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池塘的東側,在一條彎彎曲曲的沙土路邊,在一座高聳著的水塔旁,在一堵東倒西歪的青磚牆的盡頭處,孤零零地橫臥著一棟低矮簡陋的小草房,在陽光的映照之下,冷冰冰的玻璃窗眨巴著無神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我,似乎在很難為情地嘀咕著:小力啊,你來了,真不好意思,俺的樣子太也寒酸了,你可別笑話俺哦!
“小力,”老姨笑吟吟地拉開吱吱呀呀的房門:“快進來吧,大外甥,讓你見笑啦,老姨家太窮了,什麼也沒有,就這間小草房,還是公社特殊照顧,讓俺在拖拉機修配廠的一角,簡單地壓了一間破草房,將就著住吧,要不咋整,唉,都是你老姨父,沒正經,把個好好的房子,給輸掉了!”
我跟在老姨的屁股後面,怔怔地走進狹窄的房間里,正坐在炕上抱著小表妹吳瑞的表弟吳濤,頓時驚呼起來:“大表哥,大表哥,”
“小力,”瘦弱的老姨雙手一用力,將我抱到土炕上,“去吧,跟你小弟和小妹玩去吧,老姨給你做飯吃!”
說完,老姨脫掉外衣,到外屋忙活起來。
嘩啦——吳濤放開尚不懂事的小表妹吳瑞,嘩啦一聲,拽過一把髒乎乎的象棋子,“大表哥,來,咱們再推一把。”
“哼,”我不屑地推開了象棋子,“我才不跟你玩呐,我可玩不過你!”
咣當——屋外傳來開門聲,我再次聽到老姨父那討厭的公鴨叫喚般的嗓音:“干麼啊,這是干麼啊,這才什麼時候,就做飯啊!”
“老吳,”老姨輕聲答道:“小力來了!”
“小力,誰是小力?”
“哦,我忘了,陸陸,就是我大外甥啊!”
“嗯,”老姨父聞言,拉開里間屋的破門,瞪著混混噩噩的昏眼,漠然地瞅了瞅我,“你來了!”
還沒容我回答,老姨父早已縮回醬塊般的四方腦袋,不再理睬我,很快,我聽到老姨父跟老姨低聲嘀咕起來。
“什麼,”正在剝蔥的老姨突然驚叫起來:“什麼,什麼,你還玩,你沒臉啊,你有錢啊!”
“就這一次,你就幫幫我吧,我得翻翻本啊!”
“哼,翻什麼本翻本,整天嚷嚷著翻本、翻本的,結果,越翻越深,家里讓你輸得,什麼也沒有了,連精鹽都買不起了!”
“他媽的,老娘們就是他媽的老娘們,磨磨磯磯的,快,把你的錢,給我掏出來,玩的人,馬上就要來嘍!”
“不。”
“你給不給?”
“不給,不給,這點錢,我掙得容易麼!”
“他媽的,”兩人在外屋爭執起來,吵嚷聲越來越大,咕咚——狗熊般的老姨父怒氣衝衝地將老姨推搡到里間屋,老姨頭發散亂,哭哭咧咧地被老姨父推搡到牆角處,老姨父惡狠狠地握起了鐵拳,“他媽的,快點拿出來,不然,老子揍死你!”
“嗚——”望著眼前晃來晃去的大鐵拳,老姨哆哆嗦嗦地把細手伸進里懷,淚水漣漣地掏出一個小布包,在老姨父貪婪的目光注視下,老姨極不情願地、小心奕奕地將小布包層層展開,當露出數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鈔票時,老姨父的昏眼頓然一亮,尤如惡狼終於尋覓到了獵物,嗖地一聲,無情地將鈔票搶奪到手里,然後,沒好氣地將老姨一推,“哼,他媽的,就是欠揍!”
