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省報前幾天剛剛大肆報道了玉成鄉的教育設施情況,師資少,學校破,設施舊,輟學的多,各報統統轉載,市委書記祁青林親自打電話過問此事,要求嶺東縣的領導班子把教育補助款落實到實處。
今天中午一點,玉成鄉石頭村的紅磡小學的教學樓塌了,重傷兩個,輕傷七個。
嶺東縣委常委會開了整整四個小時,蘇蘅開完會回來,身心疲倦,石頭村的事讓她這個主管教育的副縣長如芒在背,坐立難安。
看著縣委書記姬雲飛穩坐釣魚台吞雲吐霧,縣長唐紀中鎮定自若品著好茶,她越發覺得自己不適合當官。
大學時的蘇蘅是看不出有絲毫從政欲望的,至少她沒給同學們留下這方面的猜想,但人的一生是有多種可能的,不同的途徑會通向不同彼岸,對有志者來說,任何一種途徑,都離不開奮斗兩個字。
蘇蘅從教室走出來,走進縣政府大樓,現在,她有些盼望著自己能離開了,縣里剛剛修了一條所謂一級公路,各種撥款在哪里,大家心照不宣。
累了,真累了,蘇蘅覺得自己找不到奮斗的方向。
唉,申請調任快有一個月了,怎麼還沒消息呢?
夜有些悶熱,夏蟬在明亮地喧嘩著。
蘇蘅遠遠就看到兒子房里的燈光,她覺得自己疲倦的心情得到安慰,只要兒子健健康康的,就夠了。
等她調到黨委辦公室,她就可以天天給兒子做飯了。
蘇蘅一邊想著一邊加快了腳步。
拿鑰匙開了門,蘇蘅按開客廳的大燈,脫下高跟,換上拖鞋,記掛著兒子晚飯吃什麼,一看兒子門沒關緊,細細的縫透出白色的光。”又在玩電腦。”
蘇蘅心里突然感覺到一股子蹊蹺,不知為什麼,她突然覺得氣氛有點怪。
推開門,正在發生的事情讓她覺得眼前一片烏黑,象是突然停了電:兒子王行之跪在電腦屏幕面前,眼睛死死盯著電腦,頭戴著耳麥,他的褲子退至膝蓋處,黑色的內褲橫在腿間,他右手控制著鼠標,左手握住了自己袒露筆直的陰莖,上上下下,在那擼的不亦說乎。
蘇蘅驚訝的無法說出話來,口因為吸冷氣而有些發干,她覺得自己要昏過去了,她的眼睛瞄向屏幕,那里好像有個赤裸裸的人影在做著各種挑逗動作,面目隔太遠了看不大清楚,顯而易見是個女性。
兒子的臉在燈光掩映下忽白忽黃,眼一眨不眨,透著一股熱呼呼生機勃勃的欲望。
兒子在看淫穢的電影!
蘇蘅心想,她突然覺得自己不敢看兒子胯間的堅硬強壯的勃起,她的目光匆匆掠過不敢停留,好像那個猙獰的東西會燙眼睛。
蘇蘅長長地吸了口氣,帶著些許女人的害羞,她極其失望,而又嗓音生澀的開了口——王行之在聽到媽媽聲音的一霎那就把視屏的頁面關了,快得他自己都吃驚,然後他像一個東窗事發的作案者,低了頭看地板一塊塊木磚上的繁復自然地花紋,身體僵得一動也不能動,思維也凝固,停滯了,左手來不及收回,下意識地遮蓋著已經有些萎縮的陰莖。
風扇的風吹得他腿間有些涼,他想用右手穿起褲子,但又像被警察用手槍指著的犯人,不敢妄動。
他的心里絕大多數是被媽媽發現他真正面目的驚惶和羞恥;同時,也有一絲對媽媽不敲門就突然闖入,刺中隱私的反感和氣憤;更奇怪的是,他的潛意識里有種向媽媽宣示自己長大了,性成熟了的驕傲和竊喜。
蘇蘅看著呆呆跪立的兒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心里遺憾自己和丈夫離了婚,此刻要是有個男人在身邊,那麼就少了許多尷尬,父親畢竟是家庭里不可或缺的一環。
兒子被風吹的有些發抖,蘇蘅那些罵他不知羞恥,肮髒等等的話語便沒有說出口,一方面她覺得自己不該如此粗魯的對待兒子,另一方面她想到兒子正是因為救自己,才和自己發生了關系,這件事如此離奇卻又真實的發生了,讓她不禁懷疑起這件事和兒子自慰之間的聯系。
