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廈已經沒有什麼人敢來了,周扒皮不肯花錢請高人,這里倒成了趙、齊兩人的藏身之所,凌晨四點,趙、齊兩人回到大廈,放好了東西之後,也沒脫衣服,倒頭就睡,一覺睡到上午十點多,齊生振心里惦記著下地起出來的好東西就先醒了。
趙無謀忙了一夜,是鼾聲如雷,睡得腮幫子上全是口水,一身的灰泥,這邊齊生振一動,趙無謀就笑道:“鬼鬼祟祟的!想干什麼?”
齊生振沒好氣的道:“你不是正在打呼嚕嗎?怎麼說醒就醒了?”
趙無謀翻身坐了起來,伸了伸懶腰道:“他媽的!渾身的死人味,先去洗個澡,再找地方吃碗麵去!”
齊生振道:“我沒錢了,你有的話,就請我吃!”
趙無謀摸了摸口袋笑道:“其實也不必出去,櫃子里面還有幾袋泡麵,是以前的保安留下來的,我們將就的先吃點填飽肚子!”
齊生振道:“吃過麵後,我們先不要洗澡了,把到手的東西挑一挑,先出手一部分再說,錢到手後,我請你洗桑拿!”
趙無謀道:“這些東西,也不是說賣就能賣得掉的,要是三文不值兩文的賣了,我們兩個就算是白忙一場了,你有熟人收嗎?”
齊生振笑道:“當然有了!你去燒開水,我來拿面!”
趙無謀在電水壺里灌滿水,插起電插頭道:“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能賣幾個錢?”
齊生振笑道:“說實話的,我們手上的這些東西,隨便選幾件出去,都夠我們兩個花天酒地一程子的,吃完麵後,我們把東西洗乾淨看看,選一些出來換點錢過日子!”
趙無謀道:“那好!”
兜里摸了摸那塊鴨蛋大小、碧綠色的溫滑佩玉,也不做聲。
兩個人吃完麵後,把那十二套帶款的茶具、茶壺從塑膠袋里拿出來,放在水池里一件一件小心的清洗,這些東西被水衝乾淨之後,散發著優質的光澤。
齊生振是個識貨的,指揮著趙無謀,把那個洗乾淨的銅爐先挑出來,跟著是兩個雍正年出的青花大瓷缸,跟著的是用探陰爪扒出來的散碎冥器和趙無謀揀來的供桌上擺供品的碗碟壺杯,最後是兩個和田羊脂白玉瓶和十二套茶器。
趙無謀道:“就這麼多了?”
齊生振手托著下巴看了又看道:“已經不少了,嗯——!那對青花缸暫時不動,留著等以後實在缺錢的時候再出手,就賣那只雍正年的一只鏤花熊腳的黃銅暖爐、一只紫銅鏤空花的小供爐、兩只凋著代代富貴的和田羊脂白玉瓶、供桌上得來的乾隆初年的散碎的三只青花碟、一只青花碗,一只青花酒壺和一只青花酒杯,探陰爪得來的東西,我們再分分看,金銀之類的反而賣不上價錢,我們把那些金裸子銀錠子挑出來,去地下金店賣,那些棺材里得來散碎的珠玉,我們賣賣看,能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留著也沒有什麼意思!“
趙無謀涎著臉笑道:“我鄉下人,還沒看過金銀哩,那十個小金裸子樣子精美,不如全給我,留著做個紀念也好,銀錠你要是覺得沒意思,也一並做個人情給我吧!”
齊生振私留了一塊帽子上的和田純白色的籽玉,一條由十九塊頂級的和田菠菜綠籽料做的腰帶和一個天青色和田籽料的扳指,兩個頂級的紅瑪瑙戒指,比那幾塊金銀值錢多了,聞言大方的道:“沒問題!就當你初次和老子下地的紀念品吧!”
趙無謀呵呵一笑,樣子狂傻無比,伸手把桌子上的二、三十個金裸子銀錠子全攬了過來,一臉的呆笑。
齊生振看了看他道:“你這個吊人,老子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傻,就保持這種表情,那個大銅爐和羊脂玉瓶不要帶,用手機拍個照片就行,把小紫銅爐和零頭碎腦的冥器帶著,跟老子上朝天宮去!”
