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洪領人親自到了女眷處,女衛將這頭搜查之事挑揀了幾樣說。
其中便有承恩侯家眷倨傲不從,雙方大打出手,已有死傷之事。
他聽罷冷笑一聲。
他自入京城,承恩侯家實是最令他討厭的一家子。
因了中宮皇後出自他們家,三皇子小小年紀便被立為太子,承恩侯一家又蠢又橫,他不得不連連避讓。
今夜,他自不必避讓。
他尋不到武乙,已不能再在京城待下去,還受那烏龜王八醃臢氣作甚,便領了人入了承恩侯家眷處。
不多時便響起承恩侯老夫人叱罵之聲與女眷撕心裂肺地哭喊聲。
良久,季洪理了理裳袍,自承恩侯家眷宿處出來,留下身後更加嘈雜之聲,由侍衛領著入了英國公府院中。
老太君與眾夫人皆在,聽到旁邊承恩侯家眷宿處傳出淒厲之聲,面色皆是難看。
幾位是已婚婦人,不免多想,皆是氣怒交加。
思珍與祁思玟、許懷純三人更是嚇得面無人色。
除了隔壁院中的嘶喊,她們竟未瞧見如鶯。
思珍胡亂想著,但此時此地只能閉緊了嘴,不敢開口。
祁思玟見這三更半夜地,如鶯人不知所蹤,岑雲舟反而早早來了祖母處,便料定如鶯出了事。
她細看岑雲舟,見他果是憂心忡忡的模樣,看久了,還能覺出他似是在緊張。
眾人各自思量間,季洪領著侍衛進了廳中,只略朝上座的老太君略一拱手道:今夜驚擾老太君,季洪實屬無奈。
望老太君莫要怪罪。
老太君見他潦草行禮,知他如今已初露獠牙,不便再火上澆油,逼急了他,道:世子節哀。
德平遭凶徒殺害之事,我已知曉。
德平這幾日、日日同我一處用齋食素,我實把她當我家中孫女一般看待。
不想她遭此橫禍,故而我亦痛心,無一怨言,令家眷速速起身,皆聚於此,助世子手下四處搜查。
如今既已搜查完畢,世子為何還不撤了人手,又在旁人院子中弄出這般大動靜。
此處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眷,與世子身旁女衛不同,世子行事還請三思。
季洪進京,借季湘衝撞祁世驍之由,帶著季湘上英國公府賠禮。
他借機刻意親近英國公,幾次三番示意,誰知那老匹夫並不接茬。
反倒自己妹妹,盯上了祁世驤那個紈絝,一日日往公府跑,心心念念要招了那紈絝做自己駙馬。
他聽老太君一番言語,想到德平,難免心緒起伏,道:德平來京,承老太君照料一二。
今夜那凶手狡猾,寺中已全數搜盡,竟未找到人,故而侍衛我咱不能撤。
待我手下之人核過老太君這處女眷,方能撤下。
他一邊說,目光一邊自幾位夫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思珍幾人臉上。
他道:我想他恐是穿了某位小姐的衣服,用了某位小姐的首飾,藏在某位小姐中間?
他立在祁思玟面前,伸手勾起她下巴,陰冷道:這位小姐,你說呢?
祁思玟哆哆嗦嗦,出口難成調:我、我、我我不知道,我是真小姐我是真小姐我不是那殺人凶手!
季洪道:那你左右瞧瞧,你身邊這兩位,是不是真小姐?
看看你身邊多了哪位你不曾認識的小姐,又少了哪一位你曾認識的小姐?
祁思玟面白如紙,腦子嗡嗡作響,安如鶯安如鶯安如鶯。
這三個字像魔咒一般繞著她腦袋轉,她道:安如鶯安如鶯思珍立在她旁邊,聽她說出如鶯名兒,大驚,袖中手指死死捏住。
安如鶯?何人?
祁思玟道:安如鶯不見了,安如鶯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