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招也寫好了,塞入了信鴿足環之內……
信鴿破空飛去,三十六女無不歡聲雷動,圍著鄭毅興高采烈地笑開……
她們雖是奉了師命,負了任務才來接近鄭毅的,但是這麼多天的日夕相處,又與他有過真正的合體之緣之後,每個人都深切體會到自己所得的,遠比所付出的多得多。
人心總是肉做的,她們知道這個鄭毅只是個可憐的,被師父選來壓榨的被害者,不禁個個都對他產生敬愛與悲憐交織的復雜感情。
但是,這個狀似痴迷的鄭毅,自己知道麼?
他們歡笑中又帶得也有悲愴,突見“黑寡婦”提著潔淨白布覆蓋著的竹籃子,走近鄭毅,從籃中取出一個又白又嫩,熱氣騰騰的包子來:“你記得這甚麼?”
鄭毅道:“記得,這就是那天你喂給阿儀吃的那種肉包子。”
老管家在一旁笑道:“乖孩子,你的記性真不錯。”
“黑寡婦”道:“阿儀一吃就死了,你敢不敢吃呢?”
鄭毅道:“我敢,我敢一口氣吃下五個,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黑寡婦”道:“你有甚麼條件?”
鄭毅道:“我要拜你做乾娘。”
“黑寡婦”一怔,老管家卻呵呵大笑道:“這麼聰明伶俐的兒子到哪里去找?還不趕快答應?”這“黑寡婦”臉色數變,最後只好答應了。
鄭毅一高興,立刻跪下,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頭,叫了一聲:“乾娘!”
接著他就轉向老營家,也恭恭敬敬地叩三個頭,叫了一聲:“乾爹!”
“黑寡婦”哇哇大叫:“你這是怎麼回事,我跟他又不是夫婦……”
老管家哈哈大笑道:“誰規定乾爹與乾娘一定是夫妻的?”
“黑寡婦”雖不滿意,也只好認了,老管家道:“這孩子已經是我乾兒子啦,你可不准欺負他。”“黑寡婦”瞪眼道:“誰說我要欺負他?”
老管家道:“不欺負他,就別小氣,把你籃子里的五個包子全給他。”
“黑寡婦”一怔,道:“可是……”
老管家呵呵大笑道:“我說這孩子聰明,他早就知道你的籃子里有五個包子,你還舍不得麼?”
“黑寡婦”嘆口氣,果然將籃子放下,道:“好吧,都給你。”
儀娘與三十六女全都臉色大變!
因為她們知道“黑寡婦”的包子有毒,吃一個都不得了,他竟然要一口氣吃五個?
但是“黑寡婦”與老管家嚴厲冷峻的眼神下,誰也不敢吭聲!
只得眼睜睜地望著鄭毅一口氣不停,把籃子里五種口味的包子,吃得一乾二淨。
吃飽了,也心滿意足了,向她們笑笑,道:“你們答應讓我見阿儀的,可不能騙我。”
說完他就倒地不起,瞑目死去。
三十六牧靈女個個悲泣,卻不敢哭出聲來。
“黑寡婦”卻掀開了這口棺材的蓋子,吩咐道:“把他裝進去。”
最後的一只信鴿也飛回來了。
真正在幕後主持這項行動的,是當今世上最可怕的黑道領袖“鬼母陰姬”。
她的“牧靈鬼手”之下,懾服了多少無惡不做的黑道巨擘!
她的“牧靈丹”驅使了多少窮凶惡極的匪徒為她賣命;
她手上訓練出來的“牧靈三十六女”鞭策過多少惡貫滿盈的凶神惡煞,乖乖聽命……
世上的事只怕都是如此,厄運遠比好運多,壞事總比好事多,壞人也絕對比好人多得多。
所以“鬼母陰姬”統治了所有的壞人,就等於統治了大半個武林。
但是她只能奴役、驅使、統治這些黑道壞人,而不敢沾到好人!
因為白道的好人是由另外一個人在領導統治的,那就是“傲仙宮”主人徐嘯天。
因此“鬼母陰姬”只能躲在她的“幽冥地府”中,只能恨得牙癢癢,而一點辦法也沒有……
也幸好她一直沒有去沾到白道的好人,否則“傲仙宮”主人就會毫不從情地下手把她鏟除了。
“鬼母陰姬”恨得牙癢,但是她絕對不甘就此蟄伏的,她終於探出“同心劍”的真正下落,精心安排了這樣一場“護相行動”終於讓她得到了完整的“同心劍法”三十六招。
但是……
這駕凌天下所有劍法之上的武林至寶“同心劍法”到了她手上,卻仍只是廢紙一堆,毫無作用!
她明明看出這套劍法之中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著精妙絕倫,驚天動地的威力!
為甚麼以她這樣的武功造詣,她這樣聰明才智,竟然完全無法練成其中的任何一招一式呢?
她不眠不休,茶飯不思地反覆研究,逐步演練,總是礙手礙腳,施展不開,不是左劍去撞到右劍,就是右腳去絆到左腳,
每一次都是格格不入,無法協調,心里總有一股衝動,恨不得把多餘的一只手砍掉才好!
絕對不是這劍法有漏洞,也絕對不是牧靈三十六女寫漏了或是故意寫錯。
她曾輪流召回她們,當面演練來看,奇怪的是,她們經過鄭毅親自傳授,雖然每人都只學了一招,卻都能熟練而流暢,都能發揮無窮的威力……
雖然她們目前的功力尚淺,如果假以時日,必定成就非凡!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同心劍笈”里面,除了這三十六招劍法之外,另外還有一篇練劍秘訣?
就像是其他各門派的武功,都有自己的入門口訣一樣?
“鬼母陰姬”把阿儀召來,將手中最後這一招劍譜也交給她,道:“你再看看這一招。”
阿儀仔仔細細地看過,又交還給她,道:“看完了。”
“鬼母陰姬”道:“都記得了?”
阿儀點點頭,她從小聰明伶俐,文學武功一學就會,尤其難得的是,她能一目十行,過目不忘。
這麼簡單的三十六招,每招只有簡單的九個變化,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她豈有記不住的道理?
“鬼母陰姬”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她身上,道:“都記得了,你能看得出其中的奧妙嗎?”
阿儀坦白承認:“我看不出。”她喟嘆道:“我生就的七陰絕脈,天生的活不過十七歲,大約半年我的陽壽也該到了……”
“鬼母陰姬”抱住她,道:“是我對不起你。”
阿儀道:“這不能怪您,您生下我也不知道我會是這種絕症的……”
她抱住母親,道:“您放心,儀娘她們,會把他送回來,我會把同心劍的秘訣問出來,交給您……這是我能為您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這“鬼母陰姬”統馭黑道,凶殘暴戾,以暴制暴,以毒攻毒,令人聞聲色變,竟也有這樣舐犢情深的仁慈一面,嘆道:“七陰絕脈十萬個人里面才有一個,為甚麼偏偏是我的女兒,難道這是老天爺給我的報應麼?”
