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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尾聲

異界篇・提瓦特往事 汨十 6604 2023-11-21 03:11

  時間之地暫留的風之神明啊,在某一天迎來了他的歸宿

   心懷本界大業的岩之神明啊,在某一天完成了他的契約

   諸願百眼之輪的雷之神明啊,在某一天傳達了她的願望

   …………

   時光荏苒,歲月蹉跎。百年時間很快便從記憶中流逝。

   我在時間之魔神的記錄中繼續前進。

  

   巴巴托斯今日又來到了時間之地,他喊了幾聲時間魔神,並未得到回應。於是開始吟誦著自己作的詩篇,眼中散發著光明。

   兩個身影在一段時間後悄然出現。

   很快,作為神的直覺讓他馬上感知到了,回頭望去,果然是兩個熟悉,但又帶著不詳的身影。

   “天理大人和時間大小姐怎麼有閒心來我這自由的國度了,如果是做客的話我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哦~”溫迪搖晃著手中的酒杯,仿佛沒心沒肺地說著。

   “到時間了。”天理維系者只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

   聽聞後,溫迪眼中的光驟然暗淡了下去。

   “看來是從我開始呢。”溫迪並未看向天理,而是將目光直接轉向她身旁的時間之魔神。

   時間之魔神上前一步,“姐姐,這次交給我吧。”天理沒有回應她,但卻把手中拿住的斬神刃遞交在了她的手中。

   看到時間之魔神手中的刀刃,溫迪並未產生較大的情緒變化,好像這一切都是已經安排好了一樣。他只是笑著看著時間之魔神。目光溫和平靜。

   時間魔神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這是他的歸宿,也是她必須要做的事。比起讓姐姐來,讓她自己親手斬斷顯然更為合理。

   可是,為什麼眼角會不斷發酸呢,難道僅僅是因為所謂名義上的朋友稱謂嗎?

   她心里涌出了許多復雜的情緒,溫迪,不,巴巴托斯,他與她經過幾千年的相處,難道真的沒有產生什麼其他的感情嗎?難道僅僅只是普通的所謂的朋友嗎?她想不明白,心如亂麻。看向那個男人,溫迪眼中仿佛蘊藏著詩篇,那包含著脈脈含情麼?時間魔神的手顫抖地更加厲害,單手握刀改成雙手持刀才勉強穩住,將刀鋒指向面前這人。

   “你為什麼啥都不說啊,你tm啥都不說我怎麼知道你……!你對我到底怎麼想的啊,不要到最後讓我們留下遺憾哪混蛋!”時間的淚滴伴隨著心中抑制不住的嘶吼,一並爆發出來,維持的面容也在一瞬間破碎。她美目怒睜,盯著面前這個男人,眼淚從兩角滑落。

   還是維持著少年模樣的巴巴托斯目光也逐漸閃爍。他短暫閉上眼睛,幾千年的提瓦特從腦海中流過。他何嘗不願與她共處呢,但可惜不論怎樣,這一天終會到來。

   巴巴托斯開口,聲音卻不再是溫迪那清澈的聲线:“時間之魔神,想必天理維系者也快等的不耐煩了,最後,讓我再給你唱一曲詩篇吧。”聲音沉穩中,帶著不舍與希望。

   時間魔神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水流般下落,指向溫迪的刀也垂了下來,她也不想就這麼結束啊,但是……天理看著自己的妹妹,還是沉默著沒有說話。

   “風帶來故事的種子,時間使之發芽。

   風帶來了新的故事,時間使之成為神話。”

   說完,風神巴巴托斯,毅然撞向斬神刃的刀尖上。

   “不————”時間魔神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斬神刃狠狠的刺進了風神的心髒。

   “時間大小姐,你聽我說。”巴巴托斯的氣息愈來愈微弱,“我不過是提瓦特大陸千風中的一縷,幸而得到傳承才成為了魔神。我死後,不過是再回到千風中去罷了。”

   “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咳咳,但是我也知道,我們之間沒有這種可能,咳咳咳咳——”

