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發情飢渴的仙人會在貝拉熟睡的時候偷男人嗎?
上一回說道——世界蛇豎起高塔准備擒獲貝納勒斯,章喆安慰龍娘之後悍然出手
屏障之後,貝拉以龍軀看著章喆的身影原地拉出殘影,隨後,距離最近的機械尖塔發生了爆炸,供能斷裂。
隨後,便是第二座,第三座,第四座。
唯獨令貝拉感到奇怪的是,第三第四座塔距離很遠,但幾乎是同時爆炸的。
章喆的行動確實非常迅速,只用了不到十分鍾,便已經回到貝拉面前,解除了屏障。
身邊還帶著一個看上去年紀超過五十歲,異常樂呵的老頭子。
這老頭生了張國字臉,濃眉大眼,精神矍鑠,淺棕色的瞳孔里透著異常神氣的光,除了頭發和眉毛里帶了些白色以外,還蓄了濃密的胡子,身上穿著一身白底的研究員衣服,衣袖邊角上沾了很多油汙,稍有破損,胸前的口袋里還裝著一支價格不菲的鋼筆。
“我就說怎麼這東西看著眼熟,原來是你小子。”在貝拉和麗塔面前,章喆隨手往那老頭子腦門上不輕不重地敲了個響栗,介紹起來,“他姓歐陽,單名恭,以前太虛門還在的時候,是我的徒弟——那個捕獲護罩一樣的東西,技術路线應該是來自太虛門,所以我很容易就破解了。”
“那年宗門被迫解散,四散潰逃的時候,大家應該都各奔東西,沒想到你跑俄羅斯這邊來了。”抬著感嘆,章喆仰頭望天。
這後面的話,倒是說給歐陽恭聽的了。
“哈哈,誰叫那世界蛇無能呢,當初我裝瘋賣傻一下,帶著技術進去打拼幾年就成了骨干。”一開口,歐陽老頭的喉嚨里便是中氣十足的嗓音,“他們那點防叛變的手段,擱我手里就跟沒有一樣。”
“說起來,師傅,這便是你要從世界蛇手里搶的妖獸嗎?”
抬起臉,歐陽恭看著躺在地上無力起身的貝納勒斯,目光灼灼,絲毫不掩飾狂熱的興趣,“就算只憑現在的威勢,也怕是只有當年的蚩尤才可以與其匹敵了。”
“嘖,說什麼呢,你小子嘴巴放干淨點啊,這可是你師娘!”章喆眼睛一眯,頗有幾分訓誡的意思在。
歐陽恭眉毛上擠出了一個“?”
“……要不,師傅你再去閉關個十七八年的?我們還等得起。”老人覺得有些不確定,所以問一問。
“梆!”章喆一拳頭錘在歐陽恭腦袋上,清脆響亮。
“不等了,給你半個月時間,能叫回來多少人就叫回來多少人,這次……我帶你們殺上天命總部。”揉了揉拳頭,章喆目光看向歐洲的方向,大有包納天地的氣勢。
“嘿嘿,好嘞,我這就出發?”
這任務歐陽恭自然是接得毫不猶豫,言行舉止間,都像是個熱枕未泯的頑童。
“還不用太急,先跟我聊聊這個叫什麼世界蛇的組織的底細,我們在這兒等一個人。”
“就在這兒?”
“沒辦法,貝拉現在挪不動道,我又不能背著她到處跑。”
小麗塔邁開腿,在章喆和歐陽恭旁邊兜起了圈圈。
歐陽恭蹲下來,張開手臂。
雖然身上穿著又短又小的連衣裙,但西伯利亞的寒風吹過皮膚時,半點都沒有影響到麗塔。
她看到“老爺爺”向她伸了伸手,張開懷抱,於是便自然而然地跳了進去,任由歐陽恭將她抱起,坐在那雖然說是研究員,雖然有些年邁,但結實異常的臂膀上。
“這是小師妹?”瞥了眼小麗塔的後背,老先生的語氣略有疑惑。
“路上撿的,算是吧。”
“她身上的聖痕……很罕見,很完整,也很強大,是非常非常具有價值的天然聖痕。”一字一頓地,歐陽恭鄭重說道。
章喆皺起了眉頭,抱著手臂,看著歐陽恭變得嚴肅起來的那張臉,視线飄到麗塔後背上,“你的意思是?”
“聖痕,世界蛇正在尋找將人類基因中隱藏起來的聖痕重新顯性化的方法。”抱著小麗塔,歐陽恭的胡子和眉毛都跟著他的話在一起動。
一老一少兩個男人走到貝納勒斯的翅膀下,坐在廢墟上。
“他們之所以要來活捉——嗯,貝納勒斯,就是因為和它接觸過,受過治療的人,他們身上都出現了聖痕的原始結構,和它接觸最深的人,小師妹的身上,更是出現了完整強大的聖痕,對於世界蛇而言,這是絕無僅有的重要素材和突破口。”
“突破口?”仔細聽完了歐陽恭的話,章喆抓住了關鍵點。
“是的,從基因中覺醒出聖痕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相比較天命基於人工聖痕植入的女武神系統,普通人覺醒天然聖痕比買彩票中頭獎的概率都要低。”
“哪怕是那些身上已經出現聖痕雛形的人,他們之中也沒有多少人真的擁有了聖痕。”
【所以,剛剛那些崩壞獸,就是我救下的人,對嗎?】
輕靈的嗓音在歐陽恭的耳畔飄蕩。
卻讓這個老人後背發寒。
“是的。”深吸一口氣,他如此回答,“在剛才出現的帝王級崩壞獸里,六個都是在治愈了身上的崩壞能疾病後,被世界蛇拉攏,研究,最後徹底失控的。不僅如此,世界蛇已經借助新聞渠道將信息擴散出去,活躍在莫斯科周邊地區的‘天使女孩’是一只危險的高階崩壞獸,而受過天使女孩治療的人,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危險的怪物——再把自己包裝成雖然盡全力施以援手,但依舊無能為力,只能擊殺崩壞獸的慈善組織。”
章喆的眼睛看著歐陽恭,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
身旁的巨龍微微抖動,她身體蜷縮起來,像是害怕極了的小獸,扭過脖子,腦袋藏到三人休息的翅膀下,晶瑩的龍淚從結晶狀的眼睛里滴下,伴隨著幽幽的嗚咽。
“……沒能救下他們,是歐陽的失職。”扶著小麗塔,老人垂眼自責。
“人力有窮盡時,我不怪你。”
對於貝拉而言是如此,對於歐陽恭而言也是如此。
對章喆而言,亦是如此。
說到頭,是他章喆手里掌握的籌碼太偏,又對自己的能力過於自信,沒有正確地判斷出當下局勢。
“歐陽,那個什麼世界蛇的基地,你知道多少座?”
章喆淡淡地問道。
“米高揚設計局算是一處,是世界蛇直轄的,其他的大小基地零零散散,關系有淺有深……而把那些病愈的人改造成崩壞獸的地方,離莫斯科不遠。”
“我去把那兒揚了,貝拉,你要不幫我想個劇本吧。”
【……】
【……高階崩壞獸貝納勒斯被慈善組織揭穿身份,惱羞成怒,毀滅了那座基地……和里面所有的人……】
輕嘆一口氣,章喆淡然道:“……好,我陪你。”
“那小師妹……?”
“貝拉,你的意見是?”章喆看向巨龍的龍首。
【麗塔,姐姐要出去辦事一兩天,讓歐陽爺爺帶著你,好不好?】
麗塔小小的腦袋點了點,玫紅色的眸子里含著不舍,但相當懂事。
“那就按這樣,歐陽,麗塔先麻煩你你帶著吧,也就最多一天兩天的事,正好讓麗塔和太虛山的師兄師姐們見見面,等我和貝拉把那座基地抹掉,馬上就會聯系你的。”
【等一等,帶著這個。】
翅膀抖了抖,一塊潔白的菱形鱗片從翼骨上脫落,飛到小麗塔手里。
【如果和歐陽爺爺遇見了危險的話,就掰斷這塊鱗片,不管多緊急的事情,我們都會用最快速度來到你們身邊的。】
雙手捧著白色的漂亮鱗片,小麗塔看著貝拉的眼睛,點了點頭。
“麗塔會聽話的。”小姑娘糯糯軟軟地應下。
“還有,我突然想起來了。”
像個慈祥的老爺爺抱著孫女,歐陽恭又穩了穩麗塔在懷里的姿勢。
“逆熵那邊,兩個派系對貝納勒斯的態度也很曖昧。”
“逆熵?”
章喆是知道逆熵的,甚至認識其中幾個高層,不過那都是在他神志不清之前的事情了,這麼多年過去,那幾個高層現在搞不好都退休了。
他只是驚訝於歐陽恭的用詞。
“他們內部出現派系分裂了?”
“冷戰時期,為了吸納外部勢力恢復元氣,進行軍備競賽,逆熵在最近十幾年招攬了不少人和組織,其中就有世界蛇的跟腳。”
“這可真是個重磅消息。”
“豈止……雖然沒辦法直接影響逆熵的對崩壞方針,但是直接間接傳播一些激進主義思想是很簡單的。”呼出的白霧凍結成霜,歐陽恭平靜地向章喆報告自己的情報。“更何況逆熵內部的聲音本來就不是很統一,所以引起內部混亂不算很大的難題,雖然逆熵高層知道這些人來路不正,但一來沒有關鍵證據,二來局勢所迫,難以剔除這些人員。”
“那所謂的保守派和激進派都是些什麼態度?”瞄了眼貝拉,章喆的目光回到了歐陽恭身上,“它們又看上貝拉哪一點了?”
“激進派主張消滅貝納勒斯,保守派就有些自顧不暇了——逆熵盟主本來是保守派最大的靠山支柱,但是自從在對付空之律者的戰爭里下落不明之後,激進派迅速搶占了大量話語權,如果不是愛因斯坦手腕過硬,外加世界蛇滲透不深的話,恐怕逆熵自己都已經分成兩瓣了。”
距離第二次崩壞結束甚至沒有一個月的時間。
說完長長一段話,老先生使勁喘了一口氣,“至於保守派……他們看上了貝納勒斯清除崩壞能的力量。”
“……想起來了。”章喆拍了拍腦子,恍然大悟。
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因為天命的介入,歐洲戰場的戰爭結束的很快,壓力迅速轉移至亞洲戰場和太平洋戰場,日本的敗退投降比他所知曉的歷史早了整五年。
而後神州本土的解放戰爭局面也完全是一邊倒,甚至用不著他插手——運輸大隊長和他身邊的土共間諜發揮了巨大作用。
等到新中國成立,時間的指針才剛剛轉到1943年。
往後的十幾年,神州和天命北美支部的往來一直很頻繁,直到五十年代初期,北美支部邀請神州科研員共同進行一項名為月光王座的神秘計劃。
然後在55年,天命主教直接襲擊北美支部高層,動用崩壞能裂變彈打算連同北美支部和那里所有的科研人員一起從地圖上抹去,最終被蕾安娜·布里甘緹亞和瓦爾特·喬伊斯阻止,之後,本就若即若離的北美支部立刻宣布從天命獨立出去,成立逆熵,那時的神州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支持逆熵獨立。
那項名為月光王座的計劃,便和崩壞能的清除轉化有關。
不管是激進派還是保守派,對現在的貝納勒斯動心思屬實是在情理之中。
畢竟就連章喆自己也已經說不清楚這條龍究竟會變成什麼模樣了。
“天命那邊呢?世界蛇的滲透順利嗎。”
“順利,也不順利,天命主教的獨裁統治讓世界蛇很難對天命的決策方針造成重大影響,奧托這老小子雖然很不招人喜歡,但手腕確實是有力氣。”
“你小子,在世界蛇里混得挺開啊。”
章喆笑著錘了錘歐陽恭的肩膀。
“還是在太虛門里過得舒坦。”
話說到這里,老人搖了搖頭,目光里流露出些許回憶的神色,“灰蛇那個老狗東西——”
只見那老邁精壯的身體在瞬間爆發出攝人的氣勢,抬起手,揮手放出氣罩,大口徑狙擊步槍的子彈撞在氣罩上,崩壞能散溢,碎片四射。
“——就他媽會放屁。”
“看上去不能再等了。”看了眼掉到地上的子彈碎片,章喆捏了捏下巴,“世界蛇怎麼也都該發現你有問題了。”
“向北大概120公里,在一片山區里,基地的外圍的偽裝是一座度假山莊,實際主體埋在地下,靠地底軌道交通運輸重要物資,時間上應該只夠他們撤出核心人員,其他的最多只能就地銷毀,精確地點的話——”甩了甩手,歐陽恭拿出紙筆,繪下精確的經緯度,“喏,師傅,這就是了。”
雖然他年紀大了,但是腦子還沒變笨,反應極快,行事也穩重,盡管偶爾看上去不怎麼著調,但辦事沒出過岔子。“小師妹我先帶兩天,師傅你等的那個人要我接洽一下嗎?”
“齊格飛·卡斯蘭娜,如果他只找我的話,那你告訴他基地的位置就行,他會跟著破壞找過來。”
“明白了,還有這個通訊器,也拿上吧,我自己架設的服務器,頻道劫持了天命衛星的,師傅你剛出山,正好可以拿去熟悉一下網絡,有緊急情況我也好聯系。”
歐陽恭遞出的是一個體積一點也不小的黑匣子,比章喆記憶中的翻蓋手機要大出許多,也厚得多,通訊器上只裝了一塊兩指寬的屏幕,功能大概也只有最基本的通訊。
說話間,貝拉已經站起身體,寬闊的膜翼將身體籠罩,體型迅速萎縮,直至常人大小。
章喆從歐陽恭手里接過通訊器,將站立不穩搖搖欲墜的少女抱在懷里。
“貝拉,還能撐得住嗎?”溫潤的亮光將少女包裹起來,章喆背起貝拉。
“……沒問題。”
那章喆就准備宣泄自己的力量了。
章喆的能力是什麼?
章喆沒有能力,只有一身來自異宇宙的奇異性,讓他獲得了概念意義上無法被破壞的身體。
他可以站在核爆中心,正面硬接上百萬度的瞬間高溫而毫發無傷,他可以無視人體的結構強度極限,將最粗暴最簡單的技巧發揮出超越極限百倍千倍萬倍的水平,這就是他能夠做到的事情。
他背著貝拉,身邊的空氣隨著他的想法涌動,狂風大作,將兩人的身體托起。
“歐陽,你這邊也多加小心,我和貝拉去去就回。”
一句說完,便像是炮彈一般竄上高空,炸裂出刺耳的呼嘯,飛速遠去。
“嘿呦。”看著章喆遠去的影子,歐陽恭的臉上笑意更甚,抱著小麗塔,邁出玩世不恭的步子。“師傅他向來雷厲風行,估摸著今天晚上就能料理好後事了,小師妹喲,就讓我這個師叔來帶你逛逛莫斯科。”
“好吖——!”
一百二十公里需要花多少時間?
對於已經突破了近地面音速的章喆而言,這個時間是五分鍾出頭。
歐陽恭給他留下的地圖並不僅僅只是地圖,位置信息其實是被精准地留在紙面上的,這是當初太虛門的科研人員開共同開發實現的技巧,章喆自己反而是學習者。
當然,受限於載體本身的脆弱,這種信息消散得很快,但六分鍾的留存卻是綽綽有余。
他並不是不能飛得更快,但是速度再拔高的話,對於貝拉來說就是一種負擔了。
“那個歐陽恭……好奇怪。”
被淡白光膜保護著,貝拉趴在章喆背上,疑聲說道。
“我知道,以前我其實查過他的來歷,當時沒查出個所以然來,但現在結合线索的話,他應該是當時的世界蛇打入太虛門的臥底。”
“啊?!”
高速飛行的狂風呼嘯聲里,章喆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是十六歲拜的山門,到現在差不多都過去六十八年快七十年了,當時他的天賦和基礎知識都很棒,就是性子比較叛逆,老喜歡和我嗆嘴,剛入門那時候開始打仗沒多久,我還留在山上。”
“後來我下令太虛門全體下山,入世抗戰,自己瘋癲幾年沒顧上門內的事情,只記得殺了很多很多人,等到太虛門重新組織起來的時候,歐陽恭已經變了性子。”
“聽帶隊的老師說,他的家里人全死在崩壞能生化彈里,他自己在和死士死磕的時候也差點落了性命,是同門師兄把他拽回來的。”
“之後,歐陽恭就成了現在這個模樣——想來,他能夠加入世界蛇,恐怕有曾經臥底這一層關系在,再加上太虛門徹底潰散,才這麼順利就帶著技術成了骨干。”
“那麗塔……”
“我相信他,更相信我秉持至今的理論和思想,能夠把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少年拉上我的賊船。”
目光向下看去,歐陽恭所標注的地點已經不遠。
哪怕是從貝拉變身成巨人開始,時間到現在也沒有超過十五分鍾,對於一個完整的基地來說,物資調動和人員撤離都需要時間,而十五分鍾是遠遠不夠的。
減速,下降,落地,雙腳踩上積雪,被慣性帶著往前走了幾步,雪面被踩落發出沙沙聲,章喆舉目四望,崎嶇的丘陵和密布的針葉林正是這片地帶的主弦律。
冰天雪地里的度假山莊並不難找,但章喆的目標並不在這一層偽裝上,他一眼看向了山莊地下,渾身上下燃燒起蒼白色的光焰。
他並不需要找到所謂的入口,只需要打穿土層,自己鑿一個出來便好。
而從地下滿溢出來的崩壞能反應,就算是他也能清晰感覺到。
“貝拉,接下來會有些顛簸,可要抱緊了!”
蒼白光焰中的章喆連聲音都有些失真,貝拉聽著他的聲音在火焰里發出顫音,那些危險的火焰卻乖巧地和她接觸,沒有傷到虛弱的身體。
“嗯!!”
用了點了點頭,龍女孩緊緊抱著男人的腰。
悶哼一聲,章喆再次躍起,渾身燃燒的蒼白火焰像是獲得了無窮無盡的燃料一樣嘭地炸開,在天上爆裂出第二輪耀日。
耀日之中,章喆的臉被滾燙熾熱的空氣扭曲出一個怖人的微笑,一張一合的嘴巴吞吐出失真的高呼——
“太陽!落山啦!!”
……………………
“能放棄的全部放棄!不要管那麼多了!重要資料全部轉移到車上,快快快——!!!”
地下百米,深埋在凍土岩層中的實驗室中已然炸響起刺耳的警報聲,亮紅色的警告燈光掃過身處實驗室中行色匆匆的每一個人,在他們的目光里彌漫開深沉的陰霾。
地下實驗室很大,甚至可以說是廣闊,基地的金主兼技術提供人展現出了在這個時代看來也依舊驚人的技術,在地下開鑿出這樣一個實驗室,主體建築的長寬最大值均在四百米以上上下擴展接近二百米,最高處距離地面也超過一百米,而這只是人員的生活區而已——在地底三百米以下的試驗區,更是憑空挖走了兩百萬立方米的岩石,開鑿出巨大地空腔,用完全難以形容的技術支撐起這個空腔,並釋放怪物在其中死斗廝殺。
行走在金屬灰色的通道里,身旁是一張張驚慌的臉,研究員抱著手中的資料,惴惴不安。
刺耳的警報聲,報警燈來回兜轉的紅光,還有通道里照明的白色燈光,所有的一切都和耳旁的呼吸聲交纏在一起,讓他覺得壓抑窒息。
他們是促成那些怪物誕生的人。
但研究員並不覺得後悔,而且他也沒有後悔的余地,在協議上簽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之後他的人生就從此與光明世界隔開了一堵又厚又重的磚牆了。
“三號口崩塌了!所有人往四號口轉移,所有人往四號口轉移!”
急促的警報里,廣播員的聲音也帶著恐懼。
一個地下設施,它的物資輸運當然不能只依賴電梯,有奢侈至極的專項地下軌道交通來負責給這個龐然大物供血,不論是資源給養還是基本待遇,都完完全全可以與那座雪原中的巴比倫高塔相媲美。
六條軌道,一號二號負責重要實驗儀器的轉移和運輸,剩下四條互相平級,物資的轉運和人員流通大部分都依賴這四條地下路线。
在三分鍾之前,這座基地剛剛開始人員撤離並沒有多久的時候,劇烈的震動轉變了整個實驗室。
那座傳說中的巴比倫高塔在半個月之前已經變成了傳說中的巴比倫高塔,這座地下實驗室的結局想來也已經注定了吧?
