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漸停,漫山雪見。
將軍府地處宮城外不遠處的繁盛之地,這里遍地都是朝中叫的上名號的大臣府邸,一連數座精致的別苑鱗次櫛比,來往的行人舉手投足間便透露出一股非尋常百姓能有的氣質。
將軍府,望月閣。
葉逸風正站在窗口看著那窗外,那被層層樓閣遮掩住的冰山一角…
一雙鋒利的黑眸中又透露著幾分柔水,這份輕柔,只為她而綻開,寒風拂過他剛毅俊俏臉龐邊的黑發,堪稱公子世無雙。
“醫書里有雲,紅豆為相思,雪見為回憶,如今這漫山雪見,相思絲毫未減,回憶也愈發清晰…”
“分明剛剛見過,為何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
在那葉逸風深深思念的洛水居中,此時確是另一副場景。
涼亭內一切都恢復如初,沒有了那肮髒濁目的液體,也沒有了那殘羹剩飯,一切都被整理成最開始的樣子,只有那空氣中殘存的氣味訴說著剛才亭中發生的荒謬的一切。
那山腳下各個酒樓客棧中的說書先生也未曾想到,他們那口中仿佛沐浴著神輝的仙子,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涼亭中,被一名丑陋的乞丐那樣對待。
而仙子,似乎默許…
王老漢也早已提上了褲襠,難以想象那射過了數十發精液的玩意,此刻依舊那麼粗壯,在褲襠里襯出了一個明顯的長條形狀。
他也控制不了他那玩意啊,只能嘿嘿一笑,就這麼站在洛清月身前。
洛清月那一雙高冷清傲的仙顏,仿佛再也不能被引起波瀾,如同那明月一般。
已經過去了良久,老漢靜靜的不敢說話,一邊腦海中回味著剛才的情形,一般若有所思。
洛清月盯上老漢的雙眸看了又看,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由於什麼原因,遲遲不肯開口。
倒是老漢兢兢戰戰的柱在那里,他只要能時刻陪伴著仙子,就心滿意足了,當然,要是時不時能在仙子面前那樣…他死而無憾…
洛清月此刻早已恢復了平靜,盡管那雙腿間的濕潤感還沒有散去,但現在那種源於心底的羞澀、刺激、快感也已經漸漸淡去,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她看著眼前的老漢,回想起了許多,從他來到都城開始,第一次被他澆灌了那玩意開始…
一直到母後的談話,宮中的見聞,外出的經歷,她發現自己似乎開始了解了許多,讓她的心境朝著一種不可知的方向發展。
化凡化凡,這…應當也是化凡的一種吧…
他很想問問老漢,為什麼他會這樣,難道是真的源自於見到那畫像後對自己的喜愛?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
為什麼他每日只是這樣,只是這樣便夠了他的一生嗎。
為什麼他可以無時無刻吐露出自己內心的想法,為什麼敢於和自己這麼說話。
不知不覺之間,洛清月竟覺得,除了母後,或許眼前這個乞丐也能解答她心中的疑惑。
她知道,這個老乞丐雖然整日渾渾噩噩,淨做些對自己不敬的事情,但是他的本心卻又不壞,就像自己遇到的張鐵匠,妖也有好妖。
還有那有原則的魔修,那心善卻好色的龐大員外,以及那自甘墮落的城主小姐…
每個人似乎都有自己的故事,有些事情不是表面就可以看透的。
就像自己被困在蘊靈境很久一樣,明明距離凝聚道種法身只差一步之遙,卻遲遲不能看透自己的心。
那老漢身世可憐,仿佛心中只有自己,讓洛清月也不由心生幾分憐憫之意。