   溫迪的身體變得輕盈,逐漸變化成點點星光——

   “但是,我確實要承認,我愛你。倘若我們倆的身份不是如此特殊的話,我一定會願意和你在一起。”時間魔神扔下刀,緊緊抱住他,仿佛這樣就可以不讓心上人就這麼消失。

   “你個大笨蛋!!我也愛你呀你個臭賣唱的混蛋,不要就這麼丟下我自己走啊……”顫抖的哭腔。

  

   “我愛你,還有,謝謝你,最後,咳咳,對不起,【 】”溫迪的身軀完全化成了光,消失了。最後的無聲之語,那是她的真名。時間之魔神的真名。她撲進天理的懷中,哭泣著。

  

   從此,這個世上便沒有了風神巴巴托斯的存在。

  

   岩之國度,鍾離已經感受到了好友的消逝。“唉。”他略微嘆了嘆氣,走出了往生堂。

   再次來到與歸終會飲的石桌前,他坐在凳上,品起了這最後的茶香。

   一邊喝著,一邊回想起了過去種種。他是提瓦特資歷最老的塵世執政了,磨損受的自然也是最多,現在竟感時傷懷起來。

   璃月真的成為繁榮的國度了嗎?旅行者找到了她的至親了嗎?提瓦特大陸還能繼續維持穩定嗎?鍾離苦笑著,這人老了想的事也多。塵世七執政已經很久沒有互相走動了,他開始懷念最初的七執政在璃月會晤的時候,一個個豪情滿懷,誓要將自己的國度發展為最富強的地方。他們酣快暢飲,訴說著心中的志向。他,摩拉克斯,作為其中資歷最老的魔神,應該是起到了領頭的作用吧。他的記憶也有些混沌,果然還是因為磨損嗎?

   之後啊,就到了魔種入侵和坎瑞亞之章了。世界齒輪不斷轉動,坎瑞亞科技的高速發展終究導致了天理的打擊。他們七執政被要求前往作戰,當然他自然也是不願去的,畢竟,抵抗暗之外海對自己國度的入侵顯然更為重要。可惜,最後還是沒能如願,好友戰死,千岩散落。他見識到了太多太多,從此執政的往來變逐漸減少。不斷更迭之間,只剩下那個酒鬼還在了。

   “可惜,現在連那個酒鬼也不在了。”摩拉克斯又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之後啊,印象比較深的就是旅行者的到來,鍾離認為,她的到來是改變提瓦特的關鍵力量。於是便與天理定下了契約,以自己此世最強魔神的名義立下了誓言,只為了讓旅者成為世界的眼睛,留下整個提瓦特世界。

   正午的陽光掛在高空中,他也等到了那兩位的到來。

   摩拉克斯沒有回頭,而是把玩這手中的茶杯。“你們終於還是來了。”

   時間之魔神面對著這位最強的執政,情緒還是有些緊繃,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戰勝。

   而天理還是平淡地說道:“到時間了。”

   鍾離抬起頭,望向天理:“我們之間的契約,你完成了嗎?”

   “那兩位異界的旅人,已經被我放離了這個世界。”天理回答。

   是的,雙子此時已經離開了這個大陸,去往了未知的世界。

   “好。”摩拉克斯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取走我的生命吧。”

   時間之魔神有些難以置信:“你做為武神當真不反抗?你忘了當時的冰神了嗎。”

   鍾離哈哈一笑,說道:“我,摩拉克斯,不僅僅是被稱作所謂的武神,我作為執政,還是更喜歡子民們稱呼我為契約之神。”隨後示意天理,“契約已經完成了,請。”

   天理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神色,舉起了斬神刃。

   “這幾千年,有勞你了,安心離去吧。”

   刀刃刺入了他的心髒。

  

   到了晚上,稻妻城的人們收拾好了行裝,各回各家。店鋪也盡數關閉了。一時顯得有些過於安靜。

   雷電影獨步走在街道了,心神有些惶惶。不多時,她決定前往影向山上的鳴神大社找神子。

   此時此刻,鳴神大社。

   所有的巫女都下班回了家,除了八重宮司大人。

   “今天,似乎是一個不安寧的夜晚呢。”八重神子皺起了眉。

  

   影很快找了過來,她上前牽住了神子的雙手。穩了穩心神,遲疑道:“今日,恐怕我要——”

   神子捂住了影的嘴。

   用自己的雙唇。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這才是永恒,對嗎?”神子說。

   雷電影呆了一下,隨即答道:“我們會的,我保護你!”

