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和之國創建以來,這片土地便漸漸邁入封建社會。曾經,在忍者生活的大片疆域里,他們是族內亂親。但後來,隨著社會生產力的不斷提高,家族生活領域的不斷擴大,他們漸漸不滿於族內亂親,也意識到了近親繁殖不利於後代的生物原理,因此忍者各族都推出了適應新時代的各種社會規則。
作為一只小黑,像什麼天狗一族玉狐一族是怎麼個規矩,我不太清楚。我知道的是,小黑一族熱情善良,操縱炎之力,雖然實力不及其他種族但是喜歡抱團,總是幾十個人成立一個家族,劃分自己的勢力范圍。家族里的子嗣由父母和當地學堂傳授所有武功和生存知識,然後長到十六歲就必須離開家族遠去他鄉,尋找忍生的第二個家族過自己的余生。同樣,家族也可能遇到來自其他家族的年輕人,這個時候就要族管們出面對年輕人進行考核,如果覺得沒啥問題就接待為家族新成員,沒有意外情況新成員會一生為新家族效力。
我叫餅餅,我有一個家族叫蛋餅作坊。沒錯,這是一個作坊,但也是一個家族。我當上族長並不是因為我武功多強,而是因為我做的蛋餅最好吃。家族生活不容易啊,幾十個人都是要恰飯的嘛,每個家族都要自己想辦法過活。要麼開荒種地自給自足,要麼精通什麼手藝掙錢養家。我家族里養了幾十只能下蛋的母雞,還有幾只公雞配種生小雞,一天天一大早上咯了個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家族里盛產各種各樣的蛋餅,有蜂糖的,紫蘇的,椒鹽的,肉的。素的兩個銅錢一張,葷的五個銅錢一張,好吃又實惠,大家都願意買。
有一天快到午時,家族里正批量做蛋餅准備拿去賣錢,廚房里全是蛋餅的香味。忙活了半天,蛋餅也算做好了兩大筐,族員們拿了自己應得的午飯,各自回家去了。我去外面小溪洗了個手,准備一會挑著筐到集市上去賣,賣的錢算作家族資金。結果我一掀開廚房的簾子,看見一只天狗正拿著蛋餅准備咬。我愣住了,以為自己眼花,可是仔細看了看好像確實是一只天狗。
如果這是一只成年天狗,我就不得不送出去一些蛋餅了,因為我打不過,魔風鬼輪實在是讓人害怕。但是我再一看,哦嚯,這只天狗,好小好可愛啊,完全就是人畜無害的幼崽嘛。
天狗一族和小黑一族恰恰相反,喜歡獨來獨往還帶著面具,想必都是高傲不馴之物。天狗在十六歲之前也不會離開父母,我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一只小天狗出現在我的廚房里。
我把他逼到廚房角落,這崽雖然很害怕但還是擺出一副困獸猶斗的姿態。我逗了逗他,沒想到這崽當真了,小風輪一下子給我劃個口子,我心里有一萬只草泥馬奔過。
我先封印了他的忍術,又搶過他的村正和手里劍,他終於閉上眼睛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我不禁笑出聲。我好好地跟他交流,表明我們小黑是不會傷害他的,並且把東西都還給了他。他也說,他流浪了幾天都沒有吃到什麼東西,餓急了才想偷蛋餅吃的。那行,我把兩筐蛋餅推到他面前,餓了吧,吃個夠哈,別光吃肉的要搭配均衡啊。那崽眼里星光燦爛,高興地狼吞虎咽起來,我真怕他噎著。
然後這崽賴在我家族里不走了,天天管我要蛋餅吃,還非要吃頂級至尊海鮮蛋餅,你媽的。我問,崽,你爹媽不要你了嗎。小天狗說,武士攻擊了他們天狗的族域,家園被毀,父母都去應戰了,讓他快點逃,逃得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說著,他小聲哭了起來,甚是可憐。
崽,你以後就跟我餅餅混了吧。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碎碎。
拜師沒有?
沒有。
好,我教你哈。我一定把你教成忍界最牛逼的大天狗子,讓所有武士都聞風喪膽。
自打收留了碎碎,我有兩個問題一直犯愁。第一個就是武士為什麼攻擊忍者。天狗一族和小黑一族住得不遠,是不是很快武士也要攻擊小黑一族了?我這家族還能保住不?是不是應該做點防御措施?第二個就是我做碎碎師傅的話,他是天狗我是小黑,武器啊寶物啊忍法體術啥的我還能教,但是如何掌控風之力,如何使用風輪,我咋教?迷惑。我這小黑家族,也沒有族員是天狗。
正好沒過多久,碎碎求我帶他回他家鄉看一看。我想親眼看看武士攻擊忍者的情況,如果能找到碎碎父母,那就更好了,上面兩個問題都能解決。我把家族暫時交給副族長管理,背上行囊帶上碎碎,走了幾天,終於快到目的地了,再穿過前面一片樹林便是。碎碎很是激動,在我旁邊活蹦亂跳像一個快樂的小狗子。
突然,前面傳來打斗聲,我迅速拉著碎碎躲到灌木叢里。透過縫隙我們看見,幾十個武士小兵正圍剿一只凶猛的天狗。那天狗戴著紅色鬼面,披著一身藍青色披風,使得一手好風輪,那些個武士要麼身首異處,要麼開膛剖腹,屍體漸漸堆成一個小山。武士還沒有砍盡殺絕,但是鬼面天狗已經身負重傷,跪倒在地,身上鮮血橫流。我覺得不太成,叫碎碎藏好別出來,然後挺身而出,使出海螺碎顱擊。然而還有許多武士,我沒辦法了只好使出忍術火龍炎彈,用完之後感覺身體被掏空。但好在武士終於被盡數消滅了,這一片全是武士的屍體。
那位天狗老兄站了起來,正了正面具,說了聲謝謝就要走人。老兄你咋回事啊?我可是費勁巴力救了你的命耶,難道就值一聲謝謝?你不以身相許也要把你所有銀兩交一交吧?
我氣得不行,但是在碎碎面前也不好發作,不過,還是可以物盡其用一下的。我過去一把抓住他肩膀,老兄,別那麼著急走啊?看在我幫忙了的份上好歹聊兩句嘛。
唉,無所謂了……鬼面天狗看起來很消沉,隔著面具也能感覺到他的失落。他告訴我,他叫花花,他所在的家鄉被徹底毀了,物是人非,除了他幾乎所有人都被武士殺害和俘虜了。至於武士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沒有忍者知道。他今日本想戰死的。
好吧,看來我是耽誤了人家……
同時我也替碎碎感到萬分難過。碎碎哭的好大聲。我安慰碎碎,你別傷心,我一定會教好你,照顧好你的。
突然我想到,既然花花已經無處可去,不如就來我蛋餅作坊,一方面補充戰力為武士入侵做准備,一方面可以協助我教碎碎。但是花花不干,說,我不是保姆啊我不帶小孩,也不和小黑扎堆。我一下子又氣了,要不是我救你你現在就成死狗子了,你以後想干嘛可由不得你,得我說了算。我和花花對峙起來,要是往常我絕對不敢和一個經驗豐富的成年天狗正面剛,但是對方現在身負重傷站都站不穩,我也就沒啥好怕的了。而且花花還非,好不容易聚氣凝神對我揮了鬼淚村正還只有兩道劍氣,我輕輕松松就躲開了。最終,我快樂地俘虜了一只天狗,拿圍巾把花花的雙臂捆了個嚴嚴實實,牽回了蛋餅作坊。
小黑牽天狗,路人紛紛扭頭看。花花說,要不你還是殺了我吧。我說,我就不,略略略。
花花真香了。他本來還想逃跑,但是很遺憾他愛上了蛋餅作坊的美味蛋餅。跟碎碎混熟了之後也肯教碎碎駕馭風元素和風輪了,還算用心。
後來,碎碎有了一個小師妹叫果果,他們一天天過得非常快樂,吃著蛋餅唱著歌,耍著風輪玩著火。花花已經成年了,他這脾性估計改不了了,他就是一個正宗的高冷大狗子。碎碎就不一樣了,他身是天狗,卻和小黑性格一致。
我能感覺到,碎碎長大之後一定是和花花相媲美的人才,果果長大之後也一定是趕超我的人傑。
●第二章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又是幾年過去,碎碎快十六歲了,從當年的小狗狗長成了現在有點威風的半大天狗。果果是我家族里長大的一只小黑,比碎碎小兩歲,一天天活蹦亂跳的,精神頭一點也不亞於碎碎。
和家族里的族員一起生活勞作,帶著兩個徒弟,日子過得也算開開心心無憂無慮。這天,我心情不錯,因為母雞們的小雞孵出來了,一只只毛茸茸的可愛的很。我挑了兩筐蛋餅,和往常一樣去幾公里之外的和天集市上去賣。
這和之國中心地帶的和天集市可不是一般的小集市,是出了名的繁華之地,每天人頭攢動,各路商家行人絡繹不絕,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由於它的地理位置好,除了小黑一族之外也能看見不少天狗玉狐熊貓人,甚至還會看到武士小兵拿著上司給的圖卷去購買皇室的御用物品。
今天運氣不錯,兩筐蛋餅很快就賣完了。正好經常和我一起擺攤賣餅的熟人雪餅也賣完了,只不過他賣燒餅我賣蛋餅。我看太陽還高,時辰尚早,不如獎勵自己一下,拿著家族資金和雪餅一起去一家熟識的酒館點了點兒美味熟食,大嚼大吃起來。這要是讓副族長們和長老們知道了,哦嚯,族長悄悄公款消費,非得批斗我不成。不過,他們不會知道的,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倆吃得正來勁,酒館里進來一只比花花還大的成年大天狗,穿著一身紅主白輔的華麗祭祀服裝,腰間提著的魔風鬼輪血漬斑駁,一看便知此輪的主人經歷過無數修羅場。館里的其他忍者見他進來都怯怯地退讓了幾分,不敢礙著他的道兒。我餅餅在忍界混了也有些年頭了,各種各樣的凶悍狗子也都見過一點。所以說,我又沒有招惹他我好像沒什麼好怕的,和雪餅聊著家族日常該說說該笑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好像格外注意我們。
酒足飯飽,我辭別雪餅背起裝著一串串銅錢的筐子,越過豪華的市井,踏上回家族的林蔭小道。我哼著小調,覺得今天是完美的一天,直到我身後突然傳來銳器劃破空氣以及鐵鏈顫動的聲音。
我心里一驚,長久以來的打斗經驗使我本能地往前翻了一跟頭但還是晚了一點,銳器貼著我的後背劃出一條口子,我看不見後背但我能感覺到從左到右皮開肉綻鮮血迸流疼痛難忍的滋味。我還沒反應過來咋回事,那魔風鬼輪就再次甩了過來,我側身閃過,風輪咔嚓把一顆盤子粗的樹攔腰斬斷。
這架勢絕非劫財劫色,這是要劫人性命。
慌亂中我認出是那個之前在酒館里的紅衣天狗,就顧不上別的了,扔下筐子就跑,在樹林里迅速飛躍著。他絲毫沒有猶豫,緊緊跟在我身後,風輪還在高速旋轉著,發出駭人的聲音。
我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了,排山倒海地向後退著。但是那天狗似乎比我更快,像尾巴似的緊緊粘著我,風輪一次次地向我甩過來,切斷了無數我周遭的可憐物什。我慌的很,恐懼緊緊抓住了我。我嚇得幾乎要哭出來,我想活著,至少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我體內的炎之力迅速化為一團團炙熱的火球向敵人飛去,雖然有風輪的保護並不能傷到他分毫,但是至少他暫時無法再攻擊我了。
我沒有帶武器出來,忍術消耗殆盡甚至嚴重透支,已經窮途末路了。我只能盡快趕回家族,然後叫族員們來救我。以身體的極限速度狂奔幾公里,我身體開始發麻,呼吸像破鋸拉朽木,眼前已經有點發黑。突然間,又一記風輪我躲閃不及,劃過我的後背割開血肉,劇烈的疼痛逼出了我最後的意志力,跑完了最後的路程。
“花花救我——”我大喊,聲音在顫抖。
正曬太陽的花花從家族木棚棚頂上飛躍而下,刹那間兩個風輪劇烈碰撞在一起,擦出一片火花。我撞進家族木棚內,驚慌失措跌跌撞撞的樣子把族員們嚇了一大跳。
“有人……殺……殺我……”我劇烈喘息著,“你們……去……幫忙……”
葬葬聞言迅速跑了出去,鯊魚也跟著去應戰,其他族員一起安撫我的情緒。我後背上的傷口一路滴血,本來很干淨的地板上開出一朵朵紅色梅花來。於是所有族員都注意到了我的傷,我從他們的眼神里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觸目驚心。碎碎和果果心疼地抱住我,說著師傅你沒事吧你怎麼受傷了。我心有余悸地抱緊他們,真的,我以為我再也看不見我的兩個小徒兒了。
