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寶同呂四姑娘他們,出京後到了河南開封,就分手了,呂四娘等,帶著雍正的人頭,到湖南老祖址去祭祖,她以後就嫁了青梅竹馬的愛人朱蓉鏡,以後歸隱了,小寶他們呢,由開封卻又去了西安。
帶著紅燕子,首先去拜見沉大伯。
沉奎一見小寶就問道:“你們剛進京沒幾天就回來了,發生了什麼事了麼?怎麼紅姑娘也跟你們一起來了。”
噢!原來紅燕子在保定大鴻連賭場時,他們認識。
紅燕子道:“沉老,我現在自由啦!”
“怎麼,你離開雍正啦?”
小寶接著道:“雍正的狗頭已被呂四娘給砍下來啦!”
“啊!你們把雍正殺啦?”
小寶把大家如何幫著呂四娘她們,殺雍正的事說了。
沉奎道:“好!這我得馬上往山上報,你們在這兒多呆些日子吧!等山上指示下來,再行動吧!”
小寶道:“也只好如此了,他媽的這趟北京簡直的白去一趟,那也沒逛,連天橋的把式都沒看一場。”
沉奎道:“你沒聽人說過麼?天橋的把式光說不練。”
“那聽聽說把式也好哇!”這句話把大伙都逗樂了!
沉奎道:“山上如果對你們沒特別指示,那你們再進京去逛嘛!”
小寶道:“也只好如此了”又惹得哄堂大笑。
紅燕子道:“雍正當年的密线營,是我給布的线,大本營就在西安,他這一死,繼位准是寶四,這條线,我得給他毀了。”
沉奎道:“紅姑娘,你怎麼毀法?”
“殺!”
啊!血淋淋的,好怕人!沉奎再問道:“那得殺多少哇?”
“沉老放心,殺不了幾個,當初我為雍正布线的時候,就想到如何毀掉的法子啦,嚴格限制一下交通,上級與下屬,只准一個人知道,泄密者罪在不赦,故而下級只有領班才知道上級是誰,完全是走單线,同是一個班的,彼此也不認得,不然以‘鴻發賭場’在黑衙門的地位,誰還敢來賭?”
小寶道:“紅燕子姐姐,咱們跟霍去鵬還是親戚呢!”
“什麼親戚?”
小寶把上次賭錢贏了火鳳凰的事說了。
“嘻嘻,哈哈!”紅燕子笑彎了腰。
“姐姐,你笑什麼?”
“這麼說,咱們也是親戚嘍?”
“咱們?”
“是啊!”
“什麼親戚?”
“她們四個丫頭全是我們徒弟呀!”
“姐姐的徒弟?”
“一點不錯!”
“噢!我明白了,怪不得火鳳凰敢跟我賭!”
“我很喜歡這四個孩子,我賭上這手絕活兒就全傳給他們啦!噯對了,前些日子,她們姐三個進去找我,向我哭說大丫頭自己把人都輸了,她們要為大姐報仇呢!我不知是你們,以為是那路高人,就叫老二、老三先到保定‘大鴻連’小四就留在京里啦!”
“姐姐知道她們跟霍雲鵬的關系麼?”
“怎麼?你知道?那你先說出來聽聽!”
小寶就把從余本仁口中聽來的對她說了。
紅燕子聽了大笑不已。
“姐姐,你笑什麼?”
“他雖不是胡說,可也跟亂講差不多!”
“姐姐,他說的難道不對?”
“我管密线營,霍雲鵬是密线營大領班,從保定大鴻連賭場就跟著我,他的一切,我還不清楚麼?”
“難道余本仁他騙了我們?”
“那倒不是,是他知道的不完整!”
“怎麼說?”
“大丫頭的生母跟霍雲鵬是師兄妹不假,而且自幼青梅竹馬,可是到成年之後,霍雲鵬發現自己不能人道。”
“怎麼說法?”
“他是個天閹,二十多歲了,那話還見不到兩寸,因為沒法子結婚,苦惱之下,就被朋友引進密线營。”
“他是天閹?余本仁說小四霍玉潔是他的親生女?”
“你們聽我說下去嗎!”
“好!你說!”
“大丫頭的生母就嫁給了一位讀書人,可是在出嫁前霍雲鵬有個要求,不管將來生男好,生女也罷,念在師兄妹過去的情感,給他一個,這才有了大丫頭被他們領走了,後來大丫頭的生父,牽入了呂晚村的案子,處斬了,大丫頭生母來找霍雲鵬,怨他不去救,其實這事,霍雲鵬根本不知道,何況文字獄又不歸密线營管,他師妹不諒解,當面自刎了。”
“噢,原來是這麼回事!”
“再說老二、老三是雙胞胎,他的全家原是前朝忠貞義民,我曾暗示過他,手下不要太辣,某次行動任務時,他把這對雙胞胎暗中藏在民家,事後收為養女,再說小四霍玉潔吧,她實是滿漢混血種。”
“怎麼?”
“這事還是我做的呢!她娘過去曾在保定大同書寓,後被絕羅殺他們送進京去,做了肅王孫子玉貝勒的外室,可是玉貝勒的福晉又善忌,這事被她發覺了,玉貝勒只好又派人把她送回保定,可是她已懷了身孕,我才出面,讓霍雲鵬應個情夫之名,後來由於難產死了。”
“噢,這麼說來,霍雲鵬這人還並不太壞。”
“你們想想,姐姐手下唯一掌线的大領班,能用個心狠手辣之人麼?”
“姐姐,這麼說,咱們可以把他留下啦!”
“你是這伙人中掌大旗的,殺與留那要你自決啦!”
“看在他還人性未泯的份上,我決定把他留下,能爭取過來,最好爭取過來,實在不能爭取,我就廢了他的武功吧!”
“也好!”停了一下子,紅燕子又道:“要是碰上那三個丫頭,你還真可以贏過來,跟你們這三個光棍配配對。”
“我們還沒見過呢,不知道長得什麼模樣?”
“美!美極了,她們三個全比老大美!”
“好!燕子姐姐,咱們先定下,老二、老三給二禿子他倆,小四我包啦!” 他這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清除雍正時的密线營,行動開始了。
紅燕子一進“鴻發”賭場的大門,就被保鏢的擋了駕:“干什麼的,亂闖,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紅燕子經多見廣,而且久在賭場,知道每個賭場全是這德行,所以見怪不怪,仍然帶笑道:“這不是大賭場麼?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麼?”
“你!你!你說什麼?不看你是女的,我非揍扁你不可”
好!他還算是知道紅燕子是女人,不錯。
紅燕子反而不領情,反唇相譏道:“你揍揍看!”
她這話氣人,保鏢大漢,再也忍不下去了,出手就是一個耳光。
就聽“啪”的一聲!
