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男人,左擁右抱、美人滿懷絕對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帝王級的享受。
但此時的顧大鵬卻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帝王。
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條魚。
一條被塞進罐頭盒子里、彼此之間不存在一絲私密空間更妄論自由的沙丁魚。
處於這種處境下,左擁右抱也好、美人滿懷也好就全都沒有意義了。
畢竟沒有人去關心罐頭里的沙丁魚有多少條是雄性多少條是雌性,即便顧大鵬事實上的確是這盒“罐頭”里唯一的雄性,但那也只是“沙丁魚”而已。
坐以待斃絕對不符合顧大鵬的性格,但他卻發現圍在他周圍的這群女人比他想象中的更難對付。
這些女人並不是簡單的用身體把顧大鵬圍住,甚至她們看似雜亂的陣型也似乎蘊含著深意。
顧大鵬試著用雙手在自己的胸前推開一段空檔,但他伸出來的手卻完全沒有受力點,被他推到的女人迅速的閃身、錯開,讓他的手臂只能陷入到人與人之間的空隙之中。
而當他的手伸展出去之後,就會被不知道多少雙手握住,層層迭迭的肢體交叉著,完全鉗制住了他的上半身。
顧大鵬也不是沒想過用蠻力直接推開這些女人,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人,他作為一個成年男人在個體上的優勢被女人們絕對的數量優勢完全壓倒,甚至在他用力蹬地的時候,最靠近他的內層的女人們還會彼此交換位置,配合著他的腳步同步移動,讓他所有掙脫的努力都變成無用功。
這群女人……
到底是什麼來頭?
顧大鵬的視线在自己的周身掃視著,但那些仍然帶著面具的女人無一例外都回避開了他的視线,即便有那麼幾秒鍾的對視,他也無法從那些來自不同的個體卻又極為相似的眼神中得到任何回應。
顧大鵬甚至覺得,這些女人其實就是一個整體,而自己就是被這個整體所吞噬的獵物。
該死!該死!隨著顧大鵬逐漸放棄突破包圍圈,圍住他的那些女人們也開始了更進一步的行動。
漸漸地,除了控制住他行動的那些手之外,顧大鵬的身體其他部位也傳來被觸摸的感覺。
特別是他胯下的關鍵部位,一直都有不只一雙手在輪番照顧他的子孫根。
這些手的動作其實很輕柔,但這種被輪番觸碰身體關鍵部位的感覺卻讓顧大鵬十分惱火,他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塊砧板上的肉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而就在無能為力的怒火在心底不斷積蓄之時,一雙新加入的手突然一改之前的風格,無比直接地握住了顧大鵬的陰囊。
顧大鵬渾身一顫,他想要躲開那雙手的控制,但現實卻是他完全無處可逃,甚至連抖動身體都做不到。
好在那雙手並沒有在他的子孫袋上停留多久,但沒等顧大鵬松一口氣,他的眼前就突然被一片漆黑所籠罩……有人捂住了他的眼睛。
而一個聲音也同時響了起來。
“喜歡我的驚喜嗎?”
顧大鵬不需要回頭——他此時也無法做到回頭的動作,但他已經通過聲音確認了身後這個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聲音的身份。
麗塔·劉……
這女人居然一直都在這麼近的地方嗎?
顧大鵬的心中警鈴大作,這不只是因為麗塔·劉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時候貼近到了他背後近乎零距離的地方,更因為他此時近乎唯一的依仗——視覺也被同時剝奪了。
人的五感是存在互通性的,在顧大鵬的眼前被動地陷入一片漆黑之後,他剩余的其他五感也瞬間變得更為敏銳。
顧大鵬似乎沉入了另一個世界。
他能通過全身的皮膚去感覺那些與他緊貼著的女人的體溫,而且不只是皮膚表面的溫度,他甚至能感覺到那些來自不同個體的心跳的搏動。
他還能聽到那些一度被他忽略的呼吸聲,有的呼吸聲很急促,有的卻很舒緩,還有的似乎斷斷續續、間或有哼聲發出。
而他的嗅覺更是從原先被屏蔽掉一般的狀態解放,從女人們皮膚上傳來的相似的香水味、不同的體味、空氣中的熏香和酒味,這些味道都環繞在他的腦海中,久久不絕。
“顧大鵬,你要知道,你可是很幸運的,因為你是第一個體驗我的新作品的男人。”
麗塔·劉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次卻轉移到了顧大鵬的前方。
顧大鵬心中一驚,他原本以為捂住他眼睛的那雙手就是來自麗塔·劉的,畢竟當麗塔·劉的聲音第一次響起時就位於貼在他腦後的位置。
但現在,他的眼前依舊一片漆黑,那雙捂著他眼睛的手沒有半絲松動,麗塔·劉的聲音卻悄然移動到了另一個位置。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疑問與警惕在顧大鵬的心中同時升起,但麗塔·劉卻完全沒有給他思索的時間,第三次響起時已然再次變換了方位。
“我管這件作品叫……肉林。”
肉林?
如同讀到了顧大鵬心中的想法一般,麗塔·劉的聲音繼續解釋著:“沒錯,就是‘酒池肉林’的那個‘肉林’。至於‘酒池’,我想你已經見識到了,不是嗎?”
