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丑摟著小雅睡了一夜,他的舒服與快活簡直難以言表。
當他醒來時,小雅已坐起來穿衣。
大丑湊上前,摸一下她的背,問道:“還早呢,怎麼不多睡會兒?”
小雅系上最後一個扣子,回眸笑道:“不早了,天都亮了。”
大丑拉著她的小手說:“陪我再躺會兒。”
小雅向外瞅瞅,悄聲說:“要叫小聰看見,多難為情呀。”
大丑笑道:“看見也沒事。她又不傻,現在什麼時代了,搞對象的,不都在一塊兒睡嘛。”
小雅甩開大丑的手,嗔道:“別人搞對象,都挺正經的。只有你,一開始,就把我給上了。現在想改嫁都難了。”
大丑立刻追問:“你想改嫁給誰呀?”
小雅鼓著腮幫子,連連說:“你還真當真了,我逗你玩的。”
大丑見她臉色蒼白,忙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小雅說:“都怪你,昨晚睡覺時,也不關窗子。我這會兒有點肚子疼,一定是昨晚著涼了。”
大丑拉過她,心疼地摟她在懷里,在她的肚子上好一頓摸,還關心地問道:“好點沒有?”
小雅微笑道:“快別摸了,肚子沒好,別把別地方的麻煩引起來。”
大丑直笑,說:“大不了,你著火了,有大丑哥為你滅火。”
小雅說:“你又不是消防隊員,你怎麼滅呀。”
大丑壞笑道:“我雖不是消防員,但咱有滅火工具呀。”
說著,拉小雅的手在肉棒上抓了一把。
小雅捏一下他的龜頭,說道:“快穿衣服吧,你別再冷著。”
大丑很聽話,忙穿起衣服來,嘴里問:“你不是說有話對我說嗎?說吧。”
小雅一聽,臉上充滿憂愁,嘆道:“是呀,昨天沒跟你說,怕你擔心。”
大丑鄭重地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為你的事擔心、操心都是應該的。”
小雅的眼圈紅了,低聲說:“今天,我要回家。本來昨天要回家的,只是想到,多長時間不見你了。如果不見你就走,你會難過的。”
大丑穿好衣服,與她並坐床邊,急問:“到底怎麼了?”
小雅一頭扎進大丑懷里,嗚咽道:“媽媽病了,昨天早上大哥打電話來,叫我回去照顧一下。”
大丑輕拍著她的背,又問:“什麼病?很嚴重嗎?”
“還是老毛病,腦血栓,只是這回重些。”
大丑說:“那我跟你一塊兒回去吧。”
小雅搖頭道:“你還要上班,別耽誤工作。”
大丑說:“你一個人行嗎?昨晚又著涼了,我真不放心。”
小雅強露一絲笑容,說道:“你老把我當小孩兒,人家都是大姑娘了。”
她的笑容中,透著一絲淒楚,惹人憐愛。
大丑抱她的雙臂又加了些力氣,“幾點的車?”
“早上八點的,票都買好了。”
“我送你上車吧。回家後,給我來電話,別叫我擔心。”
小雅一一答應,然後要掙脫他懷抱,說:“都五點多了。我得回房了。真叫小聰看見,我可沒臉出去見人了。”
大丑嘴一撇,緊摟著她,說:“偏不放,讓小聰看看,什麼是當代戀愛。”
小雅把嘴兒湊上來,在大丑臉上親幾下,央求道:“好老公,老婆求你了,我很要臉的。”
大丑笑道:“你很要臉,那老公我就不要臉了。”
說著,放開了她。
小雅笑了,很嫵媚地瞅了他一眼,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然後,輕手輕腳地開門,向外張望,見風平浪靜,才回自己屋。
她哪里知道,她的門一關上,小聰便從自己屋門露出臉來。
她的臉有點紅,其實昨晚,她便聽到小雅的呻吟與嬌呼聲,都怪小雅在極樂時,忘了顧慮了。
小聰當然知道兩人在干什麼呢,想到兩人的銷魂情景,小聰的脖子都紅了。
她也不奇怪,現在的男女談情,不都要先試一下型號是否合適嗎?
