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靜好,我懶洋洋地趴被爐中小憩,柑橘特有的清新同室內原有的甜馨調融,三年來繃緊的心緒逐漸放松——就像回到家一樣,假使我有家的話。
悄悄偏過頭,看向女孩的沒有太多表情的側顏。稚嫩的臉龐映著電視的波光,只偶爾眨閃雙目,柔靜閒適。
真可愛。
女孩轉過頭和我對視,輕蹙瓊鼻,眉宇間與葉月綺有幾分相似,表情莫約還帶著一點嫌棄。
“好煩,大哥哥沒有別的事做了嗎。”她攥緊小拳頭,“小幽不准備一直保留柑橘了,如果惹我生氣可是會直接報復回去的。”
“嗯,好。”小幽大概是認真的吧。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恍若天使的面龐,我出奇得平靜。
“……笑得真惡心。”女孩重新把頭轉回去,紅唇不滿得嘟著,我卻感覺笑意從她眯起的眼角滿溢,“快點去廚房給姐姐幫忙,小幽餓了!”
“綺小姐說,讓我在這里等,她會把壽喜鍋送來。”
“欸——”這次小幽的眉毛挑起來,眼睛里多了一分真切的不愉,“大哥哥怎麼好意思讓姐姐一個人忙,死刑。”
“……沒有這麼嚴重吧,我姑切還算是葉月家的客人?何況我也放不下小幽。”揉揉鼻尖,我稍稍錯開女孩的視线。
“嗯,用不著大哥哥擔心。”她轉回頭,輕輕廝咬下唇,眼睛凝視閃動的屏幕,“撒謊時記得不要不做小動作,最好直視小幽的雙眼。”
是真的擔心呀。
“姐姐穿圍裙的樣子非常可愛哦。”驀然,小幽低低絮語,只凝望著熒幕里的女孩,誰給自己聽,“她是會在腰口打超大號蝴蝶結的類型,圍裙的配色也很干淨,氣質像軟綿綿的大和撫子,和平時完全不一樣呢。”
“說不定看到大哥哥過去,姐姐還會害羞,這可不常見呀。”葉月幽眯著眼睛,嘴角微微上翹,半分沒有看完。
嗚……綺小姐穿圍裙的樣子麼,稍微想一想,就感覺熱氣往腦袋上冒。綺小姐軟綿綿的樣子,綺小姐含羞的樣子,綺小姐極力保持平淡的樣子,無論哪一個都帶著充沛的女子力,就像是在籌備晚餐的溫柔女友。
心動,幫廚的想法幾乎占據了理智,最終也只是令桌上的手隨著心緒微顫,又歸於沉寂。
“還是不了吧……”長舒一口氣,溫馨甜韻入腑,令人想到懶懶的葉月幽,還有那雙軟乎乎勾魂的小腳,“我去了,只會給綺小姐添麻煩而已。”
“難道大哥哥是廚房都沒去過的廢物?”小幽夷然一瞥,眼里盡是輕蔑。
好過分的說法,好過分的眼神。
欲言又止,我還是把心頭的顧慮說出:“綺小姐支撐整個葉月家,應該很辛苦吧。樹大招風,這里只有你們姐妹兩人,怎麼小心都不為過。讓一個只認識幾天的男人去准備晚餐,萬一我加些奇怪的東西……”
沒再繼續說下去,我只是握住酸奶瓶,咬緊嘴里的吸管。
“嗯?”帶著悠然的長音,小幽認真把頭轉向我,端詳了好一陣,才用手托住下巴,幽幽開口,“大哥哥在奇怪的地方微妙的敏感,在姐姐面前又像木頭一樣呆。”
“小幽還以為你早就被姐姐迷得神魂顛倒了呢~”女孩忽生笑起來,眉眼彎出夭柔的弧度,竟透出一絲別樣妖致,“某種意義上來說,大哥哥還真是沒有自覺,大笨蛋。”
“什麼自覺?”
自然是——被姐姐喜歡信任的自覺呀,小幽真的要生氣了。
葉月幽閉上眼,緩緩睜開:“當然是作為笨蛋的自覺,除此之外還能是什麼。”
“呃……”
“快去幫姐姐做飯,小幽餓了!”女孩從小屁股下拉出坐墊,一把糊在我的臉上。
軟乎乎的質感帶透溫熱,散發出細膩暖香。想到軟墊上一刻還貼著女孩的翹臀,呼吸一窒,卻仍難免嗅到了幽幽縷縷余韻。
飄飄然恍惚一瞬,悄然覘覷小幽臀下一眼,面頰微燙。
……感覺也不賴。
——————————————————
輕扣廚房的門,我組織著話語。
廚房中傳來細碎的聲響,緊接著是少女略帶疑惑的聲音:“重君?稍等,這就來。”
並沒有什麼香味傳來,想來綺小姐也是剛開始准備晚餐,而我來的正是時候。
“我來看看有什麼可以……”
房門打開,我口中的話語中漸低,楞磕磕呆立在原地,只看著少女人比花嬌,心跳不爭氣得漏了半拍。
如何也沒想到,綺小姐現在的打扮會如此稚艷——桃花,不,比櫻花更嬌嫩明艷的衣裝,把肌膚襯得愈加柔白。甜美的粉色圍裙上,層層波浪线抽褶輕盈浮動,充斥著屬於童話風格的精致柔美。純白的超大號蝴蝶結束腰勾勒出綺小姐的腰肢,纖巧、嬌柔,為她綽約曼妙的身姿平添一抹純真之色。
“很適合你,非常可愛。”我喃喃夸耀,渾然忘了本來的目的。
“嗯……”她瞧著我失禮的注視,徑直把門關上,臉上沒有顯露不愉之色,反倒是顯得有些慌促。
下意識,我伸出手推門,門只虛掩,葉月綺依舊是那樣優雅溫婉,或許應該再加一句可愛。
“重君不會是專程來說這個的吧?”少女好整以暇,許是這身打扮與她平時的風格大相徑庭,明明是有些責怪的話語,卻更加溫軟柔糯。
就像是在撒嬌。
“我、我來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
“確實有一點。”她右臂低垂,左手環抱胸懷,輕輕搭上右臂,嘴角輕輕翹起來:“通常來說,只有小孩子才會喜歡被夸可愛。夸女孩首先是容貌,沒有容貌才會選擇氣質,最後的選擇才是‘可愛’。”
少女把這兩個字咬得很重。
“重君以為呢?”她微微側身,將曼妙的曲线展示給我看。
衣角層層抽褶浮動,細膩輕盈,加上少女耍小脾氣的模樣,綺小姐更加可愛了。
“嗯。”心跳得好快。
“記住,下次會考。”她又用指尖輕觸下唇,話語咄咄逼人,“重君說很適合我,難道我以前穿和服就不合適,重君感覺哪套衣服最漂亮?”
