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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篇

【雲海】 阿熊熊 11744 2023-11-20 18:40

  “小夏,快出去,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進爸爸媽媽的工作間。”

  

   趙岩雖然語氣帶有一絲埋怨,但更多的還是對這個乖巧可愛的女兒的寵溺,只見趙岩與林雅芝夫婦二人此刻正身處於一間研究室內,二人身披白大褂正在分工明確的制作著什麼。

   而年幼的趙夏調皮的偷偷跑了進來,卻被眼尖的父親趙岩發現,趙岩邁步上前,一把抄起女兒抱在懷里,轉過頭無奈的對著妻子林雅芝苦笑了一下,隨後抬手摸了摸趙夏可愛的小腦袋,緩步走出這間研究室,一邊走一邊對懷里的女兒輕聲說:“夏夏乖,不要打擾爸爸媽媽工作哦,不然工期到了爸爸媽媽不能交出貨會被上杉大人責罰的。”

   在懷里瞪著滴溜溜的大眼睛望著爸爸的趙夏奶聲奶氣的問道:“上杉大人是誰呀~”

   聞言,趙岩突然頓了頓,隨後嘆了一口氣說:“自從我們華夏國被日照國入侵以來,我國國土內大部分已經淪為了日照國的殖民地,小夏現在身處的雲海市便是日照國統治的最大、最奢華的殖民地之一...”

   說到這里,趙岩輕輕用手指刮了一下趙夏可愛的小鼻尖,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驕傲的說:“幸好爸爸媽媽有一技之長,不然我們小夏可要受苦咯~”

   趙夏聞言用肉肉的小手撓了撓頭,疑惑的說:“小夏為什麼會受苦,上杉大人會欺負小夏嘛?”趙岩聽到女兒的稚嫩話語,卻沒有一絲不耐煩,繼續耐心的解釋道:“上杉家族是日照國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其主上杉登龍目前也是咱們雲海市的管理者呢,說起來,上杉大人好像也有一個和小夏同歲的女兒哦,好像是叫...上杉理子。”

   短短的幾句講述中,趙岩也抱著女兒回到了臥室,將年幼的趙夏放回床上,囑咐其乖乖睡覺後,再次回到研究室內。

   “夏夏睡了嗎?”一道成熟好聽的女聲傳來,只見林雅芝一邊低頭在工作台上描繪著什麼,一邊關心的問道。而剛剛回到研究室內的趙岩及時回應道:“嗯,應該睡下了,雅芝...你說這次...來得及嗎...”

   聞言林雅芝露出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回應道:“但願吧,這套上杉大人為女兒訂制的裝備,應該是為了那個孩子未來接自己班而准備的吧,老實說,老公,我真的不願意為那些混蛋們服務,光是看到上杉登龍送來的設計稿我就不難想象以後會有多少同胞死在這些我們親手打造的裝備之下...”

   趙岩緩緩走上前,大手輕輕扶著妻子的肩膀,嘆氣無奈道:“道理我們都懂,但我們能怎麼辦呢...夏夏還小啊...”一邊感嘆,夫妻二人一邊皺著眉頭盯著工作台上鋪開的數個設計稿:漆黑的氨綸材質制造的全包連體衣,可抵御尖銳刀具切割的強度以及兼顧了舒適性與透氣性的設計,帶有松緊的頭套無論上杉登龍寵愛的小女兒長大以後變成什麼樣都能完美貼合其整個頭顱以及面部輪廓。與之配套的黑色亮皮面的防毒面具,與部隊上現有的防毒面具不同,身為華夏國內知名的科學家夫婦的二人巧奪天工的手藝之下打造的這幅防毒面具完美的實現了與其名字稱得上是真正做到的“防毒”,哪怕是身處於充滿毒氣的密閉空間內,面具的佩戴者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影響。

  

   ...