趙無謀一笑,也不計較齊生振在發號施令,果然拿手機挨個的拍了大銅爐和兩個玉瓶,拿過一個帆布背包,把零散的冥器收拾了一下,跟著齊生振出了大廈的門。
齊生振最後一次到朝天宮出貨,是他三年前進號子以前的事了,這時嘴里叼著一支劣質的“紅南京”
香煙,穿著一件三年前買的破皮夾克走在前頭,身後跟著雄壯如獅的趙無謀,背著個舊的帆布背包,穿著泥塵滲雜的牛仔夾克。
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這時的趙無謀,看外表就像個十足的農民工,而且是剛剛進城的那種,只不過眼珠沒四處亂轉。
齊生振在朝天宮“萬仞宮牆”
外的內秦淮河邊走了一圈,不由大罵起來,原來現在的朝天宮古玩市場和三年前的大相逕庭,以前星羅棋佈的密集古玩店,現在全拆成了一片白地,修了一個市民廣場,種了各種花花草草。
趙無謀建議道:“我們再向北走走,王府大街上,我印象中還有幾家老字型大小的,真要是出不了手,我們不如做好事,以黨的名義,捐獻給國家算了!”
齊生振怒叫道:“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還以黨的名義呢?在黨的眼里,你算個老吊,向北走走看!”
說罷話,沿著朝天宮的江寧學府外牆,向北當先就走。
趙無謀一笑,跟著齊生振向北走,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一兩百米,忽然一盆水從斜剌里潑了出來,淋了齊生振一身的水。
齊生振大怒道:“老子操你媽的!沒長眼睛呀!”
說著話,沿著種滿青竹的小徑,就往建在冶山上的一個建築衝去。
那建築是明清的風貌,既像店面又像是什麼會所,建在五六米高的山坡上,青竹掩映,曲徑通幽,外面還有一個院子,院門的門頭上,用上好的漢白玉鑲了四個青金色的篆字“竹庭玉韻”。
齊生振找不到出手地方,又怕趙無謀笑他丟了面子,栽著頭往里走,院門口的篆字下,站著一個嬌俏的美女,手里拿著一個剛潑過水的盆,年紀在三十一二歲的樣子,身材高佻,穿一件小羊皮的夾克,黑色的緊身羊毛打底褲,及膝的黑色羊皮靴,明麗照人,乾淨俐落。
齊生振正沒地方出氣,指著美女吼道:“三八!是你倒得老子一身的水?”
那美女特別妖媚的笑道:“哎喲喲——!實在對不起!”
齊生振吼道:“一句對不起就算完了?老子操你媽的!”
那美女俏臉一變的道:“你個土狗,敢出口傷人?”
隨手丟了盆,雙手叉腰,媚眼兒正眼一瞅齊生振,勐然猶豫的道:“你是--!我們好像認識的!”
齊生振見那美女的架式也是練家子,聞言戒備的道:“哪個認識你個沒眼睛的騷貨!你潑了我一身的水,隨便賠個千兒八百塊的,老子將就著就算了,否則的話——!嗯——!”
那美女盯著齊生振上下的看,忽然咯咯嬌笑了起來,用一只雪白的手指遙點著齊生振的鼻子道:“我認出你了,你是——!齊老六?小六爺——?想不到堂堂長沙老九門的齊老六,竟然改行做了碰瓷的勾當,這事大家知道的話,露臉的一B吊糟呀!”
趙無謀想不到一個漂漂亮亮的美女,竟然說起粗話來,“一B吊糟”
這種下流的話,從一個極美的女人嘴里說出來,讓人感覺一種別樣的剌激。
那美女說話時,院間搶出來兩名大漢,正要上前廝打時,卻被那美女張臂攔住。
齊生振被人叫破了身份,也盯著那美女看,嘴里吱唔的道:“你是——?”
那美女笑道:“我是霍秀秀呀!長沙老九門中,我們霍家排行第二,怎麼樣?想起來了吧?”
齊生振一拍大頭道:“哎呀——!想起來了,你果然是秀秀,聽說你們霍家在北京發財,怎麼跑到南京來了?”
霍秀秀卻不回答正題,咯咯笑了起來:“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不認一家人,這事說來話長,我們進去再說,小勇子——!找幾件好衣服來,侍候小六爺換上!”
被霍秀秀攔住的一個大漢忙束手對齊生振道:“小六爺這邊請!”
齊生振哼了一聲,跟著大漢往院內走,趙無謀跟著也想跟著進去。
霍秀秀有意無意的用特別豐滿的身體攔住趙無謀,對齊生振道:“齊老六,他是誰呀?”