“……都很合適,兩套都很棒。”猶豫著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和服清雅嫻靜,而這身甜蜜溫軟,無論哪一種都是絕色。
“這個時候應該忽略衣服去夸我本人。”綺小姐嘆息,將半掩的房門打開,“不合格,罰你幫我切菜,請進吧。重君~”
“好~”榮幸之至。
……
緩步邁入干淨整潔的廚房,雅白色主色調讓人倍感舒適。灶台前的小鍋中咕噠噠冒著氣泡,騰起的白色霧氣展開,葉月綺沒有管我,拿起竹筷將里面大片的墨褐色物體撈出。
“海帶?”我湊近少女側後方,眼睛不由落在少女脖頸——她扎著干脆的馬尾,光潔的頸部沒有一絲裝飾,耳垂微微泛紅,沒有耳洞。綺小姐是不太常用首飾的類型嗎。
“是昆布,有一點區別。”少女專心處理手上的工作,似乎並沒有發現我停駐在她肌膚的視线。
緊接著她熟練的將一些干貨倒入湯底,細碎的片裝物靡靡落下,片片浸入鍋中,少女用溫和的聲音開口向我解釋:“柴魚干,和式湯底的常用法,不知道重君吃不吃的慣。”
“嗯,沒問題的。”下意識的回應,眼睛還盯著少女小巧的耳垂,想再靠近些。
少女轉身,娟然與我對視,目光純淨明亮,像是看穿了我內里所有小心思:“本來想做中式高湯,可燉煮和掃湯都太費時間了,下次再做給你吃呀。”
“不用這麼麻煩……”
葉月綺用食指封住了我的話語,我沉溺於唇瓣感觸的溫軟,和她眼眸里的波光對上。
就如同遺忘了語言本身,我被她捕獲,失神,在那樣溫軟的神色前潰敗,連話語都說不出。
“一點都不麻煩。”少女將食指收回,面頰卻靠得更近,“重君只需要乖乖接受就好。”
“因為我救了小幽?”我知道,我可以給小幽換命。
心中泛起些哀涼,不知是對我自己,還是對此時的葉月綺。
或許綺小姐只是內疚,並試著向我做出補償。她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神社中我為小幽奉拼死搏命的行為。在綺小姐看來,我興許只是一個險些被模因徹底侵蝕,淪陷在少女腳下的笨蛋,不由自主向主人奉獻一切而不自知。
成為少女腳奴的時刻,從靈魂涌出的眷戀感令我無比心安,漂泊在外的游子在她腳下尋到了歸處,除了多少還是有些羞恥。她是如此美麗純雅,無論是成為綺小姐的腳奴,還是為小幽奉獻余生,一切都處於我的本心。
好像有什麼不對?不,沒有,模因已經清除了,綺小姐不需要為我的選擇而愧疚,或是因為還未到來的犧牲自責。
“我想做給你吃,就這麼簡單。”葉月綺明亮的眼眸中是我的倒影,清晰純淨的倒影,將我的心也滌蕩澄明。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理由,少女眼中看不出絲毫做偽,一種比喜悅更溫暖細膩的情緒滋生。
只想待在她身邊。
“如果重君感到不好意思,下次也把喜歡的菜式做給我吃吧。”少女輕輕眨動美眸,眼里多了幾分狡黠和俏皮,在我平復心中的悸動前,又抽身遠去了,“相處的時間還很長。”
“……我去切菜。”回過神來,臉頰好燙,不敢與她對視。
“香菇改十字花,胡蘿卜切蝴蝶花型,豆腐切片。”綺小姐歪頭作想,“再來兩個青椒給小幽吧。”
“嗯。”切菜的手頓住,隨後上下切動如常。
“我去調醬汁,偏甜一些可以嗎?”
“當然,只要不是焦糖榛果拿鐵全脂奶四倍糖漿的程度。”
“哼哼~”
廚房里,綺小姐哼唱起未名的歌謠,溫馨如戀人。連我都未曾發現,自己的唇角處,笑容由衷浮起。
————————————————————
我推著餐車走進小幽的屋子,風鈴在搖曳中歡迎我的到來,為每一位訪客獻上鈴音。室內涼意逼人,像已入了冬,房間的主人依舊縮在被爐中,只露出小腦袋,懶懶打了個哈欠。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室內的溫度顯然並不令人舒適。
“空調開太大可是會感冒的。”
“嗯?大哥哥啊,被爐很暖和。”女孩揉揉惺忪的睡眼,衝我問好,“姐姐呢?”
“她去洗澡換身衣服,讓你先收拾一下房間。”
“いやだ(iyada)~”不情不願的女孩滾動身子,話語帶著鼻音,“大哥哥幫我就好了嘛。”
“真拿你沒辦法。”撒嬌的小幽比之前冷冰冰的模樣可愛太多。
“橘子皮和酸奶瓶都扔進垃圾桶。臥室也麻煩大哥哥了,桌子上的東西擺放整齊,散落的書都拾起來擺好。”她頤指起人來毫不客氣,下巴微微揚起,頗有幾分小公主仗勢。
“小懶蟲。”語氣帶上溺寵,或許還有羨慕。如此可愛的孩子總是會被優待的,我像她這樣年歲時……斂去神色,我一邊整理一邊開口,“之前取酸奶時,已經收拾過臥室了,簡直像招了賊。”
“えい(ei)~?”女孩眨眨眼睛,把頭撇開,“要真有蟊賊摸進小幽房間里,一定會很慘很慘吧,畢竟小幽的收藏都在里面了。”
“知道還不收好,東西找不到就麻煩了。”
“不,小幽不是那個意思。”女孩鼓鼓腮,“總之才不會有賊能從小幽這偷走任何東西,房間這麼亂也都是大哥哥的錯!”
“好好,我的錯,小幽大人可以原諒我嗎。”
“哼,知道就好。”小幽神氣得叉腰,“還有地面上那些髒衣服,大哥哥也收進籃子里吧,會有人拿去洗的。”
“誰?”