  

   幾天後,一輛帶有日照國標志的黑色豪車停在了趙岩夫婦的家宅門口,聞聲而來的夫婦二人急忙恭敬的來到大門前迎接,只見車門打開,穿著日照國統一的黑色制式軍裝的上杉登龍帶著自己長的猶如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女兒上杉理子一同下車,在夫妻二人的帶領下一路來到研究室內,聲情並茂的詳細描述了其二人的心血制作而成的連體衣與防毒面具的效果。

   上杉登龍聞言,陰沉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扯了扯嘴角,蹲下身子用戴著黑色皮手套的大手輕輕撫摸著上杉理子的頭頂,用日照語對其說道:“理子,父親為你准備的禮物喜歡嗎?”

   “嗯!父親大人送的理子都喜歡!”

   “我們理子真是太乖巧了,以後也要繼承父親的意志,將日照國的鐵蹄遍布世界哦!”

   “嗯!理子會的!”

   再次寵溺的看了一眼從小就有成為領袖天賦的女兒,上官登龍直起身,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向趙岩林雅芝夫妻二人,緊接著,張口說出了一句令二人毛骨悚然的話語。

  

   “理子的禮物,我希望是獨一無二的,所以,為了讓我可愛的女兒沒有後顧之憂,請二位去死吧。”

  

   “噗呲!”

   “噗呲!”

  

   兩道利刃穿過肉體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早已在夫妻二人身後等候多時的士兵在上官登龍的眼神示意下,竟然毫不猶豫的殺害了這對夫妻!

   趙岩眼中透露著強烈的不甘,臨死前還用充滿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上官登龍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而林雅芝臨死前的最後一道念想卻是...

  

   “幸好提前把夏夏送去了弟弟家...一定...要活下來啊....”

  

  

   ...

  

  

  

   【十年後】

  

   與日照國暗中對抗的華夏國兩大黨羽,國黨與工黨也逐漸壯大,漸漸的與日照國的勢力形成了三角之勢,雖然單獨拿出來都無法和日照國強大的兵力所抗衡,但兩股力量一是潛伏在暗中,二是一旦兩股勢力合力,也會讓日照國忌憚三分。

  

   雲海市的貧民區。

   兩道瘦小的身影正在灰暗的巷子里說著什麼...

   “小茹!你沒事吧,疼不疼...”頭發亂如稻草的小女孩穿著縫補破舊的衣衫,渾身髒兮兮的蹲在另一個身影旁擔心的問道。

   癱坐在髒亂的地面上背靠牆壁相比之下略微顯得高大一些的女孩則是在髒兮兮的小臉上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大大咧咧的說道:“我沒事小靜,那個老男人一看就被美色抽空了身子,拳頭軟弱無力,我可一點都不痛哦!嘶...”似乎是扯到了身上的淤青和傷口,名為小茹的女孩抽了一口冷氣。

  

   這兩個孩子都是戰亂時期下的結果,家破人亡的孩子們不得已,只能抱團取暖,以盜竊等下三濫的方式苟活在這個為她們帶來無盡痛苦的世界上。

   名為小靜的女孩雖然生的瘦小,但在隱藏自己的身影上頗有天賦,也為其的盜竊生涯帶來了極大的方便,細心且敏感的她與身邊這位名為小茹的高大女孩相依為命多年,小茹與之正相反,性格活潑直爽,相比於盜竊她更喜歡直接了當的搶了就跑,為此也落得一身傷痕。

  

   漆黑的夜空下,在這個髒亂的小巷子里,只有兩個並肩相依,背靠牆壁的瘦弱身影在小聲的交談著。

   “小靜,你說,我們會有變好的那一天嗎?”

   “一定會的小茹,早晚有一天,我們不必再擔心餓肚子,不會在害怕不知何時會丟掉性命,我會拼命保護小茹的!”

   “我也是!小靜!我一定會保護你的!我一定要爬到一個很高的位置上,讓所有人對我們聞風喪膽!讓他們再也不敢欺負你!”

   “小茹...你真好...”

  

   或許是冥冥中自有定數吧,隨著二人在這混亂的社會中漸漸長大,二人的感情也愈加深厚,但在一次小茹搶劫的過程中,踢到了鐵板,因為靈敏而提前逃開的小靜在牆角看著被數人圍在中間的小茹,心中焦急不已,想著一定要及時找人幫忙!救出小茹!

