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女莊亦晴,31歲;長子莊曄,26歲;次子莊澤,25歲;次女莊茹雲,23歲;幼子莊桐,11歲。
看著莊家這些成員列表,趙虞都不禁覺得可笑,除了莊亦晴和莊曄是明媒正娶的莊太太生的,另外三個,都是同父異母的私生子女。
對於很多男人,尤其是有錢男人而言,出軌養情婦是常事,可大多數腦子清醒的,也不會輕易弄出私生子來,偏偏那位莊震莊董事長,動不動就往家里領人,也難怪莊曄從小就那麼恨他了。
莊桐年齡還小,暫時成不了大事,可也難說莊震會不會一直健在,庇護他長大,再給他分一筆豐厚的家產。
莊茹雲敢跟莊亦晴硬杠,仗的就是她母親去世,莊震對孤苦伶仃的她寵愛有加,不過她和莊亦晴一樣囂張,卻又沒有囂張的實力,估計腦子也不夠用,算不得多厲害的敵人。
目前而言,對莊亦晴和莊曄威脅最大的,應該是莊澤。
比起莊亦晴,莊澤有性別優勢…
莊曄曾經提過,他們家多少還有些重男輕女的糟粕思想,認為最好是由兒子繼承家業。
比起莊曄,莊澤又有性格優勢…
一個自小痛恨自己父親的叛逆兒子,和一個向來都懂得討好人的乖巧兒子,誰會更得父親喜歡?
而且莊曄也說過,莊澤的母親最有心機卻又最擅長偽裝得善解人意賢良淑德,比莊曄的母親那種“怨婦型”不知要高明多少倍。
光家庭內部就有那麼多斗爭,何況莊曄那幾個叔叔和堂兄弟們同樣不是省油的燈,由此可見莊亦晴的處境有多艱難,而她能有如今的地位,又該是何其有手段。
若是拋開仇恨,趙虞也的確佩服莊亦晴這樣的女人,只可惜,她們之間有血海深仇。
把凌見歡的微博從頭到尾翻了一遍又一遍,趙虞開始慢慢思索,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快准狠地破壞這場聯姻。
手機鈴聲響起,她垂眸一看,是許承言的電話,接通後那邊只有一句話:“給你半小時。”
每次都是這種不容拒絕的命令式口吻,但趙虞未必每次都聽話。
不過這次想著也有好久沒見了,她又很想知道能不能從許承言那兒探點口風,所以很干脆地點開微信查看他發來的地址,回了個不正經的表情包過去。
趙虞也曾去過許承言的住處,但這次他讓她去的,是一家私人會所。
許承言已經提前交待過,她報了他的名字侍者便領著她去包房,按照從前的經驗,因為她怕被人撞破真面目,而許承言也還樂意陪她玩這場游戲,所以每次都只是他們兩人碰面,不會有外人在。
但這次,一推開包廂門趙虞就愣住了…
寬敞的包間里,除了沙發上的許承言,還有好幾個人。
離許承言最近的,是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看他對著許承言那副點頭哈腰的恭敬態度,肯定不是許承言帶來的朋友。
許承言正前方的沙發旁,則跪著個穿了服務生制服的男人,看到他那一臉的傷和頭上流下的鮮血,趙虞頓覺一陣頭暈,胃里不停翻滾。
服務生身邊圍著四個氣勢洶洶的魁梧男人,給他們領頭的是個穿著不凡的年輕人,相貌俊秀,眉眼還與許承言有幾分相似。
看到趙虞進來,那年輕男人極其輕佻地揚了揚眉:“大哥,你這女人不錯嘛,要不借我玩兩天?”
回復他的,是許承言略顯冰冷的凌厲眼神。
男人砸了咂舌:“幫你擺平麻煩,連這點好處都不給我,真小氣。”
“你不來,我也不會出事。”許承言朝趙虞勾了勾手,示意她過去。
趙虞強忍住心里那股惡心感,乖乖走過去坐到他身旁,許承言伸手摟住她的肩,又抬起左腕看了看時間,“遲到五分鍾。”
包房里光线偏暗,剛好讓趙虞已經泛白的臉色沒那麼明顯,她定了定神,低聲道:“堵車。”
許承言衝她笑了笑,又把目光移向面前的服務生:“真不知道?”