“葉月家的舊人,就像淺羽一樣,他們不敢見我,小幽也不想見他們。”這樣說著,女孩的表情明顯落寞下去。
“能看出來,淺羽很喜歡小幽。”我停下手里的動作看向小幽,女孩低著頭,額前的發絲遮住她的表情。
“嗯,我知道。”女孩的聲音透著氣悶。
“肯定也有很多人喜歡小幽,有很多人想見你。”
“可小幽做下很過分的事情,已經不是道歉可以解決的事情了。”
“……類似於神社里的事?”猶豫著開口,這個問題已經相當僭越。
她啞然失聲,好久才輕輕開口:“大哥哥好煩,快去收拾房間。”
“嗯。”起身向臥室走去,女孩那一刻的表情,落寞又沉靜,真的很令人心疼兒。
“不許對小幽的衣服做奇怪的事,不許偷偷聞小幽的襪子。”
方才生出的憐惜,一下子被女孩的話語攪散,好氣又好笑的敲擊女孩小腦袋,將她柔順的黑發揉成一團。
“痛痛。”輕輕揉著自己的額頭,女孩把瓊鼻蹙起,嘴也有點撇,“人家可是好心提醒大哥哥,小幽的味道可是有成癮性的。一旦被人家的小腳捕獲,可永遠都逃不出小幽的腳掌心了,大哥哥也不想做一輩子腳奴吧。”
“才不會。”這麼說著,我腦中卻浮現出另一道倩影,心有些慌。
撇下不滿的小幽,快步走入臥室,甜膩的芳馨吸了滿腹,神魂恍惚飄蕩蕩,似乎有什麼從吐納里融入內息,想要沉淪更深。
『大哥哥也不想做一輩子腳奴吧。』
匆匆擺頭甩去雜念,我屏息拾起女孩貼身是的衣物,纖柔的絲襪在貼指尖,面頰燥熱。
驀然回頭看去,身後空無一人。白模、哥特人偶、卡牌、小熊布偶,似乎所有的裝飾與之前整理時,神態姿容都略有不同。
明明察覺到方才到有人窺視。
……錯覺吧。
——————————————————
固體酒精點燃,藍紫色的火光升騰為橙紅,躍動撩炙,火焰黯淡的輪廓舞動,追逐著風。
“先用牛油潤鍋,接著煎豆腐,要在姐姐來之前把晚餐准備好,加油哦大哥哥。”
熱鍋涼油,對著從未品嘗過的異國料理,我選擇聽從小幽的指揮。潔白的牛油融化,散發濃郁美味的脂肪香,幾片豆腐下在鍋底,呲呲作響。
蒸騰的熱氣飄散,豆腐煎到略微泛出微褐的焦黃。夾起翻面,表面反射出油潤光澤,剛好外焦里嫩。
“是這樣嗎?感覺有點像燒烤。”
“唔,”女孩翹著小屁股,趴上被爐仔細瞧了瞧鍋底,“蠻不錯的,只比小幽手藝差一點,現在下和牛卷。”
親身的和服貼在小幽的翹臀上,被女孩的動作繃緊,完美地勾勒出圓潤的弧线,中間微微陷下去一點,令人懷疑是不是只隔了這一層柔順的布料。女孩的臀部不安分地隨著動作擺動,宛如一顆誘人的蜜桃,險些蹭到我的臉頰。
看起來非常有肉感,並不是很豐腴的形狀,卻格外富有活力。稍微靠上去一點的話,隱隱嗅到淺淡的暗香,又興許僅僅是本能的臆想。
“大哥哥。大哥哥?”
“嗯?”從怔神里回復,對上女孩天真的目光,心怦怦亂跳。
小幽狐疑得看了我半晌,嫩白的小手指向鍋中:“該放和牛卷了。”
“我在想,這肉應該很貴吧。”心虛得把話題扯開,夾起牛肉鋪滿整個鐵鍋。櫻紅色牛肉里,嵌滿了大理石紋般均勻細密的純白紋理,品相極佳。
應該是我難以承受的價格。
“欸,小幽只負責吃,才不會管這種小事啦。”
興致缺缺的女孩坐回坐墊,一雙白絲小腿伸入被爐搖呀搖,撐著臉看鍋中霧氣升騰彌散。
長舒一口氣,回想起方才布料勾勒出的渾圓臀型,鼻尖微癢。側目看了女孩臀下擠壓的坐墊,聯想到那軟墊正怎樣感觸著女孩的體溫,以及那溫軟又充滿彈性的小臀,心底里滋生出一抹自己都未曾發覺的羨慕。
能被可愛的女孩坐在身上,應該會感覺到幸福吧,雖然同樣羞恥。
此刻,模因悄然轉錄,無聲無息。
牛肉浸出湯汁,漸漸轉熟,空氣里多了分美味的氣息。糖和蛋白質縮合、醇化、裂解、聚合,美拉德反應賦予了料理奇妙的芳香。小幽的笑容更加明媚,我不時翻動鍋底,讓肉卷受熱更加均勻,心中的雜念也褪去不少。
風鈴輕靈悅耳,緩緩搖曳,清脆的鈴音傳遍房間,身著和服的少女邁著輕盈的步履走入房間。
柔順的長發不染一塵,披散在腰身,淺櫻色和服親吻著她的肌膚,勾勒出曼妙腰身。第一次看見她穿著這樣夢幻色彩的和服,配上綺小姐柔和的笑容,比起過往的清麗平添幾分少女氣息。
綺小姐僅僅只露出纖手和秀頸,就已經足夠驚艷,剛被清流滌蕩的肌膚柔若凝脂,似乎還沾著水汽。
純白的絲襪從地板滑過,發出及輕淺的聲響,在心間摩挲。
“姐姐,小幽已經把房間整理干淨了哦。”打破這靜謐的是歡快的女聲,小幽對著少女邀功,神情膨脹里帶著蓬松~
“不是我收拾的嗎?”偏頭看向女孩,而後感覺大腿一麻。軟綿綿沒有多少力道的踢擊,似乎用的足尖,毫無防備的命中我大腿側邊軟肉,甚至於有點舒適。
“是小幽指導大哥哥做的,所以當然算小幽做的。”女孩理直氣壯,“所以壽喜鍋也是小幽親手做的。”
“噗。”綺小姐忍不住笑出聲來,尋了個坐墊放在被爐前,小幽正對面的位置。雙膝並隆,臀部落在腳踝,少女優雅地跪坐下,眼中帶著對女孩的寵溺,“辛苦重君了,小幽沒給你添麻煩吧。”
看著少女淑然跪坐的模樣,我也意識到自己的坐相失禮,慌忙從被爐抽出小腿,學著她的模樣正襟危坐到被爐另一側。小幽和綺小姐坐在被爐的正對面,而我在兩人側邊。
好像之前有把小幽惹哭,後來我也哭了。揉揉鼻尖,對上少女如水的眸光,我囁囁嚅嚅開口,“呃,還好吧,小幽挺可愛的。”
“小幽很乖哦。”女孩舉著手。
“看起來你們相處得很融洽,這樣以後的日子我也安心。”她拿起筷子撥動了煎好的牛肉卷,淋上廚房搭配好的醬汁,細心將剩余的食材碼在鍋中碼放整齊。
泛出微褐色的和式高湯注入鍋中,半浸食材,扣上鍋蓋慢慢悶煮。
動作優雅如一首小詩。
“重君不用見外,當自己家就好。”
“嗯。”只是不想將自己不堪的一面展露給她看,應該沒有失禮吧。
她嫣然而笑,側身將被純白絲襪包裹的小腿送入被爐中,隨後露出些愜意神色,伸手向下揉捏起自己的大腿:“正坐久了可是很累的,腿會又酸又麻,重君應該不介意我放松一下吧。”
一邊說,一邊俏皮的衝我眨眼:“把這里當成自己家就好。”
大概是想用這樣的方法疏解我的情緒吧,綺小姐真的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呢。接受了她的好意,我也換成舒服的坐姿半縮進被爐,溫暖從腳掌慢慢向上傳遞到心口,三人圍坐在一處,溫馨等待晚餐。
很有家的滋味。
“謝謝。”我輕聲述說,這一聲謝謝真的包含太多,多到令我自己惆悵。
想來葉月綺是不會明白的。
“我以為我們已經不用道謝。”她從溫水中取出一顆雞蛋,輕輕在碗邊磕破。稍微凝固了一點的蛋清和橙色的蛋黃搖曳,筷尖戳動,泄出溢滿金黃。
“撈出的牛肉蘸著溫泉蛋會比較嫩,大陸很少生食雞蛋,不知道重君能不能吃,我還准備了些其他蘸料。”
“沒事,總要習慣的。”接過少女遞來的雞蛋,熟練打在碗里,就像她所做的一樣。
“那就請先習慣葉月家的生活開始吧,未來有很長。”微笑著,她說出令我失神的話語,心在顫。
那神色,太過於溫柔了,溫柔到燒灼。
“小幽也要,溫泉蛋。”竹筷敲擊白瓷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女孩把空碗遞至我跟前,指著溫水里的雞蛋。
“好。”不去奢望,不去臆想,也不敢去看少女的嬌顏,我低頭把雞蛋敲開,看蛋黃和蛋清在瓷碗中混融。
“喏,小幽。”還未等我遞出,少女已經把自己盛好蛋液的碗遞給妹妹,又在我愣神中取走我手中的碗碟,放在身前。
女孩蹙鼻鼓腮,像是有些不滿,夾起一塊牛肉,裹上蛋液就往嘴里送。細嚼慢咽,小幽的表情從悠閒轉為凝重,後來微皺眉頭,逐漸變成無機質的童顏。
莫名的,我感到房間內的氣機凝重幽沉。抬眼看去,綺小姐、綺小姐的目光,似乎逐漸變得冰冷寒涼。
如同在看一個……
“味道很棒!姐姐快吃。”女孩愉悅的聲音將一切劃破,少女的面容浮現出錯愕,緊接著是一閃而逝的驚惶與羞惱。還有更多,我看不明白的小表情……大約是愧疚?