很快,外面沒了打斗的聲音,我慫慫地走出木棚看看情況,卻發現他們已經收了手,幾個人站在那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花花和那個紅衣蒼牙竟然還搖著他們灰色的毛茸茸大尾巴以示友好。
雖然情況讓人迷惑,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我活下來了,沒有生命危險了。剛才被追殺的時候太緊張還沒太在意傷口的疼痛,現在一放松下來,頓時覺得後背痛得鑽心刺骨,用手摸了摸,滿手都是血。身體由之前的酥麻漸漸轉變為越來越重的酸痛,嚴重透支忍術也讓我精神恍惚惡心反胃。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嘔吐著把早上和中午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族員們和徒兒們在我身邊慌張得團團轉。
“我好冷……”我渾身顫抖著說。族員們愣了一下,便扶著我去處理傷口然後休息。他們知道,小黑一族世代體內流淌炎火,如果不是虛弱到一定程度是不可能覺得冷的。
在床上躺了兩天,在族員們的悉心照料下我恢復得差不多了,徒兒們更是一直守護在我身邊,讓我心里暖融融的。紅衣蒼牙追殺我的原因也搞清楚了,他叫川,和碎碎、花花曾經是一個家族,是武士剿殺他們族域之後不多的幾個幸存者之一。我脖子上帶的鑲飾了天狗之牙的玉墜是碎碎借我戴的,說是跑競技場有得分加成。而他記得碎碎說過這是母親送的項鏈是絕對不會送給別人的,再加上我跟雪餅一直在討論如何殺雞殺魚的血腥問題,所以他以為我把幼小的碎碎殘害了。
太草了,太迷惑了,聽完花花說的這個原因之後我簡直說不出話。不過至少我還活著,生活還能繼續,過去的就過去吧。現在令我不爽的就是郎中非要讓我喝很苦很苦的中藥,說不喝的話傷口不好愈合。
這天午時,我在自己房間里吃完午飯,端起碗正喝藥,川突然推門而入,嚇得我一口藥噴了出來,差點就想轉身逃跑。川鞠躬抱拳向我道歉,我心里在瘋狂槽他,但是表面上不計前嫌表現出作為族長應有的大度來。我現在理解酒館里的忍者們為什麼見到川都避讓三分了,像他這麼大的天狗確實可怕。我和他聊著聊著,漸漸熟一點了,他也同意帶碎碎練練風輪。
果然,成年天狗全部都是高冷大狗子,川就算是暫住蛋餅作坊也不怎麼和人打交道,跟花花一樣獨來獨往的。但是我發現,天狗一族雖然高冷但並非高傲,甚至是有禮節又善待他人的。家族木棚內的坐席有限,他們從來都讓給老人和孩子坐,自己躺棚頂曬太陽,時不時慵懶地晃一晃毛茸茸大尾巴,跟家族里養的那只大黃狗一樣一樣的。
我對川那套衣服和血色風輪一直有心理陰影,如果川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通常會嚇得瞳孔驟縮立即進入應激狀態,半天才能緩過來。幾次下來川也發現了這一點,歪著頭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媽耶,歪頭大狗狗竟然有點萌。第二天川早早地就出去了,不知道干啥去了,花花也不知道。他下午才回來,換上了雪白的披風和藍色的褲子,面具上帶著可愛鹿角,風輪也漆成了雪白的顏色,跟上一套衣服一比頓時殺氣少了不少,我也不會再被嚇到了。這一套衣服應該不少錢,川只是因為怕嚇到我特地換了一身行頭,讓我有一點感動,對以往的誤會也徹底釋懷了。
一天我叫住川,卑微地問:“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嗎?”我真的很想摸大天狗的尾巴,毛乎乎的手感一定好極了。碎碎還太小尾巴不夠蓬松摸著沒意思,花花不讓摸還叫我滾,我委屈巴巴。
一秒,兩秒,三秒……川看著我沒說話,場面一度十分尷尬。我以為他一定是在想怎麼委婉地拒絕我,於是說:“啊,不可以的話就算……”
“可以。”川轉過身向我搖了搖他足足有半米長的灰色蓬松大尾巴,我挺驚喜的,走上前擼人家的尾巴。不過說實話,尾巴畢竟是長在屁股上的摸尾巴總覺得是在騷擾人家,怪不得花花不讓摸。我摸了幾把過了癮之後迅速溜了:“謝謝川川我就是好奇一下手感!我溜啦!”
一天碰上花花和川在家族木棚里聊天。川看見我說:“你要是喜歡摸尾巴的話,可以多摸幾次,我不介意。”我對花花說:“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摳了吧唧的。”花花對我亮出魔風鬼輪:“風輪警告。”我一下子就跑沒影了。
今天,碎碎十六歲了,我號召了全家族給我出師的徒弟過生日。生日宴會上,大家載歌載舞,吃著美味蛋糕和蛋餅,過得十分開心。但是當天宴會結束後,我回到自己房間,嗚嗚地哭著,難過得睡不著覺,和碎碎相關的美好回憶一幕幕浮現在腦海里。我多麼希望碎碎永遠是個小孩子,永遠長不大,這樣他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邊了。我多麼想繼續看著他一點點進步,長成整個忍界都尊敬的所向披靡的大天狗,然後搖著尾巴叫我師傅,我想摸尾巴也可以摸個夠。
可是,我也知道,碎碎已經長大了,家族這塊地方跟忍界一比顯得太小太小。他必須離開家族,離開我和果果,去忍界闖蕩,這樣才能增長他的能力和見識。他不能被我圈養在家族里,不能對家族產生太強的依賴,否則他永遠成為不了自立自強的優秀天狗。可能以後有再會的時候,但是忍界凶險,可能這一別就再也見不到了。這個生日宴會,實際上就是家族給碎碎准備的餞別宴會啊。
第二天,我和果果一起,帶著族員們寫的滿滿的祝福,帶著一堆寶物和飯團,去和碎碎餞別。我把他的玉墜還給了他,摸了摸他的頭,然後緊緊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說著,以後一個人闖蕩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好照顧自己。碎碎驚恐地看著我說,不對吧師傅,不是說家族里出生的族員才要離開家族的嗎,我並不是在這里出生的,我不需要離開吧,我可以一直和你們在一起。
不,你不明白,我說,這樣做是為了讓你成為最優秀的天狗,成為忍界之星。碎碎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我面前,死死抓著我的腿不放。師傅求你了!!我不稀罕什麼忍界之星,我只要一直待在家族里,一直和師傅還有果果在一起就好了!碎碎嗚嗚地哭了起來,尾巴夾在了兩腿之間,師傅,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再失去第二個家了。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我知道碎碎不會願意走,可我也沒想到他對這一切愛得如此深沉。果果也哭了,勸我把碎碎留下,她不想失去她的師兄。
有那麼一瞬間我還真的動搖了,但是我知道,作為師傅也要有殘忍的一面。我既感動,又對碎碎那句不稀罕忍界之星的不上進言語感到不滿。天狗一族崇尚力量,碎碎應該努力成為強者。
好在我早有准備。川正好也准備離開蛋餅作坊,重新為他的家族招兵買馬,開創新的族域。我狠狠心說,川,帶碎碎走。川早已准備好,拉起伏地不起的碎碎就往外走。碎碎拼命掙扎,但是無奈他力氣根本不是成年天狗的對手,無法脫離川的控制。師傅——師傅——果果——碎碎一聲又一聲叫著,聲音悲傷極了。
現在輪到我跪倒在地了,就像之前家族里無數餞別自己子女的雙親一般。我頓時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胸口堵得慌。我回到自己房間,一連幾天除了一日三餐閉門不出,誰也不想見。
“族長,家族有新族員啦,您不來迎接一下嘛。”鯊魚敲了敲我房間的門。
“不了,讓副族長去安排一下就好。”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頹廢,很對不住大家,但是我就是打不起精神來。
我看鯊魚的影子在門前晃了一會兒,像是思考些什麼,然後一會就沒影了。
少頃,花花突然撞開我的門,把我嚇了一大跳,整個家族也只有他敢這麼干。
“餅餅出去迎新。有幾個和碎碎差不多大的孩子等著被家族接納。”花花邊說邊把玩他的風輪,很明顯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行行行好的嗯成吧就這樣。我敷衍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形象,准備去迎新。
“其實……雖然一開始毫不在乎,甚至想要離開,但是後來你們也教會了我很多。你們小黑很熱情也很勤奮,是天狗不具備的。謝謝你那天救了我,我現在覺得,活著很好。雖然碎碎離開了,可能再過兩年,果果也會離開,但是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葬葬也會,鯊魚也會,還有很多已經陪了你很久很久的族員們。我也教了碎碎很多東西,算他的第二個師傅了吧。而且家族里很多人也經常和碎碎來往,你以為傷心難過的就只有你一個人嗎。你能不能打起精神來?你好菜一族長。”
什麼,高冷大狗子在安慰我,對我說謝謝?我感動極了,同時也覺得花花說得有理,瞬間打起了精神,昂首挺胸出去迎接新面孔了。
或許,有聚有散,才是真正的人生吧。
●第三章
蛋餅作坊家族有一個人盡皆知的笑料故事,族員們經常背著我私下里說。這是咋回事,還要從我把花花牽回家族一個月後的時候說起。
花花在家族里靜心調養了一個月,傷口基本恢復得差不多了。他愛上了家族里的美味蛋餅,也差不多和族員混熟了,本來我以為事情就這樣平靜發展下去,但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一天午時我挑著兩筐蛋餅走在去往和天集市的林蔭小道上,突然遭到了暗算,被人按倒在地上,一扇風輪抵在我的脖子上:“不許動。”我嚇了個半死,但是定睛一看,偷襲者不是別人,正是花花。
我的大腦一下子死機了,花花為什麼偷襲我這個問題計算量太大,我一時半會兒算不過來。
“你,你想干什麼!有話好好說,可以把風輪拿開嗎,我……”
我試著和他溝通,但是他沒有理我,而是先封印了我的忍術,然後拿出一捆結實的麻繩來,把我的兩個前臂挪到胸前合在一起然後綁了個結結實實,連手都綁成拳頭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現在我才漸漸反應過來,我一個月前把他這樣綁回家族,現在他要報復我。
“臥槽,你這人心眼也太小了,綁你一會你也要綁回來!再說了,當時我好好邀請你不答應,說難聽點純粹是你自作自受,你……你要干什麼?!”我正瘋狂槽他,沒想到他拿出一塊巾布,折成一大團就要往我嘴里塞。臥槽太過分了,我當時也沒這樣做啊!!我堅決不從,拼命掙扎,又踢又咬,沒想到他直接給我幾手刀,雖然看出來他沒有太用力,但是我還是疼得倒吸冷氣,渾身顫了幾下。
“讓我好好塞進去不就好了,挨手刀純粹也是你自作自受。”
“你!”我氣得不行,剛要罵他,沒想到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我剛開口他就找准機會捏住我的腮幫子成功把巾布團塞到我嘴里,然後還很惡意地懟得很深,我自己無法弄出來。
我氣得想破口大罵他,但是所有罵人語句現在都變成了嗚嗚嗚嗯嗯嗚嗯嗚嗚嗚……
他把那兩筐蛋餅藏在灌木叢里,然後一拉麻繩,我就被他拽著往前走。我當然不從,拼命往後拽,就是不讓花花如願以償。結果花花一松手,我直接摔了個面朝天,後背摔得不輕,痛得厲害。我像一只氣鼓了的河豚幾乎要炸掉,剛想釋放火龍炎彈,然後尷尬地想起來自己的忍術已經被封印了。
我就這麼癱在地上,反正老子就是不讓你牽到集市上,你能把我怎麼辦?
