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這麼多事,三巧應該知道收斂了,他就點點頭說:“你們結婚不結婚不管我屁事,但是我想知道,你們怎麼安排大憨,大憨很可憐的。”
長海說:“我跟三巧商量過了,准備給大憨哥一筆錢,足夠他過下半輩子,現在咱畢竟有錢了嘛。再說大憨哥跟三巧根本沒有結婚證,說起來就是私婚,所以也談不上離婚。放心,大憨以後還是我哥,我跟三巧會照顧他的生活。”
張大軍也沒辦法,看三巧的手跟長海的手拉的那麼緊,不用問,人家半路上已經把事兒給辦了。
那自己還說個鳥啊?
他說:“你們看著辦吧,婚禮那天,別忘了請我喝一杯。”
得到了大軍哥的同意,長海終於拉著三巧的手笑了。
經歷了那麼多事,長海跟三巧終於結婚了,女人堂而皇之嫁進了長海的家門,寂靜了大半年的磨盤村終於有了喜慶的成分。
結婚的那天,村里人山人海,所有的人都到長海家去幫忙,三巧穿戴一新,長海也穿著嶄新的新郎裝,兩個人走上禮台,拜了天地,送進了洞房。
長海終於如願以償,不用跟三巧偷偷摸摸了。
新婚之夜,他把女人抱在懷里,使勁的摩挲,幾乎將三巧的大潤圓給擠爆,女人啊啊大叫,徹夜不停,歡愉的叫聲在磨盤村的上空蕩漾。
張大軍,紅旗,還有李大壯,幾個人喝的面紅耳赤,紅旗醉話連篇:“長海真沒出息,到現在為止他還能接受三巧,真是賤骨頭。”
張大軍說:“有人愛釣魚,有人愛下棋,有人喜歡浪,命中注定的事兒,誰也沒辦法。”
大軍又看了看李大壯,說:“大壯哥,你也該找一個了,翠花嫂走了以後,自己暖冷被窩的滋味不好受吧?”
李大壯的心里就是一陣悲涼,臉色陰沉了下來。
李大壯談過兩次戀愛,第一個是小芳,第二個是翠花。
小芳得不到他的愛,於是就自甘墮落,一場熱病奪取了女人年輕的生命。
翠花嫂為了救他,甘願鑽進了李秀林的被窩,最後含羞割腕自殺。
這輩子他再也遇不到這樣的好女人了。
每每想起這些,男人的心就刀割一般的疼。
最近的大壯哥確實很寂寞,但是他習慣了這種寂寞。
每天晚上,他躺在冰冷的被窩里,覺得翠花就在他旁邊。
翠花沒有死,女人的手搭在他的胸膛上,上下游走,穿過他的腰帶,摸在男人的神秘地里,一陣舒暢就蕩漾在心頭。
他還能清晰地聽到女人的呼喚:“大壯,你冷不?”
“大壯,你餓不?”
“大壯,吃飯了。”
淚水就彌漫了雙眼。
早上起來,他忽然就看到翠花在廚房,猛地撲過去,兩手卻抓空了,廚房里是冰冷的碗灶。
早上洗臉的時候,他覺得翠花正在給他遞毛巾,伸手抓過去,又抓空了。
於是大壯就坐在炕上哭,男人哇哇的叫聲傳出窗戶,上了大街。
他嚎啕不止,狠命地撕扯著被子,牙齒咬得嘎嘣嘎嘣響,竭力忍耐,可淚水噴泉一樣,根本控制不住。
他沒打算再找個女人,因為任何女人也比不上翠花跟小芳。
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每天家里工廠兩點一线,一直利用工作的疲憊來壓抑自己的情感。
他把那種思念跟痛苦埋藏起來,不讓人發現。
李大壯說:“大軍,你把我調走吧,我不想留在磨盤村。”
大軍奇怪地問:“為啥?村里咋了?你干的不是挺好嗎?”
