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古城瞬間恢復了寧靜。
徐青亭被這劍客剛才表現,瞬間就給折服道:“請問這里有什麼規矩?”
他一身黑氣緩緩消散,腰帶上綁著古劍,身形結實魁梧,為之步步走來,仰天嘆道:“在這里誰強,誰便是規矩。”
徐青亭咳嗽笑道:“這……這未免太過直接。”
又認真打量著他面容,這男子神情恍惚,仿佛一直都在神游似,點頭又道:“那他們又是誰抓來的?”
劍客看在他臉上道:“是他們自己。”
徐青亭狐疑道:“這卻是作何解釋?”
劍客仰頭搖頭道:“若非貪心,他們又如何會抓進這里。”
徐青亭道:“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
劍客道:“這是是魔島古城,埋葬有無窮無盡的金銀珠寶。”
徐青亭忍不住笑道:“您說笑了,我們不為錢財。”
劍客轉過身形,步步往黑暗里走去道:“那就趁早請回吧!”
徐青亭徒然看著他背影,想拉攏也不是,又想起神機老人來,他瞬間靈機一動,便帶領侍衛闖入酒館里面,里面隨即傳出淒厲恐懼的怪聲。
寧逸皺著眉頭,看著彪悍侍衛扯著鐵鏈,牽出來之前那個惡猸,惡猸狡詐凶殘,剛開始還奮力掙脫,眾多侍衛一擁而上,凶狠無比的舉著刀棒,個個對著惡猸劈頭蓋臉就打,打的惡猸頭破血流,遍體鱗傷,嗷嗷怪叫的在地上爬來爬去,可憐兮兮的不住求饒起來。
徐青亭見身邊侍衛轉眼間就把惡猸收拾的服服帖帖,滿意十足道:“他們都說這里就是魔島,我問你,他們說的對不對?”
惡猸兩眼露出恐懼,不敢看他目光,只躲躲閃閃的嗷嗷怪叫,徐青亭拿出小冊遞給寧逸一看,寧逸眉頭緊皺,暗恨這惡猸果然狡詐。
只因小冊上,清楚無比的標注著:陰間惡猸,生性凶殘好色,能口吐人語。
徐青亭儒雅一笑,對著身邊侍衛打個臉色,侍衛手舉木棒對著惡猸獰笑不已,嚇的惡猸連忙口吐人語道:“嗷嗷,是,是的!”
寧逸噗嗤笑出來道:“聽口氣,還小的很嘛。”
徐青亭得意道:“只是說話還不太利索。”
寧逸蹲下看著它道:“你今年幾歲了?”
惡猸爬在地上連連求饒道:“兩百歲了!”
徐青亭看寧逸露出詫異神情,不覺一笑道:“寧兄不必見怪,尋常惡猸能活千多年,它還小的很呢。”
又看向惡猸道:“你叫什麼名字?”
惡猸躲躲閃閃道:“咕嚕嚕。”
徐青亭點點頭道:“你現在帶我去找神機老人,如果找不到他,是什麼後果嘛,你可以自己慢慢細想。”
咕嚕嚕被他這麼一說,早已嚇的魂魄皆散,急忙獻去殷勤道:“是,是!”
徐青亭大感舒暢,背負雙手在前邊走著道:“如果不是來這古城一回,還真找不到魔島,話說魔島和古城怎麼混為一談了?”
咕嚕嚕爬在地上領路道:“主人不知道,魔島就在古城里。”
徐青亭點頭道:“這城有多大?”
咕嚕嚕不知不覺展現出幾分狡詐道:“長寬各三百里。”
徐青亭沉吟道:“那我許是繞過城的邊緣了。”
咕嚕嚕又主動表露忠心道:“魔島長寬各三十里,就在這古城里邊。”
徐青亭滿意道:“好了,你只需好好帶路,我們自然不會虧待你。”
咕嚕嚕開心十足道:“嗷嗷,好的,好的。”
徐青亭冷聲笑道:“不過你要是敢耍什麼花招,一心把我們往絕路上引,或叫你的什麼親戚來,可別怪拿你第一個祭刀。”
他這話威脅十足,果然咕嚕嚕兩眼躲閃不敢在東張西望來看。
咕嚕嚕帶著眾人在城里亂走,終於是來到一處被水環繞的孤島群山,入口的地方建著通往孤島的大橋,咕嚕嚕吐著舌頭,被侍衛牽著鐵鏈往里面帶路。
徐青亭似覺路上寂寞,和寧逸不停聊天時,想起那劍客道:“那劍客是誰?”
咕嚕嚕話語流利許多,更對那劍客極為恐懼道:“他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存在,古城里的餓鬼都害怕他,因為他掌握著進出古城的鑰匙。”
徐青亭舉手制止道:“好啦,不必再說了。”
三人在大橋上走了足足一個時辰,才走到了魔島群山,也從咕嚕嚕嘴里得知,這樣的大橋共有四座,分別對應四個方向,再多的它也不知道了。
傳說中的神機老人,就是身在這里。
徐青亭看似儒雅,其實是志在必得,命人牽著咕嚕嚕在前邊領路時,剛一踏入魔島,里面不見天日,唯有幽幽青光照射著一切。
魔島上樹木叢生,鬼哭魔嘯不絕於耳,咕嚕嚕帶人往前邊走著,崎嶇不平的山路,它卻敏捷的多,骨子里的狡詐也漸漸流露出來,寧逸在後察言觀色,發覺咕嚕嚕不對勁,往旁邊一看,徐青亭同樣如此。
徐青亭皺了皺眉,緩聲道:“咕嚕嚕。”
咕嚕嚕正帶路帶的開心,聽他一聲呼喊扭過頭來,殷勤十足道:“主人,主人!”
