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在戀愛時過度燃燒情欲的戀人,往往最終都沒有緣份踏進婚姻的殿堂。
這些年,每當我胸中涌現出對張蘭的愧意時,只能用這個觀點讓我稍稍釋懷。
我一直在潛意識中努力說服自己,即使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我和張蘭也未必能結為夫妻。
我正坐在花壇沿上,任憑自己在如潮水一般的思緒中起伏,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我一看是王瑩的號碼,忙不迭地接了起來。
“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你現在在哪兒呢,我一會兒下班過去接你,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聊,”電話里傳來了王瑩的聲音,聽得出來很高興的樣子。
我沒敢告訴她我在原來的大學里,只告訴她我現在沒什麼事,一會兒下班前我到她辦公樓下等她。
等再次回到那幢熟悉的大樓下,我找了一個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等王瑩。
不一會兒,下班的時間到了,很多白領從辦公樓里涌出來,但並不急著回家,而是直接在附近找地方吃晚飯,中間的很多人一會兒還要回辦公室加班。
我遠遠看見王瑩穿著一身干練的深色職業套裝,以陳萍的面目和身邊一起出來的同事說著話,一邊四處張望著,拿出手機在撥號。
我向她招了招手,她馬上就看見了我,小跑著過來。
我本來想要張開手抱她一下,但是看周圍人太多忍住了。
王瑩過來一把挽住我的胳膊,問我今天都干了些什麼。
我說我沒去上班,自己瞎轉悠。
王瑩笑眯眯地說,“沒想到你還先知先覺,知道我會給你帶好消息。”
說完就拉著我往地下停車庫走。
上車前她把鑰匙交給了我,讓我開車。
我剛坐進駕駛室,王瑩就從另一邊鑽進了車,湊過來親了我一口,交待我往城西方向開。
車剛開上路,王瑩就開始把臉上的妝卸了,露出那張我所熟悉的俏麗素顏,然後把身上的小西裝脫了下來,還動手解襯衫的紐扣。
她見我轉頭看她,馬上笑笑說,“看著前面,專心開車。”
她接著三下五除二脫掉了襯衫和一步裙,身上只剩下胸罩、內褲和絲襪。
她伸手從後座上拿出一個紙袋,從里面拿出一件連衣裙往身上套,一邊說,“我知道你喜歡我穿連衣裙,你看我這件怎麼樣。”
她很快在局促的空間里整理好了裙子,還向我做了一個嫵媚的動作。
我連聲說,“好看,好看。”
王瑩聽了美得不得了,打開車上的音響一首接一首地播放情歌,還一邊象小女孩似的搖頭晃腦地跟著唱。
一路上王瑩賣著關子,一直不告訴我是什麼好消息。
路上堵了一會兒,大概一個小時後,才到王瑩說的餐館。
進了餐廳,王瑩要了一個包間,點完了菜,讓服務員開了一瓶紅酒,然後她親自給我倒上了。
“來,干杯,”王瑩拿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還沒等我喝酒,她先一口喝干了。
“什麼事兒這麼高興,”我也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問道,一邊看著她又把兩個空杯子倒上酒。
“今天是我生日,”王瑩高興地說,“你知道我整整比你小5個月呢。”
“是啊,”我一邊應著,一邊在心中咒罵自己早把了王瑩的生日遺忘了。
王瑩一下子跳了起來,開門把服務員叫了進來。
服務員捧著一束鮮花送了進來,王瑩示意她把花送到我的手上。
我接過鮮花,感到一陣陣的羞愧,偷眼看王瑩時,卻見她雙手合在胸前,激動地等著我把花送到她的手上。
“祝你生日快樂,”我捧著鮮花走到王瑩的面前向她祝賀道。
王瑩閉起眼睛輕輕地把花捧過去,把鼻子湊到盛開的鮮花上,深深吸了一口馥郁的花香,還側著頭把臉貼在花瓣上,一臉的幸福模樣。
“謝謝你的花,”王瑩享受了一會兒鮮花帶來的愉悅,抬頭深情地對我說。
她讓服務員拿來一個花瓶,把鮮花插在花瓶里放在餐桌的中間,就讓她出去了。
王瑩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似的,盯著眼前盛開的鮮花激動了好一會兒,臉一直紅撲撲的。