正如它的名字一樣。
冥界海姆。
而此時此刻,諸神的黃昏已至。
三號軌道失效的消息並沒有讓周圍的人變得更加驚慌,疏散演習的條例規則所有人都牢記於心,根據指示朝著四號軌道流動,研究員跟著人群,心里卻反常地平靜。
這座龐光大的基地里供養了二百多名研究員,由於基地本身龐大的規模,平日里活動和互相交流的時候並不覺得人很多,但像這樣烏泱泱地撤離疏散的時候,突如其來的擁擠感讓研究員的認知產生了奇妙的割裂感。
“咚咚”
沉悶的聲響又一次穿過試驗基地的合金護牆,仿佛巨大怪獸正在突破岩層的動靜已經持續了數分鍾,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接近,更加清晰,更加劇烈,毀滅的先兆已經籠罩了整座試驗基地。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研究員,沒有權限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在襲擊這座理論上能夠抗下除了崩壞能裂變彈當頭爆炸之外任何人類武器直接攻擊的地底實驗室。
並且歷來無比強硬的組織上頭居然要求緊急撤離,而不是用這座基地里儲存的各種危險實驗武器進行抵抗。
隨波逐流之下,四號撤離軌道已經不遠,但那種巨物碰撞的聲音也近在咫尺。
研究員抱緊了手里的資料。
周圍人張惶的呼吸聲里,擁擠的人流涌入地鐵列車里,秩序崩潰,只剩逃命的高呼聲。
研究員認得其中一個同事,他最喜歡有事沒事往試驗區跑,在項目上也非常受到重視,傲人且不隨和,很少正眼看待像他這樣偏底層的助理——不過他的才華確實不假,只是現在表現出的求生欲有些超過了研究員的想象。
看著那個同事擠進列車之前的驚恐無措,又看著他擠進列車之後,透過玻璃窗表現出的劫後余生的慶幸,研究員忽然低低地笑了。
原來大家都是一樣的。
但還沒來得及等到所有人進入車廂內,堅固的列車閘門轟然關閉,一無所知的人在門口被擠成了肉醬,列車緩緩發動。
一種懊喪死寂的氛圍在站台里彌漫開來,不堪入耳的斥罵聲和哭泣聲同時爆發出來,撤離時所有人心中壓抑的恐懼在此時此刻突破了理性的閘門,化作洪水。
“嘭。”
一個人倒下了。
原來維持秩序的人依舊在,但是槍擊和死亡並沒有制止混亂的蔓延,研究員只聽到站台的另一邊發生了騷亂,數聲槍響之後,怒罵和哭喊依舊。
這麼密集擁擠的人群,哪怕是身體素質最好的特種兵也壓不過七八個失去理智的人。
緩緩開動的列車速度正在加快,帶著在場剩余所有人求生的希望消失在幽深的隧道里。
而後,光芒出現了。
那應該是一場巨大的爆炸,伴隨著刺目的光芒和灼人的高溫,整輛列車在突如其來的襲擊中被毀滅,人體化作焦炭,鋼鐵融化成紅水,刺鼻致命的有毒氣體在爆炸之後蔓延。
襲擊者是火焰。
那不應該是人,盡管研究員看得見火光中的四肢,但他依舊覺得這種存在遠遠超過了人,乃至於正常生命的范疇,哪怕是試驗區里互相搏殺的異形怪物也比不上眼前這樣純粹且奪目的火光。
倒在地上,研究員覺得自己的耳朵已經聾了,身體疼痛無比,那個火焰的人形正在慢慢走近,將他觸碰到的一切都化作高溫之下融毀的殘骸。
蘇爾特爾。
他想到了這個名字,北歐神話中的火焰巨人。
……………………
章喆半挖半炸地打穿了岩層,沒有收斂身上的白焰,進入人造結構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列火車連著車上所有的人都化為了飛灰。
什麼,濫殺無辜?
你說大聲點,我聽不見。
只要我沒有道德,就不會被道德綁架。
接下來怎麼辦?那當然是逛街啊。
熾白的光焰團在整個基地中亂竄,所過之處無不是起火爆炸,化為熔漿地獄,只不過一聲驚恐的哀嚎都沒有聽見,因為在看見他的第一眼,普通人身上的皮膚就會被熱輻射加溫到碳化,死的無聲無息,沒有痛苦。
這是他對這個基地里的這些人最後的仁慈。
基地中確實還有人來試圖阻止他,但都沒有撐住太久,哪怕是主動將自己轉化成崩壞獸的改造戰士在三千度以上高溫的持續加熱下也只有死路一條。
有幾個仿生機器人還厲害點,衝到了他面前,似乎想放點狠話,但是他們的發聲器官一樣也撐不住極端高溫,很快就融化了。
在一路亂殺的情況下,章喆用高溫徹底融化了半拉基地,直到融穿了一堵合金重牆,面前出現了排列整齊的培養倉,章喆才熄掉了身上的光焰,把貝拉從身後放下來。
這里的培養倉極多,透明的柱體里灌滿了營養液,一個又一個畸形的胎體沉睡在容器里。
這些胎體大多看得出來一個基本的的人樣,像是克隆改造人,最開始的時候還很安靜,但是整個房間的燈光突然轉紅,培養倉中的崩壞能指數急速拔高,所有沉睡的胎體都躁動不安起來,體型迅速膨脹,爆出難以言喻的畸變肢體後衝破培養倉,卻不是衝著章喆而去。
只見第一個逃出的畸變體用它畸形的肢體敲碎了隔間的培養倉,對著其中發育稍慢的胚胎張嘴咬了下去!
自然誕生的崩壞獸並不會出現這種同類相食的行為,不論是貝納勒斯也好,可以一分為二的阿濕波也好,哪怕是真的要吞食掉同類的身軀,也更接近融合而不是殘殺。
貝拉抱著章喆的手臂,目光看著一只又一只鑽出倉體的畸變崩壞獸,在敲爛了身邊的培養倉後,大肆殘殺起同類,或是被同類反殺之後吞噬。
嘶嚎和嘯叫聲混雜在報警器的警報里,眼前的景象一度讓章喆聯想到但丁的《神曲》
貝拉的身體變得極為僵硬,她的情緒正在逐步陷入失控,在知曉了世界蛇將她救助過的人轉化為崩壞獸之後,她的情緒就一直不穩定,眼前這些,雖然不一定是她救助的那些人,但是希望如今的貝拉保持理性那簡直就是奢望。
她知道她的女王大人犯下了極為嚴重的罪行,她希望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減輕罪孽,那是她的救贖。
可世界蛇把這一切都毀了。
當在場的所有畸變體廝殺完畢,僅剩下一只的那個瞬間,貝拉的身體從章喆的保護中掙脫出,擊碎了最後一只畸變體的核心。
她本就是審判級崩壞獸,哪怕主動放棄升華,積累在她身體里的力量也不會完全消失,即使現在力量耗盡虛弱不堪,要殺死這一只畸變體也並非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抽出手,女孩跌跪在地上,充滿了高濃度崩壞能的血液順著她的皮膚滴下。
貝拉並未受傷,那些是畸變體的體液。
“章喆……”
她抬起頭。
“怎麼了。”
走到貝拉身後,男人用力抱緊。
“女王大人殺了很多人,所以她死了。”
“嗯。”
“巴比倫塔上的人殺了很多人,女王大人把他們殺死了。”
“嗯。”
“你殺了很多人,還活著。”
“因為誰都沒辦法殺死我,我早該死了,只是死不了而已。”
“那貝拉呢,西琳呢,阿加塔呢,還有那些治好了病,開開心心回了家的那些人呢,他們沒有殺人啊,為什麼要被害死啊……”
“……我不知道。”
他如果知道了,也就變成和那些畜生一模一樣的東西了。
“那這里的人呢,他們也殺了那麼多的人,為什麼也還活著?”
“他們很快就會死了。”
男人抬起眼睛。
“很快。”
“一個都不會剩的。”
光焰重燃,燒向下一層。
巨大的地下空腔里,一黑一白兩只龐大的非人怪物扭打在一起,畸形的肢體互相糾纏,撕裂,破壞,吞噬,又重新長出新的肢體。
“博士”從保護倉的窺視孔里看著兩只帝王級崩壞獸的生死決斗,臉上帶著苦澀的表情。
黑色那只形體更接近直立的蜥蜴人,白色那只更接近於靈長類。
而這兩個個體已經是實驗室能夠獲得的最完美的樣本了,其能級依舊沒有突破帝王級的上限,停留在這個環節上,仿佛是欠缺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天命的人工聖痕同樣遇見了類似的瓶頸,通過植入人工聖痕誕生的女武神,本身的能級最高只能達到帝王級,也就是S級,剩下的只能依靠武器或者裝甲去補足提高。
橫梗在這道天塹面前的,是名為超變因子的東西。
和蛇主同出一源的幾位融合戰士,身體素質輕易便可達到帝王級甚至是審判級,再加上神之鍵的力量,這才能夠去挑戰一個又一個的律者並獲得勝利。
但資料缺失嚴重,“博士”並沒有憑借自己的能力研究出超變因子的本質。
保護倉中的警報聲已經持續了十五分鍾,但不是因為在空腔中纏斗的兩只帝王級崩壞獸,而是有別的原因。
“博士”有野心,他想要追上那位傳說中的梅博士的腳步,開發出超變因子,重現融合戰士時代的輝煌。
但他也清楚,他的野心和願景要在今天止步。
當保護倉的倉壁溫度迅速升高時,“博士”知道,他來了。
熾白的光焰融穿合金,火焰散去後,背著銀發少女的男人出現在“博士”的視线中。
他不覺得他還有機會活下來。
“在死之前,我有一個請求。”
“放。”
“我想親眼見證真正的偉力,即便是天火聖裁也無法企及的偉力。”
“好,我同意了。”
看著面前一身學者服的老人,看著時間和崩壞能侵蝕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章喆點點頭。
蒼白光焰又一次燃起,匯聚在兩掌之間,像是黑洞一般,周圍散溢的崩壞能全部涌向這小小一顆躍動的規則球體。
毀滅的力量正在其中形成,而半分不傷及周圍的東西。
博士甚至感覺到保護倉內的溫度正在下降。
貝拉躲在章喆身後,能夠聽到遠處空腔中,廝殺的兩只怪獸的哀嚎。
【好難過啊……天使姐姐……身體好痛……停不下來……】
【天使姐姐……救救我吧……救救小吉米……】
章喆將這顆圓球推入地下。
遠在一百二十公里外,歐陽龔的視线望向實驗室的位置,看到那里爆出一陣極為強烈的閃光,隨後便是緩慢升起的蘑菇雲。
小麗塔坐在他的臂彎里,被強光閃得揉了揉眼睛。
“齊格飛先生,自求多福吧。”
……………………
強烈的閃光和顛簸過後,貝拉睜開眼睛。
她和章喆已經安全回到地表,巨量的碎石,泥塊的塵土在滾滾濃煙中落下。
男人拍了拍手,臉不紅氣不喘仿佛剛才核爆般的破壞力只是他隨手為之。
黑白兩只崩壞獸淒慘墜地,在近距離承受了核爆級別的波壞之後,黑色那只徹底死去。
白色的類靈長個體挪動著殘破的身體將其吞噬。
【天使姐姐……天使姐姐……】
吞噬之後,向著貝拉爬來,那只巨大的崩壞獸核心里傳出這樣的想法。
“下得了手嗎?”章喆捏了捏拳頭,隨時准備衝上去揚了這只怪獸。
“……可以救他嗎?”面對這不斷爬來,不斷向她傳遞出求救訊息的崩壞獸,少女的眼眶中滿是淚水,請求自己身邊的男人。
男人稍稍愣住。
“可能性很低,但既然是你的請求,我試試。”
閉目,凝神,聚氣,章喆睜開眼,眸中爆發的精光鎖定了崩壞獸身體中的能量節點。
他一竄而出,揮拳擊碎了崩壞獸的甲殼,進入了怪獸的身體里。
貝納勒斯的記憶儲存於身體中的擬似核心,因此章喆只要救下核心,就可以將貝拉重新復蘇,但是眼前這只人造崩壞獸,它身體里根本沒有核心,只有大致可以稱為崩壞能聚集點的部位,這里的崩壞能濃稠如粘漿,但遠遠達不到核心的標准。
但沒有關系,如果沒有核心,那就用外力主動創造一個出來!
在這只帝王級崩壞獸的身體里,章喆輕而易舉地便在頭部位置扎到了這處節點。
在流淌翻滾的崩壞能里,閃爍著無數的神經信號。
如果說那個被害人的記憶或者靈魂最有可能在哪里的話,那毫無疑問就是這里!
“太虛……心鎖!!”
在這片崩壞能海洋里,男人雙臂一展,數根燦金色的鎖鏈從他身體中生長出,穿過流漿一樣的崩壞能,將這團崩壞能的運轉完全禁錮住。
赤鳶仙人用這招困了他七八年,在重立太虛門之後,經過第一代天才弟子的還原,他學會了這招。
“起!!”
雙掌一抬,鎖鏈架起崩壞能團塊,將它送出了這只崩壞獸的身體。
龐大的軀體失去運作核心,轟然倒塌崩解。
貝拉小跑到章喆身邊。
“貝拉,這次,我需要你的力量!”
“嗯!”
“我會慢慢將崩壞能壓縮,在我壓縮的時候,你負責淨化其中性質雜亂的崩壞能,可以慢,但是不能快,我配合你,將這團崩壞能壓縮成結晶,這樣的話,說不定可以把意識留存在結晶里!”
少女將雙掌伸到崩壞能球體的邊緣。
她能感覺到,某種思維依舊留存在這團崩壞能中。
微光從貝拉掌中流出,穿過崩壞能團塊之後,帶走了駁雜的力量。
心鎖鎖鏈則跟著貝拉的節奏,慢慢壓縮崩壞能。
這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
好在並不需要讓貝拉一口氣淨化太多的崩壞能,足夠讓她以最能長久堅持的節奏發揮自己神奇的力量。
鎖鏈包圍中的崩壞能越壓越少,越壓越小,而其中的思維也變得越來越清晰,貝拉甚至能夠聽到,那個曾經稚嫩地向她道謝的聲音隱約浮現在耳畔。
直到最後,海量的崩壞能只剩下一顆有棱有角,折射著瑰麗光澤的寶石。
這當然不是律者核心,最開始也不過就是一個帝王級崩壞獸的總崩壞能,再怎麼樣也不會越變越多。
但章喆並不敢打開鎖鏈。
在壓縮得如此精純之後,那個受害者到底還是不是受害者,到底有沒有變成別的東西,誰都說不清楚。
“貝拉,站遠一點,我要打開心鎖了。”
他沉聲說到。
當貝拉站到章喆身後,男人才慢慢減小心鎖的力道。
鎖鏈流轉,逐漸釋放出一道細小的縫隙。
“我們過去看看,小心些。”
仍沒有放松警惕,章喆用非常慢的步子走向那個在心鎖中選的無比安靜的核心,貝拉也感應著核心中的聲音。
【天使姐姐……不難受了……】
【餓……】
“他說餓。”躲在章喆背後,貝拉小聲道。“我們把他放出來吧?”
神色掙扎片刻,章喆點頭同意。
心鎖完全撤銷,核心靜靜懸浮在半空。
從章喆背後走出來,貝拉雙手捧起核心。
【小吉米……餓……】
“嗯嗯,天使姐姐這就想辦法救你出來,小吉米一定要乖乖的哦。”
少女眼中的喜悅溢於言表,她臉上的笑容與其說是拯救一個生命,倒不如說是……拯救了她自己,那個被命運一直推動著走向悲劇和死亡的自己。
【天使姐姐……好吃……!!!!!】
一只手伸到貝拉面前,再度展開的太虛心鎖里,能量指數瘋狂飆高的核心嘶吼,掙扎,狂叫!
長出的尖刺扎在章喆手上,崩成碎片。
【天使姐姐……好吃!!!!】
【小吉米餓了,想要吃掉天使姐姐,永遠陪在小吉米身邊吧!!!!】
【啊啊啊啊,好燙啊,好痛啊!!!!】
蒼白的火焰在太虛心鎖中燃起,這核心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消失在高溫里。
在聽到餓這個字眼的時候,章喆的心里就有預料了。
毫無疑問,崩壞獸中殘存的神經躍動只是那個男孩生命的殘響,它是一只徹頭徹尾的崩壞獸,沾染了人類的凶猛和貪婪的崩壞獸。
營救行動,宣告失敗。
貝拉的表情愣愣的,像是沒有反應過來。
她慢慢放下手,求助的目光望向擋在她面前,攔下傷害和苦厄的章喆。
“那些聲音……只是殘響罷了,不是小吉米變成了崩壞獸,而是崩壞獸得到了小吉米的記憶。”
“哪怕凝聚成一顆核心,小吉米也不會再復活了。”
男人放下手,想攬過貝拉的肩膀。
就在不久之前,她還想成為大家的英雄,接著就被世界蛇那群傻逼連著扇了兩個巴掌,對於章喆來說,這種程度才哪兒到哪兒,他揮揮手就能笑著繼續去揚掉世界蛇的基地,心里半點波瀾都不會有。
但貝拉不是章喆,她只是個孩子。
“嘶啊啊啊啊啊——!!!!!”
身上出現角質結構,兩只眼睛失去瞳孔,只剩強光,背後長出龍翼和龍尾,少女徹底喪失理智,顯現出半龍化的姿態,崩潰地嘶吼。
張開的嘴中凝聚出可怖的力量,朝著章喆涌去,他揮手擋下,腳下的地面卻在頃刻間融化,身體失去穩固的支撐,向後退開一大段距離。
“強了很多啊,貝拉!”
“不過,這樣可還不夠!!”
男人身上的衣服在高溫中碳化成灰,只剩一條黑色的四角短褲,他赤足踏進融化的地面中,一步一步朝著瘋狂的少女走去。
徹底喪失理智,陷入癲狂的貝拉當然不會逃跑,她沒有停下口中高溫的釋放,四肢著地,朝著章喆爬來。
男人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下巴,這半龍化的少女就完全掙脫不開章喆的控制了。
心病還需心藥醫,用羽渡塵進入她的內心世界做疏導是最快的,但貝拉頭發上那西貝貨擬態羽渡塵根本影響不了她現在如此癲狂的精神。
最麻煩的甚至不是這個。
而是他們之前拖得太久,齊格飛已經追上來了。
同樣進入了半獸化姿態的齊格飛手持解放了劫滅形態的天火聖裁,從天而降一刀劈下!
劫滅大劍赤紅高溫的劍刃落在章喆的兩根手指之間,不得寸進。
“我不介意讓你砍兩刀消消火,畢竟問題在我。”
“但不是現在。”
手指夾著天火大劍,章喆一腳抬起,將崩壞獸化的齊格飛高高踹飛!
齊格飛雙手握著劍柄的力氣,甚至不如章喆兩根手指頭夾著的力氣大!
“正好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這個人情我記著了。”
一邊自言自語,章喆一邊抓著天火大劍的劍身,一把將劍柄塞到了貝拉嘴里。
在對付第二律者的過程中,這把大劍的能源核心被過度使用了,齊格飛完全承擔不起大劍本身的供能,相當於用300瓦的電源去跑功耗兩千瓦的電老虎,入不敷出,全靠里面的律者核心硬撐著,整把武器早就進入了能源缺損的狀態,又被章喆破解了里面的限制器,強行解放了劫滅姿態,里面現在是一滴油水都不剩下了。
因此,劍柄一塞進貝拉嘴里,天火大劍就如飢似渴地汲取著少女身體內過滿溢的力量,武器狀態迅速恢復。
也怪不得那顆核心會如此渴望吞食貝拉,這姑娘身體里現在的能源強度高到不可思議,甚至完全負擔得起天火大劍解放姿態下的全功率使用,和一個完全體的律者簡直就沒什麼兩樣!
那個神秘而奇跡的升華姿態,確確實實還留存在貝拉身上,否則單單以她審判級崩壞獸的能級,想要使用天火聖裁也是不夠的。
但隨著貝拉情緒的失控,這樣本有機會成為她升華助力的力量,卻會成為毀滅她的的達摩克里斯之劍。
“符華師傅,我叫你一聲師傅,拜托了,就幫這一次忙!”