大壯說:“大軍,我在村里會想起翠花,睜開眼是她,閉上眼還是她,吃飯的時候是她,睡覺的時候還能看到她,或許離開會好一點,在這里觸景生情啊。”
張大軍了解大壯哥的心態,知道他對翠花嫂懷念不忘。
李大壯就這人,始終如一,看上一個女人就一條道走到黑,至死不渝,這樣的男人是極品,人格魅力是無與倫比的。
大軍敬佩的就是大壯哥的人品。
大軍點點頭,抿了一口酒說:“對不起大壯哥,我沒有顧忌到你的感受,其實當初就應該把你派出去,到大城市看看,或許你能遇到自己的第二春呢。那好,明天你就走吧,到紅旗哪兒去,你跟紅旗還有小敏,幫我開拓市場,工資跟在家里一樣。”
大壯說了聲謝謝,就離席了,他的背有點駝,已經被生活壓彎了腰。
大軍的心里也很悲涼,覺得大壯哥有點老了。
他還不到35歲啊。
第二天,李大壯收拾了一下行李,離開了磨盤山,進了K市大軍租下的那個寫字樓。
張大軍在K市的市場非常重要,村里的工廠只管生產,寫字樓的生意主管銷售和采購。
目前的張大軍已經開始了采礦生意,他開了兩個礦場,一個是煤礦,一個是鐵礦,加上村里的果樹還有飲料廠,生意已經波及到附近的幾個大省,他還想把生意做的更大,做遍全國,最好做到海外去。
當初他的爺爺張青堂為了生意就四處奔波,走過西口,下過南洋,闖過關東,為張家積攢了幾百萬兩銀子的收入。
那些錢現在還埋在磨盤山,除了修路用去一部分,其他的大軍沒有動過。
他不想動,覺得人不能躺在祖宗的財富上吃老本。
他要用自己的雙手創造屬於自己的前程和未來。
大壯跟紅旗離開以後,張大軍覺得很苦悶,廠子里的雜事很多,整天忙得焦頭爛額,回家就把苦悶發泄在玉環和槐花的身上。
在家里的炕上,大軍跟玉環不敢叫,怕驚了孩子,到張家祠堂槐花哪兒,大軍就拼命叫。
使勁的發泄,反正張家祠堂距離村子遠,村里人聽不到。
每個星期天菊花跟著江給就回家一次,每次回家江給都手拉手把菊花送到家門口,還抱著菊花的腰戀戀不舍。
這一天,江給送菊花回家,兩個人肩膀並著肩膀,手拉著手,來到朱二刀家門口的時候,江給停住了腳步:“小……菊花,你說男人跟女人……為啥要……結婚?”
江給剛剛學會說話,有點口吃,而且這種口吃伴隨了他一輩子。
菊花臉一紅:“男人跟女人結婚,是為了生孩子啊,傳種接代,沒有後代,世界就滅亡了。”
菊花15了,已經對男女間的那點事有了初步的了解,可是江給不行,江給剛剛從狼轉變成人。
江給問:“那男人跟女人……怎麼……傳種接代?”
“這個……”菊花的臉先紅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長大你就知道了。書本里也有,你以後多看看書。”
“可是我……認識的字不多啊,成績也……不好。你教我……好不好?”
菊花就說:“好,生理衛生里就有,改天我教你。”
“菊花……那男人跟女人……為啥要……接吻?”
‘“這個……。”菊花更不好意思說了:“男人跟女人接吻,是為了表示好感,有好感就能接吻,就能親了。”
江給說:“菊花,我對你有……有好感,我能親你不?”
菊花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說:“不能,男孩子不能隨便親女孩子的,親了以後就要以身相許了。咱們是親戚,我是你菊花,”
江給還振振有詞:“誰說親戚不能親,你沒見電視上演的嗎?人家外國人……見面就親,親老婆……親孩子……還啃手指頭呢。”
菊花說:“那是外國,不是中國,在外國行,中國就不行。”
“那你就是不稀罕我,對我沒好感。”
“我對你有好感,真的。”
“有好感為啥不親呢?”
菊花想不到江給說話口吃,還這麼巧言善變,只好點點頭說:“那,就親一下,不准親第二下。”
江給說聲好,一下抱住了菊花的肩膀,低頭在菊花的嘴唇上吻了一口。
這是輕輕的一口,只一口就把菊花的心給勾走了,15歲的少女從此以後芳心暗許,跟了江給一輩子,直到她死的那天。
那一年江給14歲,可是他的個子非常的高大,站在那里跟個成年人一樣,江給很英俊,跟張大軍差不多。
肩膀也粗壯有力,張大軍的豪氣跟凶猛在江給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菊花的臉跟猴子屁股一樣,紅的都反光,她覺得呼吸急促,一顆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趕緊推開江給逃走了,閃身進了家門,慌亂的不行。
這一切被張大軍在不遠處看的清清楚楚,張大軍皺緊了眉頭。
鄉下的丫頭都早熟,江給是無意的,可能只是覺得好奇,可菊花卻是認真的。
第一次的初吻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意義非常重大,她可能會對這個吻記一輩子。
娘他的,這個小色狼,你親誰不好,偏偏要親菊花,這不是亂來嗎?
大軍恨不得一巴掌將兒子扇一個跟頭,可是卻竭力忍住了。
有的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可能江給就是覺得好玩而已,捅破了反而不好
張大軍狠狠瞪了兒子一眼背著手走了。江給蹦蹦跳跳回了家。
這一夜,菊花睡不著了,翻過來再翻過去,被子扯得絲絲拉拉響。
女孩子第一次有了心事。
菊花小時候日子就已經好過了,所以沒吃過苦。
人長得白淨,比她姐槐花年輕的時候還好看。
菊花念過不少書,也喜歡看小說,對書里的那些愛情故事可羨慕了。
她不但生理成熟,心理也成熟了。
就像個紅紅的苹果,已經到了采摘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