花花想了想,把我拖到樹林里,繩子的另一端系在一棵樹上就准備走。我慌了,他要是真走了,這偏僻的地方基本也不會有人來。算了算了我怕了,我輸了,我立刻嗚嗚嗚叫著擺出一副投降的姿態,花花滿意地解開系在樹上繩子,牽著我大搖大擺地往和天集市走。
一只大狗子牽著一只小黑,小黑嘴里還塞著東西說不出話,這有趣的畫面讓大家紛紛扭頭瞧熱鬧,我甚至能看見有人一邊指著我一邊笑著對旁邊的人說話。
草。太丟臉了。被人牽著身不由己的滋味的確不好受啊。
花花在前面漫無目的地走著,甚至會停下來看攤位,和別人聊天,仿佛是自己一個人出來逛集市,我也只能站在旁邊等他。他捉弄我也罷,關鍵是我現在應該在賣蛋餅,真的很耽誤正事啊喂。
一只路過的看起來很威風的天狗問:“啊,我是衙門的情捕快,請問老兄這個小黑是犯了什麼罪嗎,我可以把他抓到衙門審理。”
“啊,謝謝老兄,這倒不必,”花花扯了扯麻繩,得意洋洋地說,“我已經制服她了,現在老實得很。”
“好的,那在下告辭了。”
就這樣,我被花花牽著逛了一下午的集市,給我累得夠嗆,也沒有掙扎的力氣了,他往哪里牽我就往哪里走,悉聽尊便。我對路人的眼光和竊竊私語也習慣了,算了,反正他們不認識我,天下小黑也一般黑,我以後換點打扮他們也認不出來。只要別讓家族里的人知道就可以了,怎麼說我也是一族之長,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我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一點威望又要塌了。
結果,就是這麼巧,我一眼就看見前面一只玉狐和一只小黑結伴逛集市,是蛋餅作坊家族的凌雲和豬豬。很明顯豬豬就是被拉出來當購物筐了,提著好幾袋子東西。
靠。靠靠靠。不能讓他們看見。我突然撞著花花讓他往反方向走,但是花花也不瞎,直接大聲打招呼:“嘿凌雲!嘿豬豬!你們也出來逛集市啊!”
媽的。完了。
凌雲和豬豬回頭一看,哦嚯!這場面似乎似曾相識。豬豬先反應過來,他盡量笑得很小聲:“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族長被牽了啊!被報復了!不過花花你這樣對族長沒問題嗎?”
凌雲更過分,擊掌叫好:“花花干得漂亮!族長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哈!”
草!難道不是應該幫我解脫的嗎怎麼?!原來我在族員眼里這麼沒有威望的嗎?!而且現在這個時候不要叫我族長了啊太沒面子了!!平時不好好叫族長!現在一口一個!!干!
我氣得想衝上去給他們兩腳,結果被花花牽得牢牢的,還被呵斥老實點。
“沒問題啊,”花花說,“反正她又打不過我。”
是這樣沒錯,可是我沒有命令族員們一起打你是給你面子,不是讓你這麼囂張的啊靠!
然後,花花辭別他們繼續逛集市,直到天快黑了才回到偷襲我的地方,給我解開了繩子拿出巾布團。我手臂被勒得都快沒有知覺了,稍稍活動了一下才好一點,嘴張了幾個小時都快合不上了。一看我的筐子,里面的蛋餅全都不翼而飛。太慘了,我好慘一餅餅。
我想打花花但是我不敢,只能氣呼呼地跟他一起走回家族,結果發現族員們看著我都偷笑,得,果然不出我所料,凌雲和豬豬已經把這事傳得全家族都知道了。干。
我叫葬葬通知這兩個人一會到家族木棚里見我,其他人沒什麼事退散。沒過一會,他們來了,估計也猜到是因為什麼,兩個人慫了吧唧的,靠在一起一副犯錯被逮的樣子。
我看他們倆一個拿著朱雀,一個拿著祝融,搞的我有點緊張:“誒?叫你們談個話而已又不是去跟人掐架,帶武器干嘛?要對族長動手?”
“不敢不敢,”豬豬擺手說,“這不以為您要拿那個什麼魚潮法杖懲罰我們嘛,我們就是想著帶武器可以自衛一下嘛。”
“對對對,就,以防萬一。當然只是談話的話更好。”凌雲抖抖狐狸耳朵附和著。
我看起來那麼暴力的嗎?順便魚潮法杖可還行。
“其實……我叫你們來主要也不是批評你們啦……誒?別站著了都坐下吧。”說著我跪坐在了木棚里的坐席上,然後示意他們坐下。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然後坐下了,一副真的假的我怎麼不信的樣子。
“當然,批評也是有的……你們不要隨隨便便就把別人不光彩的事情傳出去啦!!還有!為什麼不從花花手里解救我一下啊!!我當時都被他欺負成什麼樣子了日!!”
“這個……可能有點超出我們的能力范圍……”凌雲喝了口茶,慌張分析了一下。
“是啊……而且我當時還拎著一大堆東西呢……”豬豬拖著下巴理智分析了一下。
行吧,他們都不想跟花花對著干,罷了,於是我問他們最後一個問題:“那個,我想知道族員們到底是怎麼看我的,為什麼你們都覺得花花做得好,難道我平時很不討喜嗎?”
“哈哈哈哈哈哈沒有啊就是覺得很有意思,開個玩笑,反正族長心地善良應該也不會懲罰我們的,對吧凌雲。”豬豬說。
放屁,你連朱雀都拿過來了。
“對,不是不討喜只是平時一般沒把你當族長看而已,因為你比葬葬鯊魚曉天飯團晨風時光等等弱了那麼一點……”凌雲說,“如果是豬豬被牽了我也一樣笑他。”
扎鐵了!不過既然知道不是族員對我有意見那我就放心了,便叫他們兩個回去了。
從此以後,家族里就總是背著我講這個笑話,甚至把兩個沙雕互牽的故事說給孩子們聽,估計過個幾百年就該成為典故了。
●第四章
雖然碎碎已經給送走了,但是生活還要繼續。雖說痛心,不過少了一個徒弟也讓我清閒了一些。
中秋節快到了,今天我以要為家族准備中秋節宴會為由把兩筐蛋餅塞給了葬葬,讓他去賣蛋餅,自己拉著曉天的小手手去逛集市。啊,得勁。買了一堆裝飾用的彩帶,還有一大包風味小吃准備犒勞(賄賂)族員們。帶著這麼一堆東西也不方便,我就讓曉天先拿回家族了,我自己一個人再逛逛,看看還有什麼需要買的。
走著走著,我一看,靠,好大一只天狗。好少能碰見這麼大只的,上次碰見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只叫什麼來著,對,川,追著殺我把我都嚇完了。
這只大狗有點眼熟,好像之前見過,但是我就是想不起來,可能他買過我的蛋餅?反正我也閒著沒什麼事,就一直悄悄跟在他後面,看他逛集市。他很威風,一身華麗的金紅色制服,腰間配了把長刀還吊了個腰牌,寫了個\"捕\"字。哦,原來是捕快。這麼說來……我想起來了,他就是幾年前花花牽著我逛集市的時候碰到的那個情捕快。嘖嘖,這人當時還要送我去衙門呢,真是笑死我了。
我正想著幾年前那情那景,等回過神來那情捕快已經在離我只有幾步遠的地方站定,直直看著我,手握在了刀柄之上,把我嚇了一大跳。
我也顧不得去想他是怎麼發現我在跟蹤他的,反正我現在看到大天狗離我這麼近心里就犯怵,轉身就跑了,惹不起惹不起。怎想那人還追上來了,追上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媽的為什麼啊!!
我還是往家族那邊跑,反正跑到家族他就抓不住我了。結果我還沒跑多遠,剛跑上林蔭小道,突然有什麼套在我脖子上差點沒把脖子勒斷,我一下子被勒倒在地,剛要爬起來,一扇魔風鬼輪已經架在了脖子上。我疏忽了,人家是捕快,抓起人來肯定一套一套的。干。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但是你要如實回答我,你跟蹤我很久了,你想干什麼?”
我不想干什麼,就是閒的沒事看看你逛集市,可是這種答案說出來人家怎麼會信啊!