羽渡塵的力量展開,男人和少女的身體失去意識,相對著跪下,像是在雪地中對拜。
天火大劍依舊塞在貝拉嘴里,吸收著她身上過剩的能量。
……………………
幻境太虛山,身著一身墨綠道袍的仙人凌空而立,浩瀚的金色心鎖布滿天空,只為了拴住那只狂暴化的巨龍。
在得到了貝拉身上超變因子的補充後,符華精神體的狀態已然回到全盛。
但這只怪獸身上的異常狀態依舊讓她感覺到吃力,根本騰不出精力去疏導她的內心。
在莫斯科那場幾乎化光的戰斗里,貝拉獲得了遠在符華意料之外的力量,不只是身體的強化,而是靈魂和身體一起邁向更高層次的可怕力量。
即便只是初現端倪,也能察覺到其中驚人的威脅。
被拉入精神空間的章喆懸浮在符華身邊。
“她被盯上了。”言簡意賅地總結了情況,仙人拂手撤去幾段鎖鏈,放開通往貝納勒斯的通路,“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出手相助。”
“但既然是你主動請求,酬謝的事,就讓我好好期待一下吧。”罕見地,那張素來冷峻的清瘦臉龐上浮現出期待的笑意和微紅的暈染,雖然在一瞬間之後恢復如常,但章喆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味。
“剩下的事情很簡單,我會替你開路,你衝進她的靈魂深處,將她帶出來。”
碧翠的瞳孔染上鮮烈的火紅色,三千青絲隨著驟然拔高的氣場紛亂飛揚,章喆擰了擰手腕,身形以違反直覺的速度衝向半空中被景色鎖鏈束縛的巨龍。
待他衝至近前,鎖鏈消融,章喆也趁勢出拳,擊碎了貝納勒斯的“外殼”,進入她身體中那一片狂亂的混沌里。
剛一進入靈魂體貝納勒斯的內部,其中猛烈的湍流就叫章喆的勢頭一頓,仿佛被泥頭車撞了個大趔趄,視覺失效,只能感覺到狂暴無匹的力量在奔騰咆哮。
他的靈魂堅不可摧,但和肉體相反的是,能夠發揮出的力量非常有限。
【她的記憶很淺,越過一層障礙之後,你應該就能見到本身了。】
符華的聲音傳來,緊隨其後的便是一道流水般的劍氣,所到之處,所有難以抵擋的思維亂流都平靜下來,無序的混沌被撕裂開一道清爽的裂痕。
盡管只存在了短暫的時間,依舊足夠章喆飛身躍入。
湍流消失後,更符合他本能的視覺也慢慢恢復。
只是入目所見,在一片光怪陸離的天空下,一個看上去只能勉強說是保有了人形的個體只身躲藏在思維的狹間里。
她沒有眼睛,又或許全身都是眼睛,長著兩只手臂兩條腿,一對翅膀一條尾巴,全身都浮動著超出人類視覺感知的詭異色彩,和這片天空一致。
直覺告訴章喆,這就是貝拉眼中的世界。
那個異形怪物,就是貝拉眼中的她自己。
和人類不一樣,貝拉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專用視覺器官,因為她全身都可以作為接受光线並反饋信息的器官,她的視覺范圍也不僅僅只限於三原色,而是從長波紅外线到短波伽馬射线,幾乎每相隔一段波長,就擁有對應的感知能力,她眼中的世界豐富多彩到完全就是個古神般的怪物。
除了她確實長了一張人皮人臉以外,其內里是徹頭徹尾的非人怪物。
沒有臉部器官的怪物抬起頭,她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突然闖入的章喆身上。
在這個全色域的世界里,一個只有紅黃藍三原色組成的異類突然闖入,理所當然地會引起主人的注意。
【章喆……】
迷茫的呢喃聲傳達至腦海,連帶著她思維器官中失控的思緒。
章喆幾乎承受不住那百倍千倍的思維火花,劇烈的疼痛感之下,險些無法維持住自我意識的存在。
“呃啊……是,是我,貝拉,該……該停下來了……”
但章喆的靈魂堅不可隨,即使是遠超正常人承受上限,乃至於讓頂尖的融合戰士也要感受到痛苦的思維同步也沒讓他昏迷,只是想法中充斥著癲狂紛亂的火花,將那些隔離在外之後,男人伸出手,搭上無臉怪物那顆隆起的光潔鹵蛋。
【對不起……貝拉,貝拉又淘氣了……好難受,救救貝拉,救救我……】
僅有簡單人形的表皮上,扭曲的詭異色彩翻涌更甚,甚至勉強維持的人形都在融化,意味著女孩的自我意識正在自己失控的力量下分崩離析。
她自己走進了死胡同里,沒辦法自己走出來。
但是只要有人能承受住失控的力量——
章喆抱緊了貝拉的身體。
癲狂而又古怪的顏色褪去,僅由簡單的三原色描繪的身體又一次成型。
她只需要一個橋墩,作為她恢復自我認知的錨點。
巨獸消失,鎖鏈崩解,幻境的太虛山重歸平靜。
赤金色從瞳孔中褪去,恢復了碧清瞳孔的仙人拂袖落地,以綿長的深呼吸壓下冷清的神色下,潛藏著暗涌的欲望。
雪地里,當章喆把天火大劍劍柄從貝拉的嘴里取出來的時候,這把武器已經盈滿了力量。
半獸化消退的齊格飛從雪地里爬起來,一步一趔趄地朝兩個人走過來。
他的目光凶毒狠辣,但更多的卻是彷徨無助。
即使解放了全部的力量也不能與這個男人一戰,就算天火聖裁力量恢復滿了又如何?再次宣泄一空就能造成有效的阻攔或者傷害嗎?
“謝謝你的武器,欠你一個人情。”
天哪,這個男人甚至根本沒有將他作為對手來看待!
能量滿溢的神之鍵倒插在地上,齊格飛粗糙的雙手握住劍柄。
就在他面前,章喆神色平靜,背起了冷靜下來,昏迷過去的貝拉,站在雪地里一動不動,似乎在等著齊格飛的攻擊落下。
這簡直就是最惡毒的羞辱。
“如果你不打算攻擊的話,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
“交易?”
大劍猛地揚起,直至章喆的鼻尖。
那洶涌灼熱的感覺撲面而來。
“你已經不再信任天命,也不打算再為奧托賣命,那我們兩個之間當然可以做一筆交易。”
……………………
“歐陽,現在還能聯系到的太虛門弟子有多少個?”
過近的照明燈把光线灑在人身上,在後面的牆壁上留下碩大的影子。
“精英弟子五十四人全部就位,等待命令,除他們以外,其余能夠維持聯系的尚存二十人。”
調試了一下身邊的設備,歐陽恭看向章喆,這間小房間里的設備千奇百怪,還有一半處於工作狀態,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音。
山門解散以前,太虛門尚有三百余眾,如今還能站出來表明立場的,只剩七十五人。
滄海桑田世事無常,失去了聯系的,又或是不願意再歸山的,其中苦衷不難理解。
剩下這麼些個人,二十一年過去,他們之中最年輕的也都有了四十多歲,而像是歐陽恭這樣的,已經是八十四歲的高齡。
現在,就在歐陽恭的這處私密基地里,一聲又一聲蒼老許多的聲音從帶著電流音的廣播里傳出來。
“弟子王傳志,等候師祖命令!”
“弟子袁松,隨時就位!”
“弟子余正青……”
“弟子方浩蕩……”
有些還很熟悉,有些卻已經老得連章喆都要聽不出來。
直至最後,歐陽恭挺身站在章喆面前,以拳擊胸,“弟子歐陽恭,代表太虛門全體,恭迎師尊歸山!”
“好……好啊,大家都是好樣的!”
歐陽恭的這處隱秘基地,預留的空間一點都不大,這間通訊用的房間也狹小逼兀,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設備,滿是生鏽的鐵腥味,僅有燈光還算得上充足,聽著眼前老人氣勢十足的宣告,章喆只覺得荒誕又不真實,但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淌下熱淚。
“太虛山全體弟子聽令!今日召集,便是為了反攻天命總部,以報曾經滅門之仇!行的是惡事,亂的是天下,若有不情願者,不做強求。”
“力有不逮者,不做強求。”
“家有妻女者,不做強求。”
精英弟子無一退出。
“好,五日之後,西伯利亞見!”
……………………
作為世界蛇的現存的骨干之一,歐陽恭的私人設施一點都不少,除卻公開於世界蛇賬目上的一棟建築以外,他尚有三處私人基地,在世界蛇確認歐陽恭叛變之後,他的公開賬戶和資產已經完全被凍結查處,但就像是世界蛇暗中挖兩大組織的牆角一樣,歐陽恭自己也挖了世界蛇好些東西,現在,章喆就把貝拉安置在歐陽恭設立在莫斯科的這處隱秘基地里。
太虛門弟子召集完畢,交代下命令之後,章喆離開通訊室,打開門,走到狹窄的安置間里。
“小紅帽劃著了第一根火柴……”
小個子的茶發女孩抱著一本頗大的書本,燈光照得兩個漂亮女孩滿臉都是暖意,小麗塔坐在床邊,正在給貝拉念故事。
貝拉蓋著薄薄的被子,坐在床上靠著牆,面帶微笑聽得認真。
聽上去是在講賣火柴的小紅帽的故事?作為童話來說好像有點縫?而且她手里拿的其實是一本厚重的英文字典,多少有點欺負貝拉不怎麼識字了。
他突然的走入打斷了小姑娘的朗誦,嘟起嘴的小丫頭用那雙玫紅色的雪亮眼睛頗為氣憤地看著章喆。
再一眼,看到了別在章喆的腰上的退出解放模式的天火雙槍。
章喆一伸手,示意小麗塔繼續。
“……小紅帽的火柴點燃了禮炮,巨大的煙花在小鎮里綻放,那天晚上的小鎮燈火通明,大家載歌載舞,每個人都在那一刻見到了他們的奶奶。”
客觀地來說,作為一個童話,它的結局是美好的。
但是在腦子里已經塞滿了有毒有害垃圾的情況下,章喆覺得這種童話還是不要出現的好。
呲牙露出一個淘氣的笑容,小麗塔合上書,抱著厚厚的字典邁開短短的腿,噔噔噔地離開了,只留下貝拉和章喆擠在狹小的安置間里。
“貝拉,感覺好些了嗎。”
麗塔離開之後,章喆坐上了床沿。
龍女孩發出輕細的嗚咽聲,掀開被子就往他懷里鑽。
又粗又長的白色尾巴從她身後鑽了出來,纏上了章喆的腰。
委屈,悲傷,害羞,她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有很多很多的傷心要傾訴,但是最想做的還是在章喆懷里哭泣一場。
也不用她開口,章喆就能夠感覺到貝拉的情緒仍未平復。
他很想安慰貝拉說,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但話還沒到嘴邊就又被他咽了回去。
天災之下的貧民最是淒苦,可總有人把這後天的差距看作先天的高貴,自視高人一等——可惜那些人看到大刀往自己脖子上的落的時候絕大多數的表現都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但不管他手里的刀有多鋒利,赫赫凶名傳出去有多遠,這樣的事情依舊每天都在發生。
這些事,過去曾發生,現在正在發生,未來還會發生,永無止境。
“先好好睡吧,明天開始,我們就要為打上天命做准備了。”
“……嗯。”
擁著貝拉,燈光熄滅,傾倒在狹小的床鋪上,章喆伸手蓋好被子。
……………………
章喆覺得自己好像光著身子。
他猛然驚醒,入眼的卻不是歐陽恭狹小基地的低矮屋頂,而是木欄雕花的房梁。
體感上詭異的違和感讓他一下子反應過來是被符華拉入了夢境。
周圍光景很暗,搖曳的燭火為這間古色古香的廂房熏染了旖旎的氛圍,某種情色的成分正在空氣中逐步彌漫。
下意識想起身,但章喆只覺得四肢麻痹無法動彈,眼皮發沉,深呼吸也做不到,完全就是陷入了鬼壓床一般的境地里。
只剩肩膀往上還能勉強行動,他轉過頭,看見了安睡在身邊的貝拉。
即使是在夢境里,作為貝拉的人格化身,面前的少女也睡得香甜,戀人近在身邊帶來的安全感讓她嘴角淡淡地笑著,幸福安詳。
可貝拉的睡相越是寧靜,章喆就覺得心頭越是慌亂。
某種可怕的猜想從心頭浮現。
“噔……噔……”
足履踩著實木地板的悶響聲由遠及近地傳來,間或夾雜著幾近呻吟的悠長喘息。
稍稍抬起頭,章喆看見一身道袍的符華款步走來。
和上次見面無二,是曾經作為太虛仙人時最常見到的著裝。
青灰色的長發扎成單束馬尾吊在身後,青色發簪穿過頭頂的發冠,發簪上細小的吊墜隨著搖曳的步履晃動,發出細響。
墨綠色的染塊在長擺的白色道袍上塗繪出雲卷雲舒,玄青色的綁帶將原本稍顯寬松的衣袍緊緊束在身上,清晰地勾勒出俊美的腰线。
昏暗燈火照出仙人臉龐上浮動的紅霞,緊繃著故作清冷的神情遮不住目光里的情迷,俊瘦精干的一雙玉腿邁動時探出道袍的遮掩,掛著引人遐思的濕痕,高幫的長靴踩在實木地板上,聲音沉穩厚重。
墨色的寬袍大袖下隱約可見雪白的藕臂和蔥指,外露的雙肩不再保留著寒梅傲雪的凌厲氣勢,靈秀的瓜子臉蛋上,喘息半張的薄唇之間隱約可見軟嫩的粉舌,唇角勾著淡笑,在微紅的暈染下透著小女兒似的求歡和渴愛。
毫無疑問,縈繞在房間里的旖旎正是從如今打扮的符華身上彌漫出來的,而她想要做些什麼事到如今也並不難猜。
見鬼,貝拉現在就睡在旁邊啊!
章喆想口頭掙扎一下,卻驚覺嘴唇麻痹動彈不得,連張開翕動都困難,已經走近的符華察覺到他的想法,眸光閃爍,只露出迷幻醉人的狡黠微笑。
墨色寬袖里的蔥白指尖貼著小肚皮一路往下伸去,站在章喆旁邊,仙人妖嬈地展示著體態與動作,直到撩開道袍,釋放出獨屬於她的馥郁雌香。
指尖壓著雲紋錦織的雪白褻褲,淫水泛濫的濕潤痕跡早已經大塊地蔓延開,勾勒出仙人幽谷淫媚的形狀,光滑指尖在細膩布料上來回撫過,章喆朦朧的聽覺里卻清晰感覺到了身邊壓抑著歡愉的淡淡呻吟。
在思維的世界里,所有的想法都會在浮現的一瞬間表達出來,無從遮掩。
章喆的下體在清冷仙人近妖的挑逗里慢慢隆起,張揚猙獰。
漸漸自慰得有些忘我,無處擱置的另一只手拂上胸膛,隔著薄薄的玄色道袍,頗為熟練地拿捏住了突起的乳尖。
全然沉溺在自我的世界里,仙人站立的體態逐漸妖柔。
“嗯……!!”
寡淡的呻吟伴隨著身體的一陣顫抖上揚了三分,仍不失典雅的美感,即使是陷入了高潮也沒有在臉上表現出過多的失態,唯有眼眸間涌動的媚意更甚。
雲紋褻褲下方溢出更多的濕淫愛液,旖旎的氣氛與雌香越加濃郁,章喆別過臉,眼望著近在咫尺的少女的平淡睡顏,努力平復外露的躁動。
貝拉如今睡得很沉,即使夢里還是睡著了這件事本身很荒唐,但她如今確實沒有蘇醒的跡象,胸膛平靜地起伏著,靈巧的小手握住章喆地一根食指,略顯稚嫩的臉蛋巧笑嫣然,滿是依賴。
與之相對的,身旁響起褪下衣物的沙沙聲,盡管已經盡力不去看,但仍然能夠想象到那身墨綠色道袍下玲瓏的身材,雖然胸前的規模一直是一個無比尷尬的話題,但仍不妨礙仙人超然的身體在其余部位擁有著叫人羨艷的曲线——否則章喆也不會在最初與她相遇的那段時間里就萌生了近乎見色起意一般的想法。
之所以強調是見色起意,那是因為不論章喆本人多麼厭惡赤鳶仙人當初的做法,但對於她的身體,仍然難以抗拒與其親近的想法,就像面對貝拉時那樣。
更何況這里不是現實,而是一場由身邊的“仙人”主導的寢取大夢。
微涼的指腹觸及發燙的下巴,細膩柔滑的感覺落在皮膚上,章喆甚至有一種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的錯覺,仙人有硬度的指甲頂著下巴,將章喆的臉勾過來,視线從貝拉身上強迫著轉移到她身上。
輕微高潮之後迷離的目光里帶著幾分不甘心又悲戚的味道,並不明顯也並不深沉,不會比一個小姑娘撒潑發脾氣的時候更傷心,但卻是前所未有地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
符華並未脫下全身的衣服,甚至連腰間的綁帶也沒解開,唯獨指上掛著她剛剛取下的褻褲,絲織錦布的灰青色玄雲上染著褪不掉的靡亂濕,愛液流漿拉著絲滴下。
如同一個賭氣的小女孩,仙人撬開章喆的嘴唇,將那淫香彌漫的織物塞到了他嘴巴里。
沁人的淡香在頃刻之間包圍了章喆的意識,讓他只感覺置身雲端。
這是很難形容的味道,如同一股欲望從沉寂了千百年的清澈湖水中迸發出來,內里是池中荷花的淡雅,又在經年累月的檀木和焚香之中沉淀,愈發地濃而不烈,再經由不世仙人精心洗練,淡漠溫和,卻無可阻擋地流瀉出來。
即使是數千年孤獨的守望、五百年失去記憶的浮沉也沒有將這一絲絲的欲望徹底磨去,反而在得到了滋養的土壤後,用根深的種子醞釀出這樣一壇絕倫的美酒。
實在是難抑抵擋,他不可避免地沉淪了些許時候,直到下體上感覺到地絲絲涼意讓他主動清醒過來。
脖子稍稍恢復了一些行動能力,但甚至都不用抬頭,章喆就能看見符華已經騎到了他身上,道袍長擺散在床面上,像朵盛開的墨蓮,清絕的仙人低眉順眼,壓著他的腿腳,俯身在漲起的肉莖旁,貪戀地嗅聞著性器周圍他控制不住欲望散發出的雄性氣味,被發簪束起的萬千青絲落在身側,順滑得簡直沒有摩擦。
千年的苦練讓那雙細瘦的玉手能夠打出開山裂石的拳掌,但偏心的造物主卻並未剝奪去她屬於女性的柔美,微涼的纖指妖嬈地纏上滾燙性器,用拳法中的柔勁侍奉著眼前男人的性器。
幾許撩撥,幾許揉弄,滾滾的溫度讓她雙手也跟著發燙,點點清液從肉眼里溢出來,讓醇厚的味道里混入生腥,仙人放任雌性的本能在思維中蔓延,用指尖揉開肉柱頂端的先走液,放入唇齒間品嘗。
思考在遠去,理性逐漸蒸發,她顧不得許多,朱唇輕啟,主動含住了眼前粗大的肉具,吞咽下去。
自數百年前橫生變故導致劍心碎裂,她無時無刻不想盡快恢復修為,依照過往心法壓下雜念和情感,重鑄劍心,但結果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符華並不明白其中緣由,她在此一道上自認愚笨,只知苦心修煉。
結果最後卻是荒唐無比,她在章喆身上拿回了被她自己剪下的記憶,徹底找回了當年變故的真相——一場由她自己策劃、謀定、執行的凶殺案,為的就是讓她自己徹底擺脫劍心的影響。
當年大師姐林朝雨甚至特意支開了章喆,只求減少變數。
直至真相挑明,符華才驚覺數千年的堅持恍若大夢一場,雖不至於從今往後一直渾渾噩噩,但免不了少許時光的消沉。
消沉的時候,總要做些什麼放空精神。
充滿欲望的淡香環繞著思維,下身被溫暖的嘴穴包裹,肉柱在蠕動的喉舌里越探越深,越來越被緊致生澀的感覺糾纏。
章喆只余咬牙摒息的力氣,口中仙人的芬芳遠比世間任何媚藥都要強烈,他已經抑制不住射精的感覺。
符華並沒有口交的經驗,她毫無疑問是個雛兒,但武學的修為讓她在侍奉一事上非常具有優勢,經驗的生疏和動作的青澀也能在百般變化的撫弄里得到彌補。
仙人並不明白口交的意義,她只是想試試用自己從未受過侵犯的仙喉去試著容納男性的汙穢肉具,讓濃烈的氣味侵犯意識。
她賣力地侍奉,肉具在她滿腔柔情里進出,反反復復,直到章喆身體微動,肉眼中涌出滾燙和腥臭。
不久之前品嘗過的濃腥精液又一次溢滿口腔,翠藍色的瞳仁從迷離轉向徹徹底底的失神,再從中涌現出與她性格截然不符的愛心圖樣。
即使有心吸吮,也還是有不少白濁從唇齒間漏出,滑到下巴上,仙人含著肉具,艱難地咽下濃厚渾濁的體液,嗅著滿鼻的精液氣味,渾身都在打顫,期待著更深的交合。
於女性而言,這確實不會帶來額外的快感,甚至含著異物會令身體下意識地作嘔,這是毫無疑問的羞辱,是將她的尊嚴用肉具反復抽插鞭撻,再以濃精汙染。
可符華卻並未感覺到不快,甚至——甚至異常滿足。
放下仙人的身段,放棄清冷的作態,放棄為人的尊嚴,放棄理性的思考,為奴、為畜,用下賤的身體侍奉男性,將她基因中屬於雌性的那一面完全地打開,再加以滿足——這竟是一件如此愉悅迷醉的事情。
撐著男人的大腿,淡漠的臉龐上彌漫著異樣的紅暈,仙人緩緩吐出潤亮的陽具,吻別龜頭,抿起的唇角揚起一絲難以令人察覺的笑意。
她緩緩爬上,道袍長擺向後拖拉,蓋住了未曾退下足靴的玉腿,仙人妖嬈地翹起道袍下的腰臀,以二指分開下身唇瓣,粗壯的陽物對准了淫液流淌的蜜穴,在輕盈的體重下緩緩擠入發情的蜜腔。
“嗯哦……”
肉棒插入雌穴淫肉的感覺席卷全身,即使是仙人也忍不住發出欲壑難填的愉悅呻吟。
寬袍大袖下的玉手失神地撐在章喆胸口,靈秀指尖無措地爬著,仙人眼簾垂落,在滿是欲望的呻吟之後靠著輕吟的喘息緩解焦灼的快感。
章喆望著仙人動情迷離的臉龐,薄紅的唇角沾染著他的精液,媚人的紅暈在她本應清冷的臉蛋上彌漫,往昔銳意逼人的雙目里只剩柔情——正是在那段青澀日子里自己日思夜想的模樣,但當荒誕的夢想變作現實,他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滿足。
甚至打從心底里生出一股怒火來,以至於蓋過了欲望的邪火。
仙人心思敏銳,察覺到夢境里升騰的怒意,但這並非她所需要,一雙柔荑撫過身下這位“徒弟”的臉龐,捏著他的耳珠輕輕揉捻,雌穴緊緊吸著雄性的肉具,她妖柔地扭動身姿,讓下體被鼓漲飽滿的感覺來回侵犯,傾吐呻吟,如墨蓮在風中搖曳,那一分仙氣在性愛中被漸漸玷汙。
“我知你所思所想…嗯……啊……”
“但……嗯,這便是我想要的酬勞……嗯♡……”
“今後,我便是…啊……你的師傅,你就是…嗯嗯♡……我的徒弟……”
幽幽話語縈繞在耳畔,安撫人心的力量悄然降下,章喆怒意漸消,再度升起的唯剩悲哀和下身傳來的快感。
仙人膣腔里的每一縷雌肉都緊緊擁抱著他的肉具,緊致如少女,柔情似春水,與先前仙人記憶恢復時的那次交媾相比截然不同。
彌漫的雌香讓章喆無力抵抗,柔滑的手掌撫過他的臉,玩弄他的耳垂,直叫他從腦袋麻到下體。
“嗯啊……嗯♡……”
臻首仰起,發簪滑落,三千青絲如瀑灑下,符華神思迷離,清冷慣了的臉蛋挨不住快感,紅韻迷朦如痴如醉,全然放開不再有任何保留的身體敏感無比,幾輪的聳動下來便已經瀕臨高潮,使不上力氣的身體只得放緩動作,讓那根漲大的肉具在膣腔里緩緩開墾,延緩高潮來臨的時間。
這副模樣終於是讓章喆發了狠,他只覺得力氣稍稍恢復了些,能夠在這夢境里行動,便一把捉住了細瘦皓腕,拉著搖曳的嬌軀進到他懷里。
一身仙袍手感極好,但粗暴的手落在腰肢上,令符華不得不將整個身體都親密地貼上章喆。
仙人情霧朦朧的瞳孔近在咫尺,喘息、扭動,每個細小的動作都是在勾引章喆更深入地侵犯她,占有她。
【……無可救藥。】
符華是,他也是。
陽具緩緩退出緊纏的膣肉,尚未離開又狠狠撞入,直頂著子宮花心。
“噫嗯……這是……嗯♡……啊……”
抽插的動作一經開始便不再停下,先前受制的肉棒在男人主動掌握節奏的時候終於展顯出它應有的威力,快感如電,酥酥麻麻一浪浪襲來,符華只覺得那感覺似癢非癢,卻是人間絕頂的快樂,讓她心湖消融,骨軟筋麻,再也使不出力氣,只能被動承受著身下男人的操干,腰肢扭動呻吟不止,以仙人的身體扭出魅妖似的動作,道袍為她留下的絲縷仙氣,此刻卻淪為了二人之間歡好的助興劑,營造出仙人歡愛墮落的絕景。
貝拉的小手握不到章喆的指頭,不安地皺著眉,閉著眼睛到處摸索。
被操弄得意識模糊的符華伸出手,牽起龍女孩的指頭,傳遞去她此刻滿心的意亂情迷。
“……師傅……?”
