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其他 暮春薄言

第2章 暮春薄言•中篇

暮春薄言 雩風 18006 2023-11-21 21:20

  青雲觀的生活非常田園化,山中旅客常常會忘記自己正身處現代社會,總在不知不覺中失去對電子設備的依賴,比如……起床並不需要鬧鍾這件事。

   雞鳴與犬吠、誦經與晨鍾,從清晨五點便一刻不停,而並非是正經道士的我,當然是選擇硬著頭皮在床上繼續睡下去,天知道昨晚到了什麼時辰我才真正睡著。

   半睡半醒之間躺到了大概七點,終於還是強忍著困意起身更衣…….早齋到底是要吃的,畢竟山上的伙食定時定點,我的小廚房也不是每時每刻都有食材。推門抻了抻腰,晨間的霧氣最是濃厚,花木與泥土的氣息混著熏香飄入鼻竅,心神方才清明了些許。

   不自覺的看向了隔壁的靈蘭間,昨晚的記憶又一次涌上心頭,臉龐頃刻便溫熱起來,也不知道芣苢有沒有醒……按理說她應該還在睡吧,畢竟昨晚被折騰的對象主要還是她,遲來的背德感讓我有些心虛,等下去吃早齋的時候還是幫她也帶一份好了……大不了把我的那份豆沙包也留給她。

   這般想著,飯香味竟從空氣中飄來。

   “早上好呀,常山兄~”身著淡藍袍子的女孩俏生生的站在不遠處,手里端的木質餐盤上則擺放著兩人份的素齋。見我驚訝的樣子,她又嘴角微翹:“昨晚睡得好嗎?”

   溫婉靈動,顧盼盈盈,不是芣苢又能是誰。

   “啊、早、早上好啊芣苢。”我忙作招呼,卻又定睛打量,袍子在苗條的少女身上顯得有些寬大,款式顯然出自青雲觀,略顯憔悴的笑容、若有若無的黑眼圈則表明它們的主人同樣沒有休息好。

   “你……早就醒了嗎?”芣苢本人的出現讓我更加心虛,選擇性的無視了她的打趣。

   “嗯……應該說五點多就醒了吧,特意去聽了青雲觀的早課。”說到這,她眼簾微垂,簡單的向我展示了一下身上的藍袍,“常遠先生講的經義的確玄妙深邃,我聽不懂許多,倒是被他贈了一件道觀的常服呢。”

   “來,這是你的早飯~”說著,她便遞過了我的早齋,我忙聲道謝,更覺得有些慚愧。

   “沒想到你這麼積極,反倒是我,在開早齋的時候才想著起床。”雖說早課我確有參加,但也並非是時常都有這個精力。

   “常山兄也不用這麼說啦,本來就是我要體驗這邊的生活嘛。”說罷,她又微微臉紅,聲音也小了幾分:“倒不如說……還是我昨晚打擾了你的休息呢。”

   “額啊、那個、那個我們一起找個地方先吃早飯吧。”剛平復沒多久的心氣再次躁動,這砰砰的心跳讓我懷疑自己會不會突然猝死過去。忙岔開話題,緩解這奇怪的氣氛。

   “……嗯,好呀。”她微微抿嘴,最終是沒有再說什麼,便輕笑著答應了。淺淺的笑意伴著略顯疲倦的神態,竟也有一種別樣的韻味,我終究無法不去回想昨晚那些香艷的景象。

   屋外是夜深人靜,星稀月明,屋內卻燈火昏爍,淫靡惑亂。已經被折磨到精疲力盡的少女癱倒在床上,瑩白的肌膚大片裸露在外,細眉微顰的眼眸中恐懼和欲望夾雜,汗與淚交織在她的臉頰,幾縷發絲凌亂的粘在嘴邊,入眼皆是一派淫亂的景象。

   我終於結束了對芣苢單方面的欺凌,她喘息了良久才方能言語,秀口輕啟,卻終是笑著嘆息:“常山兄……你也要憐香惜玉一點呀……”有氣無力的話語綿柔似水,惹人疼愛,可捫心自問,如果不是受到道德的譴責,我怕不是要繼續自己的“獸行”。

   不安的同時又感到有些抱歉,芣苢畢竟是與我初識不久的女孩子,即使她是好相與的性格,我也著實做的有點過火了。在呵癢之時,癢到深處她不是沒有討饒,尤其在搔她足趾縫的時候,反應更是強烈得有些夸張…….而我都沒有因此停手。

   我半坐起身,用一只手幫她解開束縛雙手的綢緞,另一只手卻是有些留戀的放在芣苢平坦的小腹上,貪婪的感受著少女肌膚細膩的質感與呼吸的起伏。

   “之前真是抱歉了,芣苢……”低聲致歉,我依依不舍的挪開了咸豬手,正欲從她身上離開,卻被她輕輕牽住了衣角。

   “今天實在是玩得有些晚了呢……”她並沒有理會我的道歉,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我聽,恍惚間,她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悲涼,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表情。

   半晌,她終是松開了牽住衣角的手。

   “…….明天見,下次常山兄要溫柔一點哦。”她還是對我笑了,不知為何,那笑容我竟有些不忍去看。

   思緒回到晨間的薄霧中,我望著女孩窈窕的背影,在寬松的袍子下略顯單薄,她回首相望,話語嫣然:“發什麼呆呢,不會在想些壞心眼的事吧?”

