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寒冬,白雪皚皚,從滄州城到黑山莊這十幾里路上,觸目所及,草木山石皆是一片銀裝素裹,道路兩旁大片田地也己收割干淨,白茫茫雪被一蓋,好不空曠淒清。
這黑山莊因挨著滄州城,人口頗是繁茂,又因臨近年關,不少人趕去城里置辦年貨,將這一條路踩來踩去,積雪蹋得嚴嚴實實,平坦倒是平坦了,卻也不免打滑,柏少陽策馬而行,便不敢過分驅馳,小廝六兒挨著車把式坐在一旁大車上,押著滿滿一車年貨,三人不緊不慢地往家趕。
這一年己是熙朝至聖六年,天下承平,又趕上十年不遇的風調雨順,不光莊戶人家倉虞豐實,連帶著商鋪買賣也跟著狠賺了一把,柏家在城里開著一家布莊一家米行,年尾盤賬,均是賺得滿盆滿缽,掌櫃的兼一眾伙計得了打賞分紅,一個個樂得見牙不見眼,倒是東家柏少陽,收了滿滿兩大箱銀子,卻也不見有多高興,才二十歲的年紀便己不見多少喜怒,渾身上下冷冰冰默默然,無趣得跟那積年老僧似的,白瞎了好好一副俊眉朗目。
三人用過午飯自滄州城出來,正是一日中最暖和時分,走得這小半個時辰,眼瞅著黑山莊己遙遙在望,風中傳來些許煙火氣息,還有不知哪家孩子提前拿了炮仗出來放,一點火藥氣竄入鼻端,霎時勾起人過年的喜慶勁兒來,六兒便禁不住抓耳撓腮同車把式說起年關這幾日該如何吃喝玩耍來。
倆人正聊得興高采烈,忽見莊子方向一騎毛驢噠噠噠小跑過來,待行得近了,便見騎驢的老頭兒藏藍棉襖山羊胡,不是管家鄧伯又是哪個,也不知是出了何事,趕得您急,看清是柏少陽,老遠便喊起來,“少爺,駱相公回來啦,您快些回家去吧。”
他年紀大了,又是一路緊趕慢趕,氣喘不勻,話音傳過來便不甚清晰,六兒是個極伶俐的,見主子神情困惑,料來也沒聽清,便扶著車把式站起來,一面扯著嗓子問:“您老說清楚些,哪個羅相公來了?”
一面轉頭去同柏少陽道:“少爺,上個月不是有個南邊來的羅相公從咱家買了一車布料去,莫不是他又來了?要不就是五味齋的東家小羅員外來咱家買糧食?這大年下的,怎的就尋到家里來了,難不成做完生意給咱拜年來了?”
卻是把“駱”聽成了“羅”。
柏少陽聽著他羅羅嗦嗦的,只不言語,仍舊不緊不慢往前走,渾沒放在心上。
又過片刻,那鄧伯趕到了跟前兒,喘過氣來,道:“少爺,駱相公今兒一大早回來啦,一進門便問您哪兒去了,聽說您在城里,便要去尋,老奴記得您說今兒個指定回來,便勸住了沒讓去,不想晌午都過了還沒見您,這便出來迎您來了。您快些回去罷,駱相公這半天問起您何時回來,都問了三遍啦。”
柏少陽先還淡淡的,這時聽清那一個“駱”字,一下怔住,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哪個駱相公?”
