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英俊的男人匆匆走下樓來,看見坐在樓道口的方天明顯一驚,方天注視著他,仿佛要把他的樣子刻下來,腦子里飛快地搜索著,不認識,沒有什麼印象。
那人見方天沒有起身的念頭,也不做聲,在不寬的路擠了出去,逃也似的跑到路中擋部的士走了。
方天懶洋洋地走上去,打開門,看見李倩緊張的坐在客廳沙發上,強笑著問他:“怎麼就回家了,累嗎?”起身問他:“要放熱水洗個澡嗎?”方天不答,冷冷的問她:“為什麼?”李倩的臉一下變得慘白。
輕聲說:“你知道了。”“你知道的,有些事我不要看也知道結果的。”李倩鎮定一下,左右腿交替搭了兩次優雅的二郎腿,還是選擇了把兩腿並起,說:“他是一位領導,明年我們辦事處的主任就要退休了,所以......”見方天不做聲,往地上一跪,抽泣著說:“我保證沒有下次。”方天還是沒說話,她哭著說:“天,天,原諒我,我們明年生個孩子好不?生個大胖小子。”不說還好,方天氣得一巴掌把李倩扇倒在地。
陰森森的說:“我的第六感和你想象的不同,知道的不僅僅是結果,還能看到畫面聽到聲音,你們做愛的時候,我就象站在床頭櫃上看一樣。”李倩面如死灰,坐了起來,絡了絡碎發,靜靜的說:“你要問什麼?”
“他是誰?”
“我的愛人!”
方天聽了青筋爆露,說:“什麼時候開始的?”
“高中,我們是同桌。”
“我是問你們什麼時候上的床?”
“高中呀,我剛才就說了。”李倩冷笑著。
方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著李倩的肩膀吼道:“你...新婚之夜你還是個處女呀?”
李倩笑得有些瘋狂了,“這種處女你要不?街上200塊就可以做一個,你要喜歡我明天就可以讓你再嘗嘗處女的味,呵呵,不過你倒是個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處男,不然也騙不了你。”她摸著他的臉說:“我現在還覺得有點對你不起,不過換了現在,就騙不倒你了,根本用不著出血,一進去你就會知道,哈哈。”
方天無力地坐下:“你是騙我的,對不對?”猛然一吼:“你說呀!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李倩搖搖頭:“你太善良了......”身子向後靠了靠:“你既然要知道真相,就要能承受知道後的結果,你要是普普通通的多好呀,你騙我,我騙你,大家還可以在一起。”
“剛進高中時,我第一眼看見南哥,心就乒乒跳,那時也不知道什麼是愛,看見他就是臉紅,他就在我耳邊唱:‘為什麼她的臉紅得象紅苹果呀。’翻來覆去地就唱這一句,後來,後來我就問他為什麼知唱這一句,他就說紅苹果說話了。”李倩的眼神開始慢慢地陶醉,方天的心就象在滴血,他沒有打斷她的回憶,坐著慢慢聽,就象聽一把鋸子在鋸自己的心,他想聽見一顆心碎成兩半是什麼聲音。
“他的成績很好,我的成績卻很差,他說將來要和我一起讀同一個大學,就拼命幫我補呀,每天晚上說學校組織晚自習其實都到我家來,他邊看書邊和我講,我卻看著他,有他陪我我就足夠了。後來,他考起了大學,我去讀了技校。他大學畢業了,我進了工廠。他家是市里的領導,他和他家說我們的事,他家不同意,他就要帶我出去打工。就在要走的那天晚上他父母到我家來找我,我們談得好晚好晚,後來我就不走了,再後來我就認識了你,嫁給了你。”
“但是,但是,我們結婚在五年前,那時還沒有這種手術呀!”我想抓一根救命稻草。
“所以,在結婚前我跟你親熱怎麼也不肯突破最後防线,所以結婚前我要到廣州去買結婚物品還住了幾天。”李倩輕易的把方天的希望打破。
“你們什麼時候分的手?”