女孩慢慢睜開眼,看見自己的戀人抱著一身道袍的師傅,把她操得眼波如水,身似弱柳。
【師傅好美。】她想。
仙人一樣的師傅很美,魅妖一樣的師傅也很美,但是仙人一樣的師傅露出魅妖一樣的表情,那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從章喆懷里扶起仙人,貝拉柔柔吻上。
“嗯啊♡……啊……唔唔咕……”
符華已然思考不了許多,那激烈的感覺近在咫尺,在她淫落的仙軀中醞釀,遭貝拉以吻封住喉舌,又被章喆按住大腿,以陽具狠狠抽插雌穴,只能被動等待著高潮的臨近。
龍女孩主動探出舌尖,與師傅唇齒交融,百般索吻。
能感覺到粗硬的肉棒反復在穴中開墾,男人灼熱的邪念正在滋生壯大,而面前銀發少女的長吻和挑逗相當稚嫩,卻滿懷著憧憬喜愛的心緒,她並未被淫靡的氛圍所影響,仍舊保持著心靈的純潔。
仙人不知如何回應,只能淫亂地搖晃下身迎合,再放縱心中的柔情擁抱住單純的女孩。
“嗯嗯……唔……哈啊,為師,為師要♡……唔,咕嗯嗯——!!!”
不多時,仙人腰腹挺動泄了身子,如清池中的墨蓮悄然綻放,裙袍半解,玄青色道袍滑落開解少許,露出雪白的玉體,被粗硬肉棒深深插入分開的蜜穴唇瓣隨著道袍的松散徹底暴露在外,雌肉抽動間淫汁流淌,高潮的余韻惹得仙人呻吟幽幽。
異樣的氣息從在高潮失神的片刻從她身上泄露少許,待到意識恢復,又小心翼翼地收起,接近半融化的身子倚著貝拉,與她牽起手,靈巧的唇舌與新收的愛徒妖柔糾纏,宣告彼此之間亂倫關系的正式形成。
方才的快感猶如登仙,即使身處余韻之中也忍不住回想。
章喆拿下嘴中淫香彌漫的褻褲,扔到一旁,大口喘著氣,雙目之間泛著危險的紅光,嘴角勾起。
“師傅,徒兒可還沒在你穴里射精呢,您可不要半途而廢啊。”
句句皆是敬語,字字都是褻瀆。
“逆徒♡……唔…隨你們了……”
貝拉還沒進到狀態,只是稍有了感覺,她笑著主動讓出位子,章喆抱著仙人起身,肉具在她雌穴里偶爾抽動,愛液攪動聲聲淫靡,符華喘息不止,提不起反抗的氣力,視线低垂秋波如水,好似懷春少女但歷經時間沉淀的個中滋味更加動人。
高潮之後的道袍徹底松垮,如今只是半掛在身上,但男人故意不替仙人脫去,只是為了在交媾的過程中增添更多的樂趣。
高抬起一條俊瘦的長腿,只讓仙人單足點地,道袍撩起,被雄性肉具不斷侵犯的蜜穴暴露在外,愛液順著大腿流淌,這樣的姿勢無疑非常緊迫羞人,章喆好奇地在仙人腿彎上一舔,染上了體香的淫汁蜜露可口誘人,仙人別開視线,不去看他。
貝拉從符華身後抱來,頗具規模的胸膛擠在符華後背上,低眉在她裸露的肩膀上落下吻。
“發情的師傅好香,好聞。”
章喆只感覺到緊纏著他肉具的雌穴吸得更緊了,貝拉的無忌直言遠比媚藥淫語更令符華感到刺激和興奮,仙人此刻的反應就是證明。。
“不許……嗯啊♡……唔……”
只是話未說完,肉具的抽動突如其來,邊沿摩擦過敏感處,快感竄上全身,眼簾垂落半遮住意亂情迷的眸子,滿腔的幽怨無助地融化成呻吟,淫靡蕩漾,勾魂奪魄。
“今後與我們行歡的時候,必須自稱為師,可好?”
玲瓏耳珠近在眼前,章喆含住舔弄,在符華耳畔沉吟。
“嗯嗯……好,好……啊♡,為師,為師都聽你們的……”
“這就足夠了,我尊敬美麗的好·師·傅~”
“嗯唔♡……你這…哈啊……逆徒……”
這樣的稱呼對於符華而言無疑是一種背德的刺激,對章喆來說同樣也是,只是作為一個老淫棍感覺到的刺激遠不如一直都潔身自好的符華,但既然仙人執意讓他們之間的關系糾纏在一起,那他也樂得為這關系添加一些助興的成分。
交代完之後,章喆往道袍下伸手,摸到了一對細膩渾圓的香臀,揉弄攥捏,指肚擦過如玉溫潤的肌膚,手感極佳,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臃腫,同時有意停下了肉莖在仙人雌穴里的抽插,讓符華稍稍恢復些力氣。
故意的調戲令仙人舒服松弛了許久的眉宇稍稍蹙起,臉蛋微揚,她不解地看向章喆,神色含情帶羞。
貝拉的小手從後面伸來,溫柔地托起仙人的下巴。
“你們…嗯唔唔唔唔♡——!!”
章喆喘著氣,看到符華目光中的不解,沒有釋疑,只待她開口的瞬間,挺動起強壯有力的腰部,讓鼓漲的肉莖在仙人淫穴里奮而摸索,龜頭邊緣撩撥過每一縷產生快感的媚肉,注視著她的秀眉在交合中渙散,碧青色瞳孔中的理性被快感一點點融化成迷離的霧靄,臉頰上稍許的羞澀紅暈在強迫的注視中彌散開來,化成隱隱的興奮。
再也躲避不開視线,被男人興致盎然的目光注視著,注視著她被肉棒侵犯時的迷離神態,注視著她的矜持和自傲被雌性快感慢慢融化的模樣,注視著她被漸漸征服的過程中流露出的每個沉淪表情與細節,仙人只覺得自己的羞恥心被扒開撕爛,哪怕依舊穿著道袍,也像是全身赤裸一般毫無遮掩,甚至比單純的赤身裸體更加暴露。
“啊……嗯嗯♡……哈啊……啊……唔嗯♡……”她不住地呻吟,星眸半閉,愛欲迷離,直至敏感處又遭一次抽插侵襲,仙人只覺得天旋地轉,視线模糊。
耳畔響起章喆的聲音,聽得她又是羞又是惱。
“師傅,徒兒操得你舒服嗎?”
男人肆無忌憚地發泄著心中的陰暗與怨恨,抽插的動作一刻不停,從仙人的耳垂舔到略顯貧瘠的胸口,牙齒帶著些許力道叼住挺起的乳尖吸吮拉拽,松開之後又舔過抬起的雪白玉腿,似是在品嘗天下僅有的珍饈美味。
仙人嘴角零星的精液已經在剛才被貝拉舔去,浪吟中垂下透明的涎絲,符華舒服得快要失了神,只覺得章喆一下又一下的頂撞全頂到了心窩眼里去,偶爾磨過敏感處的三兩下抽插更是叫她渾身都顫抖起來,舒服得魂都要散了。
“嗯唔♡……舒服,嗯啊……為師,很舒服,啊♡……要不行了,為師又要丟了……”
雌穴的吸吮越來越緊,扭動著即將高潮,章喆憑著意志放緩動作,慢慢抽離。
肉具緩緩離開身體帶來巨大的空虛感,灼熱和滿足都在遠離,拔插的快感也早晚消失,惹得仙人雙手緊抱住章喆的腰,在意亂情迷中吻住男人的嘴唇。
“為師…為師想要,想要好徒兒的肉棒把為師插得泄了♡,想要好徒兒的精液射在為師的淫穴里,嗯♡……為師求你了……”
這究竟是師傅還是性奴?符華分不清,也不想分清了,她也許都不是,也許都是,現在只想扭動身子,作為發情淫亂的雌性,迎合正侵犯著自己的雄性。
這樣的淫言浪語聽得章喆心里滿意,他便停下了拔出肉具的動作,緩而穩的重新進入符華的身體,鼓漲的肉棒迎合仙人下體的吸吮,重新回到膣肉的包裹中。
靈魂的焦渴得到滿足,但章喆的速度不快也不慢,讓仙人只能維持在不上不下的感覺里,既是享受又是折磨,抽插磨弄間,符華晃著身子,百般求歡。
“嗯唔……好徒兒,再,再快一些♡……你弄得師傅好舒服,這樣好磨人……嗯唔唔……”
緩下來的的動作越發磨人,符華只感覺那根粗硬的肉具在她身體里漸漸尋到了規律,每每蹭過敏感媚肉,細水長流的快感下,她便是一陣耐不住的嬌顫,幾番下來就已經敗了陣勢,只得嬌聲懇求,任由對方的親吻索取。
銜住仙人求歡的唇舌,檀香的味道里帶著濃濃的欲望,沁人心脾又無比惹火,章喆幾番攪弄才依依不舍地松開,親眼瞧著過去高不可攀的靈秀麗顏在他面前沉溺於欲望和歡好里,津涎泛濫春情難抑,卻總覺得還是少了幾分味道。
貝拉松開托著師傅下巴的手,保住纖細的腰肢,她已經聽了許久做愛的聲音,漸漸有了狀態,臉蛋也紅紅的,已經忍不住搖晃身子,用仙人的後背撫弄自己的酥胸,舔吻師傅脖子的動作越發淫亂,多了幾分欲求不滿的感覺。
“……啊,我想起來了,既然仙人願意收我為徒,那還有拜師儀式沒做,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章喆靈光乍現,低頭咬著符華的耳珠,認真品嘗那份細膩嬌小的柔軟。
聽到章喆的話,仙人瞳仁一顫,渾身都在男人反復抽插帶來的快感中變得緊張起來,淫亂雌穴扣得更緊,幾乎是死死咬住章喆的肉具不放,但依然阻止不了他的動作。
是了,就是這種感覺,在莊重嚴肅的場合做出淫亂的戲碼,抑或是在亂性荒淫的場合舉辦嚴肅莊重的儀式——讓仙人符華一邊被他不斷操弄,一邊以莊肅的詞句宣布他成為座下弟子,等儀式禮畢再送她高潮——這種極端的反差帶來的興奮感讓章喆險些不能自已!
他只覺得頭腦發脹發熱,下身的肉具都在更加漲大,身體和意識都在這樣的想法冒頭的瞬間亢奮起來。
緊縮的膣腔讓他的抽插更加艱難,只得再放緩一些動作,章喆嗓音低沉,在仙人耳畔詢問,褻瀆似的往她耳孔里吹氣,“怎麼了,仙人,是覺得如今有所不雅?我也不強求於你,另尋時日並無不可。”
同時,他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作勢欲拔。
“等…等等……”
“為師……做就是了♡……”即使已經高潮過一次,符華仍舊是難以接受這樣的調教,她喘息不止,呻吟幽幽,側著臉不敢注視章喆的眼睛,雖然答應下來,語氣里卻也抗拒非常。
就這樣衣衫不整,就這樣被高抬著一條腿,就這樣被肉具插進淫穴里插得意亂情迷,就這樣沉迷在歡好淫戲里……宣布讓章喆成為她座下弟子。
只是稍加想象,仙人發情的穴里就止不住地淫水泛濫。
這樣的反應立刻便被男人捕捉到了,他再次活動起自己的身體,用興奮到了極點的陽具更慢、更有力地刺激著仙人緊致的桃源淫肉。
“嗯♡……停下,你這……嗯♡,逆徒,你這樣…啊♡……為師沒辦法……嗯嗯♡……”
肉棒小小的動作對仙人而言已經是難挨的刺激,章喆故意用龜頭頂著她的敏感點,於褶肉之間游走,快感如電流般漫上來,想要推開男人的動作更像是撒嬌一樣的捶打,幾許掙扎幾許順從,最終還是舒服得沒了抗拒的想法,抿著嘴唇認命似的呻吟。
“仙人,該讓我入門了。”
章喆“善意”地提醒。
仙人的背後,貝拉的目光已經完全柔軟下來了,她進入狀態不快,但相當好,通紅的小臉蛋上欲望迷離,不再滿足於親吻仙人的肩膀,而是親昵地在符華脖子上聞過、吻落,間或用貝齒囁出淺淺的痕跡。
她只剩一只手抱著符華的腰了,另一只手正在雙腿之間揉弄自慰,唇齒間漏出喘息似的呻吟。
符華已然明白男人的惡劣,可心湖已經被操得融化了,她提不起反抗的力氣,廉恥心也早已經拋到九霄雲外,朱唇輕啟,甜膩的嗓音和呻吟裹挾著頌出。
“哼唔……呼……丹朱,蒼玄……於此見證…嗯唔♡……”
當仙人開始誦讀入門短辭,章喆也漸漸加快自己在她穴中抽插的速度,不再重點關照她的敏感處,而是以數淺一深的節奏從外到里用肉棒撫慰仙人飢渴寂寞,無比興奮的層層雌肉。
承受著深深淺淺的動作,符華異常艱難地完整說完一小段話,但在男人期望的時刻,總是會用直達花心的大力抽插讓她發出幽幽的甜美呻吟,阻斷思緒和念誦。
她也只能承受著快感的侵襲,盡快走完儀式。
“嗯♡……太虛山掌門……赤鳶,今日……認章喆為徒……唔唔♡……”
抱著仙人玉體的雙手重新穩固了一下姿勢,章喆喘著粗重的氣,漸漸加快腰身挺動的速度,眼瞧著符華雙眸間的理性和迷離交織幻滅,聽著她努力對抗快感,完成念白的幽幽嗓音,心中的亢奮感更加昂然。
“唔嗯♡……從今往後,從今往後,謹記降妖除魔……啊……護佑天下蒼生……嗯,唔啊♡……”
已經舒服得要不行了……
肉棒在下面進進出出,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好燙,好漲,好舒服…磨人得要命,快不能思考了,也快說不出話來了……
逆徒♡……
好想高潮……好想高潮……
丹朱,蒼玄……華要泄了♡……
一定要堅持住……
堅持住♡……
“嗯嗯啊♡……弟子章喆,你……啊♡…你可,同意……”
章喆的動作已經變得相當粗暴且具有侵略性,粗硬的肉具在抽插之間帶出泛濫的愛液,淫靡的水聲不曾停歇,仙人挨不住快感,闔上了眼,幾乎垂首在章喆胸前,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發出越來越甜美,越來越沉淪的呻吟。
意識在沉淪,理性不斷消失,她的高潮已經近在咫尺。
“呼……回稟師傅。”
在符華耳畔呼出一口熱氣,章喆以此作為邁向勝利的號角,接連數下頂撞在已經是他師傅的仙人的花心,甚至半抬起輕盈的身體,讓仙軀前後搖晃以迎合他粗暴的抽動。
玄色長靴里足尖不再能夠觸碰到地面,陡然增加的懸空緊迫感讓瀕臨高潮的身體越加不安,落不了地的足尖下意識弓起,搖晃擺動尋求立足之處,身體的快感難抑地攀高。
“噫噫嗯唔唔唔唔♡——莫要……哈啊♡……”仙人扶著章喆的肩膀,散亂的長發和松弛的道袍在男人抽插的動作下起起落落,臻首仰起眼眸半垂,迎合著呻吟著,已經語無倫次。
“——弟子,願意。”重重幾下,男人的肉柱沿著仙人敏感g點的雌肉一路頂到子宮花心,臨近高潮的蜜穴夾得他腰眼一酸,濃精傾瀉而出。
“啊哦♡——要,要泄了,為師要……嚶嗯♡——!!”