   也正因為如此,在被無數拳打腳踢,甚至被人劃花了臉後,小茹認為是小靜背叛了自己,一個人逃走了。

   絕望與憤怒充滿了這個年輕女孩的內心,就這樣,一聲不吭的消失在了小靜的世界之中。

  

   ...

  

  

   【十年後】

  

   現在回想起十年前自己好不容易找了數個小伙伴回去救小茹時,空無一人的現場,龔雅靜的內心依然愧疚不已,因為自己年輕時的大意,弄丟了自己最親密的伙伴,十年來,自責與內疚無時無刻在折磨著這個可憐的女人,她多麼想再見小茹一眼,親口對她說好想念她,親口對她說一聲...

  

   對不起...

  

   可是已經沒了機會。

  

   如今,因為自己的天賦而一路順利成為了國黨的頂級特工的她,不停的游走穿梭在全國各地,執行任務的同時,也從沒放棄過尋找小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

  

   將手中用暗語寫著此次任務內容的紙條燒毀,龔雅靜在自己的居所內的密室中,先是將一條漆黑的緊身連襪皮褲穿在下身,隨後在上身的打底衫基礎上將一雙黑色的皮革長手套越過打底衫的袖口,仔仔細細的拉到腋窩下,完完全全的將一雙手臂填充進這對黑色的手套之中,緊接著一件黑色皮衣也穿在身上,袖口處露出包裹著緊致貼合的皮手套的雙手,大約10厘米高的黑色高跟皮靴被她先後穿在覆蓋著皮褲的纖細雙腿上,一直拉倒大腿根部,當內側的拉鏈拉緊後,皮靴猶如量身定做一般,完美貼合著龔雅靜纖細且奪命的兩條長腿,最後,龔雅靜收起關於小茹的心思,深呼氣一口氣,將桌面上最後剩下的這件黑色皮革頭套仔仔細細的戴在頭上,將其典雅美麗並帶有些許淡漠神色的容顏徹底掩蓋,只有兩個不大的眼孔中露出其逐漸變得堅毅的眼神。

   至此,龔雅靜消失不見,出現的只有國黨近年來最出色的特工,代號【黑豹】。

  

   ...

  

   是夜。

  

   與兒時所居住的貧民區完全不同,仿佛沒有黑暗這個概念的雲海市最奢華的白馬區仍舊人聲鼎沸,燈紅酒綠。

   無數臣服於日照國統治的達官顯貴亦或者日照國的高官軍統都沉醉在紙醉金迷的白馬區最大的夜總會之中,在夜總會最深處的某個奢華休息室內,名為雨田的日照國男子在與某位歌女翻雲覆雨後正躺在名貴的大床上休息,身為現在雲海市最高統治者,上杉家族的新任掌權者上杉理子的直系屬下,雨田君可以說在整座雲海市橫行霸道,肆無忌憚。

   就在昨天,雨田君因為醉酒抽出利刃殺害了一家貧民百姓,命令手下將其家中的女子搶回住所蹂躪致死後,卻因為上杉理子的惡名而無人敢言。

   躺在床上的雨田君一邊抽著名貴的煙草,一邊眼神充滿欲望的看向洗手間的方向,聽著嘩啦啦的水聲,靜靜的等待歌女洗漱完畢進行下一場苟合之事。

  

   突然,房間內的燈光熄滅。

  

   雨田君皺了皺眉頭,隨手丟掉煙草,赤裸著身子起身走到房間門口打開門,目光不善的看向門口的兩名穿著日照國統一黑色軍裝的守衛,用日照語不悅的問道:“什麼情況。”

  

   其中一名守衛恭敬的90度鞠躬說道:“雨田君!剛剛夜總會的人過來說,似乎是電路系統出現了故障,馬上就能修復完畢,影響了雨田君的休息屬下罪該萬死!”