阿儀卻收住悲嘆,反過來抱住母親道:“不管是甚麼,既然來了,就得面對,只望您得了同心劍笈,練成了同心劍法之後,洗手收山,別再與這些惡人打交道。”
正說間,牧靈女的聲音傳來:
“來了來了,鄭毅的棺材已經回來了。”
鄭毅被有毒的包子看死了。
鄭毅被裝進了那口一路由他護送的棺材。
鄭毅的棺材又被送進了這“幽冥地府”。
棺材就停放在這地府的神殿里。
棺蓋是掀開的,棺旁布滿著一層又一層的鮮花。
馥郁芬芳的花香,沁人心肺。
鄭毅就從這種混合著藥材的香味中醒來,他睜開眼睛,從棺材中坐起來,他花了好一會兒工夫,才從迷惘中真正清醒。
才發覺自己置身在一座巨大的神殿里!
比世上所有廟宇、殿堂都要莊嚴偉大的神殿,光线是從不知有多高的頂上透下來的天光,垂直地投射下來,有如圖畫傳說中的“神光”而四下里香煙繚繞,就像是原野里的霧一樣。
霧氳煙香,垂直照射的光线,鄭毅只能看清自己周圍徑丈方圓。
有一層又一層的石階,從他的棺材處向上伸展,也是一樣滿了鮮花……
馥郁香氣中,他聽到——不是聽到,他只是感覺到,那道石階的上面,就是那個阿儀,在輕輕地呼喚著他:“上來,我在這里!”鄭毅就上去了,一步一步地走上這道長長的、布滿著鮮花、被繚繞煙霧所包圍著的石階。
終於看到了她——阿儀。
卻是躺在一張寬大的石床上,這石床上鋪著一張純白毛絨的獸皮,阿儀就直挺挺地躺在獸皮上。
她被成千上萬朵的鮮花包圍著,所以香味更濃郁芳香了!
她潔白的絲質長袍上,還沾著艷紅的血跡,就像那天在那座石牌坊前,吃下有毒的包子之後的情形完全一樣。
她直挺挺地躺著,全身冰冷、僵硬、沒有呼吸、沒有脈博。
她死了?
但是他剛才似乎聽到不是聽到,是感覺到,她在召喚他?
現在他又感覺到她在召喚:“我答應過讓你再見到我的,對不對?”
“不錯,我又見到你了……”
“你也答應過我,煉好了內丹,就要送給我的,對不對?”
鄭毅道:“不錯,我答應過你的,我已經准備好了,可是……”
“你聽過一個很美很美的童話故事嗎?有一個沉睡了許久的公主,在等待著她的王子來吻她……”
鄭毅就低頭吻了下去……
她全身冰冷,嘴唇卻是熱的。
丁香舌又柔、又軟,鄭毅吻得滿口芳香,比身邊的這成千上萬朵花卉更芳香……
她的身體也溫暖了起來,又溫暖又柔軟……
她的心靈也溫暖了起來,又活潑又激情……
鄭毅親吻著她,撫摸著她……
阿儀也親吻著他,撫摸著他……
“你的‘九陽丹。呢?你不是答應要給我的麼?”
“我是要留給你的,可是那天在山頂上的時候,你居然猜錯了。”
“我甚麼猜錯了?”
“九陽丹你找了三十六名牧靈女來給我煉丹,我也真的很努力的在煉;可是真正煉成了,這顆九陽丹卻融化了,融進了我的身體去了。”
阿儀嘆氣:“融化了……那怎麼還能給我?”
鄭毅道:“融化了,你就算剖開我的肚子,也拿不到了,不信你可以摸摸看。”
他牽過她的手,在他的小腹下按著。
入手火燙,但是那顆滾燙圓溜的“九陽丹”卻真的不見了……
再往下,卻摸到他那條堅硬昂然的巨龍。
“融進了我的全身,我才能把我的全身都給你,連生命也給你。”
他的巨龍已觸及到她的玉泉之口,引起她全身一陣驚懼戰栗,退縮著快要哭出來:“我怕,我從來,沒有想像過……”
鄭毅從她全身紅疹就知道她不是假的怕,而是真的怕;他本該就此放手,等她准備好了再來。
但是她的手卻環抱住他,不讓他脫身:“你小心些,輕些……”
鄭毅這就真的很小心了,自從那天在“飛熊堡”的玫瑰花圃第一眼見到她,鄭毅就像迷失了心竅靈魂一樣,寸步不離地追隨在她身邊,答應她任何事,為的只是要再見到她。
現在,她已經在他的懷中了,他怎麼可能放開她?
他激情終於得償,他相思終於實現,他把一切的熱情化為無限的輕憐蜜愛,親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嘗遍她每一滴的芳香!
這樣的親吻引起她無限的戰栗,卻是更甜美的顫抖,她不由自主地纏著他,扭擺著,要求更多,更多……
鄭毅當然不會吝於給予的,他更熱情地親吻,更技巧地撫摸……
他感覺到她已潮濕了,他感覺到她已張開了。
她已准備好了,她開始接受他了,鄭毅仍是不敢妄為,仍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向前緩緩推進……
那是條龐然巨物,又滾熱火燙,又堅硬如鐵。
雖然已被他挑逗得情欲高漲,欲罷不能,雖然已經潮濕淋漓,滑潤無比,仍是感覺到無比的脹痛緊繃!
阿儀咬緊牙關,極力忍耐……
鄭毅極小心地緩緩推進,小心翼翼,一分一寸地向前推進……
阿儀幾乎咬碎銀牙,滿頭大汗,那條巨龍終於突破了最後防线,抵達了她的大本營了!
那已經是前進的極限了;接下來就發覺他在緩緩後退,也是小心翼翼,一分一寸地後退著……
剛才他強力推進,令她緊繃脹痛得受不了,此刻他開始退出,卻更教她難過,不由心慌地纏住他:“怎麼?全都進來了?”
鄭毅道:“對,全都進來了!”
阿儀道:“你要,拿走?”
鄭毅道:“我……”
阿儀急道:“不,不要拿走,求求你……”
鄭毅當然不會拿走,他怎麼舍得拿走?
他前後經歷過多少女性,卻只有她,這個阿儀,里面是這麼緊,這麼窄,這麼溫暖柔滑……
有人說是溫柔鄉,有人說是桃花源,鄭毅卻曾經形容過,這里是“不過方寸地,多少世人迷”。
如今他自己就迷失在這里面,就算有人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舍不得拿走的,所以他又回來了。
又抵住了最深處,那里是一朵柔軟、芬芳又甜蜜的花蕊,這條巨龍就頑皮地咬住了這朵花蕊!
