均為3米、近寸厚的手工制紅色地毯。室內布置的家私也頗為考究,主人無論欣賞水平如何,都能發現許多賞心悅目的西式飾物。沙發的右側是占據顯要位置的壁爐,壁爐的左右兩側擺著兩尊等人高的古希臘女神像,右側是體態婀娜、披堅執銳的智慧女戰神雅典娜,左側是光彩照人、儀態萬方的魅力天後赫拉。兩尊雕像雕刻得栩栩如生,似乎都在用不含瞳孔的眼神瞄著對方,像傳說中一樣爆發一次又一次爭吵,等著神王宙斯來評判她們倆誰更美艷。
壁台上沿正中央,用紅黃黑三色絲帶懸掛著一只摻鉻鍍鈦、類似藍金的做工精美的十字架,閃閃發亮;壁台左右各有一只碩大的純銀制燭台,然而壁台上面所供奉的並非耶穌,而是一尊亮燦燦的財神趙公明。當然,他騎的也並非猛虎,而是堆積成山、貨真價實的金元寶。胡磊將外衣向一只單人沙發上一甩,鞋子也不脫,轉身便把自己扔到中間的一只長沙發里,頭枕在沙發扶手上。
姜怡面對著胡磊,坐在他腰間空出來的地方,輕柔地幫他搓揉肩、臂、大腿,讓胡磊感到特別的松快。胡磊的一只手探入姜怡的內衣,在她松軟光滑的腰肢揉弄著,另一只手則在她暴露在紅褐色軟皮裙之外的光腿上來回撫摸,弄得姜怡癢癢的,不住地“吃吃”笑著,忍不住時便用肘部蹭開他的惡手。胡磊興趣不減,那只惡手轉眼又滑到她的膝蓋捏了幾下。
姜怡的腿形非常完美,側面看,白色絲光連褲襪罩著她那修長的雙腿,形成兩條柔順的弧形條线。緊貼著膝蓋的是一雙細長的光亮幾可照人的黑色及膝高跟長筒靴,包裹著她那緊實又不失飽滿的小腿肚,其間的空隙不會超過一指。她腳上這雙高跟長靴完美地順延了雙腿的曲线,幾乎找不出任何突兀的轉折,靴跟四寸高,呈楔形,與腳形也妥帖地接合,呈流暢的拱形。靴子的前部稍尖,稍微帶有一點弧度,不由得讓人聯想起古時斗士的戰靴,微微翹起的靴尖仿佛時刻張揚著主人的銳氣,平地也能軒昂三分。靴底也是皮制的,黃褐色,自靴筒上沿向下順延,穿過腳踝直達靴尖,勾勒成一條優美的弧,隨著腿腳伸縮的不同姿勢,又能隨時變換出各種美妙的流线,這些閃耀的流线編織出一個不斷變化的整體,空間的立體美如畫一般,定格在每個動態的瞬間。
姜怡的雙腿不停地變換著姿勢,她腳下這雙黑亮的高跟及膝長靴也跟著左右搖擺,不時閃爍出一道道婉轉的光芒,讓人感覺如夢如幻。胡磊撫摸著這只長靴光滑而且鮮亮的外表,不由得內心發出輕嘆,禁不住將手指塞進姜怡的靴筒中輕輕地擠壓她那條頗具彈性的小腿,姜怡被他摸得蜷腿縮腰,“咯咯”直樂。
正當兩人樂不可支時,大門口突然傳來關門聲,似乎有人進來了。胡磊立刻坐了起來:“是誰?”姜怡也緊張了,看了眼門口的方向,又看向胡磊的臉,只見他先是緊張,緊接著卻表現出意外的喜意——他知道是誰來了,知道這個地方,又擁有鑰匙的只有一個人。當這個人出現在兩人面前時,胡磊激動地叫了出來:“婉君!”
不錯,正是朱婉君。她的著裝讓胡磊那凸顯的眼睛散發出喜悅的光芒。只見她秀發飄飄,沒有任何東西約束,沿著眉尾、眼角、顳部垂下,自然地披撒在肩頭,遮住了左側部分臉頰。她加長了睫毛,淡塗了眼影,稍擦了脂粉,本就俊俏的小臉顯得異常艷麗。一件褐色掐腰皮衣柔軟且光滑,一條黑色一步中皮裙,遮蓋了她大腿的上半部,肉色的熒光絲襪罩著她露出的美腿。腳上蹬著一雙烏光鋥亮的及膝高跟長筒靴,四寸的楔形高跟,踏著木質地板,發出挺大的聲響,走到近處,頗有震懾感。
胡磊看得痴呆了,這是他為朱婉君精心配置、她卻從來不肯賞臉穿上的裝束,一度令他朝思暮想、浮想聯翩。朱婉君今晚來到這里,並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很清楚朱婉君的性格,表面上溫文爾雅、落落大方、為人謙和,實際上她有一顆意志強硬、孤傲善嫉、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熾熱的心,內里與姜怡的性格驚人地相似,只是姜怡比較張揚,而朱婉君比較含蓄而已。然而朱婉君今晚竟然穿著這樣一身到來,妝容也不像以往那般莊重矜持,幾乎將艷蕩撩人寫在臉上,這著實出乎他的意料。由此可見,姜怡的出現給她帶來了多大的壓力。姜怡畢竟是足以在各方面與朱婉君相匹敵的女孩子,可以說,朱婉君現在完全在亦步亦趨地追趕姜怡,想要一鼓作氣壓下姜怡的風頭。若非已經欣賞過姜怡同樣的裝束、更加妖媚的神情,胡磊的心理閾值得以提高,恐怕他此刻真的要因驚喜過度而暈倒了。當然,即便沒到驚厥的程度,朱婉君現在的樣子也足以讓他感恩戴德。
朱婉君先貌似無意地,將手中的風衣丟在姜怡今天剛買的那件風衣之上,然後以最優美的體態邁著貓步,晃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馬爹利,回身便坐到正對著姜怡的那只沙發上,蹺起二郎腿,神情悠閒地抿了一口酒:“小胡,你可是真會享受啊!就是在家里,還請來醫院的小姐為你做按摩?”