  

   “沒事。”

  

   雨田君得知以後並未怪罪守衛,而是將門重新關閉,心想著一會電力就會恢復,並不是什麼大事,但當他轉過身,看到眼前不知何時出現的渾身被黑色皮革包裹的纖細人影時,還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

  

   正欲出聲,一道銀光猛地劃破黑暗,雨田君不可置信的感受突然失去的空氣,眼睜睜的看著脖頸上的刀口噴涌出的巨量鮮血,驚恐且不甘的望著眼前神秘的女人。

  

   只見女人被黑色皮革頭套覆蓋的臉上,只有兩個不大的眼孔,一雙冷漠的眼睛淡淡的注視著眼前的雨田君,將閃爍著寒光的短刃慢慢的插回綁在大腿一側的刀鞘之中,隨後被黑色皮革頭套緊致貼合而勒出的完美唇形輪廓蠕動了一下,傳來一聲沉悶悅耳的女聲:

  

   “任務完成。”

  

   ...

  

   月色漸濃,與夜總會內因為身份尊貴的雨田君被刺殺而亂作一團的氛圍不同,寂靜的河邊,黑豹獨自一人坐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透過臉上的眼孔呆呆的望著頭頂慘白的月亮。

   對於殺人這種事來說,已經無法引起龔雅靜內心的絲毫波瀾,身為近年來國黨內聲名鵲起的特工,隱匿、刺殺這種事早已如同家常便飯一樣,但每每執行任務過後,那種奔涌而來的寂寥卻仍舊充滿了龔雅靜的全身。

  

   “小茹...你究竟在哪...”

  

   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撐著漆黑的小臉,內心仍然想念著兒時的伙伴,就連她自己都未曾想過這種遠遠超出友情的感情究竟算作什麼。

   突然!

   極其敏感的龔雅靜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整個人如同一道閃電一般,行雲流水的翻身隱匿,而那塊巨大的石頭上,自己剛剛坐過的位置,不知何時插著一把鋒利的鋸齒匕首。

  

   “嘩啦啦...”

  

   一陣水聲從河中傳出,龔雅靜聞聲望去,只見河水中竟然緩緩走出一道灰色的身影,身披著一件寬大的死灰色雨披,從雨披縫隙伸出的一只同樣灰色的手像是包裹著一層厚厚的防水面料的灰色手套,此時正張開著,想必這把鋸齒匕首就是從這個神秘人的手中丟出的。

  

   見到如此詭異的情形,龔雅靜卻沒有任何慌張,而是放棄隱匿身形,直接了當的起身,隔著一層厚厚的黑色皮革,嘴唇部位的輪廓輕輕蠕動:“真是令人討厭的打招呼方式呢,灰蛇。”

   水中的身影逐漸走近,龔雅靜可以清晰的看到灰色雨披的兜帽下,死灰色的長發後竟是一張面容呆滯,做工粗糙木訥的人皮面具!

   但以龔雅靜對其的了解,人皮面具下名為灰蛇的人臉上還有一層與手套同樣材質的頭套,實際上灰蛇的全身都包裹在這件厚厚的防水面料的全包緊身衣之中,之前有幸見過一次灰蛇摘下面具,沒有任何眼孔以及呼吸孔的灰色頭套覆蓋在她的臉上,但卻絲毫不影響灰蛇的呼吸與視物,時至今日龔雅靜都想不通她是怎麼做到的。

  

   沒錯,如你所見,“她”。

  

   代號【灰蛇】的神秘女特工同樣是近年來逐漸崛起的國黨特工之一,與龔雅靜化名的【黑豹】不同,灰蛇整個人行蹤詭秘,神龍見首不見尾,水性極強的她經常在出任務的過程中大部分時間都潛伏在水中,如同能夠隨時奪人性命的水鬼一樣,讓人懼怕。

   黑豹勉強還能透過眼孔露出龔雅靜那雙淡漠的雙眸,但灰蛇就整個人完完全全的隱藏起來,沒人知道她的身份、長相。在他人面前的裝束永遠都是渾身包裹著灰色雨披,臉上戴著呆滯木訥的人皮面具示人。

