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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1章

三秒鍾之我是誰 恨天閣主 3100 2024-02-29 19:31

  煙霧繚繞的會議室里兩個人對坐著,楊局摸了摸口袋,空了。

  喻隊看了,從自己口袋里拿出半包煙,捏了根出來,扔過去。

  楊局接過,在桌子上頓一頓,說:“三個五的?還在抽這個。”

  喻隊恩了聲,說:“是呀,十多年了,沒換過牌子,就這個夠勁。”

  楊局一笑,說:“就你奇怪,一直抽龍山的,(兩角一包的一種糙煙)湘西煙廠一倒閉就換三個五了,反差好大呀。”

  喻隊也笑一笑,說:“煙廠倒閉是原因之一,不過更主要的原因不是這個。”嘆了口氣,再說:“生命太脆弱了,能享受的時候還是多享受點好,只要錢來得光明正大,用著心安就行。”

  楊局有絲尷尬,畢竟那個案子多年沒結果,他也有點愧疚,轉個話題說:“說吧,就我們兩個,說說你對這個案件的看法。”

  喻隊低下頭,半天後慢慢開口了:“我認為方天說的是真話。”

  楊局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喻隊接著說:“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我以為那個劉斌是魏三多的手下,而現在柳龍公司誰在主事誰就脫不開干系,問題是……”他也知道,在魏三多沒落網前,就這點東西要說服上面很困難。

  楊局知道他什麼意思,說:“現在方天落水失蹤,是個好契機,我們可以從容的把一切推到他頭上,只要……只要他再不出現,這個案件就算結了,現在這個情況下,再去說其他的問題,實在是把拉出去的屎又抹到自己褲子上來。”

  喻隊長嘆一聲。

  楊局又問:“你對下面线報說的那個可疑人員,怎麼看?”

  喻隊苦笑,說:“既然可疑,就不一定是了。”

  楊局再問:“是不是你們隊里還去追查一下,畢竟线報說得很詳細,一個酷似方天的男子騎輛二八載重單車沿三一七號國道向朱市而去,要是不出動一下,有些問題過不去呀。”

  喻隊說:“好吧,我就向三一七國道的沿线各地市局發個協查通報,再重點去三一七國道沿线各鄉鎮找一找,今天早上有沒有一個三十來歲騎二八載重單車來市區賣菜的男子。”

  楊局滿意的點頭,笑著說:“符合條件的應該多,你盡量找相似點的,早上有霧他們也不一定看清楚了。”他知道喻隊應該很快就會找到符合目擊者條件的人員出來,該是時候寫結案報告了。

  方天一直埋頭騎著,早在朱市前他就拐上了條去澧縣的省道,路難走一點,可放心一些,因為有半截又拐回了柳市,應該追查的人員不會想到他居然不急著離開,反倒走回來。

  兩只腿已經麻木了,口也干的想要出火,雖然肉體上的痛苦可以壓抑住心靈上的苦楚,可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在透支身體,一旦垮了,也許永遠不能睜開眼睛,前面有個涼棚,可以下來休息一下。

  他停下車,問老板要了個面包和汽水,仰著脖子先把汽水喝掉,久沒進貨的胃一下子翻騰起來,他連忙往里面塞面包,極力想壓住。

  “聽說嗎?昨天柳市出大案子呢。”原來房子里面還有兩個酒客,要是方天早看見了,絕對不會停下來買東西的,自己給自己提個醒,下次與人打交道前一定要看清周圍情況,人員稍雜就一定要多留個心眼。

  “切,你那個消息慢了,昨晚上那個罪犯就被抓了,我有個侄子在柳市的刑偵大隊里,他今早打電話給我說的。”另一個酒客不屑地說。

  什麼?

  罪犯被抓了,難道他們把魏三多抓住了。

  方天的心活動起來,放慢吃東西速度希望多聽點。

  “你算老幾?你侄子還要專門向你匯報工作呀。”先說話的酒客質疑他消息可信度。

  那酒客見被懷疑,漲紅臉扯著嗓子說:“明天是我老太爺七十大壽,出了這個案件後,本來以為起碼這一個月都沒有功夫回來,他今早又突然打電話回來說:明天可以過來給爺爺祝壽。如果不是案子破了,怎麼可能。”

  這樣一說,方天就明白了,敢情公安部門在自己落水後就放松追查了,難怪今天早上脫身得這麼容易,只過了一道卡子就沒了。

  三兩口吃完面包就結帳走人。

  騎了一整天,除了中午那也算一餐的話就沒吃什麼東西,也沒有休息,晚上七點後就上了段盤山公路了,除了遠處山腰有星星點點的燈火外,沒再看見半個人影,連過路的車子都少了,沒有手電筒,路在腳下都快看不清了,除了求上蒼保佑外,沒有其他法子可以避免掉下山崖去。