當她想到自己的孤單,不禁長噓短嘆。
她真不明白,美麗聰明的小雅為什麼會看上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既無錢,也沒勢,也沒有什麼大本事。
即使說這套房子是他的,也不值得托付終身那,以小雅的條件,可以找個相當不錯的。
回頭再說小雅,在自己房里,躺到六點左右,這才裝作蘇醒出屋。
此時,小聰已在做飯,她沒有做別的,而是在熱昨天剩下的餃子。
大丑出來說:“你們喜歡吃油條,麻花,油炸糕嗎?喜歡喝漿子嗎?”
小雅說:“我喜歡。”
說著,轉頭看小聰。
小聰一邊把餃子往悶罐里放,一邊說:“我吃什麼都行。”
大丑見大家通過,說道:“你們等著,我一會兒就上來。”
大丑出去後,小雅問小聰:“昨晚在這兒睡得還好吧?”
小聰心說:本來挺好,叫你的聲音給驚醒了,嘴上卻說:“啊,睡得好,比學校好多了。你呢,也挺舒服吧?”
話一出口,小聰覺得不對,有點太那個了。
小雅一聽,本能的臉上一紅,但她認為小聰沒別的意思,也沒往別處想,回答說:“跟你一樣,睡得挺香的。”
小聰暗嘆道,你跟我不一樣,你比我強多了,我可沒有一個男人疼。
很快,大丑回來了,拎了幾兜子東西回來。
他剛才問的那些,他都買了。
他高興地放到桌上,招呼二女同吃,小雅馬上響應地過來了。
小聰則一手一個盤子的端來,盤兒里都是元寶樣的白餃子。
大丑吃東西,樣子豪放,用土話來說,是“很虎勢”而二女吃東西,則慢條斯理的。
小聰更慢,一邊吃東西,那雙黑亮的大眼睛,不時還轉轉,一會兒瞅瞅大丑,一會兒看看小雅,不知在想什麼。
大丑也偶爾瞧瞧二女,見二人各有特色,當然小雅更漂亮一些,屬於溫柔秀雅那種。
小聰呢,眉眼俏麗,恬靜中透出幾分深沉,只是膚色稍黑些。
大丑心說,她倆若都是我老婆,那可美死了。
今晚睡這個,明晚睡那個,或者干脆,來個三人行。
自己的雞巴有福了,可在兩個少女的洞里洗澡,要是能那樣,真不白做一回男人。
心里想著,下邊便起了反應,只是他見到小雅的憂色,立刻想到她的生病的母親。
於是,他的肉棒又軟下來。
吃完東西,小聰先去上學了,大丑進書房取出一沓錢來,交給小雅,說道:“你家里需要錢,快拿著吧。也算我當姑爺的一點心意。”
小雅這回沒有推辭,接了過來,嘴里說:“把錢給我了,那你呢?你還有錢嗎?”
大丑說:“我還有呢,足夠花了,不必擔心我。”
小雅說:“我欠你的太多了。”
大丑說:“你什麼也不欠我的,這是我願意做的,就算你不是我對象,衝咱們是老鄰居的份上,我也會幫忙的。”
小雅眼里有了淚光,她強忍著要哭的衝動,哽咽道:“大丑哥,有件事,我有點對不起你,你別怪我呀。”
大丑一怔,心里顫了顫,有一種失去最愛的預感。
他定定神,沉著地說道:“如果你覺得我不合適你,你可以離開我,我不會怪你的,什麼時候都行。”
小雅一聽,哇地哭出來了,撲到大丑的懷里,哭個不停。
大丑咬咬牙,又拍拍她的肩膀,說:“我不會勉強你的,強扭的瓜不甜,只是我不該碰你的身子。”
小雅哭道:“你這是什麼話,我一輩子都不離開你,只要你不趕我走。”
大丑不再說話,小雅抬起淚水漣漣的臉,說道:“看你說的,那麼嚴重,我從來沒有變過心。只是前一陣子,有個男生,給我連寫了十幾封情書,又送我幾回花,女生都夸他不錯。我有點不知怎麼辦才好。最後,我還是把他的東西都退給他了。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了,就這些,別的什麼都沒有了,你可別胡思亂想呀。”
大丑的表情,一會兒悲涼,一會兒凝重,最後又轉為平靜,他笑了笑,說:“這就好,這就好,這我就放心了。我一直相信你不會拋棄我的,這世上,除了你,可能沒有人肯嫁我。”
大丑心里卻沉甸甸的,仿佛壓了塊石頭,旋即又想,自己不也做了不少對不起她的事嗎?