而且不知為何,每次想到他,就會想到那歷歷在目的一切經歷,讓他羞憤難當,又內心浮現一股難以言表的快感和刺激…
好像,自己並不是很討厭這種感覺,每當如此,她的身子就像軟了一般,好像還隱隱有那麼一絲…期待…
種種思緒交匯下,她一回來便去看了他,進到了他的屋子,時不時的腦海中想到他…
今日,大雪。
或許那山下的老漢已經冷的瑟瑟發抖了吧,他那木屋,洛清月是知道的,既不能遮風擋雨,也不能御寒防暑,不由心中隱約有了幾分擔憂。
今天,那老漢頂著風雪來到洛水居前,或是出於對那老漢的憐憫,或是某種未知的情趣,自己竟然放了他進來,來到了自己的別苑…
果然,他又做出了這麼無恥下流的事情,可是自己的內心竟然提不起一絲的憤怒…
很亂很亂…
洛清月想要了解了解他,想要和他訴說自己心中的想法,詢問老漢的意見,這…算是一種談心嗎…
和一個對自己不敬的老乞丐談心嗎…洛清月心中充滿了羞澀、心悸、感慨、和一絲的落寞…
至於葉逸風,洛清月內心的感覺,就像和自己師兄師弟在一起的時候一樣,兩個人就像朋友一般,完全不同…
而且,她心中覺得,為什麼老漢帶給她的感受是獨一無二的,這些,都是未曾能代替的。
兩人都靜靜的佇立在亭內,少女美眸流動,心緒萬千,老漢,低頭思量,嘿嘿傻笑。
……
“你…坐吧。”
少女那仙樂一般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王老漢聽聞仙子的話,內心激動不已,仙子這是在照顧自己嗎…
還有份忐忑不安,一邊偷偷的瞄著仙子,一邊看了一眼那光滑潔白的石凳,還是有點惶恐。
洛清月微微嘆了一口氣,蓮步微移,那圓滑飽滿的臀部這才落在她原來的位置上。
王老漢看到仙子坐下,才斗起了膽,慌慌亂亂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方坐到了仙子的對面,雙手緊張的無處安放。
他王老漢何德何能,竟然能有幸坐到仙子對面,這是他修了八輩子的福分換來的,難怪他這一生命途多舛,原來老天竟是在這最後的光陰里一並補償給了自己嗎…
他的心跳都快了幾分,眼眸中透出了太多的情緒,隱隱約約都快要滴下一滴淚水。
縱使你們在神氣又能怎麼樣,酒肆老板了不起?達官顯貴了不起?你們能和仙子坐在一起嗎?能嗎!
看著王老漢的形象,洛清月眉頭緊鎖,似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那雙不點而紅的朱唇才開口說道。
“說說你的經歷吧。”
王老漢一愣,心想仙子怎麼會問道這個,莫不是仙子想要與自己閒聊不成。
兩人這種持續了半個月的怪異關系,讓老漢也漸漸熟悉了仙子,仙子這是不把他當一個乞丐看待啊。
仙子想聽,王老漢又怎會拒絕。
王老漢感動了許久後,這才頂著那根肉棒,心酸的回憶起了往事。
“老奴本名叫王重三,只因家中排行第三,便取了這麼一個土名…”
“那一年…”
那一年,是七十年前,那時候大陸並不太平,有著許許多多盤根錯雜的勢力,也正是由於這股不太平,導致百姓的日子十分不好過。
時不時的天上便有御劍而起的仙人,時不時的便又一群仙人打著打著便打到了村莊、城鎮。
百妖出世,魔修橫行,還有很多隱晦的事跡。
也就是這個時候王重三出生了,他出生自一個偏遠村莊的貧苦人家,家里世世代代農耕為生,他長大時,也是一個勤勞的莊稼漢,每日在那田地里辛苦耕種,不管風吹日曬。
漸漸的王老漢在烈日炎炎,風吹日曬下真的就成一個老漢了,皮膚黝黑粗糙,滿身泥濘塵土,加上條件不好,村里的姑娘竟然沒有一個看上他。
