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道:阿驤,縣主遠道而來,是客,你需有待客之道。
祁世驤恭敬道:是,祖母。
德平見他乖乖聽老太君話,不由得意。
祁世驤伸手招了雪雁來,吩咐她幾句。
不多時,兩個小丫鬟便將小幾案搬到德平身邊,上面擺滿了各色果脯干果和點心。
他道:縣主還請慢用。又同老太君行禮辭了出去。
德平被他氣得無心玩牌,只匆匆同老太君告辭,便追了出去。
祁思珍與如鶯目瞪口呆。
思珍道:祖母您瞧,這
如鶯道:老太君,那日之事,我已與您回稟過了。
縣主似是至今還在尋三表哥出氣?
會不會老太君道:不過是小孩子鬧脾氣罷了。
你不必放在心上。
德平在西北恐沒吃過虧,在阿驤手里吃了虧,便要鬧上一鬧。
思珍拉了如鶯私底下道:我怎麼瞧著那縣主對我祖母撒嬌的樣兒,好似個嬌俏孫媳婦在同祖母撒嬌,那德平縣主莫不是看上我三哥哥了?
如鶯一愣,想到二人皆是性子驕縱,任意妄為之人,又皆是家中幺子,得長輩父兄寵佑。
先前二人見面固然劍拔弩張,但這幾日,縣主日日往老太君跟前跑,哄著老太君高興,確實不像是記恨祁世驤,要尋祁世驤出氣的模樣。
她暗道,這般便好,她再不必覺得自己虧欠了他甚麼,否則心中別扭難受地很。
指不定因了自己,倒為他得了一門好姻緣。
不由對著思珍笑道:我原是沒覺得,教姐姐這般一說,確實如此。
祁世驤不知如鶯已自視媒人,將他與德平配做了一對。
他還未出了福安堂,便又聽到身後阿驤、阿驤地叫。
德平見他沒有撒腿便跑,今日又喊了丫鬟給她准備點心,倒比往日好些,幾步追上他道:阿驤、等等我!
你叫誰?
你一個王府縣主,見著個男子便叫喚得這般親密,合適嗎?
德平點點頭道:合適,太合適了。
你若聽不慣,便當我是在喚我自己吧,誰教我也是阿湘呢?
你說是嗎,阿驤!
祁世驤自覺自家臉皮也算厚了,不曾想還有個女的臉皮比他更厚。
他道:大西北風沙很大吧?
德平道:冬日早春大些,有些邊陲小縣城更大些,阿驤隨我去西北看看便知。
祁世驤道:不必看了,我看你這張臉就夠了。
若不是西北風沙大,怎練得你這張臉面厚如城牆,百孔不穿。
祁!世!驤!
德平咬牙切齒,氣得俏麗面孔都有了幾分扭曲,她舉起手刀,一手刀朝祁世驤劈過去,祁世驤出手一擋。
這一下擋得扎扎實實,半分未留手,德平肘間被硌得一疼。
她另一手抽出軟鞭,朝他揮去,他向後一仰,抓著她一只手往旁側去,幾下教她失了平衡,將她軟鞭纏在她自己手上。
德平從未吃過這般虧,厲聲道:祁世驤,你便這般看不上我?
是我不夠美,身段不夠好,家世不夠顯赫?
祁世驤道:你所有不知。
我自幼在天寧寺長大,看不上女人,只看得上和尚。
說罷一松手,出了福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