“小姐”一詞含帶了一絲下流的意味,讓姜怡聽得很不是滋味:“呵呵!看你這一副穿戴、舞姿弄騷的樣子,比起我,明明更像是一位‘小姐’呀!”
胡磊尷尬地笑了一下:“不是的,你們又不是沒見過……好,那我就來正式介紹一下。”說著站起身來,先給姜怡介紹:“這位是院務部的助理,朱婉君小姐。”再給朱婉君介紹:“這位是理療科的技師,姜怡小姐。”——誰也別爭,反正在胡磊眼中,兩人都是年輕漂亮而且迷人的“小姐”。兩人都算打過一架了,現在才正式得以認識對方,想來也是挺滑稽的。
朱婉君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姜怡也站起來向前踏了兩步,雙方纖長細嫩小手在對方的手指尖上捏了一下。姜怡面帶笑容,朱婉君也是面含微笑,可是她倆暗中都用指尖在對方的一只手指上用力地掐了一下。雖然不算很痛,卻同時向對方傳達了一條信息:“有你好受的,給我等著吧!”然後兩人神色不變,坐回各自的位子。
胡磊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太好了,為了我們初次聚在一起,應當干一杯。”胡磊說著親自去倒酒,朱婉君與姜怡面對面地坐著。朱婉君坐下時有意地向後撩了一下自己的黑色皮裙,然後再次翹起一條腿壓在自己另一條腿上,使得自己的兩條大腿裸露出更長的一段,不知道她這樣做是為了給胡磊看,還是有意地在姜怡面前顯擺,連姜怡這樣的美女都看得心里一蕩,生出一種異樣的感受。她當然不願意讓朱婉君獨出風頭,不甘示弱地擺出與朱婉君相同的姿態,甚至還暴露了部分臀部,她們兩對白嫩光滑的美腿越挨越近,相互炫耀,彼此對峙,爭鋒拔籌,蹬著高跟長筒靴的兩個腳尖向上翹著,自靴子的後跟延至足尖,形成一條向上的斜线,繼續延長,便直指對方的鼻尖。這是她們傳遞給對方的蔑視,一種赤裸裸的挑釁。兩人都是笑眯眯地相互對視,明亮的眼睛向對方射出的挑戰的光碰撞在一起,迸發出無聲的炙熱星火。
姜怡現在已經很清楚,朱婉君今晚出現,無疑就是奔著她來的,否則不會是這麼一身裝扮——這個女人想在這里洗刷白天戰敗的恥辱。這也正合她自己的心意,與容貌、身高跟自己不相上下的美女相斗,何嘗不是一種樂趣?雖然表面上自己攀上了胡磊,可實際上,自己絕對不可能完全替代朱婉君在胡磊心中的位置,只有在其他方面完全壓制住她,讓她徹底屈服於自己,把自己捧到“大姐”的地位,自己才能放下心來,隨心所欲地在胡磊身上施展手段。今天晚上,雙方都蓄勢待發,真是一分高下的絕佳時機。
胡磊倒好酒,自己一杯,又遞給姜怡一杯:“來!讓我們為今晚的相聚干杯。”
朱婉君、姜怡走上前來,舉杯輕碰,各抿了一口,朱婉君這時“咯咯”一笑:“姜小姐,你我是初次在這里碰面,嚴格說來,我也算是這里的半個主人,我再敬你一杯。”
姜怡也“咯咯”地笑了:“我好像沒有聽說胡磊結婚了呀,你憑什麼說自己也是主人呢?”
兩女互不服氣,誰也沒去碰對方的杯,悶頭各飲了大半杯,胡磊根本就插不上話,只有緊忙倒酒的份兒。
朱婉君拿出一把鑰匙,在姜怡眼前一晃:“看見了嗎?這就是證據,在你之前,我至少在這住過半年。”
姜怡笑著道:“我估計,我根本就不需要半年,弄不好只需要半個晚上就夠了,是吧?小磊。”姜怡對胡磊的稱呼比朱婉君更親密了一步。
胡磊連忙答道:“當然,我這里隨時歡迎二位小姐的到來。”
姜怡衝著胡磊嫵媚地一笑,一口干完杯中的酒。朱婉君哪肯落後,也是一口喝干。這次卻是姜怡給她倒了酒。斟完三杯酒,姜怡展眉一笑:“小磊,你是這里真正的主人,也是唯一的男士,你請先入座。”胡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坐回沙發上。姜怡接著又對著朱婉君說:“朱小姐,看來你的酒量不錯呀,咱倆初次在一起喝酒,再干一杯怎麼樣?”