如果有影響,那自己也是有責任的啊。
“自己清潔一下。”
蘇蘅又瞥了兒子的腿間一眼,那個東西已經被兒子的左手包裹起來,像個寶貝一般,看不見了。
蘇蘅輕嘆一口氣,沒留下任何重話,替兒子掩上門,到自己的房間。
她覺得唯一的選擇是給宋景卿,景卿姐打個電話,她畢竟在國外學過心理學,也許接觸過這類東西,知道該如何較好的對應。
手機通了,在撥號嘟嘟響的同時,蘇蘅看著床頭的一張照片心中一片悵然,那是她,王立,王行之一家三口在街心公園拍的,照片里的王行之穿著可愛的冬服,鼓鼓囊囊的像只企鵝。
他笑得一臉陽光,幾顆殘缺不全的白牙露著,一雙穿著白球鞋的腳乖巧地並攏,顯得整整齊齊,站軍姿一般。
兩手分別挽住她和王立,幸福而純真。
電話終於通了:“景卿姐,是不是在洗澡,這麼久才接電話。”
“阿蘅是你啊,我,我是在洗澡來著。”
宋景卿聲音還有些急促,王行之突然退出視頻聊天,她就有些心驚膽怕,此時接到蘇蘅的電話,更是做賊心虛。
“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比較尷尬的問題,你先答應我說實話。”
蘇蘅有些遲疑。
“我——”
宋景卿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難道阿蘅發現我和行行的事了?
等等,行行突然斷了視頻,會不會就是因為阿蘅回來了?
宋景卿想到這,渾身往外冒著汗。
冷靜冷靜,宋景卿!
她深吸一口氣,准備應對一切情況,大不了連夜趕回去對阿蘅說說聖宇哥的事情,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諒,她相信蘇蘅會理解她的。
“這個,我是會盡實回答的。”
“姐,你說青春期的男孩看不健康的影片,並且自瀆是不是正常現象?該怎麼和男孩子溝通這方面的事呢?”
宋景卿吐了一口氣,看來阿蘅還不清楚行行是因為我才那個的,否則依她的性格,她一定會直說。
她定定神,在心里組織組織語言,張口就來。
“其實呢,阿蘅,十有八九的男性青年的電腦里都堆滿了各種美女影片,圖片,以前則是畫報和雜志。現在由於他們往往設置了密碼,或者將文件加密,所以不像以前那麼反感父母尤其是母親進入房間。”
“十有八九?那這剩下的一個呢?”
蘇蘅聽得瞪大杏眼,一臉吃驚。
“不是性未成熟就是性扭曲。阿蘅你聽我說,對性產生好奇並且觀看那些東西,是一個正常男孩子發育過程中不可或缺的成分。”
宋景卿覺得要幫幫王行之,也幫幫自己,她想了想,接著說:“人類的生理發育,荷爾蒙的刺激影響下,十幾歲的男孩常常伴隨著難以抑制的性衝動。在動物界,雄性動物可以擁有一個交配的雌性——”
“哎喲景卿姐,你能不能別那麼直接?”
蘇蘅聽得耳根發紅,皺了一對平直的眉,嬌嗔道。
“唉,這是最客觀,最具主宰性的自然規律啊!好吧好吧,每只動物都爭取它的伴侶,親情享受性愛,啊不,快樂。呵呵呵。那麼在人類社會呢?置身於性欲最旺盛的青年們所面臨的是埋頭苦讀,承擔著艱巨的升學壓力。”
宋景卿校正坐姿,她說得有些來勁了。
“嗯,有道理。”
蘇蘅暗自點頭。
“如果一味要求孩子不要涉足性愛,不要手淫,凡事皆不准,那麼孩子們又怎樣派遣和撫慰內部的躁動情緒呢?一位的要求正常男孩壓抑自己的情欲,那麼他做為男性的探索,冒險和征服的勇氣也會同時被壓抑,一旦全然喪失雄性本能,男孩長大以後又該怎樣面對社會,學會獨立,克服困難呢?”
