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當火夫往灶膛里添柴草一邊聽娘嘮叨。
說到成家娶媳婦,蒲男不樂意了問道,“跟俺一般大的都說好對象,俺咋沒說呢?你不會是想讓俺去當和尚吧?”
大嫂在一旁也打趣說,“咋的啦?想女人了?咱村那麼多姑娘都看上誰了?跟大嫂說,俺給你去牽线搭橋去。”
“俺看上村南頭的劉海燕了,你給俺去說去吧?”劉曉燕是盡人皆知的大美人,圓臉大眼睛梳著個麻花辮,突胸翹呻小柳腰,往那一站如一只粉面荷花,走起路來宛如風擺楊柳一般好看。
那可是迷倒了不少的小伙子,連女人見了都心生妒忌。
“呦,那天仙似的姑娘俺可說不來,那可是說到城里去的一朵鮮花喲,你啊?可沒那個命嘞。不過像紅雲嫂那一般的女人俺還是可以去給你說道說道。”說著大嫂神秘的掩嘴一笑。
蒲男敏感的神經立刻意識到大嬸似乎是知道自己和紅雲嫂的什麼事,不過他並不擔心,他了解大嬸不是那種滿嘴放炮的女人,再說她平時還是挺疼自己的。
突然娘變的嚴肅起來說,“瞎操的什麼心,別人說不上媳婦,像你這麼俊的小伙還能娶不上媳婦?早給你說好放著哩,等著你姐出門給你辦哩,甭著急了。”
“你老早給俺說,說好了說好了,那到底是哪家閨女呢,俺也想瞧一瞧看中不中俺的意哩?”
“哎呀,娘給你說了,早給你說好一門親了,還在你穿開襠褲光著屁股滿大街跑的時候說好了,你心吧,啊?”
“不中,你今晚非得給俺說明白了底是哪家閨女,不說俺明個自己找個去,不要你們給俺說的閨女。”
蒲男娘尋思著自己的這個小兒子以前道下河摸魚上樹掏鳥蛋,從來不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今兒是咋啦?
突然像是長大了,開始想媳婦了?
不過他今年正滿二十,在村里也算是不小的年齡了,比他小的都有抱兒子的了。
說好幾年的親事早晚也要跟他挑明,不如現在講明了,免得他成天的惦記著,也好拴拴他的心,免得在外邊胡來。
“那好,娘給你說吧。你爹還在的時候給你說好了一門親事,那姑娘是劉青山家的三閨女,你看中不?”
“啊!?是她?”蒲男的臉立刻胂了下來。
劉青山為了生個兒子連生了五個閨女,三閨女長的難看,其她四朵花雖也不是美若天仙,可總比三花要好看的多,尤其四花長的嬌艷可人,人見人愛。
蒲男一聽是三花,心涼了半截子,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一萬個不樂意,臉也變的鐵青。
這也是蒲男娘一直蓋住不說的一個主要原因,怕兒子不樂意。
魁梧相貌堂堂,村里的姑娘他可以隨便挑,哪個也不會說個不字。
可偏偏給他說了個連蒲男娘自己也看著不中意的劉三花!?
蒲男娘見蒲男的情緒一落千丈,臉掉的像個紫茄子。
大嫂也不敢吭聲了,也覺得那三花根本不配自己的這個小叔子,可是村里的規矩,說好的親事是不能隨便毀的,哪方毀親是要被人唾罵而且還要賠償好些財物的,從此以後兩家是仇人了,勢不兩立。
“哎呀!當日那三丫頭小的時候長的可好看了,誰見了都說她將來一定是個大美人,可是誰曾想她越長越不好看了哩!?人都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誰知道這三花正好相反,越變越難看哩?現在親事都已經定了十幾年了,你爹又不在了。現在你要是不願意,俺這張老臉可要往哪擱呦!?俺家以後在村里可怎麼擡頭啊?”
“俺不管,俺不要她,是不要她,俺自己重新再找一個。”蒲男的喊完起身出去了。
蒲男娘知道兒子是驢脾氣,一旦惹毛了他,他像一只叫驢似的尥蹶子。
她委屈的眼淚開始在眼眶里直打轉,唉聲嘆氣的也沒有心思做飯了。
“娘,別擔心,男男出去轉轉會想通的,不行俺和他哥也勸勸他,你別太操心了。”蘭英嫂安慰娘。
蒲男娘抹起了淚水,哽咽著說,“怕給他說,怕他不樂意,結果還真應驗了。當日那丫頭長的可心疼了,你是沒見過,誰見了都想抱抱親親。好幾家子人爭著搶著要跟他家三花定娃娃親,最後他劉大叔看在和你爹平時關系不錯的情分上說給俺家的男男了,誰也沒有想到人家閨女是越長越好看,可偏他家三花咋越長越難看哩?老話說從小看到大,看來也是不可靠。”
吃飯的時候蒲男也沒有回來,蒲男他哥蒲志江知道事情的經過,說,等吃罷飯,俺去找找他,勸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