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年,聯盟東南瀕海邊疆區,瓊崖陸地航道,綜合區塊錨地
“我曾經提過,如果有什麼事物能夠凌駕於我對食人大地的仇恨之上,那就是我、我的家庭、我們的國度、我們的文明與它的私仇。
凱爾希,你已經見證了,人民在帝國永遠不會開墾的荒蕪領土上開始了新的生活,這片大地認可了我們的思想。
你也見證了,阿米婭帶給了薩卡茲渴求的自由,恩希迪歐斯帶給了謝拉格人渴求的繁榮,沒有魔鬼的代價,也沒有神明的懲罰。
凱爾希,礦石病患者即將成為過去式,人民知道將他們分裂的,不是身上的結晶和肆虐的天災。大地之上,我們享受著鮮花、朝陽與礦石病治療技術;大地之上,我們可以安穩入眠。
凱爾希,我理應在此時兌現我的承諾。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應當在此刻迎來審判。
我現在懇求將審判暫緩。
凱爾希,你知道人民不會在我們時代的這一次勝利後止步,文明會繼續向前,在之後的零次或無數次的歷史螺旋之後,我們終會航向深藍,直抵群星。
你知道,在大地的身側,潛伏著海洋的爪牙,你知道,在不遠的深空,彌漫著虛假的星辰。歷史的進程事在人為,異種的窺伺從未斷絕。
凱爾希,請允許我為我的文明復仇,也請允許我為泰拉剪除海底蟄伏的暗影,撕碎遮蓋天穹的幕布。
那時,泰拉將真正掌握未來,而我,任憑發落。”
“我希望這番動情的演講不是你為了掩蓋下一次決絕的行動造成的惡果而提前支起的盾牌。”醫生臉上一如既往的毫無慍色,攥著終端的手關節處卻已經泛白,冷冷地擲下一句後,摔門而去。
棋手小姐沮喪地扭了扭身子,試著給捆在腦後的雙手騰一點空間——哪怕是這麼久沒用過,老猞猁的繩技還是那麼毒辣。
阿米婭曾提過,大地上尚未出現能夠公正審判感染者的機構,現如今,這個機構仍未出現,感染者卻即將成為歷史。棋手已經做了很多,而在這時選擇以離家出走這樣一種極度幼稚的方式,去追殺一個古老的仇敵又是為了什麼?
希望趁現在這樣一個大家終於能夠放下仇恨與偏見,享受自由與熱情的時刻,帶著那些與它代代廝殺的阿戈爾人,偷偷向海洋進軍,順便死在你發動的最後一次偉大戰役中,留下模糊的背影和光明的未來讓世人說道?
你終究是想逃。
“當一切塵埃落定時”,她想到了殿下曾經說過的那句話,殿下指的是巴別塔的結局,新征程狼狽不堪的開始,而對於自己,也即將迎來塵埃落定的時刻。那是她承諾接受的審判,凱爾希對自己的審判。棋手小姐這一次的生命由她喚醒,她自認為也將由同一人畫上休止符。而當一切真正結束,要清算那個自身族群與文明的仇敵時,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和凱爾希的契約中並不包含這一部分。
“你對人民的信任動搖了嗎?!你不相信泰拉人能夠完成舊文明未繼的事業?!”
思緒中傳來了中校小姐的咆哮,棋手赤膊的身體上釘滿了來自舊日的尖利目光,目光的主人有著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斥責她重拾了獨斷和短視。
你是我們的遺孤,不是他們文明的延續。
那個將我們自己視作天神般導師的計劃,隨著烏拉爾避難所的覆滅止步於浪漫的幻想,普羅米修斯的火焰被人所用,而天神何時走進人間?
羅柯托娃同志,你是否成為了泰拉人民的一員?