“大人饒命啊,我就是覺得以前好像見過您,但是想不起來了,所以就偷偷跟在你後面,我什麼都沒想干嗚嗚嗚嗚嗚嗚大人放過我。”我蜷成一團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那你跑什麼,跑不就是心虛麼。這麼說來……我也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你給我如實交代,你到底想干什麼,別糊弄我。”
他說著勒緊了我脖子上的繩索,讓我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感到很窒息。我只好把幾年前的事跟他說了一遍,他好像終於開竅了,收回了風輪,卻把我的兩個手臂合在腰後准備綁起來。我又驚又迷,開始掙扎,無奈力氣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最後還是被綁了個結結實實動彈不得。
“幾年前就該帶你去衙門,現在老老實實跟我走吧。”他說著扯了扯繩索准備拉我走,這繩索還是套在我脖子上的,是真真正正的被牽。干。
“不不不不您誤會了,當初我被抓是一場鬧劇,不是因為犯罪了啥的,大人不要帶我去衙門啊!大人聽我解釋啊!”我掙扎著,結果把自己勒得喘不上氣,只能跟著他走,不得不說捕快的手法真是毒辣。
“我憑什麼相信你。”
“這樣吧,我帶您去見當初抓我的那個天狗,他就在不遠處的一個家族里,我讓他親口跟您解釋,這樣您可以放了我嗎?”
他同意了,就這樣,我帶他走,走在前面感覺比在後面被牽要好一點。我心里有一萬只草泥馬奔過,我這人老實巴交的,是符合和之國核心價值觀的良民,沒想到也有被捕快逮著的一天。都怪那個臭花花,等我被放了一定要報復他。雖說,冤冤相報何時了。
“花花——”到了家族我大叫,看見他懶洋洋地在屋頂伸了個懶腰然後跳下來,看見我們一愣,握住了魔風鬼輪。我跟他解釋了一下,結果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鵝鵝鵝鵝鵝鵝笑得前仰後合幾乎喘不上氣。
“你把她帶到衙門吧,嚴審啊,不招就酷刑伺候。”好不容易他不笑了,卻說出來一句什麼玩意。
“草。”我沒忍住直接罵了出來,“花花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這時候已經有族員注意到了這邊,三三兩兩地過來圍觀族長被牽,我恨不得直接鑽到地縫里。
“我說餅餅啊,我就早走了一會兒,你都干了什麼。”曉天一臉無奈地看著我。
好在花花只是開個玩笑,後來我好不容易被放了,總算沒事了,我長呼了一口氣。我們請情捕快去家族木棚里坐坐,閒談了起來。
“說起來,情捕爺現在已經是五大名捕之一了吧,在下花花還請多指教。”
“不敢當不敢當,在下情墨請多賜教。方才沒弄清楚情況就對族長動手了,還希望你們不要在意。”
“花花怎麼會在意,看他那幸災樂禍的樣子。”我對花花翻了一個白眼,“莫得事啦,情大人這也是對工作盡職盡責嘛我怎麼會在意。”
不知不覺我們聊了挺長時間,我還拿了一些蛋餅和小酒,邊吃喝邊聊,也是非常愜意。
“族長不好了——”突然葬葬驚慌失措地跑進家族木棚把我們嚇了一大跳,“完了完了,集市那邊,咦這位是?”
“咋的啦不著急慢慢說,這位是情墨捕快。”我看葬葬那驚慌的神情,又看那兩個筐里的蛋餅也沒有賣完,估計是什麼大事,心里咯噔一下子。
“什麼,是情捕快嗎,您別回去了,和天集市那邊被好多武士入侵騷擾了,他們到處抓人到處搶劫,本來好端端的集市弄得雞飛狗跳人心惶惶的,好多店鋪直接關門打烊了。然後他們還到處貼通緝單,里面有五大捕快和其他一些忍界精英,如果被抓了就糟糕了,可能要入牢。”葬葬說著,把通緝單遞給了我們。
我們幾個愣住,武士終於要對忍者下手了嗎?還這麼突然?雖然說,幾年前武士入侵花花他們族域的時候,我就已經意識到了會有今天。想必當時武士剿殺忍界邊緣居住的忍者就是為今天做准備吧。
“情捕爺您好慘啊。”我表示同情。
葬葬喘了幾口氣繼續說,“除此之外他們還到處傳謠說附近家族都有叛亂嫌疑,要把族長們抓住然後斬首示眾。”
“餅族長,您也好慘啊。”情墨對驚得下巴已經掉到地上的我說。
“葬葬啊,曉天啊,我現在把族長之位傳給你們之一行不行啊。”我對旁邊的副族長們說,然後曉天直接給了我一巴掌。
“你就不能想想正事,可能要不了多久武士就會打過來了,我們怎麼辦?”曉天說。
“行吧行吧,事已至此,這地方不能呆了,咱們安排一下,全家族往西北方向遷到忍界內地去。曉天你准備兩輛馬車,一輛裝家族公共的貴重財產,另一輛把那幾十只雞都塞進去。葬葬你去通知所有人收拾行李,只帶最輕便最貴重的財物和日常生活必需品即可,收拾完後在家族木棚里集合。花花,你去通知咱們附近不知道的家族叫他們趕緊撤,如果不信就把這張通緝單給他們看。情大人跟我一起去集市看一下具體情況。”
都安排妥當,我和情墨——兩個受害人,飛奔去集市親自去看武士入侵的情況。果然和葬葬說的一樣,甚至已經更加糟糕,平日里熱熱鬧鬧的集市現在只有到處搶掠的武士和一些抱頭鼠竄的忍者,有些牢車里已經關了人,慘兮兮的樣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氛圍。
“我家就在這附近,我也收拾一下東西然後就走。”情墨說。
“好,我跟你一起去。”
怎想情墨家附近已經被武士們圍得水泄不通,還有幾個武士隊長守株待兔,就等情墨回去呢。我和情墨對視了一下,我看到了他眼里的無奈。
“……不必回去了,家里也沒有太多貴重物品不值得涉險。不嫌棄的話,我和你們一起走。順便,不用客氣,叫我情墨即可。”
“好,沒問題。你也是,叫我餅餅即可。”
全家族幾十個人馬不停蹄地走,直到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才停下,生起幾堆篝火,做烤雞蛋和烤雞,又從河里打了些水燒了喝。
唉,好懷念自己房間啊。我想著,簡簡單單鋪了些茅草,忙活了一天也很累了准備睡覺。看了看那邊的情墨和花花,半米長的大尾巴左甩右甩地在趕蚊子,心里偷偷地笑。還是做小黑好啊,哪只蚊子敢過來,一秒變火花。
半夜我起來解了個手,發現所有人都睡了,只有情墨自己一個人坐在不遠處的山丘上看著月亮出神,我就很迷惑,他這是要進化成天狼還是怎的,就走了過去。
我也注意到,他毛茸茸的耳朵尾巴都耷拉著,我熟悉天狗一族的肢體語音,很明顯他現在精神不振。
“情墨你還不睡啊,你失眠了?”我問到。
“啊……沒什麼,你回去休息吧。”
我在他旁邊坐了下來,輕輕抓起他的大尾巴,看他也不介意就很開心地擼起他的尾巴,手感好極了。
“如果有什麼心事的話可以跟我說說,如果可以說的話,我現在也睡不著可以陪你一會兒。”
“嗯……”他躊躇了一會兒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就是堵的慌。我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對和之國衷心耿耿,竟然轉眼間就成了罪犯,我一直在抓人,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成了逃犯。”
“誒呀,大家也都知道怎麼回事,找借口剿殺忍者罷了,情墨不要放在心上,生活還能繼續。你看我不也是嗎,我就是個賣蛋餅的,這些年老老實實的沒招誰惹誰,一下子就要被斬首示眾了,這誰頂得住啊。”
“嗯,確實……其實,我主要是覺得良心不安……”
“啊?”
“武士高層分發給我的很多要抓捕的罪犯都是忍界精英,很多人也都說自己是冤枉的,我一直以為他們都是在狡辯,現在想來,應當確實是被冤枉了。原來,我一直都是被武士利用的棋子罷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伸張正義,鏟除罪惡,事實上卻葬送了許多無辜的生命……我……我覺得很難過。”
我也低下頭替他感到非常難過。原來,就算是五大名捕之一也不是那麼好過的,往往一個人名聲越大,就要承受越大的心理負擔。
“誒……你也不要難過了……”我也不太會安慰人,結結巴巴地說著,“畢竟你也不知道真實情況不是?老話說不知者無罪嘛,從今往後不再替武士做事便是。”
“嗯。那麼,從今往後我就加入蛋餅作坊了,不知餅族長可否同意呢。”
“哇真的嗎!當然同意,家族里只有花花一個天狗我也怕他孤單來著。”
情墨把腰牌摘了下來:“為表衷心,就請你燒了這塊腰牌吧,以後也用不到了。”
“好。”
我和情墨注視著木質的捕字腰牌燃燒殆盡,變成一堆灰塵隨著夜風飄向遠方。
家族整整遷徙了兩個月,總算走到了忍界內地,輕易不會有武士入侵,而且很多遷徙的家族也開始陸陸續續定居下來。我和副族長們、長老們每天四處考察然後回來聚在一起商量著到底定居哪里比較好,最後選了一個地勢較高不會積水、有河流流過、附近有集市和家族、樹林茂密的地方開始伐木建造房屋。一段時間之後,新家族總算是建好了,在繼承原來家族建築的優點上又回避了缺點,而且面積更大做工也更精美。如此說來,遷徙或許也是一件好事,算是一個新的開始吧。
一天我正以家族木棚為中心在附近溜達,思考圈進多少土地作為自己家族不可侵犯的勢力范圍比較合適,突然前面蹦出個天狗來,我嚇了一大跳,雖然不是大只的但也是成年天狗,我轉身想跑卻發現自己被包圍了,旁邊陸陸續續冒出十幾只成年天狗來把我圍了一圈,我懵了,嚇得腿有點發軟,拿著海螺的手也顫顫巍巍的。
他們中最大的一只走到我面前,我和他幾乎同時認出了對方。雪白的披風,藍色的褲子,帶著鹿角的面具,漆成白色的風輪。
“川!是你啊!”我驚喜地叫到。
“嚯,餅餅,好久不見。沒嚇壞你吧,這些都是我的族員了。”
沒想到,我和川的家族川字頭機緣巧合地成了隔壁,有這樣一群強悍的鄰居我心里更加踏實了。我也向川打聽了我徒兒碎碎的情況,他說他們沒呆幾天就分道揚鑣了,不知道現在碎碎怎麼樣了。希望他一切順利吧,我在心里祝福他。
從此以後,我還是和族員一起做蛋餅,賣蛋餅,川他們也成了回頭客。希望日子能一直安安穩穩地過下去,不會再有入侵了。
●第五章
春夏秋冬,輪回數次,轉眼又是六七年。
去年,忍者武士講和,和之國總算又迎來了新一輪的和平和繁榮。大家知道,這是短暫的,不過也正因為短暫才顯得彌足珍貴。
原本一年一屆的忍界武道大會,已經因戰停了幾年。今年忍界終於決定重新開始舉辦武道大會,而且是隆重舉辦,不僅邀請了各族豪傑精英前來一較高下,還請了許多歌舞樂隊、准備了不少珍饈美味。簡單說來,武道大會已經不僅僅是整個忍界切磋學習的盛會,更是大家生活里必不可少的節日。
大會定在清爽的金秋,比賽地點羅州離家族也不是很遠,走幾天就到了。我早就想出去玩玩了,家族里大部分成員也都是這麼想的,於是我們算好日期,備好干糧和銀兩,三三兩兩搭伙去觀賽。
武道大會果然有趣。我和曉天、葬葬搭伙,白天看激烈的比賽,晚上看歌舞煙花,逛集市,品美食,別提多逍遙快樂了。
真的看完武道大會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黑一族最後一天的角逐賽上,那些族中最強的精英就算是穿著純黑的衣服我也能看出他們那結實的腱子肉,稍一運作體內炎火便使烈焰席卷天地,我站得遠遠的都能感覺到熱,擂台上的防熱磚板都被燒化了,每打一把都要重新鋪一層。太強了,這是我無法企及的高度。台下一群普通小黑都用敬仰羨慕的眼神看著台上的大佬們,就連那邊觀賽的天狗、玉狐一族也投去敬畏的目光。
熊貓人和玉狐的角逐賽也同樣精彩給力,就是熊貓大佬們那一團團雷電差點沒閃瞎我的狗眼,玉狐大佬們的極寒氣息差點沒把我體內的炎火都耗盡。說來也好笑,觀戰玉狐一族的武道大會時,小黑們看得津津有味沒什麼事,那邊的大狗子們都凍得縮成了一個狗球。笑死。
天狗一族的比賽安排在最後進行,因為天狗一族本來就凶悍又崇尚力量,他們的比賽會非常精彩,最好的要用來壓軸嘛。
比賽為期三天,第一天是篩選有能力有智慧的忍者,第二天是強者之間的角逐,第三天是族中最強豪傑的終極較量。今天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我和伙伴們早早地搶了一個好席位,昨天川和情墨都晉級了,今天還能看見他們。比賽開始了,那些大狗打起來的時候風輪乒乒乓乓直出火花,我真期待第三天的比賽會是什麼模樣。
新上場的這個選手穿著與武道大會格格不入的黃狗衣服,看起來有些滑稽可愛。他耳朵和尾巴是少見的黃狗毛,不像很多天狗都是灰毛,我徒弟碎碎也是黃毛,所以我還挺希望他能贏的。但是他一耍起風輪,臥槽,他握風輪的姿勢,他甩風輪的方式,怎麼那麼像花花,如果他是灰毛,我會以為花花雖然嘴上說不來實際上偷偷來參加武道大會了呢。
突然間我就激動起來,心髒砰砰砰的,我覺得他就是碎碎。我幾乎能確定,如果他不戴著面具就好了。我站起來,非常投入地觀戰,打心眼里希望他能贏。葬葬也意識到了什麼,跟著我一起站起來給黃狗加油,曉天雖然來得晚不認識碎碎,但是也知道我有個黃毛蒼牙徒弟。
比賽僵持了好久,可惜還是對方更勝一籌,他漸漸敗下陣來,輸了比賽。不過能打到第二天,已經算不錯了。
比賽結束,他和對手互相行禮之後,准備跳下擂台了。我怕他融入天狗群里面再也找不到,就不顧別的大喊一聲:“碎碎——”
我周圍的人都看我,怪尷尬的,不過好在黃狗聽見了,愣了一下,然後往我這邊看過來,急切尋找著聲音源頭。
我們三個趕緊揮手:“這里這里!”
