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蒙蒙亮的時候,謝清和謝文便不約而同地起身,隔壁的聲響折騰到半夜才消停,但他們卻是徹夜都未眠,瞧著彼此眼下那濃濃的黑眼圈,謝文苦笑道:“大哥,我覺著在縣城買宅子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天天這樣,怎麼受得了啊?
他還好,去了私塾,聽不見心不煩,但是大哥一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況且,大哥對這白姑娘又……唉,簡直就是一團亂麻。
謝清抹了把臉,點點頭,“成!”
院子里,謝清用冷水洗了把臉,卻澆不去他心中火燒火燎的難受。
他對自己說,不要再胡思亂想,沒有結果的,但是……望著那至今沒有響動的西屋,他閉了閉眼,掩蓋住酸澀之情。
難受,難受!
小萌迷迷糊糊地覺著自己全身都痛,腦子混沌沌的,身子好像有些發熱,他努力想要睜開酸澀的眼皮,卻是徒勞,昨晚謝松拉著他死活不結束,他是被做到昏迷,這個家伙絕對不會想著幫他清洗身體的,那個東西留在體內,絕壁會發燒的,他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夫君呢?
小萌有些難受地喘著氣,他靠著最後一絲意識努力推了推死死抱著他睡得香甜的謝松,謝松砸吧砸吧嘴,夢里他正和自家漂亮的媳婦在炕上打架,被推醒的時候,不開心極了,就差臨門一腳了,誰這麼討厭?
擰著眉頭睜眼,卻見自家小媳婦張著小嘴,雙眸緊閉,兩頰帶粉,乖巧地躺在自家的懷里睡覺,謝松的不悅立馬褪去,心上涌現出一股難言的甜蜜蜜的滋味,他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小萌的唇瓣,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咪,他伸手摸摸小萌的臉蛋,卻突然覺得兩頰的溫度不對,有些燙手,他想起前幾日的媳婦就是這樣的,他心里慌慌的,使勁地搖著小萌,喊道:“媳婦,媳婦,你怎麼了?媳婦?是不是生病了?”
被大力搖晃而醒的小萌只覺得自己是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才會被系統投送到這個坑爹的世界里,他蹙著眉頭,勉強睜開眼,模模糊糊地看著謝松一臉著急的模樣,費力道:“我……我有些難受……謝松……”
嘴里呼出的熱氣撲在謝松的臉上,謝松急的大叫:“媳婦,你哪里難受?媳婦!”
謝松的大嗓門在小萌耳邊響起,簡直就是震耳欲聾,他都這麼淒慘了,能不能給條活路啊!
~~~~(>_<)~~~~謝松急的都快哭了,媳婦軟綿綿地躺在他的懷里,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看的他心都揪起來了,“媳婦,你別怕,我去找大哥,大哥會有辦法的!媳婦,你等著!”
小萌爾康手,謝松,你別去!
同個傻子圓了房,他或許不知道自家媳婦哪里奇怪,但是謝清是個正常人,哪能會看不出?
更可況,小萌頭痛地都快廢了,你妹的,走之前不能把他的被子蓋好嗎?
你是巴不得你大哥知道你媳婦是個男的嗎?
身體不適的小萌破罐子破摔,迷蒙著眼,重新睡了回去,愛咋,咋的。
“大哥,大哥,媳婦生病了,大哥!”謝松只穿著條褲衩就跑了出來,一臉的驚慌。
謝清下手中的碗筷,聽到謝松所說的話,噌地站了起來,“生病了?怎麼突然就生病了?是不是你折騰她太厲害了?”
謝文原本緊張焦急的心情在聽到自家大哥脫口而出的話語後,差點沒被口水嗆到。
謝松急的團團轉:“我也不知道,媳婦,媳婦,突然就病了,怎麼辦大哥?”
“先進屋看看!”
屋內,小萌無知無覺地躺在炕上,被褥只蓋到他的胸口之處,露出精致的鎖骨,以及那滿是紅痕的肌膚,兩只修長的手臂也露在外面,內側的嫩肉留著明顯的青紫的指印。
不用掀開被子看,謝清也知道底下的嬌軀布滿了多少印記。
謝清額上青筋暴動,咬著牙道:“二弟,你就是這麼折騰你媳婦的,這樣不生病才怪!”女兒家這麼嬌嬌弱弱的,自家二弟卻是整晚都不帶停歇的,能不把人折騰生病嗎?
謝松委屈地看著炕上的媳婦,又看看怒氣衝衝的大哥,沒敢說話,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要一次又一次。
謝文眸光微閃,出來當和事佬,“大哥,先不說這些,先找個大夫才行啊!看樣子二嫂是發燒了!”
謝清點點頭,抬腳走上前去,摸了摸小萌額上的溫度,確實燙手,他吩咐道:“二弟,去找大夫過來!”
“恩!”謝松拔腿就去,剛衝到院子,卻聽到謝清大叫道:“二弟,你先回來!”
謝松糊塗了,這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啊?