宋景卿說著說著,臉上的表情也逐漸嚴肅起來,帶著鏡框的俏臉端莊而又權威性,和剛剛的風騷冶艷的她判若兩人。
“唔——”
蘇蘅素手扶額,一臉思考的表情,劍眉下的雙眼顯得閃亮而睿智,”大禹治水在於疏,而不在於堵。”
蘇蘅對自己說道。
這樣淺顯的道理,她冷靜後一點就通。
與其堵而抑之,不如疏而導之。
她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
“唉,阿蘅,姐知道你單親家庭不容易,以後所有什麼問題盡管問。”
宋景卿贖罪般格外的殷勤。
“謝謝你,景卿姐。”
蘇蘅由衷地感到欣慰,頓了頓她又幽幽開口:“行行要是有個爸爸就好辦了,我就不用這麼煩惱了。”
“什麼呀,你知道男人對這事從來也不介意的,要是教訓更談不上。”
宋景卿語氣肯定。
“為什麼?難道他們不想糾正孩子的錯誤嗎?”
“你看看你,這不是錯誤,這是本能,有時自己都控制不了,是男性的生理決定的,就像我們來月經一樣。至於為什麼說大多數父親都不會嚴厲呵斥,是因為他們那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偷看女生,傳閱小說,手淫,甚至比起自己兒子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只會對兒子說稍微注意點。當然,中國那些虛偽的父親也許就不一樣了,他們板起臉,破口大罵甚至動用武力,反而給孩子造成更壞的影響。所以說,有你這麼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媽媽,對你兒子來說,也是一件幸事呢。”
“哪啊,我還不是一竅不通,還好有姐幫我。”
蘇蘅輕松下來,突然心又一緊:“姐,你說如果男孩子,我是說如果,一個男孩子和女的發生了關系,完全是意外的,會不會,對他的性欲有直接影響?”
蘇蘅勉勉強強擠出問題,心怦怦亂跳,粉臉通紅,像患了重感冒的病人一般,她眼睛注視著相片上的兒子,覺得是自己讓兒子失去純真。
“這——這——”
宋景卿的心如墜冰窟,一下就冷到底了:“阿蘅還是知道了,原來前面的所有問題都是鋪墊,都是為了引出這個話題。”
她張口結舌,一身如給人抽了筋骨一般,癱在椅子上,心里想還是認了吧,畢竟是自己主動的,紙包不住火,古人的話沒錯呀!
她剛想坦白從寬,突然就聽見”嘭”的一聲,接著是蘇蘅急切的聲音:“姐,不好了,行行好像出去了,這麼晚了我不放心,下次聊。”
不等宋景卿反應過來,電話就掛了。
宋景卿一顆心就這樣吊在半空中,一會想蘇蘅許久不見,果然有了當官的心機城府,懂得拐彎抹角,讓她刮目相看,自己看來是逃不過去了;一會又想蘇蘅既如此委婉,最後還叫自己姐姐,說明她還是在乎自己和她之間的感情的,也許事情還有寰轉的余地;一會又想自己勾的可是蘇蘅的兒子,她的心肝寶貝,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自己呢?
宋景卿思來想去心思難安,暗自想到今晚是別想睡了。
蘇蘅心掛兒子,穿上鞋緊跟王行之出了門,街上不知何時起了淡霧,昏黃的路燈把周遭染得愈加混沌,事物影影綽綽,兒子沉重有力的腳步聲己響出很遠。
街邊還有乘涼的人,和高高低低的房屋线條織成莫奈筆下失去輪廓线的,生動真實的自然光色。
這夏夜倒也不寂寞。
蘇蘅一路尾隨兒子高大的背影,小跑了近十五分鍾,她聽到了淙淙水聲,近瑟江了。
霧散悄然,夜空寶藍色,深邃無邊,冷色的星辰格外明亮,灼灼放光。
從路兩邊黑黝黝的草地里,飄來的幽淡的山梔花氣息和成熟野麥清新而微甘的氣味,讓蘇蘅焦急而狼狽的心情被注入一縷清涼。
她躲在灌木叢後,在淡白月色下看見兒子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剝個精光,撲進漾著清輝的水里。
王行之五歲時,蘇蘅就教他游泳,後來他能夠像小鴨子一樣潛水,粉紅的屁股朝著天,雙腳高舉,頭在水下好奇而驚喜的四處亂擺,眼看個不停。
蘇蘅的身上被露水和霧沾濕了,覺得寒意陣陣,但她不放心,硬是捱到王行之濕漉漉的上了岸,從包里掏出一條大浴巾裹住自己瘦削而結實的身子,她才悄悄轉身退去。
回到家蘇蘅在房里衝熱水澡時邊洗邊凝神細聽,直到兒子用鑰匙卡拉卡拉開了門,她才放下心來,一邊衝洗自己雪白粉嫩,凹凸有致的身軀,一邊想明天該和兒子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第二天,蘇蘅就感冒了,她頭暈頭重,太陽穴鼓鼓亂跳,渾身疼痛發軟。
掙扎著給自己量了量體溫,還好沒有發燒,蘇蘅心里記掛王行之的早飯,緩慢而堅定地起了床,頭突然像給人猛擊了一錘似地,嘭嘭嘭的疼,她一下子倒在床上,大口喘氣,等氣喘勻了,她重新鑽進被窩,整個人懨懨欲睡。
王行之奇怪於媽媽的不准時,他敲了敲蘇蘅的門,得到答應後進去一看,媽媽還在睡呢。
蘇蘅睡眼惺忪地看著兒子,一頭烏發蓬松分散,絲一般鋪在枕頭上,往日不塗而丹的唇今天失了血色,腮上卻有些燙紅:“行行,媽媽感冒了,你能不能自己出去吃早飯?”