今夜本將是一場不辭而別,一場淋漓的歡愛將是她走前能夠給予自己愛侶的最後補償。凱爾希這次異常的主動,非要在洗澡前把前戲做完——先是二話不說將自己扒光,捆成了水產店里的磐蟹,又是在全身各處除了飢渴的下身之外的所有敏感點黏上了小玩具,最後變戲法一般的掏出了那台預錄了自己臨別贈言的終端。
棋手小姐幾乎已經到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醫生將手指抽出已經紅潤的花穴,她久違的感到了不妙。一直以來,她靠著與對方的默契總是先斬後奏,習慣在大事將行前以一次雲雨作為訂金,這可能意味著事後加倍的清償。但這一回,主人似乎拒絕了自己的財產再一次將自己抵押入局,長久的默契意味著思想的毫無保留,而醫生懸而不落的決策權極少干預,讓博士忘記了她過人的狡黠。
當記憶無數次翻過羅布泊時間盒子里的那次超算推演時,她都無比堅定地握住了和當時一樣的信念,對這信念的追逐在凱爾希的監督中前進到了當下,讓她和她的同志們終得以帶著勝利的微笑入眠。但醫生亦泛舟於棋手身後的血海上,記錄深度毫厘的上漲,這是獨屬於她的權力,猞猁的目光如同尖刀抵著棋手的後心,告誡她不要走向那個預言中的未來。
她是自己的過往,是大地上萬古長存的碧玉。在無名的病人沉睡於地底時,綠色的猞猁已漫步於寂靜的遺塵。
堪稱過分的嚴密束縛是醫生帶著私心的嚴厲,博士習慣了這種常用的餐前開胃菜。昔日,這是醫生對她受虐喜好的一種放縱,但在此時,只要醫生不想,自己休想捅破將她與天堂隔絕的那層窗戶紙。凱爾希對這具身體的掌握有時會令她感到絕望,仿佛醫生就在自己身側,隨著自己喘息的節奏按動著遙控器。春潮的上漲一浪接著一浪,而震動間精心設置的間隔卻只能讓這個在全邊疆區數一數二的游泳選手慢慢在欲望的海洋里溺死。
乳尖的震動驟然消失,急降的快感收住了她思想的韁繩,這是獨屬於棋手小姐的刑罰。夏季的薄床墊不算松軟,後腰處的枕頭給了貧瘠的軀體一個還算穩定的支撐點。纖細的手腕被緊緊捆在腦後的床欄上,一股棉繩從那大的夸張的繩結延伸而下,繞至身前,在她平坦的胸脯上編出一張繩網,在這片以傷疤作為新墾犁痕的蒼白凍土上,徒勞地試圖勒起並不存在的小丘。
向後折疊的雙臂拉扯著因伏案工作酸痛難耐的肩頭與後頸,也將棋手的肋側與腋下暴露在空調干爽的空氣中,她仿佛能聽見自己的關節隨著掙扎嘎嘣作響,但欲望無法從這些舒適的動作中外溢分毫。乳尖、足底、腋下、肋側與下腹部的跳蛋按照醫生的指示行使著它們的職責,她想蹭一蹭濕潤的下身,但被綁的太緊,雙膝與腳踝間還被墊上了毛巾,最後被腳踝處的繩索牢牢系在了床腳的欄杆上,一動也不能動。醫生在不容置疑地宣誓對這具身體的所有權。
此時此刻,僅有醫生修長潔淨的手指或是溫柔靈巧的唇舌才是寬恕和救贖。但凱爾希罕見的剝奪了交流的權力——棋手小姐的下頜已被汗液和香津塗滿,被口球撐開的唇齒間只剩下含糊的嗚咽。
或許真的該結束了。震動再一次暫停,棋手喘著粗氣,闔上已經略微失神的棕褐色眼眸。腦海里的訓斥仍在回響。
大地的夢魘消逝,人民的春天來臨,我該放手了,博士在內心平靜地承認道。作為族群的最後個體,棋手小姐有自己的私仇,她在往日中沒有停止過在沸騰翻涌的世界中尋找线索,但這是為革命奉獻的一部分,偶發的越界也被自己的監管者默認,現在,棋手必須接受那個陳諾中的結局。
熟悉的嗡鳴再次響起,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持久,博士只覺自己快要在凱爾希量身訂制的懲罰下變成一灘神志不清的軟肉。正當她打算接納小玩具給予的缺斤少兩的肉欲,在對人生的回顧中尋求心靈的解脫時,震動再一次戛然而止,早已脫力的緊繃身軀徹底癱軟,泛著潮紅的敏感肌膚感到房間內涌入了走廊里的濕熱空氣。透過眼角的余光,只見一抹清新的綠色邁步走來,而自己甚至沒有轉頭示意的余力,只剩口鼻呼出的疲軟呻吟。
醫生利落地解開了吊起雙手的繩結,一手將她粘黏著凌亂發絲的腦袋扶正。菲林美麗的頭顱近在咫尺,棋手小姐能看清好似新生嫩芽的耳尖絨毛,同樣潮濕結縷的頭發下是掛著汗滴的冷峻面容,清澈碧綠的雙目閱讀著自己半睜眼睛里的思緒,僅在她的凝視下,棋手無處可藏。