說到這里,王老漢捏了捏眼淚,那種被人嫌棄的感覺,他至今記憶猶新。
漸漸的,王老漢年紀大了,家里也沒有什麼好的轉向,只有那幾畝田地維持著一家的生計,就更沒有姑娘願意委身予他。
那年,他見過最美的姑娘,就是隔壁鎮子的富家小姐,畢竟那等偏僻的村里能見過什麼人,更別說稀少的女人了。
那隔壁村有幾戶條件不錯的黃花閨女,那一個個長的水靈靈的,胸挺臀圓,穿的都不是麻衣,是上好的布料,光是看起來,就覺得華順無比,還有那小手,不知道比自己粗糙的老手好看多少倍。
人家啊,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瞧瞧自己的長相,自己的模樣。
現在回想起來,那姑娘也就是一胭脂俗粉,不及眼前的仙子萬分,還有那曾被自己臆想了無數遍的村里某寡婦,王老漢頓時後悔不已,她們連給仙子提鞋都不配。
清月仙子如同那天上的皎皎明月,明月的光芒又豈是地上的點點星火能夠媲美的。
後來,那仙門之間的戰斗終於波及到了他們村子,等他從田里回去時,已經村毀人亡,他的兩個兄弟也都沒能幸免,自此,只剩下他一個孤苦伶仃的孤家寡人。
莊田被毀,村子沒了,王老漢只能一個人,背起行囊,開始流浪。
同年或因災荒,戰亂顛沛流離的人很多,很多人都想去那都城之中。
因為,聽說那里十分安全,乃龍脈之地,有龍脈之地護佑,不僅如此,都城中的繁華也是他們聽聞已久的,還有著許許多多他們聽都沒聽過的東西,讓人為之神往。
王老漢也是其中的一員,趕往都城的路十分艱難,王老漢竟然十分幸運的來到了這座都城。
但是流民啊,在都城中頗受偏見,大多都終日流浪街頭,流民實在是太多了,官府想管也管不過來。
王老漢置身於那繁華的街頭,向一個新生兒一樣好奇的看著周圍,第一次,看到了那高大整潔的酒樓,那滿是貴婦的絲綢鋪子,那各個賽過村頭寡婦百倍的風月之地…
老漢就這麼,一邊乞討,一邊找找零活,便在這都城定居了下來,直到某天,他看到一個鋪子里滿當當的人排著隊在買著什麼,王老漢的夢,便從這里開始了…
湊前一看,一眼萬年。
在看到仙子畫像的那一刻起,王老漢只覺得整個世界靜止了下來,他再也聽不到外面那喧嘩的吵鬧,心中唯有那畫上一人。
畫中女子,面若芙蓉,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說之以花為貌,以月為神,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都不為過。
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人為之瘋狂,就此一眼,僅一眼,王老漢就被深深吸引住了,什麼隔壁村的姑娘,什麼風🈷之地,什麼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都不及那畫中女子分毫。
光是畫都這麼美,很難想象,那畫中的仙子若真的出現在身旁,那該有多美…
於是,王老漢做出了一個決定,他也要攢錢買畫,買最好那副,只要能天天看著那畫中仙子,就算是死,他也值得!
為此王老漢做了很多又髒又累的體力活,時常在那西市的小巷內等著有人能來叫他,好盡快攢到買畫的銀兩。
日復一日,王老漢攢到了足夠的銀兩,也知道了那畫中的仙子,是這座都城的長公主,更是那玄天宗的清月仙子,是真正的謫仙子…
王老漢抱著他的畫,也沒有了以前的殷勤,終日與畫像為伴,除了仙子的事情他感興趣外,仿佛其他都和自己無關。
王老漢講到這里,一副哽咽的看著那身前的仙子。