   兩人呆坐在神櫻前,相互依偎著,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入夜,天理維系者和時間之魔神現身在二人身前幾米以外的位置。

   影苦澀一笑,“到時間了?”

   天理微微頷首。

   “那我倘若是說不呢?”影站起身來,擋在神子前面。

   “沒用的,你也知道。”見自己姐姐沒有回應,時間之魔神便回答道。

   “呵,”雷電影冷笑一聲,“不試試,怎麼能說知道啊——”

   刹那間,烏雲大作,十方雷霆不得平息,這是雷之執政要使出全力的征兆。

   這個時間,影向山已經沒人在此停留,影自然可以也必須使用自己的全力。

   神子看著面前堅定的身影,一時有些迷醉。是啊,她愛的就是她為了她的不顧一切。

   “我愛你,影。”神子低低的聲音傳來。

   影仿佛更是得到了激勵,天空不斷傳出巨響,光芒從各個地方向自己身上匯聚。

   “那就是,千手百眼嗎?”時間魔神暗暗道。

   是的,稻妻子民們的神之眼感受到了他們國家執政強烈的願望,就像當初旅行者反抗雷電將軍一般,力量源源不斷地向影向山匯聚了過來。

   霎時光芒大作,影拔出了那柄夢想一心。

   “真,借我保護心愛之人的力量。”

   萬千光芒進入夢想一心,刀鋒愈演愈烈。這一刀,曾劈山海,斬蛟龍。現在,要挑戰的是這個位面掌控者!

   影舉起夢想一心,緩步靠近天理。時間之魔神警鈴大作,想攔在姐姐身前,卻被天理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影低著頭,開口說道:“從旅行者那里聽聞,她的友人曾想對我說這麼一句話‘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剝奪他人的願望,即便是神,也不行’現在,我也想告訴你,”她抬起頭,目光如炬。

   “哪怕是天理維系者,也別想輕易奪走我的願望,奪走我想和八重永遠再一起的願望!”

   “…………”神子潸然淚下,這就是她的神明大人,她最愛的神明大人——

  

   “千手百眼——斷惡斬”

   刹那,影向山上匯聚的能量一並傾瀉下來,席卷至天理跟前。

   “不要小看——我們的願望啊!”影,全力斬出的這一刀,天地色變,是武藝的極致,是宣告的詔音。

   天理表情也變得嚴肅,這一擊,不亞於當時虛弱的旅行者雙子的合力。

   法則展開,護佑她與妹妹其中,漆黑元素方碑顯現,打算硬抗這一擊。

   影身後的神子,卻沒有受到哪怕一點余波,這也是因為影嗎,神子暗暗想著。

   下一秒,分曉見

   刺啦——一聲清脆的響聲

   立方體擊碎了夢想一心。

   影的身軀向後轟然倒下,神子不管余波,瘋了一般衝上前接住了她。

   影的氣息微弱,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

   “不要,影,你不要走!”神子徹底崩潰了,她無法想象以後沒有影的日子——

   影用盡最後的力氣撫摸著神子的臉頰:

   柔聲道:“我的願望,應該已經清清楚楚地傳達到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求求你——”

   “這是我既定的結局。抱歉啦,我親愛的小狐狸——”影閉上了眼睛,“我永遠愛著你。”手緩緩垂下。

   “不————”神子咆哮一聲,九尾天狐本體顯現。

   我要給影報仇,她的內心只剩下這個想法。

   天狐鳴,百鬼朝。

   百鬼夜行再次被開啟。

  

   “今天晚上怎麼這麼吵啊?”稻妻城的人們紛紛從床上爬起來,就見到影向山頂光芒匯聚

   “那是百鬼夜行?”“怎麼今天半夜開啟啊,也不說一聲。”“我好想睡覺——”

   這些稀碎的聲音並未傳達至此地。

  