時候到了?博士用眼神默念著自己預演了無數遍的遺言,世界是你們的,未來也是你們的,我的命是你給的,肉體與精神完全屬於你,需要用它們清償我帶來的代價的話,盡管拿去。
這段以目光進行的審問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顆汗珠從醫生的臉頰無聲滑落,凱爾希托住後腦的手解開了口球的束帶。她要給罪人一次陳述的機會?面對那雙幾乎貼上自己的綠眼睛,博士終於有力氣挑起了眉毛,算是給醫生打了個從進門起拖到現在的招呼。
“想不到在普里皮亞季和奧焦爾斯克後,還能再一次見到這樣的你。”把口球隨手放到一旁,醫生開始解拴住足腕的繩索。“你的宿怨從來沒有對我們多加隱瞞,而你最近突然再度變得偏執,狂熱的投入到瀕海邊疆區勘探的工作中,對海神小隊頻繁地交流和暗示,讓我不禁懷疑你變成了那種被仇恨衝昏頭腦的人,但更合理的推測是,你自認為完成了那個陳諾,終於可以放手一搏,甚至已經決定消失在向那個古老敵人復仇的路上。”
不愧是老猞猁。棋手小姐只能抿起嘴角,送上一個無奈的微笑,算是默認——送到剛剛解放的嘴邊的話,讓醫生搶先開口堵了回去,畢竟自己現在是受審者,面前的審判者還沒允許自己發言呢。
“你如約帶領我們走出了人間的苦難,付出的代價即使是我也不忍回首。”
沒錯,博士從未忘記每一筆代價,三個厚重的硬殼筆記本連同那把陳舊到已經無法擊發的短銃在大地享受安眠的第一天便送到了凱爾希的面前。或許下一句話就是自己的宣判了,在這之前,能再聽聽這位愛侶擺弄辭藻,一同回憶與大地的苦難廝殺的歲月,回顧她賜予自己的第二段和第三段人生,也算一種恩賜。博士輕輕地嘆息一聲,等待著那段可能長如同敘事詩的判詞。
“所謂的判決需要更多的斟酌,也許在可預見的時光內都不會有結果,有些審判是難以到來的,正如感染者偏見的消失先於感染者的公平來臨。它可能僅僅是一個你我心中的底线——我願意相信,無論是博士、棋手還是傅北萍、科羅繆夫娜,都不會背叛多爾喬特研究員發下的誓言,而你對得起大家的這份信任。”醫生停頓了一下,抬起了棋手無力的雙腳,輕輕按壓被捆的發白的肌膚,看著淡薄的血色逐漸充滿繩痕。“所以,在想好公正的判決之前,我沒有理由拒絕一位可憐的古人了卻自己的宿怨。”
預想中的審判變成了寬恕,棋手小姐的嘴唇微微顫動著,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你的仇敵正是泰拉取回世界全貌最大的阻礙,卡律布迪斯工程僅僅刺破了一次天空,這還不夠,我們和你一樣,要把海底蟄伏的孽物斬草除根。”
大地的人民對棋手說,這不是獨屬於她的復仇之路。
“我邀請你,一起去為我們的世界創造更遠的未來。”
大地的人民對棋手說,他們屬於同一個世界。
“凱爾希,謝謝,凱爾希……”
來不及說出更多的言語,帶有毛刺的軟舌裹著從眼眶流下的咸味液體一同進入了口腔,將棋手小姐的最後一絲驚訝和迷茫攪散,溶化。她緊緊依偎著猞猁醫生柔軟的胸口,受縛的身體蜷縮著,在凱爾希的臂彎中顯得溫馴而輕盈。多爾喬特研究員的良善、巴別塔參謀長的冷血、羅德島博士的睿智與羅柯托娃中校神秘的過往是棋手小姐背負的重擔,醫生的允諾是她短暫從中解放的機會,允諾中是她繼續堅持的力量。她向醫生獻上自己,這是一筆無法計算的貸款,能按時交付利息的僅有這位不死的亡靈,但監督者剛剛宣布了自己的生命同樣屬於這篇大地,這位孤獨者祈求安慰,祈求認可,亡靈渴望生命的美好,在此時如願以償。
她在自己投身的這場變革中親歷了每一處角落,自己最終應該是誰?這個問題的思考到達了終點。
共浴的時光總是短暫而珍貴,在邊疆區潮濕悶熱的夏天,洗澡也成了一種出汗量巨大的運動,幸好還沒從剛剛的懲罰中回過神來的博士不需要自己動手——從繩索中解脫出來的手腕正被銬環吊在牆上,軟綿的身體幾乎是被掛著才保持站立。凱爾希正“騎”在她身上,為棋手小姐全身塗滿她最近愛上的薄荷味沐浴露。這是第一次用到那對銬環,專為浴室牆壁設計的吸附式固定,非常方便。博士在二人的歡愛中一直保持著尋求刺激的意願,卻習慣了這位將自己吃透的伴侶將驚喜送到床上。她可從來沒有膽子去情趣商店,給二人的私生活添置新花樣的工作一向是凱爾希代勞,博士唯一一次動起小心思便是購入了這對銬環,還是因為不少養貓的干員給貓洗澡時用它固定前爪,但現在似乎是一只大貓把它用在了自己身上……想到此處,正逢凱爾希剛剛在上半身揩夠了油的手指順著脊柱一路劃下,在剩余的沐浴露的幫助下淺淺挑逗著菊蕾,博士不忍輕輕笑了出來。