“每年你都送我一束花呢,”王瑩忽然轉過頭來笑眯眯地說,“今天是第一次你親自把花送到我的手中。”
我想象著王瑩每年以我的名義為自己買一束鮮花,送給自己的情景,嗓子里忽然被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堵住了。
“來敬我一杯吧,我今天還有其他好消息呢,”王瑩端起酒杯等我和她碰了一下,和我一起喝了下去。
還沒等我開口問她,王瑩就一邊幫我夾菜,一邊開始說公司正在做一個新的交易,幫助一個國企收購一個國外的資源公司。
張蘭目前除了主持公司日常工作外,還直接兼任並購部門的總經理,也就是我原來的位子。
為了獲得專業領域的信息,張蘭聘請了一個顧問公司做行業咨詢。
而這個公司的人力資源總經理,正好是王瑩EMBA的同學。
她今天把我推薦給了她同學,他同意明天面試一下我,如果符合條件,可以為我在公司里安排一個咨詢師的位子。
“你前幾年主持過幾個資源項目的並購,以你的經驗做個咨詢師完全沒問題,”王瑩的話語中透露著對我的信心,她還高興地說,“而且這個公司離我上班的地方不遠,以後我們可以常見面呢。”
我想王瑩的這個安排雖然有點冒險,因為很有可能和張蘭當面遭遇,但是仍不失為一個接近和了解張蘭背後深藏的內幕的好機會。
“你怎麼認識張蘭的,”王瑩呷了一口酒問我。
“張蘭是我認識馨怡之前,在大學里的女朋友,”我實話實說地告訴她。
“啊,你大學里那麼豐富,怪不得你早把我忘了,”王瑩有點嬌嗔地說,“那你為什麼和她分手了呢?”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馨怡太有魅力了,”王瑩若有所思地說,“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馨怡和你在一起,我十年前就去搶你了。可那時一看到馨怡,我知道我……”王瑩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酒,把沒說完的話和酒一起吞了下去。
“你也很優秀,”我伸手撫摸著王瑩柔順的披肩長發真誠地說道。
“優秀,這難道就是你對我的看法,”王瑩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微微搖晃了一下,一把拉開了自己連衣裙的前襟,讓白皙的胸口和繡花的胸罩都露了出來,“我是女人,我不要優秀,我只要有魅力,要迷人,我只要和我愛的人生活在一起,象你們家馨怡那樣。”
我趕緊站起來扶住她,生怕她跌倒。
王瑩一把推開我的手,撩起自己的裙子把只穿著內褲和絲襪的下半身完全露出來,喊了一聲我的名字問道,“我美嗎……我有沒有你們家馨怡迷人呢……”她一邊說著一邊原地轉了一個圈,背朝著我的時候,還特意彎下腰,把穿著丁子褲的臀部翹起來給我看。
我知道她有點醉了,伸手一把捉住她。
王瑩邊掙扎邊說,“對了……我也要跳舞給你看……”並開始動手脫身上的連衣裙。
我本想一把抱住王瑩制止她跳舞,沒想到她不知是因為沒站穩,還是情緒崩潰,雙膝一彎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臉貼在我的腹部,抱著我的腰嚎啕大哭起來,“你知道我這十年是怎麼過的嗎……你不知道……你根本不懂……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漸漸不省人事的王瑩扶到包間的沙發上,讓她平躺下。
我看著她甜美的睡容,在夢里柳眉還時不時地擰一下。
我幫她掩好了連衣裙上被撕破的地方,靜靜地陪她坐著,希望能多陪她哪怕是一分鍾也好,來彌補過去十幾年對她造成的傷害。
過了半個多小時,王瑩忽然睜開朦朧的雙眼看到了我,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好像在回憶她為什麼會在這里。
她一手捂著頭,掙扎著坐起來,我趕忙伸手攙扶她。
她坐起身以後,忽然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穿著,摸了摸自己的胸罩都好好地戴著,還伸手隔著裙子摸了一下自己的下面,然後有點懊喪地捶了一下沙發說,“干嗎要醒來啊,剛才還我還以為是真的。”
“什麼真的不真的,”我溫柔地問她。
“你知道我們剛才在做什麼嗎?”