(蘇重進行靈感檢定:D100=77/60 失敗)
錯覺吧。忽然想到,每次用餐都是小幽最先搶食,而綺小姐則溺寵地望著自己的妹妹,等待她的評價。
唯一一次不同,那便是今日早間的粥,綺小姐為我熬制的藥粥。
隱隱間有什麼勾連在一起,又在轉瞬間逝去,沉入深淵。
“重君也嘗嘗吧。”牛肉被少女夾入我碗中,散發誘人香味。肉片掛上一層金黃的蛋液,變成了最適入口的溫度,叫人垂涎欲滴。
怪不得小幽忍不住下手,如果是我被綺小姐如此投喂,也會變成貪嘴的小饞貓吧。
“小幽也要。”女孩把碗推向姐姐,而後被葉月綺夾了滿碗的蔬菜,綠油油的青椒還滲著汁水。
“欸,姐姐好壞。”
“誰讓小幽惡作劇的,剛才那個玩笑開過了。”
什麼玩笑?
苦著臉的女孩嘗了一口又丟掉,干脆向我挪了些,把青椒都挑到我碗中。
“小幽!”
“沒關系的。”夾起碗里的肉片送入口中,被蛋液包裹的牛肉格外柔嫩,些許甘甜很好喚起了食材的香鮮,美妙的滋味在舌尖躍動。
尤其是在少女的期待的目光下,能感覺到幸福。
“味道怎麼樣,重君。”
“很鮮,有一點甜,很少吃到這種口味。”
透過升騰的水汽看去,她單手托腮,眉眼在煙波中朦朧溫和,舉手投足間盡女兒家特有的嫵媚:“我用了糖和味淋調味,還加了清酒,重君是第一次吃壽喜鍋嗎。”
“吃過兩次,和現在的做法不太一樣。”我組織起語言,“有點像是烤肉?”
“那應該是關西的做法,偏向煎炸,關東的做法是煮。”停頓了一下,她繼續開口,“瀛洲飲食偏向清淡,也不知道重君喜不喜歡。”
“三年,多少也習慣了。”
“習慣嗎。”少女嘆息,然後把筷子放下,嘟著水潤的紅唇,“我想知道的是重君喜不喜歡,而非習不習慣。”
如同扼住喉舌,少女的話語戳破我的殼,我一直佩戴著假面,連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假面——迎合她人的觀點,隱藏自己的喜歡,習慣傷痛、習慣離別、習慣孤獨、習慣勉強自己。
什麼時候起,我不再評價事物的好惡。又是什麼時候起,我開始習慣生活中本就難以接受的事物。
或許我下意識認為自己不配得到幸福,在自我放逐中才能得到短時的寧靜。逃避過往,逃避狼狽的自己,在一個誰都不認識我的地方喘息。
人有高低貴賤,我一開始就明白。
“重君?”
綺小姐,應該屬於命運的寵兒那一類吧,高貴而典雅。
“我很喜歡。”無論如何,這次我想順從內心,回應她的期待,即使卑微如我。
“有家的味道,溫馨、平淡、其樂融融,這樣評價可以嗎。”
她的眼睛里有光。
“大哥哥的家里也這麼熱鬧嗎?以後我們三個人可以經常吃壽喜鍋呀,只有我和姐姐兩個吃壽喜鍋好沒意思的。”
“好呀。”溺寵地揉揉身側的小腦袋,我沒有家。
大概我們三人吃壽喜鍋的次數也不會很多,小幽的病總是要有人治,我還是能派上用場的,也不算閒人。
只不過是在做神社中未完成的事宜,我早就准備好了。這份溫馨的時光,就當是提前向綺小姐透支的“獎勵”吧。
不知道綺小姐和小幽會不會一輩子記得我。算了,不是什麼愉悅的事,忘了最好。
“重君笑的好開心。”
“有嗎。”摸摸臉頰,我在笑,原來我在笑,“想了一些未來的事情。”
“那重君以後准備做些什麼。”少女顯得饒有性質,身體微向前傾,較好的眉眼不覺眯起來,指尖輕叩桌面。
我?我哪有考慮過什麼未來呀,十幾年的人生空無一物,我就是這樣可悲,所以才會選擇“犧牲”吧。
“不知道。”
“那我換個問題,重君是留想留在瀛洲發展,還是回歸大陸?”少見的,她桌面上的手無意識握在一處,指尖泛白。
“不知道。”
“哼。”少女像是與自己置氣,夾起香菇狠狠咬一口。
“那綺小姐呢,以後准備做些什麼?”夾起一片牛肉,我把話題岔開。
“不知道。”她學著我的語氣,而後理直氣壯的補充,“因為重君還沒有給我回答,所以我很難對未來做出規劃。”
什麼?愣了片刻,我才理解她的話語,肉片從筷子滑下,墜入碗中。腦海中開浮現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虛幻如肥皂泡上旋轉的色帶。
好狡猾!即使是我不禁也生出妄想,被她撩撥出的妄想,鼓起所有勇氣開口:“那如果,我想留在瀛洲呢。”
“那就代表今後還有很長,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少女面上浮現一抹狡黠,“不過至少有一點,今後的日子還請多指教,重君。”
“請多指教。”真是被她吃得死死的,心還在怦怦亂跳。
“嗯~?”聽到我們的話語告一段落,女孩鼓起腮,拍手吸引我們的注意,“就沒人問問可愛的小幽嗎?大哥哥可是說好了要教小幽中文的。”
“重君的身體還有些問題,這件事可以緩一緩。”少女話語不急不緩,“比起那個,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就先從熟悉葉月家開始吧。”
“好過分,之前說學中文的也是姐姐。”女孩眨眨眼睛,忽然竊笑起來,“這次大家都平安無事,葉月家難得這樣熱鬧,暢飲慶祝一下吧!”
