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凌辱 正義的白栗栗與抖M的黑栗栗

第5章 (五)惡魔獵人和調查員

  下體內的振動棒嗡嗡作響,粗糙的橡膠柱體左右扭動,顆粒狀突起高速地摩擦白栗栗的陰道壁。因攪動而渾濁的粘液被露出體外的那一節振動棒左右甩動,飛濺到她顫抖不止的雙腿上。就算兩個敏感肉穴都被暴虐般的巨棒機械地攪動著,白栗栗仍沒有停下腳步,踉踉蹌蹌地向前跑去。

   「啊啊啊啊……這個皮帶根本就系不緊嘛!」白栗栗一邊喘氣一邊盡最大力氣狂奔,雙手可笑地提著腰上的皮帶。看起來,她腰上的皮帶套著牛仔短裙,事實上,固定在皮帶上的一條帶子穿過襠部,提著插入她體內的兩根按摩棒。要不是有皮帶固定,她體內的兩根巨棒早就在奔跑中因為肌肉的收縮而滑落了。

   但是,皮帶系得不緊,兩根巨棒時不時被她緊張的括約肌擠出體外,然後又被她手動按回去,來來去去就變成了效果極強的抽插運動,每次都強烈地拉扯著她的穴壁。

   「忍住,忍住,不能那麼快去……」奔跑極費體力,奔跑中自慰更費體力。白栗栗大口喘息,面色潮紅,竭力維持理性,「完全不應該這麼敏感才對,難道是有了經驗後身體發生了變化嗎?」

  

   深夜中的天空不見一顆星星,這就是城市中最深的夜。

   在夜里,整個城市陷入沉睡,而在睡眠中,夢魘就會在隱蔽的小巷中復蘇。

   當白栗栗再次把兩根按摩棒按入體內時,一陣電流般的快感刷地傳來,她眼前一陣模糊,腳步踉蹌,踩在什麼圓滾滾的東西上,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身體傳來撞擊的劇痛,手臂火辣辣的。白栗栗趴在地上,顧不得察覺自己的身體是否在摔倒中受傷。她轉過身去,望向身後,渾身的汗水在深夜的秋風中陣陣發涼,下體卻止不住地傳來快感的波浪。

   她坐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道路兩旁的地上流淌著汙水,青苔覆蓋在斑駁的牆面上,牆面上貼著惡俗的小廣告。狹隘的小巷兩側是破敗無人的建築,窗戶內沒有一絲亮光。就算有拾荒者侵占了無人的住宅,也不會對溝渠中發生的事做出絲毫反應吧。

   這里是即將改建的廢棄住宅區。城市的發展包圍了這些曾經的村莊,肆意生長的建築不是文明秩序容忍的對象。住民們在這里築起越來越密集的房屋,將樓層一級一級越搭越高。直到一場火災吞噬了半個街區,而消防設備卻無法進入它的內部,被困者也無法離開。這場火宅終於讓政府下定決心,要把這個街區徹底改建。

   在即將改建的前夜,這個黑暗的街區內的居民都已經離開,而地下的生物也就侵占了曾經生機勃勃的住宅。這些生命大概有老鼠,蒼蠅,蟑螂,還有————睡夢中的夢魘。

   整個小巷內最響亮的聲音是白栗栗體內兩根按摩棒振動、拍打淫水的聲音。被發育良好的肉體頂起的米色羊絨衫上,透過汗濕的織物,兩個凸起清晰可見,當然,還有穿過乳頭的金屬環狀物。那兩個可惡的乳環讓奔跑的白栗栗倍感艱辛。

   夢魘只會出現在最深沉的夢中,而現在在此處,就是城市最深的睡夢。渾身濕透的少女躺在無光的小巷中,周圍是無人清理的垃圾,還有猥褻的廣告傳單。而她的前方,緩緩走近的是夢的黑影。

   「算了,這個地方也不錯——」白栗栗摸索著夾在黑色過膝襪頂端的控制器旋鈕,把兩根巨棒的振動強度拉到最高。

   一瞬間,她的纖細的脊背向上反曲,舌頭不由自主地吐出口外。

   「這……這也太強力了……」白栗栗咬緊牙才沒有叫出聲。兩根巨棒超過了按摩的強度,以暴力的程度在她的體內瘋狂地敲打,似乎連渾身的肌肉都在震動下麻酥酥地發顫。完全不敢想象是什麼人會喜歡這樣的玩具,白栗栗之前曾經試過,假如開到最高檔,那按摩棒用兩只手都幾乎握不穩。

   在絕頂的前一刻,那個黑影從小巷的對面出現了。簡直像是與周圍的陰影融為一體一般,那個黑影緩緩地靠近她,隨之而來的濃厚得讓人窒息的氣味。

   「要去了……要到極點了——」白栗栗坐在地上,一邊往後退,一邊忍受著體內橫衝直撞的兩根按摩棒。她的手指穿過胸部和陰部的環,狠狠地牽拉著最敏感的部位。雖然傷口已經愈合,但是乳環和陰蒂環的刺激還是讓她直接衝上了頂峰。隨著按摩棒的拍擊,尿液止不住地狂泄而出。白栗栗的眼睛失去了焦點,把兩個乳環拉到一起,從領口拽出來。

   「完全止不住……這下連逃也逃不了了……咿咿咿啊啊——」白栗栗加緊雙腿,雙手折磨著自己的各個敏感部位,盡力讓高潮更加無情、猛烈。她的腦中閃過之前受辱的片段,仿佛又在被幾個壯漢三明治一般夾著,肆意地侵犯。凌辱的痛苦和肉體快感讓她眼淚滾滾而下。

   她躺在地上,在高潮的余韻中喘息。

   「黑栗栗……成……成功了嗎……」白栗栗嘴中吐出不連續的單字。

   ——呃,好像還差一點。

   白栗栗猛地爬起來。

  

   那個黑影站在自己的身前,只能看清那佝僂的背影,比黑夜更深沉,比陰影更黑暗。

   白栗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橡膠袋,里面晃動著乳白色的液體。一只裝著精液的保險套。

   黑影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那是混雜著暴力、腐臭和雄性特質的氣息,幾乎直接衝擊著白栗栗的精神。並不是人類,而是某些不再是人類的東西。

   她的手試圖解開保險套上打的結,但是,止不住抖動的手在黑暗中怎麼也抓不到突破口。今天下午,白栗栗在學校被同學們調教後,從地板上找到了這個安全套。大部分侵犯她的男生喜歡內射,但也有少數注意衛生的人選擇使用安全套。為了防止味道不佳的內容物泄出,她給安全套打了個結,但是似乎太死了。

   黑影彎下腰,拋棄了雙足直立的姿態,而是如同野獸一般匍匐於地。那是即將發動進攻——侵犯——的姿勢。那突出的頭部上是兩點時隱時現的幽光,比狼的眼睛更凶狠,比鷹的雙目更鋒利,滿溢著暴虐和性欲的排出口。

   如果這個最後的辦法也失敗的話——白栗栗用牙齒試圖咬開保險套——那麼後果,她連想也不敢想。雖然已經被同學們全身都玩了個遍,但是眼前的畢竟不是一般的人類。而這個異類所造成的受害者的慘狀,絕對不是她之前所遭受到的侵犯可比的。

   下體的振動棒仍在激烈地工作著,明明還沒過多長時間,另一波絕頂又要來襲了。如此短的時間內自己居然要衝上第二次頂峰,白栗栗責罵著自己不爭氣的身體,眼睛卻漸漸失去焦點。