怎麼了?
人沒打著,自己臉上反而挨了個大嘴巴?
而且一張口,掉出了半口大牙。
好!
賭場保鏢被打,那還了得?
由門房跑出來七、八個大漢,把紅燕子團團圍住,看樣子要把她生吞活剝。
紅燕子對這氣勢,一點也不在乎,反而泰然道:“你們給我去個人叫霍雲鵬來見我。這群大漢中,一聽這話,其中有個機靈點的,上前問道:“您是……?”
“你不配問,快叫霍雲鵬來見我!”
“鴻發賭場”老板,密线營大領班,可不想見就能見的,可是懾於來人氣勢,說話這人又道:“您等等,我去請!”
他沒敢去驚動霍雲鵬,只把賭場管事的請來了,原來這管事,也是密线營由保定調來的,他明著是賭場總管,暗中則是密线的連絡領班,對各地連絡,由他一手包辦。
他出來一見是紅蒸子,忙跪了下去。
好!他這一跪,保鏢的還有不跪的麼?當時跪了一地。
這時這位總管開口道:“不知道護駕親臨,他們不認識芳駕,死罪,死罪,護駕開恩!
然後轉頭對身後大漢道:“還不快請大領班前來接駕!”
剛才這位要揍人沒揍著,反而挨了揍的這位嚇癱了。
霍雲鵬本來在他專用小客廳養神,一聽傳報,飛也似的迎了出來,見了紅燕子,急忙跪倒在地,口稱:“不知護駕親臨,未曾遠迎,罪過,罪過。”
紅燕子道:“統統起來吧!有話後堂講!”
這大家才敢起來!
霍雲鵬陪紅燕子進了小客廳!
下人獻上香茗之後,全退下去了。
霍雲鵬才向紅燕子一抱拳道:“護駕,出了什麼大事,要您親自出京!”
紅燕子也正色道:“大事!天下大事!”
“啊!什麼?天下大事?咱們出了什麼紕漏?”
“倒不是咱們出了什麼紕漏,皇上死了!”
“啊!皇上春秋鼎盛,怎麼曾龍馭上賓?”
“這一、兩天該有國喪公報到!”
“皇上?”
“其實這也算是我們護駕不周,皇上被人切去了腦袋,新皇繼位,為怕震驚天下,密而不宣,特命我們密线營的展開暗查,暗中擒凶解京。”
其實這段話是他自己編的,一則公報未到,再則也個很充分的理由招集駐外人員。
“護駕!那咱們?”
“皇上丟了腦袋,你們事先一無傳警,不掉腦袋已是萬幸,還不快召集轄下所有領班,即刻前來西安,聽我宣布新皇密旨緝凶,要讓凶手藏起來,咱們沒別的,全等著掉腦袋吧!”
好!霍雲鵬嚇得屁滾尿流的去下召集令了。
等他發出了信鴿之後,又回來陪紅燕子,並稟道:“聚急召集令已發出,最遠的一周內也可以趕回來。”
“嗯!好!你轄下的這二十個領班,平時那些人表現最好?那些較差?我平時跟在皇上身邊,沒時間管這事,現在出了這麼大亂子,我想讓那幾位積極的,多出點力,破了案,不但全體可免了罪,我負責保他們祿位高升。”
霍雲鵬道:“較南邊的幾個領班較積極能干,湖南呂留良那個案子就是他們報上去的。”
嗯!紅燕子心中有了決定了,她得先除南邊幾位。
沒兩天,公報到了!皇上寶天,國之大喪,全國舉哀成禮。
雍正這一死,規矩可大了,全國掛孝,除了不准剃頭刮臉之外,舉凡有紅色的,全得蓋起來,就是紅色的柱子也得用黃色布包起來,就連賣青菜的,全都受限制,賣黃瓜、韭菜可以,可是賣紅蘿卜、紅辣椒不行,要賣也可以,得做個藍布套,套起來賣。
簡直說吧,就連灑糟鼻子、赤紅臉、都不准上大街。
那年頭做藝的——像說書、唱戲、練把式的,全得歇業,不准演出,他這一死老百姓簡直罪孽大了。
鴻發賭場,見了公報,當然也不得再營業了。
這時駐在附近的密线營領班,陸續到鴻發賭場報到。
霍雲鵬對紅燕子道:“稟護駕,他們陸續來了,您打算怎麼辦?”
“你把那平時不太負責的叫來,我交待一番,就叫他們馬上回任,記住對先皇帝丟頭的事可要保密。”
沒多久,霍雲鵬帶著幾個附近地區的領班來見。
紅燕子實嘉許了一番,命他們立即回去,緊密掌握部署,不得擾民。
這些人,見過紅燕子之後,全歡天喜地的走了。
霍雲鵬等他們走了之後,向紅燕子請問道:“護駕,你怎麼不叫他們緝凶?”
“你真糊塗,這幾塊料,不但全是酒囊飯袋,而且個個是糊塗蟲,不知你這大領班平時怎麼指用的。”
好!白挨了一頓不花錢的官腔。
還得速速道:“卑職愚昧,卑職無知!”
“要叫先皇丟頭的事,讓這群糊塗蛋給漏出去,皇上追查下來,咱們倆的腦袋夠砍的麼?”
霍雲鵬聽了,嚇出一身冷汗。
由於國喪,小寶他們同大牛、霍艷芳—起來到了“鴻發賭場”看霍雲鵬。
霍雲鵬想為這女婿等人,拉個後台,引見他們拜見紅燕子。
小寶他們與紅燕子全裝做互不相識。
霍雲鵬為他們一一介紹!
紅燕子笑道:“原來四位是梅公子夫人,代先夫收的義子兼傳人,失敬!失敬!”
小寶道:“紅姑娘是先皇身邊的人,地位崇高,我們高攀了。”
“那里!那里!梅公子當年是皇上的布衣朋友,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那敢與主子的朋友相提並論。”
“護駕,您太客氣了,可是我們是師娘收的,連先師的面還沒有見過呢!”
“哈哈哈哈!拴在誰家槽上,就是誰家的驢啦!”
“好!護駕大人,罵人不帶髒字,我們都成了驢了!”
“說笑了!”
“好說!好說!”
“聽說你們的賭技不錯,八成是你們小師娘教的吧?”
“護駕大人怎麼知道?”
“我在保定大鴻連的時候,跟他們還過了下手呢?”
“我們怎麼沒聽小師娘提過?結果如何?”
“結果麼?等國喪過了,咱們再較量,較量嘛!”
正在在家聊天,又有幾位外地來的領班前來報到。
小寶等,起身要回避!
紅燕子道:“你們也不是外人,不用回避了,叫霍雲鵬給我引見引見吧!”