少女蹙起眉角,又似是想到什麼,嘴角微翹,表情和些許:“本來想說傷患忌酒,這次就算了,但是重君可不要勉強。”
“已經沒事了。”活動手腕手指,一切已如常,這是絕非常理所能企及的怪異,“綺小姐的藥很管用。”
“鏘鏘——”小幽不知從哪里摸出兩瓶酒,放在被爐上,“小幽已經提前去酒窖准備好了,超烈的白酒和美味的葡萄酒~大家要選哪兒樣。”
順著她的話看去,我嘴角不由泛抽,女孩手中的兩瓶酒有些特別。“Macallan”,麥芽威士忌嗎,是我平時不會喝的類型呢。另一瓶是深棕色的葡萄酒瓶,除了軟木塞外沒有任何標簽,柔和的燈光照射在瓶身,投下暗色的影。
“咳,咳咳。”突如其來的干咳聲從身側傳來,少女正以手掩面,低著頭,像是湯汁嗆到喉管,聲音干澀急促。
連忙道上一杯水,水溫有些燙。
“謝謝。”
少女並沒有碰那杯水,而是抿著唇看向前方。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所見正是那瓶沒有標簽的葡萄酒,在小幽手里輕輕搖晃。
“嘿嘿,大哥哥來選一瓶吧~小幽推薦這個哦。”女孩把紅酒舉高。
不會是什麼超貴的類型吧,看綺小姐的反應怎麼都相當不妙。
“威士忌。”說出這個答案時,我偷瞄向葉月綺,她緊繃的身體舒軟了些,似乎又帶著點遺憾。
“欸~~?”女孩托出很長的鼻音,困擾得歪起頭,“這可是姐姐親手釀造的葡萄酒呀,還沒有一個人嘗過,大哥哥就不想試試嗎。”
“親手?”完全被小幽的話勾起興趣。
“自釀紅酒蒸餾程度不夠,是各式微生物的培養皿,雜菌發酵容易產生很多有害物質,怎麼能拿出來喝。”綺小姐語氣略帶急促,臉上似乎帶著紅霞,“早就該丟掉了。”
“才不要,踩葡萄超累的,小幽不舍得。”她搖晃著自己被爐中的小腿,小嘴嘟起。
“小幽也釀過葡萄酒?”
“對呀,幾年前姐姐和小幽都各自釀了幾瓶,要把葡萄一顆顆踩爛,腳上出了好多汗呢。”女孩笑眯眯地看著我的表情,故意把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慢,“味道絕對沒問題啦,小幽的葡萄酒可是連神靈都喜歡。星見姐姐把酒奉納給了塵祈神,一下子就收服了一個很棒的式神。”
“星見小姐不是神社的神嗎,是說她成為現世人神之前的事?貢品換取神恩麼,看起來早先的神明也很溫柔呢。”
“噗~才不是,那是個很凶很凶的壞蛋,不過喝了葡萄酒就很乖很乖啦,軟乎乎的很有趣。”女孩自顧自笑起來,“總之姐姐的酒絕對沒有問題,大哥哥要來點嗎~”
“重——君——”低沉的女聲在耳邊乍響,聽不出任何感情。
握緊手中的酒杯,我第一次無視了綺小姐的勸阻,遞到小幽面前:“拜托了,我想試試。”
“哼哼~這就對了,姐姐只是有一點害羞,她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憑借著嫻熟的念動力,軟木塞在“啵”的一生後憑空彈開,女孩笑嘻嘻地為我填酒,清涼的酒液泛出玫瑰般純粹的紅,酒香四溢。
“重君如果因為食物中毒倒下,我可不負責送你去醫院。”少女板著臉開口,一如我們初見,冷冷清清靜嫻。
倘若面頰沒有浮現那縷薄紅。
綺小姐親手釀造的葡萄酒呀,自然是甘之若飴。聽說葡萄酒釀造的過程中,需要釀造者赤裸著雙足,慢慢將潔淨的葡萄踩碎,那我口中的甘醴是否也……
“大哥哥,味道怎麼樣?”
能感受到,綺小姐的目光並不想她表現的一般漫不經心,少女在期待答案。
“說不太清楚,”有點心虛,才不是因為想到葡萄汁浸沒少女雪足的模樣,舌尖的酒液也仿佛多了少女的足香,“酒體非常輕盈、香味濃郁,果香、老橡木的香味都有,能感覺到一點酸澀,調和了酒體的甜度,味道層次很豐富。”
“聽起來意外的不錯。”小幽撐著臉回應。
綺小姐的眉眼柔和了些,眸光也不像方才栗銳。她接過我手中杯盞,從另一側的邊緣抿了一口殘酒,臉上的笑容全部斂去,像是明靜的青空。
“相比夸女孩子的漂亮,重君現在真會油嘴滑舌。”少女的神色最後在嘆息里轉為無奈,“酒體輕、香味濃,還不如說成年份少。果香也就罷了,我可不記得釀酒時用了橡木桶。”
“酸味和澀味完全破壞了葡萄酒的口感,都是因為酒香酵母過度發酵腐敗,雖然沒有什麼雜味異味,也足夠難以入口了。”她把酒杯放下,將欲起身,“小幽,把酒倒掉吧,我再去酒窖取幾瓶好酒。”
“不要,我很喜歡。”伸手按住少女肩頭,對上她明亮的目光,“因為是綺小姐親手釀的,所以我想喝。”
“……笨蛋。”她偏過頭,只是面頰比之前更紅潤,“那你就自己喝吧,小幽,給我來一杯威士忌。”
“はい(hai)~”女孩斟酒。
呃,被拆穿了,我果然還是不太習慣撒謊。稍顯青澀的酒體綿延入喉,甜酸里帶著清新果香,回甘。雖然並非那樣深邃細膩,卻更加鮮活獨特,就像是有了小脾氣的葉月綺,我很喜歡。
“姐姐,大哥哥,干杯!”女孩高舉酒杯,以一種相當豪邁的狀態一飲而盡,“小幽很高興哦。”
綺小姐左手持杯,中指尖托住杯底,右手半掩櫻唇,比妹妹多了太多優雅從容。她似乎用余光掃視了我一眼,發現我凝望她,又若無其事平視向前。
清亮晶瑩的紅酒又續了一杯。
小幽放下酒杯,從被爐抽出小腿,身體半傾在桌子上,從鍋里夾出一片片牛肉,擺動的身體讓我想到她不安分的小屁股。
“小幽,像什麼樣子,快坐下。”少女斥責自己的妹妹,語氣依舊溫柔。
這香菇也好鮮。入口柔嫩,豐沛的汁水帶著甜意在嘴里擴開,和蛋液一起形成獨特的風味,
“有什麼關系嘛,大哥哥也不算外人了,姐姐今天不是還跟他去約會了嗎。”
“咳、咳咳——”這次嗆到的人成了我,先前給少女倒下的水正溫,剛好適合入口。
“那不是約會,只是……”只是什麼呢?我試著辯解,卻組織不出成句的話。
手牽手一起走,緊緊貼著輕聲咬耳朵。我背著她,她則惡趣味玩弄我的乳首,用指尖隔著衣服畫圈圈。
