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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蒲公英的酒(上)

異世界行記 Sisyphus 7753 2023-11-20 17:11

  “唔……這是哪里?……”

  

   當熒睜開雙眼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有些低矮的軟床上。坐在床邊的身影不是熟悉的派蒙,而是西風教會的祈禮牧師芭芭拉。

  

   “榮譽騎士,你終於醒過來啦!”

  

   陽光順著狹小的窗子灑落進屋中,映照著在空中依稀漂浮的彩色泡沫。盡管小窗外的天氣格外明媚,但這清冷而陰森的屋內卻彌漫著潮濕的霧氣。

  

   而熒的身體也同樣是濕漉漉的,在昏暗的小屋內散發著色彩斑斕的光暈。

  

   熒試著從床上坐起來,卻感到自己渾身的關節還在隱隱作痛,原本光潔如新的裙擺和靴子也出現了磨損的痕跡,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戰斗。

  

   不但渾身酸痛,而且散發著酒精的氣息。腦殼傳來了宿醉一般的眩暈,癱軟乏力的身體就像一灘爛泥。如果熒沒有記錯的話,自己昏迷前的記憶似乎定格在了同樣充滿酒精氣息的天使酒館。至於離開酒館後的記憶,似乎已經支離破碎。

  

   “芭芭拉小姐,究竟發生了什麼?”

  

   “當我們趕到海灘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了,而且渾身都是傷口……聽琴團長說,你一個人跑到了摘星崖,在空中飛翔時突然就墜了下去……哎呀,總之聽起來就非常可怕的感覺!”

  

   海灘?摘星崖?墜落?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向芭芭拉詢問自己的傷勢。

  

   “榮譽騎士身上的傷,我已經已經幫忙治好啦!只需要在床上修養三天左右,就可以徹底恢復了。這是為騎士准備的藥膏……”

  

   芭芭拉小姐的嗓音,還是一如既往地甜美呀!即使是在描述一件可怕的故事,也如可以如清泉一般治愈,也難怪蒙德城的大家都喜歡芭芭拉小姐的歌聲。

  

   不過熒還有另一個疑惑想詢問,那就是——自己為什麼還活著?

  

   從摘星崖那種地方墜下來,無論如何都會摔得粉身碎骨吧!一想到這里,熒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是那位叫溫迪的吟游詩人,他碰巧路過那里,把榮譽騎士救了起來……”芭芭拉一五一十地講述著事情的經過。

  

   熒這才明白過來,當自己從摘星崖起飛後,在海邊的狂風中偏離了飛行路线,並由於體力不支而急速下墜。是路過摘星崖的溫迪在千鈞一發之際施放風場、用上升的氣流托住了熒,才避免了墜崖的慘劇。至於被隨後趕到的琴、芭芭拉、迪盧克等一眾人救回蒙德城醫治,則是之後的事情了。

  

   可是,風神大人為什麼會正巧路過那里呢?熒感到一絲疑惑不解。

  

   不過轉念一想,像風一般自由的吟游詩人,出現在哪里都不會奇怪吧……

  

   無論是在這里尋找創作靈感、還是在這里用琴聲追憶舊友特瓦林、抑或是在這里采擷崖邊的塞西莉亞花,溫迪出現在摘星崖,其實是完全可以預料到的,哪怕他前一個小時還在天使酒館和迪盧克先生一起品嘗最新上市的蒲公英酒。

  

   從某一方面來說,也許這就是巴巴托斯大人對旅行者的眷顧吧。

  

   不過,巴巴托斯大人的眷顧可不是每次都會降臨的。也許下一次,他就不知道在哪家酒館喝得爛醉如泥了……

  

   “原來是巴……啊不……原來是那個溫迪呀!那我真的要去好好感謝一下他!”

  

   “唔……榮譽騎士怕是找不到他了,那位不干正事的詩人恐怕又在不知道什麼地方亂逛……不過嘛,他這次做了這麼大的善事,巴巴托斯大人一定會替榮譽騎士祝福他的!”