  

   “結束任務就能碰到你,真是晦氣。”灰蛇隔著人皮面具悶悶的說道,從比龔雅靜沉悶數倍的聲音來看,她的猜想沒錯,人皮面具後面果然另有玄機。

  

   黑豹冷冷的掃了灰蛇一眼,無聲的轉頭,漸漸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或許是因為同樣是國黨內部逐漸聲名鵲起的後起之秀,二人始終不對付,像是死對頭一樣,無時無刻都在一爭高下,也因為二人的關系及其惡劣,從未共同執行過任何一次任務。

  

   灰蛇面具上呆滯的雙眼看向黑豹離去的方向,同樣一言不發的消失在另一邊的黑暗之中,猶如兩個極端。

  

  

   ...

  

  

   “龔主任早!”

   “龔主任早!”

   “龔主任早!”

  

   雲海學院大門前,無數朝氣蓬勃的年輕男女們成群結隊的走進,一大早便站在門前的龔雅靜面容淡漠的看著接連路過並向自己打招呼的莘莘學子們。

  

   明面上的身份是雲海學院管理主任的龔雅靜此時身穿得體的黑色衣衫,長度及踝的裙擺下面只露出一小節穿著黑色絲襪的小腿以及黑色高跟鞋。袖口露出的白嫩雙手拿著紙筆耐心的記錄著前來上學的孩子們的名字,確保沒有遺漏。

   年齡近乎30歲的她仍舊擁有著美麗的五官和潔白細嫩的皮膚,只是那股子冷清的氣場總是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感覺。

  

   突然,龔雅靜的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化著淡妝的美麗俏麗上眉頭微皺,緩緩轉過頭,發現是笑容溫和、長相賢淑的趙夏老師。

  

   “龔姐,辛苦啦。”趙夏溫柔的笑著對一臉冷清的龔雅靜說道。

   龔雅靜發現是趙夏後微皺的眉頭也緩緩舒展開來,但仍舊沒有露出笑容,只是語氣緩和的對其說:“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趙夏卻說:“閒著沒事嘛,早點來備備課。”

   龔雅靜其實內心很喜歡這個僅僅比自己小兩歲的妹妹,據說與自己相同,從小父母雙亡的趙夏是在舅舅的撫養下長大,憑借著自己出色的能力成為了雲海學院的一名教師。如出一轍的身世讓龔雅靜對趙夏這個妹妹遠比他人來的要溫柔一些。

   “進去吧,怪冷的。”龔雅靜淡淡的說。

  

   “轟~~”

   正當二人交談的過程中,一陣汽車轟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龔雅靜再次皺起眉頭聞聲望去,只見數輛表面帶有日照國國徽圖案的黑色車輛先後駛來,最終,車隊最中央的豪華車停在學院的正門口,無數學子看到這股架勢逃跑似的匆忙跑進學院之內。

  

   身為管理主任的龔雅靜自然要迎接這位貴客,光是這出行的架勢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位大駕光臨了。

  

   只見無數車門打開,許許多多穿著日照國黑色制式軍裝的士兵動作麻利的站在豪車車門兩側,左右排列整齊筆挺的站著,似乎是在等待車上的主人一樣。

  

   車門打開,一條裹著黑色亮面皮革大腿靴的纖細大長腿緩緩伸出,眼尖的龔雅靜注意力完全被大腿靴腳下那根細長、一看就極其鋒利的靴根所吸引,甚至以龔雅靜對其的了解,那根鋒利的鞋跟上還有許多肉眼不可見的倒刺以及隱藏著的血槽,這哪里是鞋跟,分明就是一件極其恐怖的刑具!

