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感嘆道:“難怪都叫你小子‘瘋狗’,你還真是逮誰咬誰,得罪了你可是倒大霉了!”
艾彤彤道:“你看你,我幫你,你反倒還罵我!小人,純粹的小人!”
陸峰道:“小人就小人吧,一會兒把抓的人往局里一送,都是你一個人的功勞!你的便宜我可不敢占了!”
艾彤彤道:“不說都忘了,走,看看抓的人!”
說著,艾彤彤和陸峰往外走,劉猛忙起身,小心翼翼又有些迫不及待地道:“艾警官,艾警官!”
艾彤彤看了他一眼,道:“什麼事兒?”
劉猛道:“我們……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啊?”
艾彤彤道:“等著,等人家把錢送來,不拿錢,你們怎麼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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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嫖客的主動坦白交代,陸峰直接抓到了小敏的叔叔,單曉偉,在單曉偉處還找到了五個和小敏差不多的女孩,與小敏一樣,從事著簡單的肉體交易,以賺取足夠的金錢。
艾彤彤調查這起“幼女賣淫案”有一段時間,他可以把握全局,唯一在他意料之外的,就是主動“撂了所有”的那個男人。
男人在嫖娼被抓的時候,表現一般有如下幾種:
1、羞愧!
主要表現是用雙手捂住臉。
這往往出現在不經常出來偷腥的男人的身上,出去嫖娼也許僅僅是好奇或者是社會的“大勢所趨”,他從內心知道“嫖娼”是種邪惡的事情,當被撞見的時候,他內心的羞恥心極度的膨脹,淹沒了他本身。
2、逃脫!
主要表現是手忙腳亂的穿衣服。
這往往出現在愛第一次被其他人撞到的男人身上,但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會有如此的反應。
這樣的男人幾乎沒有什麼責任感,當出現問題,不只是“嫖娼”被抓,即使是其他的問題,他也會第一時間逃避,在他的潛意識里,可以“提上褲子不認賬”,這與是否嫖娼無關,是人性的問題。
3、面對!
主要表現是快速的了解情況,會適當的掩蓋身體,與辦案的警察套詞,甚至會說出一大串他能想到的他認為舉足輕重的人的名字,希望可以得到“網開一面”的機會,當然,即使得到了“網開一面”的機會,也是在他到了派出所,而且不是在“嚴打期間”!
4、無所謂!
這類人“久經大敵”,多次面對這樣的場面,而且從心里已經認可了“罰款5000”的處理方式,不懼怕“通知家人”,“單位領人”等等的嚇唬,嫖娼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染病和處罰是他生活的附屬品。
5、裝傻!這樣的人往往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例如頗為著名的“木子”相聲演員,被抓到時說的那句經典的“不記得了!”
6、氣急敗壞!這樣的人往往是“位高權重”的人物。被不知好歹的警察打擾了好事,官氣會自然而然的升起,大聲呵斥,例如某省某位高官。
在艾彤彤走進房間前,他一直保持平靜,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進派出所,但是他看到艾彤彤的時候,他居然有些慌亂,艾彤彤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他不是應該在市局嗎?
他開始覺得自己“舉手投降”的決定是多麼的愚蠢,自己只需要扣住那個警官的咽喉,再在那個警官的後腦不輕不重地敲一下,自己就不會陷入如此的境地。
但是,如果自己真的那麼做了,那麼就不是“嫖宿幼女”那麼簡單了。
艾彤彤仔細打量著戴著手銬,安靜地坐著的男子,大約二十多歲,穿著黑色的西褲,白色的半袖襯衫,從露在外面的粗壯的前臂可以看出這個男人非常結實,這個男人似曾相識,他應該不是一個很重要的角色,所以,印象不深,但是,艾彤彤可以確定,他在過去的某個時間某個地方,見過這個男人。
尤其是這個男人看了他一眼後,迅速地把頭低下了,極力的避開他的眼神,更說明了,他認識自己。
艾彤彤拉了把椅子,坐到男子對面,道:“姓名!”
男子低著頭,沒有回答。
艾彤彤道:“聽說你是主動承認嫖宿幼女,而且還主動提供线索,一直表現的很好,怎麼現在不配合了?”
男子依然低著頭,道:“劉飛!”
艾彤彤道:“年齡!”
劉飛道:“二十一!”
艾彤彤道:“戶口所在地!”
劉飛道:“大慶!”
艾彤彤道:“職業!”
劉飛道:“無業!”
艾彤彤道:“到春都干什麼?”
劉飛道:“嫖宿幼女?”
艾彤彤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陸峰,陸峰笑道:“你還真坦白,你怎麼知道春都有幼女啊?”
劉飛道:“在網上搜的!”
劉飛的回答非常簡單,也符合邏輯,你想證明他說謊也不容易,不過,他怎麼能回答的如此平靜呢?
他的聲調好像頂級的波士頓音響,聲音非常平穩,即使經常經歷審訊的人,也很難做到心跳不加速,語氣不發生變化。
他知道他要面對什麼?或者,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是他想要接受的?
艾彤彤道:“你知道你犯的是什麼事兒嗎?”
劉飛點了點頭。
艾彤彤道:“嫖宿幼女和嫖娼不一樣,與十四歲以下的女子發生性行為,無論女子是否願意,都按照強奸論處!你應該知道,強奸是重罪!”