  

   “巴巴托斯大人也會祝福芭芭拉小姐的!”

  

   “為榮譽騎士療傷的事情,可是琴團長親自叮囑過的!再說了,這種事情是芭芭拉的榮幸才對!”

  

   望著芭芭拉虔誠的面容,日常不苟言笑的熒也不禁露出了一絲莞爾。

  

   無論是溫迪、芭芭拉還是琴團長,蒙德城的大家都對熒格外體貼和照顧,讓這位暫居於此的旅行者倍感溫暖和舒心,甚至逐漸忘卻了自己“異鄉人”的身份,取而代之的則是“榮譽騎士”的稱呼……盡管帶著“榮譽騎士”的請求偶爾也會讓她頭痛,不過這都是暫時拋在腦後的事情了。

  

   “話說芭芭拉小姐,你好像還沒有告訴我這里是哪……”

  

   “哎呀,這個嘛……”芭芭拉的語氣十分尷尬,像是有難言之隱的樣子,

  

   “怎麼……難道是不方便透露嗎?”

  

   “唔……非常抱歉地告訴您……這里其實……是禁閉室……”

  

   “什麼?!……”熒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竟然會待在傳說中的禁閉室中。

  

   西風騎士團的禁閉室,向來是一處頗為神秘的存在。雖說騎士團以紀律嚴明而著稱,但這間屋子在大多數時間都處於“可莉專享”的狀態,因此騎士團的其他成員——包括熒在內——都很少有機會能一睹禁閉室的真容。

  

   盡管曾經向琴團長主動請求過“用正式騎士的紀律要求自己”,但截至目前,身為榮譽騎士的熒還從來沒有犯過會被關禁閉的錯誤。

  

   “唔……琴團長說,您的傷還需要三天才能徹底痊愈,所以接下來的三天,還請您待在這里靜下心來休養……順便……”

  

   “順便什麼?!”

  

   “呃……順便……反省一下您擅自飲酒……和酒後使用風之翼的行為……三天之後,琴會親自來禁閉室探望您……”

  

   盡管只是在轉述琴團長的原話,芭芭拉還是流露出了一絲抱歉的神情。

  

   酒後使用風之翼……?難道說,之所以在飛行時發生意外,是因為醉酒的緣故?如果真的如此,似乎就能和殘存在天使酒館的記憶拼接起來了。

  

   在將記憶的碎片逐漸拼接起來後,熒似乎回想起了事情的經過。

  

   可是,如果真的如此,琴團長一定會非常生氣吧!對於“飛行安全”的重要性,琴團長已經反復強調過無數次。就在上周的騎士例會上,琴團長還通報了安柏騎士的違規飛行案例,並將安柏的檢討書張貼在了布告欄上。

  

   而“酒後使用風之翼”,絕對是飛行守則嚴格禁止的危險行為——不要說關禁閉、寫檢討、吊銷飛行執照,就算是被判“終身禁飛”的頂格處罰,也不算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可僅僅是“關禁閉”,就已經足夠讓熒面露難色了。見熒愁眉不展,芭芭拉連忙用清泉般治愈的笑容安慰著熒。

  

   “不用太緊張啦……其實‘關禁閉’只是不能離開這間屋子而已……而且琴團長安排我每天來為榮譽騎士送餐和換藥……”

  

   “那真是感謝芭芭拉小姐和琴團長了……唔……第一次被關禁閉……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沒關系的……被琴團長責罰……其實也……也……也不算很丟人啦……”

  

   一提起姐姐,芭芭拉的臉就紅了起來,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所以榮譽騎士也不要太擔心……姐姐她還是很……很溫柔的……”

  

   芭芭拉離開後,熒被獨自關在有些陰暗潮濕的禁閉室中,茫然地盯著天花板的舊吊燈發呆。除了躺著的這張床,禁閉室內並沒有任何其他的陳設,所以顯得有些空曠,不至於因為空間狹小逼仄而產生拘束感。

  

