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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四十六章 福利亞達

觸手怪的漫長旅途 terren goo 10760 2023-11-20 17:15

  海洋之星餐廳的位置並不很好,離路穆城的核心,集議場,頗有一段距離。

   萊狄李婭本以為過了一段時間,自己應該會逐漸適應觸手怪填滿子宮的狀態。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在海洋之星里坐了一會,情況反而更嚴重了。子宮似乎變得越發敏感,里面的異物感強烈了許多,只要稍一走動,便能感受到觸手怪在里面的搖晃。搖晃不強,只會微微擦到子宮壁,帶起些微酥麻的快感。這快感很弱,但已經足以擾亂她的思緒。

   “嗯,呼...”她輕輕喘了兩口氣,忍不住用魂觸質問觸手怪:“特雷迪烏斯,怎麼回事?”

   “你指...什麼?”觸手怪有點心虛地問道。

   “我現在感覺里面...動一下就...好舒服。”

   “這個...是我的問題。”觸手怪老老實實地承認,隨後又急忙補充:“但這真的不是我的錯!這個晉升儀式給我灌輸了一些...很奇怪的本能,就是會讓我分泌媚藥。我已經極力在控制了,但我的身體現在還接近於一個胎兒,幾乎完全在遵從本能,不聽我的使喚,所以多多少少會有點媚藥滲出...”

   說到這里,他感到無比心累。現在這個狀況,可以說是若干巧合碰撞產生的,最壞的結果。據系統說,淫契膣蛸幼生體之所以要分泌媚藥,是為了麻痹宿主的感知,以掩蓋自己寄生的事實。但觸手怪的媚藥技能已經進化到弱效了,足以對柔錫級造成可觀的影響,加上他的身體體積比真正的淫契膣蛸幼生體大很多,各種效果疊加,導致萊狄李婭現在走個路子宮里都有感覺。

   “那,怎麼樣,才能好...”萊狄李婭的聲音已經有點有氣無力了。

   “堅持一下,再過個兩三天,我應該就能完全掌握自己的身體了。”觸手怪道。他現在的狀態很玄妙,意識清醒,也可以發動魂觸,但卻幾乎無法指揮身體,就像現在,盡管他竭盡全力,減少的媚藥分泌量大概也只有十分之一而已。

   “兩三天...”萊狄李婭哀鳴一聲。

   “你知足吧,我現在相當於是個胎兒誒,發育到一半就能控制好身體已經很厲害了。”觸手怪有點無語。

   “你說得輕松...”萊狄李婭小聲嘟囔。

   觸手怪在心里嘆了口氣。他說得確實輕松,因為他這幾天只要安安心心窩在萊狄李婭溫濕柔軟,比嬰兒襁褓都要舒適的子宮里等待儀式結束就行了。但萊狄李婭,她卻時時刻刻要冒社死的風險。

   “...對不起。”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最後只能蹦出這麼一句。

   “你怎麼道歉了?”萊狄李婭被他逗得笑了起來,“這也不是你的錯呀!”

   觸手怪剛想回她,卻聽到一旁傳來道聲音:“你笑什麼?”

   萊狄李婭轉身,卻見是埃皮西烏斯。

   “我...只是調查有了進展,有點開心。”萊狄李婭扯了個謊。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就開心了?”埃皮西烏斯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又開始悶頭趕路了。

   “像個小孩一樣。”觸手怪銳評。

   “他應該...還是比小孩可靠的。”萊狄李婭嘆了口氣。

   明明是個實力強勁的外援,但是這個性格,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不過話又說回來,若不是這個性格,觸手怪和萊狄李婭大概也沒法放心大膽地和他一起調查。

   他們又走了幾步,突然起了一陣風,刮來了陣陣難以言喻的酸敗和惡臭。

   “這是什麼?”萊狄李婭急忙放出煉魔,縷縷和風縈繞,將臭味隔絕在外。

   埃皮西烏斯老神在在地放出一個防護法術,道:“這是奴隸市場的味道啊,我們快到了。”

   “奴隸市場?!”萊狄李婭花容失色,隨即想到,剛剛那股味道,好像確實像是汗臭味尿騷味肉腥味等味道糅合在一起。

   “那邊的商人一個月打掃不了兩次市場的,幾百幾千個奴隸一站,兩三天就能有這個水平。”埃皮西烏斯聳了聳肩,“據說是那邊的商人故意這麼搞的,惡劣的環境能讓人失去討價還價的欲望。”