像戀人一樣換裝購物,她把各式綺麗可愛的自己展示給我看,還穿了超色氣的毛衣。幾乎不帶掩飾的完美曲线,圓潤飽滿的酥乳幾欲從毛衣側面跳出來,更別說若隱若現的股間與那白嫩大腿處的風情,她羞澀拉扯毛衣下擺的模樣我會好好記一輩子。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帶我去咖啡廳,算是見長輩嗎?好像在淺羽那里做了很不妙的事情呀……
咖啡廳中的溫柔膝枕,我曾把臉埋入過少女股間。綺小姐的掏耳手段令我腦膜發顫筋骨軟,溫熱的吐息仿佛仍在耳道肆虐吹拂。我則握住了她被黑絲包裹的雪足,虔誠的瞻奉崇仰,研揉、按捏、撫摸、刮撓,乃至用鼻尖觸嗅。如同捧著全世界最醉人的珍寶,我輕易的被葉月綺的雙足捕獲,又毫無知覺的在咖啡廳沉淪,這樣不堪的模樣不會被淺羽小姐看到了吧。
怪不得會聽到蜩螗羹沸般錯亂呢喃,淺羽小姐一定是在表達對我的不滿。
“大哥哥的臉好紅,羞羞~還說不是約會。”女孩指著自己的小臉揶揄。
“只是普通朋友。”我怎麼會配得上綺小姐呢,我已是一無所有,能在葉月家容身,與她稍微靠得近一些,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只要能讓她滿意,我甘願作為腳奴任她逗弄,甘願為小幽獻出所有。
這是愛情魔藥的效果嗎?還是模因的緣故?又或者我本來就是如此?我只知道綺小姐能讓我感到安寧,無家可歸的游子渴望這份溫暖。想要被她懲罰、被她獎勵,想要跪在讓腳下——無論如何,我只要乖乖聽綺小姐的就好了。
“嗯,只是普通朋友。”聽到綺小姐這麼應和,我的中指顫澀抽動。明明只是重復我說過的話語,卻令我心口無比絞痛。
就像她親手扎入一根柔韌的尖刺,尖刺淬著毒,毒素麻痹呼吸。
原來我渴求更多。
“是住在我房間里,一起下廚准備過晚餐,被我用同一個勺子喂食過酸奶芭菲的普通朋友。”
少女用單指點著下巴,似笑非笑。
“是一起十指相扣,你一口我一口分吃同一塊可麗餅的普通朋友。是答應給我提一輩子包,看我試穿很暴露衣服的普通朋友。是接受過膝枕采耳,在我腿上慢慢被哄睡著的普通朋友。”
柔婉溫和的聲音,為我心頭注入涓涓活水,哪有這樣的普通朋友呀。
被爐里,溫軟的蓮足輕輕踢打我的膝蓋,從少女靜坐的方向傳來。約是足尖的位置幾次觸碰,足趾滑動,純白絲襪帶來的柔滑觸感衣服也阻隔不住,她像是終於找對了位置,把柔軟的足裹並攏貼在我大腿中段的軟肉上。
足底隔著褲子微微晃動,細膩的絲襪小小摩挲,熱力從腳掌心滲過來,癢酥酥難耐。
綺小姐的話語中沒有分毫異樣,神請泰然自若,似乎被爐作怪的小足與她毫無瓜葛。
“呀,重君抱過我,也背過我。咖啡廳里還主動揉捏我的腳,做了許多羞人的事,女孩子的腳可是相當私密的地方。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她的腳掌用力弓起,如同在表達自己的不滿,五趾勾攏抓拿大腿上的軟肉,卻被絲滑的襪體滑開。幾番嘗試,少女索性將腳掌伸展,足間軟肉貼在我大腿外,舒舒服服舒展腿腳。
好暖,她的溫度。
“對,就是這樣的普通朋友。”我笑著舉杯,眼睛發酸,強忍著沒有讓液體流下來。
懸在空中的心落回胸膛,又或是落入少女掌心,我看著她的笑顏,莫名得悸動。
這約莫就是喜歡。
“膝枕、采耳、暴露的衣服。”小幽瞪矒,小嘴不自覺張開,喃喃開合,眼神愈發不善,“還揉了姐姐的腳,大哥哥真叫人討厭。”
“也沒做什麼……”
“笑得好惡心。”女孩打斷我的話,慢慢向後仰倒,攤開雙臂平躺在地板上,仰頭看向天花板。
她把兩腿藏在被爐中,肆意在地板上滾動,平整的和服很快生出折皺。
“算了,大哥哥這個樣子,一定是姐姐主動吧。”小幽坐起,捋順凌亂的頭發,“難得姐姐喜歡,我也不討厭。”
“唔!小幽要把肉都吃光。”她惡狠狠的夾起牛肉,在雞蛋里涮呀涮。
“不能偏食,喏。”綺小姐起身,笑眯眯的把青椒和白菜夾給妹妹,又往我的碗碟里加了些香菇牛肉。
苦著臉把青椒咽下,女孩幽幽瞪了我一眼。
……為什麼瞪我?
“重君,張嘴,啊——”
有點難為情地吞下牛肉片。蘸著蛋液的牛肉好嫩,比剛才還鮮。
“姐姐!”小幽鼓起腮,“小幽也要喂,牛肉,不要青椒。”
“好。”少女莞爾,傾著身子,將肉片夾給正對面的女孩。
抿一口紅酒,細細品嘗少女所釀之酒,酸澀在舌尖淡開,最後生出細細的甘甜。我喜歡這份溫馨平淡,喜歡到想不計一切代價去守護。
少女舉杯,三人共飲。
未等我自己夾菜,碗碟中就多出好些食物,綺小姐幫我夾了牛肉和香菇,小幽則把所有青椒都挑給我。
好氣又好笑。
“蝴蝶?”女孩夾起一塊胡蘿卜,放在在碗碟中仔細端詳,“是大哥哥切的麼。”
“嗯,之前去廚房幫了點忙。”
一口咬去半片蝶翼,小幽品嘗後開口:“刀工還可以吧,我以為大哥哥會是那種笨手笨腳只會去廚房添麻煩的類型,原來只有我自己這樣。”
“噗。”看著女孩故作憂傷的小臉,我沒忍住笑,“小幽怎麼會這樣想。”
“因為大陸是沒有家政課的吧,大哥哥看起來就不是很能照顧自己的類型。”
不是很能照顧自己嗎……真敏銳啊。心中暗嘆,我握住酒盞的手,無意中加了力氣:“小幽,我很早之前就已經習慣照顧自己了,甚至於連師傅也一起照顧。只是做飯的話,不說味道怎麼樣,家鄉的菜肴基本上都會做哦。”
想到廚房里的小約定,心情好起來。
“以後也會給小幽和你姐姐嘗嘗。”我看向少女,少女俏生生看著我,輕輕眨動明眸。
“想賄賂小幽,味道不好可不行哦~唔,大哥哥都會做什麼,說來聽聽?”女孩揚起下巴,露出一個自認為霸道的表情。
連少女也面露期許。
“水煮肉片、麻婆豆腐、回鍋肉、辣子雞、剁椒魚頭……”沒能繼續說下去,我看著少女的笑容僵化,面色一點點低沉,最後露出一個無奈的笑顏,笑意泛出愁苦。
“綺小姐?”