  

   ——不能失敗。

  

   黑影渾身收縮,即將撲擊。夢魘即將襲來,混雜著鮮血和獸欲,似乎還有鐵鏽的腥甜。

   拉不開,保險套的死結完全扯不開。橡膠質量太好,連咬也咬不破。心髒鼓動如同巨鼓,冷汗和淫液小溪般淌下,巨棒在兩個肉洞里打樁。

   黑影朝白栗栗猛然衝來,如同攻擊的野狼。

   白栗栗達到了高潮,無法攻擊,也無法逃跑。

   在絕望的失神中,她感到冰涼腥臭的液體灌入口中,流下喉管。

   真是難吃啊,白栗栗想,無論什麼時候,精液都是那麼地澀、那麼地腥。於是,她的眼前閃過幾天前碰見的那個受害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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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晚前。

   白栗栗大口喝水,吞下口中的避孕藥。自從成為班級的「公共寵物」後,她就不得不按時服用短效避孕藥。男生們不喜歡戴套,還常常把口交和肛交的精液也射入她的前穴。雖然避孕藥不能解決傳染病的問題,但是至少可以保證她不會懷上不知哪個家伙的孩子——至於疾病的問題,只能祈禱男生們「潔身自好」了。

   所以,自己簡直就是班級中最大的潛在疾病傳染源吧。白栗栗不得不這麼想。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她坐在馬桶上,用濕紙巾擦干淨自己的下體。

   「白栗栗?」廁所門外傳來溫柔的呼喚。

   「就好了。」白栗栗捂著臉,深吸一口氣,穿上替換用的內衣和外衣,打開隔間門。

   肮髒的環境之中,門外的少女站在光柱之中——窗外的月光自然地披在她身上。泥濘野地上盛開的白花,血汙戰地中潔白的紗布。

   周墨綾提著她們倆的背包,站在廁所隔間外,等待事後處理身體的白栗栗。

   這是極深的黑夜。白栗栗每天下課後都得被一群男生玩弄身體,常常被搞得筋疲力竭、滿身汙液。每次綾綾都會在結束後出現,接她回家。

   白栗栗一開始極力反對綾綾來學校接她。如果被那群男生發現,不知他們會對綾綾做出什麼歹事。但是綾綾在這件事上非常固執。而且,很多時候,沒有綾綾的幫助,她根本就沒有體力獨自回家。白栗栗最後只能接受了她的好意。

   「回家吧!」綾綾笑著說,把書包遞給她。

   「嗯。」白栗栗接過書包,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呀……對不起。」

   「怎麼了?」綾綾睜大眼睛。

   「我的手……很髒。」白栗栗的手之前不知握了多少根沾滿精液、淫水和腸液的肉棒。

   「沒關系啦,因為……」

   「因為?」

   「……沒有。」綾綾羞赧地抿嘴,推開廁所的門,「走吧。」

  

   一路上兩人沒有說話。白栗栗疲勞得很,也不太想說。

   自從發現她胸部和陰部上穿了環,男生們更確定了白栗栗是個痴女的事實,更加沒有顧忌了。今天,先是把她四肢緊緊綁上,和廢舊雜物一起鎖在教室後的櫃子里,讓跳彈和按摩棒玩弄她的身體一整個下午。放學後,又把她的四肢捆在倒過來的課桌桌腳上,把一個周末積攢的情欲全部發泄在她的身上。接著把她拖到健身室去,把她綁在健身器材的橫杆上服務滿身汗水的男生。

   等所有人都滿足之後,趙安盛居然想出用线纏著她的乳環和陰環,另一頭綁在跑步機上,一邊跑步一邊被緊緊牽拉著三點,下體還插著按摩棒,連續失水高潮的點子。男生們還時不時用手指和跳彈刺激著她的腋窩和乳頭,讓她幾乎無法保持平衡。

   白栗栗最終敵不過跑步機越來越快的前進速度,摔倒在跑帶上,啪地一聲扯斷了穿環和跑步機間的线,她下體的震動棒也彈了出去。白栗栗兩眼上翻,大腿和小腿仍止不住地抽搐,失去了意識。嚇個半死的男生們確認了她還有呼吸之後就跑了。是綾綾循著校園內的亮光找到她、讓她蘇醒的。

  

   「你沒事吧?」綾綾突然開口,把白栗栗從回憶中拉回來。

   「啊?……我沒事啊。」

   綾綾皺著眉頭:「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結束這種事?」

   「哪種……事?」

   「還能是哪一件?」綾綾定下腳步,白栗栗也停下來,「當然是你一直忍受被男生們……侵犯的事!」

   白栗栗別過頭去:「沒那麼容易吧,他們還有那種視頻,如果……」

   「你是笨蛋嗎?根本就不重要了吧!如果侵犯你的男生越來越多,遲早都會暴露的,幾個視頻難道比你自己更重要嗎?馬上結束這種鬧劇才對!」

   白栗栗沉默著,她不得不承認綾綾是對的。

   「學校和警察不可能坐視不管的,這可不是普通的欺凌了,這是犯罪行為!」

   白栗栗依舊沉默,她能感覺到綾綾的目光直視著自己的臉。綾綾是認真的。

   「栗栗,你知道嗎?」

   「什麼?」

   「你不像原來的你了,」綾綾的聲音不知何時染上了哭腔,「如果是原來的你,不可能對校園霸凌漠視不管吧?現在發生在你自己身上,還這麼惡劣,你居然猶豫了?」

   「不一樣啦!」白栗栗不知為什麼焦躁起來,向前走去,「完全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綾綾哭泣的聲音讓她心痛,但是她沒有停下腳步。

   有什麼不一樣?白栗栗問自己這個問題。那些輪奸自己的男生,自己為什麼不能像以前那樣憎惡他們的暴行了?

   白栗栗當然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

   她憎惡的不是惡行,而是惡行的起源。一個人如果因被引導而犯下罪惡,她是不會譴責他的,反而可能會同情這個人。

   但是這些男生的暴行,歸根結底,不是因為他們的惡意。

   是「自己」引誘他們犯下輪奸自己的罪行的。如果要指認真正輪奸了自己的犯人,那個人就是自己。

   就算是黑栗栗犯下的錯,也不可能與白栗栗割離開來。

   自己不僅無法指控男生們,反而要保護他們,保護因為自己的行為而走上歧路的他們,保護他們不再對其他的女生犯下同樣的錯誤。

   雖然感覺這種狀況非常不正常,不過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這個現實了。

   白栗栗緩步前進,她知道綾綾就跟在身後不遠處,能聽見啜泣的聲音。她第一次把綾綾欺負哭了。

   「栗栗你是大傻逼!」綾綾的聲音是要把喉嚨撕裂的哭喊。白栗栗大步向家的方向走去,沒有回頭。

   走了好一段距離後,她才發現周圍靜得出奇,只能聽見自己沉重的、一抽一抽的喘息聲。下意識地回頭望去,白栗栗發現綾綾已經不見了。

   遠處的燈光下只有黑色的路磚和柏油馬路。

   「綾綾?」白栗栗的焦慮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空洞的黑暗。

   白栗栗快步按原路跑回,四下張望。奇怪的是,她沒有像是上次那樣驚慌失措,而是冷靜地思考起了現在的狀況——不能排除最壞的可能,但是也要想到其他的可能性。

   剛才綾綾很生氣,這點很確定。會不會是她從另一條路離開了?白栗栗一邊快步前進,一邊左右觀察。很快,她就發現在大路的一隅有一條深夜中難以注意到的小道。

   所有的光源似乎一瞬間都消失了,平坦的路磚也變成了坑坑窪窪的泥路,施工圍擋的內部是水泥的骨架。越往深處,就越看不清腳下的路。

   「誰!」白栗栗踏腳轉身,她聽見身後的腳步聲。

   建築間的縫隙閃過一個人影,是陌生的女人,披著件黑色大衣,腳步靈敏輕捷,目光似乎朝這邊瞥了一下。

   就在此時,小道深處傳來熟悉的刺耳尖叫。在意識做出反應之前,她的雙腿就狂奔起來,把那個女人拋到了腦後。

   衝過一堵暗藍色施工圍擋的遮蔽,白栗栗看見周墨綾在路正中央,雙膝著地,跪在地上。沒有理會周圍環境的白栗栗徑直跑到周墨綾的身旁,抓住她的肩膀:「你瘋了嗎,怎麼一聲不吭就跑掉!」