   “...”萊狄李婭櫻口微張,吃驚地說不出話來。她實在沒想到商人為了多賺錢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自認見多識廣的觸手怪也被雷得不輕,感覺被狠狠地給了個路穆震撼。仔細想來,這招應該是地球人無論如何也用不出的:這個世界的人可以用魔法屏蔽臭味和清潔身體,而地球人若這麼做,不說能不能忍受,恐怕光要清掉這股味都要洗上幾天幾夜的澡。

   “我們...真的要去嗎?”萊狄李婭苦著臉問道。

   “為什麼不去?”埃皮西烏斯反問,“我們現在的线索就在那里啊?”

   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彎下腰促狹地笑了起來:“誒呀,你不會怕髒吧?”

   “我,我不怕髒!我是參過軍的!”萊狄李婭紅著臉爭辯。

   埃皮西烏斯笑了起來:“哈哈,你當我沒參過軍嗎?那點髒能和奴隸市場比?”

   萊狄李婭不說話了。她不怕髒,可是這種程度的髒,哪個小姑娘看了都害怕啊。

   “行啦,忍忍吧。”埃皮西烏斯擺了擺手,“哪個路穆人沒在奴隸市場走過一遭呢,看習慣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可是,集議場這樣的地方,應該是有專門的管理員的吧?為什麼不打掃干淨?”萊狄李婭忍不住又問。

   “這我也不大清楚啊。”埃皮西烏斯撓了撓頭,“好像以前確實是有管理員的,之後因為打掃實在太麻煩,就要求有攤位的奴隸販子平攤清潔成本。結果他們發現不打掃既能省錢又能減少還價,就一直這樣了。”

   “...”萊狄李婭覺得自己生平第一次這麼痛恨一群人。

   她閉著眼睛跟在埃皮西烏斯後面,總算是強忍著不適踏入了奴隸市場。

   路穆的奴隸市場,規模遠大於特里同。盡管這里又髒又亂,但人群卻熙熙攘攘,到處都是商人和奴隸,以及在一排奴隸前挑挑揀揀的顧客。也許路穆人真的已經習慣了這種極端髒亂的環境。

   “怎麼樣?絕對比北邊的奴隸市場氣派吧!”埃皮西烏斯得意洋洋地說了起來,“路穆可是全世界奴隸賣得最貴的地方!我以前去過篤里安,那邊一個成年奴隸也就能賣個一兩百第納爾。往南要貴點,但特里同那樣的大城市也就三百上下。但是在路穆,一個健康的男性奴隸能賣五百!”

   “哦...”萊狄李婭有點贊嘆地看著面前的人來人往,但好像又感覺有哪里不對。總覺得埃皮西烏斯報的這個價格,有點太低了?尤其是特里同的...

   “等等,你問問他,特里同一個奴隸多少錢?”還是觸手怪先反應過來了。當初買法蘭娜,他們可是花了足足兩百第納爾,二十五枚黃澄澄的歐魯姆(還記得麼,是金幣)呢!

   萊狄李婭也想起來了,連忙問埃皮西烏斯:“特里同一個成年奴隸三百第納爾,那如果是一個小女孩呢?”

   “啊?”埃皮西烏斯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還是回答,“不好說啊,要是長得可愛的話大概能賣得貴點?”

   “嗯...當時並看不出來,只是看得出她很消瘦。”萊狄李婭補充。

   “啊,那也就賣一百吧。”埃皮西烏斯道。

   萊狄李婭癟下了嘴。觸手怪也在她肚子里做了個類似咬牙的動作。

   當初以為蒂耶尼魯斯很可靠,那個奧爾看上去也是個老實人,沒想到還是被宰了一百第納爾!