心防告破如洪水潰堤,強撐著沒有高潮的仙人在章喆同意之後的瞬間便泄了身子,意識里一陣舒爽的空白,愛液如泉涌地從雌穴里溢出,渾身都在高潮中緊張得動彈不得,一陣陣的抽搐從小腹襲遍全身,被章喆高抬的長腿在劇烈的愉悅感中足弓繃起,玄色長靴保護的小腿秀足難抑地彈動,依著本能一下一下打著擺子。
仙人下意識地抱緊了已經侵犯自己許久的男人,顫抖著垂首在他胸前,慌亂、羞恥、甜蜜互相交織的呻吟從失守的唇角泄出,失去了刻意的壓制之後顯得異常淫亂放蕩,緊接著薄唇被男人俯身吻住,舔弄呵護,倍為關照。
這一刻的仙人是如此動人,以至於章喆也難以忍耐心中的意動,滾燙的濃精不斷被高潮的膣肉榨出,一股股注入她的靈魂深處。
“嗯唔……咕唔……”
難言的高潮余韻中,仙人徹底忘記了矜持和操守,雙手落在章喆的後腦,柔柔地舒展撫摸,與她新收的愛徒熱情擁吻,師徒背德的毒藥在她心里生了根,發芽長大,茁壯繁茂。
精液的滾燙注入讓二度高潮的仙人雌穴不住地抽搐,興奮地將虛假的濃精吸入發情的子宮內,給予符華更長久的快感。
良久,松開仙人的薄唇,章喆喘著氣,放下那高抬起的大腿,整個高潮中都無處落腳的秀足終於踩上了地面,唯獨肉棒依舊留在抽動不已的雌肉里,任由桃源蜜洞榨取他的余精。
眼眸半垂,秋波似水,高潮之後的仙人衣衫凌亂,長發披散,伏在章喆懷中,激烈的呻吟之後剩下淡淡的喘息,喘息中也帶著勾人的甜味,那聽起來不像是仙人,更像是一只魅妖。
濃精和愛液混合出的濁漿溢出蜜穴,沿著腿彎淌下,流進兩只高挑的長靴里。
不知會在仙人足靴里醞釀出何等淫亂濃郁的氣味。
“精液……射得滿滿的,好燙,好舒服♡……哈啊……”神智迷離間,仙人下意識地呢喃,環著章喆脖子的雙手動作柔和親密,異常依賴。
“師傅您若是喜歡,徒弟還能再肏肏您,再射些精液出來。”射精之後依舊硬挺的肉棒在已經一塌糊塗的雌肉間只是稍稍動作,章喆便見到仙人的瞳孔里翻出愛心,有些挨受不住了。
“噫嗯♡…不行♡……不能再要了♡……”
在男人胸口喘著氣,仙人眉宇垂落,目光馳軟,幽幽哀吟,“你這逆徒……為師已經不行了♡……嗯啊……”
一場淫戲的結束宣告著另一場淫戲的開始,持續的自慰已經讓貝拉已經相當好地進入了狀態,她趴在符華背後,嗅著如焚檀木的發香,迷離的目光看著交合的戀人和師傅,心中不知怎的泛起一絲古怪的感覺,隨後又消失無形。
“章喆,貝拉也想要了……”看著戀人和師傅交合幾乎全程的少女已經揉濕了自己的小穴,手指上沾著愛液,痴迷地舔舐品嘗,望著章喆,淺藍色的雙目里泛濫著愛欲。
視线里的女孩下意識搖晃著身子,仿佛被喚醒了骨子里剩下的些許奴性,章喆能察覺到貝拉目光里產生的一些變化,但這樣的變化也只是讓他變得更加興奮。
“噫嗯♡……”
粗而長的肉莖從身體中一口氣拔出的瞬間,仙人依舊是發出了雌畜半失控的淫叫,下體開合不止的唇瓣里濁漿流淌,身子一軟跪了下來,精液漫布的肉棒靠到她的鼻尖。
“師傅,還請麻煩你幫徒兒舔一下。”
章喆的大手揪住仙人細膩的發絲,讓她失神迷離卻依舊翩然如仙的臉蛋貼上自己猙獰的肉具,語氣相當尊敬。
仙人的離場讓貝拉意識到自己的回合即將來臨,她怯怯地走過來,腳丫子光著踩在地上,蜷起又放松,顯得非常緊張。
吩咐完符華,章喆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柔和,側身將稍顯膽怯的少女攬在懷里。
“怎麼了?我們都做過那麼多次了。”
“不知道……章喆你和師傅做的時候,貝拉覺得有些奇怪,比以前還要有感覺……”
她畢竟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只當性愛是某種快樂的運動,在最初的抗拒之後就已經坦然接受章喆對她的侵犯,並將之當成男人對她的善待,以及自己的樂趣,但在更加復雜的人際關系中,她終於還是品嘗到了那份構建在人倫上的劇毒甜美。
仙人嗅著肉具上濃郁的氣味,痴迷地舔舐,清潔掉性器上殘留的精液,聽到貝拉的話讓她眼神一厲,恢復了一些力氣的玉手拿捏住了男人的卵袋。
章喆咬咬牙,攥著仙人青灰色的頭發,讓肉棒又一次捅進了她的喉舌里。
“貝拉,你聽我說……”
肉棒的氣味讓符華好不容易恢復的一些神智再次潰散,她只聽得章喆朦朦朧朧說了些什麼,才松開青灰色的頭發,拔出肉具,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
交談的片刻時間,貝拉已經換上她贈予的那身青鳥嫁衣,臉色羞紅地站在男人身邊。
符華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推倒平躺在地上,而貝拉慢慢趴下,壓在她身上。
手掌相合,十指相扣,龍少女以這種橘子味十足的方式封鎖了仙人反抗的能力,自己慢慢撅起身子,滿心期待的目光和仙人近在咫尺地對望,等待著身後男人的進入。
符華咬著唇,眉目積怨,已經料想到男人接下來的所作所為。
“師傅,還介意多收一個徒弟嗎?我想要一個小師妹了。”
章喆掀起貝拉波浪一樣的裙擺,挺胯侵犯,肉棍貼上她濕潤的蛤口,溫柔地碾磨。
“嗚嗯……”
不同於以往的快感讓龍少女嬌聲啼鳴,以喘息宣泄愉悅。
眼看著女孩在面前收到侵犯,仙人嘆著氣,壓下上涌的興奮感,只默默感嘆,這淫蟲,當真是淫招百出。
“你叫……貝拉?”
“嗯……”
分不清是應答還是呻吟,貝拉只覺得章喆將她向前狠狠一撞,幾乎和符華吻到一起。
看著那那張近在咫尺,與她自己八分神似的麗顏從嬌嗔融化到三分迷離的情態,仙人不知該是羞還是該惱。
聽著一身嫁衣的貝拉在她身上與章喆歡好的呻吟,符華兩瓣薄唇里忍不住嘆出滿是荷爾蒙氣息的顫顫低喘。
“為師知你是妖獸,但也有了情愛,收你入門,不強求你降妖除魔、護佑蒼生。”
符華想著。
縱觀古今,哪怕是算上上個紀元,崩壞獸有了如此之高的智慧和情感,眼前的少女當是第一例,不說後無來者,確確實實算是前無古人。
章喆聽得興起,扶著貝拉細腰,柱首對准濕潤的穴口慢慢插入。
“嗯嗯嗯……啊……唔……”
肉柱分開雌肉,充實的感覺一點一點沒入身體,快感跟著被帶起,貝拉顯幼的臉蛋慢慢支撐不住,身子完全壓在符華身上,憑著本能與仙人舌吻一番。
符華話未說盡,掙扎幾許,但在女孩單純稚嫩的親熱里慢慢繳械,直至萬分痴纏。
良久,只待章喆將貝拉向後一拽,“嗯噫……”,一陣渾身舒顫的浪叫之後,唯剩纖細的口水絲线連接著方寸唇舌。
仙人才戀戀不舍地與龍少女分開,兀自別開視线,調整呼吸。“唔哈……哈……”
“……呼,為師…但求你莫要傷及無辜,禍害黎民,如若不然,定要將你斬於劍下……”
“……嗯嗯,呀啊……”痴迷於性愛的臉蛋上緩緩綻放出溫和的笑意,貝拉的神智漸漸恢復清醒,波光流轉的眼眸注視著身下羞澀不已的仙人,“好呀……嗯啊……嗯,好舒服,章喆……”
“嗯哼?既然貝拉你也是師傅門下弟子了,那你就能叫我師兄了,來,喊一個讓我聽聽。”
拜師儀式已成,那章喆也就不再遮掩心里的變態欲望,腰胯猛頂兩下,擰了擰女孩裙擺下酥軟的小屁股,直撞著那處溫暖的花心嫩肉,感受到貝拉的小穴更加依賴,更加痴迷地吸吮、絞纏著滾燙粗硬的陽具,以及幾乎失控的悅耳呻吟,只覺得心頭無比甜美。
“嗯……啊……師兄,師兄……貝拉啊……貝拉被師兄,弄得……好舒服……嗯嗯……要丟了……師兄…師兄……嗯嗯嗯……”
看著將自己壓倒的女孩被男人操干的痴態,那一聲聲浪吟落在心尖,過往建立起的人倫被徹底踐踏的荒謬感和身體的興奮交織在一起,仙人緊夾著玉腿,杏目圓睜,聽得怒上心頭,灌滿精液的雌穴一陣抽顫,濕淫不堪。
“你這孽徒!竟做出這般有違綱常的亂倫之事!”
仙顏紅潤,英眉倒豎,符華似乎是真的怒了,霧靄朦朧的雙目恢復了清醒,但在章喆聽來,那怒喝的語調中總是透著股說不明的古怪。
男人釋然一笑,口中羞辱道:“師傅莫急,小師妹還沒挨夠她師兄肉棒的疼愛,師父您張開腿兒,聽著我倆的性事,騷水流著,等徒兒來肏您的淫穴便是。”
言罷,挺動不已的下身立刻加大了力度與幅度,肉棒咕啾咕啾的,在貝拉浪蕩的肉瓣之間反復進出,清冽的愛液順著高聳翹起的屁股朝下流淌,落在仙人腿縫間,嫁衣披身的女孩瞳孔已經沒了焦距,長發散落如風吹春柳,嬌吟陣陣,身子繃著快要痙攣過去,那一聲聲燙得仙人發慌。
“住手,已經夠了……為師認輸便是……唔……”
仙人似乎是又投降了,但貝拉不許她投降,女孩心里覺得酸酸的,師傅趁她睡著了偷男人,不能隨便放過她。
“嗯啊……師傅,貝拉好舒服……啊,很快……很快的……嗯啊……師傅也能舒服的,舒服……嗯嗯……不行了……貝拉……噫啊——!!”
一陣嬌顫,雪藍色的嫁衣白紗飄落,女孩舒服地閉上眸子,渾身弓緊,高潮的快美讓她失了聲丟了神,雌肉緊絞著肉棒,但章喆抽插不停,熱乎乎的精液衝潰泛濫的淫水,射在痙攣不止的陰道里,再被男人搗弄進深處。
她好像……越來越不像是女王大人永遠忠誠的奴仆了……
但是不傷心了,很快樂……
【女王大人……】
迷離的思緒回歸之際,章喆把他的肉棒狠狠一抽,余韻未消的貝拉馬上又痙攣著爛在仙人身上,玉嫩的蛤口閉合不攏,白漿流淌不止,雙目沒了神采,只剩痴迷的喘息。
赤裸精壯的男身半蹲著,章喆目光帶笑,上下打量著地板上衣衫不整的師徒倆。
仙人道袍半解,女孩嫁衣凌亂,兩人穴里都是一樣的精液渾濁,白漿流淌。
倒是一副難見的好風景。
伸去手,章喆摸了摸濕粘粘的女人身體和衣服,找到仙人的淫穴,用手指摳了摳。
“嗯唔……住手……”符華牙關打顫,話也快說不清。
“嘿呀,師傅的水兒又流了這麼多,這腿怎麼還攏著?”當章喆口中說著羞辱的詞句,抽出手時,指尖已經滿是精液和淫水的渾漿。
男人撬開貝拉失神的櫻唇,放進沾滿精液淫汁的手指,以作少女聽話順從的獎勵。
“師妹,聽話,幫師傅掰開她矜持的腿兒。”
睜開雙目,淺藍色的瞳孔里泛出順從的愛心眼,貝拉舔去腥臭的濁漿,乖巧頷首。
“嗯♡……師兄……”
修長的龍尾從裙下長出來,卷住了仙人沒什麼力氣的膝彎,毫不費力地就掰開了那雙故作矜持的長腿,貝拉向上爬去少許距離,為章喆讓開空間。
男人雙手各自勾著一邊的膝蓋,將仙人玉腿兒整個推起掰開,貝拉一下子沒了地方,細眉皺起,帶著少女的惱慢慢爬下。
只是女孩心思活絡,很快便又生一計,掀開嫁衣長裙,痴淫地朝著仙人臉蛋坐下。
蜜唇里滲漏的白漿流了符華一臉,肥厚的軟肉悶得她發不出聲來,濃精的腥臭氣味熏得仙人頭昏腦脹,下身蛤口翕動,掙扎愈弱。
“師傅,貝拉穴里癢,快舔舔……”
女孩痴媚地伏在章喆懷里,扭著屁股在仙人臉上磨弄她的穴肉陰唇,已經完全被肏得丟了魂,只知道追著性愛的快感,那兒還顧得上那點師徒名分?
章喆聽得心頭火熱,立時便將自己依舊硬挺的肉棒送進了黏滑不堪的仙人桃源里。
肉具才剛進入,便能感覺到符華如今狀態的少許變化,和方的全盤接納不同,她如今似乎真的有所抗拒。
只是這點微末的抗拒,除了徒增情趣外起不了任何別的作用。
緊張抗拒的仙家桃源分外緊致,即使不久前才被他插得險些散架,女穴里也沒有半點熟爛的感覺,依舊像是青春美好的小姑娘一樣夾著他的肉棒,在反復抽插里蠕動不已。
射過兩次的肉棒威猛甚至更勝以往,章喆不斷挺著腰讓粗大的肉具在肉瓣里反復進出,淫靡的碰撞和水聲里,仙軀難耐地扭動著,在狂暴灌注地快感中方寸大亂,開山裂石的雙手柔柔地扶著貝拉的細腰,一身絕世的武藝全讓那根肉具給磨了去,只剩一身的出塵的氣質,以及在這份氣質渲染下明媚動人的小女兒痴態。
章喆又是狠狠一頂,柱首頂開痴纏的雌肉,好好獎賞了仙人的花心。
“唔嗯嗯——啊……啊啊……”
符華被撞得牙關打顫,秀指緊繃,緊抿的唇慢慢分開,品嘗到了近在眼前的明媚穴肉。
濃腥淡香的精液從龍女孩身體里溢出,被仙人吞咽入喉,濕粘起泡。迷離氤氳的氛圍已經讓仙人快要無法思考,微張的嘴唇再也合不攏,反而是主動舔舐起貝拉發情的小穴唇肉。
精液……好喝……
“啊……師傅……師傅舔的好舒服,貝拉好喜歡……”
主動在仙人臉上的廝磨本就讓女孩舒服得要不行了,而當符華開始舔弄服侍的時候,貝拉更是整個人都軟在了章喆身上,嬌顫呻吟。
唯一還算清醒的男人感知到某種變化的發生,更是奮力開墾,半刻都不肯停歇,滾燙的呼吸吹在貝拉身上,准備釋放積蓄著的射精快感。
“師傅,您的穴兒好濕好緊啊,吸得好淫蕩,徒弟又要射了,射在師傅的穴里……”
興奮舒爽之余,章喆更是不忘記語言上的調戲,縱容自己失控的欲望在此刻釋放,貪婪地舔過玉秀腿彎,抽插的動作猛烈凶悍,如同發情的公狗。
潰散失神的瞳孔里發散出妖媚的愛心,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仙人笑了,滿臉緊張抗拒緩和成了縱容和放松,伸出舌尖撩過唇邊玉嫩的蜜豆,雌穴真如章喆口中所說,夾得更緊吸得更緊,膣肉蠕動收縮,堆疊著親吻著男人那根讓她升仙又墮落的肉具。
腰背繃緊,弓起,玉足彈動,仙人情泄如潮。
“嗯噫噫噫——!!!”
“啊啊哦……貝拉,貝拉去了……”
仙人高潮的同時,貝拉也被添得泄了身子,章喆注入她身體的濃精隨著清冽愛液的衝刷全部流了出來,澆在符華頷首高潮的醉顏上,肮髒美麗又墮落。
章喆渾身一抖,在高潮的穴肉里射了精,拔出肉棒大口喘氣,任由兩位絕色的美人癱軟在身邊。
少頃,還是貝拉先恢復了力氣,她慢慢在符華身上掉了個頭,掀開那身嫁衣蓬松的裙擺,讓仙人精液洗臉的痴態展現在章喆面前。
龍女孩湊近嗅了嗅,笑意盎然。
“師傅身上的味道,和貝拉一樣了呢。”
那是沉淪的味道,那是墮落的味道。
於是,銀發少女扶起仙人,母女一樣神似的兩張面孔痴痴地湊到男人的肉棒旁邊。
毋須指示,仙人媚笑著輕吻柱身,舔去余精,貪婪地咽下,貝拉動作稍慢,只得咬住鼓漲的卵袋,輕吟抱怨,如飢似渴。
……………………
甚至不用五天,只經過了不到二十個小時,五十四人的精英隊伍便在凍土雪原中完成了集結。
歐陽龔以八十四歲的高齡精神矍鑠地站在章喆面前。
時隔二十年,再看到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男人只覺得百感交集。
不論是八十多歲的老人,還是四十多歲正值中年的人,他們這一批都是章喆親眼看著長大的,在亂世中長大,在戰爭里成熟,在興建社會的過程中發光發熱,落得如今這般模樣著實是叫人唏噓感嘆。
“天命為了應對崩壞獸已經耗盡了全部的重武器庫存,女武神部隊死傷眾多,現在是閃擊天命的最佳時機,而我很不巧在這時候清醒了,所以這次來召集大家。”
“這一仗,不為沉冤昭雪,只為那一口咽不下的氣!”
章喆咬著牙,呵聲中氣十足。
“奧托用計想要滅了太虛門道統,就像他過去想要消滅逆熵,他差點就成功了,但我們太虛門命大,是打不死的蟑螂!這次不僅要在在奧托身上啃下一口肉來,更要打爛他的心髒,扒了他的皮,你們怕不怕!”
“不怕!”
“那你們想不想!”
“想!”
貝拉抱著小麗塔,站在雪地里看著烏泱泱站成一排的中年人與老人們——歲月在他們身上留下割人的痕跡,但沒有磨去憤怒,二十年的歲月在一雙雙眼睛里沉淀起逼人的凶光。
猛獸蟄伏,只為致命一擊。
“歐陽,你三十六天罡劍陣的本事丟沒丟?”
“稍有精進。”
“那你點三十五個人稍作訓練,磨合一下劍陣。”
“是!”
剩下十九人留在章喆身邊。
“咳咳,你可以出來了。”章喆輕咳兩聲,雪地里爬起來一個狼狽不堪的男人。
齊格飛·卡斯蘭娜。
“這就是你說的精兵?一群歲數比我都大的老頭?”
齊格飛拍掉身上的雪,朝章喆吹胡子瞪眼。
他今年也就二十多歲不到三十,而章喆手下這批人最年輕的都要四十多歲了,這話說的還真不是沒有道理。
“雖然打仗打完以後太虛門的人才培養重心就從武斗轉向了高技術人才,但是你也別小看他們,二十年里沒有荒廢本領的話,一對一打贏天命女武神還是沒問題的。”
“而且為了自保,他們的偽裝本領也足夠精通,潛入天命轄區綽綽有余。”
齊格飛願意和章喆合作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奧托將主教的位置禪讓給了塞西莉亞,讓她的妻子在職責拖累下不得不死守天命總部,不僅如此,奧托更是以保護安全為由,軟禁了琪亞娜——一個年僅幾歲的孩子,他齊格飛的女兒!
知曉天命私底下那些勾當的齊格飛毫不懷疑奧托會拿她的女兒做出些什麼叫人咬牙切齒的實驗。
再加上那枚當空落下的崩壞能裂變彈,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對這個天命主教為數不多的的那點信任徹底崩塌。
這也是章喆選擇與他合作的原因。
齊格飛和太虛門剩下的十九個人將會組成一支潛入小隊,在天命總部被襲擊的混亂中帶走塞西莉亞和琪亞娜——這也是齊格飛唯一的目的。
“這是天命總部以及周邊女武神基地的布防,作為懸浮在地中海正上方的超級浮空建築,除了正面突破之外幾乎沒有進入的辦法,但是我知道一處在雅典的運輸中轉站,我們可以藏在運輸船上被帶進總部。”一邊鋪開地圖,齊格飛一邊說。
章喆立刻接上了齊格飛的話頭。
“在你們抵達天命總部的時候,貝拉會帶著其他人以九倍音速在平流層高度接近天命總部,並且撤去所有的光學偽裝,以一場超級電磁衝擊癱瘓掉絕大部分的電子通訊,廢掉所有的現代化制導武器,逼迫女武神部隊采取接近戰和跳幫戰,但我們不管她們,直接以高超音速突破防线,閃擊天命總部,引起最大程度的混亂。”
“然後,你們就和齊格飛一起,趁著這場混亂救出她的女兒——塞西莉亞我親自揍她一頓,不會傷害她的。”
這個非常潦草的計劃只是個框架,運輸艦如何潛入,人怎麼救,這就要看齊格飛自己的規劃,章喆,貝拉,還有這支太虛門三十六人的閃擊部隊只需要在正確的時間出現在正確的位置,剩下的全靠莽就完事了!
有一只能夠飛得比世界上任何飛行器都要快的運兵船那簡直是爽的飛起,貝拉就是章喆這場復仇里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拼圖!