“嗚——”老姨手里掐著薄薄的布片,蹲在牆角里,低垂著腦袋,嚶嚶地抽涕起來:“咦——咦——咦……”
“哈,”屋外傳來一片嘈雜聲,我扒著燈孔循聲望去,四五個身高體壯、面目粗野、蠻橫的漢子,嘻嘻哈哈地走進老姨家,剛剛從老姨手里搶奪到鈔票的老姨父,一邊熱情地與之寒喧著,一邊賣力地架起一張方桌,無需謙讓,幾個漢子非常主動地坐到相應的位置上,嘩啦一聲,老姨父將一堆麻將牌揚散到方桌上。
“喲——”吳濤見狀,本能地興奮起來,他不再理睬我,咕嚕一聲,翻身下地,推開房門,跑到賭桌旁,老姨父嘴里叼著煙卷,一把將小吳濤抱到自己的膝蓋上,“來,兒子,幫爹照照柱,爹贏了,給你買火燒吃!”
我也跳下土炕,悄悄地溜到賭桌旁,啪啦——一個黑臉賭徒拋出一張光溜溜的,由牛骨研磨而成的麻將牌,我抓到手里楞楞地鑒賞著:好精致的骨牌啊,這是怎麼做成的呢,上面的圖案以及文字符號是如何刻印出來的呢?
“呶,”一個大胡子賭徒一把奪過我手中的骨牌,“放下,別亂動!”
“你,”另一個干瘦的賭徒指著我的鼻尖凶狠地警告道:“小孩崽子,看歸看,可不許亂說哦!”
“嘿嘿,”端坐在老姨父膝蓋上的小吳濤以嘲弄的口吻對瘦子說道:“他,根本不懂這玩意怎麼玩,看也白看!”吳濤正譏諷著我,冷丁看到老姨父欲拋出一張骨牌,他立馬阻止道:“爹,不行,不行,這張牌不能打,留著,沒准能和大的呐!”
“好,”老姨父欣然應允,非常聽話地將骨牌收回,順手拋出另外一張骨牌,“好,好,就聽我兒子的,小孩子手壯,沒准能抓到我做夢都想要的那張牌呐,來,兒子,”老姨父指著方桌中央的牌垛道:“兒子,給爹抓一張,看你的手氣怎麼樣!”
“好的,”小吳濤非常自信地伸出手,極其靈巧地摸起垛頭上的一張骨牌,放到小手里,輕輕地觸摸一下,然後,小肩膀一聳:“不太好,爹,你自己看吧!”
“哈,”老姨父將骨牌翻轉過來,頓時興奮得大吼一聲:“和了,清一色,十三幺,哈哈,我沒說錯吧,我兒子的手,就是他媽的壯,哈,給錢,給錢!”
“力啊,”老姨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我的身後,她紅腫著眼睛,拽了拽我的手,“走,進屋去,別看這個。”
“媽媽,”炕上的小吳瑞向老姨伸出布娃娃般的小手,“媽媽,媽媽……媽媽,吃咂,吃咂!”
“哎,”老姨用手巾抹了抹淚眼,“來了,瑞啊,媽媽來了!”
老姨抱起吳瑞,撩起了上衣,我再次有幸觀賞到老姨那對並不豐滿的乳房,以及如豆的乳頭,老姨親切地對我說道:“小力啊,飯已經做好了,等老姨奶完小瑞,就給你盛飯吃!”
“老姨,不忙,我不餓。”
我翻上土炕坐到老姨身旁,老姨衝我笑笑:“大外甥,這麼遠來到奶奶家,不想媽媽麼?”
“有點想!”
“想媽媽什麼喲!”
“什麼都想,特別想媽媽的咂!”
“嘿嘿,”老姨輕柔地擰了擰我的臉蛋,“真沒出息,這麼大了,還想媽媽的咂啊!”
奶完吳瑞,老姨陪我草草吃了一口飯,天色漸漸地黑沉下來,而外屋的賭戰卻沒有終局的意思,老姨無奈地嘆了口氣,衝著外屋喊道:“小死濤,天黑了,快點過來睡覺啊!”