王瑩忽然調皮地問我,然後回味似地說,“我們在做上次我們在我家做的事兒,你剛剛要比上次進一步,我就醒了。我這人怎麼這麼倒霉呢。”
我看了一眼一大桌子還剩著的菜,再看看時間已不早了,就叫外面的服務員進來結賬。
等服務員拿著賬單進來遞到我手上時,我忽然想起那一疊錢被我藏在家里的某個角落,沒帶在身上,口袋里只有上次坐出租剩下的一些零錢,於是手象被電了一下似的縮了回來。
“今天你過生日,這頓應該是我請你的,”我很窘地說。
王瑩拍拍我的背,讓我幫忙把她的手袋從衣架上拿過來。
我把手袋遞給她,她讓我自己打開,而我以前連馨怡的包都沒有開過。
我只好打開她的手袋,拿出她的錢包。
她示意我直接把錢付了,我只好又打開她的錢包,拿出錢遞給服務員。
做完這一切,我有點尷尬地說,“又用你的錢。”
“什麼你的,我的。你和馨怡也這麼分嗎,”王瑩有點不滿的說。
她看我欲言又止,馬上補充說,“對,你和她是夫妻,我和你什麼都不是。但那有什麼了不起的,夫妻有時不過是個名份而已。”
結完賬我扶著還透著幾分醉意的王瑩上了車,直到我把車停穩在她公寓地下的停車位上,她還一直抱著那束花,有點痴痴地盯著美麗的花瓣。
“你要回去了嗎,”王瑩的眼睛有點不敢看我。
“你能吻我一下嗎,”王瑩見我沒出聲,只點了點頭,連忙問道。
我把身子伸到她坐的那一邊,把鮮花壓在我和她之間,摟著她的脖子把嘴唇壓在她的嘴上。
王瑩和我激烈地互吻著,每次我的舌頭伸進她的嘴里,她就用力地吮吸著。
我也用力的把她的舌頭吸到自己的嘴中,聽到她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忽然一陣手機的鈴聲打斷了我們,我接起來一聽是廚具店的經理,他在電話里沒好氣地責問我是不是不想干了,怎麼不請假也不來上班。
我用平靜的語氣說了聲再見,剛掛上電話王瑩和我都笑了出來。
“你有沒有合適的衣服,明天參加面試穿呢,”王瑩忽然想到。
“我的衣服不都在你那兒掛著嗎?”我脫口而出。
“那你不如搬到我那兒去住,”王瑩毫不客氣地說。
她見我尷尬地笑了一下忙說,“算了,不能再給你壓力了,誰讓你今天給我過了一個這麼好的生日呢。”
王瑩盤算了一下時間,讓我明天先和她在她辦公樓下的停車場匯合,她幫我帶一套西服過來。
到要分手的時候,王瑩看著剛才被壓過了的鮮花,整理著一些被壓扁的花瓣,喃喃地說,“原諒我,我只是嫉妒馨怡,因為只有她能完全占有你的心。”
我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她,只是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楚楚動人的臉龐。
王瑩執意要送我上出租車,夜里天有點涼了,我把外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我和她走到小區門口的路上,幾次看到她拿起衣服的前襟聞我的味道。
等出租車來了,我沒有要回自己的外套就打開車門。
王瑩喊了我一下,從身上戀戀不舍地脫下我的外套遞給我說,“你穿回去吧,別讓馨怡發現了。”
出租車開出去很遠了,我回頭看見王瑩還站在原地,在秋夜的風中捧著那束鮮花,抱著自己的身子目送載著我的車遠去。
第二天的面試很順利,穿著王瑩為我精心挑選的西裝和搭配的襯衫領帶,讓我一下子又回到了半年前的狀態。
王瑩的同學吳健臨到結束面試,問我是怎麼認識陳萍的。
看似不經意的詢問,讓我隱隱感到他對王瑩是有好感的。
吳健說,“雖然大家都是做人力資源的,但我認識陳萍那麼多年,你是她第一個向我推薦的人才,沒想到這麼優秀。也難怪,能夠認識陳萍的人,都差不到哪兒去。”
接著吳健馬上打電話,把我推薦給了我未來要工作的部門經理,然後親自領著我到部門里,介紹我和經理和同事認識。
最後吳健問我什麼時候能開始工作,我想都沒想回答他明天就可以。