王行之有些機械和冷漠的嗯了一聲,一言不發的轉身而去,蘇蘅聽見大門被開啟,又被關上,心里一陣酸楚,眼淚憋不住就流了出來,她告訴自己要堅強,吸了吸發紅的小鼻子,從床頭櫃上抽了紙巾擦擦淚,又昏沉沉的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蘇蘅在重重噩夢之中被兒子的聲音喚醒,濃密的睫毛下,一雙平時顧盼有神的大眼睛此刻添了些江南的水汽,迷迷蒙蒙,有些嬌弱可憐。
“行行,怎麼是你?”
蘇蘅看看鬧鍾,已是九點:“你怎麼沒去上課?”
“沒有,媽媽,我請了假,也幫你請了假,媽媽你還難受幺?”
蘇蘅遲疑的點點頭,有些詫異兒子的變化。
“媽媽你肚子餓幺,有豆漿你喝不喝?”
王行之一臉關心地看著蘇蘅,劍眉大眼透著濃濃的疼惜之情。
蘇蘅欣慰的笑了,點點頭,倆個人仿佛都把昨夜的事情拋在腦後,是啊,母子倆有什麼隔夜仇呢?
王行之看著媽媽掛著虛汗的額頭,心疼極了,拿了紙巾溫柔的從蘇蘅的發跡擦到鼻尖,又順手理了理媽媽的秀發,他這一切做得極其自然又虔誠,目光隨著手,手到哪看到哪,蘇蘅心里軟得要化開一般,汩汩溫情熨貼得實實的,有種被人照顧的安全感和放松感,末了,王行之對她展顏一笑,輕聲問道:“媽媽,那我去拿豆漿了?”
王行之剛要起身,蘇蘅一把拉住她,她從來不在刷牙之前吃東西喝飲料,除非喝水:“行行,等等,先扶媽媽去洗漱。”
“好的媽媽。”
王行之翻開被子,拿手撐在媽媽柔軟的腰背間,讓她從床上坐起,手臂借她托著,幫她站立,強壯的右臂鐵箍一樣環住媽媽的細腰,讓她嬌軟的身體靠在自己身上,等她站得穩當了,才像護著珍貴瓷器一般護著她,一步步挪向衛生間。
蘇蘅短袖蓬松的睡裙是低胸的,勾著花邊的領口處袒露著一大半她白膩的乳肉,王行之這時卻沒往那看,一心護著媽媽,深恐她跌倒。
這樣一來,蘇蘅反而更加難走了,她笑笑,拍拍王行之環在腰間的手,勸道:“行行,媽媽沒病得那麼嚴重,你抱得這麼使勁,媽媽怎麼走路啊?”
