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托爾特低聲給周晟言解釋了現在的情況,莉莉現在還疼得在床上哭,肩上被砸青了一大片。
莉莉是斯托爾特的女兒,一個酒吧調酒師生的。
因為兩個人做愛的時候用了劣質的避孕套,而後調酒師懷孕了,因為信仰問題所以她既不能墮胎,也不能在十個月內工作,她一口咬定她在那一個月內沒和別人做過,這是斯托爾特的孩子,所以讓斯托爾特養著她。
可是她卻忍不住在懷孕期間偷偷吸毒,生下孩子之後偷了斯托爾特一大筆錢跑了,一年多之後有人在貧民區的街頭看到了她因為吸毒過量而倒在地上。
莉莉智商不太好,現在6歲了還不會說話,斯托爾特也並沒有做過親子鑒定,把她當作小心肝兒,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怕碎了。
當初那些從緬甸,老撾,越南,尼泊爾和其他國家偷渡過來的女人想要做妓女,都需要通過他這條路。
他是整個新南威爾士最大的掮客,捏著黑移民和妓女生意的命脈。
而自從有了女兒之後,卻把生意交給了周晟言,管理著幾家酒吧,親自教莉莉說話,自己陪莉莉長大。
所以看見周運傷了莉莉,自然不是給點兒錢就能解決的,他從十五歲開始干了三十幾的暴利生意,缺這點兒錢?
看到周晟言來了之後,這些剛剛還囂張跋扈的大花臂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大家意識到可能這個人的地位才是最高的,所以都屏住呼吸看著他。
周晟言聽完後說,“酒吧里還有客人,讓莉莉沾上血腥的事情終究不吉利,既然卸了條胳臂,再讓他給莉莉磕個頭賠罪吧。”
斯托爾特嘆了口氣,“是我氣糊塗了,酒吧不是之前那些地方,當著這麼多客人剁他一只手,以後生意確實不好做。”
聽到手能保下來,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一個男人拎著周運的領子把他往里面帶,大約過了五分鍾之後,被粗魯的拎到了酒吧木質的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今天算你好運,滾吧。”
幾個男生趕快走上去扶起了周運,架著著他離開這里,而臨走前陳暮回過頭看了一眼周晟言,他的目光與她對上,然後輕輕點頭示意她走吧。
回去的車上,陳暮和商明夏依然坐在謝承的那輛車上,商明夏想同陳暮說些什麼,陳暮卻擺了擺手讓她不要在這里說。
她並不想別人知道周晟言是她叫來的。
不過通過今天別人對他的態度來看,周晟言似乎身份有些復雜。
顧霍川和另一個男生帶著周運去醫院,而剩下的人回了別墅。
別墅里,外賣已經到了,訂的多米諾披薩,吉事果,薯條,大閘蟹,生蚝,蛋糕什麼的都到了,在門口放著。
大家把東西擺到了桌子上卻並沒有動。
因為周運受傷的事情,氣氛有些凝重,沉默著各自坐在沙發上,或者餐桌的椅子上低頭玩兒自己的手機,等著周運他們回來。
陳暮在短信里輸,“今天謝謝你了。”
那邊並沒有回復她,陳暮發現他特別不喜歡回復人短信,每一次她給他發短信,他都是直接打電話回來。
關了手機屏幕之後,她拽著商明夏坐到了林安旁邊。
人家姑娘好好的生日派對,發生這種事情,她肯定很難受和自責,和她說說話緩解一下吧。
“你也是悉大的?”
“新南威爾士的。”林安說,“新南商科強一些所以選擇了那邊。”
“既然不在同一個學校,那你和顧霍川是怎麼認識的?”陳暮好奇的問。
“我們在倫敦的時候就在一起了,一起來的澳洲。”
“那你們感情真好,況且一起租房子,一起做飯,一起生活,跟結婚了沒什麼區別。”陳暮羨慕的說,“太幸福了吧。”
林安笑著說,“老顧這些年一直對我不錯。”
“你們是自己出來留學的嗎?”林安問。
“對呀,一個人來的。”
“那一定很不容易吧,以後我讓老顧他們有什麼聚會都帶上你倆吧,我覺得女生應該都不喜歡孤單。”林安說。
“你人也太好了。”商明夏感嘆。
“沒有沒有。”林安不好意思的說,“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相互理解和照應一下。”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周運他們回來了。
周運左手打著石膏,鼻青臉腫的,走路腿也有點兒不利索,好在人沒事兒,做了個全身檢查。
大家這才坐下來開始吃飯,陳暮伸手拿了一塊兒披薩,小口小口的咬著,顧霍川說,“周運你手好之前在我們這里住吧,一個人住著不方便。”
“沒事兒。”周運說。
一直到現在他才慢慢的從當時的恐懼里走出來,甚至手還心有余悸的顫抖著,但是他並不想因為自己而顯得太過於掃興,所以裝作輕松的說,“我右手還好著呢,這事兒過去了,我現在也沒事,大家別這麼沉默了,林安生日別整這麼凝重。”
他舉起了酒杯,“來,林安生日快樂。”
大家都舉起了杯子,“生日快樂!”
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音和啤酒被開瓶器打開,冒出的“嘶啦”聲音讓大家一直緊縮著的心放松了下來,氣氛這才慢慢開始回溫和活躍。
謝承說,“還好最後這個男人來了,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他是誰啊,感覺別人都挺怕他的,而且他在幫我們。”
周運說,“可能是因為大家都是亞洲人?總之惹不起,不過我聽他說話沒有任何亞洲口音。”
大家紛紛感嘆,還是黨和祖國好,國外人民是真的每天都生活在水生火熱里。
“澳洲禁槍嗎?”陳暮問。
“禁。”顧霍川說,“美國不禁。”
“那為什麼這里會出現槍殺案?”
“走私啊,只要有門路,想買還是能買到的。”
林安看向顧霍川,“你能買到?”
顧霍川半真半假地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