但是他又開始撤退,阿儀心中一慌,用力將他抱住,誰知他又突然返身撞了進來!
接著他就開始退出又撞入。抽回又插入,重覆著這樣的活塞運動!
這就造成了一種反覆不斷的摩擦,造成了極大的刺激,阿儀突然全身顫抖,全身抽緊地纏住了他。
鄭毅嚇了一跳,發覺她雙目緊閉,呼吸與脈傅全部停止,全身也變得冰冷了!
鄭殿驚慌中本能的反應,雙手環抱在她背後,按住了她的玉枕穴與命門穴一股渾厚無比的“九陽神功”灌注而入。
同時,他也找到了她的嘴唇,一口真氣渡了進去!
她終於有了反應,在他的懷中掙扎了一下。
鄭毅知道這個方法有效,立刻繼續給她灌注“九陽神功”一口一口的真氣渡了進去。
終於她又動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怎麼啦?我剛才死去了嗎?”
鄭毅道:“放心,有我在,怎麼會讓你死..”
阿儀幽幽嘆道:“我這個病,只怕就連神仙也救不了……”
鄭毅驚道:“你有病?你是甚麼病?”
阿儀道:“我今年就要滿十七歲……”
鄭毅應了一聲“哦?”
阿儀道:“我是七陰絕脈之身!”
鄭毅道:“哦?”
阿儀道:“七陰絕脈之人,活不過十七歲!”
鄭毅這才大吃一驚:“啊?”他想問為甚麼,但是他沒有問。
阿儀自己又說:“所謂七陰絕脈,就是心髒跟正常人相反,是生在右邊的,所以幾條重要經脈就跟正常人相反……更重要的是,心髒瓣膜也缺損!”
她嘆了口氣:“所以天生就不能做劇烈運動,那樣會引起血液從破損的瓣膜處逆流而回,導致死亡……”
鄭毅憐惜地摟住她:“怎麼會這樣?你是這麼聰明,這麼美麗,這麼善良……”
阿儀道:“雖然美麗,卻是脆弱,雖然聰明,卻不長壽……不能運動,不能練功,甚至不能大喜大悲大激動,就像剛才……”
鄭毅一驚,急要退出,阿儀卻將他纏住,要求他繼續留在里面:“我曾經答應過,要讓你欲死欲仙,美妙至極的……”
鄭毅嘆道:“那當然是好,可是,你會大劇烈、太激烈,你會受不了的,我不能害你!”
阿儀卻哭泣道:“那又如何?反正我也活不過十七歲,反正再活也只有半年……與其教我寂寞孤獨地死去,何不讓我痛痛快快,享受一次真正的人生?”
她說得容易,鄭毅卻千難萬難,這到底是一條寶貴的生命,更是他唯一摯愛過的人。
一個自己心愛的女子的寶貴生命,如果只是因為自己貪圖一時的魚水之歡,而弄得她血液逆流而死亡,自己豈非就是殺人凶手,罪大惡極!
阿儀卻纏住他,哀求道:“你答應的,你答應要把你的內丹給我的……你答應連你的生命一起給我的!”
鄭毅道:“好,我會給你,我會連我的生命一起給你!”
他心里的結解開了,他不再有所顧慮了!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與其孤寂而平凡的一生,不如轟轟烈烈地去愛一場、干一場!
她如真的死了,頂多我也把性命賠給她,
能與自己摯愛的人同時死去,才是最最幸福的人生!
鄭毅終於想通了,他不在有所顧慮,開始揮動他的一條巨龍,鼓起他全身精力,長驅直入,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的生命投注進去!
.雖然是拚著性命也要的一場男女之愛,阿儀便不在拘束,全心全意地承享著他的愛情,承受著他的衝擊……
她是年輕卻又脆弱的生命,受母親全力保護卻又極空白的生命,現在她就把自己的生命全部空白出來,把所有的精神,體力,意志,都集中起來,凝集到那方寸之地。
全心全意的體會他的熱情與生命,去感受他的粗壯堅實,去承受他的勇猛衝擊……
原來這種滋味是如此美妙,遠比她所了解的,她所想像的更美妙得多!
而鄭毅更是全心投入,他毫不保留地全力抽送,制造更大的摩擦,他決心要把自己的生命投注進去,所以他與以往的經歷都不一樣,他不刻意控制自己的神經,他放松自己,享受她那里面的溫暖、窄緊、濕潤……
也享受她那種輾轉承歡,弱不勝衣的嬌態……
是他自己制造的摩擦,酥麻了他自己的身心;那種酥麻漸漸凝聚在腰部的兩側,漸漸向下移動……
終於再也收束不住的一陣抽搐中,大股的暢快噴射而出,注入她的深處,澆灑在花蕊中心!
那種噴射的感覺真妙,是他從未有過的美妙境界,像一種如登仙境的虛幻,也像一種瀕臨死亡的虛脫……
那種登仙與死亡的感覺持續了甚久,他的噴射也持續了甚久,他將全部生命都融化在這里,一次又一次地射入她的體內……
那股“九陽神功”融化而成的精華,挾著無比雄厚的威力,衝入了她的丹田,迅速地侵入了她的周身七經八脈,將她體內那陰寒至極的“七陰之脈”逐次推擠出來。
雄渾而柔和的“九陽神功”終於全都換替了她的純陰體質,阿儀有如獲得了全新的生命,她由迷惘中醒來,發覺自己從雲端的仙境回到了現實,但是這個現實比仙境更好!
她周身的寒氣被丹田之處擴散而來的“九陽神功”強力地驅逐,推送到後腰的“命門穴”與後腦的“玉枕穴”。而那里恰巧又有鄭毅的兩只手掌在按住,將她的陰寒之氣全部吸走。
這就形成了一個極大的循環,透過兩個人體的循環。
寒陰之氣進入了鄭毅體內,把他那股原本燥熱至極的“九陽神功”綜合而平靜了下來!
鄭毅又迷迷茫茫地從瀕臨死亡的虛脫中醒來,從羽化登化的幻境中回來。
七陰寒氣與他的“九陽神功”綜合之後,獲得了一種更平實,更和煦的“調和神功”……
他只覺得自己更是神清氣爽,頭腦清明,思路正確,反應也更敏捷了……
他抱住懷中的阿儀,笑道:“我沒有死?”
阿儀嬌慵無限地倚偎在他的懷中,道:“我也沒有死,而且還感覺到好得不得了,似乎短期內是死不了啦!”
鄭毅吻著她道:“不錯,我好像找到了醫治你這七陰絕脈的辦法了!”
阿儀道:“甚麼辦法?”
鄭毅道:“九陽內丹!”