“我們從來都沒分開過。”
“你走吧。”方天揮揮手。
李倩站起來,走進臥室,打開衣櫥,猛的想起什麼,又走回來:“走的該是你吧?這是我單位的房子,你穿的用的都是我的東西,要走得干淨,你就要一絲不掛的出去。”
羞辱,讓方天最後絲理智從腦海里拋去。
方天獰笑著站了起來,恨恨的一巴掌把李倩打倒在沙發上,“你他媽的賤貨。”
一陣狂風暴雨過後.
半晌,李倩摸開眼睛上糊的鮮血,才發現方天睡著了,輕輕的搬開他的手腳,爬了起來,到臥室里翻出繃帶和藥品,自己包扎好。
攤開四肢躺在床上,無奈地笑著,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嗎?
她也不知道,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清晨,她醒來,全身上下劇痛不已,驚訝的發現自己身上蓋了層薄毯,四周張望沒看見聽見人聲,努力起來到廚房,鍋、蓋冷冷的擺在原來位置,沒有動過的痕跡。
回頭看,茶幾大灘凝固的血上擺了張白紙條。
上面是她所熟悉的字跡:“昨天的經驗是我從未有過之爽,如果你想告我婚內強奸,請去派出所,我在我父親家等他們,如果你不願意我去吃牢飯,明天下午兩點半,我在民政局等你離婚,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淚珠象一串串掉了线的珍珠,落在紙條上,茶幾上,還有那原來用做壓紙條的信用卡上.
她茫然看著清冷的房間,這是她所要的結果嗎?她不知道,她問自己,為了愛情犧牲掉這個原本幸福的家,她那老實的枕邊人,自己真的對他沒有一點感覺嗎?作為自己的犧牲品,他五年來為這個家無怨無悔。
她一遍一遍問著自己的心,值得嗎?
南哥早在自己結婚後不久在父母安排下,和一個市領導女兒結了婚,聽說那女孩也長得千嬌百媚,賢淑大方,前年兩人還生了個千金,在岳父岳母幫助下,他官場上一帆風順,和自己見面也偷偷摸摸,還有點心不在焉。
難道自己想給他生個兒子是想挽回他的心嗎?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電話響起,方天躺在床上順手把電話機拎過來。
“喂。”睡意未醒的他問。
“怎麼,還沒醒呀?”那頭是她溫柔地聲音。
“是呀,昨晚操勞過度。”
那頭的她,沉靜陣後,問:“現在2:30了。”
“你等等,我就來。”方天慌手慌腳地穿衣服。
電話那頭,輕嘆聲掛了。
騎著那輛除了鈴子不響,到處都響的單車,方天慌慌張張的衝進民政局,正看見李倩安靜地站在辦公室門前,氣定神閒。
頭上扎著繃帶,臉上貼著白紗布,頭發輕輕的挽個馬尾,一身粉紅洋裝,還是那樣迷人那樣漂亮,讓每個過身的男人都腳步微頓,行注目禮,看見她站在離婚辦公室前,個個暗自揣測是哪個男的,舍得丟棄這樣的美人,換了自己一定是捧著、供著,想想自己家的黃臉婆,真是沒有天良呀!
進辦公室兩人分兩邊坐下,李倩從手袋中掏出點糖果,裝給辦公桌後的大嬸,方天心想還是她細心,這麼點事都留意,結婚時好象也是她准備的,也許當時自己只會傻笑。
大嬸笑了,說:“又不是結婚,這麼客氣干什麼?”
“麻煩了,麻煩了。”李倩說。
“是呀,坐我這,希望天天無事可干就好。”大嬸感嘆道,“其實兩口子過日子,磕磕碰碰怎有點,小伙子,給你老婆認個錯,妹子你就原諒他這次,我做個保,下次他還這樣覺不輕饒。”
李倩幽幽的望了方天眼,方天急了說:“是我提出要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