   “說什麼呢,我只是有些困罷了。”急忙跟上芣苢,卻也只是倉皇以對。

   有道是,一心不贅物,古今自逍遙。一念嗔心起,百萬障門開。

   至此,困意早已是一掃而空,竟覺得眼前平平無奇的豆沙包也變得如此香甜。

  

  

  

   “說起來,青雲觀是道家哪一派的宮觀呢?”坐在後院不遠的一處石亭中,芣苢與我就在此地共用早飯,閒聊間,她便隨口問起了青雲觀的事。

   “呵呵,嚴格來說,青雲觀都不算嚴格意義上的道觀吧。”我聞言笑了笑,這並非是輕視自家代代相傳的根基祖業,而是陳述事實:“在我家不知多少太爺輩之前,這里不過是個小小的藥廬而已,由於這位祖宗是道士出身,治病救人的同時還做些祈福祭祖、開光祛邪的法事,後來也是逐漸建起了藥王廟,但也沒成什麼氣候。”

   多年來青州城的地方百姓或有募捐,或有常家自己的積累,供奉的仙佛越來越多,香火錢竟逐漸蓋過了出診費,這青雲觀也就漸漸有了規模。等到建國乃至改開,此處與地方政府有了多種接管合作,青雲觀便成了如今作法、治病、住宿等多功能的……度假聖地?我這般解釋道。

   “真要說的話,我家這位祖宗大概是出自正一門下吧。”如今是道士出身的二叔住持,青雲觀的道家風氣也更是變得有模有樣,既然他習的是正一而非全真的心法,那這位出身已不可考的祖宗便多半出自此門了。

   “哦?那常山兄是不是也可以結婚成家了呢?”聽到這里,芣苢眼神微亮,意味不明的看向了我。

   “啊,按、按正一的門規來看,確實如此……”看著芣苢的目光,我一時反應不及,竟鑽入了套中:“等等,我又不是道士!”

   “噗哈哈哈哈……差點忘記……你也是根正苗紅的俗家子弟了哈哈哈……”見到我有些惱羞成怒的模樣,芣苢笑得花枝亂顫,一陣過後,她笑意稍斂,又歪著腦袋看向我:“也是呀,畢竟常山兄呵起我的癢來,可一點都不‘道德’呢。”

   “噗!”正在喝豆漿的我,本想借此掩飾自己的難堪,聞言又一口噴了豆漿出來。

   “咳、咳……沒想到,芣苢小姐還真是記仇呢。”我擦了擦嘴,訕訕說道。

   “咦?我才沒有記仇呢。”芣苢同樣喝了口豆漿,但嘴上不留情的她可是比我的樣子從容得多,她托腮望向了高處的紫霄殿,語氣淡然:“這是對常山兄的贊賞哦,你明白的吧?”

   “我明白……個鬼啊。”我越發的搞不懂芣苢,便只是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紫霄殿外香爐煙火常年熏蒸,方圓周邊不近蚊蟲,飛鳥也冷落此地,但偶爾也有一兩只禽中異類停留在飛檐翹壁間。

   “芣苢這個名字……是你的真名嗎?”若有所思間,我冷不丁的冒出了這個想法,在大腦轉動之前便問出了口。

   “呵……是不是真名,很重要嗎?”她輕笑著,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哦。”

   “芣苢,那就是車前草了,也叫牛舌草,有利尿止咳清熱等功效……”受專業影響,又經家風耳濡目染,我很快就把詩經中的芣苢與某種腦海里的藥材對上了號。

   “喂!常山兄真是善於破壞意境!”芣苢被我毫無美感的話語氣得無奈,笑罵著錘了我一下。

   “芣苢這種小草隨處可見呀,車馬碾過也好,人畜踩過也罷,它都會默默地忍受。在苦難中生長,在死後化作良藥……”看著不解風情的醫學生,她輕言細語的解釋著:“所以就算是生活充滿了苦難,我們也可以苦中作樂嘛。”

   言罷,她又衝我說道:“所以我很喜歡笑呢,常山兄,你明白我真的在表揚你了吧?”

   “額……我倒是服了你的歪理了。”芣苢嘴里的話我總是不敢全信的,盡管她目前好像並沒有騙過我,但這些話還是讓我心中一動。

   “既然芣苢是這樣想的,那我便再接再厲嘍?”言語著,手指便已經爬上了芣苢的腰間,未曾料想的襲擊讓少女頃刻失笑,身子整個倒在了身後的連廊石椅上。

   “哎呵呵呵……怎麼好端端的哈哈哈便要……哈哈哈哈哈……”她終是在我報復性的攻擊下笑得說不出話,小妮子,話里帶刺的揶揄我,還不是被我拿捏了命穴。

   恍惚間,我感到芣苢動人的笑聲仿佛帶著別樣的情感,少女敏感怕癢的身體讓外人可以將其輕易掌控,在這般無理的索取下,無助的狂笑對某人來說是不是也算一種解脫呢……

   看著芣苢的臉頰逐漸泛起桃紅,笑聲不斷而淚涎俱下,我終於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喘著粗氣看著我,眼神有些迷離,配合著她有些糟糕的表情,反倒是想讓人更加過分的褻玩這具充滿弱點的身體……

   “呼……哈……你可真是……越來越熟練了……”調整著呼吸,她略帶抱怨的玩笑道。

   “畢竟來日方長,要和芣苢好好相處的話,我可是要勤加練習啊。”講白爛話我也算擅長。

   說到底,我的心底還是存有顧慮,如今我能看明白,芣苢的確懂得戀足這一癖好,並且相當玩得開。但要說這麼一位白白淨淨的少女還喜歡被人呵癢,甚至是一位嗜癢之徒,這衝擊力確實有點大了。

   或許,她只是性格很好,即便被人抓住癢穴也不會太過反抗,又或許,在這副清秀白淨的皮囊下,她的骨子里其實深埋著種種不可名狀的欲望……

   “先、先不要鬧啦……”芣苢見我盯著她不說話,以為我還要動手,忙起身護住自己的敏感部位,說道:“常遠先生說今天會有客人來呢,我們……我們等下去執殿吧。”

   “啊,說起來今天的確是有客人來登門辦事的。”聞此我也有些恍然,而聽我這樣說,芣苢連忙點頭:“嗯嗯,如果有機會,我也想看一下做法事的過程呢。”

   說罷,她眼睛轉了轉,又朝我說道:“在這種嚴肅的場合,常山兄可不要對我動手動腳哦。”而未待我反駁,她便嬉笑兩聲,帶著收拾好的碗筷匆匆離開了。

   我一人留著這里,回想著自己的那些思緒,也不禁失笑。本就認識不久的女孩,我又怎能輕易將她看透呢,何況,她在我面前展現的種種面貌,究竟是真是假,也只怕是鬼神方能知曉了。

   所謂:匿跡銷聲無處尋,雲淡風輕漫光陰。虛空問遍徒留恨,惜取分寸相守心。

  

  

  