齊生振道:“他是我搭手的伙計,人是愣了點,可是有力氣!”
趙無謀也不是省油的燈,霍秀秀的豐滿,只是體現在胸和屁股上,小蠻腰卻是一握,兩條大腿修長,這種葫蘆樣的身材,正是男人最喜歡的,既然霍秀秀不讓道,他也不客氣的用胸脯在她高高聳起的山峰上蹭了又蹭,聽到齊生振的話,配合的做了一個狂傻的表情,向霍秀秀粗聲粗氣的道:“美女好!”
霍秀秀媚眼一瞟趙無謀背上沾滿塵泥的包,立即就知道其中三味了,笑得更是千嬌百媚,向另一個大漢道:“大強!幫這位朋友拿包,泡好茶招待著!”
趙無謀肩膀一晃,不費力的格開身材雄壯的大強道:“不必了,這包我自己會拿!”
大強練的是蘇北鷹爪,在道上也算是有名的高手,被趙無謀輕易的格開,不由臉色一變,立即知道趙無謀樣子雖傻,卻是個極硬的點子。
霍秀秀更肯定了,陰沉沉的大街上,也沒有什麼行人,霍秀秀說話就少了點顧忌,極媚的秀眼兒一轉,風情萬種的向趙無謀笑:“看你這一身的灰泥,定是下地才上來的,你人長得得也算是俊俏,怎麼就這麼愣的哩?既然不要人幫忙,那就跟我來吧!”
說著話,伸手就牽趙無謀。
她們霍家向來以女人為主,凡是男人與她們婚配,所產子女,都得跟著她們姓霍,這霍秀秀已經是三十出頭的人了,然因為某種原因沒有婚配,像趙無謀這種俊男,她自然會調戲一番,就像男人逗弄美女一樣。
趙無謀暗暗好笑,伸手接了她的如玉般的軟手,傻傻的跟著就走,虎目一閃,向齊生振使了一個眼色。
齊生振眨了眨眼睛,意思是這女人是個硬手,要他小心了。
齊、霍兩家雖說同是長沙老九門,子弟在年幼的時候也常在一起玩耍,但事隔多年,人心不古,她霍家是上三門,出了名的好手段、好功夫,小時候打架,她霍家的姑娘,就沒聽說過輸過給哪個男孩,齊生振哪敢不防?
趙無謀把嘴一歪,表示明白。
竹庭玉韻是個彷清的建築,進門後兩側是廂房,迎面是前院,向前十五米是會客廳,也兼有鋪子的功能,像個博物館一樣,擺著各種的玉器和古玩,一格一件,每件器物面前,都立著一個牌子,標明品名、出處、年代等等,主便客人挑選。
趙無謀賊眼一掃,發現牌子上面標的價格,都在五位數以上,不由吃了一驚,不敢亂動了,以他的身家,弄壞了任何一件都賠不起人家,但是在行家眼里,卻都是超值的東西。
兩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坐在紅木的太師椅上喝茶,一個身著旗袍的漂亮姑娘,戴著雪白的手套,笑盈盈的從花梨木的立櫥中,拿出一只青花的小碗來,小心的放在兩個中年男人中間的紅木凋花桌上。
左邊中年男人向右邊的中年男人一點頭,右邊的中年男人向他笑了一笑,掏出隨身帶的高倍電子放大鏡在那青花碗上照,邊看邊點頭道:“李總!果然是清朝咸豐年的官窯清花,這個價格賣下來是很值得的!”
李總聞言,用戴手套的手,小心的捧起桌子上的那只青花小碗,仔細的欣賞起來,邊看邊不住的點頭道:“聽圈子里的朋友說,霍老闆這里有正宗的好東西,果然沒叫我失望呀!”
右邊的中年男人看見霍秀秀進來,禮貌的笑道:“人說南京地脈淺,果然不錯喲!李總,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霍老闆!”
李總不慌不忙的先放下手中那只珍貴的青花碗,扶了扶金絲邊的眼鏡,然後轉頭看向霍秀秀,他這種階層的人,對美女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場面的點頭道:“你好!”
轉兒眼睛一瞟,看著趙無謀道:“這位是——?”
霍秀秀笑道:“您好!李總、楊經理!他嗎——?就是一個伙計,從外地回來,李總挑好東西後,狀元樓我請客!”
