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鰭角齒爪第十九章
酒吧開張了,卻沒有一個客人。
直到落日西沉之時,酒吧的玻璃落地窗外才映出了狹長的人影。
一只穿著厚重盔甲,背著夸張大劍的德牧獸人在落地窗外徘徊。
“大概是個coser吧……”阿奎爾看著他奇怪的裝束這樣想到。
德牧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推開了大門。
“歡迎光臨!”阿奎爾和艾瓦蘭斯站起身,在吧台後禮貌的微笑著:“請問您今天要喝點什麼?”
“哦哇!”德牧獸人看著鯊魚和老牛,快步靠近吧台,端詳著他們的面孔。
“你們真的是艾瓦蘭斯和阿奎爾嗎?我是你們的粉啊!……對了,我叫灝,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們,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德牧獸人灝的眼睛里閃著精光。
“好的。”阿奎爾在遞來的筆記本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拿給了艾瓦蘭斯。
“您要喝點什麼嗎?”阿奎爾問道。
“就黑潮之音。”灝拿回筆記本,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吧台後的兩人在筆記本寫了起來。
“那啥,牛牛你會調嗎?”阿奎爾用尾巴敲了敲艾瓦蘭斯的腿彎。
“噓!”艾瓦蘭斯翻著那本《如何成為調酒師進階版》,翻到一頁,拿出調酒器,倒入在量杯里分別量好的酒液,加入碎冰,蓋好後交給了阿奎爾:
“你來搖,前後兩下左右三下。”
阿奎爾接過調酒器,一邊搖一邊嘟囔道:“干嘛那麼教條……”
“書上就是這樣寫的”艾瓦蘭斯攤攤手。
純淨的酒液被倒在了高腳杯中,阿奎爾用托盤托著杯子,走到了德牧獸人灝的面前。
“您的酒來了。”阿奎爾實在記不住這酒叫什麼。
“啊,謝謝。”德牧獸人灝放下筆,打開錢包,抽出兩張銀色的鈔票,塞到了阿奎爾的圍裙兜里。
“不用找了,小費。”
“啊,謝謝。”阿奎爾謝過灝,收起托盤轉身正要離開,又聽到灝在問:“哦,對了,費洛因呢?”
“他現在身體不太好……”阿奎爾回答到:“在休息呢。”
“這樣……”德牧獸人說著,又抽出兩張銀色鈔票,快步走到阿奎爾面前,順手把鈔票塞到他內褲的松緊帶里。
“給他好好補補身子哦!”
“哦,謝謝灝先生。”阿奎爾謝過德牧,快步走回吧台,把剛才收到的四張鈔票拿出來,上面都寫著100。
“他出手這麼闊綽嗎?”阿奎爾看著四張鈔票有點懵“……哦對道具,道具而已。”
“不過……我覺得……”艾瓦蘭斯吞了口口水,抬頭看著阿奎爾:“這是真的錢……”
“不對吧……是不是道具……你是怎麼知道的?”阿奎爾搖晃起了這比普通紙稍重的鈔票,在夕陽的照射下,鈔票表面閃爍著忽明忽滅的圖案,這也讓阿奎爾起了一點疑心。
“你想想一個真人秀,至於造一些道具鈔票嗎?沒有節目效果哦,而且就算是道具,這能起到什麼作用呢?而且……”艾瓦蘭斯接過鈔票對著陽光看了起來。
“是啊,是啊,我覺得這是哪個國家的鈔票吧?”
“不知道……”艾瓦蘭斯還沒說完,酒吧門便一響他一邊轉頭看向門口一邊把下半句話也講了出來:
“誰知道是哪個帝國的呢?”
“你們今天這算是開張了?真是慘淡呢……呵!”