他那條巨龍竟然尚未萎縮,仍是潛藏在她穴內躍躍欲動,阿儀早已骨酥筋麻,全身酸痛,急道:“不要動不要動,我受不了……”
鄭毅就不動,緊緊地摟住她,在她耳邊絮語道:“經過了這麼多女人,我從來都沒有泄過精,只有你……”
阿儀頗為感動,鄭毅頭腦清明,已經將前因後果都想通了,笑道:“我所吞下的是一顆道家視為至寶的九陽珠,在經過那些女人協助我,練得大功告成後,又融化到我全身經脈之內;我給你的,就是這種融化之後的九陽神功,對你有沒有用?”
阿儀道:“有用有用,太有用了!”她緊緊抱住他:“但是現在不准動,現在來練同心劍!”
鄭毅道:“好,練同心劍;現在伸出你的左右手……”
阿儀就伸出了兩手,就這樣任由鄭毅將她抱住了。
鄭毅再道:“現在伸出你的左右食指,想像那是一雙利劍……”
然後就開始從第一招開始講解,阿儀笑道:“不用不用,你那同心劍從第一招到第三十六招,我全都記在腦海里了!”
鄭毅道:“那麼,你還要學甚麼呢?”
阿儀道:“同心劍的心法,我娘也可以算是武林高手中的高手,劍術也是卓然成家,為何得到你的同心劍法卻始終練不成呢?”鄭毅笑道:“劍竅上寫的心法極簡單,一般人拿來還是練不會……”
阿儀道:“是哪些心法?”
鄭毅道:“練同心劍分為三個步驟,第一步是專心一志,這是任何武功必備的基礎,第二個步驟是,一心二用……”
阿儀道:“這個我懂,所謂同心劍就是任何一招都可以左右開弓,交互使用……”
鄭毅道:“不錯,第三步就比較難了,那是要求二人一心!”
阿儀本是個聰明絕頂的女子,立刻想通其中道理,笑道:“原來每一個跟你上過床的女人,都能學會同心劍法。但是……”
她仍是想不通:“天下間也有許多男女,他們也能在床第之間兩心相許,情投意合,為甚麼百十年來就沒有人練得會?”
鄭毅道:“同心劍笈上的這個心法極簡單,卻沒有人注意到它里面還有一句話,是要求男女合體交媾,到靈肉合一,永結同心!”阿儀道:“靈肉合一,永結同心的男女也很多呀!”
鄭毅道:“開始我也想不通,後來才知道;所謂靈肉合一不只是男女床第交歡那樣膚淺,而是要水乳交融,陽元或蜜汁交合,甚至到以內息神功相互交換!”
阿儀聽得驚嘆不已:“這是要多麼高深的武術基礎呀,看你年紀輕輕,你是怎麼辦到的呢?”鄭毅進:“這就要感謝我的父母。”
阿儀道:“甚麼?”
鄭毅道:“我自小是個孤兒,我母親遺留給我的紀念品是一顆九陽珠,誰知我父親突然出現,驚慌中竟把這九陽丹吞到肚子里……”
阿儀道:“一顆九陽珠,就有這麼深厚的武術基礎?”
鄭毅道:“那只是一個開始,然後就有許多機會,接觸了許多女性,她們個個都高深的內功基礎;我與她們靈肉合了藉著這九陽珠的關系,就可以內息神功相互交換,才能練得好同心劍法的……”
阿儀笑道:“其中包括傲仙宮的天香堂主麼?”
鄭毅道:“咦?你怎麼知道?”
阿儀道:“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忘了你第一次見到我時,不是就在飛熊堡的玫瑰園麼?”
鄭毅一想也是,那時他正協助徐華鳳處理好一些事務,想想與她相見的經過,不覺又是神往,緊緊地摟住她,道:“你究竟有甚麼魔力?我一見到你就不由自主要跟你走……”
阿儀笑道:“你忘了我是江湖上黑道人物聞名喪膽的鬼母陰姬的女兒?”
鄭毅道:“鬼母陰姬?這個名字好可怕……”
阿儀笑道:“名字可怕麼?鬼母陰姬所住的這個地方叫做幽冥地府,那才叫做可怕!”
鄭毅一怔:“幽冥地府?”
阿儀道:“住在幽冥地府的,全都是些十惡不赦,大奸大惡的壞人,全都被鬼母陰姬的牧靈丹控制了本性,在這里為仆、為奴,做苦役、受刑罰,以贖其罪。”
鄭毅腦中似乎浮起一些熟悉的印象,忍不住問道:“牧靈丹?這跟牧靈三十六女有沒有關系?”
阿儀道:“當然有關系,她們就是專門奉派到江湖上去,調杳誰是大惡人,然後以牧靈丹將惡人拘禁,帶回幽冥地府來受罰的!”
“她們的武功竟然有這麼高?”
“你聽說過傲仙宮沒有?”
鄭毅道:“聽過!”
阿儀道:“傲仙宮有七大護法,你見過哪一個?”
鄭毅道:“見過好幾個,比較熟的是無影槍赫連強。”
阿儀道:“好,就是赫連強做例子,牧靈三十六女任何一個,單打獨斗,都不會輸給他,要是遇上兩人聯手,赫連強就走不過一百招去!”
鄭毅咋舌,嘆道:“難怪那些大壞蛋都乖乖的被捉回來……”
阿儀道:“不!幽冥地府真正最厲害的不是這批牧靈女,而是牧靈丹,你其實是跟著我的牧靈丹而來的!”鄭毅完全怔住,不由長嘆。
阿儀笑道:“怎麼了,聽說不是因為我的美貌,而是因為牧靈丹,完全沒有一點詩情畫意,就意興闌珊了?”鄭毅嘆道:“你為甚麼要這麼老實的說出來?為甚麼不保留一點?說一點小小的美麗的謊言,讓我們之間的愛情更甜蜜一點不好麼?”
阿儀道:“我本也想編出最最美麗的謊言,但是殘酷的事實,你不是早已經知道了麼?”
鄭毅道:“你說我早已知道了?”
阿儀道:“原先我還以為你的確是迷於我的美麗與氣質,直到……”
鄭毅道:“直到甚麼?”
阿儀道:“直到在帳棚里的第一夜,儀娘帶了第一名牧靈女來,你卻不肯要,而硬把儀娘強奸了!”
鄭毅笑道:“你都聽見了?”
阿儀道:“我就睡在棺材里,就在你的旁邊,怎麼會聽不見?”
她好奇問道:“你為甚麼要強奸她?”
鄭毅笑道:“其實也沒有甚麼特別的原因,只是潛意識里不想百分之百的受人擺布……”他吸口氣又道:“我也在好奇,天下絕對沒有白吃的午餐,沒有這麼便宜的事,哪有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女兒,憑白無故的要送來陪我睡覺的?果然第一晚的儀娘就露出了陰謀,原來你是要她們每人陪我一夜,而換取一招同心劍法。!”