不知怎的,那嗓音竟顫顫的。
鄧伯讓他問得也是一怔,“還有哪個駱相公,自然是您那師父駱昀天駱相公啊。”
話音未落,便聽清脆一聲鞭響,只見柏少陽雙腿一夾,策馬飛奔,也顧不得雪硬路滑,箭似的直衝家門而去。
眼見主子一溜煙兒的走了,剩下三人便搭伴往回趕,六兒從沒見主子這般心急火燎似,神長了脖子問:“鄧伯,這駱相公什麼來頭,少爺一聽他名兒便急成這樣?我何候少爺這些年,怎的從沒聽少爺提起過。”
那鄧伯是何候著柏家上一代主子過來的,曉得舊事,此刻端了架子,講古似緩緩道:“你才跟了少爺幾年,自是不曉得的。那駱相公是武林中大有來頭的人,一身好本事,年輕時不免因爭斗與人結怨,十五年前他中了暗算倒在莊子外,被老爺救了起來,在咱家養了小半年的傷。因見咱家少爺聰明伶俐甚是投緣,也是病中無聊,便教了少爺一套拳腳。咱家少爺自小身子弱,練了拳腳後倒一天天好起來,老爺夫人俱是歡喜得很,便求駱相公留下來做個西席。那駱相公感念老爺救命之恩,一口答應下來,收了少爺為徒,不光教習武藝,連讀書識字也一並教了,端的是文武雙全,可把老爺高興壞了。如此教了四五年,老爺忽地染病去了,夫人是個柔弱的,一傷心,沒兩日也跟著走了,臨去前放心不下少爺,拖了一天一夜硬是閉不上眼,還是這位駱相公仗義,牽著少爺發了毒誓,定會護持少爺平安成人,夫人這才咽了氣。”
想起舊事,鄧伯不免一陣烯噓,將了揮一把稀稀拉拉胡子,嘆道:“那時少爺才只十歲,家里家外都是駱相公操持,要不是他,這一堆家業也不知叫誰謀了去。如此又過三四年,眼瞅著莊子里沒人再敢凱靚,駱相公便帶了少爺出門,說是為著少爺修習內功,需得去他師門故地一趟才行。倆人這一走便是足足兩年,再回來時,少爺竟比我都高了,眼瞅著己能頂門立戶,駱相公這才告辭,只說少爺學成出師,對得起恩公夫婦,叫少爺好生經營家業,他自己從此雲游江湖去。少爺是他一手養大,哪里舍得,當日見他要走,哭著跪了整整一日,到了也沒能求得駱相公回心轉意,眼睜睜瞅著他走了。少爺性子酷似夫人,是個長情的,偏生又倔,他心中難過,便不許人在跟前提起駱相公,面上只當沒事人一樣,過不得幾日便開始操持家業,卻從此再也沒個笑模樣。”
說到這里又高興起來,“如今過去四年,不想駱相公竟又回來,我探他那口風,竟不止是過年,倒似是要長住不走的光景,這要叫少爺曉得了,可不知得怎生歡喜。”
六兒對自家少爺一身武藝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此時聽得這功夫來歷,登時對少爺這位恩師大為神往,一心盤算著待會兒如何討好巴結,只向鄧伯打聽個不住,一行三人說說笑笑,將一車年貨趕進了莊子里去。
柏家宅院便在這黑山莊緊西頭,因祖上幾輩都是人丁單薄一脈單傳,是以雖家業豐實,宅子卻是不大,前後不過兩重院落,連管家在內也不過五六個下人,此刻鄧伯同六兒都在後面,家中只廚娘並幾個干粗活的長工、丫頭,晌午後俱都偷懶去了,也無人應門。
柏少陽一路衝到家門前,一推大門,卻是從里面拴著,也不耐煩喚人來開,把那緩繩一丟,撩袍一縱,徑直翻上了牆頭。
他輕身功夫是十幾年寒暑苦練而成,盡得駱昀天真傳,眨眼間便穩穩站在了牆頭,再一個起落,又從牆頭直落進了後院之中。
後院正是內宅所在,迎面便是三間正房,因是寒冬,屋中生著炭火,為怕熏著人,便將窗子開了一扇,挨窗的書案後正站著一人,此際頑長身形清清楚楚落入眼中,柏少陽見了便是一滯,立在後院一角,說什麼也邁不出步去了,一雙眼卻一眨不眨盯著,目光如若有形,一點點描著那人輪廓。