   但也意味著除了呆呆地躺在床上,熒並沒有其他能做的事情,可以用來消遣這百無聊賴的禁閉時間。冒險家協會安排給熒的每日委托,也有琴團長幫熒代為處理。熒在這三天唯一需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躺在禁閉室中安安靜靜地養傷、以及回憶和反省自己為什麼會被關禁閉。

  

   在禁閉室的大門被可莉炸壞無數次後,琴團長終於忍無可忍,將門換成了最堅固的式樣,杜絕了任何從里面逃出去的可能,但也杜絕了任何從外面窺見屋內景象、或是聽見屋內動靜的可能,讓禁閉室成為了一間隱蔽而隔絕的密室。

  

   不過好在有芭芭拉按時送來一日三餐、並幫助熒換藥和清潔傷口,讓熒的禁閉體驗沒有那麼苦悶和孤獨。每次護理完畢後,熒都會拉著芭芭拉的手,懇求芭芭拉陪自己聊一會會兒再離開。

  

   從唱歌的發音技巧、到童年的成長經歷,再到對琴團長的印象……芭芭拉向熒分享了很多有趣的話題。而自己和哥哥分離的故事,熒也向芭芭拉娓娓道來。

  

   不過有三個字,始終縈繞在熒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其實……芭芭拉犯了錯誤之後……會……會被姐姐……打屁股……”

  

   “打 屁 股”這三個字,芭芭拉是用極低的音量講出來的,低到熒幾乎沒有聽見的程度。這也是熒第一次見到芭芭拉如此緊張的樣子。

  

   但是更緊張的明明應該是熒才對。在禁閉室的床上輾轉反側時,熒一直在不斷地揣測著這三個字的含義。

  

   其實熒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了。每當淘氣的可莉被琴團長揪著耳朵拽到禁閉室門口的時候,路過的騎士們都會發出“可莉的屁股又要紅了”這樣的竊竊私語。但是除了琴團長,並沒有人見過可莉的紅屁股究竟是什麼樣子,也沒有人見過可莉在禁閉室是如何哭喊求饒的。在紀律嚴明的西風騎士團,恐怕也不會有誰會主動招惹一絲不苟的琴團長、體驗“去禁閉室報到”的滋味。

  

   不過一向嚴厲的琴,對待熒卻是另一副模樣。不僅僅是因為熒在風災中拯救了蒙德,也是因為熒在平日的勤勞和認真。

  

   盡管只是掛著“榮譽騎士”頭銜的旅行者,並不需要履行騎士的義務和紀律,但熒還是選擇了和其他騎士們一樣努力工作、並且用同樣嚴格的標准要求自己。而騎士團最勤勞自律的琴團長,自然成為了熒最理想的榜樣。

  

   早餐後和琴一起晨跑、午餐後向琴學習劍術、晚餐後協助琴處理居民委托、深夜去琴的辦公室送上一杯咖啡……每日的朝夕共處,讓熒也逐漸習慣了琴團長的一日作息。熒也逐漸明白,正是像琴這樣的蒙德守護者們,用辛勤的付出和近乎嚴苛的自律,才換來了整座城邦最珍視的自由。

  

   “琴團長,我哪里還做得不夠好?”是熒每天向琴問得最多的問題。

  

   即使得到了“一切都很好,榮譽騎士”的認可,熒也會模仿騎士的禮節向琴回敬:“感謝琴團長的嚴格要求。”

  

   忙碌、充實而又自律,這就是熒在琴·古恩希爾德這位“蒲公英騎士”兼“代理團長”的身上,收獲到的最寶貴的東西。

  

   不過熒似乎還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和琴團長共處的時光,不僅有繁重的工作和刻苦的訓練,還有浮生半日的片刻悠閒。在每日忙碌工作的間隙,熒都會陪伴著琴,踩在磚石鋪就的路面上,或是頂著星辰、或是披著霞光,漫步於城中或是僻靜、或是喧鬧的街巷,暫時放下騎士的身份,像蒙德城的普通居民那樣,享受那份難得的自由時光。

  