這時霍雲鵬帶進五個領班,引見紅燕子!
紅燕子道:“你們的名字,我倒很熟,就是人沒見過。”
他們一外一個的報名。
頭一名叫汪國恩,負責湖南江東地區,呂晚村撫生這案就是他報的。
第二名叫吳德義,負責成都。
第三名叫闕天良,負責川北。
第四名叫萬俟祖,負責湖北武漢地區。
第五名叫冷信仁,負責安微河肥一帶。
紅燕子聽聳們報過名之後,嘉勉道:“原來是你們幾位呀!人在宮里常見霍大領班呈報你們的功績,先皇上常說,對你們要重用,遇機提拔,本來原想過年召見呢!沒想到他老人家歸天了。”
她說完,走到五人面前,非常親切的,每人拍拍肩膀,或撫摸一下後背。
她這動作,在他們扯旗(偷兒)門,叫下,把特制藥物,拍在目標之上,外行人看不出來,自己人,白天可聞到一股特殊味道,夜間被拍過的地方會發出隱隱的青光,外人不曾注意,門里人看了,不亞一盞明燈。
小寶他們,見紅燕子當他們而叫這五個領班報名,並在身上下,那是叫他們在路上除掉的暗號。
小寶對其它三寶道:“護駕大人,對各位官爺必有要事相商,咱們還是回去吧。”
於是三人向紅燕子以及霍雲鵬等人告辭而去。
離開“鴻發賭場”沒多遠,小寶分配任務了。
大牛對付闕天良!
二禿子對付萬俟祖!
小癩痢下手冷信仁!
自己對付汪國恩、吳德義兩個!
他規定在他們離開西安市二十到五十里之間下手,同時要把匕首化掉。
好在他們身上全帶的有化骨散!
再說紅燕子見小寶他們走後,知道是去埋伏,於是又對這五位領班說了:“梅家的幾位公子,雖說不是外人,可是真正的密秘大事,也不能讓他們知道,現在就剩自己人了,我把先皇的死,事實真像告訴你們吧!”
現在室內靜的雅雀無聲。
紅燕子繼續道:“先皇是死在呂四娘的手中,同時有位高人暗中相助,我同史貽直大人,全在場,還沒來得及出手,皇上腦袋就沒了。”
汪國恩問道:“護駕,來人身手有那麼高?”他似乎有點不相信。
“你好像不信,但這難怪你們,誰想到這位暗中高人曾使飛劍。”
“啊!飛劍?”大家同時驚呼。
“你們該知道,自我擔任護駕,深感責任重大,特向先皇請旨,調雍和宮的大喇嘛前來分班護衛,每班四名,同時皇上還特別賞了火器!火器,你們聽說過嗎?”
大家同聲答稱:“知道!”
“你們想,雖短銃,威力足可涵有三十丈,而來人居然在五十丈外,出手一片白光,同時殺了四個喇嘛,你們說,他用的不是飛劍,普通暗器能打五十丈麼?再說呂四娘是跟當斬魚殼那個丫頭在一起,當年魚殼曾在康熙老佛爺時候,在宮中任過四品帶刀護衛,他女兒能對宮中不熟麼?她們不知哪弄來的太監衣服,混進了正大光明殿,當我發覺喇嘛傳警,出來看時,正趕上那位暗中高人出手殺喇嘛,等我發覺不對,立即進殿;可是皇上腦袋已經沒了,這時就聽她們自呼名字呂四娘、魚娘為先人報了仇啦!我正想追,被史大人拉住了,叫我快處理善後要緊。”
她說得天衣無縫,不由得這五個領班不信。
她接著又說:“你們連夜立即趕回任所,密查呂四娘她們的行蹤,有把握,立即除掉,將是大功一件,沒把握,立即監視為上,也算功勞。”
“屬下等遵命!”五人同聲回答。
“霍雲鵬,你立即備飯,飯後叫他們今夜就走。”
飯後,夜晚五人先後上路了。
先說汪國恩,剛到西安郊區,荒涼之處,就碰上小寶了,忙一前打招呼,叫了聲:“梅少俠!”
小寶笑道:“大領班,寅夜飛馳,去哪兒啊?”
“我有要事,必須趕赴任所!”
“大領班任職湖南,離這一千多里,這麼跑路太辛苦啦!”
“為皇上當差,辛苦算得了什麼!”
“我看你不如留下來,何必還為個死鬼賣命?”
“憑你這話,就犯了欺君大罪,我要不看在大領班的份上,就把你抓起來,還不快走。”
哈哈哈!
小寶沒說話,他倒唱起來了,聽:“好言語勸不醒蠢牛木馬——,閻王爺來他啊——,再有力量——你也拉——不—一住——他!”
汪國恩眼一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嘿嘿嘿! 你以為胤禎那老小子,是紅燕子所說那樣死的嗎?”
“大膽!你竟敢直呼先皇的名字?”接著一驚,又道:“啊!你知道先爺怎麼死的?”
“呵呵,哈哈,當然知道!”
“你怎麼會知道?”
“當時我在現場,怎麼會不知?”
“你……你……你……”
“別緊張,胤禎有一半是死在紅燕子手里!”
“啊……護駕?”
“怎麼?不可以麼?”
“這事你怎麼知道?”
“我沒告訴你,當時我在場麼?”
“那…………?”
“那什麼?胤禎那一半就死在本人手上啊!”
“怎麼說?紅燕子不是說死在呂四娘手上麼?”
“笨蛋,你想想,深宮大內,要沒個有身份的人物領著,誰能靠近人林喇嘛把守的‘正大光明’殿?”
“這……”
“這什麼?喇嘛當然不會對跟紅燕子的人起疑。”
“至於她說還有位高人?”
“你想嘗嘗飛劍?”
“啊……”
小寶出了一把飛刀,在手上掂了掂,笑道:“你能跟大喇嘛一樣死法,死得不委屈了。”
說著他一抖手,就見白光—閃,射入了汪國恩的心髒,汪國恩立即倒地,蹬蹬腿,咧咧嘴,沒吭幾聲就了賬了。
小寶在他胸前,取回飛刀,倒上化骨散,正在這時候,忽然傳來蹄聲得得,他扭頭一看,這騎士右肩青紅的一片,那是江湖人稱的“移火留光”,就知道是大“鴻發賭場”紅燕子利用親熱拍肩膀時留下的加樂磷粉,白天有些氣味,自己人能聞出來,晚上行動,一被風吹就發光,所以扯旗的全用它下子,表明這人身懷重寶。
再說他騎著馬,怎麼落到後面了呢?