   當兩條大長腿的高跟清脆的踩在地面上後,龔雅靜終於看清了來人的全貌。

   長度直至大腿中段的黑色亮面皮革高跟靴上是黑色的緊身包臀裙,絕對領域中還露出一小節裹著一看就面料非常昂貴奢華的黑色絲襪。修身得體的日照國黑色軍官服裝穿在身上,領口似乎改良過的V字領口露出大半覆蓋著黑色氨綸材質面料的雙乳,寬大的黑色軍官長袍披在肩膀上,修身的軍服雙臂上包裹著一雙黑色亮面皮革長手套,直接覆蓋了來人的雙手以及軍服的袖子,直至大臂中段處收緊,甚至黑色纖細的手指指尖還帶有銀白色的尖銳的短指甲。視线往上,被黑色面料包裹的鎖骨上方並不是美艷的容顏,而是被與身上覆蓋的黑色氨綸面料相連的黑色頭套緊緊包裹的腦袋,並且在此基礎上,還戴著一張讓人望而生畏的黑色防毒面具!

   兩塊碩大的黑色的單向鏡片徹底掩蓋了外人窺探其眼神的途徑,豬嘴樣式的防毒面具前端則是仿佛黃金打造的金黃色呼吸過濾嘴。猙獰恐怖的同時,還帶有一股奢華的質感。

   一頂中間帶有日照國國徽的黑色軍官帽戴在防毒面具上方,光是氣場就足以令人雙腿發軟,忍不住對其心生臣服之意。

   這便是雲海市目前的最高統治者,日照國的大佐,上杉家族的新任掌權者。

  

   上杉理子。

  

   不僅如此,其身後一同下車的還有一道穿著普通士兵的黑色制式軍裝的瘦弱身影,面容稚嫩的少女戴著一頂黑色的貝雷帽,帶有一絲嬰兒肥的臉上布滿潮紅,害羞的四處張望著周圍,而其害羞的根本原因,便是少女纖細白嫩的脖頸上,鎖著一條黑色的皮革項圈,項圈正中央有一個銀白色的圓環,圓環上連接著一根細長的銀白色鎖鏈,此時正被上杉理子裹著黑色皮革手套的手攥在掌心。

   就像是她的寵物一樣。

  

   按耐住心中對其的恨意,表面瞬間偽裝出緊張神色的龔雅靜急忙上前90度鞠躬,聲音無比恭敬的用嫻熟的日照語說道:“上杉大佐,有失遠迎。”

   頭頂傳來隔著頭套和防毒面具特有的沉悶聲音,用仿佛天生就帶有一股上位者氣勢的語氣不容置疑的說:“讓董國華出來見我。”

   仍然保持著90度鞠躬姿勢的龔雅靜恭敬的回應:“大佐,董校長早上已經來了,想必此時已經聽到了您大駕光臨的消息,應該馬上就出來了。”

   就像是回應著龔雅靜似的,身後不遠處的教學樓門口,一道肥胖的身影穿著灰色的褂子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

   深深的喘了一口氣,然後同樣90度鞠躬,語氣虔誠甚至帶有一絲恐懼的說:“上杉大佐!董國華來遲了!還請恕罪!”

  

   而沒了龔雅靜什麼事後,龔雅靜維持著90度鞠躬的姿勢,慢慢後撤到趙夏的身邊,直起身子,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輕的說:“知道什麼情況嗎?”

   等了半天,卻沒有等來趙夏的回應,龔雅靜微微轉頭,目光悄悄掃向一旁的趙夏,只見趙夏臉上早已沒了之前的溫和,滿臉寒霜的看著遠處那道戴著防毒面具的黑色身影,眼神中似乎還隱藏著一股滔天的恨意,盡管藏得很深,但以龔雅靜豐富的閱歷輕而易舉的就察覺到了趙夏的不對勁,甚至還瞥見趙夏寬大袖子里的小手死死的攥著拳頭。

   似乎是察覺到了龔雅靜的目光,趙夏猛的一頓,隨後布滿寒霜的表情瞬間消失,毫無阻礙的轉化成之前溫和的表情,輕輕的回應龔雅靜:“我也不知道...靜姐...希望沒事吧...”