徐青亭分明從它眼里看出嗜血的模樣,又猜不出那里不對,一時沉默無語看著眾侍衛,伸手拿來火把,便往地上仔細照了起來。
寧逸按刀盯著咕嚕嚕,看它心虛躲閃,徐青亭舉著火把照了又照,臉色瞬間一變,整個身子都僵硬了,身邊侍衛見狀猛的扯落鐵鏈,一把將咕嚕嚕踏在地上道:“他媽的,你這個小畜生,竟敢背著我們做記號!”
咕嚕嚕哭天喊地道:“嗷嗷,冤枉啊,嗷嗷,冤枉啊!”
咕嚕嚕被一群侍衛圍毆痛打,疼的它不停怪叫冤枉,看似皮包瘦骨的,其實結實的很,畢竟不是陽間產物,嗷嗷怪叫喊冤說是怕迷路做的記號。
徐青亭暗恨自己疏忽道:“這東西果然狡詐的很。”
寧逸道:“此處不宜久留。”
徐青亭命人把它嘴給綁上,抬死狗一樣吊著走,咕嚕嚕嗚嗚喊冤,全是淚流滿面的模樣。
眾人只覺身後密集樹林里,一陣陣怪風雲集,從四面八方呼呼逼來,咕嚕嚕還不停口吐人言,寧逸按刀出鞘時,已是看見了數條詭異飄忽的惡猸身影。
徐青亭搖頭一嘆道:“糟糕,鐵定是這小畜生的七大姑,八大姨來救它來了。”
寧逸拿刀在手衝上去踩住咕嚕嚕,衝山林吼道:“再敢往前一步,我就剁下它狗頭!”
咕嚕嚕被踩在地上嗷嗷亂叫,四面八方全是惡猸身影,個個投鼠忌器不敢再來,寧逸醒悟道:“看來這小畜生絕不是一般的惡猸,可能還大有來頭。”
徐青亭走過來瞧瞧它,想了又想道:“我看興許也是這樣,要不然為何是它被栓在酒館里。”
寧逸道:“不會有錯了!”
伸手扯緊鐵鏈猛的一勒,只把勒的咕嚕嚕差點背過氣去,舌頭吐的老長,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看的密林的許多惡猸紛紛嗷嗷怪叫,急的蠢蠢欲動,又束手無策。
徐青亭哈哈狂笑道:“看不出來你這小樣,還是個惡猸群里邊的鳳子龍孫!”
寧逸道:“給他點教訓看。”
徐青亭也是得意道:“把它尾巴剁了,丟給惡猸群里的孝子賢孫看看。”
侍衛心狠舉刀便砍,咕嚕嚕疼的嗷嗚一聲慘叫,身後的一根尾巴被剁了下來,只急的四周惡猸上蹦下跳,個個奈何不得,侍衛不顧咕嚕嚕嗷嗷慘叫,抬腿便把尾巴踢進惡猸群里邊。
徐青亭撕去儒雅,冷語相向道:“再敢耍花招,就把你命根子給砍下來!”
咕嚕嚕本就膽小,一聽要把它閹了,只急的嚇的怪叫一聲,就暈了過去。
等到咕嚕嚕半死不活醒過來以後,才發現自己晃晃悠悠的被抬著走,心想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碰上這伙狠人。
沿著山路不停前行,來到一處幽深山洞入口,里面魔雲吞吐,又是寒氣逼人,後邊惡猸群投鼠忌器,不敢輕易跟來,咕嚕嚕沓拉著腦袋,半死不活的模樣被抬了進去。
一進山洞里面,一條通道狹長彎曲,左轉右繞,徐青亭在旁介紹道:“其實說來這惡猸,也算是一種靈物了。”
寧逸跟著他闖入魔島,也是心有打算道:“只是這靈物,太過凶險了。”
眾人不停往里走,足足繞了半個時辰,山洞里面深淵怪石無數,潮濕又冷。
一群人舉著火把不停往里走,來到一處極為空曠高深的洞穴所在,洞穴四周山璧上,幽黑深洞天然雕琢,一條條怪道蜿蜒曲折的通向里面,早已是前不見盡頭,後不見來路。
空氣靜謐里,一聲水滴落下。
伴隨著細細索索的聲音,有人抬頭看去,不禁看的全身發麻,一張張花紋鬼臉,倒掛在洞穴山邊,一雙雙狹長眼睛,也跟著睜了開來。
被綁著的咕嚕嚕不知何時咬破嘴里繩索,一聲詭異尖叫,受驚的許多蝙蝠群舞,蝗群一樣飛了過來,爭先恐後往外邊飛去。
徐青亭甚至來不及掏出鳳凰令牌,瞬間便撲倒在地,人群瞬間亂作一團,被那蝙蝠衝擊的只能趴在地上,整座洞穴都開始震顫,地上轟轟隆隆直響,火把都被蝙蝠給撲滅,待到蝙蝠散去,火把重燃,早已狼狽不堪。
詭異笑聲又是不絕,咕嚕嚕敏捷靈活的爬在洞穴峭壁,吐著猩紅舌頭桀桀厲笑,留給眾人一條沒了尾巴的背影。
徐青亭生氣也是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瞧見咕嚕嚕消失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