齊格飛和太虛門眾人經過短暫而又激烈的爭論,最終敲定了計劃的細節,與章喆告別前往雅典的運輸中轉點。
…………
二十四個小時轉眼便過。
七十米長的巨龍在白雪皚皚的平原上張開翼展巨大的雙翅,帶動數千噸重的身軀拔地而起,從地面氣氛直奔平流層,再在十多公里的高空中不斷加速,加速!
章喆扒在龍背上,太虛門剩下三十六人被隱藏在貝拉身體的空腔中,審判級崩壞獸的速度在極短的時間里加速到了驚人的高超音速,體表與空氣摩擦產生的溫度超過三千度,就連純鎢也要在這個高溫下融化。
這也就是為什麼太虛門的人要躲在貝拉的身體里——在她身體里還能布置一套降溫系統改善體驗,要是掛在外面,這群七老八十的老爺爺們鐵定是撐不住的。
【歐陽,大家的情況無礙吧?】
【稍有難受,不影響戰斗。】
兩千多公里的距離,九百秒的時間,留給天命作出反應的時間只有九百秒。
浮空艦,戰斗機,乃至於洲際導彈,在面對審判級崩壞獸的急速時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只能眼看著這個巨大的目標超過自己,再甩得老遠。
僅僅只有十五分鍾的時間,總部的女武神部隊和作戰機甲只能堪堪完成整備,調動起僅剩的重型火力發射出去。
貝拉那是根本就不客氣,再路上就積攢起的高能電磁衝擊再天命總部進入干擾范圍內的一瞬間就全部釋放,在正常人的可視距離之外,數架浮空艦的電子系統當場癱瘓,朝著下方的地中海失控墜去。
“章喆,干擾完成開始減速,預計五秒鍾之後接敵!5,4,3,2,1!”
駐守天命總部的皇家艦隊由一艘浮空航母和十二艘火力驅逐艦組成,在剛才的瞬間強烈電磁衝擊中已經擊落了三艘驅逐艦,還剩下十艘船飄在天上——同樣被大面積癱瘓了主控系統,淪為了活靶子。
章喆跳下龍背,天火雙槍合攏變形組成一把大劍,能量滿盈熱浪灼灼,她身上浮動著蒼白色的光焰,揮動大劍釋放出其中律者核心的力量,直接命中了浮空母艦的主動力爐,讓這艘數百米長的鐵棺材在數輪駭人的爆炸之後淪為了貨真價實的鐵棺材,冒著濃煙墜落。
貝拉的龍軀以超然的靈活在驅逐艦編隊中穿梭,這些剛剛從空港中起飛的浮空艦根本來不及展開隊形就被電磁衝擊癱瘓掉了主控,審判級崩壞獸的攻擊強度輕易就能撕開戰艦的護盾和裝甲,廢掉維持姿態的主副動力爐。
眨眼的時間,九艘戰列艦迎來了和浮空母艦同樣的命運。
那些戰列艦上的女武神嘗試過利用尚能操縱的武器系統反擊,以及更為直接的離開船體正面應戰,但是貝拉根本就不理會她們,雙翅一振悠然離開,超高音速戰斗機都追不上的龍,這些幾乎沒有機動性的女武神連尾氣都吃不到。
整場戰斗打得順利異常,電子干擾,動力癱瘓,游走偷襲,僅僅只是審判級崩壞獸在合格的戰術指揮下就能夠對當初重創了貝納勒斯的女武神部隊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和西琳指揮她的時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擊落了戰列艦編隊的貝拉靈巧回身,章喆穩當地落在龍背上,天火大劍二度解放成劫滅模式,看著從天命總部地方向飛來的密密麻麻的無人機編隊。
龍嘴一張,超高溫的光束奔涌而出,掃過無人機編隊,連綿不絕的爆炸組成一堵熾燃的高牆。
猛烈的火焰中,一道人影飛出。
章喆猛踩龍背一躍而出,高舉劫滅大劍擋下了黑白騎槍致命的攻擊。
天命部隊的制空權暫時被貝納勒斯剝奪,各地的浮空艦正在趕來支援但速度完全比不過這只審判級崩壞獸,最快的支援也要在一個小時之後才能趕到,那麼如今天命總部尚能夠應對眼下事件的女武神只有一位——手持神之鍵黑淵白花的塞西莉亞。
英武成熟的女性身穿的不再是布制的女武神戰衣,而是一件鐵灰色的機械裝甲,保護住全身的同時,身後的噴射口源源不斷提供這讓她維持飛行的動力,透明的護目鏡下,聖青色的瞳孔里涌動著難言的神色。
齊格飛失聯,天火聖裁落入眼前男人的手中,發生了什麼事不言自明。
“塞西莉亞主教,怎麼是你?奧托呢。”
奧托退位讓賢的事情可是個大新聞,代表沙尼亞特家族真正上位天命政治團隊,而不是作為阿波卡利斯家族的附庸存在,與塞西莉亞聯姻的卡斯蘭娜家族同時接管了天命的用兵權。
這一切都順理成章——可是奧托呢?
拆掉天命只是配菜,他可是來把奧托的頭套薅地上的,主角不見了可是怎麼一回事?
長槍挑刺隔開天火,黑淵白花槍尖死氣縈繞,刺在章喆的心髒位置,可除了衣服被腐蝕掉之外,男人根本就毫發無損。
塞西莉亞不願回答,章喆也就不再多問,大劍揮動,一劍砍在黑淵白花的槍身上,當今天命最強的女武神,還穿著最先進試作型的裝甲,就被章喆一劍斬落,飛向天命的浮島。
貝拉接住章喆,振翅飛舞,越過塞西莉亞撞在一座小型的浮島上,勉強站穩並打開胸腔附近的硬甲。
太虛門三十六人魚貫而出,持劍飛上天空,組成恢弘劍陣。
“今天我們別的不干,就是拆!”
“領命!”
龍背上的男人高舉天火聖裁下達命令,劍陣中的太虛門徒心神合一,組成一柄虛幻的巨劍,直插而下摧毀了最臨近的大型浮島!
少許反擊的火力從其他浮島上飛來,貝拉張開巨翼擋下其中多數——審判級的崩壞獸曾經是太虛山門徒最可怕的敵人,現在是他們最堅實的平台和後盾!
“住手!”緊握著黑淵白花,塞西莉亞失聲呼喊。
天命如今最強的女武神驅動裝甲上的動力系統嘗試支援,但尚未飛出便被灼炎的巨劍攔下。
“住什麼手?當年天命串通叛徒用崩壞能裂變彈襲擊太虛門山門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喊住手?哦,我忘記了,那年你大概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做著成為女武神救苦救難的英雄美夢?”
男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劫滅大劍的高溫讓他的聲音扭曲失真。
“塞西莉亞·沙尼亞特!今天我不想殺人,我們都不想,但你如果攔著我,或者攔著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橫劍挺立,男人裸著上身,氣勢如虹。
他們今天來就是為了騎在天命頭上拉屎來的!過往看在同是一條陣线上的友軍,抬頭不見低頭見,章喆也最多只拿奧托本人撒撒氣,各自的手下之間力爭秋毫無犯,但既然當初奧托為了除掉心頭之患直接毀了太虛門山門,那他今天也當一回惡人,給他天命總部也拆個干淨!
巨龍伴飛巨劍,又一個浮島脫離浮島群,冒著煙墜向地中海。
貝納勒斯作為巨型單位提供掩護,太虛門徒游走輔助,作為破壞拆遷的主力,完全就是空戰版的布坦協同。
有距離很近的女武神試圖用固定式的重火力反擊,但還沒輪到貝拉發威,劍陣中分出數柄小小的氣劍,將她們扎了個透心涼。
搞得好像誰還沒殺過幾個人一樣,太虛門現在這群七老八十的老東西,誰手里沒有幾個小鬼子的人頭啊?
【老祖宗,奧托的下落查到了,他在幾天前卸任主教之後就去了歐洲中部的一個小鎮,叫科洛斯滕。】
貝拉和太虛山門徒大拆特拆的同時,潛入組終於匯報了一個好消息。
【那齊格飛的女兒怎麼樣了?】
【生命體征良好,看上去像是被奧托強制麻醉以後進行了某些實驗,我們在附近找到了一個使用過的培養倉,空的,奧托還在培養倉上專門給老祖宗你留了信息。】
【很好,我這就把塞西莉亞給你們打過去!】
也正巧這時,身披重甲的最強女武神下定了決心,挺著重槍奔來。
章喆臉上一笑,天火上的氣焰一收,只把這大劍當作結實的鐵棍,自下往上撩起一劍。
黑淵白花擋的下天火的攻擊卻擋不下大劍的衝擊,塞西莉亞長發飄揚被掀離浮島的地面,而在她調整裝甲動力的這短短時間,章喆已經繞到她身後,劍鋒斬斷了試做裝甲的動力系統。
這身裝甲確實是個好東西,但是塞西莉亞明顯是第一次穿,用的太不熟練了。
瞄准了潛入組給出的定位方向,章喆飛起一腳將塞西莉亞踹了過去。
為了防止路上發生些什麼意外,男人毫不猶豫地飛起跟上,失去驅動力的女武神在空中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抗,只能架槍格擋。
章喆那是一點都不打算客氣,中途足足補了三拳,這才讓塞西莉亞落到了被用作實驗室分段的浮島上。
銀牙緊咬,聖青色的眸子在落地後依舊死死盯著從天上落下的章喆,數個女武神提著槍從塞西莉亞身後疾跑趕來。
“塞西莉亞大人!”
“你們不要過來!他不是你們能對付的……呃……”
“搞定。”細皮嫩肉的年輕少女嘴里吐出蒼老的聲音,拔下手里已經在塞西莉亞脖子上打空的針劑,“小姑娘,以後千萬小心會易容術的老頭子。”
藥劑的成分你沿著血管被送遍全身,塞西莉亞跪倒在地上,渾身發軟視线發黑,力氣只剩下用騎槍撐住身體。
“媽媽!”
嗡嗡作響的耳畔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小小的身體撲到女武神的懷里。
“琪亞娜……”
“大姐姐……媽媽怎麼了?”
“你媽媽太累了,需要休息一會兒。”仍舊維持著易容術的老人擬出靈動活潑的聲音,“齊格飛!過來把你老婆孩子領走!”
塞西莉亞的意識徹底沉入黑暗。
……………………
“還給你,反正我不是很需要這對武器,你拿著用處更大。”
拆開大劍,章喆將天火聖裁的槍把遞給齊格飛。
他也就是拿著大劍爽一爽,體會體會神器的手感,真打架還是得看他自己。
白發男人猶豫著接過。
“王傳志,實驗室里的數據你們搞到了吧?”
看向偽裝成女武神的太虛門弟子,章喆沒有任何的不自然。
“全搞到手了,不過時間緊張,奧托還留下不少備用的魂鋼胎體,那些我們搬不走。”偽裝下的王傳志快速匯報。
“沒事,到時候讓貝拉給你們搬就行,她力氣大。”
“還有,赤鳶師祖的仙體我們沒有找到,奧托把數據刪除了,暫時沒辦法恢復。”
“也沒事,我去辦這件事就行了,你們剩下的人馬上和貝拉他們匯合,我們對這些女武神的戰術優勢很容易被耗盡,你們年紀也大了,沒辦法跟這些小年輕們打消耗。”
遠處,振翅飛翔的巨龍前爪握著虛幻的巨劍,一劍斬下,又一座浮島墜落。
這幫老頑童還玩起來了。
“領命!”
人員遣散完畢,章喆腳步不停,一拳打穿浮島外壁,進到實驗室艙段內,兜兜轉轉找到了王傳志所說的魂鋼胎體——這里一共十二具,其中三具已經分化出了明顯的男性特征,是奧托為自己准備的備用軀體,章喆沒有愛惜的心思,打穿護壁和魂鋼軀干,捏碎了軀體里的能源和記憶單元。
刺耳的警報聲沒有讓章喆感受到絲毫的緊迫,他悠然掃視過剩余九具,從球一樣的胚胎再到能看清楚四肢輪廓和模糊五官的藕人,章喆挑挑揀揀,最後還是選了中間一具——手腳的分化相當原始,但記憶單元還沒有被植入信息,內循環系統也還沒發育。
很干淨的胚胎,除了稍微有點小。
伸手在眉心一揪,一根金紅色的羽毛被章喆慢慢取出,他沒有打壞胚胎的培養倉,而是將羽毛輕輕落下,穿過艙壁融進了尚未發育的胚胎里。
放下羽毛之後他就不再多管,走到牆邊,伸手撕開了合金的牆壁,打開了一間隱藏的實驗室。
符華的肉身近在眼前,赤身裸體,泡在一整罐的營養液里。
從眉心取出第二根羽毛,章喆甚至沒有主動松手,羽毛就從他手指間穿了過去,飛到符華的身體里。
錘爛玻璃罐頭的護壁,營養液一泄如注漏了一地,章喆相當溫柔地接住從罐子里掉下來的符華,目視著她的眼睛慢慢睜開,身體恢復活力。
“許久不見了,上次的偶遇還是在逆熵成立之前的那幾天,也有四十多年了。”
青灰色的長發濕漉漉地垂落黏在身上,符華不語,只是伏在男人身上,吐出肺中的呼吸液,再粗糲地急喘。
“為了保護神州,你選擇了向奧托委曲求全,我沿著你的道路走了下來,重立太虛門,抗擊天災,如今五百年已過,仙人,你可還有話與我訴說?”
赤裸的身體和急促地喘息沒再勾起男人的性欲,他輕拍著符華的後背,只是平常地說著話,恰如面對一位多年不見的老友。
“……我到底是軟弱了,做不到與你一般立而不倒。”眼簾半垂,氣息微弱,符華聲音嘶啞,似是認輸一般道。
“如此便好,師傅,徒弟為你備了些禮物,還請您過目。”
並無不妥的稱呼卻讓符華臉色染紅,她一時半會兒站不起身,便任由章喆的手臂繞過膝彎將她公主抱起,走到那具被二度加工過的魂鋼胎體前。
“小師妹為了掩護您落了性命,我這個當師兄的不能看著不管,便動用羽渡塵救下來了……希望這段日子沒受到什麼損傷。”
符華開團了,程立雪盡力了,奧托呢,奧托老師在邊緣ob!
有時候真的搞不懂這個逼到底在想什麼。
看著魂鋼胎體漸漸長成的年幼女孩模樣,符華心中又是一陣顫栗。
“被空之律者穿了腹,所幸那時候還沒傷及大腦,接受了師傅你身上的羽毛之後,我就順手把她也救下了……算是吧,起碼她的記憶與情感被我救下了。”
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程立雪早已經死去,死在那個荒涼無情的冰原,如今再培養出的這個最多只能算是一個完美的拷貝,與其說是拯救了程立雪,不如說是用來拯救符華。
仙人恢復了一些力氣,裸著身體從章喆的擁抱里跳下,扶著男人的身體站穩。
嬌小身材的女孩漸漸成形,章喆覺得時機合適,一拳打爛魂鋼培養倉的罐頭,將小女孩取出,憐愛抱在懷里像是抱一個小寶寶。
“只可惜用的胚子小了點,以後大概是很難長大了。”
程立雪慢慢睜開眼,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裸著身子抱著她,下意識掙扎起來,哭鬧不停。
不怎麼會照顧孩子的男人一臉無奈,將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交到符華懷里。
到了符華懷里立刻止住了哭聲的孩子看看符華,又看看男人,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眼眶里眼淚蓄著,但沒有落下。
“老祖宗,其他人拆遷已經快要拆到這里了,你趕緊……??”
闖進來的女武神揉了揉眼睛,看了眼赤身裸體的灰發女人和她懷里的寶寶,又狠狠揉了揉眼睛,偽裝都快被揉掉了。
“我的天哪!老祖宗找第二個老婆了!”那個女武神背過身去,跑遠了。
符華一頭霧水,“她是誰,我怎麼不記得空港總部的駐扎女武神里有這個人……”
“他是太虛門弟子王傳志,今年五十六歲了,剛剛那是偽裝。”章喆嘆著氣解釋,“大概是你和畫像里,尤其是發色變化實在是太大,所以太虛門弟子不太認識你。”
王傳志狂奔出去沒過多久,實驗室上方的金屬頂蓋就被兩只巨大的龍爪撕裂,貝拉斜過腦袋往房間里看。
結晶一樣的眼睛里能夠看到果真如此的目光。
“貝拉,接好了,這些都是奧托留下的重要實驗材料,別弄丟了!”
三具成型的魂鋼身體,以及剩余八個還沒完全成型的魂鋼胚胎連著培養罐被章喆連根拔起,朝上拋去。
貝拉張口一個個吞下。
“順便我需要一身衣服,你們誰給我扔下來!”
重新換上女武神作戰制服的符華顯得干練許多,她抱著程立雪靈巧地躍上貝拉的爪子,被帶出了實驗室,章喆緊隨其後跳出已經差不多稀爛的實驗室艙段,後符華一步踩上龍背。
“沒有貝拉的話,這次強拆就只能是強拆了,有了她可方便不少,還能繳一堆戰利品回去,可以說是滿載而歸了。”
站在龍背上放眼望去,浮島群已經被強拆掉了接近一半,主要是外圍的防线和空港區以及現在腳下的實驗區,還沒輪到更往里的行政區和生活區。
“說起來,總部的S級女武神只剩塞西莉亞一個了嗎?我如果沒記錯的話,請暴力閒適現役的S級應該還有兩個才對?”
強拆了這麼好一會兒,也只有塞西莉亞一個S級出來迎戰,剩下兩個都哪兒去了?
“老祖宗,天命的援軍快要到了,我們還要拆嗎?”
歐陽龔降下劍光,落到貝拉後背上,臉色已經難掩興奮,以及過度消耗體力之後的疲憊。
“要是你們再年輕個三十歲我肯定說繼續,不過現在……大家都下來休息吧,來認識認識太虛門真正的師祖,赤鳶仙人!”
天罡劍陣解體,一道道劍光落下,算上歐陽龔在內一共五十五人列隊在龍背上站穩站直。
“太虛門歐陽龔,見過赤鳶師祖!”
八十多歲高齡的老人手拍胸膛,行禮致敬。
他身後的其余人等,從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再到和歐陽龔一個年齡的耄耋老人,全部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太虛門弟子王傳志!”
“太虛門弟子袁松!”
“太虛門弟子……”
“見過赤鳶師祖!!!”
喊聲齊整,動作劃一。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太虛劍法的影子,但又有所不同。
“……這是,你做的?”
不再冷淡的眸子里流露出動容,符華看向章喆,投以詢問。
“我說了,我重立了太虛門,其中曲折頗多,不過也還是堅持下來了,仙人不在,當然要有其他的人繼續保護神州,我自問沒有一個人扛起重擔的本領,所以只能開山立派。”
“好了,不廢話了,再廢話下去天命的援軍都快要打過來了,剩下的活就交給我一個人吧!”
擰了擰拳頭,章喆躍下龍背,身體在空中點燃蒼白的光焰,像一顆流星飛翔起來,越飛越快越飛越耀眼。
“這幾天趕了巧了還是新年,你們師傅我窮光蛋一個,買不起煙花,今天就只能點了天命總部當煙花放了,將就著看吧!”
蒼白的火流星穿過一個又一個浮島,引爆了每個浮島內的動力引擎,絢爛的火光的和爆炸聲隨即點燃天空,連成綿延一片。
年邁的老頑童們站在貝拉龍背上鼓掌歡呼,高聲叫好,全然沒有老態龍鍾的模樣。
符華努力繃著神經,似笑非笑,她懷里寶寶一樣的程立雪在老頭們的笑聲里哇哇大哭。
貝拉仰頭咆哮以示慶祝。
生活區,行政區,爆炸和火光像是瘟疫,在浮島之間傳播,到最後只剩規模最為龐大的主島,章喆沒有直接衝爛,而是繞到浮島最下方,自下往上穿過一層層的護甲,穿過了動力澎湃的崩壞能反應爐和反重力裝置,穿過宏偉精美的教堂建築,飛到高空中雙手大展,蒼白色的光焰從他身上綻放飛散,和主島爆裂的火光組成最為盛大精美的煙火。
火光中的男人高聲歡呼,狂笑不止。
“祝大家——新·年·快·樂!!!哈哈哈哈!!!!”
章喆發誓,這是他這數百年來最開心的一天。
……………………
柯洛斯滕是一座傍河建起的小鎮,高低起伏的丘陵讓建築成條狀分布在河水兩岸,上下沿伸開去兩公里多,中間用數座平頂拱橋聯通兩岸。
最為顯眼的是鎮中的基督教教堂,是小鎮里最為高大的建築,其尖頂的高度甚至超過了附近的矮小丘陵。
在世紀之初的這個冬天,雪下的很大,讓整個小鎮都蒙上了一層厚實的銀霜,少有人出門行走,不過用結實的水泥紅磚新修的屋子里到還算是暖意融融。
即使有數座模樣怪異的機械塔在一夜之間拔地而起,也沒有打擾到大多數人的生活,受到影響的住戶也得到了來自天命組織的一份豐厚的賠償金。
冬日的鎮子一片祥和寧靜。
只是當天色漸晚,雲層暗淡,一對光芒巨翼轟然打破了所有的寧靜。
“看見那些機械塔沒?先拆了那些!”