   “你說,我們該去問誰?”埃皮西烏斯沒有在意萊狄李婭的表情,而是環顧四周,開始尋找獵物。

   “那個阿米尼烏斯應該是主做蠻族人生意的,我們主要找賣海德曼人,瑞特人和凱德爾人的店面就好。”觸手怪提醒萊狄李婭。

   “找一個賣海德曼人,瑞特人或者凱德爾人的店面。”萊狄李婭對埃皮西烏斯道。

   雖然是有了目標,但他們很快發現,這里至少一半的店鋪里都是以這些蠻族為主的。如此一來,就只能挨個碰運氣了。

   萊狄李婭年紀太小,又是女性,甚至還是異族人,在這種地方很容易受欺負,所以就由埃皮西烏斯先去趟雷。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塊地方實在是太髒亂差了,雖然用煉魔屏蔽了那股噩夢般的惡臭,但是光四下里的景象就已經足夠對萊狄李婭的精神造成衝擊了。她想先找個干淨點的角落靜一靜,實在沒有心思去找一群並不友好的陌生人問這問那。

   埃皮西烏斯大大咧咧地走向一個奴隸販子,兜頭就問:“喲,你好啊,聽說過阿米尼烏斯嗎?”

   對面:“?”

   在被不明所以的奴隸商人轟走以後,他又如法炮制,大喇喇地走向下一個攤子。

   “特雷迪烏斯,他這樣不會引起別人的警覺嗎?”在目睹了數次這樣無厘頭的搞笑場景後,萊狄李婭終於忍不住問道。

   “這里不比剛才的店里,那些店員到底只是奴隸,腦子都不是很靈光。而現在我們要面對的都是奴隸商人,哪個不是精明到骨子里的人?你要是旁敲側擊,遮遮掩掩,反而容易引起懷疑。這樣堂堂正正地問,雖然也會暴露我們,但是至少不會顯得我們很危險。”觸手怪解釋道。他覺得自己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那點小聰明,對付對付萊狄李婭這種無知少女還行,面對這些坑人坑了幾十年的人精,還是乖乖躺平比較好。

   在碰壁多次,還被坑了幾百第納爾後,突然有個人從背後拉住了埃皮西烏斯。

   “嗯,誰?”埃皮西烏斯連忙回頭。拉住他的人穿得挺體面,看起來應該是個奴隸商人,或者來買奴隸的客人。

   “你在查阿米尼烏斯麼?”來人問道。

   “啊,對啊,怎麼,你知道他?”埃皮西烏斯連忙點頭。

   “我自然是知道的。”來人笑了笑。

   “真的?那快告訴我!”埃皮西烏斯大喜過望。他現在光是被騙就已經有好幾次了,耐性已經快消磨完了,此時遇到自稱知情的人,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這種事當然不是免費的。”來人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攤位,“買兩個奴隸,我就告訴你。”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埃皮西烏斯警覺了起來,他倒不是在乎這點錢,只是受騙前後的心理落差太大了,他實在受不了。

   “我可以先交貨。”來人笑道,一副吃定了埃皮西烏斯的樣子,“我想堂堂的埃皮西烏斯閣下怎麼也不至於賴這點小賬吧?”

   “成啊,那你快說吧。”埃皮西烏斯對這人認識自己倒是並不驚訝,畢竟他在路穆城也算得上一個小名人。

   “痛快。”來人點了點頭,便道:“我和他常有生意往來,他最近時常從海德曼尼亞進貨...”

   萊狄李婭看向他的攤位,那里的奴隸都是金發碧眼,皮膚比瑞特人蒼白許多,面部线條也更硬朗,確實都是海德曼人。

   那人繼續道:“他的奴隸都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從各部酋長那里騙來的,所以相當便宜,他也懶得自己賣,就批量賣給我們。”

   “等等。”埃皮西烏斯忍不住打斷,“怎麼這麼多沒用的話?”

   “我也不知道您要查些什麼,自然得說全面點。”來人笑了笑,擺出了一個數錢的手勢,“說得多了,您一開心,說不定就會多買幾個呢?”

   聽到這句話,萊狄李婭突然有點迷茫。她問觸手怪:“特雷迪烏斯,我們查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主要是為了挖他的新鮮黑料吧,讓他沒心思幫那個什麼力圖斯的競選。”觸手怪也有點頭疼。這個目標有點太寬泛了,任何捕風捉影的小細節都有可能成為线索。

   “那你先說,說得好我自然會買。”埃皮西烏斯不耐道。

   “自然會讓您滿意。”那人點了點頭,“他早年就涉過黑,多次在選舉時帶著角斗士和暴民傷人,還被流放過。之後因為仇家太多,便一直在外面流落,很熟悉北邊的異族,所以也摸索出了蒙騙他們的手段。”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曾經還在城里被認出他的異族人報復過,所以現在在路穆城都是小心翼翼...”

