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就過去了,賢王逐漸開始接受自己跟觸手怪做愛的事實,也順利而完美地融入了現代生活。一個月後,伊爾德拿到了自己的第一筆薪水。賢王下班以後立即來到書店,選了好幾本關於經濟和營銷類的書。被賢王趕到口袋里縮成一團的邪神終於找到舒展自己的機會,他把觸手滑到袋子里,去查看書的內容。翻閱了幾頁之後,邪神十分失望的跟賢王抱怨:“這都什麼無聊玩意,伊爾德,買點有意思的書啦。比如邪惡的恐怖神話故事什麼的,那上面肯定有我的名字噢?”
“我的工資支付房租之後就所剩無幾了,若想要搬出凱蒂的屋子,哪怕找最便宜的租房,靠這點錢,也要兩年以後才交得起最初的押金。”伊爾德並不理會胡鬧的邪神,只是一本正經地跟他解釋,“所以我覺得我應該熟悉一些市場知識,爭取拿到更高的職位。”
“你就這麼想離開人家姑娘嗎?”邪神發出嗤笑聲,細小的觸手順著衣服下擺鑽進賢王的襯衫內側,開始撫摸伊爾德的肌膚,“她聽到會傷心的哦。”
這麼一摸,伊爾德忽然下意識來了反應,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賢王有些氣惱的對觸手小聲說:“消停一點,公眾場合。”
“我只是想摸摸你呀,我很聽話的,你上班的時候我也乖乖縮在收銀機里面……我已經一天都沒有碰過你啦,失去伊爾德小可愛柔軟雪白的肌膚,我會死掉的!”邪神一邊伸出細小的觸須,在賢王耳旁抗議,一邊老不情願的收回觸手。
伊爾德嘆了口氣,板起臉警告:“我已經允許你每晚都跟我做了,不要得寸進尺。”
但這一次,邪神出乎意料地沒有回答他。伊爾德卻忽然丟下口袋,捂住自己的頭。來自本能的不安如尖針般刺入大腦,和觸手怪相處了那麼久,賢王即便長時間凝視那團無形無狀的東西,也不曾感受到如此強烈的,不可描述的迷亂與恐懼。
曾經偉大到與世界法則同化的賢王,如今也同這個世界保持藕斷絲連的奇妙聯系,他很清楚地感受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扭曲這個世上的法則,模糊時間與空間。可當他更仔細地去探究的時候,又感覺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信息如同洪流一般朝他涌來,有用的消息則如凶潮之中分散的游魚,即便是頭腦靈活的賢王也無法准確地抓出他需要的那些東西。
賢王的冷汗瞬間滲透了襯衫的後背,書落了一地。
似乎過去了很久,又一秒都不曾經歷過,伊爾德感覺自己恍惚了一瞬,周圍的一切都是如此正常。但是……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消失不見了。他撿起自己的書,往家里走。伊爾德很矛盾,他記得之前似乎有誰跟他道別,但稍一思索,似乎又從沒有人跟他這麼親近過。往日的記憶變得很模糊,像疊了一層紙般朦朧不清,尤其是身處牢獄的那段時光,他究竟是跟誰一同度過的?他只能回想起只言片語,卻沒有任何真實感,仿佛自己在回憶小說中的故事情節。
伊爾德記得自己身旁應該還有一人,他們很親密,可他環顧四周,並沒有人是同他相熟的。或許那個家伙只是自己的幻想,如今夢終於醒來,幻覺也隨之消失殆盡?