那服務生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就連臉上的血跡也被甩出了幾滴。
許承言慢悠悠地從桌上取了根煙,旁邊那黑西裝的中年男人立刻殷勤地彎下腰遞上火:“許總您消消氣,為這樣的人生氣不值得。”
點燃煙抽上兩口,許承言緩緩吐出個煙圈,抬眼看著男人:“雷經理,你們老板剛才在電話里說什麼來著?哦,他說,這個人,任我處置,至於你……”
“我也任您處置,任您處置……”中年男人慌得連手都在抖,大步跨到那服務生面前對著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你到底說沒說謊?說沒說謊?知不知道?”
那服務生顯然身上也有傷,被這麼一踹立刻疼得直咧嘴,但又不敢躲,只能努力挺直了身子跪著。
“嘖嘖!”
眼見著審訊不成,許承言嘆息一聲,輕輕搖了搖頭,把目光轉向和他相貌相像的年輕男人,“既然審不出什麼,那就和上次一樣,直接殺了吧,手腳一砍,往海里一沉,簡單又省事。”
他說得雲淡風輕,就像是在說明天吃什麼一樣平常,可那服務生看著他悠閒地坐著吞雲吐霧的樣子,卻愣是被嚇得打了個寒顫。
“行吧,既然大哥都發話了,那我就不陪他玩了。”年輕男人朝身邊一個彪形大漢揮了揮手指,“先把嘴堵上。”
那大漢聽從命令,從桌上抄起塊手帕就要去堵服務生的嘴,這下服務生終於嚇得拼命往旁邊扭著身子,急促喘息著道:“我說,我說。”
“早說不就完事了?”年輕男人笑嘻嘻地走近,卻是一腳踩在服務生已經受傷的膝蓋上,疼得他直抽氣也沒松腳,“敢撒謊試試?”
“是……是……我只知道是一個女人,二十多歲,很漂亮,身材也很好。”
“廢話!”男人加重腳下力道,“敢對我大哥用這種爛招,不是女人還能是男人?”
說到這,他倒是又自顧自先笑了起來,轉過頭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許承言:“大哥,你說就你這副身材和長相,會不會真有男人想下藥迷奸你?”
許承言冷冷地掃他一眼,取出手機打開張照片遞上去:“給他看看。”
趙虞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發現竟是莊茹雲的照片,再看看許承言的胯間,早已挺起了老高。
看樣子那個莊茹雲是真的恨透了莊亦晴,也真的蠢到了極點,居然想著來睡莊亦晴的未婚夫作為報復。
看到服務生連連點頭,許承言並無半分吃驚,只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趕緊帶著你的人回去,別在我眼前瞎晃悠。”
“大哥,你這可就過河拆橋了啊,你弟弟我放著美女不要,大老遠趕來這里幫你忙……”
還沒等他說完,許承言就已白了他一眼:“從隔壁包房到這里,有多遠?”
“反正挺遠。”年輕男人示意幾個壯漢把那傷痕累累的服務生帶走,雷經理也趕緊上前帶路。
“許總您這邊請,已經為您准備好休息室了。”
許承言摟著趙虞起身,整個身子的重心也漸漸落在她肩上,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趙虞這才意識到,剛才的鎮定和淡然都是他強裝的,明明這人早已藥性發作,快撐不住了。
趙虞圈住他的腰帶著他往外走,可他一個踉蹌,拽得她也跟著往旁邊歪了幾步,她正要重新扶穩他身子,眼角余光卻剛好瞥到沙發後面。
那里,有一大灘已經干涸的,鮮紅的血。
胃里剛壓下的異動突然卷土重來,甚至比剛才強烈百倍,就連五髒六腑也都似乎在往外翻滾。
趙虞忍不住身子發顫,只覺手腳瞬間冰冷,都來不及管快要站不穩的許承言,松了手就拼命往洗手間衝,還沒跑到馬桶前,就已扶著牆干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