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天選者

　　 第八節價值

　　 寫在開頭，接下來可能會拋棄第一人稱視角了，因為有些東西寫起來是真的有些麻煩，請諒解。

　　 “女巫，真是感謝你了。情況我已經聽周說過了，如果不是你，我是沒可能回來的。所以，敬你一杯。”沒有在乎御坂的回應，身上幾乎綁滿繃帶的屠夫，就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啤酒，然後自顧自的又滿上一杯。“你可以不用陪著我喝的，我就是自己想喝，哈哈。”

　　 看著眼前坐在輪椅上的屠夫，御坂一陣心揪。屠夫卻是活了過來，但也僅僅是活了過來。獵手的狙擊不管准，而且十分的狠辣。雙膝粉碎，右肩粉碎，大概如果不是當時屠夫已經暈了過去，那麼最後一發子彈就會粉碎他的左肩。Xcom的醫療水平很高，僅僅一天屠夫就醒了過來。不過他沒有選擇好好養傷，而是直接自己推著輪椅過來找我喝酒，表示感謝。

　　 “你的傷？怎麼樣。”

　　 “啊，傷啊，這具身體大概是廢了。”對於自己受傷這件事情，屠夫顯得十分的豁達，不如說他心態好的出奇。而原本因重傷而有些蒼白的臉龐也因為飲酒逐漸紅潤起來，沉默片刻，再給自己開了一罐。“不用太擔心的，我死不了。只不過大概再也沒法用這具身體上戰場了。但是這又怎麼樣呢？你知道那個御戎狄吧，他當時受的傷害可比我慘多了，據說是被電漿榴彈糊了一臉。真虧他沒死掉，不過你看他現在，spark改造後不照樣活躍在一线。”

　　 “這樣麼。”默默的喝了一口杯中的橙汁，這是屠夫考慮到一個女孩子不適合飲酒專門點的。說真的，非常好喝，甜甜的涼涼的，雖然說尼爾不讓御坂咽下去，但是嘗嘗味道還是可以的。“那個，spark改造，能講講麼。”

　　 “啊，你對這個感興趣啊，其實這個東西也沒什麼。就是用機械去替換你的身體，盡可能的讓你恢復戰斗力。不過現在效果也就那樣，外來的總是趕不上自己原來的。雖然更有力，更堅硬，但是靈活性太差了，能恢復原本的戰斗力就是燒高香了。所以我想，這應該是我在xcom呆的最後一段時間了。”

　　 “……”

　　 一個人不會聊天，而另一個人沒什麼心情聊天。兩個人就這樣呆在昏暗的酒吧里，無言的喝著。

　　 “其實，你別怪周，說他冷血什麼的。”不知不覺間，屠夫身旁已經堆滿了啤酒罐。眼神變得恍惚，吐息間也全是酒氣。“他做的是對的，沒有錯。當時的我，不值得去救。”

　　 “你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麼。”

　　 “對！”屠夫把左手的酒罐摔在桌上，金黃色的酒液灑在桌上，脆弱的易拉罐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聲，在屠夫青筋突起的左手中不斷的扭曲收縮著。“雖然很不情願，但是回答就是對。我想活下去，很想，但是戰場不是自己想什麼就能做到什麼的，我能怎麼辦。我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的欲望而讓隊友都陷入的險境，風險太大，而收益，太小。”

　　 “一條命的價值，難道很小麼！”

　　 “哈，呵呵……”屠夫用健全的左手指了指自己，苦笑著說，“御戎狄就那麼一個，殘廢的人回來，就算通過spark改造衝回戰場，但是基本也告別了xcom。女巫，記住，xcom的戰士非常的珍貴，我們的命，不只是自己的命，它甚至是整個人類的命。我們，身不由己。”

　　 “……”

　　 “很抱歉說怪話了，別太往心里去。大概，再見了，下次落地我就要走了。”似乎是說出了一些心里話，釋放了心頭上的壓力，屠夫現在顯得清醒多了。看著低頭不語的我，默默用單手推著輪椅，吃力的向出口走去。

　　 “我看你很悲傷，所以，酒好喝麼。”“！”

　　 女巫，或者說御坂的聲音向屠夫發問著，只不過這個問題並非御坂所言。

　　 “酒，還行吧，談不上好喝，只是喜歡它的味道。”屠夫的動作微妙的頓了一下，似乎是驚訝於這個問題，不過很快，他就繼續劃著自己的輪椅，向外走去。“我在xcom呆了蠻久的，所以也攢了不少的娛樂配給，都送你了。畢竟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想要知道酒好不好喝，自己嘗嘗吧。”

　　 御坂從一旁的箱子里掏出一罐啤酒，拉開拉環。沒有說仰頭喝下，而是說掀開斗篷，把金黃的酒液倒在自己的胸前，緩緩流淌著，蓄在乳溝里。接著慢慢的，消失不見。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因為尼爾的嘴，長在御坂的胸上，咬在御坂的乳頭上。

　　 “味道好喝麼？”

　　 “不知道，反正沒媽媽的乳汁好喝，媽媽要自己嘗嘗麼？”

　　 “我想，還是不了。”