他跑回西屋,剛想發問,卻見大哥一副被雷劈,三弟目瞪口呆的樣子,他懵了,“怎……怎麼了?媳婦出啥事了?”
卻說,謝清交待謝松去找大夫後,他看著小萌露在外面的胳膊,怕她病上加病,便握住那胳膊想要將它放到被窩里,掀開被子的那瞬間,他本想扭過頭去,卻控制不住地睜眼看著,然而,見到的卻是那平坦光滑的胸口,紅痕交錯,那兩抹嫣紅紅腫不堪,還殘留著深深的牙印。
這一時刻,謝清想的不是原來白姑娘是個男子,而是自家二弟太不知道分寸了,居然下手如此重。
謝文見謝清看著小萌的胸口愣住不動的模樣,心里別扭極了,他的大哥明明是個守禮之人,怎麼能……怎麼能趁這個時機占白姑娘的便宜呢?
他上前幾步,想要把謝清給搖醒,卻瞥到被子底下的風光,錯愕大叫:“大哥……”
怎麼……怎麼會這樣?謝文大駭,心神不定。
被謝文這麼一叫,謝清回過神來,忙將被子放下,衝著外面大叫將謝松給叫回來。
瞧著謝松傻傻愣愣的模樣,謝清深吸了口氣,他不相信自家二弟真的傻到連男女都分不清,“二弟,昨晚,你沒發現你媳婦哪里不對?”
謝松不解地撓撓頭,“哪里不對?媳婦很正常啊!”
謝清謝文二人面面相覷,對於謝松的回答徹底無話可講,就在他們准備再問的時候,卻聽到謝松大叫道:“媳婦後來一直說不要不要,這算不算不正常!”
謝文想起昨晚小萌那軟糯甜膩的聲音,噌地一下就紅了臉,這個二哥也真是的!
這種事情怎麼可以拿出來講?
謝清有些尷尬地咳了幾聲,挑明道:“你媳婦是男的,你沒發現嗎?”
謝松哦了一聲,看著謝清,一臉的不明白,像是奇怪這哪里不正常。
謝清哭笑不得,自家二弟怎麼傻成這樣啊!
“二弟,只有女人才能做媳婦,男人是不可以的。”
聞言,謝松鄙夷地看著謝清,“大哥,你又騙我,媳婦是男的,但他是我的媳婦啊!”
“白姑……白公子他是男扮女裝!”
“什麼什麼什麼啊!反正他就是我媳婦!”謝松不配合道,他才懶得管是男是女,只要他喜歡就成。
謝清還想再說,謝文卻上前一步,打斷二人的對話,道:“大哥,現在重要的是給白公子看病。”他遲疑了一會,道:“這大夫……”
謝清知道謝文的顧慮,全村的人都知道他們謝家有個新媳婦,這大夫一來,一把脈,再看架勢豈不是知道新媳婦是男的,而且還跟二弟同了房,傳出去,以後讓白萌怎麼見人?
“那日在醫館買的去熱的藥還有,三弟,你先去煎藥。”幸好那日買白萌回來的時候,他多買了幾帖藥,本來是打算給白萌服用的,但是沒想到一貼藥就治好了,便剩了幾貼下來。
“恩!”謝文點頭,出門去煎藥。
謝松走到炕邊,坐了下來,看著小萌汗津津,痛苦的模樣,心里難受極了,“大哥……”
謝清嘆了口氣,摸摸謝松的腦袋,安慰道:“放心,會好的!吃了藥,就能痊愈了!你別擔心!”
謝松望著小萌,點了點頭。
瞧著床上備受煎熬的人兒,謝清心中也不好受,他想著,到底為什麼白萌要對著他們撒謊?
明明連賣身契上寫的都是女的呀?
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囑咐謝松好好看著小萌,謝清掀起簾子去找謝文,想知道那日他們交談了些什麼,能不能得到些蛛絲馬跡。
管著火的謝文聽到謝清的來意後,將自己思考的結果告訴了他,“之前聽白公子說過,他家主母狠辣,庶子生下便逃不過夭折的命運,大宅之內,唯有庶女才可勉強活下。想來是白公子的母親怕他遭受毒手,才會讓他男扮女裝,掩人耳目地活著。”
謝清恍然,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賣身契上會寫他是個女子,因為他瞞騙過了主母。
知道原因後,謝清有些心疼那個戰戰兢兢活在後宅的男子,原本喜歡的女子變成了男子,他卻沒有絲毫厭惡的感覺,他覺著自己恐怕真的是栽了。
“大哥……”謝文有些猶豫地開口道:“我聽人說,男子與男子一起,若是那……那物留在體內,會發熱的,白公子恐怕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生病……得得把那東西給清理出來……”說這話的時候,謝文能感受到大哥投射在他臉上的目光是多麼的刺人。
“你是怎麼知道的?”
謝文有些不好意思道:“私塾有個學生好……好南風……所以……”
謝清了然,下一秒卻又犯難了,誰去做這事?
二弟笨手笨腳的,絕對不成,剩下的,就是他和三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