楊經理看著趙無謀背的包,兩眼放著綠光的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他從外地來,有新出來的好東西吧?”
趙無謀傻傻的一笑,剛要說話,卻被霍秀秀搶過話頭道:“我也沒看過,是好是壞還說不准,李總、楊經理,你們先看著,飛燕——!好好招呼著!”
楊經理笑了笑道:“這里的東西,我也看得七七八八了,我們也不急著買,大老遠的從廈門來一趟也不容易,這樣,你們先進去,我們在外面等著,新貨不管是好是壞,都拿來給我們看一眼?”
霍秀秀一笑道:“那好!”拉著趙無謀進內廳去了。
趙無謀眼角一瞟那個叫“飛燕”的姑娘,立即知道她定然也姓霍,畢竟眼角細長且向上明顯吊起的美女並不多,這種眼睛,叫做狐狸桃花眼,極能勾引男人,弄到床上後,勁兒大得要命,普通男人縱算有福也沒命消受,所以霍家的招贅來的上門女婿,從來就沒有一個命長的。
齊生振生怕趙無謀亂說話,也不肯洗澡,匆匆換了套衣服就來了,追著霍秀秀到內廳道:“多年不見,秀秀越發漂亮了,小時候我記得你和解家小子玩得最好,這麼多年過去了,把他弄上手了?”
霍秀秀歎了一口氣,丟了趙無謀的手,大踏步的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隨手從幾上拿起扁平包裝盒的金色“黃鶴樓”來,夾到兩個蔥嫩雪白的手指間。
大強搶上前去,俯下身來,“啪——!”的一聲,打開精緻的打火機,幫她點上了那種上百塊錢一包金色殼子的“黃鶴樓”煙。
霍秀秀美美的吹了一個漂亮的煙圈,慵懶的道:“別提那個死人妖了,好好的男人不做,卻整天玩CD,弄得比女人都嬌媚,我看著就噁心,前些年見到吳家的小三爺,倒是對我的胃口,但是那個小子卻是怎麼也不肯入贅到我們霍家,煩心透了,倒不如養幾條小狼狗玩玩了!”
趙無謀傻傻的一指大強和小勇道:“就是他們兩個了?”
大強怒吼道:“傻子!你說什麼?”
霍秀秀咯咯的笑了起來:“這傻子沒說錯呀?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大強!你也不要火,真動起手來,你可能不是他的對手,來——!幫我錘錘腿!”
大強失了面子,狠狠的看了趙無謀一眼,然後如狼狗般馴服的跪在霍秀秀的腿邊,乖乖的幫她按摩起大腿來。
趙無謀笑道:“沒事能摸美女的大腿還有錢拿,這工作不錯!”
小勇見趙無謀生得英俊,似是慫恿的道:“傻子!羨慕什麼?想侍候霍老闆,求她一下或許可能呢?”
趙無謀把頭一搖道:“沒興趣!我說二妹啊!你不喜歡那個姓解的,是因為他雞巴太小是吧?”
此言一出,大強、小勇一齊怒叱。
霍秀秀狐狸眉毛倒豎,嬌叱道:“你說誰是二妹哩?找麻煩是吧?”
趙無謀一臉無辜的表情道:“你們火什麼?剛才我在門口時,你不是說你們霍家排行第二嗎?我叫你二妹有什麼錯了?是不是你其實已經七老八十了?應該叫——!二呀——?”
齊生振雖說和趙無謀相識不久,可是趙無謀什麼人,他怎麼會不知道?
他明確的知道趙無謀在裝傻調戲霍秀秀,不由笑得前抑後合,忍著眼淚道:“秀秀呀!你也不必和傻子一般見識,我知道你們霍家在北京和太子黨有往來,不怕公安,所以才有這麼大的盤子,向來受人尊重,可是我這兄弟也不是不尊重你,就是不知道怎麼講話罷了,行行行,我們談正經事吧?那個——!無謀把東西拿出來給人家看看,以後你要叫她霍老闆,要不然人家就毛了!”
趙無謀心里忍著笑,感覺調戲的也差不多了,於是一本正經的叫了聲:“霍老闆好!”
說著話,把背包放在桌子上,一件一件的把東西拿了出來。
霍秀秀什麼眼神?