出來以後,我馬上打電話給王瑩,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她也開心得不得了,讓我請她吃飯。
我和她在公司附近的一個西餐廳坐下,我看著王瑩戴著眼鏡和白天化的妝的樣子,取笑她說,“我現在是應該叫你陳萍呢,還是王瑩。”
王瑩說了句,“討厭,你以前也沒少在我背後叫我老處女吧。”
然後接著說,“我哪天找了男朋友,或者老公,我就不這樣化妝了,我要做回我自己。現在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做回我自己。”
“那個吳健好象對陳萍挺感興趣的啊,”我故意逗她。
“他人挺不錯的,可惜不是我的菜,”王瑩一邊看著我,一邊狠狠用叉子插了一下沙拉盤中的蔬菜葉。
“那你的菜是什麼樣的呢,說給我聽聽,”我繼續和她逗著玩。
王瑩忽然把叉子扔在盤子里,生氣地喊了一聲我的名字說,“我說過,不管你要不要我,我的一生都是你的!但你也不要有負擔,我絕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說完把餐巾甩在桌子上,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半天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坐在那兒,反復揣摩我剛才失口說出的那番話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別的意思。
晚上回到家,才想起身上穿的那套衣服沒換回來。
馨怡幫我掛衣服的時候問,“你最近是不是買了些新衣服。”
見我點了點頭,她又說,“怎麼跟以前的都一樣呢,挺貴的吧。”
我只好說,“我最近發了點獎金,想穿得體面點,對銷售也有幫助的。”
馨怡聽我說完,睜大了雙眼,高興地說,“怎麼樣,我就知道我老公干哪行都出色呢。”
吃完晚飯,馨怡洗完澡,穿上我最喜歡的那套情趣內衣,躺在床上等我洗澡。
我一邊洗澡,一邊腦子中浮現出那天在視屏中看到的她,一邊想著她穿著情趣內衣的樣子已經不是專屬於我了,卻不知不覺地勃起了。
等我光著身子躺在馨怡身邊的時候,她也發現了我胯間的狀況,伸手過來撫摸我的陰莖,還揉搓了幾下我的睾丸。
我忽然問馨怡,“你站起來走幾步給我看看。”
馨怡聽話地跳下床,在臥室里走了幾圈。
她知道我喜歡看丁字褲後面的樣子,當背朝著我的時候故意搖曳著纖細的腰肢,扭動著豐腴的臀部走得很慢。
“你跳段舞給我看,”我忽然開口說。
我看到馨怡稍稍愣了一下,但馬上開始扭動腰肢,有節奏地甩動著臀部,還用手揉搓自己的乳房,故意揉亂自己的頭發,做出種種誘惑的動作。
我坐在床沿上著迷地看著她誘人的舞姿,等她慢慢靠近我的時候,一下子把她拉過來,馨怡一下子蹲坐在我的胯間,把我的包皮擼開,讓龜頭全部露出來,先用舌頭在我的尿眼上打著轉,然後把頭發都甩到一側,把我的肉棒含到自己的嘴里,然後慢慢往下壓,直到她的鼻尖埋到了我的陰毛里,把肉棒全部吞進嘴里。
接著她開始前後擺動著頭吞吐我的肉棒,不知為何,我忽然就有了強烈的射精衝動,我馬上把她拉起來跨坐在我的大腿上。
我用手把她丁字褲襠部的細帶拉到一邊,摸索著她身體下面那熟悉的入口,在一片濕濕的草地里,有兩片肉唇微張著,似乎渴望著有東西來填滿它。
馨怡的手握住我脹大的肉棒輕輕摩擦她的入口,我對准她的蜜洞一挺腰時,她全身的重量也正好落下來。
然而當我的肉棒剛一下子全根沒入馨怡的身體時,我就控制不住地噴射了。
馨怡還沒來得及呻吟,我的肉棒在她的體內一邊抖動,一邊把滾燙的精液噴在她的身體深處。
她沒想到我會這樣,為了安慰我,她一把摟住我的脖子,一邊和我濕吻一邊善解人意地說,“你累了,早點休息吧。”