  

   由於距離較遠,二人並不能聽見上杉理子和董國華的對話內容,只是從董國華頭上越來越多的冷汗來看,內容並不輕松。

   突然,上杉理子空余的那只裹著黑色亮面皮革手套的手一把掐住董國華布滿肥油的脖頸,將之強行直起腰,面對著自己恐怖的防毒面具,隨後只聽“啪!”的一聲,掐著脖子的黑手松開,猛地扇了董國華一記重重的耳光,然後對其說了一句什麼,便轉身牽著身後的少女回到車上,一行人再次大張旗鼓的駛離了雲海學院。

  

   ...

  

   看到上杉理子離去的龔雅靜急忙上前來到校長董國華身邊,關心的問道:“校長,你沒事吧。”可誰知董國華猛地轉過身,用無比慌張的語氣說:“雅靜...快...帶我去醫院....再晚就來不及了!!”

   只見董國華肥胖的一側臉頰上,竟然深深的烙印著一塊黑色的手印,被手印覆蓋的皮膚正在逐漸發紫,甚至已經有了潰爛的趨勢。

   而暗中身為【黑豹】的龔雅靜自然知道,上杉理子這個惡毒的女人以折磨他人為樂,不僅將自己的鞋跟打造的如同刑具一般,甚至這雙手套的外層面料都是長期浸泡過烈性毒素後制成的,不僅指尖的銀白色指甲鋒利無比,手套本身就附帶著恐怖的毒素,只需要一個耳光,便能讓被其打過的皮膚逐漸發綠發紫,隨後慢慢潰爛,而這些變化的過程中,被打者將會一直承受深入骨髓的痛感。

   甚至根據密報,上杉理子的長靴和手套,都是用活生生的人皮活剝制成的...

   她用華夏國的國民在活著時硬生生的剝下皮囊,制成刑具穿在身上,然後用源自於華夏國民肉體制成的刑具,繼續折磨著更多的華夏國民。

   這也是上杉理子在日照國聲望如日中天,甚至不需要前任大佐上杉登龍的保駕護航,僅憑自己的能力就成功當上了大佐的根本原因。

   同時也讓無數的華夏國民,對其的恐懼深入骨髓,這也是之前無數學子看到上杉理子的車時就驚恐不已的逃跑的原因。

  

   見狀,龔雅靜只得匆忙的囑咐趙夏回去給學生們上課,自己則是開車載著董國華立馬前往雲海市第一中心醫院。

  

   ...

  

   “護士您好,這位是...”龔雅靜皺著眉頭看著身旁傳來殺豬一般叫聲的董國華,略微有些嫌棄的說:“雲海學院的校長董國華先生,您看他臉上的傷口能不能幫忙處理一下。”

   反觀護士,先是同樣嫌棄的瞥了一眼因為時刻產生的劇痛的慘叫的董國華,隨後目光投向其臉上的掌印時,瞬間臉色大變:“這....這是.....上杉大佐的.....你們請隨我來,我去請唐醫生!”

   說著,小護士慌張的轉身就走,而二人也只得緊隨其後,跟著護士的步伐,來到了一間獨立的診室內。

   一進門,攙扶著董國華的龔雅靜便看到了診室內辦公桌旁正在為病人看診的女醫生,苗條高大的身影,幾乎有173的身高,披著長長的白大褂,臉上戴著一張遮住了大半張臉的白色口罩,黑色的長發在腦後扎起一個干練的馬尾。

  

   不知為何,那雙眼睛,總感覺有些眼熟....

  

   被護士稱呼為唐醫生的女人也轉過頭,看向龔雅靜攙扶著的董國華。見到其臉上的掌印後也是急忙起身上前,仔細的觀察了一番,隨後一道知性成熟的女聲從口罩後傳出:“這是上杉大佐的掌印吧,能被上杉大佐親手打,想必這位先生的身份也是不凡啊。”

   聞言,龔雅靜適時的答復道:“這位是雲海學院的校長董國華先生,唐醫生,能否幫忙看一看這傷...”

   “沒問題,送進來吧。”

  

   被趕出來的龔雅靜和等候在門口的小護士站在一起,腦海里卻總是冒出唐醫生口罩上那雙媚眼,那種熟悉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思前想後,突然龔雅靜開口道:“你們唐醫生...”