朱婉君面帶微笑看著姜怡,舉杯示意,一口喝干,姜怡也是對她一笑,杯橫酒干。然後她又在兩人杯中斟滿酒,對著朱婉君嫵媚地一笑,坐回到胡磊的身邊。她一只手扒在胡磊的肩頭,一只手持著酒杯,一條腿抬起,放到胡磊的一條大腿上,那條紅褐色的皮裙蹭到胡磊的腿上,裙子幾乎被蹭到她的大腿根部,粉嫩滾圓的大腿,相襯著那只烏光閃亮的及膝高跟長筒靴,異常顯眼,透出一股妖冶的味道。朱婉君看著都不由得心里一蕩,轉而又是異常的惱火,不露聲色地來到他倆近旁,坐到胡磊的另一側,抬起一條自己同樣蹬著黑亮及膝高跟長筒靴的腿,搭在胡磊的另一條腿上,身子倚靠在胡磊側身上。她見姜怡手臂搭在胡磊肩上,用纖長的食指和中指在胡磊臉上輕輕滑動,顯得頗為曖昧,自然也不甘落後,仰起俏臉,露出貝齒,輕輕地舔舐胡磊那不大的耳垂,不但曖昧,而且撩情。
兩女一邊挑逗著胡磊,一邊隔著他相互窺視,對方的每一舉動都能落到自己的眼中。姜怡美腿上移,觸到胡磊的小腹下部,胡磊還沒有太大的反應,然而她那只高跟及膝長靴的腳尖部分卻壓在朱婉君那只長靴的尖部之上,朱婉君的身體側傾,半邊身子幾乎都壓到胡磊身上,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那只黑亮的及膝長靴壓到姜怡同樣光亮的長靴上。姜怡時刻注視著朱婉君的舉動,迅速圈回小腿,再次反壓在朱婉君的小腿上,朱婉君想收回小腿,但是被姜怡的小腿死死壓住,朱婉君的小腿奮力上抬,無奈何處於下方的劣勢。她急中生智,長靴後跟高翹,姜怡靴筒包裹的小腿立刻滑落到朱婉君的膕窩處,朱婉君迅速卷曲小腿,勾住姜怡的小腿,然後腳踝後展,足尖上挑,別住姜怡的腳腕,兩女那蹬著高跟長靴的秀氣的小腿瞬間盤纏在一起,即便是絞扭成一團的麻花也不過如此,只是看起來這更像是分為黑白兩段的麻花而已。兩女都在自己的小腿上加大了力,都想盡力地別痛對方。
胡磊正盡情享受兩女的溫情,迷人的清香,醉人的酒氣,燕語鶯聲,依紅寄翠,他被徹底陶醉了,似乎對兩女的爭斗毫無察覺。其實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姜怡和朱婉君兩條腿相互間的扭斗是在胡磊的大腿上進行的,她們在自己腿上加大的力量全部傳導到胡磊的大腿下部,胡磊那皮薄肉少、干澀如柴的腿如何能夠承受住這麼大的壓力,痛得他“哎呀”叫了一聲,身子直挺,嘴里直吸冷氣,說話都不能連貫了:“哎呀!你們……你們兩個……干什麼呐?壓死我了……哎呦……噝……”
朱婉君和姜怡意識到她倆惹禍了,竟然把飯主弄痛了,趕忙松開各自的腿,將胡磊的褲管拉起來,果然靠近膝蓋處有兩片紅。
姜怡連忙伸出小手幫著胡磊揉搓,朱婉君推開她的手:“都是你干的好事,現在反倒獻殷勤了。”她自己的小手剛要摸到胡磊的腿上時,又被姜怡的手推開:“你別現在假惺惺的,自己弄痛了人家反而怪別人,去去去,你懂得按摩嗎?”朱婉君回敬:“得了吧你,你才學了幾天呀,就跑到這兒來現眼,我不算很懂,但至少比你強。”她倆嘴里爭吵著,兩只白嫩的小手推來推去,半天誰也沒有摸到胡磊的腿上一下。胡磊索性自己給自己揉搓了幾下,也就不算痛了,看見她倆還在爭吵,忙對她們揮揮手:“好了,好了,現在不痛了,你倆也別再吵了,震得我腦袋都痛了。”朱婉君和姜怡吵鬧的聲音很響,嘴差不多都貼到胡磊兩側的耳朵邊上,聲音直接灌入胡磊的耳朵里,還是立體聲,沒把他震暈算他幸運。
胡磊晃晃腦袋左右看了她倆一眼:“我說你們倆呀,什麼時候碰到一起都要打架,中午吃飯時要打腳仗,現在又是兩條腿打架,就沒有安寧的時候。”
胡磊雖然嘴里埋怨著,可是他臉上露出的分明是情不自禁的笑意。兩大美女為他而打鬧,他自己當然得意,恨不得找機會讓她倆再鬧一場,這家伙的眼珠在不停地轉動,想著餿主意。朱婉君和姜怡此時都在瞪著對方,誰也沒有注意到胡磊那齷齪的神態。
姜怡聽到胡磊的話,轉念笑了:“小磊說得不錯,她這個人就是屬於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那種,中午接受的教訓還不夠,晚上又跑到這兒來獻丑,真好意思!”
朱婉君一聽這話就有些發火:“別臭美了你,你這人也只能在桌子底下干些偷偷摸摸的勾當,占點小便宜,光明正大地來呀,你敢嗎?”
姜怡露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哼,就你,敢和我比?不治得你找媽媽,就算我沒本事。”
胡磊忙道:“哎呀,二位美女都別吵了行嗎?大家聚在一起都是朋友,我真的不願意看到你們兩個老是打架,誰傷了誰都不好。實在不行的話,那就在這里比試一下怎樣?但是不要傷害到對方。”
姜怡樂了:“就她,敢和我比試,你問她敢嗎?”
朱婉君瞪著她:“好呀!誰怕你!你說吧,比什麼?”
姜怡道:“你的容貌不如我,身材不如我,剩下的,那就是比比力氣大小了。”
朱婉君臉一揚:“呵呵,別臭美了,我的相貌身材比別人不敢說,比起你至少要強出那麼一點!比力氣,好,你說吧,怎樣比?”
胡磊聽著大感興趣:“好呀!那麼你兩個就掰手腕,看誰贏,輸的喝酒。”這不是他的心里話,但是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她倆肯定都不會選擇這種方式。
果然,姜怡撇撇嘴:“掰手腕多沒意思,不如身體的對抗來得直接干脆。你說呢,朱小姐?”
朱婉君當然已經明白了姜怡的意思,她在看著自己時,眼睛里帶有一種譏諷的眼神,好像認准了自己不敢迎戰。白天被她腳上的長靴剝掉自己鞋子的恥辱還歷歷在目,現在更加激起了心里的那股無名之火,況且現在自己也是穿著高跟長靴,當然不會再被她剝掉,因而對自己很有信心:“你就是個小心眼的人,你不就是要和我摔跤嗎?來吧!”