在黑暗中,我靜靜地躺在床上,聽到身邊的馨怡很快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進入了夢鄉。
我腦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想著這兩天,我分別在王瑩和馨怡身上的早泄情景。
一想到工作剛剛有了轉機,並且正慢慢接近那個毀了我的陰謀的真相之際,我的性生活卻發生了問題,心里油然升起一陣不快。
第二天我到新公司報到,按照面試時所申請的職位,我被聘為高級咨詢師。
我所在的部門正好負責著張蘭的項目,由於這個項目的重要性,受到公司的高度重視。
我的經理親自帶著幾個在公司資歷比較深的咨詢師,組成了一個核心小組專門服務張蘭的項目,而我只被經理分配了一些外圍的工作。
一個月下來,我通過手頭的工作,以及和核心小組的配合,逐漸了解到張蘭所主持的並購項目的一些基本情況。
這是一個上百億美元金額的海外資源收購項目,其中涉及了繁多的財務分析,市場分析,以及定價、收購安排、融資等談判。
除了收購方的國企,和被收購的海外資源公司外的談判外,還牽涉到中方和外方的各種監管部門的審批。
我還不太了解張蘭是以何種背景,能牽頭這樣大型的並購項目,想必和她大學四年級那年開始的海外求學,所獲得的教育背景和生活經歷不無關系。
這天上午,我剛到公司上了一會兒班,公司的秘書就匆匆跑到我們部門,讓那些還在各自座位上做著手頭工作的同事們,馬上都到會議室參加核心小組的會議。
我問秘書今天會議的主題是什麼,她搖了搖頭說經理只讓她趕緊召集,並沒說其他的事,但聽得出她的語氣中透露著明顯的緊張。
我匆匆拿了一些認為有用的資料,帶上筆記本電腦,和其他同事一起趕往會議室。
剛走到會議室門口,我就聽到里面傳出一個女人大發雷霆的斥責聲。
雖然這個聲音在超高的分貝中有點變型,但是我立刻辨認出了它的主人正是我所熟悉的那個女人。
我低著頭混在其他人中間走進會議室,瞥見會議桌的一頭坐著一個女人,其他人都和她保持著比較大的距離,分坐在長桌的兩側。
我剛猶豫了一下,和我一起來的其他同事就紛紛占據了桌子另一邊的座位,唯獨剩下我沒有地方坐。
“全擠在一起干什麼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們!”
那個女人又不滿地吼了一聲。
我只好下意識地抬眼看了看張蘭旁邊的座位,沒想到和她四目相對。
只見張蘭的發型已經不再是大學時飄逸的直發,而是燙了一個大波浪的發型,襯托著她略顯成熟但保養得非常好的臉型。
她身上穿著一套高級訂做職業裝,胸口別著一個不知道用什麼寶石鑲成的耀眼的胸針,脖子上,耳朵上和手上都戴著份量很重的鑽石首飾。
我看躲也躲不過,索性直起腰大大方方地向張蘭走去。
張蘭剛看到我的時候,臉上透露出幾秒種疑惑的神情,但很快努力恢復了常態,臉上卻騰起了一朵不易覺察的紅暈。
我選了一張離她比較近的椅子,拉開來坐下的時候,她微微垂了一下頭,但很快抬起來,甩了一下柔順的波浪長發來掩飾內心的波動。
“我今天是來和大家討論問題的,不是來和大家吵架的,”張蘭看我坐下後,一開口說話聲音忽然象換了一個人似的,雖然仍飽含著職業女性的成熟,但已沒有剛才的蠻橫和犀利。
坐在我對面的經理,本來滿頭大汗,緊張地低著頭心不在焉地看著自己面前的文件,忽然聽到剛才還如同暴風驟雨般的張蘭,語氣一下子緩和下來,抬起眼和其他同事都困惑地看著眼前變了一個人似的的張蘭。
“對對,張總,剛才我們討論的數據,主要是這位同事負責的,”經理忙不迭地指了一下我,把我的名字和在公司的職位介紹給了張蘭,接著說道,“不如讓他本人來向您做個匯報。”
“張總,不知道我的數據有哪里不讓你滿意了,”我本來想隨著經理使用尊稱“您”,但話到嘴邊說的還是“你”。
說完我看著張蘭那張施著淡妝的臉,想象著十幾年前那個大學女生的模樣。