突然那黃狗就晃起了尾巴,飛也似的衝了過來,我周圍的小黑們都嚇了一大跳,一下子四散跑開。碎碎邊衝邊摘下面具,然後給了我一個超級大抱抱,就像他小的時候,我給他買了糖葫蘆,叫他過來時,他給我的那種抱抱。
哈哈,都十幾年過去了,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也緊緊抱住了他,轉眼間淚水就充盈了眼眶,久別的重逢就是我在這個盛會上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他抱了許久才肯松開,尾巴搖得跟朵花似的,說師傅真的是你嗎哇太巧了師傅我好想你啊要是知道師傅也在的話剛才說不定就贏了,哇葬葬是你啊好久不見你比之前要瘦了一點啊……
“我也超想你啊徒兒,”我摸著他變得成熟帥氣的臉,“不過你真的一點都不恨我嗎,當初……”
“怎麼會呢!!我也知道師傅是為我好,而且我也因此變強了許多啊!師傅不要想那些沒有的東西啦,徒兒永遠喜歡師傅。”
草,太幸福了,這種天使徒弟哪里找!!
碎碎輸了比賽也有好處,接下來他也不需要上台了,可以陪我們一起觀賽,順便結識了曉天。小黑群里混進了一只大狗狗,倒也是新奇,一開始其他小黑還不敢靠近,但是碎碎溫溫順順平易近人的樣子倒也讓他們逐漸放下了心理防備,敢重新坐回座位上了。我一邊快樂地擼著碎碎的毛茸茸黃尾巴,一邊和他聊著我們分開之後發生的事。
碎碎跟他的家族請示要來蛋餅作坊呆一段時間獲得批准了,川和情墨也都順利晉級第三天並且拿到了獎金,我高興極了,當晚去了高檔酒館請大家好吃好喝。
川和情墨在第三天上午都敗下陣來了,不過能打到第三天已經非常強了。下午的終極角逐也確實非常激動人心,整個賽場風呼呼的。那些大狗大得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他們握著武器提著風輪,炸毛的尾巴高舉著,耳朵向前推,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就算是在台下也能感受到他們劍拔弩張的威壓。
隨著天狗武道大會的結束,整個盛會也是落下了帷幕。我們帶著碎碎回到了蛋餅作坊,碎碎一回家族就給了花花一個大抱抱,說老師好久不見老師你怎麼沒去參加武道大會啊。
花花摸著碎碎的頭,笑著說:“懶得折騰,不過早知道能碰上你,我就去了。你不知道,當年你走了之後你師傅跟丟了魂兒似的,要不是我去勸她她連屋門都不出。”
我又給碎碎辦了一個歡迎回歸的宴會,一如當年碎碎的餞別宴會,不過這次只有開心,沒有離別的悲傷。唯一可惜的一點是,果果已經離開家族了,碎碎看不見他當年的師妹,不過他又認識了新的師弟師妹。三個月後,跟碎碎家族約定的期限到了,這次,我和碎碎的親友們一起給他送行。沒有悲傷,沒有眼淚,只有暫別的惋惜,我知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金秋下午的陽光照在碎碎的身上,黃色的狗毛金閃閃的。
“師傅,你明年還會來看武道大會嗎?”
“一定。”
●第六章
春天到了。春天,是萬物復蘇的季節,是充滿希望的季節,也是……春心萌動的季節。
燕子成雙成對地在家族木棚棚檐下築起新巢,半夜不知哪兒來的野貓喵喵喵叫個沒完,就連家族里養的那只黃色中華田園犬也有事沒事就往外跑,看見別的狗就衝上去,叫都叫不回來。
我又覺得還是做小黑好。靈獸大族——天狗玉狐熊貓人,也全部進入每日暴躁不安的為愛癲狂的時期。凌雲都十幾天沒回家族了,隔壁川字頭更不用說,每天白天沒什麼人,晚上也沒什麼人,我也不好意思問他們最近的情愛活動。情墨每天早出晚歸的,還經常摘些花朵,寫點書信,還特地研究了好幾種字體問我哪種好看。
花花在家族周圍找了不知道多少天了也沒找著一個天狗妹子,只好在家族里一圈又一圈煩躁不安地走來走去,時不時拿風輪打石頭,嘎嘣嘎嘣的,看的我有點害怕。
“唉,甜甜的戀愛什麼時候能輪到我呀~”花花如是說著,我聽了心里偷偷地笑。
花花悄悄問我:“情墨有女朋友了嗎?”
“有,是灰黑的毛毛,不知道附近哪個家族的。”我說,“你下午可以去北邊山坡後邊看看,可能碰見他倆在小溪邊上散步。別問我怎麼知道的。被發現了也別舉報我啊。”
花花去看了,然後滿臉檸檬地跟我說:“哼,不過如此。”笑死我了。
花花又悄悄問我:“隔壁川字頭有漂亮蒼牙妹子嗎?”
“好像有一個,是灰白毛毛的,你去看看?你別抱啥希望他們家族十幾個爺們呢。”
花花立刻跑去川字頭:“小意思,我打他個措手不及,妹子是我的!”然後他板著個臉回來:“媽的,她對象是川。”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肚子疼。
花花最近上廁所總是十幾分鍾才出來,別問為啥,也別問我怎麼知道的。後來我都看不下去了,跟他說,你要實在難受,我拿家族資金給你,你去那哪兒呆一晚上吧,聽說那兒最近生意火爆得不行。
花花舉起風輪就要打我,說我是那種人嗎?後來他尋思尋思,覺得我出的主意其實挺好的,說你還是給我報銷了叭。真香。但是我也真香了,不讓他去了,為啥呢,怕他沒個限度把身體搞壞了。
結果這貨大半夜跑我房間威脅我要家族資金,給我嚇完了都,我用火龍炎彈把他轟了出去,順便門上貼了個“花花與狗不得入內”。
今天,家族里新來一對天狗要暫住我這里玩玩,我欣然同意了,內心盲猜是因為天狗家族最近可能有點亂。
我還沒看過這一對天狗摘下面具的樣子,但是光看毛毛都特別好看。男方叫奶茶,我第一次看見栗色的狗毛,棕栗色的毛在太陽照耀下泛著紫紅色的金屬光澤。再配上他一身棕黑色的衣服,媽的,絕了。女方叫布丁,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銀白色的狗毛,感覺像白雪一般柔軟,藍白色的蠶絲衣服也十分符合她的毛色和氣質,聲音也軟萌,我都心動了,我要是只公天狗也想把這麼好的妹子搞到手。
情墨已經有女朋友了自然是不會太注意布丁,簡簡單單互相介紹了一下就算完事。花花可倒好,那尾巴都搖出靈魂了,粘在布丁旁邊咋咋呼呼的獻殷勤,好像旁邊的奶茶是透明狗。
布丁倒也沒有對花花的殷勤無動於衷,也搖著尾巴開開心心跟他聊。花花倒也挺優秀一只大公狗,戴著個紅色鬼面,青藍色的蠶絲披風飾著龍鱗紋。
“咳咳。”奶茶一開始估計是想給我和布丁面子才沒有吱聲,現在終於忍不住了,對花花咳嗽兩聲。花花愣了一下,我真是服了,覺得他眼睛可能開了除了天狗妹子其他一切自動無視的模式。花花自然明白奶茶的意思,悶悶不樂地走開了。
“不好意思,家族里有單身天狗給你們添麻煩了。要不,你們再找找?”我說。
“不用了,現在忍界縮小,各個種族忍者日漸混居,單純的小黑家族已經快沒有了,”奶茶搖了搖頭,“你這個已經算非常好的了,你不知道一開始的天狗家族,我一天下來不知道要面對多少這種情況,煩都煩死了。”
“太慘了。”我表示同情。
“茶茶別擔心啦,不管別人怎麼忽悠我都會一直跟著你的啦,你也知道我不好意思對別人不理不睬那樣。啵啵。”布丁說著抱緊奶茶蹭他。
“寶貝我沒有擔心,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沒事我不介意,我就喜歡你的熱情。”奶茶說著也抱緊布丁,撫摸著她的臉,場面一度十分有愛。
我感覺自己被噎了一大口狗糧,奶茶加布丁味兒的那種。
之後的幾天里花花也是一直粘著布丁,布丁也是對花花一直不熱不冷的態度。後來,奶茶還沒生氣,花花卻先忍不住了,尾巴炸了毛:“奶茶來決戰吧!!我贏了就把布丁讓給我好不好!”