不說別的,光背著她干女人,就干了好幾個。
自己憑什麼要求她絕對的守身如玉。
可是,不守身如玉,自己要她干什麼呢?
大丑找條手巾,給她擦干淚水,勸道:“別哭了,你也沒什麼錯。女孩子見到帥哥,都會心跳的。我們男人也一樣,見到漂亮女人,也會多看兩眼,這都是正常事,沒有人怪你的。”
小雅這才破啼為笑,說:“你看哪個女人多看幾眼了?”
大丑故意睜大眼睛瞅著她說:“你瞧,我現在正看誰呢。”
小雅咯咯地笑起來,滿天的雲彩都散了。
大丑送小雅去車站,路上,還給她買了一些藥,都是治肚子疼的,並讓她服藥。
到了車站,直送到檢票口,大丑再次叮囑,到家來電話,小雅點頭,兩人揮手告別。
大丑眼看她上了一台大客,那大客的車牌號是:XX829,大丑看一眼便記住了。
離開車站,大丑一個人到處閒逛,想到小雅在他人的追求之下,差點變心,自己感到好不是滋味。
可有什麼法子呢,如果一個女人真要變心的話,管也管不住,自己能做到的,只是盡力而為。
實在留不住了,只好任其高飛。
但他相信,她不會變心的,如果連她這樣單純的女孩兒都不可信的話,自己還能信誰呢?
想想自己,可惡的地方也不少,若說男女平等的話,自己實在對不住她,自己把一群女人,先後都抱到床上,自己也不好。
當然,那也是沒法子,好色是人的一個弱點。
當一個年輕的不很丑的女人,在你面前脫光衣服,做出撩人的姿勢時,只要是正常男人,只要是有人性的男人,有幾個能把持得住呢?
尤其是自己碰到的那些女人,都是很漂亮的。
倩輝,玉嬌,水華,班花,哪一個不是美人?
小君與錦繡更不必說,還是處女身呢,誘惑力更大。
自己自然無法抵擋性的誘惑,換了別人,只怕會更狼。
這麼想著,大丑原諒了自己。
他暗暗提醒自己,以後生活要檢點些,切不可一錯再錯,他捫心自問,能檢點得了嗎?
這麼問著,他自己都笑了。
按時間計算,小雅大約中午十二點到家,大丑回到家,打開電視,等著小雅的電話。
看本市新聞時,有一則引起他的注意,大意是:“一台從哈市開往依蘭的大客,在方正縣境內時,突然衝出公路,掉進山澗。車上三十九人,到記者發稿時止,已確定死亡三十人,余者在附近醫院搶救。”
本來大丑沒怎麼注意,當報出車號時,他一下子從沙發上蹦起來,大叫道:“小雅。”
沒錯,電視上說的車號是小雅坐的那輛車。
大丑只覺胸口一痛,是巨痛,好象被大錘猛擊一下,他的眼淚一下子下來了。
他衝上前,把電視聲音放大。
電視又說,凡身在哈市的本次客車的旅客的家屬,請速到哈站會客廳,稍後,會有死亡名單傳過來。
大丑聽到這里,他用手擦干眼淚,穿好衣服,馬上去哈站,這是他最後的希望。
這次,他是打車去的,他對司機說:“要快,要快。多少錢都行。”
他心里在暗暗祈禱著:小雅,你可別出事呀。
老天保佑你,好人一生平安,你要平安啊,我不想失去你。
他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哈站會客廳,大廳里已經好多人,那種氣氛比火葬廠更叫人難受。
只見大家都樣子差不多,有的淚如雨下,卻沒有聲音;有的放聲大哭,哭得昏天黑地;有的被人攙扶著,不會走道兒;有的則神情冷峻,不停地吸煙;有的則手放胸上,閉著眼,好象在禱告著。
只有幾個人,一臉的驚喜。
不用問也知道,那名單已經下來了。
負責接待的老同志,坐在椅子上,不住地喝著茶水,一臉的嚴肅。
他面前的桌上,放著名單。
大丑遠遠地望著,想要上前,又不敢上前,幾經猶豫,他閉一下眼,鼓足勇氣,還是挪步向前。
老同志也不多話,把一張名單向他推一下。
大丑心驚肉跳地一個個名字地看著,這是死亡名單,他好象看見這名單上沾滿了鮮血。
他耐著性子看到最後,他的心稍安,原來沒有小雅的名字。
他不放心,又看了兩遍,結果一樣,於是,他說:“還好,沒有她。”
老同志瞅瞅他,對大丑說:“那一定在這張上呢,這張是傷員名單。”
大丑接過來細看,又看了幾遍,同樣沒有,大丑搖搖頭,說道:“怎麼還是沒有?”