“我不是不滿意,只是這樣的數據對我們現在的談判沒有任何好處,”張蘭和我對視了一下,馬上避開了我的眼睛。
“我不這樣看,”我依然緊緊盯著她的側面,裝著沒看見對面的經理一直示意我講話客氣點,“市場的波動和經濟的周期是有其內在的規律的,並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
說完開場白,我馬上轉到了對數據的分析上,既沒有翻一頁眼前的資料,也沒有打開筆記本電腦照本宣科,而是將熟記在心中的大量市場數據信手拈來,侃侃而談。
張蘭和在場的其他所有人都漸漸地被我的思路所引導,一邊聽一邊微微地點著頭。
等我快要結束發言的時候,我看到張蘭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臉上逡巡,似乎在仔細聆聽我的高論,其實只有我知道她已經陷入了沉思中。
“所以我認為這樣的數據,不但能讓雙方清楚認識到在交易成功後將會獲得的利益,也充分提示了如果交易不成功,雙方即將面臨的風險。只有這樣才能促使雙方下決心抓住眼前的機遇,從而為交易的達成鋪平道路。但如何善用這些數據,就看張總所領導的投行談判團隊了,”我鏗鏘有力的話語剛落,會議室里忽然變得靜悄悄地,好象連每個人的心跳都能聽見。
大家似乎都在等張蘭的反應,不約而同地將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張蘭聽我講完,先怔了怔,馬上把目光從我臉上挪開的時候,還用手下意識地摸了摸頭發。
她意識到大家都等她表態,於是清了清嗓子說道,“嗯,這樣的分析還是非常具有說服力的,我需要你剛才的分析形成文字的報告,這樣我才能和談判團隊一起研究。”
“其實報告已經包含在今天開會的資料里了,你可能還沒時間看到。我這里還有一份打印件,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先給你,”說著我從眼前的資料里抽出一份報告遞給張蘭。
經理看到情勢逆轉了,馬上諂媚地笑著,跑到張蘭的身邊,伸手從她面前的一堆文件中抽出幾張相關的報告放在上面。
張蘭看也沒看他,而是轉過臉從我的手里接過我遞給她的報告,並好像特地對我一個人說道,“好的,你的報告我會仔細看的。”
“我一直認為貴公司和我們的合作是非常有價值的,我也相信我們的合作一定會讓這個交易開花結果。謝謝大家,另外我對我之前的態度道歉,”張蘭一邊說著今天會議的結束語,一邊站起身,還對著大家誠懇地點了一下頭表示歉意,最後把目光停留在我臉上幾秒鍾。
我和大家都站起身恭送她離去,她拿著資料經過我邊時,我聞到一股成熟女性的氣息從我身後飄過來,里面包含著她大學里那些內衣上熟悉的的體香。
等確認張蘭已經走遠,同事們一下子沸騰了,連經理也跑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著感謝的話。
等我回到自己辦公桌的時候,吳健特地跑過來興奮地說,“聽說你今天把張總給滅了,你太厲害了,不愧是陳萍推薦的。”
這時連公司秘書也跑過來湊熱鬧說,“我們大帥哥今天征服了熟女張總呢。”
我聽了以後不知所謂地搖頭笑了笑。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是王瑩的號碼馬上接了起來。
“你今天遇到張蘭了,”王瑩在電話里急切地問我,“她一回公司就大發雷霆問江總知不知道你在這個公司工作,江總趕忙跑過來問我知不知道呢。”
江總就是那個和我離職談話的老狐狸,雖然還掛著總裁的名號,看來目前是屈居於做為大股東代表的張蘭之下的。
我忽然想起自從上次王瑩被我氣走之後,除了和她通過幾個電話,還一直沒見過面,就問她願不願意今天出來一起吃中飯,王瑩似乎猶豫了一下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