“抱歉,”她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垂眸斂去所有表情,“想起來一個朋友,她亦是蜀地之人,許久未見。”
“姐姐,大哥哥說的什麼呀。”女孩面露茫然,只有她聽不懂中文。
“你汐月姐姐做過的幾道菜,想起來了嗎。”
汐月,似乎在哪聽說過這個名字。
“啊——”小幽像是被踩到尾巴,險些跳起來,“大哥哥超過分誒!”
“呃……怎麼了嗎。”
“怎麼能請女孩子吃這麼辣的東西。”她叉著小蠻腰,“是想看姐姐被辣到眼窩紅紅、鼻尖冒汗,淚汪汪看著你的模樣麼。變態,會被女孩子討厭的哦。”
好心動,聽起來不……
不,不能做讓綺小姐困擾的事情呀,女孩子都很在乎自己的形象吧。
“小幽。”葉月綺屈指,向虛無處敲擊。一聲輕響,對面的忽然女孩伸手捂住腦袋。
“好痛好痛……”
“多嘴。”
念動力真好用呀。
“姐姐。”放下手,女孩又開心笑起來,“汐月姐姐今年是不是要回來了”
“……嗯。”少女低聲迎和,聲音輕淺無力。
“我之前有發現姐姐藏的青梅酒哦,小幽是不會偷喝的,到時候大家一起呀。”女孩美目流盼,滿眼是星光。
“小幽想喝就喝吧,汐月不會介意的。”綺小姐勾攏領口的發絲,似乎心不在焉。
我卻從中聽出了些落寞滋味。
記起來了,汐月這個名字,宴會時我在綺小姐的腳下聽過。她已經死掉了,遺物正在綺小姐手中。
“菜要煮軟了,快點撈出來吃吧。”岔開話題,將鍋里的食物撈出,依次夾給姐妹二人。
“謝謝。”少女怔神,心情似乎好了些。
“謝謝。”女孩學著姐姐的模樣好好道謝,隨後把青椒挑給我。
新的素菜菌菇下鍋,小幽倒了滿滿一鍋和牛卷,昆布和柴魚干的高湯沒過食材,酒精靜謐燃燒。
小幽又把空調調低了幾度,綺小姐把酒杯湊到唇邊,小口呷飲,細細品嘗著菜肴,舉手投足優雅自然,好像不介意我偷偷看。
真好,這歲月。
少女放下竹筷,長舒一口熱氣,用紙巾擦去並不存在的細汗,接著撩起肩頸垂落的秀發,從一側將發絲盤起。纖長白皙的脖頸裸露著,鎖骨的半邊也裸露著,和服似乎顯得有些松垮,她的臉兒暈紅,舉手投足間帶上些幽惰妍艷,嫵媚妖嬈。
喉管干澀,目光悄然移向那水潤的唇,飽滿瑩潤,沾著酒滴,比盛夏的櫻桃更誘人。
“……綺小姐。”
不知不覺間喊出她的名字,她的表現略顯迷頓,片刻後才歪頭看向我,眼眸里是詩般細膩的柔情,像是童話般純淨。
“重君?”酥酥麻麻兩個字,溫柔撞進心底,心怦怦跳,本想說的話一下子堵回口中,我只想呆呆望著她。
秋日微醺,願此刻凝結為漫長。
“怎麼了,我臉上有奇怪的東西嗎?”
“嘴角,”嘴角的表情,可愛到犯規,“嘴角沾到了些湯汁。”
下意識摸出懷中的手絹,想要去觸碰她水潤的唇瓣,小幽的聲音將我的行為打斷。
“大哥哥,停。”女孩的目光看向我手中的手絹,托腮蹙眉,“那個手絹是絕對不能用的,姐姐細心保存到現在,算是母親的……遺物之一吧。”
艱難吐出遺物這幾個字,小幽的表情少有得緊繃嚴肅:“雖然不知道姐姐為什麼會把手絹給你,但大哥哥絕最好不要把它弄髒。”
手中的絲絹,忽然熱得燙手,沉得迫人。
“送出去,就是重君的東西,葉月家許下的承諾沒有收回的道理。”少女在我遲疑之際開口,“它現在只代表一個承諾,其他什麼都不是,人總是要往前走的。”
折好重新放進上衣內側的口袋,靠近心口的位置:“我知道了。”
葉月綺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擦拭唇角,動作文雅溫婉。卻見紙巾潔白潔白無瑕,半分痕跡也無。
愣神片刻,她揶揄看向我,笑容美艷不可方物。
目眩而神迷。
“姐姐,有刀叉嗎。”驀然響起女孩的聲音,帶著些森森寒意。
“嗯?”
女孩用力將筷子刺下,串起兩塊香菇:“忽然感覺這香菇蠻礙眼的,還是徹底碎屍萬段比較好。”
請不要說這種話時一直盯著我看。也不要面無表情,嚙嚼得如此用力。
“重君,還不錯吧,葉月家。”少女悠悠開口,目光注視著升騰起的凝白水汽,像在眺望極遠的地方。
“嗯,很好。”
“重君在大陸,還有什麼牽掛嗎。”仿佛遲疑了片刻,她才輕聲開口,話語如早間曉風,格外溫柔。
“……沒有,我沒有家人,也幾乎沒有朋友。”綺小姐會怎麼看待這樣我呢。失望?嫌棄?還是小心翼翼的安慰?