   牌樓後方的偏殿,便是青雲觀的會客之處,在簡單的梳洗打扮之後,我也是來到了此處。

   踏入正門,就看到二叔和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在交談著什麼,大概是商量今天客人的訴求吧,而芣苢顯然還沒有到來。

   我想了想,便用道家常用的拱手禮向客人作了招呼,那胖男人看到我,滿臉堆笑道:“有禮有禮,小常先生我也是見過的。”

   小腸先生…….這稱呼還真是別致。

   “呵呵,家侄常山,錢先生見笑了。”二叔示意我在一邊入座,又介紹道:“這位是錢毅先生,你大概也有印象,今日來此,是為了……”

   “啊哈、不就是那個……生孩子這點事嘛……一直沒什麼起色……就找常先生幫我看了看哈哈哈……”胖大叔額頭微微冒汗,搶著解釋起來。嘖嘖嘖,無非就是那方面的問題了,畢竟也是男人,我倒也可以理解。

   這樣說起來,我總算是想起了這個略有印象的中年大叔,似乎是個有錢老板,之前與他的幾任夫人們便一直沒有子女,也曾來過一兩次青雲觀,但都是卜算些什麼換妻易弦之事。如今不知在外面養的小三還是小四上位,竟還是這樣,看來原因大抵在他。

   明明那方面不行卻還這般好色……我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想著,心中又給他起上了錢胖子的外號。畢竟他也叫我小腸先生。

   “上次給錢先生開的藥應該還沒有吃完吧,是方子用著有什麼問題嗎?”二叔也不多說,問起客人來意。

   “這、這個,常先生的藥當然是沒問題……只是實在安心不下,特來求個送子觀音娘娘的保佑……”

   正聽著,便感到有人拍了拍我,回頭一看,俊俏的少女身著一身黑白撞色連衣裙,含笑站在我身邊,平日松垮扎在一邊的側馬尾被束成腦後的單馬尾,清秀的面容今日更顯嬌媚,似乎化了淡妝?

   “啊,這位小姐是……”見到芣苢,錢胖子的目光立刻聚焦到了她的身上,這算是好色大叔對美女的直覺嗎?

   “這是芣苢姑娘,她與你一般,都是這里的客人,請坐吧。”二叔解釋道,而芣苢並沒有理會錢胖子的目光,只是對二叔和錢毅禮貌頷首後,就坐在了我旁邊。

   我又不禁瞥了一眼身旁的芣苢的雙腿,腳上是一雙松糕底的黑色小皮鞋,一雙素足並未著襪,露出瑩白精致的腳背,坐在椅子上輕輕擺動,盡是青春的氣息。

   她也看向了我,衝我輕輕做了個鬼臉。

   錢胖子的視线慢慢從芣苢身上移開,神色稍變,接著與二叔說起事來。

   “所以,還要勞煩您這邊幫我辦些祈福燒香的事兒,倒也不用搞得多麼隆重……”廢話,這種事我們要是大張旗鼓恐怕大叔你也社會性死亡了。

   “觀音菩薩在此處的確有香火供奉,但貧道並非出自佛門,主持這類法事的僧侶近期也不在青雲觀輪值,只怕我本人是愛莫能助了。”二叔聞言,對錢胖子這般說道,而我分明看到他的目光瞟到了我…...我心中暗叫不妙。

   “唉,那可太遺憾了……”看得出來,錢胖子還是挺失落的,人呐,總是說自己不信邪,真遇到事情反而最需要的便是這些心理安慰。思索起我的出身,我的這般想法似乎也有些大逆不道。

   “非也,貧道只說自己無能為力,但家侄自小便常居於青雲觀中,未曾涉入道門,觀音心咒也算得上諳熟於心。”聽見二叔的這套言語,我便知曉今日之事八成與我脫不了干系了。

   “今日之事,就讓他來助你吧。”

   錢胖子聞之一喜,我不禁頭皮一陣發麻,心里是一萬個不想摻和這些事,扭過頭去想要逃避現實,看到的竟是芣苢充滿期待的小臉,而少女眼中似乎有星星在閃動。

   我一時看得有些愣神,隨後心中一嘆。

   天道好輪回,看熱鬧終是給自己看出麻煩事來了。

   不久,在准備好相關的事宜器件之後,我和錢胖子,還有真正看熱鬧的芣苢,便要去往觀音廟完成今日的委托法事了。

   …….

   “芣苢小姐不是本地人吧?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啊?”路上,錢胖子有一茬沒一茬的與芣苢搭訕,我都不甚在意,但聽到這里我眼神竟是不自主的往她那里靠了靠。

   “額……暫時沒有呢。”芣苢被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噎住,而聽到這個答案後,我眼神已是收回,繼續神色如常。

   “哦,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竟然還是單身啊,自己出遠門家里放心嗎?”

   “錢叔叔多慮了,我好歹也是成年人呀。”芣苢很有禮貌的回答,又反問起他來:“不知道錢叔叔這次來是求的什麼好事?”

   錢胖子臉色一變,忙瞅了瞅我,卻是置若罔聞一般,接著死纏爛打。

   “啊哈哈哈,也就是點兒小事……看咱倆都是這里的訪客,不如相互加個微信吧,有需要就盡管找我。”

   這般鍥而不舍真是令人佩服……我聞言剛要說話,但芣苢卻是先聲回答:“那謝謝錢叔叔了~可惜我這次出行沒有帶手機,還真是遺憾呢。”

   這讓我有些意外,這年頭不帶手機實在是不常見,更何況是出遠門,我不禁目光奇怪的看了芣苢一眼。

   而芣苢察覺到了我的目光,眼神很無辜的回應著,似乎在說她所言非虛。

   “哦?出門不帶手機怎麼行……那不如先記下微信號,等回去、回去再加?”他竟還是不肯放棄。

   “唔,那好吧~”芣苢想了想,竟然真的笑著答應了。

   聽著錢胖子記下來芣苢的微信,我心中有些煩亂,卻又聽他興奮的說道:“芣苢真是好孩子啊,叔叔手里正好有一批新機型,不如回去就給你送一款過來……”