   “這麼惹人恨?”埃皮西烏斯感覺自己對阿米尼烏斯這號人物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那是自然,不要說您,我都對他很反感。他看人的時候,那雙眼珠就像躲在灌木里的林狼一樣,陰惻惻的,看得人渾身不自在。”那人癟了癟嘴,“他不僅心黑,而且據說膽子極大,只要給的錢夠多,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據說多年前一位保民官的死,就和他有關系。”

   “保民官都敢殺?”這次不僅是埃皮西烏斯,觸手怪和萊狄李婭都震驚了。保民官在路穆城中可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要是真殺了,哪怕有路穆公民身份也是死罪難饒。這阿米尼烏斯連這種活都敢接,實在是膽大包天的亡命之徒。

   “哈哈,傳言而已,聽個樂呵就行。”來人擺了擺手,“但即便是他這也的人,現在也不敢在路穆城多逗留,每次都是找到我們快速處理完到手的奴隸和財物就走。”

   他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道:“可是,他這樣的一個人,這段時間竟然一直賴在路穆城里不走,整天在他的幾座宅子間轉來轉去,您說奇怪不奇怪?”

   “啊哈,那確實挺奇怪的。”埃皮西烏斯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有預感,重頭戲要來了!

   “我只是他的生意伙伴,他也不會告訴我他會忙什麼。不過,他似乎最近一直有在和人會晤,您說不定可以從這里著手。”來人建議道。

   “自然都是路穆城中的豪富,名字我不方便說,但都是家財萬貫之人。”那人說道,隨後又諂媚地笑了笑,“當然,和您自然是沒法比...”

   “行了行了,不用說這種老掉牙的話來捧我。”埃皮西烏斯擺了擺手,“你說,他找這些人,干嘛呢?”

   “我猜,可能他抓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奴隸,亦或者稀世的珍寶,但這些東西又見不得人,所以只能找人銷贓。”那人猜測道。

   這猜測倒也有理,路穆絕對是全世界最適合出售特殊奴隸和貴重物品的地方。貴重物品自不必說,富庶之地對金銀珠寶的需求當然旺盛。像奴隸,路穆人的需求也是多種多樣,出的價格也高到近乎變態。農具一樣的成年男性奴隸在路穆的價格只是三倍五倍於其他地區,而有一技之長的奴隸則是十倍百倍。美女、藝人、工匠、學者,只要是有上得了台面的專長的人,就有可能在路穆拍出天價。據說有一位知名藝人曾淪為奴隸,之後他花了上百萬第納爾才得以脫身。一些文明古國的學者,拍出幾十萬第納爾也是常事。

   雖然這個猜測很合理,但觸手怪和萊狄李婭卻知道,事實絕非如此...

   觸手怪感覺到萊狄李婭的心跳在加快,子宮里也血流加速,變得越發溫暖。他也感覺緊張興奮了起來:這哪里是找人銷贓,分明是在幫佳力圖斯拉外援!要是能把這件事實錘,那阿米尼烏斯的臭名一定能拖住佳力圖斯的後腿!

   萊狄李婭忍不住顫聲問道:“他都是在哪里與人會晤?”

   來人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道:“這我可不知道啦,我也只是偶然注意到,之後又聽人說起。”

   “原來如此。”萊狄李婭有點失望。不過已經拿到了這樣關鍵的线索,之後只要順藤摸瓜,想必可以...