“老奴以為自己只能在畫像中看到仙子,沒想到…沒想到老奴還能有今日…”
王老漢的故事催人淚下,當然,洛清月可是知道他買了自己的畫像都干了什麼,後面的事情洛清月大概也能猜測到幾分。
洛清月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之人嗎,從未見過自己,僅僅是因為一幅畫,便對自己難以割舍,這是什麼感情…
洛清月知道王老漢沒有撒謊,也正如她所想,王老漢的本質並不壞,也不是那麼慵懶散慢,只是陰差陽錯,造化弄人罷了。
這樣一個老漢,本來能夠通過自己辛勤勞動而逐漸過上正常人的日子,卻因為自己,變成現在這福樣子,讓洛清月心中又多了幾分莫名的情感。
“你…為什麼…非要買我的畫像,你我素未謀面,你又何必如此。”
王老漢一聽,立馬舉手道:“仙子,都是因為老奴太喜歡仙子了,從看到仙子畫像的第一眼起,老奴的心中便只剩仙子一人了,都是老奴一廂情願罷了。”
聽到喜歡一詞,讓洛清月的眼眸微微迷惘了起來。
在玄天宗,他也經常聽聞某男弟子喜歡某女弟子,用母後的話來說,那是愛情。
而對自己,好像那些師兄弟們都說過喜歡她,雲夢師父也喜歡她,掌門也喜歡她,父皇母後也喜歡她,這又是令一種情。
不知道此時王老漢口中的喜歡,是哪一種喜歡,洛清月不敢多想。
聽聞王老漢鄭重的表述自己的心聲,洛清月為他的堅持好像有那麼幾分感動…
他為了攢錢買自己的畫像,去給人家挖煤,修茅房,倒金汁,喂馬,總之,最髒最累的活基本都干了一遍,原來…他身上的惡臭竟然是這麼來的嗎。
這就是王老漢的一生,一個凡人的一生,豐富多彩。
洛清月感覺到自己那終日未有變化的境界,此時有了一絲略微的松動,連帶著她整個人的心境,也微微上了半層。
“化凡…便是要經歷那種種人世間的酸甜苦辣嗎…”
“還有那情感,仙人究竟是該忘情,還是該破情,這《太上玄清錄》也不能幫我解答疑惑…”
洛清月調整了一下狀態,方才淡淡開口。
“我也有一些事想問問你。”
王老漢一聽自己能幫到公主,立馬端正了身子,兩只耳朵豎的老長。
“老奴必然知無不言。”
洛清月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薄唇輕啟。
“我此次出宗門回來,是因為修行到了瓶頸。”
“師父告訴我,欲成仙,先化凡,只是我一直不知,什麼是化凡…”
王老漢哪里聽過這麼高深的話語,不過憑借著他本能的理解,他還是試探性的回答道。
“仙子,這化凡的意思,是不是指讓您要像凡人一樣,去體會凡人生活的意思?”
洛清月又何曾沒這麼想過,只是什麼才是凡人的生活,洛清月不知。
看著仙子沒有說話,王老漢又大膽的分析了起來。
“凡人最大的不同,就是食五谷,有七情六欲,餓了便想吃飯,困了便想睡覺,還有心里的愛恨情仇,其他的老奴便想不到什麼了。”
看著王老漢嘿嘿一笑,洛清月又問道。
“就這些。”
“仙子,您也知道,老奴我平日里生活簡單,也就吃吃睡睡,沒事看看…您,嘿嘿…”
王老漢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訕訕一笑道:“老奴的七情六欲,都集中在了…仙子一人身上了…”
似乎想要快速遮掩剛才的話,王老漢又緊接著道。
“其實仙子您現在不就是在這樣嗎,您看剛才的膳食,可不就是凡人的吃食嗎…”
說完,王老漢本能的害怕仙子動怒,不敢再言。
洛清月眉目間星光流轉,沉思了一會…
“你不曾後悔?”
王老漢很認真的回道。
“老奴不悔,只是心中有恨。”
洛清月到來了興趣,也很想知道他因何而恨。
“何恨?”