阿儀道:“第一天你知道了,那你為甚麼還肯把這麼寶貴的同心劍法傳下來?”
鄭毅道:“因為……不怕你笑話,我雖然知道了你的陰謀,卻忍不住的對你產生了好感,我決定要再見到你,我寧願冒險把三十六招同心劍法都傳給你……”
阿儀嘆了口氣,又賴在他懷中道:“雖然明知道只是一句謊言,我還是很感動……”
鄭毅嗤嗤笑道:“你怎麼知道這是一句謊言?”
阿儀道:“同心劍除了你,任何人都練不成,所以你根本就不怕流傳出去,更何況,三十六名如花似玉的美女,供你練內丹,求之不得!”
鄭毅嘆道:“不錯,三十六女武功高強,內息深厚,果然供我真正的練成了九陽內丹,但是我見到了你,卻還是情不自禁的泄了,連本帶利的全都交給了你啦!”
阿儀吻著他,由衷的感激,道:“謝謝你,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我們母女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鄭毅道:“是嗎?”
阿儀道:“來,我帶你去見我母親………”
她只是伸手拉了床旁的一根絨繩,整個石床連同鮮花就忽然開始下沉。
沉得快,沉得很快!
忽然間,他們就到了一間華麗無形的房間,金璧輝煌,雕花鑲金又嵌玉,比人間王侯,帝王將相更要奢侈豪華得多。
鄭毅一怔,阿儀笑道:“這是我的閨房,從今天起,就是你的房間!”她伸手拿起床頭一支純金的小鈴,輕輕的搖了一下,發出一串清脆的叮叮聲。
立刻走入六名年輕美貌的少女,手捧金壺,銀盆,玉杯,金盞之物。
熱得冒氣的熱水倒進盆子里,灑下梔子花瓣與玫瑰花瓣,滿室都是花氣!
她們過來扶起嬌弱的阿儀,到盆子里去,服侍她沐浴。
阿儀習慣於享受她們的服侍,而這些少女也熟練地服侍著她。
看著阿儀赤裸,潔白的身子浸在水中,有如出水芙蓉,分外美麗。
阿儀道:“這些都是我的婢女,事實上這里面除了我母親,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奴隸!”
她向他展齒一笑:“不過從今天起,也都是你的奴隸啦!”
阿儀又輕輕搖鈴,外面又走入另外六名年輕美貌的少女,走到床前,拂開花朵,掀開綾被,伸手將鄭毅扶起。
鄭毅仍是赤裸,竟羞怯地退縮著,阿儀笑道:“你隨她們去沐浴更衣,等下我來跟你相會……”
鄭毅仍在猶豫,阿儀又笑道:“記住,她們全都是你的奴隸,要生要死,只憑你一句話,所以你不必過份拘謹!”
六名年輕美貌的少女,帶他來到一間浴室,似乎就在阿儀房間的隔壁不遠。
這浴室竟是一口天然溫泉,水色清碧,溫度適人,白玉為階,青石為池,大得可以在里面游泳!
鄭毅不是沒有見過女人,也不是沒有接受少女的服侍過,但是這樣一次六名少女的盡心服侍還是頭一遭。
溫泉的熱水蒸得他滿頭是汗……
少女們在為他塗上香夷子,為他搓腿擦背,春蔥似的玉手搓揉在他赤裸的身體上,也曾引起過多少強烈反應;銀鈴似的竊笑聲也教他實在無地自容。
重新洗頭,梳洗得一絲不亂,再結上一個文土髻,銀灰繡金的發帶束住,還有長長的兩條垂在腦後。
一襲嶄新縫制的孺錦長袍,連內衣褲,鞋襪,全都是簇新的;六名少女將他打扮起來,竟是一位濁世翩翩佳公子!
“哇,真不得了!”阿儀出現在門口,嘆道:“我真的不敢放你出門啦!”
鄭殿一怔,道:“為甚麼?”
阿儀道:“這要是教別的女人見到,害得大家你爭我奪,天下大亂,豈不罪過?”
鄭毅臉紅,訥訥道:“你別再挖苦我啦……”
阿儀也是打扮得如天仙一般美麗,尤其是剛才得到鄭毅九陽內丹的滋潤,臉上一片排紅,苹果一般的嬌嫩,鄭毅不由看得痴了。
“剛才還沒有瞧夠麼?傻瓜!”她嬌羞地倚偎在他身上,挽起他的手臂,道:“走,帶你去見見娘!”
一重重的走廊,都是打磨得光滑如鏡的玉石地面,都是雕刻著古朴紋飾的玉石牆壁。
沒有一盞燈或是一支火炬,也見不到頂上天窗,這里卻有一股淡淡如月暈一般的光澤,照得人物柔和美麗,照得景物迷蒙而神秘!
一重又一重的門戶,一間又一間的廳室,一群又一群的美麗少女,既年輕,又美麗,個個都向他二人躬身為禮,執禮甚恭。
鄭毅好奇道:“這些也是你們的婢女奴隸嗎?”
阿儀道:“也是你的!”
鄭毅嘆道:“你們到哪里找來這麼多的年輕女子為奴?”
阿儀道:“她們都是孤兒,是我們收養來的;在我們這里有最好的食物、衣服,有最好的教育,文學武功,做人做事……滿了十七,就外放出去做牧靈女,滿了二十就將她們擇婿嫁掉,去過她們為人妻為人母的幸福人生……”
鄭毅驚嘆:“阿儀你真了不起!”
阿儀道:“不是我,是我母親了不起,這座都是她老人家的主意!”
鄭毅不由自主地對這位即將謀面的“鬼母陰姬”充滿了無限的崇敬與好奇。
爐中香煙飄渺,一名黑衣老嫗盤膝坐在煙霧中。
老嫗的背後是一面巨大的神侖,里面也不知道供的是甚麼神,躲在陰森,幽暗,神秘的陰影里。
黑衣老嫗就靜靜地坐在神盡前的蒲團上,動也不動,就彷佛亘古以來就已坐在這里,又彷佛已完全沒有感覺,沒有感情。
所以阿儀雖已走進來,雖已在她面前跪下,這老嫗還是沒有動,也沒有張開眼睛。
阿儀也就這樣靜靜地跪繽,彷佛也忽然被這種亘古不散的沉靜所吞沒。
鄭毅垂著手,站在阿儀身後;他知道這就是名震江湖的“鬼母陰姬”是自己的岳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鬼母陰姬”才忽然張開了眼睛,她眼睛里像是有種可怕的力量,是能看透他們的心!
她又盯視著他們,又過了良久,才嘆道:“你的病,似乎並沒有完全好……”
阿儀垂著頭,道:“是,為山九仞……”
“鬼母陰姬”抬起頭來,望了鄭毅一眼,口中道:“為甚麼?為山九仞卻功虧一簣?是這小子太帥了,你舍不得了?”