“我已經撤回了海神小隊的調度命令,事實上,執政官本人剛剛提交了前线作戰基地的報告,加上烏比卡副書記和阿戈爾交流了解密的邊界計劃存檔文件,我們已經有條件進行一場目的性更強的遠征。”醫生回應了博士的嬉笑,娓娓道來她出走計劃泄密的經過,“海神”笑談這位可憐又可悲的古人進行了一次完全沒有必要的自我放逐,回頭就通知了凱爾希給博士做做工作。醫生一手為棋手小姐做著頸部按摩,另一手的兩根蔥指沒入了緊致的菊穴,讓淺笑一轉成為長久的舒吟。
“嗚……輕點,邊界計劃,具有很大的參考價值,雖然它中斷了,但你也看到了登月工程的成果……”
醫生用空閒的手擰開了花灑,熱水淋下衝刷著兩具纏綿的軀體,凱爾希滿意地嗅著染上了薄荷香氣的獵物,一手繼續愛撫著菊穴,另一手環抱著博士軟綿的腰肢,順勢貼了上去。二人的身體如同天賜的般配,曲线貼得嚴絲合縫,胸前兩對小巧的酥軟伴著壓力形變,在肌膚間擠出淫靡的泡沫。凱爾希微微抬起一側大腿,開始在身下人的股間廝磨。
“礙於某位參與者的秘密身份,相當多的內容從被發現起就是秘密,即使有著卡律布迪斯工程的成功,所有的關鍵信息都無法在其他項目之間交流,邊界計劃最終仍是失敗的,你說呢,科羅繆夫娜小姐?”
“涸海的慘案令人惋惜,彭加森集群的完整程度甚至不如科羅繆夫娜集群,即使有我在也無法提取出任何能夠參考的信息,加楊公社的多元轉發中繼站......呃啊,輕點兒,求你了......它雖然記錄了4條完整的轉發記錄,但還有存儲器和超算主機損壞導致的失真,我們應該慶幸這些還在活躍的智能體沒有變成災難……嗚啊……照顧一下前面好不好?”
“新的計劃包含對涸海超算主機的回收,雖然機會十分渺茫,但這是除航天中心之外最近的PRTS修復范本,我們需要更多古人留下的知識,但為了航天中心的正常運作,我們無法拆解科羅繆夫娜集群的主機。”醫生沒有停下身後的小動作,抽手撫向上身,輕輕掂起博士胸前的兩團,下身的肌膚貼合之處已經滲出了不同於洗澡水的溫度。“以及你最關心的,陸中海觀測站。”
“白令海母巢觀測站……”博士伴著喘息的語句因激動而連貫,觀測站曾是聯盟海岸线最偉大的壁壘,緊緊鉗住海洋深處的母巢,見證了聯合艦隊的覆滅和人類的凋零後屹立至今,她至今難忘發現加楊公社應答機中儲存的呼叫記錄坐標時的震驚——伊比利亞黃金時代的燈塔原型,竟與最後陷落的聯盟人工奇跡完全一致。
“不用多想就知道,你的狂熱與不久前的觀測站偵察記錄有關,那里按理來說已經是海怪侵染最嚴重的地區,偵察設備卻能夠暢通無阻地接近,水樣中出現的高濃度化學汙染物幾乎完全針對了當地海嗣大群的代謝原理,大靜謐導致的物種爆發當然席卷過那里,但我們再次接近時,就連溟痕都完全死亡了。”
觀測站還“活著”,大靜謐之後的通訊記錄不是誤報,這座聯盟的超級工程仍在守護人類的領土。
“你的同胞和你們的造物仍在堅守,他們一定希望我們美麗的古人能走的更遠些。”
博士的呻吟中已經帶上了哀求,凱爾希不再磨蹭,三指並攏順滑抵進了花蕊,精確地戳中了那塊軟肉,在一陣細不可聞的嚶鳴中,身下的人兒急不可耐地做出了回應,纖腰挺起,滿足地迎來了今夜的第一次高潮。
在水流的衝刷和添油加醋的按摩下,博士恢復了體力,而沐浴中的溫存總是嫌短,方才只能算作前菜。夏季的浴室沒有彌漫的水霧,她微笑著望向面前青瓷般的菲林,昂起面頰,乞求一個濕漉漉的吻。後者只是回以一個同樣的微笑,解開了銬環,將一團毛巾塞進了棋手的手心。
“快點擦干,出去吹空調。”醫生什麼也沒穿就出了浴室,之前由無生命的器械代行的懲罰並不算數,凱爾希還沒有品嘗預訂好的大餐。
博士幾乎一路小跑地跳上了床,隨即和等候多時的凱爾希抱在一處,小小地廝打一陣,讓涼爽的房間中逐漸染上了溫度。棋手發現今天的醫生似乎並不如以往強勢——如此的玩鬧本只有在同床共枕的清晨賴床時有機會體驗,這時本該已經在醫生的身下掙扎了。
她不知所措,望向身旁的醫生,後者卻只是半閉著眼,故作姿態地伸起了懶腰。這只狡猾的猞猁當然不困,博士與凱爾希對雙方的作息都了如指掌。
良久,棋手小姐才紅著臉擠出一句卑微的詢問:“我在上面?”