   周墨綾沒有說話,只是愣愣地注視不遠處。於是白栗栗向那里看去,屏住了呼吸。

   前方是工地的入口。在建築工地的大門下,是一副混雜著暴虐和性欲的產品。

   雖然曾在夢中看過更為悲慘可怖的場景,但是近距離遇見的這般慘像仍然衝擊著目擊者的心靈。

   是什麼樣的感情造就了這樣的結果,白栗栗不敢去想象。被同學們輪番淫辱、陌不相識的人侵犯的她也無法理解這樣的行為。如果讓她去形容這樣的場景,大概只能稱為「羅網中的幼鳥」。

   地上的凝結著黑色的斑塊,大概是飛濺的血液。從臨時修建的大門上垂下閃爍著金屬寒光的线,那應該是鐵絲。更細致地說,是帶刺的鐵絲,就是架在圍欄上方防止翻越的那種帶刺的鐵絲。

   而十幾根鐵絲下方,則是一團看不清的蜷縮的人形。被鐵絲纏住赤裸的身體、吊在半空中的人形一動不動,靜靜蜷縮著,依稀可以聽見液體滴落的聲響回蕩。

  

   雖然不想看清楚那個人形的狀態,但是好奇心與某種難以言說的感情促使白栗栗看清了那個人影:那些捆在她身上、扎進肉里的帶刺鐵絲,她垂落的濕漉漉的長發,她被用黑色膠帶死死封上的眼睛和口部,她被用數十根鐵釘穿入、只能看間釘子底部的乳房,她張開的角度大得嚇人的雙腿,她被數量不明的木樁和長釘刺入的陰戶,還有,她皮膚上一道道見血的割傷,像是某種獸類的撕咬。那些流下的血匯聚到她難以辨識的下體,落到地上。

  

   然後白栗栗聽見腹部翻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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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惡魔哦。

   是黑栗栗的心聲,但白栗栗沒有理她。同警察做完筆錄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回到家的時候她已經累得快暈過去了。草草衝了個澡,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房間亂糟糟的,有一段時間沒有收拾了,地上堆積著舊衣服、食品包裝袋和大開的雜志,百葉窗緊緊關著,垃圾桶里溢出垃圾。

   白栗栗拂開臉上的濕髪,手機屏幕的亮光打亮她疲憊的臉。沒有相關的消息。

   ——生氣啦?

   白栗栗緩緩滑動頁面。

   ——我向你道歉好不好?黑栗栗姐錯了,我也沒想到會把綾綾弄哭嘛……

   白栗栗從床上撐起身體:「你能不能閉嘴!」

   ——我可沒有張嘴哦……好啦好啦,不欺負妳了。現在是來和你談嚴肅的事情的。

   ——有什麼嚴肅的事?又想去釣哪里的男人?

   ——非、常、嚴、肅的事——黑栗栗沉聲道——那個受害者絕對是受到了淫魔的襲擊。

   那個受害者,白栗栗現在仍然不知道她是誰。唯一知道的是,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仍然處於昏迷中。這個案件並沒有對公眾發布,但是從警察們的只言詞組中,她隱隱約約猜到這不是第一起類似案件。

   ——淫魔?……

   ——就是那些擁有超出常人力量的人,和那三個劫持我們的男人一樣。

   ——你為什麼那麼確定?

   ——因為完全不正常吧。有什麼東西會造成這樣的慘狀?一方面掌握精巧的手工,另一方面又像一頭野獸一樣撕咬。那些割裂的傷口雖然看起來可怕,但絕對是人的牙齒造成的傷害。難道是動物園里的黑猩猩跑出來了?

   ——所以……

   ——所以犯人是人類,或者至少是以人類的身體犯案的,雖然本質上已經變成淫魔了,就像是上次打敗的那些男人一樣:他們獲得了不可思議的力量,但是也失去了部分的理智。這次的犯人大概已經變成野獸了吧。

   白栗栗靠在牆上,把被子扯進懷里,她知道黑栗栗想要說什麼。

   ——你是說,我們要去阻止他?

   ——還有誰有這個能力?

   白栗栗猶豫了。

   ——怎麼,難道你不願意?

   ——不是不願意!——白栗栗吐出一口氣——這個和上次的完全不一樣吧?上次的只是謀色,這次的可是……變態虐待狂啊。而且……

   ——而且?

   ——而且根本沒有把握能夠順利轉換人格吧?上次因為轉換失誤,結果……

   白栗栗撫摸著胸前的兩個硬硬的金屬環。黑栗栗不讓她摘下來,說這樣很好看。

   ——我已經明白了——黑栗栗語氣堅定。

   ——明白了?

   ——在清醒狀況下轉換人格是有必要條件的。我們的肉體必須獲得性高潮。

   白栗栗想了想,雖然很扯,但是有道理。被破處的那天夜里她轉換了人格,但是去救被綁架的綾綾的那天晚上卻轉換失敗,可能的原因是後者缺少了絕頂的條件。

   但是不對。

   ——不對——白栗栗反駁道——被男生們玩弄的時候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也沒有轉換人格。

   ——這是我的第二個假說:要轉換人格,周圍必須存在淫魔。

   ——有道理……

   ——而且就算我在线,一般情況下也是不能獲得……嗯,超能力的。只有周圍出現了淫魔,才能夠使用超能力。

   白栗栗顧不上吐槽「超能力」這個詞有多土。雖然不願意承認,黑栗栗說得極為有道理。

   ——但是——白栗栗又發現不對勁——救綾綾那天晚上,周圍也存在三個淫魔,而且我也被……輪奸到高潮了,為什麼沒有立刻轉換人格,而是後來才轉換人格?

   ——我也想到了這一點。我是這樣想的,首先是高潮的時候你嚇傻了,沒有轉換人格的欲望,其次……最後這一點是我最不確定的假說。

   ——什麼?

   ——必須要攝入精液。

   白栗栗臉色一變,前面幾個說法已經夠讓人不快了,最後這一個也太難受了。

   ——什麼叫「攝入」?……

   ——就是吃下去,上面下面都沒關系。

   ——你這個完全是臆測吧……

   ——不。精液內蘊含著生命的力量,這不是很多文化都有的說法嗎?古代道家有堅持不射精以延年益壽的說法,認為「精盡人亡」,煉金術中精液也是重要的素材。

   ——這些都是迷信吧喂。

   ——只是一種假說。

   ——而且,就算打敗了敵人,接下來怎麼辦?交給警察嗎?