   獵鹿人餐館的漁人吐司、貓尾酒館的門前海報、西風教堂的長椅、風神廣場的噴泉……當然,還有天使酒館最具特色的蒲公英酒。

  

   在崇尚風與酒的蒙德,這種由蒲公英籽制成的佳釀被人們視作“天使的饋贈”:在日落後的酒館,無論是北地煙熏雞,還是蜜醬胡蘿卜煎肉,都不如一杯蒲公英酒更具人氣。不要說夜晚嘈雜而躁動的空氣,就連酒館的木桌、木桶和木地板之間,都彌漫著一股醉人心脾的氣息。

  

   是酒精的氣息,是蒲公英的氣息,是風的氣息,是故事的氣息,是自由的氣息。

  

   “風帶來了故事的種子,時間使之發芽。”

  

   蒙德的閒適與愜意,讓熒一度忘卻了自己旅行者的身份,也忘卻了降臨於這片大陸之前的故事。可是每當途徑蒙德城的門前,道路旁的蒲公英就會勾動起那根回憶的心弦。

  

   隨風搖曳的蒲公英,總是會讓熒意識到自己作為旅人的身份。但是熒並不願意讓自己作為一名來自異鄉的“旅行者”而存在——與其像尊貴的客人一樣被稱呼為“榮譽騎士”,熒更喜歡大家直接稱呼自己的名字。

  

   就像哥哥那樣稱呼自己,“熒”。不過在熒的記憶中,“哥哥”似乎快要成為一個逐漸陌生的詞匯。

  

   是啊,終日忙碌的榮譽騎士,已經多久沒有呼喚出“哥哥”了這個詞匯呢?

  

   也多久沒有被呼喚“熒”這個名字了呢?

  

   今天是難得閒適的周末,忙碌的騎士團成員們終於迎來了快樂的假期,身為榮譽騎士的熒也不例外。唯一的例外,就是依然在工作的琴團長。為了盡快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琴又一次犧牲了自己的假期。即使熒主動前來幫忙,也被琴以“不能占用大家的假期”為由婉拒。

  

   沒有琴團長的陪伴,當漫步在周末格外熱鬧的街上時,熒反而感到了一陣空落落的孤寂。而天使酒館外捧著酒杯、有說有笑的酒客們,更是讓熒羨慕不已。

  

   “如果我也能享受這份快樂該多好……”熒在自言自語著。

  

   “可是,明明答應過琴團長,要遵守騎士紀律的……”

  

   望著天使酒館門口“最新款蒲公英佳釀”的海報,熒的目光逐漸呆滯起來,似乎在做著艱難的抉擇。按照《騎士團指導手冊》的規定,未成年成員是禁止飲酒的,出入酒館也應當有成年騎士陪同。

  

   但是蒲公英酒散發出的誘人氣息,還是勾起了熒的僥幸。

  

   “琴團長一定還在工作吧,不會知道我來這里的……”

  

   “反正迪盧克先生也不會告訴騎士團的人……”

  

   “再說了……我本來也不是未成年啊……只是謊稱自己16歲嘛……”

  

   在酒精氣息的誘惑下,熒終究還是說服了自己。

  

   “那個……派蒙啊,我今晚想一個人出去轉轉,你就不用跟著我了。這些摩拉,你自己拿去買吃的吧……”

  

   “喂,旅行者,你要去哪?”

  

   “別問啦,再問就把你吃掉!”

  

   “喂喂……說了多少遍,人家不是應急食品啊喂!……”

  

   在把派蒙打發走之後,熒獨自一人走進了夜幕降臨後的天使酒館。

  

   狹小的酒館內,特地前來品嘗新款蒲公英酒的顧客卻絡繹不絕。甜甜花釀雞、稠汁蔬菜燉肉、烤蘑菇披薩的香氣,和酒精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彌漫著醉人的煙火氣。只有親自置身於人聲鼎沸的深夜酒館,才能理解風神的子民們對美酒與生活的熱愛。

  

   為了防止被騎士團的成員看見,熒找了個最偏僻的角落坐下,默默地注視著酒館內的喧鬧與嘈雜。

  

   “這位小姐,請問你要來一杯樹莓薄荷飲,還是來一杯冰鈎鈎果汁?”