原來他是吳德義,負責成都方面密查工作,紅燕子事先與小寶商量好,這兩個人由小寶親自誅除,她怕小寶一人對付不了兩個,就是能對付,萬一逃走一個,泄了密是不得了的事,她才借機把這吳德義留下,商量四川情勢。
她首先說岳鍾祺為四川總督,先皇帝並不放心,以前曾靜、張鍾游說他時;他是看這兩個書生,成不了大事,才把他們倆送了禮,要我們對岳鍾祺特別留意。
吳德義笑道:“皇上哪來的這消息?”
“皇上另有管道,所以咱們更提小心奕奕!”
“護駕放心,實不相瞞,那份密奏是我上的。”
“噢,原來你就是皇上的親信,失敬,失敬!”
“護駕,皇上不是跟你更親麼?”
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我該稱你一聲吳大人,賞幾品?頂子紅了嗎?”
“恩賞三品提督後補,那我更該叫您一聲皇娘才對!”
兩人又是哈哈大笑,氣氛好融洽,紅燕子直跟他聊了一個多時辰,才叫霍雲鵬為他備馬上路。
當他到了郊區,小寶殺汪國恩的動作,他全看見了,他—到,立即抽劍,—下馬,同一動作,干淨利落。
當、看清了當面站的是小寶,忙“噫”的一聲道:“怎麼會是你,自己人為啥殺了汪領班?”
小寶哈哈大笑道:“因為他是投靠滿族充當鷹犬的敗類!”
“你……不是大領班的親戚麼?”
“我的親戚中沒有民族敗類!”
“難道他們…………?”
“對了,紅燕子、霍雲鵬,全是反清志士!”
“啊!”
“別啊了!你認命吧 !”
二人立即武在一起!
吳德義欺他手中只是一把飛刀,仗著兵仞—寸長,一寸強的優勢,直刺過來。
小寶也利用兵刃一寸短,一寸險,險中取勝。
就聽“當”的一聲!
吳德義再沒想到,小寶這把飛刀竟是鋼母打的,—下子就削了他的長劍,他不愧是雍正親自選拔的密线,身手很高,當他發現寶劍被削,立采“月影星移”—閃身就躲出圈外了。
接著,—轉身,又由腰中撥出一支軟劍。
小寶見他能使軟劍,心中—涼,也棄了飛刀,抽出師父欽賜寶劍,嚴陣以待。
吳德義,用軟劍試探性進功了發式!
二人相持了半天,雙方突然均發出石破天驚的一聲。
就聽龍吟之聲不絕,兩人也一舉閃身錯開,彼此誰也沒傷了誰?
小寶不覺起了惺惺相惜之心,道:“沒想到清庭有閣下這麼好的高手,竟屈居於密线營之中。”
“哈哈哈,密线營算什麼?老子不過隱身其中,辦的更機密的大事,你這一來,叛逆不全曝光了麼?”
“好!衝你這句話,就知你已可救藥了哀莫大於心死,你即衷心做滿人走狗,我也不得不代表漢族正義,加以誅除了。”
“娃娃,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老子非把你們生擒活捉,挖出你們的根來不可!”
“用不著挖。我全告訴你,因為死人知道再多的機密也沒有用了,你們反清復漢的大本營,就在天山,由神尼老神仙主持,你以為梅宗淦大俠真的死了嗎?告訴你,他老人家正在天山協助神尼呢!小爺就是梅師親傳,當玄燁當皇上的藏,胤禎時的新疆之亂,那全是思師一手策劃的,目前正在發動回攻呢!只要釧祺准時起義。”
小寶這時說得吳德義,連連大驚。
小寶就利用他聽得怔神之時,刷的—聲,一把飛刀已送入了他的小腹,搠著寶劍一揮,人頭飛落,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原來小寶跟他交手之後,發覺其武功奇高,如不用計殺他,跟他硬拼雖不致遭到破績,但是要想勝他,短時間也難辦到,如果他要想逃走,絕對留不了他,因此才用計說出真情,使他吃驚,拙冷才殺他。
小寶把他殺了之後,收回飛刀,灑上化骨散,再看汪國恩已經化完了,只剩了一把頭發,足見藥效強勁,於是把馬一拍,自己則回到了“綠野山莊”,沉老化子的住處。
他到了之後,其他三寶也回來了。
小寶問道:“你們干的如何?”
三人道:“全順順當當的解決了!”
大牛問道:“你呢?”
“他媽的,別提了,差點沒砸鍋!”
“怎麼回事?”
“萬幸,紅燕子姐姐沒讓他們一起走,不然我一個人不但收拾不下來,說不定全毀在他們手上。”
大多聞言,全是一場驚,忙問怎麼回事?
小寶把吳德義的武功奇高,說了一遍。
“啊!”大家驚呼出聲。
密线營竟然有這麼高的手,連小寶都收拾不下來,要是叫我們碰上,非砸了不可,乖乖隆的咚!
翌日,四鬼寶又去了“鴻發賭場” 。
紅燕子見了他們四個,心才算定下,她抽空問小寶道:“那吳德義好收拾嗎?”
“咳!燕子姐姐,別提啦,我差點毀在他手里!”
“怎麼?他功比你高?”
“功力差不多,可是機智、經驗決不比我差。”
“那怎麼?”
“他若早來一刻,我還沒收拾汪國恩時他來了,那怎麼得了?”
“我雖沒想到吳德義身手這麼高,但我絕不會叫你一二,所以我找個理由,把他留一段時間,想你對汪國恩早該料理好了才對呀!”
“我剛把那汪國恩放躺下,他就來了。”
“啊!他的行動這麼快,怪不得胤禎看中了他。”
“燕子姐姐,你剛才說什麼?”
“他不是密线營的人麼?”
“不錯,可是他也是胤禎布在密线營的一著棋。”
“啊!”
“要不是我留下他開誠公布一談,還不知咱這密线營還有胤禎按下的人呢,他就是看守岳釧祺的。”
“啊!皇上還是對岳總督不放心哪?”
“他對哪位帶兵的大員放過心?”
“好!他這一死,這些大員們也該松口氣了吧!”
“嗯,寶四這東西可不簡單哪!”
“弘比胤禎還狠麼?”
“狠不狠那是另一回事,他的心機深沉,點子更多,手腕更高明,他做任何事,都會使你感到莫測高深。”
“這咱們不是除一狼添一虎麼?”
“這有什麼法子,清明不被推翻,皇上早晚是他做呀!”
“這怎麼辦?這怎麼辦?”小寶急的搓手。
“寶四這東西,平常就愛結交漢人學士,將來看看上面可有什麼方法麼?”