王老漢定了定神,心底逐漸有了勇氣,患失患得的眼中唯有身前那道白色的身影。
“老奴只恨,不能與仙子同年而生,恨不能早日遇到仙子,恨不能登拜仙門,成為那仙人,能長伴仙子左右…”
老漢表達出這種情愫的訴苦,讓人聽上去覺得頗為怪異,尤其是現在這副場景,更不合事宜。
美麗的少女和丑陋的老漢,高挑苗條和低矮佝僂,雪白與黑黃…
老漢的話落到洛清月耳中,仿佛也在不斷的觸動著她那顆冰心。
聽著王老漢說的肺腑之言,洛清月沒有說話,只是在無聲的沉思。
這便是他的七情六欲嗎…
為何他總是對自己這麼上心,他的感情便如此簡單嗎…
那自己呢,自己也要去體會這些嗎。
那能引起自己最大情緒波動的事情…她不已經體驗過好幾次了嗎。
難不成,這種情緒也是化凡的一種…
王老漢識趣的沒有打斷洛清月,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片刻後,雪恰停。
整個小山,都已經被濃妝素裹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衣,那洛水居前的腳印也早已被覆蓋過去了不知多久。
洛清月緩緩起身,聲音清脆美妙。
“你以前是莊稼漢。”
王老漢不知道仙子這麼問的意思,只是如實的點頭。
“老奴不敢欺瞞仙子,老奴種了幾十年地,雖然後面做了乞丐,但是還是不敢忘本的。”
“你可會做飯。”
王老漢聽到這里,心中似乎有了猜測,一雙老頭點的和公雞似的。
洛清月已經知道了王老漢的一生,此時詢問仿佛像是再要確認一遍似的。
洛清月一雙美的不可勝收的雙眸忽而轉向那亭外,看著那剛剛停下的雪景,語氣波瀾不驚,落到王老漢耳中卻猶如電閃雷鳴。
“雪停了,你搬到後山來住吧。”
聞言,王老漢整個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腦袋翁的一聲,久久不能動彈。
仿佛自己正在夢中一般,現在還未睡醒,還是說這本來就是一場大夢。
王老漢一時都忘記了說話,腦海中的震驚,興奮,愧疚,喜愛,感動…匯聚在一起,呆滯的目光中良久才涌上一抹狂喜。
只有那少女吐字如珠的說著。
“嚴冬,你在住在那里,會凍死的。”
不知是給自己找理由還是,洛清月不緊不慢的補充著。
“後山有偏屋,你暫且住在那里。”
“洛水居內的花花草草,以後的膳食起居,便交給你來負責,你可願意?”
可能是心生憐憫,可能是少女的心地善良,也可能是覺得老漢因自己的陰差陽錯,也可能是別的東西…
總之,少女開口了。
王老漢哪里還能聽清公主後續在說什麼,只有最後那是否願意狠狠砸在了他的心頭。
“願意!願意!願意!…”
他從未想過有一日,能居住在這仙子的住所,即便是後山的偏屋,他也心滿意足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在洛水居幫公主做事,豈不是可以天天見到公主了。
這洛水居對他來說,就是那人間仙境…
王老漢按耐住自己激動顫抖的心情,這才鄭重的向公主行禮道。
“公主…仙子放心,老奴一定會努力干活的。”
“老奴一定守分寸,沒有仙子的允許,絕不踏出後山一步!”
洛清月點了點頭,轉過身去,似慌亂的想要逃避一般,仿佛慢上一步,自己就要後悔了一般,平復了一下心境,三兩下便消失在王老漢的視线中。
只留下那仍然置身如夢的王老漢,用手恰了恰老臉,搖了搖頭,便一臉興奮的帶著那下身仿佛又硬起的贅物下山而去…
山坡上,那整整齊齊如鏡面一樣的白雪上,再次出現了一排非常凌亂的腳印,腳印踏過的地上,冰雪被擠壓在一起,變的又黃又黑。
只是這次,沒有了那飄雪的覆蓋…
……
……
人間初雪定,晚來萬物晴。
雪後的天空,像是被清洗過一般的湛藍,那大地,像是被整個鋪上了一層白地毯一般光白潔淨。
皇宮之中,琉璃瓦的重檐屋頂上,冬夏常青的松柏上都掛滿了一抹雪白,宮女太監們在默默的掃著這初雪。
這兩天宮中休沐,使得那遼闊的宮牆之中,多了幾分清冷。
皇帝身穿黑金色龍袍,披著上好的狐裘大氅,此時正執著一枚黑子,一臉沉思,指尖的黑子遲遲不曾落下。
他的對面,坐著一名身材魁梧,長相彪悍,身著常服的男子。
男子雖然不說話,但是從正面看他,都會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葉大將軍,外號人屠,這人屠可不是白叫的,自幼便跟隨先帝出征,後來又輔佐當今聖上,一生征戰沙場,那是何等的瀟灑。
“老葉啊,你說朕這枚棋子,落哪都不是,是朕輸了,輸了啊……”
皇帝微微嘆氣,但似乎並沒有因為輸了一場棋而有半分不悅,相反,反而心情不錯。
葉大將軍也不謙虛,或者只有在這種時候,兩個人才回到了當年玩伴那種感覺。
“嘿,陛下總有能贏的時候嘛。”
皇帝苦笑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很快身邊的太監便移走了桌上的棋盤,換上了一盤散發著濃濃清香的御茶。
“棋總能贏,可是朕估摸著怕是要輸一個女兒嘞~”
皇帝若有若無的說著,抬起頭來,似乎若有所思。
那剛端上茶杯抿了一口的大將軍,眼睛一瞪,嘴里徑直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明顯是嗆到了。
“咳咳……我什麼都不知道,臣不知道,不知道。”
大將軍死皮賴臉,頭一扭,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樣子。
皇帝笑著搖了搖頭,這才對著那死不承認的大將軍開口道。
“你那兒子可是隔三岔五往我家清月那里跑,莫不是告訴朕,他們在談經論道?”