姜怡“咯咯”樂了:“我現在到真的是佩服你的勇氣了,我贊同,我倆就以摔跤定輸贏。”說完她的臉有點紅了,那是陶醉的殷紅,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關系。
朱婉君的臉更紅,顯得特別動人。
胡磊看著朱婉君和姜怡也是如痴如醉,看女孩打架是他的喜好,但是這兩位靚女都是他喜歡的人,不能讓她們受到損傷,讓她倆空手摔跤自然是最佳的對戰方式:“好哇!我來做裁判,輸的喝酒,不過都不許傷了對方。”
兩女將手中的酒放到沙發旁邊的小桌上,便一起來到鮮紅色的地毯中央。
動嘴與實際行動是兩回事,朱婉君與姜怡都是很清楚。她倆注視著對方,小心翼翼地繞著地毯轉著圈子,尋找出擊的機會,腳上的兩雙黑色及膝高跟長筒靴踏在地毯上發出的聲響給人以沉重又細碎的感覺,如同漫步空曠的雪原。緊張的沉默後,還是姜怡搶先出手了,上前一把抓住朱婉君的一條手臂,用力向回一拉,朱婉君被她拉得向前邁了一步,姜怡趁機一腳掃到她的腿上,“咚”的一聲,兩人腳上的及膝高跟長筒靴碰到一起,朱婉君的小腿被踢得飛了回來。
朱婉君也開始反擊,照著姜怡的另一條腿掃去,踢到了姜怡這只腳後跟,但是姜怡牢牢地踏在地上,沒能踢動,朱婉君趁勢用腳尖勾住她長筒靴的後跟,用力向回拉,姜怡也只是被扯得錯動了一下,依然是牢牢地釘在地上。朱婉君有點急了,沒有想到姜怡的腿勁這麼大,當她再次一腳踢過去時,姜怡的這條腿突然抬起,閃過了朱婉君的這一腳,緊接著一腿掃回去,踢到了朱婉君的小腿後側,朱婉君被帶得身體側了過來,把背部讓給了姜怡。姜怡哪還會客氣,抓住時機摟住了朱婉君的腰,將她的身體左右猛甩,再用自己的一只腳去絆她,另一條腿死死地貼住朱婉君的一條腿,讓她不能移動。她倆腳上的四只黑亮的及膝高跟長筒靴立刻攪成一團,相互踩踏,最後誰也沒能站住,一起倒在地上。
原本是姜怡的身體先著地,可是她在倒地的瞬間,一只腳猛蹬地毯,把朱婉君壓得趴在地上。當朱婉君抓住姜怡摟著她腰的雙手,准備撐起身體時,姜怡在後面叫了起來:“你輸了!”
胡磊看得興致勃勃:“哈哈,婉君輸了,罰酒!”
朱婉君沒辦法,只好認罰,一杯美酒入口之後感覺頗為苦澀。她倒是干脆,用皮衣的衣袖在嘴唇上抹了一把:“再來!”
姜怡笑了:“再來你還是輸!今天我非讓你把這瓶酒喝光不可。”
朱婉君不跟她多廢話,直接撲上去,抓住姜怡皮衣的衣領,伸出腿插入姜怡的兩腿之間,勾住姜怡的一條腿向上抬。這次發的力很到位,一下子就將姜怡的這條腿勾了起來,這下使得姜怡的身體重心不穩,另一只腳只能不停地跳動,長筒靴的高跟砸得地板“咚咚”作響。姜怡被朱婉君纏住的那條腿拼命地扭動,由於她們倆腳上都穿著光面的長筒靴,表面很滑,扭了幾下就被姜怡掙脫了,但是這次她的細腰卻被朱婉君摟住。朱婉君雙臂有力內收,勒得姜怡出氣都困難,她死死抓住朱婉君的這兩只手的手腕,身體猛然下蹲,朱婉君原本小臉貼在姜怡的背上,由於雙手臂下移,下頜被頂得翹了起來,埋在姜怡的秀發里,樣子挺狼狽的。她的雙臂用力向一側甩,姜怡本來就是半蹲位,根本吃不住勁,兩人又一次同時側倒在地上。
朱婉君仍然死摟著姜怡的腰,姜怡依然抓著朱婉君的雙手,但是姜怡的視野開闊,看著自己腳上長靴的後跟蹬住地毯的一個凸起物,身體猛然向後靠,身體朝上將朱婉君壓在地上。朱婉君在下面摟著姜怡的腰死命地向兩邊甩,姜怡分開兩腿,死死地頂在地毯上,朱婉君用力再大也是徒勞無功,兩女就這樣躺在地毯上僵持著。
兩女吭哧了幾秒後,胡磊嘆了一口氣:“婉君又輸了!”
朱婉君沒辦法,只好松開雙手,站起來後對著胡磊不服氣地說:“你是向著她吧!明明是我先把她摔倒的,怎麼是我輸?”
姜怡爭辯著:“是我倆同時倒地的,你又被我壓得翻不起身來,當然是你輸。”
朱婉君犟道:“是你先倒地的!”
姜怡回犟:“就是同時倒地的!”
胡磊看到她倆像兩個小女孩似的爭吵起來,只好折中了一下:“好了,這次算是平手,你們倆都得喝酒。”
朱婉君不再爭了,姜怡雖然不太服氣,但是事先已經先贏了一局,也就沒再爭,但她看到朱婉君只是抿了一下酒杯:“不行,哪有這麼賴皮的,喝這麼一點,你得喝一大口才行。”
朱婉君道:“誰賴皮了?又沒有規定喝多少!好,那麼你先喝。”
胡磊在那里起哄:“對了,事先說好了的,婉君可能忘了,應該把杯中酒干完,誰也不能少喝。”
姜怡竟然二話不說,一口氣將大半杯酒喝光,在嘴上一抹,然後看著朱婉君。朱婉君現在不喝也不行了,拼酒這方面她也絕不願意輸給姜怡,也是一口氣喝完杯子里的酒,一滴不剩。胡磊大聲叫好,並重新給杯子加滿酒。
或許是酒的刺激使得兩女激發起了搏斗的意志,朱婉君和姜怡不約而同地脫掉了自己的皮衣,甩到沙發上。現在她倆的上身穿的都是緊身絨线衫,姜怡是白色的,而朱婉君是粉色的,兩人相互緊盯著,一邊搓著步在地毯上轉,一邊將絨线衫的袖口向上擼,露出猶如出水蓮藕般的前臂。這次雙方都非常謹慎,氣氛都變得緊張起來。兩人胸峰高聳,並隨著呼吸而起伏,似欲掙破那件輕薄透氣的絨线衫。
突然,兩人同時嬌呵一聲,撲向對方,抓住了對方的雙手,十指相互緊扣,都撐出一條腿前弓、另一條腿向後伸展的架勢,腳上蹬著的黑亮及膝高跟長筒靴內側及後跟用力頂著地面,足尖和足背之間泛起了幾道很深的皮革皺褶,在燈光的照耀下閃動著光,猶如夕陽之下湖面上蕩漾的鱗波。四條玉臂推移輾轉,自地面傳導而來的力量,穿過大腿上部,使得兩女臀部凸翹,傳到小腹,使得她倆腹部收緊,涌出一股強烈的氣流;力量傳至手臂,氣流噴出貝齒,向對方送出力量的同時,紅唇間擠出了嬌柔且撩人心弦的“哼”。
若要論手臂的力量,朱婉君應該不會是這位經常給病人推拿按摩的姜怡技師的對手,好在姜怡從事這一行的時間不算長,即便是比朱婉君強一些,也不會強很多。因此,姜怡為打破這一僵局不得不采取一些戰術。她用一只手臂與朱婉君僵持著,把身體的力氣集中在另一只手臂上,而朱婉君的這條手臂承受不住來自姜怡全身的推力,漸漸地向回縮,延長與縮短的兩條手臂此消彼長,終於,朱婉君的這只手臂被姜怡扭到了自己身後。