“我也差不多,只剩下小幽一個親人了,淺羽算半個。”她慢慢轉過來頭,“既然都是如此,重君又說打算留在瀛洲,要考慮在永遠留在葉月家嗎,陪我和小幽一起。”
杯盞里的紅酒撒出幾滴,綺小姐……是什麼意思?腦袋陷入短暫的空白,呆呆凝望著少女的紅潤的面頰,從那雙水潤的眸子里,我看到了一抹隱藏的忐忑。
連小幽也屏息,像是在等待某種期待已久的答案。
我早就習慣了孤獨,假使我沒有遇到葉月綺。她的溫柔像毒,明知道沾染後戒不掉,還是舍不得。
……即使我知道,小幽需要有人換命,而綺小姐又對妹妹有多在意。不管糖衣包裹了什麼,我眷戀這份溫情,無論如何都想幫上綺小姐。
哪怕溺死在她的懷抱里。
“我……”我當然想,只要能留在她身邊。
“我不太適應……瀛洲的房屋,不太習慣跪坐和榻榻米,還是大陸更親切一些。”支支吾吾尋了個理由,我不敢看少女的表情。避開姐妹二人的視线,寥然看向無人處。
此乃謊言。
我最擅長習慣,因為命運從來就沒有給我挑揀的余地。大陸我不敢回,那里同樣也沒有令我感覺親切溫馨處。
我沒有家。
心塞塞的,我讓綺小姐失望了吧。為什麼我要拒絕呢,明明在渴望,渴望成為她的戀人,渴望獻出一切。
原來……我已經連回應別人的期待,都做不到了。所以才漂泊瀛洲,所以才在此刻逃避。
“笨蛋。”小幽立然站起身,強拖著我走到牆角,按住我的肩膀小聲開口,“大哥哥,這種時候就應該順勢同意姐姐的話。現在馬上道歉,告訴姐姐你其實很喜歡和式房間,想留下來。”
偷瞄向葉月綺,她愣怔看著我,沒有在笑。
“好吧,小幽會讓大哥哥想留下來的。”女孩踮起腳尖貼近我耳畔,用清晰緩慢的聲音耳語,“想像一下,姐姐剛運動過後,衣衫被汗水浸濕的樣子。”
好癢,溫熱的氣流吹拂耳廓,氣流震顫。女孩的櫻唇隱約觸碰到耳朵,似乎故意哈出些溫潤的氣息,帶著我無法抵御的幽幽甜馨。微微撤出一絲距離,不成想小幽貼得更緊,大半身子壓在我身上。
“想像一下在玄關前,姐姐慢慢地從鞋子里抽出美足。被絲襪包裹著,熱騰騰、濕潤潤的腳掌,漫不經心的在地板上留下淺淺的足跡,大哥哥想看嗎。”小惡魔在低語,絮語和吐息一起鑽向深處,“足底揮發的水汽和姐姐的味道彌漫,然後把它們吸進肺里,深呼吸~”
胸口微沉,女孩的小手正按在那里,按在我僵硬的身軀。她的話語帶著怪異的魔力,我深吸一口氣,嗅著女孩絲絲綿甜體香,似乎真看到了少女款步姍姍,芳汗足痕。
心中些許意動,癢酥酥難耐。
“大哥哥是足控吧,喜歡小幽和姐姐的腳嗎,離開了可就看不到了。”女孩如同一只小小的妖精,糯軟的聲音粘稠的流向耳蝸,“別擔心,小幽什麼都沒說哦。姐姐也不會知道大哥哥的小心思,大哥哥考慮清楚再回答姐姐。”
女孩將手移開我的胸膛,三步並作兩步,很快鑽回被爐。心嘭嘭直跳,回頭望去,少女擢首微斜,輕輕眨著眼。她像是對我們二人突如其來的交談帶著疑惑,即使如此少女的神情依舊清純柔溫,似乎不打算問詢。
“重君?來坐吧。”
“嗯。”重新坐回位置,我咽下口中的唾液,記憶里少女被絲襪包裹的玲瓏足趾隨著小幽的呢語清晰浮現。
足控嗎。
綺小姐在神社允諾我,只要好好跪俯在她腳下,承認想被她被水汽浸潤的白絲美足裹踩在臉上,就會給予乖孩子至高的獎勵。或許綺小姐認為,我被她纖巧溫軟的足趾奴役馴服,為了小幽不顧一切,全部是模因的侵蝕吧。
『三分之一的青澀愛戀』
但我只是喜歡她,單純喜歡這樣美麗可愛的她。
『三分之一的的懦弱、溫順、服從感、被支配欲』
神社中被少女掌摑,被她支配所產生的滿足記憶猶新。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她那樣的尊崇、雅貴、曼麗、完美,幾乎融合了一切都美好,那一刻我的心已經被她奴役了。
『三分之一的色欲』
而當少女從靴履緩緩抽出溫熱的小足,那被純白包裹勾勒的無限美好展露在我眼前時,綺麗旖旎的色彩渲染涴染我的靈魂,那便仿佛是整個世界。
若有若無的芬芳彌靡空中,我渴望烝潤著熱的小腳。兩年的漂泊有了歸處,一切只為這一瞬,我暢想著肌膚的細膩、足襪的絲滑,渴望用臉頰摩擦,在少女幽幽足中沉醉。
渴望那抹純白成為我人生永恒的亮色,想為她拂去芳塵,用唇瓣感受比牛乳更細膩的順滑,為她獻上所有。在馨香里消融最後的理性、尊嚴,成為她最虔誠的腳奴。
理性隨著模因的清除回歸,悸動仍在。這恰恰證明與模因無關,我只是單純的想臣服在她腳下,被她溫柔撫摸。
對,我全都記得,又怎麼可能違背綺小姐的意願呢。
“其實……我很早就對瀛洲的風俗文化感興趣,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多打擾一段時間嗎?”
聽著我破綻百出的謊言,少女嫣然淺笑,一室繁花滿開。
“當然,多久都沒關系。對吧,小幽。”
“嗯。”
暖烘烘的被爐里,少女又把腳掌伸來,安安靜靜貼在我大腿外側,體溫隔著薄薄的衣物靜謐傳播。
好暖。
沉浸在少女純美笑靨的我,沒有注意到小幽宜笑中一閃而逝的揶揄。
呼,太好了,不用在夢里教育大哥哥什麼才是“正確的選擇”了呢。
女孩勾勾被爐中的腳趾,白嫩的大腿輕輕摩擦幾下。稍微有一點惋惜,明明可以玩很多有趣的東西,大哥哥也一定會喜歡。
畢竟是那樣帥氣的救了小幽的人,小幽也想好好報答一下呀。
沒關系,以後的日子還有很長。小幽已經不准備忍耐了,稍微做個壞孩子,聽大哥哥的把“柑橘”吃掉也沒關系。
柑橘,柑橘。
小幽會很有分寸。
女孩搖搖小腳,笑意浮上面龐。大哥哥真是個笨蛋,以為在牆角說話姐姐就聽不到嗎?
小幽稍微蜷起手,掌心似乎還能感覺到方才劇烈的心跳。剛才收到說到姐姐的腳時,大哥哥的心跳、眼神、呼吸,已經把一切暴露出來了,即使是不用葉月家女子秘傳的讀心法也能看透。
對女孩子的腳完全沒有抵抗力的笨蛋。這個弱點也暴露給姐姐的大哥哥,腦袋里的小心思都全被看得一清二楚。輕而易舉被姐姐撩撥心弦,完全被姐姐吃得死死的。
好可憐。
笨蛋足控大哥哥!
也沒辦法嘛。大哥哥雖然打拳不錯,人也很好,畢竟只是個普通的男孩子。被小幽用腳調教過還沒有徹底沉淪,只是變成足控已經很了不起了。
唔,還有模因,對女孩子言聽計從的模因,它們一直都在。那些臣服感、滿足感、歸屬感,那些畏懼、憧憬、卑微和怯懦,那些從小幽腳下“乖孩子”們心智模型演里算出的本征值。似乎還有些什麼?自己當初果然不該加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欸。
女孩的眉毛耷拉下來。
這樣看起來,沒有變成乖乖的腳奴,大哥哥好厲害!心智拉扯偏移,很難受吧。侵蝕已經不可逆,明明大哥哥也坦誠一些就好了,自己和姐姐又不會歧視他。
“小幽,牛肉煮好了哦。”
“はい(hai)~”
算了,這樣就好,小幽現在很開心,這是和汐月、星見姐姐她們在一起時不一樣的開心。
壽喜鍋果然還是三個人吃才有味道,晚上還有睡衣派隊!
“小幽,酒不要喝這麼急。”
“はいはい(hai hai)~”
————————————————————————
*貓也想吃壽喜鍋,貓想要,貓想要!
有家貓咖:1006810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