阿儀的頭垂得更低了:“也是因為,我太愛他!”
“鬼母陰姬”怒道:“甚麼?你太愛他?這小子花心大蘿卜一個,只要是女人!也不管美丑良莠,他是見一個愛一個,這種專門拈花惹草,用情不專的臭小子,早該殺了,或是下到十八層地獄里去!”
“不!”阿儀道:“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能練成了九陽內丹,才能救得女兒一命!”
“鬼母陰姬”道:“要救就要救徹,那有為山九仞,功虧一簣的道理?”
阿儀道:“他其實是一只會下金蛋的雞,哪有殺雞取蛋的道理?所以在最後關頭,我又放松了他……”
她又嘆口氣道:“其實不怕娘取笑,女兒是不得不放松他,因為,他已根深蒂固,女兒的道行仍淺,根本不可能將他一次連根拔除……而且……而且……”
阿儀泣不成聲:“女兒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做寡婦!”
“鬼母陰姬”怒道:“有為娘在,天下男人多得是,怎會教你做寡婦?”
阿儀道:“經過了這個鄭毅,女兒獻身給他,自然是他的妻子,自然應該從一而終,永結同心,否則又如何能練會同心劍?”
“鬼母陰姬”有些驚喜:“甚麼?你練會了同心劍?練會了幾招?”
阿儀道;“女兒已經得到了他的口訣,也早已背下三十六招劍譜,但是女兒卻不能練!”
“鬼母陰姬”道:“為甚麼?”
阿儀道:“女兒的病已經好了九成,只差最後一成,那就是心髒,那處缺損的心瓣,要治好它卻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鬼母陰姬”斜瞟了鄭毅一眼,道:“能治得好麼?”
阿儀道:“能,只是須要時間,須要鼎爐……”
“鬼母陰姬”道:“你要煉丹?”
阿儀道:“不,是鄭毅要煉丹,他要多煉九陽丹,才能逐次修好我的心髒瓣膜,使我變成百分之百的健康之人!”
“鬼母陰姬”嘆道:“這不是又要便宜了這個傻女婿了?”
阿儀面露喜色,急撞鄭毅也跪下,道:“還不快謝恩!!”
鄭毅自從練成了九陽神丹,已經變得玲瓏心竅,立刻跪下,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頭:“多謝岳母!”
“鬼母陰姬”這才笑道:“嗯,你這小子人品俊逸,武功不凡,口齒伶俐,不錯不錯……”
阿儀笑道:“您剛才不是還把他罵得一無是處麼?”
“鬼母陰姬”笑道:“你這個傻丫頭,不先罵一頓,他還自以為是天上第一地下無雙,真的了不起呢!”
她指著地上兩個蒲團道:“坐下說話!”
阿儀、鄭毅坐下!
“鬼母陰姬”道:“你可知道阿儀為甚麼會選中你?”
鄭毅道:“因為我的九陽丹,是唯一能治她七陰經脈之人……但是,你們怎麼知道我有九陽丹的呢?”
“鬼母陰姬”道:“那是因為湊巧,有一天我救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鄭毅道:“哦?”
“鬼母陰姬”道:“一個姓鄭的女人。”
鄭毅道:“哦……”
“鬼母陰姬”又道:“一個姓鄭的獨臂女人,她只有一條右臂!”
鄭毅這才大吃一驚:“啊?”但是想想,也許只是巧合,所以又耐下心來,聽她繼續說下去。
“鬼母陰姬”瞧著他微笑道:“不錯,你已學會了心忍性,克制情緒,這是上乘武學最基本的煉氣功夫……”
阿儀聽到這樣的贊美,真是比自己受到贊美還要高興。
“鬼母陰姬”又道:“我只是救了她,帶回幽冥地府來,真正得到這段奇緣的,確是阿儀。”
鄭毅轉頭望向阿儀,阿儀接口道:“我跟她很投緣,她把我當成親生女兒,跟我說了許多往事,她說她叫鄭亞蘭,在仙霞嶺的絕頂上,得到一顆九陽丹,和一冊同心劍的左手劍譜,她原來也有右手劍譜,卻被一個狠心的男人搶去,又砍下她的左臂……”
她說得輕描淡寫,鄭毅卻聽得驚心動魄!
只聽阿儀又道:“她原來也讀過那本右手劍譜,所以乘著自己記憶猶新,重新寫了下來。她雖然有了齊全的同心劍笈,卻完全沒有心情去練,因為她只剩一條手臂了,而且……”,。。
阿儀竟被自己的故事感動得幾乎垂淚,繼續說道:“而且她懷孕了,她被一個要好的姊妹淘收養,生下個男孩之後,不滿周歲就病死了……”
阿儀抬頭道:“老天有眼,叫我們找到最後收留你母親的那個姊妹淘,原來她也去投奔堂姊,就是京師九門提督秦重的大夫人,那位大夫人就是秦慧珠的生母……我們也查出你就是陪侍少爺秦志遠讀書的侍童,也查出你在宮輔基的武館里誤吞了九陽珠,卻又神秘地失綜……”
鄭毅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抑制自己激動的情緒,長長地吸了口氣,道:“我父親呢?她有沒有提到我的父親的下落?”
阿儀嘆道:“我也曾問過她,她沒有說,只說令尊已經死了……我聽得出來她是在撒謊。”
鄭毅道:“我母親現在在哪里?帶我去見她!”
阿儀望了母親一眼……
“鬼母陰姬”道:“好!我讓你去見她,但是你要吞下這顆藥丸!”
說著她取出一粒桂圓大的臘九,捏碎之後露出一粒米粒大的烏黑藥九,立刻辛臏撲鼻,滿室惡臭!
阿儀嚇一跳,道:“這是甚麼藥九?”
“鬼母陰姬”道:“這是噬心牧靈丹,吃下去之後,就會乖乖聽命行事,否則如噬心之苦、瀝血之痛!”
阿儀道:“可是,他已經是您的女婿了,為甚麼還要這種東西?”
“鬼母陰姬”道:“那是因為外面的誘惑太多,這小子又是好色如命,難保他不會被別的女人勾引,見異思遷……”
阿儀急道:“不行的,女兒要的是一個真心誠意想要的,而不是用權勢、武力或是藥物控制的丈夫,他如不變心,任何引誘他都不會變心;他如會變心,就算控制了他的軀殼又有甚麼用?”
“鬼母陰姬”卻嘆道:“你這孩子難道一點都不懂麼?娘已經老了,所以娘打算把這幽冥地府交給你夫妻二人繼承。”
阿儀有些激動……
鄭毅卻在想,繼承“幽冥地府”跟這粒“噬心牧靈丹”有甚麼關系?