　　 “別嘛，尼爾嘗了 ，媽媽也不能拉下嘻嘻。”

　　 小手端起酒瓶，小嘴被觸手撐開，御坂來不及反應也來不及反抗，尼爾就直接把酒倒進了嘴里。

　　 “咳咳！好苦！”

　　 “O(∩_∩)O哈哈~，不能我一個人嘗這東西。”

　　 “……尼爾。”

　　 “嗯？怎麼了，這麼嚴肅，放輕松點~”

　　 御坂沒好氣的在精神鏈接中制止了在嘴里蠕動的觸手和自己身上那胡亂愛撫的雙手，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恢復理性，仔細的斟酌著語句，問道。

　　 “媽媽是說，如果有一天，媽媽沒有用了，成了尼爾的累贅。尼爾會不會，拋棄……媽媽。”

　　 “當然不會，媽媽怎麼可能會成為尼爾的累贅呢，媽媽的身體住起來超~~舒服的，尼爾才不想離開媽媽呢。”

　　 尼爾不假思索的回應道，語氣中滿溢著輕松愉快的情緒。或許對他來說，御坂所說的事情，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與此同時，xcom的會議室坐了三人，一場有關女巫的報告也在正在進行。

　　 “女巫，一個人？干掉了獵手？我已經盡可能的高看她的作用了，沒想到啊。”

　　 布拉德手中拿著周整理好的戰報，快速的翻閱著。一次任務死亡一名，殘廢一名，輕傷一名，這種戰績考慮到出擊倉促，敵我實力懸殊，以及天選者獵手的意外登場，還算勉強可以接受。但是如果細究其過程，就會發現，這本是一場潰敗。但是因為女巫，如同鬧劇一般又走向了勝利。

　　 “周，我確認下。”布拉德放下手中的報告，整理下思緒，看著周說。“獵手突然登場然後迅速的擊斃了復仇者和屠夫，而後你和新星試圖找出獵手的位置並狙擊他，但是沒能找到，反倒差點被反將一軍。同時女巫帶著玫瑰在戰場上橫衝直撞的並向你匯合，直到玫瑰意外負傷你決定撤離。我，總結的應該沒出什麼疏漏吧。”

　　 “沒有。”周回應道。

　　 “那，坎曼德，你怎麼看。”

　　 “我麼，如果是我在指揮，大概復仇者死亡的時候我就能大概判定獵手的方位。指引屠夫前往狙擊盲區。但是布拉德，我的指揮是需要我在復仇者號上，接管士兵們的通訊和影像設備的情況下，做出的指揮。如果把我放到周的位置，我也無能為力。”

　　 說話的是坎曼德（游戲中的工具人玩家），前段時間剛剛從變種人手中救出的天才指揮官。在他的指揮下，這段時間xcom在執行任務時的成功率和死傷率都有顯著的提高和降低。但是出於一些原因，他沒有指揮周這只小隊。

　　 “而且，就算我在遠程指揮，也不會有太多的變化。死神死掉就相當於眼睛瞎掉，再加上反抗軍基地過於空曠，周圍地勢起伏平緩。我也很難給獵手的位置做個大致的定位。所以如果是我在的話。”

　　 坎曼德說著，會議桌上的3d投影隨之亮起。一張反抗軍基地的立體地圖和六個惟妙惟肖的小人投影在空中。隨後，除卻變成屍體的復仇者，屠夫、周和新星以及女巫和玫瑰，從他們三組人腳下延伸出三條路线，一同指向了隨著箭頭延伸而剛剛落在地上的紅蜘蛛運輸機。

　　 “這樣走，我有九成的把握說安全撤離所有人，但是，任務就失敗了。”

　　 坎曼德有些苦惱的撓著頭，天才指揮官並非萬能。他所能做到的，其實也僅僅是xcom士兵可能做到的。他只能讓這些士兵在恰當的時間恰當的地點做出恰當的舉動，讓他們發揮令人賞心悅目的配合默契，或者環環相扣的戰術設計。但是無論如何，他都無法讓xcom士兵800里一槍打爆變種人的狗頭，也沒法說讓xcom士兵在四個灰人的連環精神侵襲下保持心神鎮定，更不可能讓一枚戰術導彈的殺傷半徑提高一倍。

　　 因為著本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那麼，回到正題，女巫干了什麼。或者說，她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布拉德問到。

　　 “事實上，任務結束後，女巫拒絕告訴我她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而她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把通訊器連帶記錄儀一同關掉塞進袋子里。”周攤攤手，臉上泛起一陣苦笑。正常來說，面對女巫這種戰場上抗命，回來有不服從管教的士兵。周本應好好的懲戒她一頓。但是身份的特殊，能力的特殊，以及斐然的戰果。讓他只能通過一些拐彎抹角的手段來獲取原本就應當知道的情報。“但是還好，我讓玫瑰和她軟磨硬泡勸說了半天，連帶著屠夫的勸解，我還是知道了那段空白時間，她做了什麼。”