酒池?我已經見識到了……到底是什麼?麗塔·劉的聲音在顧大鵬的耳邊輕笑著,悄然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也是離顧大鵬最近的後方。
“怎麼?你沒有享有我特意為今天的舞會准備的美酒嗎?”
似乎在印證麗塔·劉的話一般,顧大鵬的鼻息間勐然被一股濃郁的酒味所灌滿。
難道說酒池就是說整個會場?
顧大鵬勐然發覺,這個被各種布置環環包圍起來的會場的確符合“池子”的特征,而空氣中彌散著的酒味也並不像打翻酒杯的結果,這酒味太過濃郁,而且來向也是四面八方均有,更像是被刻意散步在空氣里的。
“‘酒池肉林’?你居然還知道這種典故?”
顧大鵬張開嘴巴說著,語言,已經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反抗的手段了,“那你知不知道,這個典故背後的寓意是什麼?”
“呵呵,你想說什麼?”
“自取滅亡。”
麗塔·劉的聲音先是頓了一下,然後她笑了,笑聲久久地在顧大鵬的耳邊回蕩著,如同塞壬女妖的魔音一般。
“自取……滅亡?哦呵呵,你的後半句倒是說的沒錯,但滅亡的到底是我呢,還是你呢?”
伴隨著麗塔·劉的聲音,一雙手突然扣住了顧大鵬的咽喉,尖長的指甲如同匕首般抵住了他的喉結。
“顧大鵬,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做出這樣一件‘作品’嗎?”
那只放在顧大鵬喉嚨上的手隨著麗塔·劉的說話聲而活動著,來回撥動的指尖帶動尖銳的指甲在顧大鵬的皮膚上滑動著。
“因為我想證明一件事……男人,也可以是任人擺布的玩物。”
這一次,麗塔·劉的聲音離顧大鵬前所未有的近,顧大鵬甚至能感覺到伴隨著麗塔·劉說話的節奏而打在他腦後的氣息。
“男人,特別是你這種男人,總是覺得肉體的強弱就是一切……但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現在,你引以為豪的力量呢?他能幫助你從我的‘作品’里逃出來嗎?”
似乎在驗證麗塔·劉的話一般,束縛住顧大鵬的女人們同時加強了力道,有那麼一瞬間顧大鵬甚至覺得自己連呼吸的自由都被剝奪了。
“而且啊,你們男人的身體,既是你們最大的依仗,卻也是你們最大的弱點。”
麗塔·劉的聲音悄然離開了顧大鵬的身後,但那雙手卻沒有離開,而是順著顧大鵬的身體线條一路向下,最終停在了顧大鵬的大腿之間。
顧大鵬感覺到有冰涼的觸感伸進了他的衣服里。
他身上的衣服就是麗塔·劉之前給他挑選的那件皮帶裝,對於外來的入侵根本起不到什麼防護作用,更何況麗塔·劉就是這件衣服的挑選者,對於這件衣服的了解她比穿著衣服的顧大鵬本人還要詳細。
被侵犯已經是在所難免了。
雖然顧大鵬從心底里討厭“侵犯”
這兩個字,但身後的女人正在做的行為卻無法否認與這兩個字的關聯。
“嗯?你居然還在忍著嗎?”
顧大鵬知道麗塔·劉在指什麼,實際上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去保持理性以及與逐漸膨脹的欲望相對抗了。
“有趣……你沒有喝那些酒嗎?”
麗塔·劉的話雖然是疑問,但聲音里卻沒有一絲疑惑的成分。
而顧大鵬也忍不住開口還擊道:“誰不知道你在酒里動了手腳?難道你覺得我會傻得在同一塊石頭上絆倒兩次?”
“呵呵,那可說不准呢……”
顧大鵬的心中有些發虛,他剛才的確是在虛張聲勢。
實際上如果不是丁倩在最後關頭提醒了他酒里有問題,恐怕他現在的樣子不會比他一路上碰到的那些男人要好多少吧?
“不過,我的確有一個問題要問你,我親愛的顧大鵬先生……請問,您找到要找的那個人了嗎?”
顧大鵬繃緊的身體頓時一滯。“你……”
“呵呵,你其實不用回答的,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即便四肢都被鉗制著動彈不得,但顧大鵬還是握緊了拳頭、咬住了牙根。
“你從一開始就沒想讓我找到她對不對?”
“不不不,這你就錯怪我了,我可是一直都又在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的哦。畢竟,如果連裁判都不遵守規則,那游戲還有什麼進行的必要呢?”
“是嗎?那裁判同時也是參加者就符合你的游戲規則了?”
“NO,NO,話可不是這麼講的。”
麗塔·劉的聲音突然變得歡快起來,似乎這個話題給她帶來了相當多的愉悅。
“裁判的確是我,但玩家也是我,作為裁判的我和作為玩家的我可是不一樣的兩個個體,哦……這不是在說有兩個不同的我,但一碼歸一碼的道理你總比我要清楚的吧?”
“是嗎,我只覺得這是你的狡辯而已!”
“呵呵,隨你怎麼認為吧……不過,你還是承認吧,你找不到你的愛人,也不得不接受她現在或許正躺在某個男人身下享受性愛的事實……哦,或許我該說‘某幾個男人’,畢竟你看,大家都那麼熱情,早就不分彼此了不是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