“燕子姐姐,說真的,要不是種族不同,康熙、雍正在政治及學術上還真有此建樹,康熙把全國有學問的人,弄進宮里,編中國大字典,修經、史、字、集,對漢學做有系統的整理,反看我們歷代漢人皇上,那個不昏庸淫亂之徒?再說雍正,雖然心狠手辣,可是吏治之清,那個朝代能比?咳!漢人!漢!漢人當自強啊!”
“對!兄弟你說的對,漢人受了這個打擊。應該振奮,實在漢人當自強啦!”
天山的指示來了!
沉天奎收下由玉翎雕傳來的一張示諭,征尺白絹寫滿了蠅頭小楷。
大家擁在一起,同時奉讀!
仔細看,上面有好幾個人手樣!
頭一段是梅再生(宗淦)寫的:“字示天山四寶,來報得悉你等誅除滿官,立了大功,山上諸人,非常高興,神尼示論,特予嘉許,並望今後續為大業努力,著愷悅為全國巡閱使,其他三人為副使,繼續完成交付之使命,無重大事故,勿須回山,師字。” 第二段仍是梅再生所寫:“小寶,你在山上時候,小師妹對你們哥倆難做選擇,她愛你哥哥英俊、文雅、她喜歡你機智幽默,可是等你下山後,她發覺你哥哥性情比較相近,決定嫁你哥哥,小師娘我不懂,孩子,你這回到中原打轉,你給我娶個七個八個回來,給我出出氣,小師娘示!”
好!
天底下那有這樣寶貝師娘?
沉奎笑道:“管兒這丫頭,三十多了,還這麼天真。”
再看下去是老偷兒寫的:“燕燕!燕歸來!”下面只用筆劃了雙手,原是老偷兒的親筆。
紅燕子即忙道:“師祖命我即歸天山,我得馬上走。”
第二天,紅燕子立即上路。
沿途有興德系統及天山系統接待,不必細表。
這日,紅燕子到了天山,受到了全山志士的歡迎。
天山這歡迎儀式,可說史無前例。
紅燕子所受萬般委屈,見這歡迎儀式,也該忘啦!
以神尼師太、老偷兒為首,居然迎到了哈密。
紅燕子兒這場合,除立即參拜前明長公主獨臂神尼與師太外,摟住師祖老偷兒哭了。
她這一哭,大家全掉了眼淚。
老偷兒年老成精,叫她哭了個夠,才拍著她的肩膀道:“乖孩子,我們全知道你這麼多年所受之委屈,你要吐苦水,咱們到頂去吐吧!你看,由老神仙帶著這麼多前輩來迎接你,你吃了什麼苦也補償回來啦!”
老偷兒說完,又哈哈大笑!
這真是感人的場面!
紅燕子只好含淚跟大家一起上山!
她生平頭一次騎著汗血寶馬隨在神尼、師太之後,到了山巴里坤湖畔的天香別墅。
別看在這不毛之地的天山,這兒的卻別有洞天,真是氣候溫和,有四季常青之樹,八節不凋之花。
她看了之後,不盡有回到家里之感。
進了別墅小築,她又向神尼、師太重行見禮。
神尼對她這些年追隨雍正,周旋滿虐而不忘本,最後竟辦助呂四娘等,殺了雍正的偉大行動,深表嘉許。
紅燕子含淚道:“弟子也只不過卻了漢族子女的一番心意而矣!”
話雖只是句普通話,可是在這場合,足可謂擲地有聲。
老偷兒道:“孩子,這次大家公認,叫你回山,一者是想讓你功成身退,再者你也老大不小了,神尼想為你作主,你心中,看中了那位英雄豪傑,要為你擇配。
紅燕子雖然快四十歲的人了,聽了這話,也不禁臉一紅,可是她卻鄭重道:“師姐!孫兒以前為大業,曾失身多次,尤其跟胤在一起,足足十六、七年,按說他對我不亞於後妃,終因民族大業壓迫著我,不得不忍心幫著呂姑娘把他除了,但是我心已死,不再想男女間事,倒希望老神仙收我作個徙弟,剃渡為尼,好使心靈平靜。”
神尼笑道:“孩子,你已看破了紅塵,想叫我為你剃渡出家呀?你不知道,我同師太倆全是假尼姑呢?”
除少數知道內情的人氏夕,大伙全楞了,神尼、師太叫了這麼多年,她們怎麼會是假尼姑呢?
神尼笑道:“我自從宮中被救到華山逸壓庵,恩師中然叫我穿了僧衣,可是從沒受過戒,中然也同樣的吃素、念佛,可是從沒受過‘規佛、規法、規僧’及‘殺、盜、淫、妄、酒’的三規、五戒,你看我頭頂上,一個戒疤也沒有啊!” 這大家才知道,神尼當了輩子尼姑,沒有受過戒。
再看師太,也沒受過戒,原來師太的師,是跟天竺尊者學的佛門妙理,精通各種經卷,但她們的傳人,並不摩頂受戒。
紅燕子道:“這樣更好,那才是真正的出家人呢!”
梅再生(宗淦)道:“師父,我看您跟老神仙兩位合收這徒弟吧!”
在大家贊助中,紅燕子拜二位為師,在山上剃渡了。
在說小寶他們,見天山來示,笑道;“我決定贏霍雲鵬的四丫頭當老婆,正怕山上不答應,這下子有小師娘做主,行了!”
他這話逗人,大伙全笑了!
沉奎道:“紅姑娘去了天山,你們今後做何打算?”
小寶想了想道:“大伯,紅姐姐想把她為虜朝建立的密线營毀了,現在也毀的差不多了,但我想再把他們扶起來,您看如何?”
“你想干什麼?”
“大伯,任何一位有作為的皇上,他都要了解屬下官吏的好壞,單憑治續不算,總得有他的心腹人在對方身旁,把這官吏的所作所為,報給皇上,他才能掌握全局,寶四比胤禎更精明,如讓他另起爐灶,咱們旁都摸不上,何不利用現成的管道?”
“嗯!對!你這想滿有道理,那該怎麼辦呢?”
“反正該除的幾個大漢奸已經除了,我想把西安他們密线營站給收容了,再使紅燕子姐姐來為大清犧牲一幕。”
“怎麼做?”
“大伯,咱立即拜會山,把這決定稟明,再向紅燕子姐姐,要一貼身之物,送進京去,以見信虜朝。”
“好!咱就這麼辦,你寫稟呈吧,由我發。”
小寶寫了個意見書,沉奎交玉瓴雕發往天山。
天山收到後,經大家一研究,認為這法子好,梅再生找紅燕子要信物。
紅燕子由項下摘下一塊項佩,居然是“雍正玉佩,如朕親臨”的先皇玉佩,可見紅燕子這護駕在雍正心中有多重的地位。
紅燕子摘下玉佩有點黯然道:“我現在要叫你師弟啦!”