貝納勒斯降下高度,巨翼劃過空氣的同時發出低沉巨響,後肢向下一探,一爪就撕裂了一座在黃昏中發著微光的塔身。
“如此良辰美景,叫你這畜生毀了可不好!”
浩蕩萬劍從地升起,明明晃晃寒光瘮人,貝拉腦瓜一轉不做糾纏,雙翼收攏高速拔升,由著那些立劍直追而起。
一只七十多米的巨龍騰飛輾轉,這樣的動靜自然驚擾到了鎮中的普通人,他們離開屋子看了眼空中雙翅發光不知多大的怪獸,只能驚叫著逃竄。
貝納勒斯沉重身體的靈活反而不輸那些劍氣,她朝上飛了一段又倒栽衝下,等到接近地面的時候再一個急轉彎,身後追蹤的少許劍氣躲避不及,扎壞了第二座金屬塔。
飛的快就能為所欲為嗎?是的,飛得快不僅能夠為所欲為,飛得又敏捷又快更加能為所欲為。
那些劍氣的流派非常古老,章喆正好認得,就是當年赤鳶七徒中天資最好那位的風格。
“程凌霜……?不對,不是程凌霜,她下手沒這麼婆媽,貝拉先停一下。”
聽到指示的巨龍振翅懸停於空,萬劍懸於頂,朝著貝納勒斯全身刺下。
章喆腳踏龍背,收拳蓄氣,一拳擊出,厚如鐵壁的震爆雲從拳面朝上擴散,觸碰到的瞬間就震碎了那些寒光閃閃的劍氣。
正是打得一拳開,免得百劍來。
“嚯,好剛猛的拳法,不知是哪路宗師?”
贊嘆間,一道俏立的人影踩著長劍降下,劍尖倒懸朝向地面,倒是和太虛門的御劍兩個路子。
臨近地面,小鎮漸漸亮起的燈火照得那女性臉色溫潤,棕栗色的長發扎成細細一束辮子垂在身後,齊劉海快要遮住眼睛,眼眉圓潤還未完全長開,精致布袍下晃蕩著成熟豐腴遠超過她年齡的性感身體。
貝拉扇翅懸停吹起的狂風里,少女衣擺飄揚,長發獵獵,身姿定穩頗顯英武女俠的氣概。
“只可惜了你這一身剛正的武藝,怎麼淪落到與妖獸為伍了?”
章喆跳到貝拉頭頂,抱胸而立,“在問別人名字之前,不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嗎?”以質問的語調和那大姑娘對峙。
“無上大自在門弟子,李素裳!”
章喆眉頭一皺,眼前這個小姑娘的模樣確實有些眼熟,“李素裳……李素裳……你是秦素衣的女兒?”
“正是家母。”她傲著下巴,頗為自得。“不知前輩師承何門?”
“怪不得,怪不得,”章喆沉吟點頭,連連肯定,“你母親秦素衣,和你師傅程凌霜有沒有與你提起過一個被赤鳶仙人封在山洞里的怪物?”
那雙銳利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駭,少女的神情也帶上了些許無措,“那又如何?”
“那怪物便是我。”
章喆坦然,雙手抱拳。
“太虛門掌門,赤鳶仙人第八徒,章喆,見過李姑娘!”
赤鳶仙人根本沒有第八徒!這不可能!李素裳記憶中也沒有任何人或者勢力嘗試過在太虛山遺跡上重立山門!
“你莫要騙我,赤鳶仙人只收了七個徒弟!”
她抬手,遙遙指著章喆鼻子。
“我知道你不信,大概也能猜出來發生了啥——從你年歲上看,應當是用什麼方法跳過了這數百年的時光,當然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深呼吸一口氣,“自你的母親,你的師傅,還有其余五人聯合殺死赤鳶仙人之後,我又回了太虛山一趟,找到了仙人沒有毀壞的遺體,在深山中將她照料二十年直至復蘇,之後分道揚鑣,她走她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後來赤鳶仙人,也就是符華,與奧托達成一樁交易,她為奧托辦事,天命代為保護神州——直到八十年後,我在太虛山舊址重立山門,將天命爪牙逐出神州為止,直到二十年前,這四百余年的時光,都是我和太虛門一任一任弟子在保護神州。”
“今天,我來找奧托,報二十年前太虛門的滅門之仇。”
“念在當年有所隱情,我不與你麻煩,你速速離開這里,免得到時候慘死在我和奧托對戰的余波里。”
章喆的話語鏗鏘有力,清楚明白,他是什麼人,他來做什麼事情李素裳沒有絲毫聽不懂的地方——但奧托什麼都沒和她說,她也根本聽不懂章喆到底在講什麼。
“羅刹人與我有恩,我答應他幫他擺平一樁麻煩,我相信你是什麼大人物,但受人所托終人之事,得罪了!”
少女眼眸一閉一睜,刹那間,漫天劍光粼粼,如同海面倒懸!
“如果只有這種水平的話,你連貝拉都打不贏啊。”
章喆單手背在身後,右手雙指比劍,蒼白火光在手指上燃起,“狂潮式。”
火光暴漲猶如細長的光束,直搗入倒懸劍海中,似急風卷起狂狼,一通亂攪,海一般的劍氣就被搗爛,只剩零星殘余。
招數未成,章喆就先給她破了去。
“你師傅如果只教了你這麼點的話,那你和她中間至少有一個臭雞巴,不想敗得太難看的話,給我出全力。”
這髒話聽得李素裳臉蛋一紅,不得不凝神靜氣。
數秒之後,章喆抬頭望天。
“——以心為鞘,頤養利劍!”
浩蕩巨劍穿破雲層,劍尖朝著章喆眉心刺下。
男人不閃也不避,就靜靜抬著頭閉著眼,直到巨劍劍尖刺中他的眉心。
那不知千萬噸重的巨劍落在身上,男人卻根本像是沒有感覺,他腳下巨龍悠閒地扇著翅膀,甚至張嘴打了個哈欠。
對撞的時間逐漸拖長,李素裳從初時的神情泰然,到現在已經香汗淋漓,難以為繼。
章喆睜開眼睛,伸手握住鋒利無比的劍尖,將這千萬噸重的巨劍慢慢抬起。
他只有眉心的皮肉被壓了一點下去,並無其余傷勢。
“比仙人還差了許多,和你師傅半斤八兩,馬馬虎虎吧。”
劍意潰散,擎天巨劍消失不見,章喆甩甩手,捏了捏指頭,“神者,變化之極也,你和你師傅都還太拘泥於劍的形式,沒能掌握到劍神的精妙。”
“看好了,我的劍神,我只演示一遍。”
男人只是平平無奇地收拳在腹,平平無奇地氣沉丹田。
長久使用劍神給李素裳帶來了過大地消耗,結果也實在是很令她費解——劍神分為一招二式,其一攻形,如天劍降世,其二攻心,磨滅神魂,形劍易擋心劍難防——而這個男人卻仿佛沒收到任何傷害,她氣喘吁吁試圖恢復體力,心跳卻猛然停止。
健壯高大的身影突然間出現在李素裳面前,那雙眼眉藏於暗,收在腰間的拳頭緩緩送出。
她突然忘記了躲避,回憶起了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回憶起每年中秋時分一家人坐在院落里吃月餅,嗑螃蟹的景象,歡聲笑語其樂融融,回憶起了她在師傅手下習武,每日都練到絲質酸痛的日子,回憶起了她與羅刹人初見,對方背著一口巨大棺材將她重山賊手中救出的情景……她回想起了許多,人生中的一幕幕在眼前重演。
不知過去多久,仿佛有一輩子,又仿佛只是一個瞬間,她清醒過來。
拳頭擦著她耳畔刮過,只帶起一陣風。
回頭望去,天朗氣清,雲開月明。
“……呼,呼……”窒息的感覺消退,少女大口喘著氣,心中已無任何不服,“多……多謝師叔指點……”
章喆無言朝下墜落,貝拉振翅飛去接住,龐大的龍軀化光消失,變作銀發白甲的少女,抱著男人輕緩落地,雙足陷入深雪。
夜幕完全降臨,柯洛斯滕鎮已經大亂。
看著兩人落下回想起章喆說過的話,李素裳掐訣念咒,化作一道遁光飛離。
和貝拉並肩行走在積雪未除的街道上,章喆耳旁能聽到城市警衛隊和女武神小隊交替指揮疏散群眾的聲音,那些聲音嘈雜驚慌,或是憤怒嘶吼。
在然後,更多的腳步聲踩著雪朝她們兩個靠近。
“開火!”
貝拉躲到章喆背後,子彈落在男人身體上,把新換上的一身灰色工裝打得粉碎。
沒有區理會這些組織反抗的女武神和警衛隊,章喆在地上撿了一大把雪捏成冰球,一球拋出擊穿了離他不遠的一座金屬塔,塔身的光芒隨即暗淡。
這樣一來,這些功能不明的金屬塔還剩一座。
就在小鎮東邊的那座教堂附近。
火力網密集,難免會有流彈打中貝拉,她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燈,沒受到什麼傷害,只是捂著額頭和肩膀有些疼。
眼下這座鎮子的火力配置明顯攔不住他們,章喆和貝拉看都不多看地上的人一眼,跳到屋頂上,找准了那座教堂的位置。
一腳蹬出,數百米的距離頃刻就至,章喆速度不減,一頭創爛了最後一台機器,貝拉中途與章喆分開,張嘴咆哮,朝著教堂的主體——但噴射流光像是撞到了一堵透明牆壁,只蕩起幾層波紋便消失無蹤。
當章喆從零件堆里鑽出來的時候,眼睛眯起看著教堂,拍掉身上金屬殘件的同時出言安撫,“別太緊張,還有我在,而且要是奧托這個人沒點真本事,他也是當不上天命主教的。”
但貝拉顯化出的飛人體征卻表明她並沒有那麼平靜,修長的尾巴在寒風里緊張地甩來甩去,少量光潔的鱗片出現在身上,覆蓋住脆弱的位置。
“貝拉感覺……很不舒服……”
銀牙緊咬,豎瞳已經眯成了一條縫,教堂中空之律者的核心反應無時無刻不在馨尹哲貝納勒斯,即使擁有了自己的意識和智慧,但她仍然自認是西琳的眷屬。
章喆並未對這個認知加以干涉和影響。
他暫時讓貝拉留在原地,自己一腳踏過那層無形的牆壁。
握了握拳,確確實實感受到了一種對力量的干擾和壓制,但並不精細,如果有某些需要微操釋放的技能,那肯定是會被干擾得成不了形的,但章喆自己偏偏學不會那些。
“沒事,過來吧貝拉,我背著你也行。”
確認安全之後,他才招呼了一下正在不安地觀望地龍少女。
和章喆不同,在踏過結界的一瞬間貝拉就產生了嚴重的不良反應,身上的能量指數飛快降低,幾乎變成了在戰俘營里她剛剛醒過來時那樣的弱小程度,劇烈的不適感讓她作嘔了幾下,吐出一堆“食物”的殘渣爛液。
臉色蒼白虛弱不堪的女孩一下子只剩下站立的力氣,章喆將她攙扶起,兩個人一塊朝著教堂的大門走去。
他不會去勸說讓貝拉在外面呆著,這沒什麼意義而且太敗好感,假如空之律者就在不遠,那這個女孩是無論如何都要去親眼相見的。
雖然貝拉很好說話,但只有在這一件事上她尤其頑固。
一腳蹬開教堂大門,兩扇沉重的門板傾倒在地,震出哐鏜的巨響。
章喆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坐在堂皇大椅上的金發男人,似乎是為了迎接這一天的到來,奧托甚至特地去做了個發型,換了身干淨的行頭,手指點著扶手,另一只手撐起那張足可以稱得上俊朗帥氣的歐洲面孔。
貝拉的視线完全落在奧托身邊,那兩人多高的營養液罐頭里泡著一具四五歲的小女孩身體,但卻不是記憶中西琳的紫發,而是一頭雪白——就和塞西莉亞的女兒長得幾乎一樣!
“我等你很久了,太虛門掌門——足足十一個小時,我差點就以為在我重塑這個世界之前見不到你了。”
“用你那長滿大腸灌滿稀湯的頭腦重塑世界嘛?那我來得還算及時,至少在這個世界變成一坨屎之前能夠把你的魂鋼雞巴切下來塞進你的魂鋼直腸里讓你清醒清醒。”
任憑奧托涵養如何優秀,智商與經驗如何豐富,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接章喆的這句話。
但章喆甚至並不打算停。
“哦,抱歉,可能你現在沒有雞巴也沒有皮炎,那屈尊我把我自己的雞巴塞你嘴里打個膠也不是不行。”他嗤笑一聲,“這可真是悲哀,哪怕你愛人卡蓮被黑奴的臭屌狂暴轟入,一邊吐著口水一邊翻著白眼高潮的時候你也只能干看著連雞巴都擼不了,嗦別人的都要別人施舍,活成你這個樣子倒真是前無古人。”
句句衝著下三路招呼,甚至毫不避諱地直球羞辱奧托主教心中的白月光。
貝拉直接被逗笑了,雖然她也不是很明白笑點在哪里,但是聽著章喆口無遮攔地開涮而對面一句話都回不出來實在是一件樂事。
“夠了,你知道這樣的對話沒有用處也沒有意義……”
“你這張除了噴糞屁都不會的臭嘴還能指望什麼?難道是開一個全球直播讓大家看你是如何用你的魂鋼雞巴狂草天命聖女卡蓮,最後在她子宮里射一灘電子精液?雖然天命聖女一定能爽的不行,但是魂鋼雞巴一點溫度都沒有,還不如當年三角貿易里那些被拋下船的非洲黑奴帶勁,你說是吧?你說卡蓮會更喜歡你的魂鋼雞巴電子精液還是黑奴的肉屌濃精?”
伸手一招,那裝著奇怪克隆人的營養罐立刻飛起,落到章喆身後。
一記不知從何處來的攻擊被章喆抓在手里,隨手捏碎。
“貝拉,帶著你的女王大人跑遠一些,小孩子這些話聽多了不太合適。”
伸手一掏打爛了培養倉的外壁,章喆取出昏迷的小姑娘,讓貝拉抱著,“一個小時的時間,跑的越遠越好。”
貝拉同樣沒有任何猶豫或者疑問,抱著全然陌生的空之律者踉蹌著離開教堂,化身成巨龍飛走。
“我很意外,你看上仍然有在乎的人和事。”
沉默了好一會兒,奧托才繼續保持著那張微笑的帥臉,淡然對話。
章喆大步流星地朝著堂皇大椅上地奧托走去,“那是當然,我和你這種從小就看著母親在妓院里被貴族家奴日到兩眼翻白的野種,眼瞧著自己的愛人在神州戰場上打輸了仗被大頭兵趴光衣服狠狠強奸的陽痿男不一樣,我會生氣會高興,當然也會有自己在乎的東西。”
奧托總算是正坐起身,雙手交叉蓋住下巴,翠綠色的瞳孔緊盯著大步走近的男人。“呵,您真是愛開玩笑,和我記憶里的太虛門掌門別無二致。”
一句話的時間里,章喆已經走到奧托面前。
前天命主教頗為認真地注意著對方的行動,只見他解開褲帶,掏出那根稍顯萎靡的肉棒。
然後,一泡顯黃的熱尿澆在了奧托臉上。
“看你對自己沒什麼逼數,想讓你撒泡尿給自己照照,不過想想你現在也沒這個功能了,我就代勞了,不用謝。”
章喆抖了抖身體,提起褲子。
…………
把白毛女孩含在嘴里,貝拉飛得很遠很遠飛過人口密集的都市,飛過人煙稀薄的原野,飛過一望無際的大海,直到飛到一出黑夜中的沙漠才慢慢降下。
巨龍消失,高挑的少女抱著身材嬌小的女孩,降落在沙丘上。
耀金色的瞳孔慢慢睜開,沉睡的力量伴隨著女王的蘇醒一並歡呼,危險而又劇毒的崩壞能從女孩身上流出,讓原本平靜平凡的沙丘開始發生一些變化。
“女王大人!”
貝拉也不會去管周圍發生的事情,也沒察覺到氛圍的變化,只是憨傻地抱住個子小小的女孩,冬銀色的長發有別於那滿頭白發,親密地蹭著對方滑嫩的臉蛋,“貝拉好想你……”
【這里……是哪里……】
“已經沒事了,女王大人,以後貝拉會一直陪著你的,再也不分開了……貝拉會帶著女王大人一起飛,飛的很遠很遠,飛過雪原和高山,飛過森林和大海,一直到一個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她是一個並無多少文化常識的姑娘,雖然很聰明但還未受過如何的教育,只是窮盡自己的想象講述那個溫暖的未來——互相陪伴的未來。
【雪……巴比倫……貝拉……血……人類……】
【作嘔的氣味……作嘔的話……】
貝拉擁抱著重獲新生的空之律者,啜泣不止,熱淚淌下眼眶,落在小女孩幼嫩的臉上。
直到疼痛感從她的下腹傳來。
黑白交纏的角質長矛不知何時刺穿了纖細玲瓏的腰部,少女又呆又愣,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看到異質的血液正從傷口不斷地流出。
“啊……女王大人……貝拉…貝拉做錯什麼了嗎……好疼啊……貝拉好疼啊……”
她的聲音顫栗,但並未包含過多的情緒,只有錯愕和驚恐。
美好溫暖的夢境頃刻間破碎,貝拉慢慢後退,跪倒在沙地上,長矛扎在她背後,扎穿了身體,她困惑地抬起頭,看著個子小小的女孩自然飄起。
在她的身後,無數的陰影從沙地里隆起,變作又一支崩壞獸的大軍。
對於審判級崩壞獸而言,這樣的傷口只不過是小傷,別說是危及性命,就連影響戰斗都談不上,可貝拉卻只覺得所有的力氣都從傷口里流走了,困惑,不解,悲傷,五味雜陳的情緒讓她的心變得凌亂破碎。
“你身上的味道讓我感到作嘔,滾開,卑賤的東西,別再讓我看到你用她的聲音、她的臉!”
少女愣住了。
她張開嘴,卻沒有發出聲音,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到沙地上潤濕了小小一片。
“仆從們,向著人類進軍!”
初醒的女王並不如全盛時期那樣強大,她翩然落下坐在一只巨型崩壞獸的肩頭,後者邁開粗壯的四肢,動作緩慢地前進。
浩浩蕩蕩的崩壞獸大軍擦過失神跪地的少女,方向正是距離最近的人口密集區。
這樣不對。
貝拉想著。
一味的破壞和摧毀,無法帶來幸福和快樂,只有在破壞的那一瞬間才能夠感受到的興奮和癲狂,不能夠成為支撐一個人活下去的梁柱。
章喆不曾教過她太多道理,只讓她用雙眼觀察,用雙耳傾聽,用心去感受。
在眾生的聲音里找到自己心里的答案——不是作為一個唯命是從的仆役,而是作為貝拉,作為貝納勒斯,作為一個擁有自我的智慧生命,作為一個“人”——自己心里的答案。
故而,她選擇為了自己去殺死,去折磨那個可恨的人販子,為了自己的父母選擇邁出成為英雄的第一步。
高挑的女孩兒顫巍巍地站起,拔下了扎在身上的長矛。
身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危及不到她作為審判級崩壞獸的生命本質,但這具身體是章喆為她准備的,這個雖然男人好色又煩人,但從不會在忠誠上刺激她。
她必須——再一次成為英雄,為了她的女王大人,為了她自己!
溫潤的光芒填補了身體上的缺口,微弱但堅定,角質的戰甲不是從身上長出,而是在光芒中顯現,也並非她在巨龍時的那副模樣,更像是不久之前她沐浴著光芒時的形狀。
站挺之後,少女身體稍稍後傾,隨即像一陣風消失在原地。
這陣風吹過空之律者生出的崩壞獸大軍,那些猙獰巨獸當場便分崩離析。
空之律者雙目睜大,嬌小的身體在崩壞獸倒塌之前重新飄起,訝然地望著停在不遠處沙丘上,轉過身來的高挑少女。
月光下,玉白的硬甲覆蓋在貝拉的臉上,只剩下一對蒼青色的晶質瞳孔熠熠生輝。
“女王大人,我們應該拯救那些與我們一樣悲慘淒苦的孩子,幫助他們,而是不斷制造災難,制造出更多和我們一樣的悲劇。”
輕靈嗓音里帶上了金屬的回響,貝拉選擇遮住自己面孔,改變自己聲音。
“我還不用你來教!”