並非沒有過這種想法,也不是沒有試過,但棋手是一個能看清現實的人:哪一次不是做到一半,約好的身位便翻了一百八十度?即使暫時馴服了這位天生的獵手,被勾起食欲的貪吃猞猁也會不顧博士的疲憊,在連連的求饒聲中把美餐進行到後半夜,先前的小勝會在醫生的手中加倍奉還。
棋手小姐教人翻身做主一輩子,自己在床上早就忘了翻身為何物。
醫生用行動回應了詢問:靈巧的一個起身,凱爾希抱住了僵在原地的博士,接著二人一起在床上滾了半圈,博士在上,凱爾希在下。
“要是怕壓不住我,可以把我綁住。”讀出了身上人眼神里的顧慮,凱爾希只好引導這位弱勢慣了的床伴。博士當然知道該怎樣對付這只貪心的猞猁,但當獲得主動的機會時,她都求勝心切,一向是手邊有什麼用什麼——浴巾、蒙眼布、繃帶乃至聽診器的軟管都曾經纏上過凱爾希的雙手,隨後是不出意外的在激烈動作下松脫,脫韁的大貓便一把撲住幾輪雨雲後疲態盡顯的博士,反客為主。
凱爾希有時也想體驗那種動彈不得、任人擺布的魅態,但老老實實遵從攻受互換的游戲規則哪里有把身上這個不合格的玩伴就地正法來得爽快?在這塌床鋪上,二人不願用任何情熱之外的品性做修飾,棋手將自己唯一的溫軟留給了醫生,醫生也將珍貴的感性留給了棋手。博士用自己的堅韌背負世界的鞭撻,凱爾希將全部的理性盡數醫治大地,而不是用這些品質征服床頭的冰山美人或是玩好充斥著情欲把戲的角色扮演。
今天至少沒有急躁的理由,洗澡前解下的棉繩還放在一旁。一對婦妻從事業中解脫,理應在敦倫之道上探尋新的可能。
“用這個可以嗎?”博士輕輕地捏起一節繩頭,在手指間繞著圈。
“請便,其他的東西你知道在哪里。”
棋手小姐拉直一段繩,像量體裁衣似的在凱爾希身上比劃著,卻不知怎麼下手——醫生從未教過自己緊縛的藝術,而繩索纏繞在自己身上時,頭腦中便只余受縛的順從,哪里顧得上學習醫生的手法。
棋手的窘態看得醫生不由地咯咯笑了起來,只得起身從床頭櫃里拿出一本手繪的冊子。“從里面選一個。”
藏不住的慌張無措讓人羞紅了臉,博士慌忙捧起了冊子看了起來。凱爾希從未炫耀過自己的畫技,但在那些沒有更先進記錄設備的日子里,她已然成為了一名合格的畫手。紙上多是簡單的鉛筆速寫或是鋼筆畫,內容是一個熟悉的無種征瘦弱女性在捆綁下的各種姿勢——她曾問過凱爾希為何會有這些奇怪的小知識,得到的答案是:為了滿足自己愛人的癖好。
在自己受綁的記錄中翻閱著,棋手很快就為猞猁醫生選好了今夜的籠套。
猞猁在玩弄獵物時總會把致命一擊留到最後,每次用手指將棋手送上天堂之前,醫生靈巧的雙手不會錯過她身上的任何一處性感帶,此時下身的工作便由股繩代勞。醫生掌控繩子的技巧令她驚嘆,明明大半時間都在把繩索纏上自己的臂膀和胸口,卻還能留出一段勒入股間,兩個繩結正好嵌入穴口,隨著上身的每一次掙扎為她帶來享樂。她經常體驗這種綁法,決定今天要用它取悅自己的主人。
“這個很難,可以多用幾段繩子。”凱爾希在一旁理著繩子,看罷又從櫃中取出一捆新的。
“我想試試只用一根,它的精髓可是那根與上身相連的股繩。”難得占據了主動,棋手小姐自然不甘於簡單難度,還做起了更多的安排:“況且那根繩子的長度足夠,可以順便綁住你的腳。”
醫生笑了,棋手的判斷力只會在床上變得遲鈍,想用一根繩完成如此高的難度顯然是不自量力,不過今天既然是給她機會,也不好多做阻攔,她想看看博士能做到什麼地步。