老同志說:“不會吧,那就是她沒坐這台車。”
大丑肯定地說:“她坐了,我親眼看她上去的。”
老同志站起來說:“那我幫你查查去。”
大丑說:“老伯,我忘了問您,你們怎麼會這麼快知道旅客的名字的。”
老同志領大丑進另一屋,嘴上答:“小伙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咱們自有高招。售票口有監控器,並且,我們這里有新規定,凡買票者都要說名字,我們售票時,把名字打到票上。如果車出事了,我們憑著票,憑著錄像,就能很快知道他們的名字。”
說著,他開始播放買票者的錄像,果然看到小雅了。
她樣子有點憂郁,她買的是十六號。
大丑指著小雅說:“就是她,我要找的人就是她。她叫林小雅。”
老同志說:“你跟我來。”
到售票處一查買票人的名字,確有林小雅。
老同志說:“別的票都收到了,唯獨不見這第十六號,難道她沒有上車?”
大丑哭喪個臉,大喊道:“不會的,她上車了,我親眼看她上的車。”
老同志拍拍大丑的肩,勸道:“小伙子,別激動,我們一定幫你找到她,但願她啥事沒有。”
大丑眼圈一紅,又想哭,但他忍住了。
老同志想了想,說:“這樣吧,你留下名字與電話,我們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反正那邊正在搶救傷員,一有能說話的,我們會幫你調查的,不要太擔心,會沒事的。”
大丑留了電話,衝老同志點點頭,囑咐道:“你們可快點,我急著呢。”
老同志握著大丑的手,勸了多少回,總算把大丑勸走了。
大丑失魂落魄地出了大門,走在廣場上。
也不知什麼時候,居然下起雨來,無邊的雨簾,密密地斜織著,象一張大的口袋,把整個城市里在它的懷里。
大丑在它懷里,淒然而茫然地徬徨著,冰涼的雨把他澆得精濕。
雨水順著他的脖子,臉上往下淌。
大丑毫無感覺,依然向前進,他覺得被雨澆一下,他還能好受些。
別人或坐車,或打傘,只有他,象一個獨行俠,那麼的與眾不同。
有的人露出了嘲諷的笑容,更有甚者:對面來一對男女,都在傘下,見了大丑,男的嘴角動了動,沒吱聲。
那個女的,臉上長著數粒雀斑的姑娘,卻停住腳步,忍不住大笑道:“哪里來的瘋子,象一只淋濕的大馬猴。”
偏偏這句大丑聽見了,他轉過頭,咽一口雨水,大罵道:“你跟你老爸也這麼說話嗎?你個小賤屄,欠操。”
罵完,繼續走路。
姑娘驚叫道:“他敢罵我?我……我……”
她男友說:“我去扁他。”
姑娘拉住他,說道:“算了,跟一個瘋子有什麼好說的。你有那力氣,不如到床上用吧。”
她男友立刻附和道:“好哇,快點走,你不正欠操嘛。”
姑娘掄拳打他,嘴里卻發出連串的浪笑。
在漫天的雨线中,人們走向各自的命運。
有的走向歡樂,有的走向痛苦,有的則走向不知什麼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