  

   酒保推薦了兩種無酒精的飲料,看樣子是默認了熒的未成年身份。唔……自己長得有這麼年幼嗎……熒不禁在心里小聲嘀咕著。

  

   “呃……請給我來一杯……蒲公英的酒……”

  

   “這位小姐,您……您的家人有和您一起來嗎?……”

  

   一聽到“家人”這個詞,熒的心中就頓時升起了一陣隱隱的不悅。

  

   “喂!別問那麼多了……請把這包蒲公英籽交給迪盧克先生,就說是榮譽騎士今晚的酒水錢……”

  

   “……真是失敬,原來是迪盧克老爺的貴客啊!本店今日上市的新鮮蒲公英酒,您盡管隨意品嘗!”

  

   熒端起酒杯,試探性地抿了一口。舌尖傳來了一絲苦澀,吞咽到喉嚨中,有一絲細微的顆粒感。杯中的清夜泛起了杯底的沉淀。

  

   是難以形容的口感……沒有果汁的酸甜,也沒有茶飲的清爽。初嘗酒精的熒,似乎還沒有領略到其中的玄妙,也有些難以理解溫迪他們是如何在一夜之間痛飲幾十杯還依然談笑風生的。

  

   但是沒過多久,一陣輕盈的暖風就開始沿著熒的身體內蔓延,仿佛從椅子上騰起了一道風場,讓熒的雙腳幾乎要離開地面。渴望飛翔的魂魄似乎也要飄離僵硬的身軀。

  

   難道,用蒲公英釀造的酒,就可以讓人向蒲公英一般隨風搖曳嗎?

  

   鄰桌酒客們高談闊論的喧鬧逐漸化作了混沌的碎音,腳下的地板仿佛也在滾動翻騰,酒館內燭影斑駁的畫面也逐漸模糊……

  

   熒也忘記了自己究竟飲下了多少杯蒲公英酒,也忘記了自己是如何離開天使酒館的;她只記得在邁著醉醺醺的步伐走出城外後,循著蒲公英飄散的軌跡一路前行,沿著低語森林的幽靜小道,穿過星落湖畔的山間谷地,踉踉蹌蹌地爬上了摘星崖的頂端。

  

   陡峭的山坡幾乎要耗盡了熒全身的體力。盡管時常會奔行於蒙德廣袤的荒野和谷地,但是這片位於大陸盡頭的高崖,卻是這位旅行者情有獨鍾的所在。

  

   無論是遠方錯落起伏的山巒和原野、還是崖下亂石叢生的峽谷和海灘,抑或是呼嘯於提瓦特大陸盡頭的、略帶腥咸氣息的海風,都令人心曠神怡。摘星崖獨一無二的風景,是少年少女們的約會聖地,是吟游詩人們的靈感源泉。

  

   崖頂的狂風在海邊呼嘯著,猶如訴說著怒吼的風魔龍。只要在此處展開風之翼,就能在穹頂之下俯瞰一望無際的海面與山崖,愜意地享受御風飛行的快感。

  

   就像熒正在做的一樣。

  

   “遠方的那片海灘,就是最初醒來的地方吧!”

  

   熒的目光所及之處,是自己旅程的起點。不記得從哪里來,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只能在這片提瓦特大陸漫無邊際地漂泊,試圖尋找自己失散的哥哥。

  

   就像從遙遠的故鄉起飛、降臨到陌生土地上的蒲公英,沒有可以回望的家園、也沒有可以期待的歸宿,只有帶著故事的種子,只有無邊無際自由自在、不知會吹向哪里的風——

  

   風帶來了故事的種子

   時間使之發芽

   風帶來了新的故事

   時間使之成為神話

   陷入迷途的旅人啊

   請品嘗這蒲公英的佳釀

   願你聽憑風的指引

   將這故事的種子

   灑向星辰和深淵的遠方……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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