只聽“鬼母陰姬”又道:“娘這一生,唯一的一個心願,就是永遠屈居在一個人之下,他能夠高高在上的叫做傲仙宮,而我只能屈居地下,叫做幽冥地府……”
原來她的心願是“傲仙宮”。
鄭毅有些驚奇!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鬼母陰姬”盯視著他二人,道:“我要你們倆繼承我的心願,趕快養好身體,趕快練好同心劍法,我要你們在今年重九那天,徐嘯天生日之時,當著天下英雄的面向他挑戰,夫妻二人聯手,以同心劍法將他擊敗,逼他實踐諾言,將傲仙宮交出來。”
阿儀聽得心驚肉跳!
鄭毅卻搖頭道:“挑戰徐嘯天?不可能的,我絕不會去向他挑戰的。”
“鬼母陰姬”怒道:“為甚麼?”
鄭毅道:“你們跟蹤過我,也調察過我,就應該知道我跟傲仙宮的天香八女甚至天香堂主徐華鳳,都有過特殊的親蜜關系;我已經是傲仙宮的女婿啦!”
阿儀嘆道:“我知道。”
鄭毅也嘆道:“如果有人逼我來向岳母大人挑戰,我也一樣寧死都不會答應的!”
“鬼母陰姬”臉色更是難看,咬牙道:“你如不吞下這粒藥九,休想見到你的母親。”
鄭毅嘆了口氣,道:“好吧!挑戰徐嘯天的事,我是絕不會干,但是為了見到母親,我不得不吞下這藥丸……”
他張開嘴來:“給我。”
“鬼母陰姬”冷笑,曲指一彈,那粒藥九就飛入他的口中,接著又疾點他“傳向”“大赫”二穴,逼得他把藥九吞入腹中去。
“鬼母陰姬”親手喂他吞下了藥丸,這才放下心來,道:“我這幽冥地府專門對付黑道歹徒。按他們的罪惡程度設了十八層地府;愈是往底下一層的,就愈是罪大惡極之人,其中自不乏武功高強、機智險詐,凶性冥頑之輩,但是服了我這噬心牧靈丹之後,也都只有乖乖地待在地獄之中,終老一生……”
她向鄭毅冷冷一笑,道:“今年的重九之日,如能擊敗徐嘯天,完成為娘的心願,自會給你解藥,解除下在你身上的禁制,否則,你就只好像那些歹人一樣,下在地獄之中,永世不得翻身啦!”
她輕輕擊掌,神倉後面的幽暗處,出現“黑寡婦”與老管家,躬身道:“敬候聖母吩咐!”
“鬼母陰姬”道:“從今天起,你二人與牧靈三十六女,追隨鄭毅,由他調度,待重九日過後,再回地府來正式繼承大典!”
“黑寡婦”與老管家恭身道:“是!”
“鬼母陰姬”又道:“鄭毅想見他的母親,你們二位都知道地方,你們就帶他去吧!”
二人又道:“是!”
這“幽冥地府”原來是一座西漢惠帝的陵寢,據說動用了民力百萬!
耗時三十年,結果工程尚未完成,因孤拔延之亂,惠帝與嬪妃被俘,這耗資钜億的大工程亦因而停工……
事隔千餘年後,這座空廢不用的惠帝陵寢,早已自人們的記憶中淡忘,這“鬼母陰姬”竟不知如何能找到這里?
加以開發利用,而成就了她“幽冥地府”的偉大事業。
這地府的入口處,在北耶山一處清幽的險峻的山谷之內,府內建築維偉,結構謹嚴,重門迭戶,有如迷宮。
當年的帝王之墓葬處,更有豐富陪葬用品,古董、文物之外,珠寶、玉器、金銀、錢幣更是不知凡幾?
鄭毅等人奉命出了地府,門外牧靈三十六女迎接,由老營家與“黑寡婦”陪同,要帶領鄭毅去見母親。
鄭毅已經拜老管家為乾爹,拜“黑寡婦”為乾娘了,所以從現在起改口稱呼他二人為乾爹、乾娘。
阿儀雖然貴為“鬼母陰姬”的獨生女,但是現在是鄭毅的妻子,所以也只得跟著他喊乾爹、喊乾娘。
至於這牧靈三十六女,個個都是鄭毅的侍妾,當然也就一口一聲的乾爹、乾娘,喊得親熱無比……
乾爹哈哈大笑道:“看來我老頭子走晚來運,托鄭毅這小子的福啦……”
乾娘亦笑道!
“想不到,想不到,只收了一個乾兒子,就多了這麼一大堆兒媳婦?”
鄭毅插嘴道:“還有您想不到的呢?您的兒媳婦還不止這些呢……”
乾娘道:“我知道,還有傲仙宮的天香公主與她的天香八女。”
鄭毅道:“不止不止……”
乾娘驚道:“還有?”
鄭毅笑得神秘,道:“當然還有,只是我現在先保密,等時機成熟時,再宣布答案,現在,先帶我去看我娘。”乾爹在一旁竊笑,乾娘怒道:“笑甚麼?你有這麼一個到處拈花惹草的乾兒子,得意麼?”
乾爹趕緊閉嘴走開,大聲道:“出發,上仙霞嶺!”
鄭毅道:“怎麼?我娘住在仙霞嶺麼?”
乾娘道:“當然是在仙霞嶺,不然我們去干甚麼?”
現在這一群人沒有護棺,但是他們仍然有馬車,車上有帳棚、食物、飲水用器都是全套的。
他們仍是落荒而行,夜晚就搭帳棚而宿,自然也是阿儀與牧靈三十六女陪同而宿的。
所以這一路上,鄭毅是大享齊人之福了。
第二天,再收拾行李出發,鄭毅發覺牧靈三十六女只剩下十二個?
不禁好奇問道:“還有二十四個哪里去了?”乾爹道:“是我派她們辦事情去了。”
鄭毅不想追問是辦甚麼事?只耽心道:“甚麼時候回來?”
乾爹笑道:“放心,頂多三天,就能趕回來!”
是仙霞嶺的絕頂之上。
冰封千年的斷崖,十六年前的石洞。
當年鄭亞蘭斷去一臂,如今卻是一座石墳。
石墳修得很好,石碑也打磨得光滑,字跡也雕刻得清晰,上面刻著:
“難女鄭亞蘭之墓”
鄭毅長跪墓前,阿儀跪在他身側;三十六牧靈女都跪在他的身後……
老管家與“黑寡婦”為他們准備好了香燭、牲禮,讓鄭毅好好祭拜,然後攙他起來。
黑婆婆道:“令堂是兩個月前才病逝的,這座墳是老婆子二人奉令堂的遺命,葬到這里來的……”
老管家道:“她留了封遺書給你,請過目。”是封牛皮紙袋裝的信。
鄭毅認得這字跡,就是那玉匣之內的一封短箋,還有那半本“同心劍譜”也是這一娟秀的字跡寫的。
只是這封信寫來筆力虛弱,而且字跡凌亂,塗改之處甚多,讀來有些錯亂混雜,顯然是病危之際,勉強提筆。
鄭毅心痛如絞,奉信拜讀,大意是聽說當時病危托孤,希望兒子在富貴人家平安順遂,後來有幸被“鬼母陰姬”所救,但是絕症已入膏盲。
聽說可以找到兒子,病已不治,雖未能見最後一面,也無遺憾。
“鬼母陰姬”與阿儀是大恩人,一定要報答恩情,至於父親,早已死去,也不必再找了……
鄭毅讀完這封信,早已淚眼模糊,傷痛欲絕,深恨自己竟然到處去流浪?