幼小空之律者抬掌一揮,一股崩壞能憑空出現在貝拉站立的位置,劇烈的爆炸之後揚起沙塵遮蔽了視线。
“女王大人,在您留下的隕石坑那里,貝拉見到了許許多多,許許多多痛苦不堪的人,貝拉想要救他們,就像是拯救女王大人您一樣……”
不知道何時,貝拉卻已經移動到律者的身後,留在沙丘上的只是一個光幻象。
“閉嘴!你沒資格提那個名字,你這個肮髒惡臭的偽物!那些人類的痛苦是罪有應得!他們生而有罪,統統都是天命的幫凶!死有余辜!”
數根長矛在貝拉身邊出現,同時刺來,貝拉學著章喆的動作揮拳踢腿,再帶上一些自己的力量,將那些無形無質的亞空之矛全部擋開,動作稚嫩生疏,但是干淨利落。
“可是女王大人,您過去也是人類啊!”
“我已經得到神的洗禮,成為獨一無二的使者!不要把我和那些螻蟻混為一談!”
貝拉越發覺得悲傷了,她完全能夠明白空之律者的想法,但正是因為如此才覺得悲哀,那雙金黃色的眼睛里燃燒著熊熊怒火,但在燒淨敵人之前便已經將她融得丑陋不堪。
後閃一步,貝拉選擇繼續躲閃律者的攻擊。
“那在阿加塔死的時候,在莎莉娜死的時候,在阿芙羅拉死的時候,在貝拉死的時候,在女王大人您飽受折磨,痛苦不堪的時候,神在哪里啊?!”
那個神輕易就擁有裁定生死,賜下律者權能的力量,但祂對著世界上的痛苦與災難視而不見,卻反而讓西琳化身為災難的使者,讓那些在她們身上發生過一遍的悲慘事故一次次一遍遍地重演。
如果是這樣的神的話……!
“閉嘴閉嘴閉嘴!我允許你站著和我說話了……呃唔——!”
下一刻,貝拉迅捷的一拳已經落在律者的肩頭。
“女王大人!這是……這是貝拉自己的力量!如果——如果那個神還在的話,那讓祂現在就賜予你能夠戰勝我,戰勝貝拉的力量!”
和審判級崩壞獸毀天滅地的崩壞能不同,章喆將她救活之後,流淌在身體里的力量早已經不同以往,這是從她的心願中誕生的力量,用於拯救而非破壞的力量!
落在肩頭上的攻擊不重,但詭異的力量透過身體,讓崩壞能從身體中流失。
空之律者悶哼一聲想要捂住肩膀,隨即便被一道落在手臂上的手刀打斷了動作。
如今幼小的身體根本不能發揮出律者核心的全力,就連施展拳腳的余力都沒有,思考猶豫的片刻,高挑的少女就已經將拳、掌、腿悉數打在身上,都是輕如棉花不痛不癢的攻擊,但是每一擊都在帶走她身體里的崩壞能。
“滾開!”
慌亂之中她構造出一面崩壞能高牆,但是纖細的手以掌為劍刺穿牆壁,戳在律者的眉心。
“呃啊……”
這仍然是一道不重的攻擊,但大量的崩壞能在這一擊中流失,甚至讓律者有了嚴重的虛弱感,她哀呼一聲,新生的身體太過脆弱,虛弱感也因此被成倍放大。
【得逃。】
律者已經得出了這個顯而易見的結論。
黝黑的傳送門出現的瞬間,空之律者正准備逃跑的前一刻,她的手被抓住了。
和初見空之律者的女武神不同,貝拉對自己主人的底細了解得一清二楚,她又一掌敲在小女孩的脖子上,用於傳送的空間門立刻崩塌消失。
律者現在實在是太小了,沒有適應新生的身體,也沒有適應虛弱的律者核心,對力量的控制笨拙無比,貝拉輕易就能看穿。
數次交手之後,她已經慢慢摸清楚了如今空之律者的核心到底在哪個位置。
只趁著這次機會難得的近身,一掌推在女孩的胸口。
律者感覺到了力量的瘋狂流失,海量的崩壞能離開了核心,離開了身體,向周圍擴散,汙染了一望無際的沙漠。
“……力量消失了……不要……不要這樣……”
她無力地掙扎,虛弱地求饒,金燦燦的瞳孔慢慢褪去顏色,變成了大海一樣的碧藍色。
“好難過……西琳…好難過……好冷……好餓……”
只是律者漸漸喪失力量的同時,貝拉也在變得虛弱,玉白色的面具從臉上落下,散成灰色的沙子,身上的硬甲慢慢消失,變回了曾經的穿著,腹部被亞空之矛戳出的傷口慢慢顯現,她臉色蒼白,目光歡喜。
“女王大人,貝拉在呢。”
少女又一次緊緊地擁抱女孩,“這次,這次貝拉終於救到您啦……”
不再是看著一切發生無能為力,而是用自己鍛煉出的力量,將她最在乎的人從仇恨的深淵里拯救出來。
高挑的少女流著淚,幸福滿足地闔攏雙眼,重傷的身體漸漸沉寂,而龐大的巨龍顯現蹤跡,帶上了昏迷過去的空之律者,振翅高飛。
……………………
“你是在試圖激怒我嗎?”
泛黃的熱尿淋在身上,干淨整潔的禮服上漫開騷臭的濕痕,天命的前主教聲音沉而冷,瞳孔里終於是帶上一絲不耐。
“擰那些除了肮髒難聽之外沒有任何力量的話語?”
“那你在等什麼呢?等你的主人賜下無敵的力量給你這條搖尾乞憐的野狗,再來和我一決生死嗎?”
提上褲子的章喆並無半點不自在,他轉身走下,背對時奧托毫無懼意,“野狗永遠是野狗,五百年前的你是阿波卡利斯家族這團大糞的狗,然後是卡蓮這個母豬臭婊子的狗,現在又成了……誰的狗?不重要,像你這種天生軟骨病的低能兒是學不會像人一樣站著的,只能一輩子當別人的狗。”
等章喆轉過身時,渾身尿騷味的奧托仍舊坐在他那大椅上,目光牢牢地緊盯著章喆。
“讓我猜猜,你那漿糊腦子里還在想著那千秋大計?”
事實上,在趕到柯洛斯滕的時候章喆就已經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了,這里的時空結構已經變得非常脆弱,而且是被人後天改造出的那種脆弱,已經到了隨時都會產生時空畸變點的程度,但這種脆弱在異變之前幾乎不會表露出來,所以他才讓貝拉優先拆了那幾座塔。
也正是因為這些脆弱的時空結構,他才讓貝拉帶著律者素體撤離了這片地方。
奧托大概率是用空之律者的能力做了某種處理,讓這個小鎮能夠成為他完成某種儀式的祭壇,章喆已經來的太晚了,阻止不了這個儀式的發生。
這正是奧托全部的底氣所在——否則他早就奪路而逃了,根本連和章喆正面一對一的膽子都沒有。
“嗯……是不是和卡蓮有關?”
章喆不算很了解奧托,打過很多但交道很少,所以他捏著下巴只是盲猜,但很幸運,那對翠色瞳孔的細微變化讓他知道他猜得很准。“欸,我就知道。”
“沒錯,卡蓮……”
他嘆著氣,笑著承認,“就像太虛門掌門你說的,我只是一條無家可歸的野狗,自然要去尋找一處能夠讓我安歇的破屋。”
“噗哈哈哈哈哈——!!!!”
章喆夸張地捧腹大笑,臉上洋溢著愉悅,“站在光里舉手高呼——復活吧,我的愛人——那樣嗎?哈哈哈……抱,抱歉,太好笑了……讓我笑一會兒——哈哈哈哈哈!!!”
奧托不不置可否。
笑了許久,又喘了不少時間的氣,章喆總算是緩過勁來,捂著肚皮使勁揉,“你要是真有復活她的決心、復活她的行動——卡蓮當年又怎麼會被你親手放出的崩壞獸害死呢?”
一句話,只有這一句話,讓奧托的目光變得威怒扎人。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笑嗎?你就算是真的復活了卡蓮,她也只會在你自負且無腦的各種行徑里一遍又一遍地慘死而已,阻礙卡蓮活著的最大障礙就是你啊,你只要學不會昂首挺胸地做人,卡蓮的命運就永無出頭之日。”
奧托深以為然地點頭,“我非常同意您說的話,所以,我將會用我的永遠消失,來換取卡蓮真正的復活。”
“那挺好,我會把卡蓮的子宮扯出來撕成五瓣在你墳頭上圍個花圈的,你放心去好了。”
纖細溫潤的手指猛地扣進扶手里,突兀且不自然。
“怎麼了,奧托,你好像有些生氣?”
章喆雙手放松地攤開,七歪八扭地站著,“你的魂鋼身體呢?你的虛空萬藏呢?你的擬態神之鍵呢?難道你主子賞給你的力量不到賬,你就像一個沒媽的野種一樣被人踢來踢去?”
虛空萬藏——這是符華告訴他的秘密,和天火聖裁一樣同為上個時代的特殊科技造物,儲存了上個時代的全部科技知識,同時,這也是章喆以往屢次殺死奧托他又能屢次復活的直接原因。
章喆得承認,奧托是一個很麻煩的對手,他的運營能力和政治手腕要比章喆強很多,信息優勢也更大,以及最重要的,章喆在大多數時候都得自認被道德束縛,不能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不過在符華透露的情報下,奧托最關鍵的一條秘密已經在她眼中揭露,剩下的只需要用實力去抹平就好。
終於,奧托一言不發地從大椅上站起,身上被尿濕地華美以上頃刻間便被撕碎殆盡,露出他壯碩而又異質的身體,那不是魂鋼也不是肉身,而是在某種規則的幫助下凝聚出的強悍物質。
黑金色的面具落在他舒爽的英俊臉蛋上,兩對懸空的手臂如蓮花般在奧托身後綻放。
經歷五百年的時光,十二個消失的等待,從凡人的桎梏種脫身,本就非人,將思想和靈魂寄托於魂鋼的男人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之後成就【偽神】的本質——借助於【神】告知他的【答案】。
“終於,可以讓你閉嘴了。”他陶醉於這完完全全降臨於身的力量,解脫一般直言不諱。
章喆只是閉眼,收拳在腰,一擊平淡無奇的直拳。
懸空的修長手臂抬起,平平無奇地抵擋。
偽神的平靜淡然只維持了極短的時間——直到他看見自己堅硬強韌遠勝過世間一切物質的構造手臂被這平淡無奇的一拳攪碎了大半。
奪目的光輝隨即在教堂中綻放,建築被化為齏粉,以章喆為中心,大地在頃刻之間融化,開裂,地獄火海重現人世,只一個瞬間,以柯洛斯滕為中心,半徑十多公里的范圍都完全失去了形狀,上千米大小的岩盤被震飛,又在高溫中融化,化作火雨潑灑大地。
之前提到過的,受到道德制約,章喆並不願意讓自己的力量被過度發揮。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不需要道德了。
通紅滾燙的熔漿火海里,只剩一條黑色短褲的男人赤裸著走出,雙目銳利神采奕奕。
天上的雲層早已經被剛才的那一拳震開,星月和熔漿的光芒同時照在這個赤裸的男人身上,他腳踏發紅流淌的大地,與天空中聖光環繞的偽神遙遙對峙。
如此激烈的爆炸本應該產生衝天的蘑菇雲,但偽神只是揮動他的手,塵埃便被驅散一空。
被攪碎的半只手臂頃刻間復原完整。
這周圍當然不可能還剩下活人——整個柯洛斯滕,連同受影響范圍內所有大大小小的城鎮全部都在這一拳的余威之下化為了烏有,即使是齊格飛主導的全力一擊的天火聖裁都沒有達到如此恐怖的破壞力。
“太虛門掌門,你終於放棄了你秉持的大義了嗎?”
“錯誤的,只有你這種虛偽的人才會把大義掛在嘴邊,我的行事原則向來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樂意——現在我要揍你,你就是把十億人團成和肉球拿來當肉盾,我一樣要揍你,很可惜的是,你已經失去了為你自己尋找一面肉盾的機會了。”
單手高舉,略顯粗糙的手指指著那可稱為神聖的存在,章喆淡然述之。
他腳下一蹬,直衝向高天之上的偽神。
奧托終於是放下輕視,六臂齊展,他周圍的空間便在瞬間被改造成了沒有七點也沒有終點的無限回廊,但章喆根本不管他的花樣,朝上便是一拳。
浩瀚的力量又比剛才不知強出幾倍,能量如虹粉碎了偽神的布置,將他淹沒在耀目的強光中。
這樣的戰斗章喆並不熟練,他從未有一刻發揮過如此強大的力量,難免顯得生疏,但他又適應得很快,在強光中飛行,偽神離他近在咫尺。
蓄勢待發的第三拳落了空。
那神聖的存在移動到了他後方,不是憑借高速移動,而是無視距離的瞬移。
“你躲什麼,野種?你主子給你賜下的力量都不能讓你這個軟腳蝦直面我的拳頭嗎?”
回身便是第四拳,奧托又一次避過拳勁,但已經是險之又險。
打空了的攻擊落在熔漿火海中,猶如隕石流星墜入大地,這一次掀起范圍更大的岩漿海嘯,岩盤被這一拳掀飛二三公里的厚度,更大一片范圍內的石頭在空中變成火雨,上一場還未落盡,下一場便急卷而來。
章喆再是轉身,送出第五拳,正中偽神。
奧托雖然抬起六只手臂抵擋,但血肉組成的拳頭瞬間撕裂了他的肢體,正中胸口穿胸而過。
一枚金色的立方體被章喆拿捏在手中,光華由燦爛轉向暗淡。
章喆不跟他含糊,直接把這立方體塞進嘴里,咽下了肚。
奧托趁機後退,損傷的肢體以更快的速度恢復完整。
“你是殺不死我的!”在手中凝聚出六支光劍,揮動出千般招數,偽神終於仿佛是擁有直面眼前這個男人的自信,悍勇無畏地衝。
“嘖,你這先天大腦發育不完全,小腦完全不發育的野種怎麼就不明白呢?”
章喆一把扯下偽神的手臂,從下往上貫穿了偽神的身體,“當狗的時候就乖乖當狗,你母親哪怕是撅著屁股被黑奴狂暴轟入射精的時候都比現在的你更有尊嚴,因為她一定是懷著慈愛和母性生下你這個兒子的,哪怕她子宮已經被黑奴入爛了她也曾以一個人的身份愛過你。”
一記重拳給出,偽神半邊身體化成齏粉,拳風余波又一次落在大地上,深入地殼十數公里。
“而現在的你——只是我的沙包啊。”
章喆邪笑一聲,在偽神復原之前勾起第二拳。
大氣撼動,被這一拳的拳風帶起奔向太空,偽神的身體在這一拳之下完全湮滅,同時暴露出代行神之權能的他如今唯一的弱點。
那是一個二維的環,直徑的尺度只有納米級別,而它的粗細是——無窮小。
章喆看不到它,但是能夠感覺到它,在偽神身體完全消滅的瞬間,只有這個環里涌動著無窮無盡的力量。
幾輪攻擊下來,對於偽神這個級別的敵人改用多少力量這件事上,章喆已經擁有了相當明確的認識,剩下的那就只有——
“死勁·裂空!”
從赤鳶仙人的寸勁拳法中衍生而來,完全無視身體的承受極限,以最大出力推動身體釋放攻擊的特殊拳法,命名為【死勁】,是章喆專門針對自己的身體開發出的極限武藝,正如其名,不是對手死,就是自己死——但章喆如今根本死不掉。
雙拳交替揮出,速度之快已經遠勝過任何已知的人類載具,僅僅只是與空氣摩擦出的熱量便在空中輻射出一輪如同太陽般的烈日,即使出拳的方向朝上瞄准了太空,但收拳產生的余波卻一就像是先前落在地上面的攻擊一般,穿透地殼直擊地幔,哪怕他有意控制,帶來的次生災害依舊難抑消弭——還好附近所有的人他都已經在第一拳的時候全部殺干淨了,他們走的很安詳,沒有任何痛苦。
所有的攻擊全部都落在那小小的二維圓環上,每一絲試圖重新匯聚的力量都被他全部打散,每一次試圖瞬移逃跑的行動都在他的拳擊下被阻止,他的攻擊沒有破綻,他的意志堅不可摧,章喆越打越高,從平流層升到電離層,還在不斷升高,甚至稀薄的空氣不再能在摩擦中發出強光,直到確認離地球的距離已經足夠安全,在已經達到亞光速級別的重拳連打中,綻放出一抹別致璀璨的華光。
那既不是崩壞能也不是虛數內能這種模棱兩可的東西,而是單純的電磁波——粒子在被加速到極度接近光速的過程中,向外釋放出的能量。
如果用一個更加直觀的名字的話——它可以被稱呼為光粒打擊——一種能夠直接破壞恒星內部穩定,誘發恒星裂解的攻擊。
所以章喆才要不斷提升高度,直至大氣都完全稀薄到不存在的程度,這時候的他才能揮出這一拳——並且不摧毀地球。
相對論效應的加持下,這一拳就連章喆都感覺到了分外吃力,在不斷接近光速的過程中他的這條手臂在極短的時間里擁有了超過月球的質量——哪怕這個過程只有真正意義上的一瞬間——攻擊命中那個二維圓環的時候,全部的質量動能都傾注其中,超過月球的質量只出現了一瞬間,唯有引力的波動以他為中心在太空中擴散。
偽神終究是偽神,他的本質不會比那些律者更加高級,再多的噱頭加在身上,他也只是那個真正的神明選中的狗——因此,二維的圓環在這足以粉碎行星的一擊中裂解。
但奧托並沒有死——或者說,他在真正死亡後的瞬間變又被原地滿血復活。
太空中沒有空氣,也聽不見聲音,但章喆仍可以看見,偽神下意識就像一個活人那樣在復活之後大喘著氣。
章喆是無所謂,提起雙拳又准備再打。
只不過到了偽神這個級別,戰局瞬息萬變,他已經明晰章喆那深不見底的力量,如果想要反制那同樣只有借助規則而不是這具羸弱的身體——於是,一圈看不見的領域從他身上向四周蔓延,蔓延的速度超過光速——這是他身為偽神的權能,能夠重置整個世界。
直到這圈領域觸碰到了章喆的身體,奧托只記得整個世界都在一瞬間變得凌亂發花。
等他再恢復意識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又死了一次,而重置世界的能力並未發揮作用。
章喆邪笑著提拳又上。
他再一次發動重置世界的能力,又再一次失去意識。
醒來時,面前章喆的邪笑更加燦爛。
只有章喆自己看得到奧托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在幾乎是發動重置世界這個能力的瞬間,在這個能力試圖將他一起重置的瞬間,奧托的偽神身體就畸變成了一團難以名狀的亂碼,隨後風化死去。
他就這麼樂樂呵呵地看著奧托不斷發動能力,不斷以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姿勢化為飛灰,又被不斷復活。
活脫脫一出小丑劇場。
原因很簡單,他的身體並非這個宇宙的產物,屬於徹徹底底的外來戶,在規則的畸變和碰撞里,他擁有了物理意義上無法被破壞的身體,這也是他能夠如此肆無忌憚揮霍力量的理由,並且這種畸變是不夠能夠被這個宇宙的規則矯正的——哪怕是那個真正的神也不行,更遑論是奧托這種純粹的奴才——他甚至連對象剔除都做不到,只能一次次發動能力然後系統死機,然後被神再次復活。
偽神嘛,之所以叫做偽神,就是因為成不了真正的神,連代行權能都只做得到最簡單的按按鈕操作。
這種滑稽的小丑劇場只持續了很短的幾回,當奧托再一次復活想要發動能力的時候,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環顧四周只看見自己的身體變回了那個一無是處的魂鋼軀體。
章喆提拳而上,邪笑著一拳將他化作了宇宙塵埃。
至於這些塵埃最後會落到太平洋還是大西洋,這就不是章喆能控制的了。
這個神還挺仁慈,就算收回了能力還是白送奧托一張復活幣,只可惜奧托自己不爭氣沒能爭取到更多的機會。
但沒關系,他接下來可以一起和卡蓮備戰復活賽了。
只是樂歸樂,章喆迅速意識到了自己的窘境,他現在飄在太空里,要是沒人幫忙的話,恐怕就要和卡茲一樣停止思考了。
不過和卡茲不一樣,他很快就想到了脫身的辦法——從直腸里摳出一塊屎來,他朝著深空狠狠一扔,整個人就在反衝力的作用下飛向地球,速度不快,但早晚能落地——這一般叫工質引擎,雖然不雅觀,但是管用。
——————騎龍道,堂堂完結!
還有番外,大概是師徒丼的色色日常,可以期待,但不要抱太大期望,我處於倦怠期已經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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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