   “咳咳,佛門淨地,錢先生你心中可想好所求之事了,祈福之時心思還是澄淨些好。”眼見就要到寺廟門口,我冷冷的開口提點了一句。

   錢胖子聞言果然噤聲,當真是個心里沒底的老迷信。

   芣苢聞言也看了看我,我不禁一陣面頰潮熱,便疾步去和寺廟外的駐守僧人知會今日之事。

   說起來,二叔所說的那些理由根本站不住腳,一來是寺廟常年都有人駐守,做法的大和尚不在,不還是有小和尚嗎;二來是他這個道士都算半個自詡身份在里邊,畢竟也沒在什麼道教協會注冊,更何況,觀音娘娘可以送子,碧霞元君她老人家就不管這事嗎?歸根到底,還是給機會讓我磨練能力罷了。

   在僧人頷首示意後,我便與二人走進內門,准備禮拜,而佛堂外面稀稀拉拉擺放的鞋子,則讓我想起來一件事——也不知是效仿南傳佛教還是哪里的規矩,這里拜佛之處是不穿鞋的。

   我雖說表面如常,但還是忍不住去看向芣苢。

   只見少女小腿輕翹,靈巧的脫下腳上的小皮鞋,瑩白的玉足登時暴露在外,在深色的地板上如此扎眼,細細看去,五個腳趾上竟塗著粉色的指甲油。

   犯規了啊……我不禁心想,這怎麼可能保持住心如止水,而抬頭,卻是對上了她有些無奈的目光,臉上瞬間發燙,。

   她露出一副隨便你看的神色,便移開視线看起了四周的環境,此處是與道觀不同的風格,帶有些異域氣息的佛性,她似乎很感興趣。

   察覺到另一股視线,我向一旁望去,竟看到錢胖子的眼睛圓瞪,正直勾勾的盯著芣苢一雙白淨的素足,眼神里滿是貪婪與渴望。

   少女秀氣的腳丫最能勾起男人內心的欲望,配以粉色的指甲油更是充滿了性的誘惑,我反倒能理解錢胖子對這一對尤物的渴求。

   但這並不妨礙心中的不爽。

   “請吧,錢先生。”我面無表情的催促著。

   “哦、哦,勞煩小常先生了。”胖子回過神來,擦了擦汗,但眼神還是不老實的往芣苢腳上亂瞟。

   有著繁雜花紋的地板光潔平整,踩上去微微發涼,甚至有點打滑,走道上鐫刻著佛門箴言與大師偈語。看著前方少女的纖纖玉足踩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輕響,足底心隨著腳步若隱若現,心中竟默念起了菩提偈。

   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玉足常清淨,何處惹塵埃。

   聽說依此修行,伊人只在目前。

   好好的偈子終是變了味。

  

  

   (以下為第三人稱敘事)

   且說芣苢這邊。

   走在肅穆禪寂的長廊,回想起兩日在青雲觀的種種,倒是充滿新鮮與趣味,心中難得有了一種輕松釋然的感覺,或許,這里真是個清養的好去處。

   思緒回到當下,又感到後方胖大叔盯著自己色眯眯的目光,還真是個有活力的人呢。

   “反而常山這家伙,倒是難得正經了一點。”這般腹誹著身後的青袍男子,殊不知名叫常山之人早就在心中把六祖的法慧篡改得不堪入目。

   此人當真是青雲之行的變數所在,本意是有同齡人相伴,在這里居住倒也不會過於無聊,竟沒有想到,這家伙也……

   一念至此,足底和腰間的癢感似乎再度浮現,少女不禁微微蜷起了腳趾,臉上微微泛紅,也罷,如此倒也算不上壞。

   來到這邊的目的,也不過是尋求心中的些許解脫吧,或說是某種逃避……

   默念著走廊兩邊的偈語,簡短的文字兼具美感與玄機,或許這也是佛門的智慧所在。

   “苦樂自當,無有代者……”看到句話,芣苢似是被戳中了心頭,竟一時有些出神。倒真是嚴苛的一句箴言呢,聯系起自身,少女不禁苦澀的想道。

   腳步停止之間,身後低頭盯著芣苢素足的錢毅顯然沒有回過神來,竟一個踉蹌撞到了她的身上。

   “唔……!”纖細的身材自是抵不過肥人,又恰好反應不及,被撞得摔倒在地。

   “好痛……”腳踝傳來的刺痛讓芣苢一時沒法站起,不禁捂著扭傷的地方微微呻吟。

   “啊呀呀、對不住對不住,實在是沒留神啊芣苢小姐……”錢胖子見狀,忙聲道歉,而見到芣苢腳踝處因扭傷而泛起紅色,又不禁雜念涌動:“可沒摔壞吧,快讓我看看……”

   說著,便伸出雙手要去撫摸芣苢的小腳。

   “……”芣苢看著男人貪婪的模樣,心情有些復雜,到底是沒有出聲阻止。

   “啪!”一聲脆響伴著錢胖子的嚎叫,腳上並沒有傳來令人不安的觸感。

   “身處佛堂,錢先生你若要祈福,便不要去碰女子的身體為好。”常山手持一把戒尺樣的物件,眯著眼看向錢毅:“何況女孩子的腳未可輕易與人,還望自重。”

   錢毅一邊聽到對今日的祈福或有影響,臉上微微驚恐,而聽到後半句,又不禁冷汗直冒,口中連聲稱是。

   常山見狀,慶幸隨身帶來了這塊香板,用來打色狼倒是好用,又不禁感慨,借著菩薩的面子狐假虎威竟是這樣奏效。

   說著又去攙扶一旁的芣苢,或許之前的舉動也有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

   “沒摔著吧?”