葉大將軍手往袖子里一踹,一轉剛才的情態,湊過來了一張老臉。
“我說陛下,咱兩兄弟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說你有什麼最新消息。”
看到這老狐狸露出了尾巴,皇帝這才說道。
“朕倒是前幾日聽皇後提起過此時,說朕的女兒問什麼情,至於是什麼,朕不知道,朕也不知道。”
說罷,皇帝攤開了雙手,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讓葉大將軍一愣。
好家伙,你學我是吧!
兩人互相調侃了幾句,皇帝這才松口。
“皇後的意思是,清月那孩子對你家小風的感覺……嗯……還不錯。”
“至少是前所未有,像是情竇初開的樣子,這不,就清月那洛水居,門檻都不知道被你家的崽踏過了多少次。”
葉大將軍無比關心的湊過頭來:“當真?”
“去去去,愛信不信。”
大將軍也是由衷高興,卻又不由臉上涌現出一股憂愁。
雖然,聽起來清月公主對他家小風不錯,但是那始終是猜測,萬一公主真的在那玄天宗一心修煉以證求道,豈不是……
況且就算公主答應,那玄天宗估計也不好松口。
仿佛看出了大將軍的憂郁,皇帝輕輕抹了抹,一臉淡定的說道。
“反正朕是幫不上什麼了,還得看風兒的本事呐。”
“嗯……這仙門里的靈茶味道就是不錯……”
葉大將軍也不想了,一把抓過皇帝手中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這等仙門靈田里才會產出的靈茶,修仙之人喝了會恢復精神力,明心固境,尋常人喝了,不僅能強身健體,還能延年益壽。
光這一壺靈茶,那黑市上都是向來有價無市,沒有仙緣者難得一聞。
也就是長公主大方,都是成箱成箱的給皇帝拿,他也在想啊,他那風兒能夠早一日踏入仙門,也好為他爭光。
皇帝斟著茶杯,雖微帝王,卻也有許多無可奈何。
“仙門中人,性情古怪,他們在想什麼,又有誰能說的清楚呢。”
“當年那雲夢仙人,除卻和清月相關,其他漠不關心,真是害怕自己的女兒以後也變成這樣子啊…”
仙人做事,從來不需要理由,若是那玄天宗有意阻攔,皇帝也愛莫能助。
大將軍深諳此理,卻也是為自己的兒子報存了一絲希望。
只希望若干年後,風兒也能成為一名上三境的修士吧…
“對了,小風准備什麼時候出發。”
葉大將軍正了正神色,方才開口回道:“過了元宵就差不多了。”
皇帝微微一愣:“這麼快?”