  快到晚上十點鍾,方天才找個也算是小鎮的地方吧,十來棟房屋在路邊擠著,遠遠看見燈光招牌:“停車住宿。”感覺自己仿佛重回人世。

  推開半掩著的門進去,老板嚇一跳,問:“師傅,你的車呢?咋沒聽見汽車聲。”

  方天一指門外,說:“騎那個上來的。”

  老板拍著胸口,直說:“幸運,幸運。多少走熟路的山民都摔下去,斷個手呀、腳呀的,你個外地人居然騎著上來了。”

  方天淡淡一笑,問:“老板有什麼吃的嗎?一天沒吃東西呢。”

  老板連聲說:有,有。

  去廚房割了點臘肉,再在壇子里抓點酸菜,湊個碟子,問:“師傅,貴姓呀?干嗎的?如果晚上要住宿,還請填個表,這個是政府規定的,每個月上來個片警他要查呢。”

  方天翻出錢包里的身份證,說:“免貴姓韓,沒職業,是個驢客。你本子呢?拿本子來呀。”

  老板一邊翻出個大簿子,一邊說:“販驢的呀,這山上人家喂豬、喂牛、喂山羊的都有,就是沒有喂驢的。”

  方天一笑,有意識的用左手寫字,其實他一直到小學畢業就是個左撇子,只是畢業的那年夏天在父親的棍棒和到北京去旅游的威逼誘惑下才改成右手,後來習慣了,覺得右手也好用,偷偷做個雙槍老太婆。

  “韓權,韓老板哦。”老板問:“這個驢生意好不好做?”再看他一身窮酸,怕也夠戧。

  方天沒解釋,搖頭說:“難,真難,我也不想販驢,可沒有辦法。”心里說:你栽我販的哦,我實在不想販。

  “先看看電視嗎?我去樓上給你收拾一下,別見笑,一月才三、兩客人,不收拾見不得人哦。”老板說著推開里間門請他進去,自己上樓。

  里間早坐一大一小兩小孩,大的是個十來歲的姑娘,小的是個六、七歲的娃子,兩人看動畫片呢。

  見他進去,女孩懂事的起身讓座,遞遙控器給他,說:“叔,你看唄。”

  方天問:“能看什麼台?”

  女孩說:“山里有啥台,村村通唄,中央一台到八台。”

  方天聽了放心了,就現在情況不可能把他照片貼中央台去,松懈下來,才想起今天星期四,可以看足球之夜,就按個五頻道,畫面一閃,是柳龍隊和哪里在踢,黃建翔滔滔不絕的說著,半天居然硬沒讓方天聽出對手是誰?

  什麼比賽?

  比分多少?

  正佩服中,那小娃子哭了,吵著要看動畫片,要看藍貓,尷尬中老板下來了,就衝那娃打兩板屁股,說:“人家是客呢?這還不懂。”

  方天忙攔住,說:“讓小孩子看唄,反正也累了,上面床鋪鋪好沒?准備好了,我就洗洗腳先去睡。”

  老板忙說:“好了,好了。”再叫那個女孩子帶路去打熱水。

  方天洗了個手臉,再就著剩水在廚房里擦把身子,還有半壺熱水,就倒在盆子里,扯了個干手巾端著上樓去。

  樓上客房里微弱的燈光,怕只有二十五瓦吧,他想。

  用手按按床鋪也還柔軟,翻開床單一看,底下是層厚厚的稻草,上面鋪個暗黑色的棉褥子,總算還隔了層東西,希望晚上沒有虱子咬人。

  再抖抖被窩,感覺比較趁手,有點象抖沙袋,只怕那泛黃的被套里袋的也是鋪的那種棉褥子吧,不想那麼多了,鋪上就睡吧。

  方天坐在床鋪邊,泡著腳,爽,好爽,就想全身每寸肌膚都被放松般,說不出的舒適。

  腳尖傳來的絲絲痛苦更讓他感覺欲仙欲死,他知道那是早上穿小鞋留下的後遺症,彎下腰去,慢慢的捏揉著,嘴里發出絲絲的聲音,臉扭成一團,也不知是歡愉還是痛苦,只到水涼。

  躺在被窩里,他仿佛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但困乏又一點一點奪去他的意識,某一個瞬間他覺得自己就象一個快要被淹死的魚,一點一點吐著氣泡。

  恍惚間,他聽見個女聲在尖叫,極遠又仿似極近。

  雷開,是你嗎?

  是你在叫我嗎?

  難道是你死的那瞬間的呼叫嗎?

  終於,

  終於,傳到了我耳中。

  夢里的方天流下了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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