   “常山兄講的真好,自己碰到女孩的身子反倒是面不改色呢。”芣苢眉眼盈盈,面色桃紅,嘴上說的話卻還是打趣。

   “哦?那我或許不該管你?”眉毛一挑,男子的面露不善。

   “唔,我錯了嘛,謝謝常山哥~”自己當然是選擇服軟。

   “自己小心一點,等辦完了事帶你去敷藥。”他聞言只是這樣說著。

   之後的進程倒是順利,上香進禮、頌詞祈福等事情也算是井井有條,此間事畢,這委托的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

   而後以照顧芣苢,歸程多有不便的理由,常山反倒把悻悻然的錢毅給打發走了。

   經此一事,眼下只有兩人身在觀音祠堂,典雅雍容的觀音像靜靜注視著台下的兩位年輕香客,堂內香霧繚繞,莊嚴肅穆,只有木魚咚咚聲響,空氣中反倒多了些莫名的情緒。

   “很帥哦。做法事的樣子很像個正經的住持嘛。”芣苢坐在蒲團上,兩條大白腿也隨意的擺放在一側。

   “呵呵……這些事我也只是諳熟於心,真做起來還是頭一遭。”常山臉上有些細汗,顯然也是緊張的。

   “看你臉色不太好,是有什麼不開心的嗎?”芣苢湊近問道。

   “.…..沒什麼,看某人這麼受歡迎,替她感到高興罷了。”他神色如常,只是語氣好像酸溜溜的?

   “哦,要不我讓錢叔叔也幫你帶一款新手機?”芣苢控制這表情,努力不笑出聲來。

   “我回去了。”常山起身去收拾起東西。

   “噗……你、你不會真覺得我把微信給他了吧?”見狀,芣苢終是控制不住笑意。

   “你……!那你沒帶手機這件事……”察覺到了少女的壞心思,常山面頰漲熱,有點惱羞成怒。

   “這個是真的哦,我可不想被這些打擾到好好的假期。”芣苢語氣平靜。

   “……好吧。”常山終是挑了挑眉毛,不予置評。

   “說起來,我也想上香求一些好事,不知道常山兄能幫我嗎?”沉默間,少女這般開口,正在收拾東西的常山微微一愣。

   ……

   “好了,將心願寫在這紅綢上吧。”將香火接過,芣苢背著他偷偷寫好了心意,便將紅綢藏在手心,焚香禱告起來。

   常山見狀也不多看,只敲響喚鍾,念起觀音心咒。

   “嗯,這樣就好。”上香結束,芣苢好似也開心了不少,對著常山說:“我們回去吧?”

   常山點點頭,正要去扶起她,卻被少女伸出的雙手打斷。

   “背我回去,”芣苢也並不害羞,只是含笑著問了一句:“好不好呀?”

   觀音端坐堂上,安然自若,恍惚如凝神,又恍惚如小憩。穿堂風倏然吹過,一時之間,香霧帷帳卻皆是翻飛舞動,寧靜不再。

   ……

   (第一人稱視角)

   正午的陽光明媚卻不刺眼,春風拂面,花葉飄散,空氣中總有香氣陣陣襲來,連綿不絕。

   芣苢溫香軟玉的身子與我親密接觸,即使身上多了負擔卻也只是覺得愉悅,女孩子的身體總是這樣討人喜愛。

   少女赤裸著小腳,因為腳踝的傷痛並未穿鞋,只將精致的小皮鞋拿在手中,搭在我的胸前,並沒有避嫌或是覺得冒犯,這種動作也只是讓心照不宣的兩人平添情趣而已。

   “今天還沒來得及問你呢,”行走間,少女在耳邊輕輕呢喃著,仿佛在說著悄悄話一般:“好看嗎?”

   我不由得心跳加速,看向身側那兩只白嫩的小腳,粉色的指甲油讓秀氣的玉足染上了別樣的色氣,如此曖昧的配色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引誘。

   “好、很好看,粉色和你很配……”我誠實的說道。

   “噗……你這家伙,只會關注人家的腳嗎?”她一時笑了出來,嗔怒著拍打了我幾下:“我是說今天的打扮啦,笨蛋。”

   “啊抱歉……其實,上午就想說了,你今天真的很漂亮。”老臉通紅,我埋怨著自己精蟲上腦,但還是誠實回應。

   “哼,好吧,反正都是在夸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她聞言滿意的笑了,便把臉靠在了我的肩頭。

   本想說些什麼的我一時語塞,只是默默感受著少女柔軟的身體與香氣。

   “你心跳的好快哦。”

   “那是因為你太重了。”

   “是常山兄你太虛了吧。”

   一路上談笑打趣,雖有些累卻並不無聊。

   等到背著她回到了後院居所,已是中午的用餐時刻,忙不迭的幫她帶回午飯之後,又尋來冰袋幫她冷敷腳踝。

   “常山兄真貼心,你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好丈夫的。”躺在床上享用一切的她當然可以不吝美言,但累成狗的我並不這樣覺得。氣喘吁吁的同時,我覺得背著芣苢回來的舉動多少有些欠考慮了,所謂溫香軟玉,原來也會成為刮骨之刀……

   “你先好好養傷吧,下午的執殿和晚課你也不要去了。”我囑咐道。

   “好吧,那我們晚上再見哦~”她衝我眨了下眼睛,語氣中充滿了與她平時風格不同的嬌媚。

   “啊、嗯,晚上見。”明明才到中午,為何變得開始期待起夜幕的到來,白嫩的小腳輕輕擺動,攪亂了我心中的那片湖水,只怕是,想好好的午休都成為奢望了吧。

   這之後的執殿乃至晚課,倒是按部就班的進行,二叔甚至對我上午的工作成果表示了贊賞。

   至於晚課之時,一邊吟誦玉皇心經,一邊“恍恍惚惚,杳杳冥冥。”卻是比那佛堂中默念的“玉足偈”好不了多少。

  

  

   夜晚如期而至,對我卻像是度日如年,只待鍾聲一響,便如離弦之箭一般竄出了紫霄殿,留下幾位道觀的師兄弟面面面相覷。

   “這小子,是急著上廁所嗎?”

   雖說都是下三路的東西,可到底是相差甚遠了,我不由得腹誹。這般想著,已是來到了靈蘭間的門前。

   心懷忐忑,又有些激動,我敲了敲門。

   “是常山嗎?請稍等一下。”清甜的聲音回應著,僅僅半天未見,竟然有些想念。

   半晌,門扉輕開,少女的聲音從門後傳來,“請進吧,記得關好門哦。”

   門後燈光昏暗,讓人看不清里面的光景,踏入屋內,即便她不說,我也會鎖好門的。

   映入眼簾的是坐在床上的芣苢,她僅著清涼的短衫短褲,面色微紅的看著我。

   “原以為你會來得稍晚一些呢,”她說道,又略帶玩味的笑著:“就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我嗎?”