   ——雖然電影里都這麼干,但我們沒法這麼做啦……要淨化他們身上的邪惡力量才行?

   ——淨化?怎麼做……

   ——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交給我就好啦。反正只要能轉換人格就沒問題。

   ——唔。

   ——所以呢,你要不行動嗎?

   黑栗栗戳中了白栗栗的痛處。如果是過去的自己,還可以因為自己沒有能力而暗自嘆息,但是現在她連妄自菲薄的幸福也沒有了。

   必須面對現實。

   她突然想到綾綾。綾綾看到這樣的新聞一定會害怕吧。

   白栗栗記得小時候,綾綾看了班上流傳的推理小說,害怕得睡不著。那時候,白栗栗安慰了她,說著什麼自己能保護她之類的話。

   ——決定了嗎?——黑栗栗問。

   她已經知道了答案。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想要打敗淫魔?」空蕩蕩的房間里回蕩著白栗栗的聲音,有些嘶啞。

   黑栗栗究竟想要什麼?這個和自己活在同一個身軀中的人格,白栗栗仍對她幾乎一無所知。

   ——嘿嘿嘿,成功的話,你就又欠我一個人情;假如失敗了,不瞞你說,僅僅是想想那個虐待狂會怎麼處置我們,黑栗栗姐就興奮得要失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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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的深夜,昏暗的棚戶區。

   那鋒利的門齒咬在她的前臂上,比狼還要狂暴的牙齒切入了肌肉的深處。

   當噩夢的黑影如同撲食獵物的鬣狗般壓在她身上時,他才終於現出了真正面目:套著破舊厚棉衣的中年男人,頭發蓬亂而且滿身汙漬。要不是因為他那瘋狂而巨力的攻擊,任何人都會把他當做個不起眼的街邊乞丐,雖然招人厭惡,但是也不會引人注意。

   但現在,血液中流淌的淫魔之力讓他「煥然一新」。暴虐的超自然力量撐起他羸弱的身體。男人匍匐於弓背,四肢抓死地面,深陷眼窩內的血絲透著紅光。

   「好痛啊……」栗栗從牙縫里擠出聲音。

   淫魔的下顎死死地扣在她的前臂上,越來越深。他的鼻孔中吐出熾熱的氣息,渾濁的唾液擠出口角。

   「真的是……像條狗一樣!」栗栗撐著男人站起來,抓住他的領口飛身一旋,把男人給拋了出去。他磚石撞擊般砸在水泥牆上,飛濺的碎石打中她的臉。

   沒有松口的男人的身體被拉到空中,失去平衡的他下顎不自主地松開,緊接著便撞入了建築二樓的一扇玻璃窗。

   黑栗栗躍起,手扒在扎著碎玻璃的窗台上,翻入了窗內。她甩頭一吐,長發飄揚,被吸干淨的安全套落在地上。她撫摸著自己的左臂,針織衫的袖子被撕咬傷口流出的血液染成暗紅色。

   黑栗栗叉腰,下體巨棒嗡嗡作響,做出一個帥氣的亮相:「就是你這瘋狗傷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少女嗎……現在,讓惡魔獵人黑栗栗,淫魔的克星,少女的救——」

   淫魔從房間的角落躍起,撞在黑栗栗的胸口。兩個人砰地一聲一同飛出了窗外,越過小巷的上空,然後擊碎對面建築物的玻璃窗,衝入了另一側的建築中。

   黑栗栗吐出口中的灰土:「咳咳咳咳……」但她沒有時間拂開眼前的長發。淫魔的第一擊剛剛結束,第二擊便接踵而至。

   如果說最開始的那一下,僅僅是鬣狗對柔弱獵物的撲擊,那麼這次的攻擊,就是真正的戰斗了。眼前的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少女,事實上深不可測,這一點淫魔明白了。

   生長著鋒利爪刃的手撕開黑栗栗的上衣,雪白的胸口上留下了三道紅线。剛才的那次撞擊已經磨壞了黑栗栗上衣的背部,這一次攻擊又切開了衣物的胸口,原本凸顯身材的針織衫現在幾乎成了數片襤褸破布。

   「啊啊啊——那蠢女孩肯定又會說我弄壞了她的衣服!」黑栗栗看著自己毫無防備的上身,眉頭緊蹙。兩顆乳球上精致的乳環閃閃發亮。

   ——我可還在呢!——白栗栗的聲音。

   「哈?你沒有睡過去嗎?」黑栗栗驚道。

   ——不知道,這一次的人格轉換好像比較成功,我現在還有清醒的意識——白栗栗聲音顫抖——能解決掉這個怪物嗎?

   「我可是黑栗栗喲!」黑栗栗彎下腰,虹膜裂紋如青色熔岩,「這次結束之後,可要讓我好好大玩一場哦。」

   淫魔伏在地面,沒有再繼續攻擊,而是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獵物。他的褲襠撐起一個顯眼的帳篷,疼痛讓他怒不可遏,反而助長了性欲。

   「女人……呼吼……賤貨……爛逼……」他的肺部風箱般鼓動,口中髒字不斷。

   ——他在說什麼啊?——白栗栗口氣厭惡。

   「誰知道呢,大概是想著把我打敗後怎麼玩弄我吧。」

   黑栗栗抄起角落的一張廢棄的桌子,向前跑起兩步揮動手臂把桌子扔了出去。

   淫魔向左側一跳,避開了飛來的長桌,敏捷,輕快。

   趁著桌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黑栗栗一個箭步衝到淫魔身前抬腿就是一腳。

   但是淫魔一閃,依舊避開,還反過來以更快的速度揮動他的利爪。

   黑栗栗肋骨處刷地被拉開一條傷痕,僅剩的幾片衣物碎片飄落在地,皮帶也被切斷,短裙落到了膝蓋處。

   ——黑栗栗!——白栗栗驚呼。

   這是一個破綻,淫魔怒吼一聲朝黑栗栗猛撲而去。雙腿運動被短裙限制,黑栗栗沒能躲開這一擊,被憤怒的淫魔給壓倒在地。

   淫魔張開淌下惡臭口液的下顎,熾熱而腥臭的口氣撞得黑栗栗一陣眩暈。然後那鋒利的兩排牙齒一閃,向著她脆弱的脖頸根部啃了下去。

  

   事後回想這一刻,就算是黑栗栗,也不知道這一口下去戰斗的結果會如何。雖然曾經從死亡中蘇生,但假如大動脈被撕裂,巨量的失血也不可能短時間補充吧。就算能夠即刻恢復,失血造成的昏迷也足夠讓她被淫魔撕碎了。

   她看見一支箭穿過男人張開的下顎,鎖住了他的肌肉。

   淫魔嘶吼跳開她的身體,雙手捂住血流如注的兩頰。

   而站在弓箭來路的另一側的,是穿著大衣的高挑女人。

   女人穿著黑色的長靴,黑色的風衣,一頭黑發,在深夜戴著墨鏡,手中提著一把……十字弓。

   淫魔立刻轉換了目標,朝新的目標直衝而去。女人丟下射空的弩,黑色風衣嘩啦掀開,窗外銀色的月光風衣下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剪影,纖細得如同一絲不掛。

   黑栗栗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只聽見男人撞在牆上的巨響,似乎要震碎牆壁,然後是銀光一閃,一把小刀帶著黑色的液體劃過一個弧线,從男人的腿上掠過。淫魔的右腿失去了力量。