沒月能趕來見母親最後一面。
人死不能復生,悲傷無益,黑婆婆與老管家已是鄭毅的乾爹、乾娘,都勸鄭毅節哀。
阿儀與牧靈三十六女,亦都來勸鄭毅要勇敢面對人生,還有許多路要走。
鄭毅嘆道:“不錯!我娘要我報答你們家的恩情,我可以粉身碎骨以報,但是卻絕不可能去挑戰傲仙宮主人徐嘯天。”
阿儀垂淚道:“不要去挑戰,我不會逼你去挑戰。”
鄭毅道:“你不會逼我去挑戰,你只要我過了重九之日,跟你回到幽冥地府下在地獄之中,永世做你家的奴隸……”
阿儀哭道:“那不是我的意思,那是我母親的意思,她一時想不開,等我們回去以後,我會慢慢求她……”
鄭毅冷笑:“你以為我會回到那暗無天日的地獄,去過那苟且偷生的日子麼?”
他這種笑,直笑得阿儀心膽俱裂,不敢張聲!
鄭毅道:“我為了見我母親,才答應吞下藥丸,我為了遵照母親遺囑,我會將一身九陽神功全部交給你,將同心劍笈全部教會給你,從此以後,就不再欠你家甚麼了?我就可以無牽無掛了,我就可以……”
阿儀驚道:“你就可以如何?”
鄭毅嘆道:“除了跟你再回地府,甚麼都可以……”
老管家亦急道:“你不用這麼急,離重九之日還有一個多月……”
黑婆婆也道:“我與你乾爹已經私下做主,將你那些女人,全都通知了,相信二、三天之內,就可以趕到了。”
鄭毅道:“她們來了,又能如何?”
老管家道:“你現在不只是阿儀一個人的丈夫,你也是她們大家全體的丈夫,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應該對她們每一個負責。”
黑婆婆道:“所以你不能做傻事。”
鄭毅笑道:“你看我像是那種會做傻事的人麼?”
老管家對著他左看、右看,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會做傻事的樣子?
笑道:“我看你倒像個傻小子……”
黑婆婆也笑道:“老婆子孤苦一生,到了晚年才好不容易認了個蠻不錯的乾兒子……”
老管家也接口道:“可不是..這老太婆一輩子玩毒藥,就連最珍貴的五個包子,都讓你全吃下肚去,你要是仍想不開做傻事,你怎麼對得起她?”
鄭毅眼睛發亮!
笑道:“乾娘!你那五個包子真好吃,能不能再給我吃?”
黑婆婆怒道:“你還要吃?你以為那是北京狗不理的肉包子?只要有錢就可以任由你吃個飽的?你一口氣吃了五個?連閻王老子都沒有你這麼好福氣。”
鄭毅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想不到我死了個親娘,卻認了這麼個小器乾娘……”
他走出石洞,面臨那萬年冰封的山谷大笑道:“如果閻王老子都沒有我這麼好福氣,我又何妨到地獄冥府一游?”
他轉頭向阿儀及三十六女道:“走!我們下山!到傲仙宮做客,然後再回幽冥地府。”
三十六牧靈女一陣歡呼,道:“好極了……咱們幽冥地府的人,天涯海角、上天下地,都曾去過,唯獨這傲仙宮沒有去過……”
阿儀道:“傲仙宮又有甚麼稀奇?重九之後,我和鄭毅接掌幽冥地府就把名字改為勝仙府。”路上遇到沉白鳳、沉紅玉與六合劍婢。
接著又遇到蕭惠仙、月兒、珠兒與四劍婢。
接著又遇到衣依萍、葉伶伶。
接著更遇到秦慧珠與明月、彩霞。
一群人,久別重逢,個個喜不自勝。
辛曉琪等“天香八女”早已聞訊,在前途相候,恭迎他們到名震天下的“傲仙宮”。
天香公主親自到門口迎接,鄭毅將身後的一群女人,一個一個的向徐華鳳引見。
徐華鳳笑道:“好好好!從現在起,我們大家都是親姊妹,都是一家人。”
明天就是重九之日了,是“傲仙宮”主人徐嘯天的六旬大壽,消息早已經傳出,天下英雄全都擠了來,爭睹這位“傲仙宮”的女婿風采。
只見他玉樹臨風、俊逸不群,又見他身邊一群美女,個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心中又是贊佩,又是羨慕。
徐嘯天哈哈大笑!
向天下英雄道:“鄭毅機緣巧合,練會了同心劍法老夫也得到了一位乘龍快婿,於公於私,他都是老夫的最佳繼承人。”
群眾之間發出驚異之聲……
徐嘯天又道:“據聞,他也同時成為鬼母陰姬的女婿,也繼承了幽冥地府。”
眾人更是驚嘆……
徐嘯天大笑:“從今天起,鄭毅同時領袖黑、白兩道,唯他獨尊,如有不服者,可以上來試試他手中的同心劍法。”
幾個有野心的家伙,本就准備好了一、二招似是而非的“同心劍法”准備好了假的玉盒與“同心劍譜”這下子,誰都不敢拿出來了!
人群中又不知是誰大聲鼓噪:“久聞傲仙宮的斷魂刀與同心劍並稱二絕,今天何不由你翁、婿二人,比試比試,讓我們開開眼界?”
鄭毅冷笑一聲:“誰敢提此議者?先來試試我的同心劍法。”
那人果然不敢再吭聲……
鄭毅又道:“從今日起傲仙宮與幽冥地府兩者合而為一,正式改名為勝仙府。”
所謂西瓜靠大邊,如今鄭毅一人領袖武林黑、白兩道,將“傲仙宮”與“幽冥地府”合並成一個“勝仙府”變成了武林中具正的唯我獨尊!
誰還敢在此時有異議?只有高呼萬歲,同聲慶賀的份啦!
鄭毅則擁著成群的妻妾,安享人間艷福啦……
他吞下去的那一粒“噬心牧靈丹”早在黑婆婆的五個肉包子的解藥下,解得無影無蹤啦!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