他跟凱蒂的關系忽然變得熱絡起來,賢王非常渴望有一個人能來陪陪他,只過了一周,兩人就隱隱有些成雙出入的跡象。
伊爾德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他生活在巨大的違和感當中。但自己到底缺失了什麼,他即便苦思冥想也抓不住任何蛛絲馬跡。
不過身體是不會忘記的。
每晚他都會愈發渴求觸手的蹂躪,他夢見自己身處一個擁有無數觸手的地方,這些無禮又丑陋的玩意限制了賢王的行動,擺出羞恥的造型,緊接著就會被侵犯,可他樂此不疲,甚至連鞭打也令他發出愉快的聲音。
想要……非常想要……
他每晚都在這樣的“噩夢”中醒來,無論是扭動腰肢還是自己將手指插入後穴,都無法滿足賢王的身心。
對,那觸手怪並不是虛假的幻想,伊爾德敢肯定,自己如此異常,一定是忘記了什麼。
又是一個被春夢驚醒的寂寞夜晚,伊爾德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將自己冷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試圖撿起遺失的記憶。據他推測,夢里那個模糊的觸手怪十有八九是個邪神,那麼根據兩千年前賢王應付那些不可描述之物的經驗來判斷,一定有什麼事件發生在時間的外側。除了當事人的記憶,沒有任何記錄可以留下。
伊爾德能做的只有努力回憶,平靜下來,搜索自己的腦海。
回憶之中,耳畔變得嘈雜起來,有鋸木聲、歡呼聲、衝鋒聲、哀嚎聲……最後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散為能量,又重歸於相對真實的聲音。
伊爾德記得那時他剛買完書,剛准備走,有什麼黏在他身上的東西忽然開始狂亂地尖叫起來,而他也感受到蜷縮在口袋里的某種玩意也變得無比……恐懼?
“伊爾德,我得回去一趟。”口袋里的怪物這麼對他說,語氣里充滿了不舍。
“什麼?”賢王回憶起自己當時有些發愣,“回去?去哪?”
“我的孩子們順著畫卷爬到兩千年前去調查你是否擁有子嗣,但是意外的遇到了我的父親卡卡帕瑪。嗯,卡卡帕瑪,所有邪神,所有不可名狀之物的父親,混沌之源。”他回憶了起來,是個觸手怪在跟他說話。觸手還輕輕撫摸伊爾德的臉頰,兩個人親密得不可思議:“現在,父親正順著時間之絲朝我趕來,我必須去撕碎那個阻礙我繼續享受伊爾德的老東西。”
“可那不是你父……”
“邪神可不吃倫理這一套,任何擋在我欲望面前的玩意都是敵人。既然那家伙送上門來,我沒理由不飽餐一頓。”伊蘭德的喉嚨里發出古怪的聲響,像是群淵之龍的低鳴,抑或魔狼過度興奮時發出的不完整的喉音。
“想我的時候就摸摸我送你的禮物,有驚喜。”這是它的最後一句話。
之後回憶戛然而止,伊爾德再也想不起別的東西,應該還有些事情埋藏在記憶的深處,或許那段記憶可以解釋自己為何記不清之前的事情,但賢王本能地禁止自己去回想。
如果更進一步,自己也會墜入深淵。
在時間之外的這段經歷令賢王有瞬間分不清現實和回憶,直到他回到床上把玩自己胸前的乳環時,才稍微回過神來。
等等?他居然一直把這種下流玩意帶在身上?不可能吧?但是伊爾德的第一反應告訴他,這是來自某個人的禮物。
而那個邪神說碰他送的禮物會有驚喜,莫非……
忽然,那環狀物自行脫落,變成一團細小的觸手,那觸手環視周圍,之後立即包裹了伊爾德的下身,開始自動吞吐起來。熟悉的觸手觸感讓賢王滿足地哼出聲,可還不待他被弄到能射出去的階段,那小觸手便不動了。
伊蘭德熟悉又懶洋洋的聲音重新出現在伊爾德耳旁:“想我了嗎?”
伊爾德難耐地蹭著床單,有些期待的在自己的臥室尋找大團黏糊糊的觸手。不過邪神並沒有出現,只有聲音在賢王耳旁回蕩:“真可惜,但是我還不能趕回來。不過伊爾德可以照我說的去做,就一定會舒服的。”
賢王撇了撇嘴,有些猶豫是否要聽那個邪神的話。可是他又一次被肉體的欲望所折磨,那種欲求不滿的感覺比上回更加嚴重。上一次難耐過後,他允許自己每晚都與邪神做一次,這導致伊爾德面對這種性事的態度就越發開放,甚至學會對自己的欲望毫不忌諱,相對地……他也就對觸手越發渴望。現在,他除了想要跟觸手交合以外,已經沒有太多其他的想法。
“好的……我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