   “……不過閒來無事罷了。”我嘴硬道,氣勢上不想落於下風。

   她輕哼一聲,也不多作糾結,只是翹起了腿,將一只腳勾引般的伸向了我:“你說……粉色和我很配,對吧?”

   視线竟一時無法移開,充滿誘惑的粉色指甲油並沒有被卸掉,我不禁咽了口唾沫。

   “想嘗一嘗嗎?”她又露出了嬌媚的笑顏,散發著滿滿的魅惑氣息,與清純的長相形成了如此大的反差。

   我的瞳孔微微震顫,終是點頭回答:“…….嗯。”

   有些磕絆的走到她的身前,想要去觸碰這勾魂奪魄的白蓮花,此情此景,反倒有些像白日里那被勾得魂不守舍的錢胖子。

   少女玉足輕點,竟是把腳收了回去,我忙伸手去留,卻沒有成功。

   “嘻嘻,不給你吃哦~~”她依舊翹著二郎腿,兩條令人血脈噴張的白腿配著赤足散發著女孩子特有的氣息,我卻只能瞪眼看著,又如何有比這更煎熬的事。

   “除非……說你很想見到我哦。”她甜甜的笑著,卻再也掩不住那眉眼間的澀氣。

   水靈的小腳一晃一晃,粉色的足跟與腳掌、瑩白的足心與腳背,以及那誘人的氣息,我終是不能對自己的內心和身體說謊。

   “我……很想見你……”臉已經漲得通紅,我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唔?有多想呢?”她托起了下巴,惡趣味的笑道。

   我看著她的眼睛,那眼中笑與欲夾雜,危險卻讓人迷戀,芣苢……在你清秀的皮囊下,竟是另一番風光。

   “從告別之後就開始想你……”我雙手撫過她沒有受傷的那只腳掌,遞到身前,嗅著足底微醺的氣息,這氣息沁人心脾,又惹人沉醉:“一直到剛剛,腦子里也…...也都是你……”

   “誒?”她強繃著游刃有余的表情,玉足微微顫抖,臉蛋泛紅如妝,這坦率的言語多少也讓她猝不及防:“有、有這麼喜歡人家呀……”

   抑制不住心中的惡魔,我的舌頭在少女柔軟的腳底肆意舔舐,本就敏感的足底在襲擊之下劇烈地掙扎,可牢牢握住這珍饈的雙手又怎會放她自由。

   “呃啊?!呵呵呵~~等嘻嘻嘻……等一下啊嘻嘻嘻……”她如遭雷擊,長腿一時繃得筆直,又很快泄力,口中不時發出幾聲短促的呻吟。

   我用胳膊夾住她的腳踝,扳住腳趾暴露出腳心,舌尖在繃直的足底肌膚上游走,又不時整片整片的舔舐,芣苢被舔得慘笑連連,另一只腳胡亂踢蹬著,卻終是礙於足傷用不上力,我無視這些,只是專心享受手中這只腳丫帶給我的強烈快感。

   “咿啊~輕點啊嘻嘻嘻……這樣我受不了的呀呵呵呵~”剛剛的對話讓她有些心亂,後續的刺激更是衝擊著她的大腦,這樣下去,怕是難以好好思考的……

   “芣苢的腳真是好吃呢……細膩又敏感,味道還甜絲絲的……”我看著芣苢的模樣,心中更加亢奮,便捏住她的前腳掌,讓足趾縫完全的暴露了出來。

   “啊!不、不要……腳趾縫不行、腳趾縫……嗚啊啊!我錯了啊啊哈哈哈哈不要舔那里啊哈哈哈哈哈!”不顧她的哀求,舌體已經在腳趾縫間來回穿梭,唾液遍布了每個趾縫,又含住玉蔥般的腳趾,在嘴巴里用舌頭和牙齒對她們一一照顧,少女的腳趾柔若無骨,每次被舌體舔過便發出劇烈的顫抖,但稍一掙扎,便被硬利的牙齒咬住,隨後便是又一輪的貪婪舔舐,痛癢交加,得不到片刻喘息,芣苢終是在這般變態的侵略之下狂笑不止。

   毫無憐憫的,我的指甲開始在腳心上緩緩勾畫,已經被嘴巴占領的腳趾無法做出抵抗,只能忍受著難忍的癢意與舌體滑膩的觸感,終於,在一輪又一輪的折磨下,伴著一股席卷全身的鑽心之癢,她不自主的發出了淫亂的浪叫,脖頸向後方猛烈仰去:“嗯唔啊~~~!哈啊~~~!呃~~啊~~!”細腰和秀腿不住顫抖,小腹一陣痙攣,竟是這樣被夾擊著進入佳境。

   少女用她的纖纖玉足滿足了我心中的變態欲望,這美妙的叫聲更是令我滿意。

   她癱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一只腳似乎安然無恙,另一只腳卻被口水浸潤,遍布抓痕與齒痕,泛著飽經折磨的紅色。

   “哈……哈啊……故意說這樣的話來刺激人家……常山兄真是下流呢……”她回想著我的話語,又是一陣羞惱,剛剛又被我搞得這般難堪,竟是扭過頭不去看我。

   “額,我那些話不是編的,只是被你引誘得腦子一熱,便全說出來了……”見狀,我也只好這般解釋。

   “你……!”出乎意料的,她的臉更紅了幾分。

   過了好一陣,她才嘆了口氣,艱難的坐起身來,眼神有些迷離,緋紅的臉頰還是不減顏色。

   “上午那位客人要摸我腳的時候,你是吃醋了吧?”她有些逞強般的,直直看向了我。

   “是、是有一點……”

   “果真是這樣嗎?”