奶茶哼了一聲,握著風輪還沒開口,布丁就夾在他們中間:“不可以!你們不能打!傷到茶茶怎麼辦!!花花我不會跟你走的啦我喜歡茶茶!!但是你也超帥的嗚嗚嗚我們可以做朋友呀!你可以找到真愛的我相信你!”
我似乎聽到了花花石化的聲音,然後他夾著尾巴走開了。好慘一花花。雖說是知道自己肯定沒戲了,但是每天他還是會找布丁玩。
終於對靈獸族來說難熬的時期基本結束了,花花今早起來洗了個涼水澡,練了練風輪,然後沒有找布丁而是跑木棚棚頂睡懶覺去了。我也跳上棚頂:“怎麼樣,不難受了?不天天想妹子了?”
“不難受了,舒坦,耶。”花花晃了晃大尾巴,“從今天起我花花又是一條好漢。”
“哈哈,從今天起,咱家族的大黃狗也又是一條好狗了。”我指了指棚底趴著睡覺而沒有跑出家族的大黃狗。
“……”
●第七章
天和九年,忍者的反擊終於換來了暫時的和平。忍界為了重振士氣,盛大舉辦了武道大會。
然而,天和十二年,武士和忍者的爭斗再度愈演愈烈,戰爭重又開始,整個忍界又進入了緊張備戰應戰的時期,一時間不安和混亂給所有人蒙上了一層陰影,就連大人嚇唬小孩的說辭都成了:“你不好好聽話,半夜就會有武士來把你抓走!”
我應該很慶幸家族已經遷徙到了忍界內地,不需要提戈攜戟去戰斗,但是傾巢之下焉有完卵,內地的家族也背負著提供後勤資源的重擔。戰火紛飛,經濟凋敝,各種食物和日用品的價格飛漲,蛋餅賣二十銅錢一張也不為過,但是除去我們自己吃的,還要換日用品,並沒有更多的拿去賣了,更何況承擔運輸資源的使者們一直在管我們要食糧,說前线還有忍者在餓著肚子戰斗。他們說的是真的,我們也一直無償地盡己所能去提供食物,這是我們的義務。
一天天色已晚,我把做好的蛋餅打包遞給使者,並送了他一段路。我正往回走,路上突然鑽出一只大天狗攔住我的去路,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是誰,嚇得我立刻握住了朱雀,准備隨時來一個衝刺告辭。
“餅餅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清風影。”
“哦哦是你!”我手一抬燃起一團火,看清楚了,確實是之前在家族戰中抽簽抽中三次的對戰家族的天狗,不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大晚上的,你怎麼在這兒?你退家族了?”
“不是,這個說來話長……武士打到我們家族那里了,我們開的幼兒學堂也沒辦法繼續辦下去,就全家族都去迎戰了。打了幾場惡戰之後死了很多兄弟姐妹,剩下的二十多個人里也有一些受了重傷。我們不想再打下去了,就遷到內地想過安穩一點的日子,沒想到內地現在也這麼凋敝,弄點吃的都難。我們走到這兒已經好多天沒吃飽肚子了,我們族長都已經昏過去了。你們家族是做蛋餅的,能不能讓我們借宿一下,給點吃的填飽肚子,我們萬分感謝。”說著,清風影揮揮手,其他的族員們也都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小黑的懷里抱著一只昏迷不醒的玉狐,她看起來很消瘦,臉色也很蒼白。我認識她,她就是族長孤鴻。
聽完他說的這段話,再看到這副情景我也是十分同情。我難以想象,忍界被侵略的惆悵,失去親友的悲痛,還有勞累,飢餓,對未來的迷茫……這一切加起來該如何承受。雖然忙活一天我也很累了,家族里也幾乎沒剩下多少資源,我還是叫了幾個朋友一起給他們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有青菜,有蛋餅,還有雞肉湯。他們也很感激地吃了,吃得很干淨,天狗們一直在搖著尾巴。
就這樣,他們在我家族里寄宿了下來,干活換飯吃,兩個家族的人相處得也很好。只是孤鴻族長的身體狀況讓我十分擔心,她飯量很少,傷口久久不能愈合,動作一大便會流血,我也幾乎感受不到她這個實力的玉狐應有的極寒氣場。
過了一段時間,孤鴻來到我的房間找我談話。
“餅餅,我可能活不了很久了。我在戰斗中受了很重的傷,武士的刀和斧頭上也都抹了毒,雖然不是見血封喉,但是我能感到我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恐怕再過一陣子連忍術都放不出來了。”
“啊,鴻族長……”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明天我就收拾行李准備前往一线了,我要戰死疆場。之前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族員們,但是現在,他們就交給你們了,拜托了,餅餅,請你一定照顧好他們。”
“啊,你確定嗎,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嗎……”
“我想最後能為忍界做點什麼。讓我去吧。”
“……您保重。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孤鴻欣慰地淺笑,然後轉身離開。我看著她的背影,敬佩這位女族長的決心和勇氣,也感到無限的悲痛。
第二天,所有族員都來為孤鴻餞別。大家知道,這一次是永別,她走了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就連屍骨也會被野物吞噬殆盡,什麼都不會留下,仿佛風吹過田野,鳥掠過天空。秋風卷著一堆堆枯葉在地上摩擦發出呲呲的聲響,好像在催孤鴻快點出發。我們抱了她。她出發了。沒有回頭。
她別無選擇,唯有在血和淚的深淵中迤邐前行。
●第八章(短篇集錦)
【花花的大名】
因為忍界縮小和家族合並,家族里來了好多狗狗和狐狸。今天新來了一個很大只的公玉狐叫花笙米,我又屁顛屁顛地去擼人家尾巴了,玉狐的大尾巴比大狗狗尾巴還好擼。
記得花花說過:“奇了怪了,你怎麼就好這口。”
花笙米認識了鄙族長之後,准備去拜見副族長和長老。我說花花副族就在棚頂曬太陽。
花笙米說:“咦,花花?也是女的嗎?”
“呃,其實他是男的。”
“哦……這個名字聽起來像個姑娘。”
“這倒是,不過怎麼也比翠花強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後我們一起大笑。花花從棚頂跳下來:“哼,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其實花花是我小名啦,一開始跟你們也不認識就沒報真名,後來也忘記說了,這小名就一直叫到現在。”
“原來如此,”我說,”怪不得這名也不像是什麼正經名,那我問問花花大名是?”
這時有人在家族那邊喊:“高級首領有人嘛——”然後花花飛也似的跑過去了:“我來!我來!”
後來,問花花大名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反正大家都叫習慣了。
【飢渴的花花】
又到了要命的春季發情期,家族里的一群天狗和玉狐都開始暴暴躁躁依依妖妖,小黑們在一邊看熱鬧不嫌事大。
往常我要摸花花尾巴,花花:“不給,滾。”現在花花來管我要家族資金晚上出去泡妹子,我:“不給,滾。”
然後我就後悔了。
今天花花向情墨名捕請教捆綁。雖然情墨有些不明所以怎麼突然要學這個,但還是很實在地教了花花怎麼捆綁別人最不容易被掙脫。他先捆了花花作示范,然後讓花花捆自己,看他學會沒有。
花花說:“捆好了,你看這樣對不?”
情墨試著掙扎了一下:“嗯,挺結實,學得挺快的,哈哈。好了松綁吧。”
結果,結果,花花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公然推到了情墨壓在他身上,摟住情墨的腰就開始舔咬他的狗耳朵,典型的調戲行為。
事發太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受害人最先反應過來:“臥槽花花你干什麼!滾!離我遠點!滾啊!松口!!”
花花無動於衷,繼續騷擾情名捕,哦,刺激。本來我應該勸阻一下,但是我也不敢招惹花花,直到清風影過來阻撓了半天花花才善罷甘休。我看著情墨耳朵上的透明津液,真的有些……色情。
當天我拿著家族資金,給花花雙手奉上:“爺,您拿走吧。”
發情期結束之前,家族里的人看見花花都繞道走。情墨倒是好脾氣,也沒報復花花,只是跟我說:“太惡心了,我現在要還是捕快,我就把他抓到衙門去,以騷擾官員的罪名賜之宮刑。”笑死我了。
【族長的噩夢】
忍者終於被武士打垮,忍界分崩離析,一時間忍者們幾乎無處可去,貪婪凶殘的武士一個家族接著一個家族地屠殺忍者,大有斷絕忍者血脈的意圖。
蛋餅作坊還沒來得及搬走,一夜之間就有無數武士闖進了這片領域,燒殺搶掠,望不盡的漫天火光中升起一股股黑煙,凝聚成烏雲在低空中翻滾著。我們圍成一個圓圈,殺死了一批又一批武士,屍體堆積如山。但是我們每殺死一批武士之後又會有更多更強的武士涌上來,仿佛大海的波浪一波接著一波永遠也不會停歇。我們漸漸累了,倦了,也絕望了。我親眼看著我的族員們一個接著一個累垮,然後死在武士的刀斧之下。
他們平時每天都在開我的玩笑,好像沒有把我這個族長放在眼里,但是此時此刻卻拼命保護我,為我擋下一次又一次致命的攻擊,直到戰場上所有族員都倒下了,只剩我一個人無助地站在屍體之上。
鯊魚倒在我的不遠處,用沙啞的聲音說著:“族長快逃吧……”
我笑了。
逃?逃到哪里去?
沒有你們,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我太弱了,連保護自己身邊重要的人的力量都沒有,我愧做你們的族長……
我決心戰死疆場。我仍然不知疲倦地反抗著,全身上下傷痕累累,鮮血淋漓。武士們拿出一根根繩索套住我的四肢令我動彈不得,一個獨眼大武士走了過來,舉起斧頭朝我的天靈蓋劈了下去……
我嚇醒了。我一下子坐了起來,窗外陽光明媚,雞舍里的公雞在打鳴,一切都好好的。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憶起許多年前我遇到花花的那一天,他的家族被武士剿滅了,剩下他一個人獨自和武士戰斗。當時他的心,一定是死的,就像剛才在夢里我准備戰死一般。我突然覺得很抱歉,當時自己不應該那樣對待他。我一下子什麼都理解了。
我起床出門,想著要不要給花花道歉,雖然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時間應該已經衝淡了他當時的傷痛。結果我到處找不到他,直到我在山坡後面的小樹林里看見一股青煙,過去一看才發現花花在做烤雞。
“啊呀,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啊,”花花偷雞吃被我當場抓獲,頭上流著瀑布汗,“要不要一起吃?”