   可誰知,“唐醫生”這三個字好像打開了護士的話匣子一樣,護士立馬回應:“您說唐醫生嗎?唐醫生可是我們醫院最厲害的外科醫生了!也是我最崇拜的人,好像不管多重的外傷唐醫生都能夠輕而易舉的將其治好呢,就是有點可惜...”

   龔雅靜突然來了興致,立馬接住話茬問道:“可惜什麼?”

   護士皺了皺眉頭:“可惜唐醫生每天都是戴著口罩來上班,一直到下班走,這麼多年我還從沒見過唐醫生的樣子呢。”

   若有所思的龔雅靜沒有繼續說話,只是一個人站在原地,腦子里不知道想著些什麼...

  

   ...

  

   載著臉上包扎著無數繃帶的董國華回雲海學院的途中,龔雅靜一邊駕駛車緩緩行駛,一邊在與董國華交談中了解了他被上杉理子打的原因。

  

   原來,昨晚上杉理子的愛將雨田君在白馬區的夜總會內被人刺殺,而董國華昨晚也在夜總會內,甚至就在雨田君的隔壁休息室內,被懷疑到頭上的董國華自然免不了被上杉理子問詢,當自己一問三不知後,喜怒無常的上杉理子直接就是一個耳光,而董國華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的咽下這口氣。

  

   ...

  

   當晚,回到住所的龔雅靜在深夜時分,再次換上黑豹的裝束,黑色皮革頭套緊致貼合的再次覆蓋在了龔雅靜冷清的絕美俏臉之上,眼孔中的雙眸死死的盯著裹著黑色皮手套手中攥著的紙條:

  

   「上杉理子的私人庫房內,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小靜。」

  

   短短一句話,甚至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內容,但生性敏感的龔雅靜卻仍然覺得這張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兜里的紙條上寫著的一定是有關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光是結尾只有小茹會稱呼自己的昵稱來看,這趟危險的旅途,自己是勢在必行。

   緊了緊身上的皮衣,將因為日常細心保養而鋒利無比的短刃插進大腿一側的刀鞘內,緩緩消失在夜色之中。

  

  

   ...

  

   身穿黑色軍裝的士兵端著槍在塔樓上方不停的巡邏,看似嚴絲合縫的雲海市日照軍駐地內,陰暗的角落里時不時的會閃過一道黑色的身影。

   善於隱匿的黑豹如同黑夜中的矯健的獵豹一般,不停的游蕩在士兵們巡邏的死角,腳步輕盈的越過一道又一道的防线,眼孔中的雙眸時刻透露著堅定的光芒。

  

   終於,在掰斷了第四名巡邏士兵的脖子後,來到了上杉理子的私人庫房門口。

  

   本想用從士兵身上得來的鑰匙打開緊鎖的庫房門,卻驚奇的發現房門此時竟然已經是打開的狀態,這讓穩健多疑的黑豹內心產生了一絲慌亂。

   但又因為迫切的想要得到關於小茹的消息的心情,還是撞著膽子走了進去。

  

   庫房並未開燈,但早已熟悉黑暗的黑豹沒有發出任何腳步聲的緩緩行走在庫房內部,看著眼前林列的各種刑具以及軍火,內心中對上杉理子的厭惡和仇恨像是壓抑不住一樣冒了出來。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輕微無比的水滴聲。

  

   察覺到危險的黑豹瞬間頭皮發麻,剛想閃避,卻感覺到後腰位置被冰冷鋒利的硬物抵住,瞬間不敢輕舉妄動的黑豹就這樣僵在原地。

  

   身後傳來一道沉悶無比的聲音:“果然是你...看來紙條上說的沒錯...”

  

   聽著這熟悉的悶聲,黑豹陡然轉身,果不其然,眼前正是身披死灰色寬大雨披的身影,兜帽下那張呆滯木訥的人皮面具臉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灰蛇!你怎麼在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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