   緊接著是另一條銀色弧线,液體從男人另一個膝彎處濺起,然後是第三條、第四條弧线。似乎前面的血液還沒有落到地上,四次揮刀便結束了。就算是毫無格斗經驗的白栗栗都能看出,這是最頂級的專業操作。

   而當一切都平靜下來時,那個男人只能躺在地上,四肢完全失去了活動的能力,不停地發出暴怒的嘶吼。

   女人比例優美的長腿一腳踏在男人胸口上,掏出一本筆記本:「目標確認,男,無固定居所,失去財產後妻子離異而精神失常嗎……這些案件的主角就是你呢。」

   男人口中喃喃自語:「婊子……賤貨……」

   女人緩緩蹲下。

   黑栗栗撐起身體:「嘿,那邊的。」

   女人舉起刀,把刀刃插入了男人的喉嚨。男人抽動了兩下,然後就停止了活動。

   黑栗栗愣在原地。

   女人細細地用袖子擦干了刀上的血,動作像是清理桌面上的灰塵。如此自然而無感的行為,不像是殺人後的清理,倒像是一件日常的瑣事。

   白栗栗並不認為這件事如此簡單。就算男人罪大惡極,也不應該就在這里如此簡單地被殺掉。雖然她並不反對這個結果,但是這樣輕松而缺乏嚴肅性的死亡未免太脫離常識。黑栗栗沒有說話,不過她愣在原地,顯然同樣驚愕。

   那個女人向這邊望過來,她這才看清女人的模樣。

   之前女人揮刃的時候,她以為女人風衣下赤身裸體。而現在她才看清,女人的胴體上包裹著完美貼合身形起伏的緊身衣,就連肚臍的狹長凹陷都歷歷可辨,渾身上下只有頭部和手指露出體外,不明的大小包裹束在纏遍女人全身的皮帶上。女人比她的想象要年輕得多,眉毛細銳,皮膚染病般蒼白,頭發打著朴素的高馬尾。而那纖細的手腕,並不能讓人聯想到殺人的工具。那雙眼睛像是深井,魅惑般讓人久久地注視。

   直視著女人雙目的黑栗栗一動不動,直到她舉起手時才有所反應,但已經來不及行動。或許是伴隨著淫魔的死亡,她的超常能力也隨之而去。

   「你要干——」

   女人按下扳機。如果黑栗栗能看清,她會看到兩根飛鏢牽引著白色的金屬絲射向她的身體。但是無論是她還是白栗栗,唯一感受到的只有輕微的刺痛,然後口中擠出無意識的叫喊:

  

   「啊——咿咿咿咿咿咿哎哎哎咿咿咿——」

  

   巨量的電流從泰瑟槍的兩發子彈間流過,貫穿了她的身體。

   渾身的肌肉都在電流的推動下自發地抽搐痙攣,喉嚨不由自主地發出咿咿呀呀的悲鳴。高壓電流的衝擊幾秒鍾後才結束,因電擊而僵硬的肌肉驟然放松,尿液不受控制地涌出膀胱,她跪在地上,啪嘰一聲趴倒在地,舌頭吐出口外,失去了意識。

   如果她能看清,她會發現女人身上那些包裹,是數不清的刀刃和槍械。

   [newpage]

   白栗栗發現自己睜不開眼睛。

   身體似乎不存在,無論意識如何嘶喊,肉體都不做出任何反應。她幾乎恐懼到以為身體忘記了呼吸,然後就自己在這靜止中窒息而死。不過還是能感受到肺部微微的運動。四肢的觸覺也漸漸靈敏,雖然不能施以控制,但是肉體總算是有了存在感。

   沒過多久她就掌握了狀況。

   ——黑栗栗,黑栗栗!

   「唔……」

   ——醒醒,黑栗栗!快醒過來!

   身體自發地睜開了眼睛。這是黑栗栗在控制身體。雖然昏了過去,但是她仍然是主人格。眼前一片朦朦朧朧——她的眼睛被布蒙上了。

   黑栗栗逐漸蘇醒,然後想要張開嘴。白栗栗這才發現自己嘴里也塞著一團布。隨著黑栗栗扭動四肢,她也發現自己雙腳被綁在椅子腿上,雙臂捆在椅背後。四肢與視覺都被禁錮,就連發聲的能力也被剝奪。

   ——咦?我怎麼暈過去了——黑栗栗的聲音像是從水下傳來,混雜著雜亂無章的思緒。

   ——我也不知道,似乎是被那個女人打了一槍。

   ——對哦,啊……真是太大意了,居然被擺了一道。

   ——不過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要襲擊我們?看起來她也是站在我們這邊對抗淫魔呀……

   地板上清脆的腳步聲,堅硬的皮靴踏在水泥地面上。

   黑栗栗微微抬起頭。她坐在一張椅子上,似乎是在一個空曠的房間里,除此之外,什麼也感覺不出來。她聽見腳步聲停下,猜到了腳步聲的主人。

   「醒了?」女人的嗓音低沉,但仍帶著青春的稚嫩,白栗栗猜不出她多大年紀,「睡得很舒服?」

   「唔——」

   「別試著逃跑,否則下場會很慘。」女人扯開黑栗栗嘴里和臉上的黑布。

   女人沒穿黑風衣,只包著那件緊身服。卸去了攜帶的裝備,她緊身衣下的肉體細節更加豐富,溝壑深邃,凸起飽滿。黑栗栗望著女人胸前兩枚分明的凸點和小腹下飽滿得驚人的兩瓣,一時間忘卻了言語。

   女人似乎沒注意到她的目光,坐在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

   黑栗栗擰起嘴唇:「你是誰?為什麼綁架我?」

   「你的名字?你對那個男人有多少了解?回答我的問題。」

   「你到底是誰啊?突然跳出來把人給殺了,然後一聲不吭又把我電暈,現在想問我問題?先把我解開啊。」黑栗栗毫不害怕地反擊。

   ——誒,你不要激怒她比較好吧……

   女人站起來,抓住黑栗栗的乳頭環狠狠地提起:「惡魔,你明白自己的立場嗎?現在是你要回答我的問題!」

   「呀——惡魔?我只是個可憐的無辜少女,怎麼會是惡魔呢?」黑栗栗聲音顫抖,但是白栗栗隱隱感到顫抖的源點不是害怕,而是興奮。乳環被女人的手指拉到眼睛的高度,整個乳房都被扯成了長條形。

   「你和那個惡魔的戰斗,我全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女人瞇著眼睛,「那個家伙給你們的『組織』帶來很大的困擾吧?肆意虐待受害者,而且還赤裸裸地把現場暴露給警察,造成恐慌。所以你們才想要除掉他。」

   「不論你問什麼,我都不會說的哦。」黑栗栗居然從嘴角擠出了微笑。

   ——你在說什麼啊!你這不是默認我是那個什麼鬼「組織」的一員嗎?