接連看了幾件東西,笑道:“齊老六!你倒得是個清前期的斗對吧?清代的這些個花瓷我見得多了,北京的潘家園里,成堆成堆的堆得遍地都是,也不值什麼大錢,這樣好吧?青花碗碟不分大小,連帶紫銅的香爐,一千塊一樣,我全收了,共是六千塊,那些帶著泥穢的零散珠玉,我吃點虧,也給你三千塊錢,統共是九千塊!”
齊生振剛從號子里出來,雖說也算是識貨的,但也沒地方出貨,出不了貨就沒現錢,天下倒斗的多了去了,但想把斗里的東西變成錢的,卻沒有幾個有這能耐,再說了,把東西把人家鋪子里送,想不叫人家賺錢是不可能的,所謂人窮志短,他和趙無謀兩個急等著錢生活,這個霍秀秀,好歹也算是個熟人,更是個識貨的,若是換另一家去賣,可能連九千塊錢都得不來,聞言眼珠直轉道:“加一千吧!好歹湊個整數!”
霍秀秀咯咯妖笑道:“也就是你齊老六了,坦白說吧,這個價格已經是多給你了,不過念在多年不見的份上,就加你一千吧!統共給你們一萬塊,還有沒有東西了?沒有話,我就叫人把錢打到你們的帳戶上去了?”
霍秀秀十五六歲開始,就跟著家主霍老太婆走南闖北,閱人無數,從第一眼看到趙、齊兩個人開始,就明白這兩個是落魄人,說是打到他們帳戶上,其實她壓根兒就不相信這兩個傢伙會有銀行卡。
果然,趙無謀傻傻的道:“我們沒有帳戶,還是給現金吧!齊哥!這點錢不夠我們兩個分的,要不要——?”
趙無謀怎麼會沒有銀行卡?
齊生振也會演戲,怒叱道:“閉嘴!秀秀——!我想過了,這些東西我忽然不想賣了,再見!”
霍秀秀咯咯的笑:“齊老六!你定是將好東西藏起來了,先拿這些孬貨出來騙錢是不是?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南京地面上能有本事收斗里東西的,只有我們霍家,再想叫人出高價收你們斗里倒出來的東西的話,最近的地方,你得到杭州吳小三爺那里,再不然,就得北上帝都,不過這話說回來,這一路之上,要是叫公安盯上,可就雞飛蛋打了,東西賠了不算,弄不好還得蹲苦窯,就算沒被公安盯上吧,這路上有個磕磕碰碰的壞了品相,或是叫賊給偷了,也是個倒楣的事呢?”
趙無謀竄掇道:“給她看看吧?實在不行,我們再跑下家問問看!”
霍秀秀笑著捏了捏趙無謀的俊臉笑:“還是這小杆子實誠!”
齊生振叫道:“他就是個傻子,吊的實誠!既然這樣說,那好,無謀!把照片給她看看,要是價格開得不中意的話,我們立馬走人!”
齊生振這個吊人,剛從號子里面出來,真的是一窮二白,連個手機也沒有,思想還停留在三年前,要知道現在的中國是一天一個樣,市場全是假貨,三年前的見識思想,已經很落伍了。
霍秀秀是真的弄不明白趙無謀和齊生振的關系,理所當然的認為,趙無謀是跟在齊生振後面做“下苦”
的傻伙計,凡事得全聽齊生振的。
趙無謀愣頭愣腦的掏出手機,打開那羊脂白玉瓶的照片給霍秀秀看。
霍秀秀只瞟了一眼,立即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那種料子,那種凋工,都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而且這東西定是趙、齊兩個人從一個斗里倒出來的,年代絕對也是在清代早中期。
霍秀秀壓住心中的激動,把手一伸,英俊魁偉的小勇立即遞上來一個紫砂的小壺,里面泡的,是頂極的“大紅袍”,這種茶最養女人。
霍秀秀接過茶壺,慢慢的喝了一口道:“齊老六!你也不要跟我講價了,十萬——!”
趙無謀跳起來叫道:“好——!成交!”
齊生振怒罵道:“閉嘴——!”
霍秀秀得意的咯咯笑道:“大強!請外面的兩位去雅室喝茶,把飛燕換出來,然後你開車陪她跑一趟銀行,提十一萬五千塊的現金出來,齊老六,別說姑奶奶不講故人情面,這十一萬是貨款,那五千塊,就算姑奶奶白送給你們喝酒嫖女人的!”
趙無謀傻笑道:“霍老闆你真好!”
齊生振吼道:“蠢貨!秀秀!他說的話不算,這樁生意,我們得重新再談!”