一只穿著黑色西裝的白獅獸人走了進來,是玉丹。
“歡迎光臨……”艾瓦蘭斯站的直直的,但阿奎爾舌頭都有點捋不直,就像在一廣場的陌生人面前自我介紹一般緊張。
“噢。”玉丹抽了一口雪茄:“不過怪不得你們,最近遠海不太太平,有季風的風妖作亂,所以能過來在港口停留的船只不太多……”玉丹深呼一口氣,吐出幾縷青煙。
“不過你們好歹算是開張了,我來給你們捧個場吧,一杯克蘭度利斯奇拉之吻。”
老牛埋下頭,飛快的翻著書,玉丹靠近了吧台,雙臂按在桌面上,饒有興趣的看著老牛翻閱。
玉丹對著大鯊魚把手一攤:
“阿奎爾,你看看,這個現學現賣的。”
白獅子又看回調酒的艾瓦蘭斯,用肉掌托著自己的獅臉,看著艾瓦蘭斯熟練的調好的原料的比例,讓阿奎爾拿著調酒器搖起來。
“嘖嘖嘖,這分工合作還挺精彩。”
阿奎爾把酒液倒進了高腳杯,遞給了白獅子:“您請慢用。”
玉丹品了一口,留戀的在自己的尖牙上舔了一圈。
“嗯,還不錯,不過你們為什麼要分工啊?我有點感興趣。”
阿奎爾用下巴指了指艾瓦蘭斯。
“是他之前調酒把手給搖酸了,只有我來了做這個了。”
“哦,那真是辛苦了,那小老虎呢?”玉丹搖晃著酒杯,漫不經心的看著里面的酒液旋轉。
“在樓上休息呢。”艾瓦蘭斯聳聳肩。
“沒想到小老虎這個小傻瓜居然這麼努力,我還真是有點感動呢。”
“不是啊,他水中毒,水喝多了所以在休息呢……”
艾瓦蘭斯向玉丹解釋道。
“哦,那帶我去看看,不然我不太好交代呢。”
艾瓦蘭斯陪著玉丹上了樓,把阿奎爾一個人留在了樓下。
阿奎爾無聊的看著自己敲打著吧台的手指上等待著。
“等等。”阿奎爾的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現在他們都在樓上,所以這是一個逃跑……”
“咯吱”
酒吧大門開啟的聲音打斷了阿奎爾的思考。
一只雪豹獸人走了進來,他帶來的寒風吹的阿奎爾一激靈,抬頭正對上雪豹的雙眼,大鯊魚感到有點背後發涼。
“請問您需要點什麼?”阿奎爾用了的砸了幾下眼,暫時抹除掉自己想要逃跑的念頭,對著雪豹獸人露出微笑。
灰白色的雪豹朝著吧台走來,藏青色及長衫搖曳著,深褐色的燈草絨褲子閃耀著金色的光澤,雪豹拴在虎紋腰帶上的玉佩,也隨著他的步子晃悠悠,豹人從右腰的玉笛旁解下了酒葫蘆,輕輕放在吧台上,順勢將豹爪在吧台上蜻蜓點水的按了一下,垂於腰間。
“滿上。”雪豹悠悠的開口道,淡淡的竹香從他的身體上散發了出來。
“這又是個coser吧。”阿奎爾這樣想,但禮貌的問道:“請問是什麼酒呢?”
“竹葉青。”雪豹獸人把兩只爪按到了吧台上,微微向吧台里探了探頭,抬起一指,指向一個白瓷瓶兒。
“這個。”
阿奎爾將酒葫蘆塞子拔掉,把白瓷瓶中酒液倒像葫蘆中,目光卻落到雪豹腰間的佩劍上,包著紅布的銀色劍柄上鑲著同樣銀色的動物腦袋,沉重的青銅色劍鞘悠悠的冒著寒氣。
“可能是這名coser在里面裝著液氮吧。”阿奎爾這樣想道。”
雪豹就像察覺到鯊魚的視线一般,側過身去擋住阿奎爾的視线。
阿奎爾尷尬的搖搖頭,又瞥了一眼雪豹掛在右腰上的玉笛移開了視线,德牧獸人走了過來講,手肘放在吧台上,抿了一口酒。
“阿奎爾給我再加點兒唄。”
德牧獸人似乎有點微醺。
“好的啊”阿奎爾把倒滿了的酒葫蘆遞給雪豹,接過灝的酒杯,研究起了艾瓦蘭斯留下的調酒書。
雪豹仰起脖子灌著酒,飽滿的喉結上下滑動,一時間酒吧里回蕩著喉嚨響。
“兄弟,這笛子不錯。”德牧獸人灝瞄了一眼雪豹的側腰,夸獎道。
雪豹獸人轉轉藍眼珠,吞下最後一口酒:“謝謝。”
他塞好了酒葫蘆,掛在玉笛旁,一甩袖子,指爪輕輕在吧台上按了一下,留下兩粒金屬方塊,轉身向門口走起。
“您好,灝先生,這是您續杯的酒……”
阿奎爾把雞尾酒杯遞給了德牧,才發現雪豹獸人已經無聲無息的走到了大門口,腰間的佩劍里流出的寒氣,在空氣中劃出了一串軌跡。
雪豹獸人推開門,離酒吧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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