“有時候我真的想過,給你安排的結局是被捆在床上,每天除了做愛什麼都干不了。有考慮過學一學怎麼給自己綁嗎?繩衣穿在身上,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我的愛。”二人一向是床上事床上畢,這種玩法終歸是婦妻間小小的玩笑,醫生邊說邊背過身去,將交疊好的小臂送上,棋手小姐終於拿起了一根棉繩,給醫生系上第一個繩圈。
“如果是主人的安排,也不是不行哦。”繩頭繞到了身前,棋手小姐不忘把玩醫生的兩團酥軟,凱爾希有著與棋手相仿的身材,二人都相互調侃過對方的前胸可以當移動城市航道,但這畢竟是棋手最喜愛的溫軟所在,每次共赴雲雨後的相擁,棋手小姐都將頭埋入醫生並不算寬闊的胸懷,嗅著藥品和消毒水味的體香入夢。
胸前的挑逗在平日只能算做猞猁爪下獵物無力的反咬,長期作為接受方的博士並不能很好地掌握凱爾希的節奏,這聊勝於無的刺激僅能讓醫生輕微地屏息。但這次的棋手小姐准備了更多的小把戲,醫生胸前的兩點剛剛挺立,一對小巧的乳夾便咬住了含苞的紅梅,輕易挑破了醫生鎮定的神態,讓房中響起了一聲嬌媚的輕喊。
“堅持住哦,凱爾希。”
面對這次醫生送給自己的機會,棋手顯得格外耐心,在收緊了上臂和軀干之間的加固後並不急於進一步的束縛——上身已經捆得夠牢了。她缺少醫生那種一邊將自己綁的動彈不得一邊給體內萌生的情欲添油加溫的能力,便轉為一步步豐富醫生身上的玩具。博士沒有選那對常用在自己身上的金屬乳夾,她想和清醒而溫順的凱爾希共度良宵,而不是用乳鏈和電擊器將她弄得不省人事。棋手小姐取出了和這對帶有硅膠內襯的乳夾配套的兩顆小巧跳蛋,完成了對醫生玲瓏鴿乳的裝飾。尚未被繩縛占據通道的後庭則被提前放入了一串拉珠,至於那已經濕潤的蚌肉,棋手要在料理完成後親自品嘗,無生命的道具終究不能替代肌膚之親。
“啊……博士……唔……”
如果被問起今夜最難忘的瞬間是何時,棋手小姐一定會向你描述她怎樣第一次讓凱爾希先於自己在臉上泛起了紅暈。棋手有過許多稱號,但只有“博士”一直勝任床弟上的昵稱,凱爾希迎合著博士的逗弄,忘情地喚起了愛侶的名字。或許是第一次品嘗在拘束下任人凌虐的滋味,醫生先一步進入了狀態。
細微的蜂鳴從肌膚貼合處傳遞,給兩具古老的軀體加著熱。棋手暫停了對禮物的“包裝”,將束縛了利爪的猞猁撲在身下,用一個漫長的深吻開始了今夜的告白。醫生仰臥著,勻稱的玉髀攬著對方的腰肢,一股熱火在二人緊貼的小腹處暈開,她能感受到棋手小姐的愛液順流而下,匯入自己早已泛濫的下身。
身下的人兒在軀干的壓制下已經足夠妥帖,棋手小姐開始在醫生的素頸和香肩上啄食,無處安放的雙手早已奔向那對俏立的猞猁耳。靈巧的毛絨獸耳在與手指的纏綿間向主人送去更多的愉悅。棋手總是向往撫摸這對她沒有的器官時的感覺,此時她正在醫生的臉側吮吸著銀白發絲下的耳垂,一旁熾熱的鼻息和耳邊的嬌喘告訴了她答案。
“博士……嗚……博士……”凱爾希掙扎著挺起身子,用綁在背後的手拾起一截繩頭,輕輕撓著棋手腰側的軟肉,示意先暫停對上身的侵犯。“繩子還沒用完。”
詭計多端的老猞猁。剛剛升起的熱情被打斷,略重地在凱爾希的肩頭咬了一口以示不滿。棋手只得遠離已經成了草莓園的頸窩,執起兩條從手臂繩結處垂下的繩索,照著手冊上的模樣打了幾個結,狠狠勒入醫生溢滿愛液的股溝,讓那張方才還強裝鎮定指導博士的口再次被春聲淹沒。