霍秀秀忽然變了臉色,潑口的罵:“堂堂長沙老九門的齊老六,怎麼現在混到前面講話後面搖手的田地了,這小杆子是跟你來的,他既然已經說話了,就是代表你也同意了,要想反悔的話,回長沙老宅,先把你齊家的招牌砸了再說!”
齊生振聞言,無奈對趙無謀叫道:“哪個叫你多嘴多舌的?也罷!我坐在這里,你回去把貨拿來!”
霍秀秀翻臉真比翻書快,立即嬌笑:“這樣就對嘍!大強,你也快去,我陪齊老六說說貼心的話兒!”
趙無謀嘿嘿一笑,轉身出了內間的門,背著手,向齊生振做了一個“OK”的手勢,齊生振會心的一笑。
一個小時後,齊生振發現,趙無謀只帶了一只羊脂白玉瓶來給霍秀秀,霍秀秀看了貨了後,滿意的叫那個叫“飛燕”
的漂亮妖媚姑娘,把裝著十一萬五千元的包給了齊生振。
齊生振這個樂呀,這個趙無謀就是個活寶,他那長相是憨厚無比,其實一點兒心眼也不缺。
這邊,霍秀秀也開心得了不得,多少了年?
才又一次得見這麼齊整的東西,那“代代富貴”的羊脂白玉瓶,色澤溫潤潔白,一點點都不返青,是用一塊整的和田羊脂籽料,經清代揚州頂級凋工精凋而成,現在就算賣原石,沒有一百萬,也休想拿得下來。
更何況其花色凋工,是康熙年間的巔峰之作,現在根本就沒人能凋得出來,就算有人能廢大工夫凋出來,光是工本費,最起碼也要一百萬。
而那些零散的珠玉,也不是一般的好,霍秀秀隨手挑了一塊棗子大小、黃色的和田籽玉凋成的、玉米形狀的“多子多福”
的掛件,對小勇道:“叫師傅處理乾淨後,給機場的黃總送去,他看著合適的話,隨便給個價!”
和田產的金黃色羊脂籽玉本就不多,這塊玉轉到那個黃總手里後,黃總看著非常滿意,轉手叫人打了五萬塊給了霍秀秀。
霍秀秀接連處理了趙無謀他們認為是散碎的珠玉後,叫飛燕用一只檀木的盒子,把揩試乾淨的玉瓶裝上,然後捧著到了李總、楊經理等候的雅室,這東西捂在手上燙手,得盡早處理。
檀木盒一打開,識貨的楊經理驚奇的張開了大嘴,這次連電子放大鏡也不用了,那雪白的羊脂玉摸在手心里,溫潤滑澤,有如年輕美女的皮膚。
李總看到楊經理臉上的表情就已經明白了,吁了一口氣道:“不虛此行呀!開個價吧?”
霍秀秀咯咯一笑道:“楊經理是世代的朝奉,自然識貨的緊,我也不敢多要,就一百萬吧!”
李總把眼睛看向楊經理,楊經理把頭直點,滿臉的羨慕之色,就恨不得自己抱回家去了。
李總呵呵一笑道:“霍老闆爽氣人,我決不會不給你面子,但你的伙計上來,還有沒有別的好東西,再拿一兩件過來看看吧?”
霍秀秀為難的道:“這個——?實不相瞞,現在上品次的東西越來越少,另外的散件,我早答應了其他的東家——!”
李總貪心的道:“你看我大老遠的廈門跑過來,就拿一兩件吧?最好是青銅器之類的!”
楊經理搖頭道:“青銅器不大可能有,明代的正德爐就很不錯了!”
霍秀秀一咬牙,似是下了大決心的道:“實不相瞞,這次出來的,正好有一件紫銅的鏤花香爐,還有一只雍正年的青花,雍正年的青花非常的少,我只粗粗的看了幾眼,還沒細看真偽,有些不好拿出來給李總看!”
李總笑道:“有老楊在這里,決不會晃了眼的,你盡管拿出來!”
霍秀秀一點頭,對飛燕道:“去把那只紫銅香爐和那只青花碟拿過來!”
飛燕微微的一笑,轉身出門,兩分鍾後,手上捧了兩只精緻的盒子過來,盒子蓋一打開,楊經理就驚叫一聲道:“不錯不錯,全是正品,全是正品!雍正年的青花呀!太少了太少了!”