   黑栗栗沒回答。

   「是嗎?」女人拿起一個小巧可愛的鐵夾,鐵夾尾部的一條導线連接到一旁桌上的黑色機器。白栗栗轉瞬間明白了那是什麼。

   ——不,不是吧……那個是……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別以為這種玩具就能讓我屈服哦。」白栗栗簡直要為黑栗栗的演技鼓掌,她完美地詮釋了一名寧死不屈的受刑者的形象。但是現在白栗栗實在鼓不動掌。

   「噢。」女人面無表情地把兩個鐵夾貼在她的上腹處,然後扭動旋鈕。

   「呀啊啊——」黑栗栗嘴中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尖叫。一陣難忍的酥麻感貫穿了兩個鐵夾間的肌膚,身體反射般地跳了一下。

   女人只是把鐵夾輕輕碰了一下,然後就移開了:「感覺怎麼樣?想說寫什麼嗎?」

   渾身燥熱,腦袋眩暈,心跳越來越快,身體不由自主地興奮。仿佛青春少女碰到了心儀的男孩,連耳根都害羞不已。

   控制這身體的黑栗栗失去了理智。想象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黑栗栗興奮得連指尖都在發顫。這肉體的渴望和期待讓白栗栗的意識也陷入混沌,似乎她也期望著女人越來越過分的虐待。

   想要那個鐵夾再碰上自己的皮膚。

   想讓那個鐵夾接觸得再久一點。

   面對即將到來的拷問,她出水了。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黑栗栗氣息沉重,眼神迷離。

   「真的什麼都不說嗎?」女人把鐵夾碰到她的乳下,黑栗栗驚得一跳,但發現導线並沒有通電。

   然後女人擰動旋鈕。

   「哎咿咿咿……哈……」電流刷地穿過雙乳下方的溝壑,黑栗栗壓抑住尖叫的欲望,「……繼續啊,你在做什麼,撓癢癢嗎?……」

   但白栗栗知道,這根本就不是撓癢癢。兩個鐵夾間的電流讓她整片胸腹部的肌肉都神經質地顫抖,酥麻的電流漸漸混入針扎般的刺痛。黑栗栗是強忍著才沒有喊出來的。

   「耐受性不錯嘛,那這個呢?」

   兩個鐵夾順著圓潤的弧度,緩緩爬上了雙乳乳尖,嬌嫩而纖薄的皮膚越來越禁不住電流的刺激,乳房下豐富的神經感受到的電擊越來越尖銳。

   當兩個鐵夾終於爬到了因興奮而充血的乳頭時,黑栗栗終於忍不住電擊,叫出聲來:「——哈哈——乳頭——好癢——啊哈哈哈哈——原來是這種感覺——哈哈哈嘿咿咿咿——」

   鐵夾離開了她的皮膚。

   黑栗栗啪地靠回椅背上,乳房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赤裸的身體布滿了晶瑩的汗珠,潮紅的臉上沾著凌亂的發絲。

   「接下來可就不是鬧著玩的了,惡魔。」女人穿過身,又把幾根導线接上了黑色電擊器,她揮舞著十多根導线,「既然你那麼喜歡被虐待,一定很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吧?我會弄到你哭著把自己一周自慰幾次都告訴我的。」

   心跳好快,快要喘不過氣了。腦袋一篇眩暈,兩腿忍不住夾緊下體,否則尿液可能就要漏出來了。想要被虐待,想要被當做玩具一樣對待,想要失去人的資格……

   ……白栗栗回過神來,自己的意識變得異常,自我的存在感逐漸變弱,被情緒激蕩的黑栗栗給灌滿了下流的想法。

   ——黑栗栗,黑栗栗!

   ——電擊,拷問……嘿嘿嘿嘿嘿……

   ——黑栗栗!快醒醒!你在想什麼?快醒醒!

   女人把兩個鐵夾夾在乳頭上,兩個夾在耳垂處。然後她低下身體,撕拉一聲扯開黑栗栗破爛不堪的牛仔裙,稍稍動了動眉毛。

   「濕成這個樣子了嗎……」女人又把兩個夾子扣在大陰唇上。

   「嘿嘿……那里,是要電擊那里嗎?一定會爽到不行的……」黑栗栗囈語道。

   「連這里都穿環了啊,」女人拉起陰蒂上的金屬環,強烈的刺激讓黑栗栗發出一聲忘我的浪叫,「看來你真的不怕痛啊,那樣就方便多了。」她把陰蒂完全扯出包皮後,把一個夾子啪地啃在陰蒂根部。

   「誒嘿嘿嘿嘿——去了——」黑栗栗淫叫的聲音伴隨著陰部噴射的液體,椅子被她弄得咣當咣當響。女人把頭輕輕一側,避開了飛濺的淫液。心理的期待和肉體的興奮持續累積,在鐵夾咬緊嬌嫩的小豆豆的時候,終於爆發了。

   「這麼快就泄了可不行呢,」女人用力旋轉陰蒂上的鐵夾,「好戲還沒開始呢。」最後,她把一根金屬棒插入她的陰道。

   要來了,要來了。

   渾身的敏感部位都被連接到電线上了。

   很快電流就會從乳頭、耳垂、陰唇、陰核上躥入體內。

   怎麼叫苦都不會停下來的。

   興奮得要翻白眼了,淫水泛濫得根本止不住。

   ——快停下來,黑栗栗!再這樣下去,我的意識也要變得奇怪了……

   「看看你能撐多久。」女人緩緩轉動旋鈕。

   酥麻感從冰冷的鐵夾流入體內,黑栗栗口中發出一聲尖叫。

   但是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刺激,不過是普通的電流罷了,唯一令她略感不適的,是陰核處的鐵夾。不過,陰核處的電流強度甚至還不如夾子鐵齒的銳痛。

   「感覺不夠對吧?」女人露出了目前為止的第一個笑容,「根本就沒有開始呢。」

   然後她把旋鈕轉了半圈。

   隨之而來的是一片花白。

   一萬只螞蟻用口器撕咬她的身體,黑栗栗陷入地獄般的痙攣之中。不僅僅是酥麻,是針刺般的電流啪啦啪啦地鑽進皮膚、肌肉、和脂肪。數不清的針不停地扎在敏感帶的神經上,無窮無盡的刺痛。然後還有灼熱感,與鐵夾直接接觸的部位,尤其是乳頭和被電擊棒插入的下體,簡直像是要燃燒起來了,仿佛有看不見的電火花跳過薄薄的黏膜,凌虐毫無防備的性感帶神經。

   「啊嘿嘿嘿嘿——咦咦咦咦咦——電——電電電——小穴里面要壞掉——咿咿咿咿咿咿——停下——」

   在電流拉高的一瞬間,黑栗栗就被送上了高潮。那是在嗜虐心態作用下的不正常反應,痛苦和快感被連接在一起。身體垂死青蛙一樣在椅子上抽搐,舌頭和眼睛都成了嗜虐狂的模樣。

   電擊只持續了五秒鍾,但是對黑栗栗而言,這五秒的拷問似乎無窮無盡。

   「哈……嘿……哈……」電擊結束了,痙攣的肌肉仍兀自抽搐。渾身被汗水浸濕,透明的尿液流了一地。

   「夠刺激吧?有沒有什麼知道的東西想要告訴我了?」女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黑栗栗低著頭,垂落的長發遮住她的臉。但是不知是不是暈過去了,她無絲毫反應。

   「喂,」女人拽著黑栗栗的頭發,讓她抬起頭正視自己,「你——」

   眼前的這張臉,汗水、淚水和鼻水附著在潮紅的面頰上,燦爛的笑容和迷離的眼神,原本光彩照人的少女面龐現在散發著猶人的淫靡氣息。那微微下撇的可愛眉毛,吐出熱氣的紅唇,精致的睫毛上黏滑的液體,與其說讓人感到憐愛,不如說讓人想要狠狠地侵犯,因為這似乎就是少女的意願。

   「電流……可以再大一些嗎?」鮮紅的舌尖吐出這樣的話。

   女人看著她:「那就如你所願。」

   然後她再次將電流灌入栗栗的身體。

   白栗栗記不清拷問中自己的肉體高潮了多少次。似乎只要有電流流過,她的身體就會服從命令一般立刻絕頂。被黑栗栗所控制,這幅肉體成癮於形形色色的虐待,並從痛苦中汲取快感。白栗栗只能毫無保留地被官能淹沒。