草了,這麼糟糕的家伙誰要給他道歉啊!!我拿起海螺就追著他打:“還我雞來——”
●第九章
我們沒有想到,就連花花本人也沒有想到,王牌對局中對面竟然帶了四個紅髒牌。
花花輸了,也受了重傷,我感覺他幾乎就要倒下了。我衝上前扶住他,手里摸到的卻是一片濕漉漉。今夜對戰月黑風高,我看不清花花的衣服究竟被鮮血染得多紅,只覺得自己慌得很,心髒撲通撲通地敲擊胸腔。
“餅餅,我來吧。我把他帶回家族。”打完另一個王牌的情墨也已經筋疲力盡,但是不容分說的語氣讓我乖乖答應了。不愧是相處已久的兩只大天狗,情墨一下子就把花花橫抱了起來,然後朝家族跑去。
“草,你干嘛,我可以自己走……”花花後面還說了什麼,但是情墨已經跑遠了,我聽不見了。
情墨房間內。
花花被血浸紅的戰袍已盡數褪下,线條優美的皮膚上一道道溢血的傷口觸目驚心。他癱在椅子上,呼吸慢而輕,他的活力似乎隨著血液一點點流逝。
“花花,你這傷得也太重了,沒個一百天是不行的。怎麼連個雷盾也不帶呀。”情墨一邊仔細給花花處理傷口一邊說。
“嗯……”花花看著情墨用針小心翼翼地把汙物挑出來,然後清洗,搗草藥,敷藥泥,一圈一圈包扎。“這次就麻煩你了,以後你也小心點,你受傷了我可不照顧你啊。”
“哈哈,行。”
情墨就這樣給花花包扎到了深夜,每一處傷口都用心處理了。花花雙臂傷得很重,幾乎纏滿了繃帶,稍稍一動就會疼得齜牙咧嘴尾巴炸毛。花花打了個哈欠,想回自己房間睡覺了,情墨卻不讓他走。
“我可不放心你這個病號,今晚你就睡我這兒吧。”
“不要。”花花想拔掉門栓跑路,可是手臂完全使不上力氣,正打算用牙咬,情墨從後面一把摟住腰把他抱上了床。
“臥槽你是變態吧,你不要趁我受傷對我動手啊。”花花慌得很。
“之前春天那啥期先對我動手的是誰來著,你也好意思說。快睡吧,誰要對你動手,累死了。”情墨說著吹滅了燭燈,蓋上了被子。他已經很累了,幾乎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沒了燈,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花花自然也就老實了。一開始他離情墨遠遠的,自己一個人獨處慣了突然間臥榻之側有他人酣睡,別扭得很。他也很累了,也很困,想好好休息,但是渾身的傷口疼痛難忍,又也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花花覺得越來越冷,甚至開始不自覺地發抖,蜷縮成一個狗團。他開始一點點向另一側移動,最後和情墨靠得緊緊的獲取了一點溫暖,不知道熬了多久才睡著。
第二天早上,情墨起床之後已經恢復了大半,但是當他試圖叫花花起床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
花花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明明身體很燙已經發了高燒,卻還是覺得冷。他蜷縮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昨天還生龍活虎的一只大狗現在死氣沉沉。
情墨趕緊先拿酒精給花花擦拭身體降溫,然後熬了湯藥給他喝。花花看著情墨熬完湯藥又去廚房忙來忙去,最後端出一碗熱騰騰的魚片粥。
“啊,謝謝……”花花有氣無力地道謝,正准備接過碗喝粥,結果手臂根本抬都抬不起來。
“我喂你吧。”
“……誒?不要。”
“不要?難不成你還餓著?乖。”情墨笑了,不容分說地舀了一勺粥送到花花嘴邊。花花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淪落到被人喂飯的地步,猶豫了一下,但是聞到魚片粥香香的味道最後還是張嘴吃了下去,意外地很好吃。就這樣,情墨一口一口把一整碗魚片粥喂給了花花,一點都沒有著急。
吃完早餐,花花臉一紅:“情墨,我……我想上廁所……手臂動不了你可以幫我脫一下褲子嗎……不許偷看啊。”
“噗,好。”
“媽的對面家族那個狗逼,老子記住他了,等我好了找他往死里打。草。”
“哈哈,別生氣。”
情墨一整天都陪著花花,跟他聊天,做飯喂他吃。下午,花花的燒完全退了,情墨扶他出去走了走透透風,曬了曬太陽。
晚上,夜深了,虛弱的花花依然覺得冷,一直打顫。情墨摸了摸花花冰涼的身體,過去伸手把他抱進懷里,下巴勾住花花的頭,順便咬了一下花花的狗耳朵,然後在他耳邊小聲唱安眠曲。
花花一開始還想反抗,但是根本沒有力氣掙脫。後來花花要睡著的時候迷迷糊糊地主動摟緊了情墨,在溫暖的懷抱里很快就踏實睡著了。
花花早上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在摟著情墨,而且是很親昵的那種,嚇得花花趕忙松開了。
就這樣過了好幾天,花花的手臂終於可以動一動了,不需要什麼事都麻煩情墨了,就回自己房間住了。從此以後,花花不管是s懸賞還是ss懸賞都要帶情墨一個。
●第十章
這天早上天氣還不錯,我做了一盆雞食去雞舍喂雞。最近戰亂,食品太稀缺了,就指著這些雞多下點雞蛋呢。
“族長不好啦——”突然豬豬闖進了雞舍,都圍過來吃食的雞們被嚇了一大跳,原地起飛,一堆雞翅膀把我拍得暈頭轉向。
“咋的啦?”我拍拍身上的灰,忐忑不安地問他。
“家族領地西邊的樹林里闖進一只公玉狐和一只公天狗,天狗好像受傷了躺在地上,但是那個玉狐超凶,看見我就追著我打,哇好過分的!族長你去管管!”
“擅闖我領地還欺負我族員,好的他完了,我們走!”我說著跟著他去一看究竟,也沒有叫別人,二打一還是沒有問題的嘛。
走到樹林里,果然看見那只玉狐跪坐在天狗身邊說著:“依諾,你再撐一下,我會帶你找到一個安身之所的……”名為依諾的天狗渾身是傷,而且看起來很消瘦,估計再得不到好的照顧就要不行了。玉狐的情況要強許多,但是也不怎麼樣,本來很好看的米黃色皮毛雜亂不堪沒有光澤,有些地方也纏了繃帶滲著血。
“你們是什麼人,擅闖別人的家族領地?”我呵斥道。
那只玉狐聽了似乎也不把我說的當回事,直勾勾地盯著我們,眼光里充滿敵意甚至是仇恨。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既然是不認識的人轟走就完事了。我和豬豬握緊朱雀,驅動體內的炎火,准備趕人了。那玉狐也毫不客氣,舉起了海螺,驅動寒流,一股寒氣迎面而來。
“花笙米,別打……”依諾勸道,“我們走吧……你打不過他們兩個的。”
“走?去哪兒?……我們已經窮途末路了,我們不能白死,就是死也要拉兩個可惡的小黑陪葬。”
搞啥玩意兒?種族歧視?
我聽得莫名其妙,突然覺得可以先不用著急趕他們走,不如問個清楚。可是花笙米已經衝了上來,我們兩個也只好先小心翼翼地應付他。他倒也很強,我們兩個人都差點招架不住,但是他是又餓又累的,還有傷,猛烈的攻勢沒過多久就斷了。
我和豬豬配合得十分默契,豬豬負責分散他的注意力,我抓住時機一下子挑飛了他的海螺,朱雀抵在花笙米的脖子上,稍用力就能殺了他。
花笙米扭過頭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豬豬開始嘲諷花笙米:“哼,剛才不是還說要拿我們兩個陪葬的嘛,你倒是打得過再吹啊 。”
“不要!”依諾看著我,驚慌地叫了一聲。
我嘆了口氣,收回了朱雀,本來也沒有傷人的意思。
“打夠了吧?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你們兩個從哪兒來的,又為什麼對小黑一族有這麼大意見?”我問道。
“無可奉告。”花笙米倔強地說。
我和豬豬面面相覷,兩個人正打算把他們抬出去的時候,依諾說話了:“我們是戰場上的幸存者……如果你們想知道的話,我願意跟你們說。”
我們點點頭。
“曾經我們家族是個忍界聞名的大家族,世代延續不斷,沒想到,斷在了武士的手里。我們信心滿滿地去迎戰,本來以為忍者——正義的一方——會很快獲得勝利,沒想到,這一拖就是數月。因為戰爭,我們沒有辦法生產糧食,都是靠內地家族的補給過活,然而補給又十分有限,漸漸地,有的人戰死了,有的人厭倦了戰斗走了,有的人受不了長期吃不飽的生活走了……一個好好的大家族就這樣漸漸分崩離析。我們一開始還堅持和伙伴們在一起,不願意放棄戰斗,但是……在親眼目睹了伙伴們一個個因飢餓和勞累被武士殺死之後,我們的心在滴血。”
依諾說著有些哽咽,剛才還無可奉告的花笙米嘆了口氣,主動接過話:“那天,我們家族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十幾個人去戰斗。天是陰的,有烏鴉飛著,氣氛很是壓抑。我們默默地走著,誰也沒有說話。我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後來還真的應驗了。”
依諾繼續說道:“我們被武士衝散了。他們一群人黑壓壓的泥石流一樣衝過來。我和花笙米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差點就葬身在了那場戰斗里。我們也曾試著回去找伙伴,但是除了屍骨戰場上什麼也沒有留下。他們可能沒有死,和我們一樣逃走了,但是他們去往何方,我們又無從得知。我和花笙米離開了故鄉,去往內地尋求安身之所。當我們希望加入一個小黑家族的時候,他們竟然要求我們交上唯一的一袋子干糧,我們因此與他們發生了爭執,最後導致大打出手,兩個人都傷上加傷,干糧也被搶走了。”
“依諾就是為了掩護我才被火龍炎彈打成這個樣子的。”花笙米哽咽道,“所以我們不喜歡你們小黑一族。”
“太慘了。”我評價。
“好吧,確實挺慘的。”豬豬撓撓頭,“可是打你們的小黑又不是我們,我們可不是壞人。”
“那幫人確實太壞了,雖然現在糧食貴如天,也不能要求你們交上保命糧吧。但是你們也要知道,他們幾個小黑是壞的不代表所有小黑都是壞的呀。他們家族對你不好,我們可以收留你們啊。”
“你確定?”沒想到花笙米的反應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激動,“我們兩個可是傷病人士,而且也沒有食糧,我不信你家族這麼好心願意讓兩個病號白吃白喝。”
“當然不會讓你們白吃白啦。”我笑道,“傷養好了可是要好好干活不能偷懶的。考慮一下?”
