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冬天真漫長。
張韻心用完了身上僅剩的銀兩。
她已休養了一個多月,宅子的租期快要結束,她若再沒點動作,那一切的停留都廢了。
一個月的時間所發生的事太多——秦昊倒台,太子被廢,新帝大赦天下,宿丞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她,張韻心,才將將養好身子,什麼都還沒開始,就好似要結束了。
如今到了這般境地,張韻心所能想到的人實在不多,唯一有希望的……是定王秦彧。
張韻心不相信秦彧甘心被廢。
帝王之位有多誘惑,是個人都眼饞,秦彧沒有理由就這樣被壓下去。
可她要怎麼接近秦彧,卻又是一個問題。
這邊張韻心還在謀算著怎麼去與秦彧見面,另一邊的冬青突然閒了下來,便日日陪在宿窈身邊,連常日不在府中的宿丞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年年……年後便過了二八,是該給她找門親事了。”
冬青站在宿丞面前,不卑不亢,他自然聽出了宿丞的言下之意——讓他不要再與宿窈親近了,宿窈還是要嫁人的。
宿丞知曉他身為莫憂閣閣主的身份,對此宿丞是喜憂參半。
喜為冬青能為宿窈遮風擋雨,憂為冬青身處之地怕是不適於宿窈。
他也在等冬青表態。
“相爺。”
冬青看向宿丞,終於說出了那句話,“冬青欲求娶年年。”
……
“那爹爹怎麼說?”宿窈緊緊抓著冬青的胳膊,讓他手中杯的茶水都抖了抖。
冬青放下茶杯,伸手撫了撫宿窈的腦袋,“你想相爺如何說?”
“當然是答應!”
冬青搖頭。
“爹爹沒答應?”宿窈柳眉倒豎,氣衝衝地就要往外跑,冬青將他拉回她還不樂意,“我去同他說!我就不相信他還敢不同意!”
冬青讓她坐到自己腿上,用手指戳了戳她軟乎乎的臉蛋,“怎麼這般急?”
宿窈摟著他的脖子,嬌唇撅得比天高,“我能不急嗎?我就是想我們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要得到所有人的認可才好!”
其實宿窈明白冬青心里的自卑,他有他的傲骨,可她卻是他的軟肋,雲淡風輕的背後,他也會驚慌失措。
是以宿窈才迫切地想要讓冬青安心,矜持不苟墨守陳規她都不要,在她眼里,再沒有什麼能比冬青更重要。
冬青溫柔地抱著宿窈,輕嗅著她頸間的桂花香,薄唇貼上小巧玲瓏的耳垂,他道:“宿丞沒說同不同意,他說看你。”
宿窈的心跳在加速。冬青聽到了。
“我當然是願意的,冬青。”
冬青笑了,宿窈也是。
兩人擁得更緊了。
……
“聽到了嗎聽到了嗎?”
熊檽自然是聽到了,但這是他第一次特意去偷聽主子的對話,難免有點不適應。
看著淺露期盼的眼神,他還是點了頭,“聽到了,閣主和宿主子成了。”
淺露一聽,大大松了一口氣:“真是太好了!”
熊檽幽怨地低頭望她,眼神委屈極了:“這是我第一次偷聽。”
“在此之前都沒聽過嗎?”
“沒有刻意去聽過。”實在避免不了時他會盡快將不該聽的話從腦海中摘除。
淺露這才不好意思,她思忖著要怎麼哄熊檽,倏而便想起了一件事,“啊!我差點忘了!”
“什麼?”熊檽看著淺露跑遠的背影,心里更委屈了。
用完就跑了,小壞蛋。
熊檽還在自個兒哀怨著出神,淺露便又跑了回來,懷里還抱著一大團包裹。
“熊檽哥哥!”她滿面紅光,笑吟吟地,就這樣朝熊檽抖開了包裹,“你看。”
是一整套藏青色嶄新的棉服。
熊檽愣在當場,竟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淺露手舉累了也沒聽到回應,她剛要從棉服後頭探出頭來看熊檽,忽然就被一陣溫暖抱了個滿懷——
熊檽隔著柔軟的棉服抱住了淺露。
他很高,要比嬌小的淺露高上兩個頭,長臂一伸便將她整個人都攬進了懷里。
即使兩人之間有棉服相隔,但他們還是聽到了對方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有粉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竄上了淺露的臉蛋,“你…你干嘛呀?”
聲音悶悶的穿過棉絮,很輕。
熊檽啞著聲:“在抱你。”
“……哦。”淺露傻呵呵地笑了一下,慢慢抬起手,圈住了熊檽的窄腰,“那我也抱你好了。”
熊檽小麥色的皮膚泛起了紅:“嗯。”
下一章估計是長章,張韻心會領盒飯,應該會有肉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