胡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兩女較勁,很明顯,朱婉君已經逐漸趨於劣勢。
隨著朱婉君手臂的回收,姜怡的身體與她越貼越近,兩人那高聳的胸峰也逐漸接近,無聲中,圓潤的峰尖相觸,繼而相互擠壓,頂部壓平,底部向周圍膨脹,彈彈的四團酥肉顫顫地伸延到了彼此的腋下。
朱婉君這時絕不願意就此失敗,她趁姜怡把大部分體力集中到一側時,處在僵持中的另一條手臂突然發力。姜怡正在得意,她長長的眼睫毛都要碰到朱婉君的睫毛上了,認為自己馬上就要取勝了,卻沒有料到朱婉君這時候全力反擊,自己的另一條手臂幾乎毫無招架之力,一下子就被朱婉君擰到了後背。這下兩人同時將對方的一條手臂擰到背部,她倆的身體面對面地碰到了一塊,胸部的擠撞讓她倆不由得同時嬌哼了一聲。與此同時,兩人紅潤柔軟的嘴唇也在無意中,輕碰到一起。
姜怡一愣,隨即趁機貝齒微啟,在朱婉君的朱唇上輕咬了一下,朱婉君驚呼一聲,趕忙將頭後仰,離開對方的面部,又是氣又是羞:“你這人怎麼這樣不要……你干嘛咬我。”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忽然將怒罵改為斥責。
姜怡向她伸了一下舌頭:“是你的嘴唇碰到了我的牙齒,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鬼叫什麼?”
朱婉君羞怒地嗔道:“你這人……你真是的。”說罷氣憤不過,抬腿在姜怡的腳背上用力踩了一下。
朱婉君的長靴跟部沒有踩上去,姜怡並沒有感到太痛,可是她絕不肯吃這個虧,立刻回踩一腳,兩人貼得太近,又相互制約,誰也躲不開,只是身體稍微分開了點,一起低著頭看腳下,軟軟綿綿的身子貼過來擠過去的,腳上蹬的四只黑亮的及膝高跟長筒靴專往對方的腳背上踩,還不時地相互踢幾腳,一時間混戰在一塊。她倆的臉貼得很近,姜怡發現朱婉君臉龐通紅通紅的,微微鼓起的臉蛋在彼此的踢踏中抖抖顫顫,顯得異常嬌艷,心里泛出異樣的感覺,一時忘記了腳下,在朱婉君的臉頰上濕濕地親了一下。
朱婉君驚得立刻轉過臉來,沒想到嘴唇又與姜怡的紅唇正好對上,姜怡趁機在她的下嘴唇又輕咬了一下。
“你……你這人……真是的!”被她一再占便宜,朱婉君氣憤不過,一只腳死死踩在姜怡的腳背上,另一條腿勾住姜怡的一條腿,向回一帶,姜怡再也站不穩,帶著朱婉君一起滾倒在地上,朱婉君正好壓在姜怡身上。
“你輸了!”朱婉君迫不及待地叫起來。
“這次是小姜輸了,沒辦法,哈哈,喝酒吧!”胡磊這時才緩過神來,他剛才被兩女的貼身肉搏迷呆了。
她倆放開對方,站起身來。姜怡倒是爽快,端起酒杯來,她忽然看到朱婉君眯著眼睛看著她,得意地在那里笑,樣子顯得特別可愛。姜怡心里一動,兩口喝完杯中酒,後一口卻並沒有咽下,忽然撲向朱婉君,摟住她的脖子,纏住她的腿,向後一扳,便將她摔倒在地上。
朱婉君一丁半點都沒有料到,姜怡會突然偷襲她,來不及防備,很快便被姜怡壓在身下。朱婉君急了:“嗨,你犯規了,你……”姜怡根本不等她說完,便用自己的紅唇封住了朱婉君的小嘴,朱婉君生氣了,也張開嘴要咬她的嘴唇,忽然一股液體涌到她的嘴里。她想張口說話,一下子就咽下去了。
那是酒,是姜怡輸了以後的罰酒,卻讓她嘴對嘴地給朱婉君灌下去了。一再被她欺負,朱婉君徹底發狂了。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她一把推開壓住自己的姜怡,起身來到酒桌旁,拿起倒滿酒的杯子,大口地倒在嘴里,又立刻撲向姜怡。朱婉君的動作太果斷,姜怡剛站起身來,還來不及躲,就被她撲倒在地。朱婉君死死地按住姜怡的雙手,雙腿夾住姜怡的雙腿,嘟起小嘴,閉上眼睛,貼住了姜怡軟軟的嘴唇。姜怡的臉用力一扭,劃開了,朱婉君又一次次地封住姜怡的嘴,但是都被她躲開了,雙手又騰不出來,性急之下,對著她的鼻孔吐出一點酒。
姜怡嗆到了,再也顧不上躲了,再次被朱婉君封住嘴唇。姜怡咬緊牙,死活不松開,那口酒還是灌不進去。沒辦法,朱婉君只好騰出一只手去捏姜怡的下巴,姜怡的一只手也解放了,一把抓住朱婉君的頭發向後扯。這時朱婉君喝過的酒開始起效了,酒勁上來,她多大的痛也忍得住,使勁捏開了姜怡嘴唇,一口酒全灌到進姜怡的嘴里,咕嘟有聲。姜怡不得不咽了半口,回手扯著朱婉君的秀發,把她拉到一邊,順勢翻身將她壓到身下。此刻姜怡的嘴里還剩下一半的酒,她想將這口酒重新灌回朱婉君的嘴里,朱婉君死命地摟住姜怡的後背,把她緊緊地貼到自己身上,使她用不上雙手,這樣即便自己的嘴被她封住,她嘴里的酒也灌不進來。姜怡雙手撐著地,想讓身體離開一點,朱婉君這時已經纏住她的雙側的上臂,然後摟緊她的腰部,因而兩人的臉部、嘴唇、胸部、腹部、雙腿都緊緊地疊在一起,從上面俯視就像是一個人一樣。
姜怡有些無計可施了,干脆依照剛才朱婉君的方法,往她鼻子里灌,朱婉君趕緊把頭扭向一邊,兩人的肢體糾纏著,姜怡只能靠鼻孔出氣,時間一長肯定對自己不利,於是她再次咬住了朱婉君的上唇,朱婉君“嗚”地叫了一聲,緊貼的四瓣豐唇之間溜出了一道細細的縫兒。酒雖然流掉了一些,但剩下的又回到了朱婉君的嘴里,這次全被她吞下去了。
朱婉君氣急了,松開姜怡的腰,一把抓住她的頭發亂扯,姜怡痛得“嗯”了一聲,坐起身子,騎到朱婉君的腰上,抓住朱婉君的手。可朱婉君大概是氣瘋了,死活不肯松開手,姜怡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怒火上涌,毫不客氣地照著朱婉君的臉上扇了一巴掌,“啪”的一聲,很脆很響。朱婉君原本就紅彤彤臉上,瞬間多了一片紅白相間的手掌印。她一下子愣住了,一兩秒後才松開姜怡,捂住被打的地方:“你竟敢打我!”