“凱爾希,凱爾希......”在小腹處用剩余的棉繩牽引出一個漂亮的菱形,讓被繩衣緊縛的下身勒的更緊,大功告成,棋手愜意地喚著醫生百念不厭的名,開始了第二輪的進攻。早些時候有關束縛雙足的內容被刻意遺忘了,為醫生留下雙腿的自由能讓棋手小姐繼續品嘗歡交中作為調味料的博弈。凱爾希雖在身下嬌喘不停,雙腿卻依舊環著棋手小姐辛勤磨豆腐的軀干,保持相擁的姿態——究竟是棋手在施予,還是醫生在索取?
面對面的纏綿告一段落,棋手小姐在二人軀體的研磨中只覺得累——自己並不如醫生那般健壯,也不懂如何在耕耘時節約體力,但身下人的表現並沒有掃棋手小姐的興,猞猁醫生泛著水光的櫻花色肌膚是如此的美麗,略顯迷離的眼神飽含溫情,緊縛很好地壓制了猞猁的野性,讓醫生以合格的被動者形象接收棋手的幸臨。看著昔日總是在性愛時也表現得優雅從容的醫生折服於自己的調教,棋手小姐心中滿是幸福。
“博士,給我。”
突然的暫停讓醫生燥熱難忍,無論是身前愛侶的磨鏡還是後庭的刺激,再加之股繩時刻不安分地挑逗著下體,都在加劇她的飢渴。但對於棋手小姐而言,難得體會到施與者的辛苦,卻讓腹中欲火泄了大半,她想用凱爾希的身體共享高潮,而不是讓身下人獨樂。
“獨自享受是不對的哦。”棋手笑著摘下醫生乳尖的道具,不顧醫生責怪的眼神,將跳蛋塞入口中做著潤滑。凱爾希腹誹棋手的雙標:明明每次都是她先去的,現在卻又非得爭個平局。
學著醫生以往的做法,棋手示意凱爾希翻身俯臥,用枕頭墊在腰腹營造合適的體位。帶著醫生體溫和津液的跳蛋此時正在棋手小姐的兩穴中繼續工作,棋手則拉開礙事的股繩,一節節向外扯著拉珠。身下的猞猁仿佛成了樂器,伴著體內玩具的排出改變著嬌喘的音色,她享受著醫生混著情話的唱詞——醫生居然在乞求更多。而棋手則暗暗使壞,吊著凱爾希的胃口,每扯出一顆便停下一會兒,輕輕拍擊醫生不算圓潤但也緊致的臀瓣,或是把玩那根仿佛掙扎的受困小獸似的猞猁尾巴。
長長的一串拉珠取盡,醫生的嬌喘也逐漸變為了嗚咽,下身已經到了極限,卻只有挑逗門扉的股繩帶來微不足道的緩解。而在醫生不斷的哀求聲中,棋手的欲火被重新點燃,將因無處發泄而蜷縮身子的醫生翻到側臥,並排躺下,用足展開醫生夾緊的雙腿,弓起一側膝蓋研磨早已泛濫的花徑,爾後開始又一輪漫長的擁吻,用舌頭堵住凱爾希的請願。
醫生的掙扎幾乎變得拼命,棋手小姐也覺得自己快要到了,便松開了如膠似漆的唇,剛剛的深吻幾乎讓人窒息。順著方才隔開醫生雙髀的膝蓋,棋手小姐將自己的蚌肉對准了醫生溫潤的下體,用女性間最直接的方式開始了另一次親吻。
“唔……博士……”
“凱爾希,凱爾希……啊……”
在夏日的空調房里,被二人香汗染得微潮的凌亂床單上洇開了一片更大的水漬,無需更多的動作,花徑間的熱流成為了二人同時到達頂峰的見證,也無需更多的言語,愛人的名字勝過一切情話。
被捆綁結實的凱爾希無法給予例行的擁抱,棋手小姐只能獨享高潮後的余韻,體內的跳蛋仍在不知疲倦地震動,讓甜蜜滋味的消退變得格外漫長。
這場歡愛的起源為何?或許是醫生偶發的興致,或許是對棋手常年在下的補償,但棋手小姐感到非常幸福,她品嘗到了凱爾希從未有過的一面,讓猞猁醫生真正在自己的身下承歡,比任何畫卷和幻夢中的意淫更加真實。
但是也有疏漏。