　　 不同於原本那張圖文並茂的戰報，現在周提供的這份記錄僅僅只有兩頁多的對話記錄，和一份整理報告。

　　 “據女巫所言，她首先創造出了一個自己的鏡影，就類似我們的全息投影誘餌靶標，但是要更加的靈活而逼真。接著她讓這個鏡影小心翼翼的暴露在獵手的射擊范圍內，並大致預判了獵手的射擊時間，用彈力法球保護了這個鏡影並持續的吸引獵手的注意力……”

　　 “周，我打斷一下，你標注的這個彈力法球為靜滯的升級版本。那麼它都那些部分比靜滯要強？”

　　 “幾乎所有方面，坎曼德。按照女巫的描述，這個法術的效果是創造一個不可摧毀，至少對我們來說不可摧毀的圓殼。然後罩住其中的物體，既是保護，也是監禁。”

　　 “嗯，和靜滯很接近。”

　　 “但是，它並不會讓殼里面的人如同掉進琥珀的昆蟲一般，一動不動。而是類似一個透明的玻璃缸，你可以在里面自由活動。但是你出不去，外邊的也進不來。”

　　 “那麼，如果是球體的話，范圍，和時間呢？”

　　 “最大直徑3.5米，最長持續時間11分鍾。”

　　 “咳咳！你，你管著這個叫靜滯的升級版本（plus）？”

　　 看著差點嗆著的布拉德和有些呆滯的坎曼德，周默默的點了點頭。

　　 “繼續說。”

　　 “獵手中計了，向鏡影射擊了，但是有著彈力法球的保護，子彈撞上了不可視的屏障。而女巫依靠子彈的落點大致的預判了獵手的方位。然後她施展法術讓自己隱身，飛在天上搜索獵手的痕跡。而據她說，她還沒有找到獵手，獵手就突然借用抓鈎進行了一次長距離的移動。女巫趁機用閃光塵暫時的致盲了獵手，並用電弧劍和拳刃殺掉了獵手。”

　　 “就，這些？”

　　 “就這些。”

　　 “那聽起來，還真是簡單啊。”布拉德收起手中寥寥兩頁的報告，把目光投向在一旁用沙盤模擬試圖復盤戰場經過的坎曼德。“坎曼德，你的評價是？”

　　 “簡單，有效，但是完全無法復制的戰術，毫無學習價值。”坎曼德抬起頭來，眼眸中盡是失望。“這個戰術的成功，僅僅是因為女巫當方面的隱藏了自己，而獵人無法觀察到她，這個是決定性的因素。而我們學不會的飛行，惟妙惟肖的鏡影，以及強效到夸張的靜滯，不過是一定程度的吸引了獵手的注意力，這從側面降低了獵人發現她的風險。這套戰術的本質和xcom戰士吸引獵手的注意力，讓死神確認獵手的位置再進行狙殺，沒有區別。”

　　 “但是她一個人就做到了。”布拉德說。

　　 “那只能說明她很強，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可以學習的地方。女巫的能力我們研究過……”坎曼德一邊說著，一邊調出一份報告。“無法解析，無法學習，無法復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xcom的靈能士兵學會女巫的任何一個法術。”

　　 “女巫的意思是說，學徒入門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是後續提升的話只要有足夠的智力和學習能力的話，按部就班的提升並不難。事實上，已經有一些聰慧的士兵學會了一兩個戲法，比如，酸液飛濺。培養出具備特殊能力的法師，不過是一些時間問題。”

　　 作為和女巫有更多交際的周，自然知道一些最新的信息，以及一些私下的評價和訊息。比如說女巫當初入門就花了一年，更是花了三年時間去夯實有關法術知識的基礎。在她看來，這些能夠如此迅速就能摸到奧術邊緣的學徒來說，天資聰慧絕對不足以形容他們。按照這種進度，掏空自己現有的知識變成一個專長施法的施法者，三兩年足矣。

　　 “但是，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周。”

　　 “沒錯，我們現在，缺乏時間。”坎曼德接過布拉德的話茬，繼續說道。“有些情報因為你忙於女巫的事務，沒有告訴你。但是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泰根和沈包括整個科研小組都在全力破解有關我身體里的那個腦插的殘留數據。同時最近變種人的活動強度也隨著我的歸來提升了326.7%，我們的死神朋友甚至還打聽到了一些極為特殊的消息，有關外星人的化身計劃的一些內幕。如此多的事情堆在一起，毫無疑問我們同變種人小打小鬧20年的格局即將被打破，我們可能……沒有多少時間了。”

　　 “決戰將至？這怎麼可能，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可是變種人不會給我們時間。”

　　 看著坎曼德無奈攤開的雙手，周一聲驚呼。但是正如布拉德所說，變種人不會給人類做好准備的時間，也不會說在人類沒有勝算的時候等待。

　　 “那麼，告訴我是為什麼。”

　　 思索一陣，周接受了事實，或者說他們早已接受了事實。人類抵抗軍之所以20年來如同野草一般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不過是因為變種人和外星人一直沒有講人類視同過威脅，不趕盡殺絕不是因為做不到，而是說不值得。沒錯，不值得。

　　 “女巫的定位將要發生改變，不需要再浪費科研力量在研究她的能力上了。把她當作一個戰士，一把刀，一顆棋子，去使用就行了。”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