   來人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著說道:“看來您已經對事情有猜測了呢。不過如果我是阿米尼烏斯,這麼重要的事一定不會輕易說出。若二位要順藤摸瓜,只怕這只瓜,並不會在藤上。”

   “那該怎麼辦?”萊狄李婭連忙問道。

   “他有一個仇家,是海德曼人,叫福利亞達,現在住在西蓮山附近。”來人緩緩道來,“此人便是曾經報復過阿米尼烏斯的異族人,受審判時裁決官看他可憐,便交待了法官,給他從輕發落了。”

   西蓮山,是路穆的一片“新區”。說是新,其實也已經很古老,只是在路穆人剛開始擴張時,這里便是留給異族人的地盤,許多異族人都居住在這里,還修建起屬於他們自己的神殿。

   “他到底是誰,我們怎麼才能找到他?”埃皮西烏斯打斷了他喋喋不休的前情提要。

   “他的具體住址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我沒有理由關系一個異族人的生活。但他在西蓮山那塊應該還挺有名的,你們去問問應該就能知道。”

   “好!好!好!”埃皮西烏斯喜形於色,又問了幾個小問題,便豪爽地丟出一千第納爾買了兩個看著順眼的奴隸,並表示如果真在西蓮山找到了那個海德曼人,一定回來再買幾個。

   觸手怪暗自咋舌,要是真回來再買奴隸,這可就是幾千第納爾了,而這個商人提供的情報,雖然算不上微不足道,但也著實說不定多有分量。這次調查對埃皮西烏斯來說不過是玩樂一樣的消遣,為了玩樂途中的丁點收獲就豪擲數千第納爾,果然不愧是土豪。

   西蓮山在路穆城的西南角,離集議場頗有一段距離,兩人只能再走一大段路。萊狄李婭一路上都悄悄地捂著自己的小腹,這樣能稍微減少一點子宮的搖晃。但即便如此,她的兩條修長玉腿還是忍不住在根部並攏,想要抵抗子宮深處傳來的燥熱和麻癢。

   到了西蓮山,埃皮西烏斯攔住一個看上去有海德曼血統的路人一問,立馬問到了福利亞達的住址。此人據說頗有膽識,敢作敢當,又是第一代移民(即他出生在海德曼尼亞,長大後靠自己移民到路穆),更是刺殺過路穆人的“英雄”,在當地的海德曼人中頗有名望。

   他們按照路人的指引,開始穿越西蓮山。

   西蓮山不比富人成群的卡匹托爾山和帕拉丁山,到處都是簡陋高聳的“因蘇拉”,甚至如茅舍般的小木屋。因蘇拉,路穆語義為“島”。這種小公寓上下很不方便,而且容易倒塌,容易著火,是非常典型的窮人公寓,一樓為磚石結構,多出租作為店鋪,二樓及以上大多為木質結構,用來住人。

   很快,他們找到了一家面包店,據路人說這是福利亞達的產業。看起來這家伙混得還不錯,有點家業。面包店前並沒有人看著,他們只能先敲門。

   很快,有一個看起來很機靈的海德曼男孩打開了門,一臉警惕地看著敲門的埃皮西烏斯:“誰啊,干嘛?”

   “我們找福利亞達先生。”埃皮西烏斯道。

   “他不見人。”男孩說罷,便要關門。

   “你和他說是阿米尼烏斯的事,那個福利亞達說不對就會感興趣。”觸手怪對萊狄李婭道。

   “等等,我們是為阿米尼烏斯的事來的!”萊狄李婭連忙道。

   那男孩這才注意到埃皮西烏斯身後的萊狄李婭。萊狄李婭本就貌若天仙,此時由於觸手怪在子宮內分泌的媚藥,雙頰微紅,更是嬌艷。他這樣生活在幾乎可以說是貧民窟的人哪里看過這樣的美人,一雙藍色的眼珠立馬死死鎖在了萊狄李婭身上,挪都挪不開,一張嘴大大地長著,像被撐了根樹枝似的,合不回去。

   “喂,你聽到了沒有啊,我們是為阿米尼烏斯的事來找福利亞達的!”埃皮西烏斯狠狠推了推他的腦袋。

   男孩如夢初醒,但神智還不是很清醒,迷迷糊糊地就回頭跑向屋內,門也沒關上,剛剛的警覺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魅力不小呀,我們的萊狄李婭大軍團長?”觸手怪用魂觸揶揄道。

   “不要說這種話,特雷迪烏斯。”萊狄李婭的語氣有點不悅。

   觸手怪乖巧地閉上了嘴。他發現萊狄李婭好像特別討厭他在情愛方面提到別的男人,之前做愛時也是,他為了求刺激提了一嘴巡邏的士兵,當時她差點哭出來。

   以後不能再提這種話題了。他暗暗警醒。

   過了一會,那男孩又跑了過來。這次他低著頭,不敢看萊狄李婭,只是悶悶地說道:“福利亞達老大要見你們。”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忍不住抬頭偷瞄萊狄李婭,但視线剛剛觸到,便又觸電般收回。

   觸手怪看得有點樂,這孩子還挺純情。他不禁想,如果自己在十小幾歲的時候見到萊狄李婭這樣連圖畫都畫不出的少女,表現會比這男孩好多少呢?