棋手臨時速成的繩技沒有包含繩結的加固,方才捆住醫生手腕的繩結早已在身體與床鋪的摩擦中松脫,但凱爾希僅是攥拳捏住了繩頭,讓棋手小姐獲得一次十全十美的經歷。要問為何凱爾希在開始時沒有提醒?當然是因為她也期待著這一刻。
現在,棋手小姐只能目瞪口呆,看著全身掛滿了凌亂的繩子卻解放了雙手的凱爾希坐起身子,直勾勾的綠眼睛里滿是“還不夠”的信號。
畢竟夜還很長。
棋手一如往常地被生物鍾喚醒,前夜的雲雨濕痕未泯,在空調的冷卻下觸感冰涼,肌膚上的繩痕滲出輕微的瘙癢。暴風雨隔著艙壁宣泄著威力,蓋不住耳側傳來平穩的呼吸,猞猁醫生睡相依舊端莊,守著床鋪屬於自己的那一側,昨夜不入流的束縛已被掙脫,繩索放在床頭櫃上捆扎整齊。
聽覺引著她望向捶打舷窗粗重的雨滴。在海濱,連日的炎熱晴空必然醞釀著暴雨。正如此刻,星辰被白晝驅散殆盡,目所能及僅余鉛雲重壓,天光朦朧伴著海燕的嘶鳴。
她下意識地攬起薄被試圖掩蓋自己傷痕累累的陳橫胴體——從千萬年前的冬眠改造手術到大地上的無數紛爭無情地在這個無信的流浪者身上刻下的史詩,在每一個這樣的夜晚被另一位遺孤的體溫溫暖,又在每一個這樣的清晨被孑遺自己的目光刺痛。
一座加強了人員配置的機動式工程復合體最終取代了博士那玩笑般的行動小組,它將隨著羅德島母區塊沿海岸线機動至邊界計劃中斷的地點,續寫這場前萊茵生命的偉大遠征。邊界計劃曾被認為會揭開大地無人知曉的歷史,但它的破產讓那位合眾聯邦最睿智的學者也只能將未來寄托於星空之上。
消亡的不會是保守者,也不會是激進者,但保守和激進一旦轉化為愚昧,毀滅會如期而至。
棋手小姐正在區塊的露台上遠眺,觀測站焦朽的哨塔已在遠處浮現,手中余溫尚存的打印紙上,是潛航器傳回的海底掃描圖像——十五個狹長的物體靜靜地附在海床上。超高分辨率的掃描器忠實地繪出這些巨構遺骸上的每一處細節,熟悉的雙聯130毫米炮塔的富勒烯聚合物裝甲外殼與不遠處的超合金磁軌炮導軌保持著沉沒時的朝向,咆哮著古老文明唯一子嗣千萬年的痛苦與不甘。
思緒在熟悉而陌生的海風中回蕩。
危機合約:營火行動
棋手與萊特的目光注定會在一個時間點上交匯。中校背負著她的歷史漂泊了千萬年的時空,總轄為一個稚嫩的文明描繪了未來。“邊界計劃”考察隊熄滅的營火遍布大地,棋手代表著她的族群,如約攜著火種醒來。
常駐地圖:涸海之歌
涸海,或稱死亡之海,被譽為黃沙中鑲嵌的磐石,這片鹽鹼地是比焚風熱土更加險惡的文明禁區。它吞噬了眾多秘密,舊人類的奇跡已在時間的侵蝕下陷入了瘋狂。它曾經的名字叫羅布泊。
營火長明獎章:為營火行動全程參與者頒發的獎章。
前進,隨著重燃營火的輝光,直抵陸中海西岸的母巢。
營火屹立獎章:營火行動中頒發給堅守陣地之人的獎章。
從血肉之軀到自動機械再到電位差構造的數字靈魂,觀測站屹立不倒。
列寧計劃紀念章:指揮員本人以行動中回收的遠古資料為藍本制作的紀念章。
在時間的盡頭,原子鍾會奏響,不准忘記我。
原始地址: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9476831
或者: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9476831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