姜怡還騎在朱婉君身上,邊喘氣邊瞪著她:“打你怎麼了?誰讓你使勁揪我頭發呢!”
朱婉君不揪頭發了,反手一巴掌扇了過去,姜怡只是閃開了手掌那一部分,四只手指卻印在了她的臉上。兩人的臉都氣扭了起來,登時打成一團,沒頭沒臉地往對方身上亂拍,但多數都被她倆的手臂防住。扭打中,朱婉君腰部用力一挺,將姜怡翻到一邊,兩人又側身扭在一起,雙手都抓住對方的肩,腳上蹬的及膝高跟長筒靴照著對方腿上亂踢亂踹。沒一會兒,兩人的腿也相互纏住,朱婉君和姜怡撕扭著不停地糾纏翻滾。
此時,朱婉君又一次翻身將姜怡壓在身下,翻滾踢打中,她的黑色皮裙被掀到了腰部,露出了白嫩的大腿、凸翹的臀部以及里邊的那條粉色短褲。其實姜怡也是一樣春光外泄,褐色的皮裙早被朱婉君揪到了腰部,一雙粉嫩滾圓的大腿與朱婉君的相互夾在一起。朱婉君起初還感到羞臊,好幾次因為想把皮裙放下來,但被姜怡裸露的大腿擠住沒成功,反而被姜怡抓住機會將她翻到身下,後來隨著酒勁上涌,也就不管了。
這倒讓胡磊大開眼界,盡管兩人的身體他早就看了個便,沒啥新鮮的,問題是兩女廝打翻滾時暴露的那些部位,以及相互間的觸碰、摩擦,卻能讓他驚爆眼球。這家伙竟然走近她倆廝打的下方,仔細地欣賞了起來。
此刻姜怡又翻身將朱婉君壓在身下,朱婉君腳上蹬的那兩只黑亮的及膝高跟長筒靴拼命蹬著地毯,姜怡的兩腿伸了過來,穿過朱婉君的雙腿下,腳上同樣鮮亮的黑色及膝高跟長筒靴的四寸高的跟卡住朱婉君長靴的後跟,將她的雙腿蹬平,不讓她借力,接著又纏住她的小腿,別住她的腳腕。兩人的四條修長美腿相互盤卷,大腿及臀部相互擠蹭,發出輕微的肉體拍擊聲,腿上的白色及肉色吊帶絲襪相互廝磨,發出“沙沙”的搓蹭聲。小腿上兩雙烏光閃閃的及膝高跟長筒靴也是互相擠壓廝磨、搓蹭,靴筒擠壓處泛起道道皮褶。
姜怡氣喘吁吁地道:“你還想和我比腿勁……你差多了。”
朱婉君也呼呼地喘著:“誰讓你那麼用力別我。”
胡磊看到她倆的小腿肚緊緊貼住,此處長靴的皮革相互擠壓得向雙側膨脹,發出刺耳的“噝噝啦啦”的聲響,摩擦中散發出濃烈的皮革氣味,連靴子的頭尖部都是彼此撥來頂去的。
忽然,一只白嫩的小手在姜怡裸露的大腿上部狠狠地擰了一把,姜怡痛得“哎呦”一聲,咬著牙罵道:“想死呀!你干嘛掐我?”