  

   喉嚨發出的聲音已經難以分辨,雪白的胴體扭動幅度也越來越小。大概昏迷了幾次,但是下一次電擊又當即把她強制喚醒,這就是黑栗栗夢寐以求的無限電擊高潮地獄。

   記不清是第幾次從尿道噴射出無色液體了。少女躺在椅子上,意識恍惚。

   「玩夠了嗎?有沒有想說些什麼?」女人拉起她的頭發。

   「黑……栗栗……停……」白栗栗睜開眼,然後意識到黑栗栗已經下线了。

   但是黑栗栗是什麼時候下线的?白栗栗只能猜測是在上一次高潮之後。因為只有她會被電擊得絕頂,而自己……應該不會吧。假如自己控制了身體,那麼從電流中應該只能感受到痛苦才對。

   白栗栗是這麼想的。

   不過現在重新掌握了肉體,得趕快解決問題。

   「停!停下來!」白栗栗哭喪著臉,「我受不了了……再電下去就要瘋掉了……」

   「哦,那就好。」女人又打開了電擊的旋鈕。

   「誒嘿嘿嘿嘿咿咿咿——停——我不是——求求——」白栗栗的身體猛地躍起,舌頭吐出體外。

   電擊持續了極秒就結束了。白栗栗大汗淋漓地墜到椅子上。

   「給你個小小的警告,現在告訴我你的身份。」

   「哈……哈……我……我不是什麼惡魔!我是……」

   「什麼?」

   「我是人類!」白栗栗用最大的力氣喊出這句話。

   對,自己是人類。不是什麼淫魔、惡魔,也不是殺人狂。

   「嗯……」女人不置可否地皺著姣好的眉頭。

   「真……真的!」白栗栗幾乎是恐懼地看著女人的手,那手仍未離開電擊器旋鈕,「雖然你看到我有那種超能力,但是我不是淫魔,我也不會殺害或侵犯女孩,我……聽我解釋——唔——」

   女人把手捂在她的嘴上,另一只手做了個「安靜」的手勢:「我們有客人了?」

   「——唔?」

   女人轉身望向遠處的陰暗處,白栗栗這才注意到這個房間里放滿了鐵櫃,還有一張亂糟糟的書桌。書桌上的一張屏幕似乎顯示著監控圖像。

   女人把一團黑布塞進她嘴里,白栗栗急得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你不是說你是人類嗎?證明給我看你不是「他們」的一員。」

   白栗栗疑惑地盯著她。

   「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在這里。」女人用黑布蒙上了她的眼。

   「唔?——」

   女人的腳步聲消失了。白栗栗被綁在椅子上,剝奪了視覺,孤立無助。

   ——黑栗栗,聽得到嗎?——白栗栗試圖呼喚她。

   沒有回音。

   然後她聽見腳步聲,不是女人的腳步聲。腳步聲剛剛出現時就離得很近了,是某個人在悄悄地行進。

   是誰?

   腳步聲到眼前了。

   嘩啦,她的眼前的布被撕開。

  

   是她在這個狀態下最不想見到的人之一——那個瘦高男。

   那天晚上她打倒了他的另外兩個同伴,但是瘦高男卻逃跑了,現在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真的是你啊,果然沒有認錯,」瘦高男冷冷地說,「遠遠地就能辨認出你那對下流的奶子和小短腿了呢。」

   怎麼辦?自己完全沒有任何自衛能力,赤身裸體地被綁在這個男人面前,大概真的是待宰的羔羊吧。被長針刺穿乳頭和陰蒂的記憶又翻涌而上,她渾身發抖。

   男人四處張望,視线穿過房間里的某一個角落。

   白栗栗突然想到女人的囑咐「不要讓人知道她在這里」。她不知道女人的計劃是什麼,但是現在,她必須吸引男人的注意力。

   這樣才能證明自己是人類的一員,而不是那些「惡魔」。

   白栗栗口中發出唔唔的叫聲,然後盡力扭動身體。

   男人仍然在觀察四周,沒有注意到她。

   該怎麼辦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似乎是被某種暗示所影響,白栗栗的叫聲開始變得嫵媚,像是發情雌獸的呻吟。她盡力扭動自己的胸口,讓兩個小白兔沉甸甸地晃動。

   男人終於看了過來,扯掉了她嘴里的布:「亂叫什麼,發情了嗎?」

   白栗栗看不見自己的臉,否則一定會為自己的表情羞愧而死。她低下頭,但是眼睛卻抬起來,柔媚地注視著瘦高男:「那個……那個……你終於看過來了……」

   「人呢?」

   「什……什麼人啊?」白栗栗滿臉通紅地岔開自己的雙腿。她注意到男人游移不定的目光,知道奏效了。

   「把你帶過來的那個女人!」

   「不知道……已經離開了好一段時間了吧。」

   男人又緊張地四處張望。得鎖住他的注意力!

   「嗯……你……你叫什麼名字啊?」

   瘦高男疑惑地望向她,然後說:「他們都叫我『穿刺傑克』。」

   穿刺……白栗栗咽下一口唾沫。

   「那個……她把我綁過來之後,就用……那個折磨我,真的好難受。」

   「什麼?」穿刺傑克看向桌面,然後看向導线,一下子明白了,「哦,真是會玩啊。」他走向那台電擊器,彎下腰仔細觀察,然後把手放到旋鈕上。

   「——不,不要!」白栗栗突然大叫,「不要擰那個旋鈕。」

   穿刺傑克看著她的表情,微微露出了笑容。白栗栗突然意識到最能吸引這個男人的,不是自己獻媚而淫亂的態度。

   他要的,是自己的恐懼和掙扎。

   「那個……會……會放電。」

   然後他輕輕轉了一下旋鈕。

   白栗栗呀的一聲發出尖叫。電流並不大,但是緊張和恐懼使她極為敏感。

   穿刺傑克走到她身前,看著那些鐵夾。白栗栗難為情地扭過頭去。

   「你知道嗎?我以前是個紋身師。有時也做些穿環的活計。」穿刺傑克說,看著她的乳環,「然後我發現,最吸引我的不是紋身的圖案,也不是顧客暴露給我的隱私部位,而是她們痛苦的表情。」他狠狠地擰了一把白栗栗肉芽上的穿環。

   穿刺傑克走到電擊器旁:「所以,我很想看看,用電流和用鋼針……哪一個造成的表情更痛苦一些。」手放在旋鈕上。

   白栗栗很想讓他住手,自己要受不了了。明明剛剛才被電擊得快要發瘋,現在還要繼續被虐待。

   但是為了吸引這個淫魔的注意力——

   ——電流噼里啪啦地鑽進她的肌肉里。穿刺傑克不像那個女人,毫無緩緩推進的意識,而是直接把旋鈕扭到了底。

   肉眼可見的電火花跳動在鐵夾和白栗栗的乳頭、下體之間,她無法發出聲音了。像一條垂死的魚一樣在砧板上跳躍,翻白的雙眼流出淚水。然後,口中終於擠出了聲響:

  

   「——誒哈哈哈咿咿咿咦咦咦咦咦——啊啊啊啊咿咿咿——」

  

   當恢復意識的時候,白栗栗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穿刺傑克手上拿著鋼針,低著頭,面對著她的乳頭。