   “好吧,我應該的確是吃醋了……”我放棄了掙扎。

   “為什麼呢,因為我們兩個之前的那些事嗎?”她輕聲問道。

   “大概吧……”我也說不上來,兩人的關系莫名且曖昧。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又是個怎樣的人呢?”她語氣帶著苦澀的說著,笑意難得不見。

   “這……這些事和你沒有什麼關系吧。”我察覺到了女孩的悲傷,卻不知道如何安慰。

   我並不知曉芣苢這個不知真假的名字背後,隱藏了什麼。

   “還真是豁達呢,常山兄。”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她只是衝我淒然一笑,眼中波光閃動。

   “對了,今中午的那把戒尺一樣的東西你還帶著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突然這般問道,竟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是說那把香板啊……我倒是一直隨身帶著。”腰間別著的香板是祖父在我兒時贈與的清規板,無事律己,有事防身。

   “我聽說呀,佛門的清規香板,用作正典明律,提醒修行者時刻恪守本心。”她柔聲細語,起身攬過我的背,抽出了腰間的木板。

   “芣苢……你……”我一時不知道她要做些什麼。

   “你想不想用它來,懲戒我呢?”她媚眼如絲,清秀的面容帶著輕淺的笑意,與這番話語格格不入。

   “你、你說什麼?這斷然不能……”

   “拿出你白日的氣勢來呀,還是說……”芣苢取笑般的說著,手指輕佻的勾了勾我的下巴:“在我面前,你連直視我的勇氣都沒有嗎?”

   “.…..”這些戲言終是挑起了我的怒意,我咬了咬牙,眼中帶火的看著她。

   “啊呀,生氣了呢~”看著我的樣子,她細眉微挑,笑意更甚:“擾你道心的人,本來就該受到懲罰,不是嗎?”

   “…….那便如你所願。”我看著她姣好的面容,分不清是怒火還是欲望,終是點燃了心中的那股子獸性。

   “難得常山兄能露出這樣的血性,那懲戒也總該像個樣子。”她這般笑道,便是從一旁的包內掏出一捆絲光繩,又頓了頓,眼神有些掙扎,但終究嘆了口氣,又從中拿出了一副器具,配著綁帶的暗紅色小球。

   竟是一副鏤空的口塞。

   看到我驚訝的眼神,她也有些羞澀:“原本想等之後熟悉了再給你看的……但……也無所謂了。”

   這姑娘的秘密比我想得多了太多,我逐漸想放棄揭開她那層神秘的面紗。

   我握著她遞來的繩具,卻是一時手足無措。

   “呵呵,倒是我欠考慮了……”她笑著背過身來,將雙手並在身後,扭頭對我說:“來,照我說的做吧。”

   在芣苢的指導下,我最終有些艱難的把她綁得大差不離,磕磕絆絆,技藝粗糙,卻算是勉強能用。少女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串聯著上身的繩子拽著她的脖頸向後微仰,兩腳並攏束在一起,方便接下來的“懲罰。”

   “就第一次而言,還算不錯了。”她半是嘲笑半是無奈的評價,仿佛被綁住的人並非是她。

   “或許比你想得還要不錯。”握住香板的手更緊了一些,心情不爽間我莫名想起她前晚對我說過的話。

   “嘻嘻,常山兄,等下可不要像沒吃飯那般沒有力氣呀……唔......!”在她再度出言不遜之前,我有些粗魯的在她口中塞進了口球。

   可真是不吝諷刺,她眼神中的輕蔑更讓我心中有了些火氣。

   說來奇怪,第一次歡愉她曾讓我憐香惜玉一些,瘙癢之中亦多有嗔怪。

   現在想來,大概那種呵癢在她的眼中,僅僅只算是兒戲一類的東西吧。

   出於某種報復的心理,我用黑紗遮住了少女的雙眼,又或許我不過想欣賞她被我徹底控制的樣子。

   再沒有什麼顧慮,哪怕被束縛的僅僅是一位纖弱可人的少女,我看著眼前的玉足,腳掌上泛著誘人的粉紅,足弓弧线優美,微微凹陷的足心潔白無瑕。亂我心者,就是這樣的一番尤物嗎……我咽了口唾沫,捏緊清規香板,以一種不近人情的力度對毫無防備的足心抽打了下去。

   “唔嗯?!!”芣苢發出淒厲的尖叫,或者說是悶哼,被抽打的那只小腳微微抽搐,顯然並沒有從這突兀的劇痛中回過神來。我抽打的動作卻沒有停止,第二下、第三下……不停歇的落在那美麗的腳掌上,每次與香板的接觸,她全身都會為之一陣顫抖。

   “嗯呃~唔~!”劇烈掙扎著,她漲紅了臉,想要說些什麼,卻在口球的堵塞下禁錮了言語,最終只有一絲絲晶瑩的口水從嘴角與鏤空的口球中流下。

   老木的香板堅韌而剛勁,少女的腳底卻溫潤而柔軟,而如今,用作澄心證法的清規香板就一下一下狠狠的抽打在敏感的足底,“啪、啪”的脆響伴著少女痛苦的悶哼,促成了一副何等香艷的春宮圖。我的意識一時恍惚。

   人若有道心,它此刻是否算是蒙塵了呢?

   “唔~~!!嗯額……!!”隨著足底的痛感層層疊加,芣苢的呻吟越發的淒慘,被反綁在身後的雙手不住的掙扎,但在她指導下的繩索束縛是如此結實,只有纖長白皙的手指顫抖著伸直復又蜷縮,恰似盛開的花瓣般美艷。與之相對,我手中的動作卻是越加狠厲,原本潔白細嫩的腳丫浮現出不詳的鮮紅,褻瀆般的詭異快感竟是灌滿了全身。

   彼時彼刻,我還在輕撫她的足踝,輕言細語間敷藥診治。

   此時此刻,手中的木尺蠶食足底,哀鳴淒美中變本加厲。

   但彼此之間的目的,竟是在眼下達成了某種詭異的共鳴。

   美麗的少女,這便是你對情與愛的詮釋嗎?