   天狐將已逝的雷電影背在身後,集結著百鬼的力量的它,義無反顧使出了舍命一擊。

   九轉罡雷落下,已經變得脆弱的影向山終究扛不住這不受控制的一擊。半山腰以上直接化為了塵土。

   使用舍命一擊,力量耗盡的八重神子變回了幼年時小狐狸的形態。她口中吐著血,這一擊力量之強,她自己根本就承受不住,她只想與那兩個殺害影的凶手同歸於盡。

   煙塵消散後,沒有了天理和時間魔神的身影。

   小狐狸形態的神子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蜷縮在已經有些冰冷的雷電影胸口上。

   “影,我打敗他們、了哦”她斷斷續續地說著“我們,一定,要永遠,在一起啊——”

   “這才是我們之間,永恒的誓言啊。”幾分鍾後,八重神子安然逝去。

  

   “姐姐,我們明明沒事,你為何要帶我躲起來?”時間之魔神問道。

   天理沉默了一會,用手摸了摸妹妹的頭。

   “這個小小的願望,還是讓她實現好了。”

   …………………………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之魔神的記憶終於結束了。我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抬起了頭。

   這一瞬間,我發現面前站著一個和天理維系者有著九分相似的女人。

   我大吃一驚,連忙後退,掏出佩劍准備應敵。

   “我並無惡意。”柔和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我是現在的天理維系者。”

   我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意識到這句話包含的信息量巨大。

   我顫顫巍巍地問道:“那原天理維系者和…時間之魔神呢?”

   面前的女人嘆了口氣,說道:“我母親和我姨媽,她們已經自願被我殺死了。”

   “什麼?!”我在也保持不住自己的沉穩。

   只見她頓了頓,繼續著她的獨白:“這個世界已經頻臨崩潰了,母親與姨媽清掃了所有的高級生命存在後,發現還是不能阻止熵增的急速加快。”

   “於是就讓我了結了她們,我便成為了這個世界新的天理維系者。”

   “或者說,”她音調變得苦澀,“唯一的人。”

   “姨媽,也就是時間之魔神,她將信息儲存在了這里,偷偷告訴說,等有個自稱為拾枝者的人來到這里,獲取了這個世界的記錄後,再按她姐姐的話,重啟這個世界。”

   時間之魔神為什麼知道我會到來?我無法揣測她的想法。難道我卷入異次元並不是由於詛咒或者偶然嗎?

   一時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我問面前的這個維系者:“所以你現在是准備重啟這個世界嗎。”

   她眨了眨眼睛,反而問我:“你現在是准備離開這個世界嗎?”

   “要不,你留下來陪陪我,我一個人真的好無聊。”

   我沉住氣,告訴了她我的願望:“我想回到我原來那個已經被重啟的世界,那里才是我的故鄉”

   “我想重新見證,或者說改變,我深愛的那個國度——坎瑞亞。”

   …………

   之後是久久的沉默,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答應我的請求。

   不知多久後,天理握了握拳,笑著說:“我和我那老媽不一樣,我願意幫助你回到故鄉。”

   我喜悅溢於言表。“十分感謝。”

   “你走後,我就要重啟這個世界。這個提瓦特的種種,將會被洗刷的一干二淨。”

   “對了,姨媽還給我讓我給你留句話。”

   “請說。”我凝神傾聽。

   “告訴那個酒鬼——對,就是那個巴巴托斯,讓他早點來小島上找我玩,我饒不了他!”

   她聲音模仿得繪聲繪色,說完後,我和她都不禁笑了。

   “我答應你,會轉述到位的。”

   “那麼,我就准備離開了。”

   天理點點頭,打開了相位之門。這扇門後面想必就是我那重啟後的世界吧。

   踏進去前,我仿佛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下自己胸口的徽章——那是我榮光的象征。

   “去了那個世界,一切重新開始,這個我也用不上了。”我把徽章遞給她。

   “送給你留作紀念吧。”

   她帶著一絲震驚收下,進而轉顏一笑。

   “謝謝你,異界的拾枝者——戴因”

   聽到她喊著我的姓名,我轉過身,也衝她一笑。

   我是此世之生者,亦是外界之旅人。

   “再見了,可愛的天理小姐——”我縱身一躍,跳進了相位之門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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