   「啊……啊哈……求求你……不要……啊啊啊咿——」

   鋼針穿過了她的乳頭、肚臍、肉芽、還有小陰唇,都是神經末梢最為集中的地方。穿刺傑克找到了更多的導线,把它們接在了那些鋼針上。最後,他扯出白栗栗的舌頭,用鋼針把舌尖刺穿,把導线連接在上。

   白栗栗早就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了,當鋼針刺穿她穿過環的陰蒂的時候,她就直接暈了過去。但是,這樣短暫的平靜不可能持久,當穿刺傑克完成了准備工作,轉動旋鈕的時候,暴虐的電流把她從昏迷中活活扯了出來。

   電火花跳躍在白栗栗的乳頭、肚臍、大小陰唇、肉穴、耳垂、肉芽,還有被強制扯出口外的舌尖上。原本鐵夾的電擊痛楚已經讓她接近瘋狂,現在又迭加了刺入體內的鋼針,跳動的電流直接接觸沒有皮膚保護的組織,神經末梢被電流粗暴地蹂躪。

   這不是無限電擊高潮地獄,這是純粹的電擊虐待地獄。快感和痛覺已經合而為一,折磨延續到意識可及的永遠。

   「真是美麗啊……」穿刺傑克看著眼前的少女。跳動的雪白肉體不再是個活人,不過是一個被動接受刺激的蠕動肉塊。那淒厲的尖叫那麼綺麗,肉體燒焦的味道也悅人口鼻。

   他快射了。

   正當穿刺傑克陶醉於折磨的快感的時候,放松警惕的他並沒有注意到,黑色的剪影正逼近他的後背。

   [newpage]

   「雙重人格嗎?真是罕見。」女人用紗布把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包好。

   白栗栗披著一件袍子坐在她對面,縮在椅子里。電擊的余韻仍未消去,現在她虛弱得幾乎無法自己行走。

   當她睜眼時,戰斗已經結束了。雖然奇襲沒有完全奏效,讓穿刺傑克逃脫了,但是還是擊傷了他。女人的身上也有些傷,但並無大礙。

   白栗栗醒來後,向女人講述了自己的事情。女人一直默默地聽著,包扎自己的傷口。

   「不過,仍然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性,」女人說,「比如說這個『黑栗栗』其實是寄居在你體內的異種,靠吸取你的生命力來存活,或者隱藏著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白栗栗沉默著。黑栗栗是寄居在自己體內的某種東西嗎?

   她驚訝地發現,自己不接受這個可能性,或者說不想接受這個可能性。究竟是想要回避這個可能,還是心底信任黑栗栗,她不知道。雖然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姐姐」,但是她也不願意去懷疑黑栗栗。

   「不過也只是假設罷了。那個黑栗栗從來沒做過傷害他人的事情吧?」

   「沒有,」白栗栗脫口而出,又想了想,「有。」

   「噢?」女人瞇起眼睛。她一認真就會瞇眼睛,似乎是個習慣。

   「她經常傷害我,」白栗栗撅起嘴,「玩起來就完全不顧後果。」她用毯子把自己包緊,身上穿刺的傷口仍然隱隱作痛,尤其是舌頭上的傷口。電擊留下了燒傷的痕跡,幸運的是不會留下明顯的疤痕。

   女人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活動自己的手臂。紗布已經包好了。

   「現在我回答完問題了,到你了吧?」白栗栗認真地挺直腰板,「你是什麼人?」

   女人捋了捋發梢,有些難為情地側著頭:「該從哪說起呢。」

   「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這種東西我經常換啊,我現在用的這張護照上的名字好像是潔西卡?王,設定應該是被外國家庭領養的孤兒……」

   「那你選一個最常用的嘛!」

   「那你叫我娜拉納好了。」

   「……奇怪的名字。那你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把那個男人給殺了?」

   「清理工作吧。就像人體里的免疫細胞,雖然你不知道它們時時刻刻都在消滅入侵的病原體,但是沒有它們人就活不下去。」

   「所以,你是……」

   「人類社會的免疫細胞。專門清理那些看不見,但是一旦發作就會造成巨大危害的『病原體』。」女人漫不經心地說,「這些病原體的存在不需要大腦知道,只要被消滅掉就好了。就是這種職業。」

   「我明白了。那個被你殺掉的男人……就是病原體嗎?」

   「對,社會合法暴力機關不能處理的病原體、外來入侵的異種。我所屬的……『機構』獲得了消息,在這個城市內出現了不明來源的『異種』,於是派出我作為調查員,評估現場狀況,然後再根據實際情況做出處理。」

   「處理?」

   「就是解決問題咯。如果問題不復雜,那麼只要報告給官方的執法部門就可以解決了吧?但是如果再復雜一些,我就得親自處理這些問題,或者請求更多的支持。」

   「問題……會有多復雜?」

   娜拉納沉吟一會:「我也不知道,不過再復雜的問題都有處理辦法。重要的是對症下藥,也就是要調查清楚。」

   「那現在這個城市的情況呢?」

   「很難說,我感覺問題並不簡單,至少那些掌握著惡魔之力的人已經形成了一個組織,而且利用力量來傷害人類了。這些人似乎是在一個月內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城市沒有過任何類似事件的記錄。」

   「那個……雖然提出來有些奇怪,不過,」白栗栗握緊自己的雙拳,深深吸氣,「可以讓我幫助你嗎?我的力量……或許可以派得上用場。」

   娜拉納看起來並不意外:「你了解其中的危險嗎?這可不是逞英雄就行的事。」

   「危險之類的事……我都已經經歷過了吧?而且,」白栗栗看著自己的手,「就算想要逃跑,現在也太晚了。還不如好好利用這個力量。」

   「噢……」

   「你還是不信任我嗎?我和那些淫魔完全不一樣!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只想用這個力量去做些能做到的事。」

   眼前浮現的是周墨綾的臉。

   「把這個戴在脖子上。」娜拉納拿出一條黑色緞帶,似乎是常見的套在脖子上的choker. 緞帶沒有任何裝飾,僅僅是朴素的黑色長條。

   白栗栗接過緞帶,把它系在脖子上,緞帶兩端接觸處似乎有什麼機關,靠在一起咔噠一聲就合上了。白栗栗伸長自己的脖子:「這是什麼,禮物嗎?」

   「是死亡項圈。」娜拉納似乎在談著一件日常瑣事,「和我身上的探測器相連,如果我死了,或者我按下按鈕,那個項圈就會咔噠一聲把你的頭給切下來。」

   白栗栗目瞪口呆,也想要把項圈給扯下來:「什麼……怎麼回事,拿不下來了!」

   「如果有人強行想把它取下來,項圈也會咔噠一聲切掉你的頭。」

   「搞什麼啊!」

   「這是必要的保險裝置。」娜拉納若有所思地撫摸著耳垂,「我也很想讓你為我所用啊,看起來你的能力在面對那些異種的時候能起不小的作用。但是總得以防萬一。你就當這個小玩意是換取我信任必要的條件吧。」

   白栗栗不滿地摸著死亡項圈:「好吧,如果這樣能讓你滿意的話。」

   娜拉納觀察著她的反應,似乎表現出極大的興趣:「這樣,那現在開始,我們都是調查員了。」

   「調查員嗎……」白栗栗看向一旁的桌子,桌上擺著面鏡子。鏡中的少女蓬頭散發,雙眼流著哭泣的痕跡,嘴角下垂,披著一張毯子縮在椅子里。

   「一點也不像個超級英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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