   “你愣在這干嘛啊,帶我們進去啊,我們哪知道你的福利亞達老大在哪里?”埃皮西烏斯奇怪地看著這個男孩。

   “是,是...”男孩唯唯諾諾,頭低得更狠了。他慌忙轉身,一步步朝屋內走去。

   “什麼玩意,失了魂一樣!”埃皮西烏斯低聲罵了一句,踏步跟了上去。萊狄李婭緊隨其後。

   這面包店不算寬敞,里面也就一些家具,和一座烤爐。

   烤爐旁,幾個幫工和一個皮膚略帶點褐色的高大男人正緊張地盯著。他們和剛剛開門的男孩一樣,都帶有明顯的海德曼人特征。

   萊狄李婭看向那個高大男人。盡管沒有人說,但誰都認得出這就是福利亞達。他只是站在那里,就透出一股狠厲果決的氣勢。

   見他們來了,福利亞達抬起頭,看到萊狄李婭,眼前一亮。他壞笑起來,低下頭揉了揉帶路的男孩的頭,道:“怪不得剛剛進來的時候像被收了魂一樣啊!”

   男孩掙開了他的手,紅著臉跑開了。

   福利亞達又哈哈笑了兩聲,這才轉過身,面向埃皮西烏斯與萊狄李婭:“我就是福利亞達。你們是為了阿米尼烏斯來找我的?”

   “不錯。”埃皮西烏斯點了點頭。

   “呵呵。”福利亞達笑了笑,“那是什麼事?”

   “你來說,盡量把他說得壞一點,比方說支持佳力圖斯是為了洗白之類的。”觸手怪對萊狄李婭道。

   “阿米尼烏斯正在試圖推舉一人成為執政官,這樣就可以借新任執政官的手洗干淨他過往的劣跡。”萊狄李婭道,“但他這樣肮髒的人,不論走到哪里都會留下罪惡的汙穢。只要我們揭發他與他支持的選舉人的秘密合作,那無論如何,對方都會和他斷絕關系,不然就會被他的壞名聲拖累。”

   “說了這麼多,就是那個選舉人礙著你們了吧?”福利亞達不屑地笑了,“說吧,那個人是誰?”

   “是佳力圖斯。”萊狄李婭道。

   “沒聽過的人。”福利亞達搖了搖頭,“他們不是秘密合作麼,那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萊狄李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是特雷薩告訴克里圖特,克里圖特再告訴她的吧?

   “既然你們知道了,為什麼又不直接告了他,卻還來找我?”福利亞達又問。

   “因為...都是推測。”萊狄李婭弱弱地道。

   “哦,所以你們是為了一些都不知道靠不靠譜的東西,就覺得他有陰謀,然後跑來要我給你們打白工?”福利亞達冷笑。

   “不是的。”萊狄李婭堅定地道,“阿米尼烏斯已經都留在路穆城幾個月了,這段時間又在四處與城中權貴聯絡,他一定在圖謀什麼大事。”

   “哦?”福利亞達眉毛一掀。

   “您應該知道,阿米尼烏斯因為您和一些有識之士的報復,是根本不敢在路穆城久留的。他現在行為如此反常,一定是有大圖謀,就算不是為了明年的選舉,也一定是對他至關重要的大事。”萊狄李婭趁機補刀。

   ““就算不是”?”福利亞達把這四個字重新念了一遍,“看來你們果然不清楚他到底在干嘛呀?”

   “我們是有證據的...”萊狄李婭想爭辯。

   “有證據還不把它公開?這不直接能把那個什麼圖斯搞臭?”福利亞達質問道。

   “誒呀,爭這個有什麼用?我就問你,這家伙現在就在路穆城盤踞,又找了那麼多有權有勢的人,你說他有沒有圖謀?你想不想上去給他在關鍵時刻來一刀。”埃皮西烏斯不耐煩地道。

   “哼哼。”福利亞達冷笑了兩聲,突然走上前來,重重地拍了拍埃皮西烏斯的肩膀。

   “好!”他高聲道,“說到我心坎里了,這老小子肯定有事藏著,這還能不給他背後來他媽的一刀?!”