“不,不,”小吳濤答道:“媽媽,我不困,我不困,我不睡覺!”
“唉,”老姨咒罵道:“老貓炕上睡,一輩留一輩,有什麼爹,就有什麼兒子,這不,屁大點的小歲數,就迷上麻將了,將來,也得是一個大耍匠!來,大外甥,不管他們啦,咱們先睡吧!”老姨一邊摟著小吳瑞,一邊抱著我的肩膀,“大外甥,在奶奶家,沒有咂摸了吧?”
“有。”
“嘿嘿,摸誰的咂啊,奶奶的?”
“不,二姑的!”
“嘻嘻,”老姨笑嘻嘻地拽出她的酥乳,“二姑的咂有老姨的咂大麼?”
“哼,”我小嘴巴一呶,心中暗想:就你這干干巴巴的小咂咂,還敢跟我二姑的肥咂咂叫板,比試,“老姨,二姑的咂咂可你的大多嘍,鼓多嘍!”
咣當,嘩啦,噼哩叭啦……
我與老姨正談論著咂咂,猛然間,外屋傳來一片可怕的巨響,繼爾,又傳來陣陣吼聲:“別動,都別動!”
“完,”老姨呼地坐起身來,慌忙撂下衣襟,“完啦,又犯賭了!”
我倚在牆壁上的燈孔處,向外屋望去,只見六七個破門而入的壯年男子,面色陰冷地將包括老姨父在內的賭徒們圍攏住,其中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掏出一張卡片,“我們是縣局的,都老老實實地站起來。”
嘩啦,眾賭徒垂頭喪氣地站起身來,便衣警察繼續命令道:“把錢都掏出來,放到桌子上,然後,倒背著手,站到牆邊去!”
“唉,”當便衣警察將眾賭徒推搡到屋外後,老姨哭哭咧咧地跳到炕下,鎖死了房門,“完了,完了,這下子,輕則拘留半個月,弄不好,還得扣工分呐!
嗚——嗚——小力啊,老姨這是什麼命啊,咋攤上這麼一個不爭氣的漢子啊!“
“老姨,”我緊緊地抱著痛哭流泣的老姨,“他總是這麼耍錢,你非得跟他過啊!”
“嗨,”老姨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訴道:“小力,你以為我願意跟他過啊,沒辦法,他這是個瘌皮狗,我不跟他過,抱著孩子住到你姥姥家,他,就天天守在你姥姥家的門口,看哪個漢子敢來打我的主意,大外甥啊,你說,他像個門神似地往院門那一站,哪個媒人敢來說親,哪個漢子敢來相親啊。
末了,你老姨父又死皮癩臉地給我下跪,磕頭,指天發誓地保證,以後,再也不耍了,那個可憐樣,真是讓你沒著沒撈的,可是,一把你哄回家,他,老毛病就又犯了!
嗚——嗚——嗚——話又說回來了,老姨什麼能耐也沒有,又扯著兩個孩子,哪個好漢子願意要我這個累贅啊,我真是活夠了,老姨這輩子,算是完了!
嗚——嗚——嗚……“
“老姨。”看到老姨越哭越傷心,我不知如何是好,兩只小手輕輕地撫摸著老姨哆嗦不止的身子。
老姨突然像個小孩子似地撲通著枯細的白腿,我試圖將其按住,哪曾想,老姨的動作過於猛烈,我的手掌無意之間,咕咚一下,頂到老姨軟乎乎的胯間,非常意外地觸碰到那堆令我痴迷的小肉團,我故意狠狠地頂撞幾下,然後,將粘著微熱和淡濕的手掌偷偷地放到鼻孔下,深深地吸了口氣:哇,老姨的小穴還是那麼騷,那麼咸,我對老姨小穴處那堆騷咸的小肉團,更加向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