   漸漸地,在已經形成慣性般的抽打動作下,芣苢的慘叫聲慢慢低了下去,口水、汗水、淚水混著說不清的液體交融,這具肉體在滋養與掠奪之下變得如此甜美誘人,並不想浪費這份美麗,並不想辜負這長夜,懲罰也好,纏綿也罷,此刻就只管釋放心中對你的的那份依戀吧。

   昏暗的燈光混雜著月色,照應著戶內淫亂詭異的景象,破曉時刻仿佛永遠不會到來一般。

   那之後,五更雞鳴,青山古鍾,終是在血紅的晨輝下奏響了。

   點亮人間悲喜劇,繪盡耳鬢廝磨苦。

  

  

  

   一些後續:

   “當歸、紅花、沒藥、乳香、柴胡、三七、丹參、香附……”帶著圓邊眼鏡的瘦削男人清點著藥物,並跟我核對確認著:“就是這些了吧,小常。”

   “嗯,有勞楊叔了。”確認無誤後,我與青雲觀的藥房主管,也就是楊叔點了點頭。

   “我多言語兩句,這方子的功用可是有點意思啊。”楊叔撫了撫胡子,有些好奇的問道:“不僅疏肝解郁,還兼具活血化瘀的功效,其中幾味理氣活血藥多是用於女子,不知道這方子是給誰用的?”

   我聞之額頭冒汗,心虛的解釋起來:“那個、這幾天青雲觀來了位客人,在山中游玩的時候不慎傷到了,這位客人恰好與我住在隔壁,我看她情緒也不太好,就……就來抓幾味藥給她。”

   “嗯……”眼前的男人若有所思的頷首,又道:“那賬還是記在老常那邊?”

   “不、不用了,這次就記在我頭上吧!”我忙打包好藥物離開,言多必失,再聊下去我可不保證不會露餡。

   “呵,這還真是難得。”他自言了一句,又從身後喊住我:“小常回來!”

   “……楊叔,還有啥事?”我苦著臉轉身,實在不想留步。

   “難得你來叔這里一趟,這幾罐外敷的活血膏你就拿去吧,算是添頭。”楊叔笑了笑,竟是有好處贈我。

   “啊,多謝楊叔,我一定會時常來看您的。”我有些意外,忙聲道謝,收起膏藥匆匆離開。

   “鄰居,還真是古道熱腸呢。”身後楊叔思索起近日山上的客人,望著青年的背影笑道。

   我在路上打了個噴嚏,看向手中的藥品,又覺得心中堵塞,或許這疏肝理氣的逍遙散也該給自己抓幾副才是。

   煎好藥後,我也是心情復雜的叩開了靈蘭間的房門。

   屋內滿是少女的香氣,床邊的窗戶半開著,坐在床上的芣苢正看著窗外出神,清風徐徐,她披肩的秀發輕揚,幾片柳絮落在她的發梢。

   “芣苢……”我一時不知該對她說些什麼。

   聞聲,她回首對我一笑,面色卻比之前更加憔悴:“你來了呀。”

   “這是剛熬好的藥,你喝了吧,對你有好處的。”即便面對面,我也是不敢正眼看她。

   “嗯,謝謝你啦。”她淺淺抿了一口,俏臉浮現出笑容:“是甜的,原以為會很苦呢。”

   “怕你喝不慣,便多放了些甘草……”我看著芣苢搭在在床上的小腳,依舊是那般精美白嫩,只是足底那一片片暗紅色的淤傷是如此的扎眼。

   “疼嗎?”我心虛的問。

   “嘻嘻,你說呢?”她捧著未喝完的藥,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在我尷尬的神色下,她將小腳俏皮的收了回去,卻又是不慎觸到了腳底的傷處,疼的皺起了秀眉。

   “嘶……唔,下手真狠呢。”屈起雙膝,她有些心疼的看了看自己足底,一時不敢將其放下。

   “抱、抱歉,你……你若是生氣,就打我好了。”我終是慚愧難當,便將腰間那塊沾滿罪惡的香板遞給眼前的少女。

   見狀她先是愣了愣,隨後便是笑個不停:“噗…...哈哈哈……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人家才沒有生氣呢。”

   我只能是傻站在那邊不知所措。

   “常山兄為什麼要給我道歉,本來就是我自己故意激你的呀。” 她笑夠了,便這般對我說道,說罷,還將自己無處安放的腳丫伸向了我:“想道歉,就跟她們說去吧~”

   我忙放下香板,小心的接過這對飽經摧殘的軟玉白瓔。

   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她的身邊,手中還捧著少女的纖纖玉足,即便先前我還在對她們肆意欺凌。

   想起了身上帶的藥膏,我打開膏藥罐子,輕輕抹了一點在自己的指尖。

   少女緩緩喝完了味道奇怪但還算甘甜的湯藥,正想與眼前的男子說些什麼,腳底冷不丁傳來的刺痛卻讓她驚叫出聲。

   “常山兄,你不要再……”

   “啊,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給你敷藥……”

   兩人都是沉默了一陣,隨後,又同時失笑。

   在叮囑她稍加忍耐後,便在她的足底慢慢的上藥,撫過腳底的幾處淤傷,痛處依舊散發著溫度,經過有些紅腫的部位,芣苢也會輕聲叫喚,但還是盡量壓低了自己的呻吟。

   “昨晚,為什麼要讓我打你的腳底?”我終是不解。

   “……或許,我是個喜歡被人虐待的變態?”她歪著腦袋,帶著捉弄的笑容。

   “讓我用祖傳的香板做那些事,就是為了這種理由嗎?”我並未放過這個問題,這個女孩,實在有太多我看不透的地方。

   “唔,搞得這麼嚴肅……”她聞言終是不再輕佻,眼神有些躲閃,最後還是無奈的開口:“好吧,可能……這種感覺會讓我覺得安全吧。”

   沒有理會我的驚訝,她側過臉看向了窗外,呢喃般的輕語:“就像是父親抽打自己的女兒一般……”

   她眼中的悲傷又一次被我捕捉,我卻是無能為力。

   “所以,這個理由你還滿意嗎?”她的悲傷總是轉瞬即逝,繼而被甜美的笑顏掩蓋。

   “或許我就不該答應你的。”心中更加慚愧,連敷藥的動作也一時停滯。

   芣苢卻靈巧的把兩只腳收了回去,輕輕笑道:“謝謝你的照顧啦,今天就先到這里吧。”

   沒有什麼預兆,這次的相會就這樣戛然而止了。

   此後數日,除了偶爾去靈蘭間給她送藥,我們兩個竟是再沒有見過幾面。

   “友情提醒,不要問太多關於芣苢的事情,會變得不幸哦~”少女溫婉輕快的語氣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這是那日她在我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原始地址: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9610305

  或者: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9610305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簡體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