   他按著埃皮西烏斯,神情激動:“本來想和你們要點好處,就衝你這句話,我也不要那些勞什子了!告訴我該怎麼做,咱們一起搞死那東西!”

   看著他這幅樣子,觸手怪不禁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能讓他激動成這樣。不過這阿米尼烏斯,在路穆城里都已經敢刺殺保民官了,在外面還不知道會無法無天成什麼樣子,估計害的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都算小的了。這種事,還是不要多問的好,簡直是強行撕裂心上的傷疤。

   “這個倒也簡單啊,他要會晤貴賓,肯定只能在自己的宅子里做,而且還得是足夠氣派的那種。咱們把那些宅子都摸到,就能慢慢等了。”埃皮西烏斯道。

   “他那幾個屋我倒是都清楚,只是不知道這幾年有沒有再買...”福利亞達沉吟起來。

   一旁的觸手怪和萊狄李婭也陷入了思考。看起來這個福利亞達知道的東西並不比他們多,那現在也不過是多找了個幫手罷了,要怎麼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和突破口呢?

   思考一番後,觸手怪有了主意。“我們現在要做的,說白了,就是剪除特雷薩政敵的羽翼,讓他勢單力孤,對吧?”他問萊狄李婭。

   “應該...是吧?”萊狄李婭回憶了一下克里圖特對特雷薩委托的描述,感覺確實如此。

   “而要讓他放棄阿米尼烏斯這個助力,其實很簡單,因為阿米尼烏斯名聲很壞,所以我們只要掌握他們合作的確切證據,為了不被拖累,佳力圖斯肯定會斷絕與阿米尼烏斯的關系。”觸手怪道。

   “沒錯。”萊狄李婭輕輕點頭。

   “那我們大可以從佳力圖斯查起啊。這阿米尼烏斯做賊心虛,不敢過多顯露蹤跡,但佳力圖斯可是公眾人物啊,他得演講的。只要發現他和阿米尼烏斯有交流,那不就能證明了嗎?”觸手怪道。

   “特雷迪烏斯,你真聰明!”萊狄李婭驚喜道。

   她連忙抬起頭,道:“兩位,阿米尼烏斯雖然狡猾,但既然他要與其他人合作,那就勢必會有破綻。”

   “所以呢?什麼破綻?”福利亞達問。

   “那就是與他合作的人。”萊狄李婭道,“佳力圖斯只是個善於演講的騎士,論隱藏各種痕跡的本領,肯定不如藏頭露尾活了半輩子的阿米尼烏斯。我們可以從他入手,抓到阿米尼烏斯的把柄。”

   “唔...”福利亞達又開始思考。

   “這不成啊,沒准他們早就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呢?”埃皮西烏斯質疑,“要幫佳力圖斯又不一定要和他見面,只要大把撒錢,找人演講就好了啊。”

   “他總歸要和佳力圖斯匯報自己的工作的,他畢竟是有所求的,如果不邀功,又怎麼向佳力圖斯要求回報?”萊狄李婭回道。

   “哦...好像也有點兒道理?”埃皮西烏斯摸了摸下巴,“不過要是他真那麼老奸巨猾,咱們可能就那麼幾次有限的機會能逮住他啊,得把握住機會。”

   “那就這樣,我和我的兄弟們去查那個佳力圖斯,這種事我們最擅長。”福利亞達道,“你們就去監視阿米尼烏斯,那老小子被我們搞怕了,看到金色頭發紅色頭發的人就躲。”

   “行,那就這樣。”埃皮西烏斯點了點頭,又笑了起來,“最黑最危險的家伙留給我們,誒呀,感覺還挺好玩兒。”

   萊狄李婭也點頭:“那就麻煩福利亞達先生了。”

   “嘿嘿,不麻煩。”福利亞達笑了起來,面容歪曲,頗是怪異,顯得有些瘮人,甚至是令人恐懼。

   那里面,有悲愴,有仇恨,有憤怒。

   還有...濃濃的,對復仇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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