朱婉君憤憤地嬌吭:“誰讓你老是用力別我的腿。”
姜怡纏抱著朱婉君的手更加發力,也摸索著在朱婉君翹起的臀尖擰了一下,就這樣,兩人一邊“哎呦”“啊哦”“呃”“來啊”“疼死你”地叫著,一邊相互擰著。
朱婉君趁著姜怡的注意力轉移,再次將她翻到身下,姜怡借力,她倆緊摟著又是一陣翻滾,吭哧吭哧地滾到了地毯的另一頭。朱婉君和姜怡兩人平時很少飲酒,與胡磊吃飯時喝的也多是度數比較低的香檳酒,這次為了賭氣喝的都是馬爹利X.O。這種酒入口時感覺很爽口,酒香令人回味無窮,可是後勁不小,遠高於普通的葡萄酒,酒勁上涌,使得她倆有點失去了正常的判斷能力,看起來都處於了半瘋癲狀態。
兩人除了沉重的嬌喘聲外,都不再吭氣,全憑借著自身的蠻力相互纏斗。兩人的秀發散亂地混雜在一起,在滾動中一同上下甩來甩去的,從前面看就有點像唱二人轉的演員手中攪動的手絹。脖頸交錯,臉部緊貼,根本就看不清面孔,兩女各用一臂繞過對方的脖頸,抓住對方的衣物,另一只手臂摟過對方的腰,揪住對方被掀起來的皮裙,胸峰早已擠壓得失去了原有的輪廓,只能看到處於腋下,因擠壓緊貼在一起而膨脹出來的四片鼓鼓的圓餅。四條滾圓粉嫩的大腿交錯盤繞,白花花的分不清屬於她倆中的哪一位,四條被黑色及膝高跟長筒靴包裹的小腿連同大腿部分,猶如通體烏光閃閃的蛇,兩兩間糾纏盤卷,連腳踝都別死在了一起,隨著身體的翻動,狠狠地敲打著地面,即便是有厚厚的地毯,也敲出了“篤篤”的一陣急鼓聲。
胡磊癱坐在沙發旁,他被眼前滾動中的誘惑力十足的兩位女性那妖嬈柔韌性極強的嬌軀,迷得神志都有點恍惚了,那兩只原本就凸鼓的眼球這時更是瞪得差一點滾出來,兩片厚唇上頂鼻尖,下貼下頜,一股帶著泡泡的黏液順著嘴角流過下顎,滴在地板上,積了手掌般大小的一灘。他的喉結不斷地上下移動,好像在吞咽著什麼,似乎眼前見到的兩個嬌軀,要比自己之前親身感受到的還要勁爆魅惑。
這時姜怡和朱婉君的體力都差不多消耗殆盡了,汗液大量地在她倆暴露的肌膚部分滲出,尤其是大腿內側及腹股溝等肌膚長時間磨壓緊貼處,滲出的汗液量更大。她倆多數時間都在面對面相互擁抱著滾動,夾在一起的緊密相貼的大腿內側由於汗液產生的張力而帶有一種黏性,使得大腿相互搓蹭時愈發粘連,發出輕微的“吱吱”聲響。這一切使胡磊的眼睛變得混濁起來,好像空氣都變成了粉紅色。
終於,朱婉君和姜怡纏成一團的身體停止了滾動,水嫩的臉部黏黏地貼在一起,被散亂的秀發覆蓋,看不清面孔,面對面貼在一起的嬌軀隨著兩人劇烈的呼吸上下起伏。兩人的絨线衣色差不大,又都被揪到了背部,看不清顏色了。皮裙被掀到了腰部以上,看到的里襯色澤相差也很小。兩人修長的美腿早已彼此纏繞,顛倒錯位,擰成一股黑白兩色的麻花,更加分不清所屬,罩在腿上的熒光絲襪本身就不易分清,此時在光线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更加搞不清邊際。一時間,在胡磊那茫茫的眼瞳中,也看不清到底是誰占了上風。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胡磊的魂魄歸了位,壓在一起的兩位美女也重新有了動靜。被壓在底下的那位,腰部努力地上挺,雙腿也開始扭動,掙脫了壓在她身上那位雙腿的糾纏,向雙側分開,暴露了疊壓在一起的粉色和白色兩片袖珍短褲。被壓在下面的那位美女穿的是粉色短褲,上面的那位美女是白色短褲。現在弄清了,朱婉君被姜怡壓到了身下。
根本也不必費神了,被壓在底下的朱婉君終於開口了:“你是個死人呀!像個僵屍一般地壓在人家身上,快放我起來,否則,哼哼!”
壓在上面的姜怡的聲音包含著得意:“不行了吧!早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快快認輸,我就放你起來!”
朱婉君還是不服氣的:“做夢吧你!你只是一時間的小勝,得意什麼。”剛說完,她的嬌軀就開始劇烈地扭動,看來隨著出了大量的汗水,兩人體內的酒精釋放得差不多了,頭腦都清醒了不少。
歇息了一會兒,體力又恢復了一些,姜怡趕忙再次壓緊朱婉君,兩條腿探索著尋找到朱婉君那分開的兩腿,將它們勾了回來,再把自己的腿壓在朱婉君的腿上,不讓她借助地面的力量。兩人再次大腿夾著大腿,膝蓋頂著膝蓋,靴筒貼著靴筒,腳踝壓著腳踝,長靴的跟部及腳尖都擠壓在一起。朱婉君腳上那雙黑亮的高跟長靴在壓制住它的姜怡的烏光閃亮的長靴之下拼命地扭動,仍然得不到解脫。
突然,姜怡怪叫一聲:“呀!你想死呀你,你抓我哪兒呀!你……呀!”看起來姜怡被朱婉君抓到她的敏感部位了,可是還沒有等她說完,就被朱婉君從身上掀了下來。
她倆都想再次搶占上風,直著身體想坐起來,可是兩人的小腿還處在相互交錯纏繞的狀態,坐起來時身體的體重全部集中在了小腿上,別在一起的小腿受到來自身體上方的重壓,即便是隔著長靴的靴筒,也被硌得生痛。於是她倆又同時坐倒,好不容易才將彼此的小腿分開。
忽然,朱婉君的一條腿碰到了姜怡兩條張開的大腿的內側,但她並沒有馬上收回自己的這條腿,而是惡作劇地用自己的腳尖在她大腿之間、露到皮裙之外的白色小內褲上輕輕地頂了一下。這是女人最為敏感的部位了,姜怡先是一愣,接著俏臉便騰地紅了。羞怒之下,她用自己的一只手一把抓住朱婉君這只腳上的長靴,另一只手伸過去,探到朱婉君的皮裙下面,揪住她腿上的肉色絲襪,“噝”的一聲,竟然將朱婉君的肉色絲襪撕下了一大條。
“你……”朱婉君知道罵她也沒用,也一把抓住姜怡的一只長靴,拉過來夾在自己的腋下,伸出手探到姜怡的皮裙內,將她的白色絲襪撕開。
