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雲舟聽如鶯的話,道:我也如妹妹想的那般,這作弄我們之人恐是識得你我之人。
將你我這般擺弄,迫我們行下此事,只能是損了你的名節。
又聽如鶯說了祁思玟與德平之事,不由道:有一事,我沒同妹妹說過。
因祁四小姐也是閨閣女子,我在背後說她是非,實是不好。
阿駱宴席之時,我被安二小姐遣人誆了出來。
遇見祁四小姐,她身側丫鬟信口胡言道是你與世子賞燈,便不來與我會面。
我彼時斥責了她。
如鶯道:那晚我不曾與世子賞過燈。
雲舟道:我自是知道妹妹不是那樣之人。
便斥責了她與丫鬟。
她恐是心下不愉。
昨晚又冒了你的名,誆我出來,將我誆到那華嚴殿東南角的水亭。
便是在那處,我瞧見了黑衣人與一位斗篷少女。
我等那些黑衣人走後,才去了水亭。
她對我說些莫名之言,我便、我便氣得對她說了幾句重話,教她日後莫要行冒名頂替之事。
如鶯道:她說了甚麼莫名之言將哥哥惹得生了氣。
雲舟支支吾吾道,沒甚麼。
如鶯道:哥哥如今有旁的女子相邀說話兒,說到我身上,卻不肯相告。
雲舟囁嚅道:並不是甚麼好話,妹妹不聽也罷。
如鶯道:夜還長著,恐要明早寺中有人行走,你我才能脫困。
哥哥不妨說來聽聽。
他道:不過又是說你與世子罷了。
先前攀扯上世子,鬧出個賞燈。
昨晚便說你去疊翠樓二樓,與與與世子相會?
他點頭道:她說世子送了頭花給你。
其中還有貴妃的垂絲海棠堆紗花,安二小姐見了很是懊惱,勸你莫要再去與世子如鶯道:我是收到一支垂絲海棠,但那不是世子相贈,是三公子。
旁的頭花皆是我娘親手所制。
我與世子世子與三公子是雙生之事,我亦是後來才知。
他們二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疊翠樓是思珍姐姐領著我去的。
後來她同二夫人學管家,未得空,我便一人去了疊翠樓。
偶有幾回,是遇到了世子,那時我不知他是世子,以為是三公子,便也遠遠朝他禮了禮。
不曾主動親近過,也從未主動避讓開。
二人從未說過話。
直到有一日,世子相邀疊翠樓二樓,有事相托。
世子給我看了一幅畫,讓我認一認畫中之人。
此事世子教我保密,我不便與哥哥細說。
這是我頭一回同世子說話,不過陰差陽錯,當時我不知他是世子,以為他是三公子。
後來三公子贈我垂絲海棠,教如芸與祁四小姐撞了見。
我想著是三公子因了我幫他認畫給我的答謝之禮,但也著實不妥。
此後便未再去過疊翠樓。
直到後來雲舟剛還疑惑,既然不是世子為了答謝認畫的回禮,那祁三公子為何要送頭花,聽了如鶯的直到後來,又忙道:後來怎麼?
如鶯道:後來的事後來我因意外,又去了一回疊翠樓,便同時見著三公子與世子。
我嚇了一跳,那般相似的二人在我面前。
先前府中下仆丫鬟,閒聊間一點口風也沒漏出過,他們原是雙生之子。
祁世驤一動不動地躺在冷硬的窄榻上,聽二人喁喁細語,放在身側的兩手手指扣進草席中,一點點蜷起,最後緊緊握成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