李總笑道:“若是霍老闆方便的話,不如一齊讓給我?”
霍秀秀道:“這個——?”
李總笑道:“霍老闆也不必出價,就讓老楊叫叫看,中意的話,你就給我收著了,你看呢?”
霍秀秀咬著嘴唇道:“其實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只羊脂白玉瓶給李總您收了,我就心疼得不得了,乾隆年和乾隆年以前的青花,其實早就有老總叫我留著了,李總真想要的話,外面那只咸豐年的瓷碗,我可以讓些!”
李總把頭直晃道:“人比人氣人,貨比貨得扔,能玩得起這東西的人,霍老闆認為哪個無聊的貨會吃飽了飯沒事做,為個三萬五萬的跟你討價還價?霍老闆——!你讓我看了這只雍正年的青花,再提咸豐年的瓷器,這叫我怎麼可能割舍的掉?當然了,霍老闆既然肯讓價,咸豐年的這只青花,我也收著了,絕不能抹了霍老闆的意思,那個——!老楊!叫個價吧?”
霍秀秀聞言,是一臉的無奈。
楊經理舔了舔發干的嘴唇道:“李總!那我往高處叫叫,你老別心疼錢!”
李總道:“錢算什麼?老子有的是,你盡管叫!”
楊經理晃晃頭道:“這東西要叫北京有名的四大拍賣行叫起來,那只香爐得叫五萬,這只青花也得叫到十萬,霍老闆——!這樣吧?兩件統共二十萬,就當交個朋友怎麼樣?”
霍秀秀把妖媚的狐狸眉兒一皺,想了一下,歎了一口氣道:“就是老楊的話,交個朋友吧!這幾件東西,李總我就讓您收著了!”
李總這種人,根本就不缺錢,美女也玩膩了,他要的就是輕易得不到的東西,聞言大喜道:“好好好——!今天真是叫我高興,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呀!晚上我請客,南京各大酒樓,山珍海味隨便霍老闆點,這個——!還有沒有小件的玩意兒——?”
霍秀秀翻著極妖騷的眼睛,嬌聲道:“李總——!”
李總尷尬的搓了搓手道:“是是是!我貪得無厭了!”
霍秀秀搖頭微笑,從口袋里拿出齊生振當統貨賣給她的那枚康熙通寶羅漢錢道:“康熙通寶羅漢錢一枚,原是康熙熔了一尊金羅漢鑄的錢,既含了些黃金,也能避邪,存世的不多,市價頂多就是萬把塊,值錢是不值錢,但決不多見,真正的小玩意兒一件,這枚品相非常好,送給李總隨便玩玩吧!”李總高興的接過那枚沒有任何缺損的、精緻的羅漢錢,愛不釋手的摩搓道:“怎麼好意思沾霍老闆的便宜呢?我多給你一萬吧!”
霍秀秀嬌笑道:“霍家的人說出的話來,怎麼可能改口?實不相瞞,我做這古玩生意,也是興趣愛好,李總若是覺著收得沒虧,下次也替我在南方的老總之間說叼說叼?”
李總得了好東西,極想回賓館把玩一番,於是一笑道:“沒問題沒問題,自然沒問題——!那——!我先告辭了!霍老闆想好去地方吃飯,通知我一聲好了,我隨叫隨到!”
霍秀秀一笑道:“謝謝李總了,改天吧!南京的冬天陰死鬼冷的,實不相瞞,我懶得出去!”
李總也不勉強,禮貌的道:“那就來日方長吧!再見了!”
霍秀秀道:“大強!送送李總、楊經理!”
大強恭聲道:“是——!”
霍飛燕咬著櫻唇低笑:“這人是誰介紹的,真是個貪心鬼!看他那眼神,恨不得把看得上眼的東西全收了方才心滿意足!”
霍秀秀也笑:“吳邪的那個日本老婆!”
霍飛燕低聲道:“小姑姑不陪他吃飯,他不會生氣吧?”
霍秀秀嘴一撇道:“才不會呢!這些場面上的男人我還不瞭解?他們得了喜歡的好東西,定會仔細把玩一番,他說請我吃飯,也是場面話,對他們來說,吃飯陪女人,都是逢場作戲罷了,識趣的千萬不要當真!”
霍飛燕低頭道:“噢——!”
霍秀秀笑道:“天氣怪冷的,我叫小勇、大強放熱水洗澡按摩,你來不來?”