王行之不好意思的笑笑,總算松了點勁,蹭到衛生間,他就站在那里呆呆看著蘇蘅擠了牙膏,蘇蘅有些不習慣別人看她刷牙,轉頭對兒子淺淺一笑:“行行,幫媽媽拿豆漿去。”
“好的媽媽。”
王行之乖乖去了。
他來到飯桌前,拿了個白瓷杯,裝了大半杯的無糖熱豆漿,看著杯口冒起的白色水汽,有些燙啊,他心想。
四處一瞧,又拿了一個碗,把豆漿從杯中倒到碗里,再由碗里倒回杯中,如此來回幾次,他又試了試杯中豆漿的溫度,這才給蘇蘅端進去。
“媽媽,你怎麼自己走出來了,叫我扶你嘛。”
王行之看著坐在床頭的媽媽,帶著些責怪的口吻說道。
“媽媽那有那麼弱不禁風,頭暈好像已經好些了。”
蘇蘅輕言細語。
“媽媽,喝豆漿,小心別燙著了。”
王行之把杯子遞給蘇蘅,坐在床頭看著她一口口優雅的抿著豆漿,這時蘇蘅的氣色好像好些了,但是面色發白,依舊很虛弱的樣子。
媽媽的肩多瘦啊,手也是細細長長的,王行之心里想。
耐心等蘇蘅喝完豆漿,他又殷勤地遞過一杯水給蘇蘅漱口,蘇蘅為兒子的細心感動:“謝謝你,乖兒子。”
“嘿嘿,沒事。”
王行之聽了一樂,十分有成就感:“我是你兒子嘛,應該的應該的。媽媽你再睡一覺,等會我叫你起來吃午飯好不好?”
蘇蘅依言躺下,王行之給她蓋了被子,看著媽媽秀氣的臉蛋,薄薄的眼皮,長而密的睫毛,微微翹起的軟唇,心中升騰起一股男人對女人的疼愛來,一時間忘了所有,只想一輩子陪著媽媽,照顧媽媽,心懷所致,竟忍不住俯下頭啄了蘇蘅的小嘴一下,看著有些錯愕的蘇蘅誠摯的說了聲:“媽媽我永遠愛你!”
蘇蘅嚇了一跳,突然覺得有些害羞,咪了眼說道:“媽媽病了還亂親,小心媽媽把感冒傳染給你!”
“我不怕!肌肉一緊張,感冒全掃光!”
王行之夸張地舉臂彎曲,做了一個經典的健美動作,把蘇蘅逗得”撲哧”笑出聲來。
“快出去,我要睡覺!”
蘇蘅又好氣又好笑,假意怒道。
“得令!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王行之唱戲般擺個架勢,一個轉身出去了。
其實他是故意耍寶,逗媽媽開心呢。
王行之來到廚房,把早上買的並且已在店里切好的柴雞放在鍋里氽了水,漂起浮油和雜質,放入砂鍋中,按照食譜加了些薏米,蔥段,姜片,香菇等材料,穩穩燉上。
等肚子有些餓的蘇蘅吃著燉的熟爛的雞肉,嚼著脆脆的筍,啜飲清亮鮮香的雞湯時,她由衷的感到自己的幸運和幸福了,有人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這個兒子簡直是她的暖暖厚棉被。喝完最後一口湯,蘇蘅清媚而滿足的眯了眼,嘖嘖稱贊聲不停的從她嘴里發出,王行之被夸得找不著北,摸著後腦勺,”呵呵呵”地傻笑。
很快到了晚上,王行之拿了席子堅持要在蘇蘅床邊打地鋪,說是擔心她,蘇蘅哪有不答應的,母子倆聽著窗外唧唧不停地蛐蛐聲,就著銀白的月光說著體己話。
王行之年輕易睡,不一會便向著蘇蘅這邊側了身子,酣然入夢,蘇蘅白天睡得有點多,這時卻有些清醒,蜷了被子靠在床邊看兒子酣睡的臉,一臉慈愛和溫柔。
“媽媽婆婆,嘟嘟篤篤。”
王行之嘟囔著說夢話,蘇蘅知道兒子有時會這樣,這時其實他尚未完全睡熟,王行之小時候如此這般時若問他問題,還會作答呢。
蘇蘅起了興致,探身俏皮問道:“你媽媽是誰?”
“媽媽就是媽媽。”
“你最愛誰。”
“我媽。”
“你老婆是誰?”
王行之頓了一會:“不知道。”
又頓了一會:“媽媽就是我老婆。”
臭小子沒大沒小,滿口胡言亂語!
蘇蘅被唬地一跳,心里先是又好氣又好笑,接著又甜甜一羞,冒起一絲復雜的情緒來,仿佛少女一般暗自竊喜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地位。
“明天起來看我不把你耳朵擰掉!”
蘇蘅對著王行之口出威脅,偏偏眼波柔美如泓泉,暈紅的俏臉上掛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