劉飛道:“我知道,我願意為我所做的一切承擔我應該承擔的責任!”
艾彤彤非常真誠地道:“我代表那些女孩子謝謝你,我們會把你提供线索的重大立功表現寫到報告里,當然,如果你願意做證人,我們會更加感謝你!”
劉飛道:“我願意!”
艾彤彤道:“我就再次謝謝你了,中午都沒吃飯,陸峰,你去買點菜,我跟這個兄弟一起吃點,吃火鍋怎麼樣?”
劉飛點了點頭,陸峰忙道:“彤彤……”和一個犯罪嫌疑人一起吃飯沒有什麼,但是吃火鍋,存在巨大的危險隱患,萬一他拿熱湯潑人呢?
艾彤彤笑道:“沒事,沒事!你出去准備一下,我陪兄弟聊聊幼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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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培培雙手將那份一張紙的文件放到顧援朝的桌子上,道:“給您放這兒了!”
顧援朝道:“你希望我怎麼做?”
秦培培道:“那是您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你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
顧援朝頗為意外地道:“這還是我閨女嗎?”
秦培培道:“怎麼?漂亮了?”說著對著顧援朝夸張張大嘴巴笑了一下。
顧援朝道:“我以為你會強迫我保住艾彤彤!”
秦培培道:“不需要,彤彤不需要我為他做任何事情!”
顧援朝道:“為什麼?”
秦培培道:“反正我知道!”
秦培培微微繃了一下臉,非常正式地道:“其實,你沒有必要給我看這份文件,你也不需要爭取我的意見,即使彤彤脫了警服,一無所有,我也跟定他了!”
聽了女兒如此“正式”地表白,顧援朝倒笑了,道:“這就是你的態度?”
秦培培道:“是,老爸,沒事,我先出去了!”
顧援朝道:“你出去吧!”
等秦培培出了辦公室,顧援朝操起電話,撥通了內部的號碼,道:“小趙啊,你到我這來一下!”
從顧援朝的辦公室出來,秦培培並沒有回辦公室,而是快速下了樓,到了圍牆的邊上,撥通了艾彤彤的電話……
房間里只有艾彤彤和劉飛,劉飛依然低著頭,艾彤彤的眼神從未從劉飛的身上離開,他還在努力回憶著在哪里見過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有種氣質,一種他非常熟悉的氣質,只是自己怎麼也想不起來。
艾彤彤突然把頭湊到劉飛的身前,小聲地道:“幼女的感覺怎麼樣?”
劉飛道:“還行!”
艾彤彤道:“還行是什麼意思?”
劉飛道:“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艾彤彤道:“我試試?我試完了,在你旁邊給我弄個鋪,咱倆一起做伴!”
電話響了,艾彤彤掏出電話,是姚靜,從大連回來,姚靜就“安心”做她的“准新娘”,再沒有與他聯系,今天是怎麼了,給自己打電話了,艾彤彤站了起來,走到門口,臉對著外面,接聽了電話,道:“有什麼事嗎?想我了?”
姚靜道:“你心挺大啊!還鬧!我是真不想管你!你被舉報了,市里下來人要調查你!你知道嗎?”
“被舉報、被調查”在意料之中,但是由姚靜告訴他卻頗感意外,姚靜是非常現實的女人,當她決定嫁給他人,和自己去了大連後不合自己聯系已經表示了她的態度,艾彤彤也不想破壞姚靜的“幸福”,而在這個時候,“土地奶奶”知道了消息,還是打電話告訴了自己,這,難道就是內心的“愛”?
艾彤彤笑了笑,道:“看來我在你心里還是有那麼點位置!”
姚靜在艾彤彤的話語里聽出了“輕松”,顯然艾彤彤早有准備,她惡狠狠地道:“有你個鬼!你自己注意點兒!”說完,掛斷了電話!
艾彤彤還沒有仔細體會這份來自或朋友或過去的情人的關心,電話再次響起,是秦培培,艾彤彤接通了電話,秦培培非常著急地道:“你干什麼呢?剛才給誰打電話呢!”
艾彤彤頗為無奈地輕輕嘆了口氣,自從“不明不白”地和秦培培發生關系後,秦培培就以他的妻子自居,動不動就“責問”,完全是一種妻子對“夜不歸宿”的丈夫的“責問口氣”,自己也算“閱女無數”,怎麼淪落到如此地步。
艾彤彤道:“我在派出所呢?你有什麼吩咐啊?”
秦培培道:“派出所?又是誰啊?哪個女的需要你‘撈’啊?”
只要有一點點的苗頭,秦培培馬上會打破醋瓶子,好像所有的女人都讓秦培培不放心,或者是艾彤彤實在讓她不放心,艾彤彤雖然非常得意這樣的“酸味”,聽著秦培培的質問,扭過半個身子,看了眼劉飛,劉飛的手被手銬銬著,兩個眼睛盯著門口的艾彤彤,也許是因為身體癢癢,他的兩只手伸到了襯衫里面。
手機從艾彤彤的手里滑落,或者是艾彤彤已經來不及將手機安穩的放下,他一個箭步撲到了劉飛的身邊,劉飛看到艾彤彤撲了過來,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向後退了半步,手已經從襯衫里出來,右手手握著一個閃亮的東西,朝著撲過來的艾彤彤胸口迎了過去……
電話傳來秦培培焦急的話語:“喂……喂……你干什麼呢?怎麼不說話!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