霍飛燕不好意思的道:“人家才十九呢!給臭男人摸來摸去的不習慣!”
霍秀秀笑道:“就是叫他們按摩罷了,要是敢亂摸,定然剁了他們的手!”
霍飛燕搖頭道:“我不要——!下午要是沒事的話,我早早的把關門逛街了!”
霍秀秀揮手道:“才兩點多鍾呀!算了,去吧去吧,大雪天的也不會有什麼人來,有福不會享的丫頭片子!”
小勇敲敲著門道:“老闆——!熱水放好了!”
霍秀秀道:“好——!”
霍飛燕關了院門,回頭低聲的道:“要死的小姑姑,每次人家被男人摸著,大腿中間就會濕一大片,又不想把身子給那兩個小狼狗,你沒事叫我按摩,不是折磨人嗎?”
霍秀秀當然不會聽到霍飛燕說什麼,叫大強打發了其他的幾個伙計,迫不及待的泡在了一個巨大的木桶中,擺木桶的這里竟然是個全套進口的小日本溫泉設備,外面大雪未融,寒風嗖嗖,而這處卻是人間天堂。
大強、小勇身為小狼狗,這時脫得精光,露著渾身如虬龍般的雄肌,掛著兩條粗長的陽物,一前一後的立在木桶頭尾為霍秀秀服務。
霍秀秀舒服的閉起眼睛道:“你們兩個真是沒有,說——!侍候我多久了,怎麼到現在,也沒有叫我的肚子大起來?”
大強膽戰心驚的道:“我的女王喲——!說實話,不是我們兩個沒用,實在是你太厲害了,我們兩個都有力不從心之感,而且——!”
霍秀秀媚聲道:“而且什麼?”
小勇正在一絲不苟的替她按摩著腳底心,陪著小心的道:“而且每次做愛過後,我們感覺射精的同時,你的穴蕊都會生出一股股的吸力,把我們的吸得筋疲力盡,和你搞過一次後,正常情況下,一個星期都不想性交了!”
霍秀秀忽然從溫水中跳起身來,照著小勇就是一耳光,大罵道:“渾蛋——!你當老娘是蜘蛛精了,還吸精呢?沒用就是沒用,不要亂找理由,實話告訴你們兩個沒種的,要是再過半年還沒動靜的話,姑奶奶就把你們兩個的雞巴給剪了!”
大強小聲的道:“女王——!要是真懷上的話,算我的還是算小勇的?”
霍秀秀咯咯嬌笑道:“屁——!哪個的都不算,你們兩條小狼狗還想做我女兒的爸爸嗎?想得美!告訴你們,若是男的,立即打掉,若是女兒,出生之後,你們兩個的狗嘴給姑奶奶放嚴點,否則的話,等著大卸八塊吧!”
小勇捂著俊臉道:“那樣的話,會讓小孩的人格不完整——!”
霍秀秀氣得笑起來,抬起粉光緻緻的大腿,把小勇踢翻在地,罵道:“再不完整,總比給她知道有個吃軟飯的爸爸強!好好努力吧!來——!自己把雞巴擼直了,上過了之後再替我按摩!”
大強苦著臉道:“姑奶奶!饒了我吧!哪個知道你其實是個性亢奮呢?要是知道就不來應徵了!”
霍秀秀笑道:“現在知道也遲了,你知道你們前面兩條小狼狗的下場嗎?”
小勇苦著臉道:“太知道了!”
霍秀秀忽然嬌靨一變,怒喝道:“知道還不快來?早做出種子早了事!”
大強苦聲道:“我們兩個被你旦旦而伐,雞巴真不行了!能不能歇一程子呀?”
霍秀秀妖哼道:“歇——?想得美!雞巴不行抽兩鞭子就好了,哎喲——!還敢躲,乖乖的爬過來!”
大強苦著臉,被霍秀秀按著頭頸跪在了地上,跟著被套上一條結實的雄狗專用項圈,小勇也是如此,緊跟著,兩個被扣上項圈的雄壯男人,被霍秀秀吊起雙手,向上拉緊扣在專用的鋼樑上。
霍秀秀轉身拿了一條牛皮鞭來,照著大強後背就是一鞭。
“哎呀——!”大強苦叫。
霍秀秀大笑道:“爽吧?快活吧?這樣再播種的話,一定就能有的!”
大強、小勇心中一齊大罵:“變態的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