看他們兩個猶豫不決將信將疑的樣子,我決定用實際行動證明我們是好人。我讓豬豬去拿了兩張蛋餅過來給他們吃。這蛋餅還是剛出鍋不久熱乎乎香噴噴的雞肉餡蛋餅,在這種戰亂時期應該是黃金也買不來的吧。
玉狐和天狗愣住了。他們也不敢接受,畢竟天降免費午餐看起來總是那麼地不可靠。空氣中彌漫開噴香的味道,我自己都口水直流,掰了一塊吃了證明這蛋餅沒有毒,豬豬也是不客氣地掰了好幾塊吃了,還故意砸了咂嘴。
飢腸轆轆的他們終於忍不住了,感激地接過蛋餅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就這樣,我收留了這兩個幸存者,還把空房間打掃了給他們住。幾天之後,他們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轉變,尤其是花笙米,從一個凶巴巴的高傲狐狸變成了溫順聽話的狐狸,看見我和豬豬還會主動打招呼搖尾巴。
但是依諾的傷和孤鴻一樣,久久也不見好,我感覺他也中了武士的慢性毒藥。
等我們發現時,依諾已經不知道離開多久了,桌子上放著一寫給花笙米封信和他這些年積攢的所有珍貴寶物。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只能待在家族里一直吃白飯,靠別人養活。可能是天狗的自尊心讓他決定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獨自悄悄離開的吧。
沒有孤鴻那般悲壯,卻也悲寂。
花笙米抓著那張信哭了好久。我也沒敢去要來看看,就陪在花笙米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
”族長,你說依諾還會回來嗎?”
“會的。”
●第十一章(短篇集錦)
【花笙米的告別】
我覺得花笙米最近有點怪怪的,好像在計劃著什麼,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他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雖然好不容易把傷養好了,但是身體還是大不如從前了,也不怎麼參加各種各樣的忍者訓練,每天宅在家族里。
冬天已經來了,今天下了入冬的第一場雪,給大地鋪了一層棉被。家族里幾只小小的小黑崽特別開心,戴上媽媽們織的圍巾、帽子和手套就能玩一天的堆雪人和打雪仗。
今天吃過早飯後,花笙米就出門朝集市那邊去了,然後一天過去了也沒回來,嚇得我去他房間看了看,不像是已經出走了,才稍微放下心。傍晚,我正往集市那邊走想找他的時候,他回來了,手里拿著一條狐狸尾巴。
雖說集市那邊也有賣玉狐尾巴的,不過價格超級貴,我不知道花笙米為什麼……誒?誒?!
我走進了一看,這條一半米黃色一半白色的美麗尾巴不就是他自己的嗎!我一看他身後,尾巴果真沒有了!誒臥槽?
花笙米看著我震驚的神情,咳了兩聲小聲說:“族長……我打算……臨走之前送您一個禮物,您不是最喜歡毛茸茸的尾巴嘛,我就……”
“嗚嗚嗚哇你這樣我多心疼呀!!你是只大活玉狐怎麼能沒有尾巴呢?!”我抱住花笙米就開始哭,“而且你在家族呆的好好的為啥要走呀?”
“我身體越來越差了,就不在家族里混吃混喝了吧,我要去前线做點貢獻,順便找找依諾。”花笙米抬頭看了看天,沉吟道,“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不過就算他不在了,我看見他的日子也不遠了……”
我聽了之後更加傷心,抱著他哭了好久,雖然感覺蠻不好意思的但是還是收下了他的這份彌足珍貴的禮物。這條大狐狸尾巴足足有將近一米長,斷口處已經用玉餅鑲飾處理了,還套了一個玉環,可以把尾巴圍成一圈當圍脖,在冬天用還是蠻舒服的。斷尾的痛應該和斷手指差不多,我是真佩服花笙米的勇氣和決心了。
第二天,花笙米收拾好東西准備離開,家族里的族員們都出來給他送行。我看著一只沒有尾巴的玉狐背著行囊在雪地上略顯吃力地行走著,一串腳印由近及遠延伸開來,最後消失在漸漸模糊的視野里。
【碎碎回來啦】
花笙米沒走多長時間,我還難受著呢,生活終於決定給我一個驚喜。
也是一個傍晚的時候,我還在廚房里給大家准備晚餐,突然有族員進來跟我說,有只天狗闖進咱們家族了,不過好像以前是咱們家族的,應該是族長的徒弟吧,要不要出去確認一下?我聽了之後直接撇下手里的活去院子里看那只天狗,果然是碎碎,一些族員已經認出他了,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我越過人群和碎碎來了個溫馨的擁抱,一段時間不見這家伙又長大了,已經比我高了,馬上就要步入大號狗子的行列了。我心里是真的開心,有種把孩子養大了的感覺。
碎碎說他們家族因為武士入侵不幸解散了,他只好收拾收拾前往內地來找蛋餅作坊。我第一次覺得武士入侵還能帶來好處,那就是我又可以和碎碎一起快樂生活了。
【新成員的加入】
“咯咯咯——”大清早的家族里的公雞已經開始打鳴,我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准備接著睡,結果突然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誰啊大清早的來找我,煩死了。“誰呀?”我叫了一聲,明顯困意滿滿。
“是我,菠蘿,你快開門,我帶了幾個兄弟過來。”
菠蘿?我有點懵,這只大公玉狐是我之前在訓練的時候認識的,來我家族待過幾天又走了,現在又回來了?
我簡單洗漱收拾了一下去開門,冬天太陽出的晚,天還沒怎麼亮還是黑咕隆咚的,我一開門就看見好幾只大天狗的身影,嚇得我困意全無了。
“你這是……”
“我把兄弟們都帶過來了給你撐場子,你得好好感謝我啊小餅餅。放心這些大狗還蠻乖的。我告訴你啊,你要是不好好對待我的小弟們,我可對你不客氣啊。”
“你們是沒糧食吃了饞我們的蛋餅了吧……”
我毫不客氣地拆了菠蘿的台,好像有天狗笑出了聲。
菠蘿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咋反駁我,我笑了笑接著說:“好的沒問題的,尊貴的菠蘿族長~”
“哼,這還差不多。”
菠蘿帶過來的族員里有幾只大天狗是真的大,一只大灰狗孤影,一只大黃狗牙,還有一只威猛的大白狗綽號叫弟弟,真名咱也不清楚,但是這綽號跟本人一點也不符嘛。弟弟和牙的關系好像很好,兩個人天天黏在一起,不管是訓練還是吃飯還是曬太陽。孤影雖然是天狗但是和菠蘿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一些,有時能看見他們在家族木棚里吸煙草聊天。
又多了幾條大尾巴可以擼,我又開始了。菠蘿這個傲嬌不讓我摸,還用極寒氣場威脅我,相比之下孤影就顯得溫順許多,還會主動把尾巴伸過來,真是太開心了。
等牙和弟弟跳上棚頂開始躺下曬太陽的時候,我也悄悄跳了上去,開始擼牙的尾巴。牙感到迷惑,甩了甩尾巴然後壓在身下不讓我摸了。我又悄悄爬到弟弟旁邊,弟弟的狗毛好白,可以隱藏在白雪里的。我開始輕輕擼弟弟的尾巴,弟弟回過頭瞅了我一眼,打了個哈欠繼續睡覺沒有理我,嘻嘻嘻嘻嘻嘻嘻。
【又是一年發情期】
要命的發情期又到了,家族里一群煩躁不安天天開車的天狗和玉狐真是讓人頭大。
碎碎這個年齡也已經會完全受到發情期的影響了,他和其他大天狗一樣感到非常煩躁和難受。我看著他在院子里甩了半天風輪,最後甩累了坐在石頭上可憐兮兮地思考人生。
“餅餅,給點家族資金我帶碎碎去青樓舒服一下嘛。”花花搖著尾巴對我說。
“這……你們不會自己解決嗎?”
“可是碎碎他還小,他不會呀,你看他多難受。”
“那你教他嘛,這種事情,自己肯定要學會的嘛。”
“唔……”花花無語地看著我,只好悻悻地走開了,坐在碎碎旁邊小聲說著話,我倒是挺想聽聽的,不過估計聽了會臉紅。
“咦?是天狗妹子耶!”我可愛的小黑女徒弟魚妁叫了一聲,刹那間,家族里的雄性天狗全部現身了。正在小聲說話的碎碎和花花一下子站起身來,在家族木棚里的孤影嘩啦一下子打開木門站在門口張望,在棚頂打瞌睡的牙和弟弟立刻站起身俯視下方,其他幾只剛來不久的天狗也從自己房間里走了出來。
所有天狗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魚妁身上,氣氛一時間變得十分緊張,魚妁慌張地指了指天狗妹子所在的方向就躲在了我身後。我順著她指的方向仔細一看,不遠處的兩只天狗不就是之前來過的布丁和茶茶嘛!
他們兩個估計又是來找清淨的,但是一看到這麼多天狗,他們愣住了,然後轉身一溜煙又跑了。
家族里的天狗們嘆了口氣,該干嘛干嘛去了。
我上棚頂擼弟弟尾巴的時候,聽見弟弟小聲嘀咕:“白毛的妹子好好看……我也是白毛……為什麼我不能擁有嗚嗚……”
太慘了,這些可憐的單身狗們。
擼完弟弟的尾巴,我走進家族木棚准備倒杯茶喝,聽見菠蘿勸孤影說道:“嗐,妹子而已,早晚會有的,這麼急衝衝的干什麼嘛。”
”家族新來了一個漂亮玉狐妹妹,我剛接完客,你去看看?”我跟菠蘿說道。
“真的假的?”
“鯊魚已經在和她說話了哦,你再不去就晚了。”
菠蘿聽言二話不說飛也似地衝了出去。
“我逗他玩的,你看這不是也挺速度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跟孤影說,然後我們兩個哈哈大笑。
●第十二章
【前情提要】
沒看過前11章的話我大概說明一下,鶴鳴錦川的前身——蛋餅作坊是一個賣蛋餅為生的食品家族,本來位於忍界邊境地區,後來由於武士入侵忍界,忍界縮小,被迫遷入內地(綿州)。由於前线的戰斗越來越激烈,忍界的情況越來越惡化,食品已經成了最寶貴的東西。
唉沒想到已經很久很久不寫文了!希望大家閱讀愉快。
【正文】
天和十三年,忍者和武士的爭斗愈演愈烈,也有一些武士突破忍界邊境的防线潛入了忍界內部,但是許多忍者並沒有認識到這次危機的嚴重性,一年一度的武道大會和天元盛會依然決定在羅州盛大開辦舉行。
晚雲沒有想到,在武道大會和天元盛會上表現出眾的忍界精英,許多已經被潛伏的武士盯上,包括他自己。但是事實上,按照天元的模式,晚雲第一天天元第四的成績只是暫時的,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而後的數天,名次果然掉了下來,晚雲也不惱火,去酒館吃了點菜喝了點酒,准備動身去離羅州不遠的綿州了。
尼瑪,懶得寫了(›´ω`‹ )就簡單說一下後面的情節……
晚雲在回鶴川的路上被武士襲擊昏迷了,被花燼黎(錦鯉)救下,錦鯉把他帶到客棧,晚雲半夜醒來發現和錦鯉睡在一起很震驚並表示懷疑錦鯉對自己做了什麼,錦鯉表示如果你是女孩子確實有可能但發現晚雲是男孩子於是大失所望,都是大男人就不開雙人間了開個單人間多省錢睡一張床能咋滴不樂意寧就打地鋪!∠( ᐛ 」∠)_
最後錦鯉跟著晚雲來到鶴川常駐了~
哈哈當年就寫到這里,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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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