梅再生也臉一紅,也叫了聲:“師姐!”
紅燕子道:“我每一碰到玉佩,總有點不自在的感覺,如今要能派上用場,也可以說,又了一椿心事,從此我可以安心的跟恩師清修了。”同時取出了兩雙小形紅燕子的暗器,交給了他。
梅再生對這話不好答言,只有默默的退出了,接著他把這玉佩等物,綁在玉翎雕腳上,帶到了西安。
沉奎等收到一看,全部大驚,啊!
紅姑娘這麼受雍正的重視,居然為大業,下狠心,令人敬佩萬甚。
沉奎對小寶道:“你看該怎麼辦?”
“大伯,這好辦,編個小故事不就行了麼。”
“那你就自己去編吧!”
“這故事得大家念知道才行!”
“怎麼說?”
“最起碼咱們得知道,而且西安密线營更得知道。”
“那你就說說這故事怎麼編的吧!”
於是大家全圍攏來,聽故事。
小寶道:“是這樣的,紅燕子姐姐那天到打磨廠天泰店去找我們,說‘先皇召見’我隨她進宮,還沒到正大光明殿,急見有人刺父喇嘛,急忙趕往殿中護駕;可是皇上腦袋已被呂四娘帶走了,於是我們急追,一起追到開封,把人追丟了,才到西安調集人手追查。”
大家想想,他真能編,還挺合情合理呀!沉奎問道:“後來呢?”
“我們再把紅燕子在西安的事,照實說!”
“好!真真假假,以後呢?”
“我們沒找到人家,人家反找上了我們,再把傷了幾個領班以及紅燕子遇難說了,再呈上證物不就圓滿了麼?”
“行!還是你行,就這麼辦羅!先騙霍雲鵬他們吧!”
這天小寶等人,帶著玉佩,兩雙小形紅燕子暗器,一把銅母飛刀,還另外弄了一把女人的長發,到了“鴻發賭場”。
霍雲鵬現在正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呢!
一見小寶手上拿東西,雙眼一亮,驚啊一聲才道:“親家侄兒,你手上拿的可是‘冷霜刃’?”
“那是鋼母打造的一種暗器,乃江南八俠中,二俠周濤專為呂四娘打造的無堅不摧的暗器。”
“這個小侄倒沒聽說過!”
“你那兒得來的?”
“不是國喪期中不准娛樂麼,悶的難受,我去逛山,在山下華清溫泉附近,見這把刀插在地上,拿起一看,上面還有化骨散呢,這是殺人滅跡啊!在附近仔細一找,姻伯你看。”
他說著又掏出兩雙紅蒸子,遞給了霍雲鵬道:“姻伯!這是不是那位那位紅護駕的暗青子?”
霍雲接過一看道:“正是護駕的暗器,這麼說紅護駕……”
“八成完了,您再看看這個!”
他又遞給霍雲鵬一梳頭發跟雍正玉佩!
“不錯,頭發是女人發,這欽賜玉佩除紅護駕外,那個女人有此榮幸,死的准是紅護駕,難怪這多天失去她的蹤影,原來又被呂四娘給害了,同時南幾省的那幾位領班,到現在還沒回任所,看樣子八成也不妙。”
“怎麼?南旁幾個領班沒回任所?”
“是啊!”
“那你沒傳書詢問麼?”
“密线領班,也就是賭場總管。”
“你請他來,跟他談談!”
總管來了,霍雲鵬把經燕子死了的事一說,這小子也是一楞:“乖乖!紅護駕這一死,咱跟上級不是斷了總麼?”
霍雲鵬道:“先別管上面,咱們對下,如果領班死了,或失了蹤,有法子連絡麼?”
這總管沉吟了半天才道:“屬下倒是在每班安置了個連絡人,非必要時不用,以准備付突發事件。”
小寶跟霍雲鵬同時明白了,他也是胤禎的親信。
小寶笑道:“你即是先皇的人,他死了,你對上跟誰連絡呀?該不會是史貽直吧?”
“正是史大人!”
“這就好了,你快把這里的事,報給他吧!”
“梅少俠您打算……”
“我這就進京去找史貽直!”
為了行動方便,這回他只一個人進京,小癮痢同二禿子就留在西安跟大牛一起,他從賭場選了匹快馬上京了。
他一個人,快馬加鞭往京里趕。
這天看看日已西斜,北京就要關城門了,他在馬上揚鞭急趕,馬一發威,飛也似的往外城正門“永定門”而去。
離永定門沒多遠,就見一玄裝少女,帶著兩名侍衛,騎著馬,慢慢的走著,三匹馬成品字形站住了整條大路。
小寶在馬上,眼看要撞上,他忙一拉僵繩。
“唏聿聿!”他這匹坐騎人立而起,釘在當地。
路旁行人看了,全贊了聲:“好精湛的騎術!”
這一來,前面三騎上的人,樂子可大啦!
那三騎馬猛一受驚,也“唏聿聿”跑了幾步,人立而起,馬上三人,本是悠閒的騎著慢步!
這一來,全被摔落馬下,尤其那黑衣少女,摔的還不輕,半天爬不起來。
這時兩名護衛,一名趕緊上前攙扶,另一位,則找上了小寶。
小寶仍坐在馬上,一動也沒動。
就聽找上他的那名護衛歷喝道:“大膽的奴才,國喪期間,況敢在大道眾馬橫馳,驚了玉格格的駕,該當何罪?”
小寶毫不在乎的道:“我有要事,誰叫你們三匹馬擋在大路中央,我又沒撞了你們,落馬是你們騎術不精,關我個屁事。”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對皇族親貴口出不遜,剛才你要是下馬磕頭陪罪,格格念在國喪期間,打幾下出出氣也許就把你當成個‘屁’——放啦!你現在居然膽敢藐視皇族?我說哥哥啊!這可有你個樂子啦!”
他說完,出手就是大擒拿!
喝!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他這一個大擒拿,出手就罩住小寶的半旁身子。
不錯嘛!
他這侍衛職務,委屈了他,可是對小寶來說,也這一抓麼?
確成了聖人門前賣古文,找錯對象了。
小寶那支馬鞭忽然變成銅科,直點他手心。
這護衛機令令一顫,知道遇上了高手,忙轉身抽出寶劍來,嚴陣以待。
這時玉格格已被另一名護衛扶了起來,忙道:“張勇!國喪期間,不可見血,問問他住那兒,我找人跟他說話!”
這位張勇道:“小子,你聽到啦!”
“小爺聽到了,國喪期間不准見血,那真是好事,你們經常鬧個國喪什麼的,那天下就不太平啦!”