她倆一邊阻擋對方,一邊瘋狂地繼續撕扯著對方腿上的絲襪,有的撕成碎片,丟在地上,有的撕成一條,掛在腿上,反正沒讓對方靴筒以上的一线絲襪好好地留在腿上。這些絲襪碎條柔韌性很強,有時扯得很長都沒能扯斷,兩女不得不互相抵住肉腿,身體後仰,拉開距離。朱婉君一只手扯著姜怡的絲襪,一腳踹猛地踹到姜怡的大腿上,姜怡扯著朱婉君的絲襪,在被踢得身體側翻時,一腳蹬在朱婉君的臀部。兩人同時向後翻滾開來。
然而她倆根本就沒有准備放過對方,剛剛爬起來,就再次向對方撲去,兩人瞬間就滿滿地撞到對方懷里,而後才摸索著摟在一起,進而扯住對方的頭發,抓住對方的內衣,你踢我絆地又開始了一次摔跤比賽。這次看起來有點滑稽,兩人被撕成條的絲襪掛在長靴的靴筒上,隨著小腿來回飄蕩,就像搭在桅杆上的萬國旗,殘破的絲襪之間裸露著不知是誰的白嫩大腿。
這次僵持的時間不算長,兩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戰術,一番短暫而熱鬧的踢絆之後,兩人腳上的那兩雙女性味十足、在燈光的映照下烏光閃閃的及膝高跟長筒靴,便如注定相吸的磁石一樣,再次相互糾纏在了一起。兩人一只手抓著對方的秀發,一只手摟抱住對方的腰,扭成一團翻滾在地上,像兩片尼龍搭扣一樣,勾連在一起翻滾,交替壓制對方,頭發被對方揪住,每一次上下顛倒都被扯得很痛。
兩人最後實在忍受不住了,才停止翻滾。這時,姜怡的半邊身體倚靠在朱婉君身上,兩人的大腿高高地抬起夾住對方的腰部,皮裙又一次被掀起來,暴露出臀部及兩人的迷你短褲。
胡磊呆看著吊在兩人長靴上飄飄蕩蕩的絲襪碎條,那兩對互相之間夾在一起充滿誘惑力的碎條縈繞的雪白的大腿、凸翹的美臀,他的心都開始顫抖。他似乎感覺自己的小腹下都要涌出一股熱流,這讓他驚喜萬分,可是自己剛一注意,這種感覺又沒了,這讓他有點泄氣。
這時,撕扭中的朱婉君和姜怡那里異口同聲地傳來了痛苦的嘶鳴,胡磊探頭看去,嚇得慌了神。只見朱婉君和姜怡狠命地揪扯著對方的頭發,小蔥白一樣的手指深深地埋進對方濃雲般的秀發里,相向發力,兩人圓潤秀氣的額頭和高挺的鼻梁緊緊地頂在一起。中間的兩對秀眼紅紅地圓睜著,兩對烏青一錯不錯地相互鎖定,相互映照,幾乎要貼在一起,仿佛兩對即將熱吻的小嘴,其實卻在狠狠地瞪著對方。細看去,眼神中顫抖地閃動著憤怒的火焰,兩汪盈盈的眼眶因為疼痛而蘊含了淚花,亮晶晶地含住,像在為不能比對方先流淚而賭氣。
看來她倆此時真的打出了火氣,不再給對方留余地。胡磊再也顧不上欣賞了,他願意看到兩人打斗,可絕不希望兩女今後成為死敵,連忙趕過去笨手笨腳地分開她倆:“唉唉,怎麼會這樣呢!兩人逗逗鬧鬧就算了,不要鬧得真的紅了臉,那可不好。來來來,松開手,你倆都松開,大家都是好朋友,有什麼話慢慢說,好嗎?”
朱婉君和姜怡也知道這樣僵持著對誰都沒好處,但是面子上又有點兒下不來,胡磊的勸解來得及時,也就同時松開了手,分開身子站起來,但仍然瞪著對方。
胡磊直愣愣地盯著她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先勸朱婉君:“婉君,你這是怎麼了,鬧著玩的,哪能當真呀。你先歇一會兒收拾一下,一會兒我們一起再吃點夜宵去。”又轉向姜怡:“小姜,你也別生氣了好嗎!過幾天我們幾個一起去騎馬,打高爾夫球,婉君也不是要故意要和你過不去,別生氣了啊!”
朱婉君依舊瞪著姜怡:“你先別得意,今晚有小胡在,給你點面子,下一次絕不會讓你好過的。”
姜怡向前邁了一步:“切,你嚇唬誰呀,就你那點本事?今晚若是沒有小磊在,我會把你的衣服都給扒光了,讓你長點記性。”
朱婉君把剛剛憋紅的嘴唇咬得發白:“好,我記著你這句話,你等著,會有一天讓你後悔說過這句話。”
姜怡氣急反笑:“呵呵,隨時恭候,你也記住,到時候我會讓你哭著找媽媽的。”再次狠狠瞪了她一眼,又對胡磊說了一句:“我先回去了,看著她我就漲氣。”說完就去拿風衣。
胡磊急道:“你就不能留下嗎?大家好好談談嘛!”
姜怡也知道自己不宜留下,那樣會讓胡磊為難,自己絕不能讓胡磊對自己產生一絲不快,只有征服了朱婉君,以後一切才會全由自己掌控。她望著胡磊,說給朱婉君聽:“謝謝你的美酒,我是不會和這種女人一般見識的,我也該走了,送送我好嗎?”
看著胡磊的那輛寶馬750載著姜怡消失在夜幕中,朱婉君回到自己的車子里。姜怡目前還沒有車,胡磊開車送姜怡她能理解,她自己也認為姜怡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女性。今晚與姜怡的對戰更加堅定了朱婉君的這種看法,姜怡的魅力不僅僅體現在容貌、身材上,在與自己的纏斗中,無論何時,她的神態都是那樣的嫵媚,她的嬌軀都是那樣的誘人,既柔軟又富有彈性。無論是被她壓在身下,還是壓在她的身上,總是讓人感到那樣的暢快舒適。她的雙腿光滑、堅實、有力且富有彈性,她的小手細嫩、潤滑又善於挑逗,自己在心底甚至暗暗渴望再次與她交手。不過,前提是事先有所准備。姜怡無論腿力還是手指挑逗,都比自己要高明一些,自己在這方面要多作練習。好在身邊有一位現成的老師,只要在她的幫助下,自己一定能夠戰勝姜怡,讓她徹底順服。那樣的話,自己的身邊不但有了一座金山,也許還會有一位嫵媚的密友。想到這里,朱婉君發動了車子,她想更快地掌握好本領,接近自己的目標。
時間已經是夜里11點半了,街上的車子少了許多,路燈依然是那樣明亮,一輛鮮紅色的轎車向遠處駛去,風馳電掣地一閃而過,只留下一道紅色的長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