葉大將軍透露出一絲苦澀:“這十年一回的登仙大典在三月舉行,這次的舉辦地點是星極宗。”
“這次風兒想要報名的宗門就是星極宗,這星極宗距離咱們北辰也不算偏遠,許多名門子弟也是准備早早出發了。”
皇帝也是知曉,這登仙大典五個仙門輪流舉辦,十年前便是在那五大仙門之首的玄天宗舉辦的,如今輪流到了星極宗。
葉大將軍接著補充道,“而且風兒還要去他那散修師父那里一趟,也要耽誤點時間,這個時間,真的不早了。”
對於葉逸風的際遇,皇帝也早有耳聞,而且他為什麼要加入星極宗而不是玄天宗,皇帝也能體會。
“也罷,就在這朕的都城中,再過個好年吧。”
“再過半月便近年關了,到時候這都城又要熱鬧起來了,還有朕這皇宮,又要宴請文武百官,很麻煩啊…”
“不過朕終於能和自己的女兒在一起過年了,朕心甚慰啊…”
葉大將軍一個靈性,連忙起身向皇帝行禮。
“陛下,臣斗膽舉薦一人,負責統籌年關相關事務。”
皇帝閉著眼睛,頭都沒偏一下,直接答應了下來。
“准了。”
“臣,領旨。”
兩人心照不宣,誰也沒有深問。
……
距離都城千里之外,風雪城,依舊大雪紛飛。
才見路面腳印餡,已驚眨眼雪似蓋。
正值風雪迎城之景,這景,極美,也極能傷人…
風雪城所有住戶閉門不出,那屋外隨著狂風凌冽的漫天雪舞,像是九天仙女在空中翩翩起舞,這舞,又冷又清,眨眼間,那舞姿千變萬化,迷人卻又危險。
城中佇立著一座城主府,高大的府邸在這一片芒白中顯得格外矚目。
不同於屋外的嚴寒,城主府內有著許許多多的木炭盆,更甚,還有修士布置下的陣法,所以這府內,倒是暖和了不少。
屋內,一名身穿淡粉色長裙的少女,靜靜的站立在正中央,咬著薄唇,眸若秋水。
一頭青絲分成三束,中間一束猶如九天瀑布而及腰,側面兩束梳做垂髻側於耳旁,遮住了那小巧玲瓏的軟耳。
少女體態婀娜,身段修長,高挑而動人,頸間雪白細膩,猶如那窗外的冬雪,動人心旌。
他的面前,坐著一位與她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赫然便是這風雪城的城主。
城主端坐在正堂,一臉嚴肅的看著他面前的少女,少女微微低頭,裙擺處的柔荑抓在了一起,似乎很是委屈。
城主看著少女的模樣,幾次欲言又止,眼中充滿了無奈。
最後還是忍不住教訓起他的女兒。
“小雪啊,你說你一個城主府大小姐,成天不在府內好好待著,每天往外跑什麼跑?”
“感情我去都城這幾日,沒人管你了是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出去干什麼,成天和那些其他世家的子弟…你…”
城主氣的站了起來,走到白櫻雪的面前,單手顫抖著指著她的額頭,嚇得白櫻雪縮了縮可愛的腦殼。
“你一個姑娘家家,成天少和那些公子哥呆在一起,尤其是李府那小子,成什麼體統!”
白城主屬實著氣,平日里公務繁忙,哪里有時間管教他的掌上明珠。
還不是捧在手心怕化了一樣的呵護著,凡是她想要的,自己都會盡全力給她。
他也就這麼一個女兒,不疼她疼誰,這不,她才從都城回來,就發現府里沒見她人影,愣是等了許久,才等到她回來。
於是,白櫻雪剛一回來便被叫到堂前訓話。
白櫻雪眨了眨眼,順著額前劉海處的空隙偷偷看了城主一眼,看他又坐了回去,心中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剛才可緊張死她了,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發現一些端疑,被父親訓斥事小,萬一被發現自己的秘密那可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現在的白櫻雪凜然一副大家小姐的打扮,殊不知她這副模樣的她前一刻究竟經歷了什麼。
若是洛清月站在這里,她也一定會露出一股驚訝又復雜的表情,因為這位粉裙少女,她見過。
那天夜晚,無月,有故事,有美人…
白櫻陌的裙擺下,依舊是別無一物,順著那裙擺往上,白皙勻稱的玉腿仿佛能勾起任何人的魂魄,或有絲絲細流會從那腿根處蔓延而下,流在那玉腿之上,讓人幾近瘋狂。
光滑無毛的一道細縫,就這麼裸露再裙內,時有微微涼風順著裙擺鑽進,撫向這令人魂牽夢繞之地,引起身體一種別樣的感覺。