這句話逗得圍觀之人,哈哈大笑,可是一看玉格格三個,又立即住口,全悄悄的溜了。
“大膽!”這衛士大喝一聲之後道:“你這話簡直就是欺君就是叛逆,從現在起,普天之下已沒你容身之地了。”
小寶仍坐在馬上笑道:“我告訴你,今晚住在打磨廠天泰店,你去派兵吧!”說完,騎馬揚長而去。
玉格格楞了半天道:“他……他……他怎這麼大膽?”接著對兩護衛道:“走!咱們進城,找九門提督!” 提督衙門,因為國喪,更顯得森嚴肅穆。
這三人來到提督衙的大門口,門衛帶班的一看,就大了,這位姑奶奶沒事不登三寶殿,她來准有麻煩。
忙上前打千見禮,道:“格格大架光臨,有事麼?”
“那大人在麼?我要見他老人家!”
她怎麼對九門提督這麼客氣?
原來這那大人也是黃帶子,八旗錢帽子王的後人,皇族親貴,因為族中人多了,沒封爵位,可是雍正確賞了九門提督這個職位給他,沒貝子、格格爵位高,可權倒是很大的。
帶班進去報!
那大人親自出迎,一見面就笑道:“喲!小蓉今天怎麼有空上我這破衙門來了?”
這時兩名護衛忙打下千去,叫了聲:“大人!”
玉蓉格格道:“叔爺爺!我讓人家給欺負了,您得給我出氣。”
“行!誰那麼大膽子敢欺負我們的南尖啊!這還得了,咱們到客廳說吧!等會兒,我就叫查緝營給你抓人。”
玉蓉格格跟他進了客廳,兩名護衛則留在門房。
那元等問明白了經過,這下子傻啦!
抓人?
他敢麼?
呆了半天之後,玉蓉問道:“叔爺爺怎麼不派人去抓呀?別等時候久了,叫他跑了。”
那元硬著頭皮道:“氣你的那個人,真要是我想的那位,別說跑,用轎子抬他,恐怕他也不會走。”
“叔叔,他是誰?”
“是誰?他是不是冷眼一看,有點其貌不揚,再看像個楞頭青,看久了,越看,越會讓人想親近的?”
“我看他倒是有點楞頭青,二傻子一樣。”
“嗯!八成是他!”
“您說誰?”
“他是漢人,跟咱們確頗有淵源呢!你娘當年做格格的時候,也認得他的乾爹呢!”
“您說誰?”
“你娘認識幾個漢家朋友?”
“您提的莫非是那位揚州俠少梅……?”
“嗯!氣你的八成就是他的義子兼徒弟!”
“叔爺不對呀!那位揚州梅少俠沒收徙弟就……”
“不錯,我得到消息是梅少俠的恩師,同兩們梅夫人於他後,替他收的義子瘦傳人,而且我親見他懷有聖祖的玉佩,要真是他呀,你這口氣就甭想出啦!”
“我不管,就是在這口氣出不了,以後總有一天,讓他跪在我的腳底下!”臨走時來來了句:“爺叔你還是派幾個人人去看看,萬一要不是他,可得抓起來告訴我一聲,讓我親自出出氣。”
“行!我這就親自帶人去,要不是他准給你抓起來,行了吧!”
“喜喜!叔爺,您真好!”
玉蓉帶著護衛回豫王府了!
再說,那無這老官僚,等玉蓉格格走了之後,越想越不對,越想越有問題,忙派人把查緝營管帶找來了。
查緝營管帶見過禮後道:“大人呼喚卑職有何示諭!”
“我跟你研究個問題!”
“請大人示下!”
“你知先皇上怎麼歸天的麼?”
“公報不是說暴病麼?”
“不!”
“不?”
“嗯!知道真像的沒幾個人,除內宮後妃宮監等人外,外臣只極少數人知道,皇上的腦袋是被人摘走的。”
“啊?”這位管帶差點沒嚇癱,接著問道:“大人,公報怎麼說是暴病……?”
“那是皇上怕讓大家知道了會人心浮動,影響大局,才密而不宣,謊稱暴病,另叫史大人同我暗中查察。”
“大人,您同史大人可查出點眉目?”
“史大人發覺護駕紅燕子,在先皇被刺後就不見了。”
“啊!史大人懷疑是紅燕子干的?”
“嗯!他是這個想法,已暗下了通令抓抓紅燕子。”
“哦?您呢?”
“我當初認為不會是她,你想紅燕子在先皇沒登基,她由密线營女統帶提升為房駕,跟皇上這第多年,對皇上的安危,一向極為重視,連喇嘛擔任警衛,還是她的主張呢!她怎麼會行刺皇上?可是我現在有了另一種看法。”
“大人,您發現了什麼?”
“上次咱們不是發現了,住天泰店里有三個少年,持有聖祖玉佩的麼?”
“大人是說當年梅公子的義子兼傳人?”
“對!就是他們,我現在忽然想,要是他們跟紅燕子勾結,為了皇上登基後,梅公子被毒死的仇恨……?”
“嗯!有可能,當年很多人看到皇上剛登基就把梅公子給毒死了,好多年還都人人自危呢,尤其雍戴有功的人。”
“他今天又在永定門前把玉蓉格格欺負了,我想同你一起再到天泰店去探探他的口氣,然後再跟史大人商量。”
“卑職遵命!”
“好!咱們便衣往訪!”
二人更衣後,來到天泰店,直訪小寶。
小寶見他二人便衣前來!
眥牙樂道:“唷!提督大老爺跟管帶大人,怎麼穿便衣來啦,八成為永定門那檔子事吧?念在我懷中兩位已死皇上的玉佩在身,不便行禮啦!可是我也不便把它們請出來,叫你們畢竟矮幾截呀,我看這禮麼——兩免吧!”
那提督知這是事實,也沒跟他計較,反而對一揖道:“下官遵命就是!”
進屋後,分賓主落坐!
小寶親自為他二人倒了杯茶才道:“大人,八成為玉格格的事來的吧!”
提督道:“玉格格那倒不算什麼,好在誰也沒吃虧,下官這次來是想向少俠打聽個人的下落?”
“誰?”
“先皇護駕,紅燕子姑娘!”
“誰在找她?”
“宮里!先皇賓天之後,紅護駕就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可是曾有人看見皇上賓天那天,他曾經和少俠在—起,所以下官今天才敢來向你打聽、打聽。”
原來他這是咋語!
小寶笑道:“不錯,不但皇上死那天她跟我在一起,就是到現在,我倆他沒離開,就在房子里,你們找羅,找到我就交給你們,帶回宮里去吧!”
他這屋只是一間房,那兒能躲藏個活人?
九門提督笑道:“少俠說笑了,這房子怎麼能藏個大活人?”
“誰說她還活著?”
