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鶯不知為何,想到了昨日馬車中他讓她對著那物張嘴之事。
聽他這似有所指的話兒,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怕她再待下去,會忍不住撓他滿臉血。
祁二兄妹走上前來時,祁世驤臉上仍留著戲謔的笑意。
祁思玟見狀忍不住道:“三哥同如鶯表妹相熟?”
祁世驤道:“相熟算不上,不過偶遇過幾次。四妹妹方才不是說與如鶯表妹一見如故嗎?想來這位表妹能入四妹妹的眼,是有可取之處的?”
祁思玟笑笑:“不過是從前聽姨母提過一嘴,心存好奇。今日一見,這位如鶯表妹果是出落得姿容不俗。我常年隨父親、母親在外,便未見過能越得過這位表妹去的姑娘。故而心生歡喜罷了。”
說罷,兩眼看向祁世驤,似尋求贊同之意。
祁世驤不置可否,仰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天幕中星斗璀璨。
他道一句:“明日想必也是個好天,安源湖邊倒是很適合跑馬。”便先一步走了。
翌日,安府門口一眾人,車馬仆從,浩浩蕩蕩好大的出行陣仗。
岑雲舟早早便等在了一旁。
見如鶯出了安府大門,走向一輛馬車,便牽著馬兒朝她走過去。
“如鶯妹妹!”
如鶯見是岑雲舟,露出笑來,站在馬車旁等他。
他見她俏生生立在那兒,白玉面龐淺淺粉,恰似晨間新萌嬌花兒立枝頭,心生歡喜,到她身旁,對她道:“妹妹昨夜歇息得可好?今日身子還有不適麼?”
如鶯昨夜先時有些煩悶,但想著有岑雲舟相陪,不想理之人大可不必理會。
既答應去了,便也不再自擾,算是睡了個好覺。
她對他道:“雲舟哥哥來得早。我歇好了,身子已無不適。一會勞哥哥教我騎馬兒。”
岑雲舟自是樂意,方要說話,便聽一聲音道:“表妹已是出來了,方才在院中我還在想為何還沒見著你過來。”
二人回頭,見是一身銀朱色束腰騎裝的祁思玟。
她走近了,對岑雲舟道微禮了禮道,“岑公子。”又對如鶯道,“我與表妹同乘一輛車吧。”
如鶯原是打算自己一人一輛馬車。
祁思玟同安如芸表姐妹,二人想必更願同乘。
不想祁思玟倒又出乎她意料。
如鶯點頭道好。
岑雲舟朝她伸出手,她將手兒放他腕間,登上馬車。
手兒收回的一刹那,指尖將將拂過他手腕。
軟嫩指尖似拂過他心間,他收回手,似要將此一瞬之感收藏起來。
祁思玟見岑雲舟收回了手,面上笑意有一順的停滯。
她還未來得及收起不自然之色,安如芸就過來道:“表姐,你這身騎裝可真漂亮!我連騎裝都不曾有過呢!你在這處作甚,我們馬車在那!”
說罷,不由祁思玟分說,只拉著她朝自己馬車走去。
車馬緩行,出得城門,郊野闊達,綠樹青草瞧得人心曠神怡。
岑雲舟伴在如鶯車旁,二人墜在隊伍後,隔著車簾兒,不時說上幾句。
祁世駱跟在安如芸與祁思玟車旁,車上祁思玟正在同祁世駱說話:“哥哥與岑公子在書院便相熟,從前來安源怎得從未聽哥哥提起過?”
祁世駱一直著意結交濟南岑氏,岑雲舟這安源的岑氏旁支,他倒一時未留意,他道:“我與他族中兄弟更熟些。若不是那日在城外官道上遇著他與如鶯表妹,恐怕我也與你同一日才能與他相見。”
祁思玟又道:“岑公子常年在濟南求學,倒是與如鶯表妹關系極好。可是自小的情分?”
這最後一句話是對著安如芸問的。
安如芸撇撇嘴道:“甚麼自小的情分。我母親說,安如鶯比她那狐媚子娘還厲害些,悄悄勾了岑公子,害得安源縣多少夫人的念想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