白櫻雪已經很久沒有穿過褻褲了,現在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又刺激,又美妙,尤其是在其他人前,這種莫名的快感令她十分上癮。
這一切都要來源於李府的公子,為她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不止於此,今天的白櫻雪,少穿了一樣東西,卻葉多添了一樣東西。
那肚兜之下,隱隱有一根紅繩的痕跡,那紅繩不知是如何纏繞,竟圍著少女挺滿的胸脯圍繞了一圈,讓那本就飽滿挺立的玉乳顯得大了些許。
白櫻雪輕抿著嘴,她在忍受嗎來自胸前的緊縛感,這種又疼,又酥爽的感覺交織在她的內心,每次走起路來,那胸前的軟膩總會和那道紅繩產生摩擦,讓這種感覺又放大了數倍,導致她那腳下,時不時的會有一絲晶瑩偷偷飄零而下…
又有誰會想到,那堂堂一城之主的女兒,風雪城的千金大小姐,衣服里會是這種風景。
現在,白櫻雪只能一邊忍受著身體的異樣,一邊聽從父親的訓斥。
看到自己的乖女兒一言不發,似乎恨委屈的模樣,白城主終究還是心軟了。
“雪兒啊,不是為父怪你,只是你要清楚,你是什麼身份,城里那些家族的公子哥又是什麼身份,莫說他們配不上你…”
“爹…雪兒知道了…”
白城主也是想開了,反正他此番回來都替自己女兒想好了,這才消了消氣,定了定神,整理整理了衣襟,回想起自己前幾日在宮中的見聞,語氣一變道。
“為父前幾日去都城賀壽之時,有幸看到了長公主殿下一眼。”
一想到那日見到長公主的情景,再看看自己眼前的女兒,白城主不由揪心了一下。
“長公主是誰…”
白櫻雪心里嘀咕著,她對什麼公主不公主的可不感興趣,反正也不是和自己是一類人…
白城主哪里知道白櫻雪心中所想,只是自顧自的說著。
“長公主殿下不愧是我朝最優秀的女子,年幼便被玄天宗的仙人帶去修道,如今貴為清月仙子,一身修為深不可測。”
“就連那氣質,也是無可挑剔,仿佛真的天仙轉世一般。”
“你再看看你,你要是有長公主殿下的十分之一,你爹我就燒高香了。”
看著自家爹爹這麼夸別人,白櫻雪似乎忘卻了胸前的異樣,嘟著嘴道。
“可是和我有什麼關系…”
白城主也不生氣,就知道她會這麼問。
“再過幾月,便是大陸難得一會的登仙大典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玄天宗一定會派長公主殿下代玄天宗出席盛典,到時候你也去歷練一番,看看有沒有仙緣。”
這便是他給自己女兒選的路,總要去試一試。
“爹…”
白櫻雪並不情願,她不知道修仙是什麼感覺,但是她知道要是自己修仙了,估計就很難有機會再去玩那些了…
白城主斬釘截鐵,“過完年你就准備准備吧,就這麼辦了,多接觸接觸像長公主這樣的女子,對你有好處。”
“你想想,萬一你能有幸拜入仙門,咱們長公主殿下會不要你?到時候你就是公主殿下、清月仙子的師妹了。”
“可我…”
白城主壓根不給白櫻雪機會反駁,“乖,聽爹爹的,就算不成,也權當一份歷練,多見識見識了那些仙子般的人物,對你有好處。”
“俗話說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多向長公主殿下學習。”
“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這幾天不准往外跑。”
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白櫻雪無力的嘆了口氣。
只是這一下,引得那胸口處微微起伏,在那緊勒著的紅繩下,一對白兔無法掙脫,反而愈發愈緊,讓胸口勒痕處的肌膚傳來一種緊縛的快感…
一聲細鴛一般的叫聲不由自主的從少女口中傳來,嚇得少女連忙捂住了嘴角,一雙柳眉簇起,雙目偷偷的看向四周。
發現周圍早已沒人之時,這才松了口氣,感受著胸口那異樣的快感。
這種疼痛又舒服的感覺,讓白櫻雪遲遲不得動彈。
“為什麼一定要去登仙大典呢…”
“長公主嗎…還不如那晚碰到的白衣仙女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