“啊!紅姑娘……”
“死啦!我這趟再進京,就是為了她呀,不然在國喪期間也不會快馬疾馳,驚了你們嬌貴格格的芳駕呀!”
“梅公子,這是怎麼回事兒?”
“那大人,說實話,先皇是暴病死的麼?”
二人同時驚“啊!”出聲:“你怎麼知道?”
小寶停了一下,“嗯”了一聲才道:“先皇死的那天夜晚,紅燕子前來找我……”他說到這兒,停了一下。
兩個人的耳朵,豎的跟兔子一樣。
小寶慢的接說道:“她說皇上召我進宮見駕!”
“皇上召你見駕?”
“不行麼?憑先師跟皇上當年交情,別說召我見他,他出城會我也不為過呀?我同紅姑娘剛到擀門,就發現宮中屋脊上有夜行人活動,她是護駕,一見這情形就急了,一拉我,我們就由房頂追了過去,沒想到這人快若飄風,手一揚,就是四把飛刀分兩個喇嘛,接著再一揚,又是四把飛刀,再傷了兩名喇嘛,紅護駕也顧不得對付這個人了,招呼了我一奔入‘正大光明’殿,就見呂四娘同魚貫二人手蜇一黃布包袱,由側門而逃,皇上倒在地上,腦袋沒了,她招呼我一起急追呂四娘,可是由於晚了一步,呂四娘到現在沒追上,反而把她的命追丟了。”
“啊……”這二人聽的驚呆了。
小寶接著道:“我們追到開封,把人追丟了,才急趕西安,調集所有密线營的領班,現在正分頭搜尋呂四娘她們呢!誰知紅護駕卻在西安中了人家的飛刀,而且刀身有強烈化骨散,只剩了一束頭發,還有先皇頒賜的玉佩跟兩雙紅燕子暗器。”
他說著,把這些東西全拿出來,放在桌上。
因有雍正玉佩,這兩人又跪地俯首,三呼萬歲。
小寶道:“二位大人來了,這倒省我的事啦!你們看怎麼辦吧!”
九門提督道:“史大人還下了通緝令帶在全國抓紅護駕呢!卑職把這經過,馬上報給史大人去吧!”
“好!東西先放我這兒,叫史大人親自請回去吧!先皇玉佩,可不能流落外旁,最好,讓他馬上就來,省得放在我身上,怕丟了,弄得我提心吊膽的。”
這真快,不到一個時辰,史貽直就趕來了。
小寶把有關西安密线營的事,全告訴他了。
他這才知道殺雍正的是呂四娘,而暗中掩護的高人,是江南八俠中的二俠虬髯客周濤!
紅燕子是為了緝凶成仁的,於是把紅燕子的遺物,帶回宮中,把一切說情向新皇乾隆奏明!
乾隆立下密詔:一、表揚紅燕子的功勛!
二、密令各督、撫,以及各情報單位緝拿呂四娘等人!
三、密线營交由史貽直全權掌握!
四、希望與小寶約期相會!
話說,小寶把紅燕子的東西交給了史貽直後,一則使紅燕子在朝遷眼里了烈士,再則他與內遷搭了座橋,心里非常高興,這天沒事,就跑到三義錢莊去看大師祖。
沉武見了他很高興,笑問道:“這些日子沒來,全在干啥?胤楨的暴斃可是你們干的麼?”
“正是由孫兒掩護,呂四姑姑親自下的手。”
“那你怎麼還敢在京里晃?”
小寶把整個經過向他一說。
康武道:“好!你真是表出於藍,勝於藍了,這手高,不但把事干了,還搭了橋,紅燕子成了在世的活烈士。”
“大師祖,我想在京里跟他們八旗子弟打打連連,您看如何?”
“行是行,不過你得特別小心,在京里的旗勇,屬上三旗,也是皇上近支,無論權勢地位與其他那五個旗此,都高,他們也人才輩出,想跟他們打連連,你是把身架子拉高,最好由認識幾個皇親貴著手才好。”
“是!徒孫設法利用過去師父的關系連連看。”
“你要打算跟他們連連,咱們三義錢莊倒是有路子,那是三義接德的班子,客戶全沒變動。”
“嗯!那大師祖咱們找個借口請請客,您介紹我跟他們見個面。”
“對了,再過半個月國喪就過去丁,當年興德是十月初九開張的,在那天辦個厚典,我把你向大家介紹介紹。”
“好!就這麼辦!”
小寶千辭了,他一晃,又鑽入丐幫。
國喪期間,連要飯的都倒霉,停止了一切的婚喪喜慶,他們想討點有油白飯水,都沒地方討去,好在丐幫多年以來,各分舵早有准備積攢的有點銀子、有點糧,不然不知這國喪得餓死多少要飯的。
鐵幫主一見小寶,忙“噯唷喝!”叫了起來,立即起身道:“兄弟!快屋里坐!”
他進屋一看,有頭有臉的花子全在,好像在開會忙問道:“各位在開會?”
鐵成鋼道:“就是開會,你也不是外人哪!何況傳報說你現在榮任全國巡閱使,正是丐幫頂頭上司呢!”
“巡閱使不假,可是丐幫頂頭上司我可不敢當。”
大伙兒哄堂大笑!
小寶在哄笑中,與大家一一致意,然後問道:“你們在商量啥事?”
鐵幫主道:“聞聊帶造謠!”
“造什麼謠?”
“造雍正的謠!”
“怎麼造法子?”
“聽說雍正暴斃,是叫呂四娘給殺了?”
“不錯呀!雍正腦袋是給呂四娘帶走了。”
這群花子,全驚呼出聲!鐵成鋼忙問道:“這兄弟你怎麼知道?”
“這是我跟二禿子們幫的忙啊!怎會不知道?”
眾花子道:“這可是大喜事,咱們好好慶賀慶賀!”
田護法道:“我去把老黑、老黃的狗頭,像呂四娘殺雍正一樣,切來做菜。”
小寶道:“田護法,國喪期間不是禁殺生麼?”
田護法道:“禁他媽個屁,咱在花子窩殺狗誰知道!”
好!
他去殺狗弄菜了!
鐵成鋼問道:“兄弟!你們怎麼殺的雍正?”
小寶把如何打通呂四娘的任督二脈起一直說到了紅燕子上天山,自己再進京並見了史貽直的事,說了一遍。
直過了半天,才跟聽相聲似的,轟雷的叫起好來。
這時,田護法的狗肉也弄好了。
大家已三月不知肉味,這幾般狗肉一上來,還是真香。
老花子匡正義又把他那藏了多年的陣年佳釀搬了出來,大家旁吃、旁喝、旁聊。
小寶一面吃,一面問道:“鐵大哥,你怎麼知道雍正是被呂四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