四年未見,那人容貌一如往昔,雖年將不惑,卻因內力深湛,鬢邊一根白發也無,望之神完氣足,同三十許時並無多少出入,唯因歲月流逝,眉目間的精悍冷厲愈發內斂,憑窗揮毫之際,竟有了幾許溫文之態。
柏少陽這般定定看著,一聲不出,心中狂喜漸漸淡了下去,酸澀郁苦翻騰上來,心口如堵了塊石頭,“師父”二字橫亘其間,半晌也吐不出來。
他心中苦悶難言,一時難以自持,呼吸間不免亂了幾分,房中那人若有感知,一抬頭,正從窗中看見,目光中登時現出一抹歡喜,雖強忍著,唇角還是微微翹了起來,放下筆,衝柏少陽招了招,“幾時回來的,我竟沒聽見你腳步聲,可見輕功又精進了,我在你這個年紀,還不曾有這等本事。”
“師父。”
柏少陽嘴唇蠕動,終是低低地喚了出來,垂下眼簾,快步走進屋里,撩袍便跪。
不等他跪實,駱昀天已一把握住他雙肩扶了起來,便在這頃刻之間,雖隔著一層棉衣,卻也摸得出掌下那雙胳膊瘦得厲害,再細細端詳柏少陽面容,哪里還有少年時那等圓潤,五官线條愈發清晰起來,眉目看上去是俊得多了,只是不免顯出些單薄。
駱昀天登時心中一疼,剛想問他這幾年飲食如何,卻覺掌中一空,只見這徒兒己不動聲色地退了開去,低眉順眼道:“數年未見,師父安健如昔,少陽心中著實歡喜,師父難得回來,還請多住些日子才好,也好叫少陽盡一盡孝道。”
駱昀天養了他十年有余,幾時見過他這樣恭恭敬敬地說話,登時眉頭微蹙,但想起當日分別前兩人的一番談話,倒也怪不得徒兒如今這般拘束客氣,不由暗悔,頓一頓,道:“為師厭了雲游四方,這次回來便不打算再走了。”
柏少陽一驚,倏然抬頭,看了一眼後復又垂了下去,“師父於少陽有養育之恩,如今肯在這里頤養天年,少陽歡喜還來不及日後定當如奉父母,服侍師父左右。”
停一停,似不知再說什麼好,索性轉了身子要走,“我去給師父安置屋子。”
“不急著另拾掇屋子出來。”
駱昀天見他急不可待要逃,一把拉住他手臂,“咱們師徒許久不見,很該好生敘一敘,我見你那臥房收拾的挺好,咱兩個睡一鋪倒也不擠,方才己同鄧伯說了,這幾日便先在你屋里歇下。這大年下的,人人忙著活計,何苦再費神收拾屋子,過了年再說罷。”
話音未落,便覺掌中輕輕一顫,等了片刻,方聽柏少陽輕輕應了一聲:“是。”
柏家廚娘掌勺十來年,自是認得駱昀天這半個主子,當晚整治出好一桌豐盛酒席。
駱昀天許久不吃這家常飯菜,倒是用了不少,柏少陽卻頗有些食不下咽,堪堪扒拉了半碗飯便住了筷。
莊戶人家安歇都早,一到申時,下人便陸陸續續都去睡了,柏少陽寬衣洗漱完又磨蹭半晌,終是耐不住駱昀天催促,熄了火燭躺到床里睡下。
柏少陽屋中這臥榻甚大,還是前年鄧伯尋了工匠新打的,原是預備著給主子成親用,孰料柏少陽將一個個上門提親的都推了去,上好的榆木大床便只睡了他一人,如今多出一個來仍是綽綽有余,柏少陽卻生怕擠著了,背轉了身子往床里縮了又縮,恨不能貼到牆上去,硬是在兩人中間空出好大一塊來。
駱昀天原想同徒兒說說話,見他躺下便沒了聲音,也不知怎生開口才好,看了柏少陽背影半晌,也只得暗嘆一聲,躺倒睡下。
柏少陽閉了眼睛,卻始終不曾入眠,耳聽得身後那人鼻息平緩綿長,心中只一陣陣地發苦,想起從前那些日子,愈發睡不著。
他這般一動不動躺著,心里身上都著實難受得厲害,挨到三更,終是忍不住爬了起來,輕手輕腳越過師父下到地上,抱起衣服便向外走。
“哪兒去?”
將將觸及門閂時聽到這一問,柏少陽倏地便是一僵,轉頭去看,見駱昀天己坐了起來。
屋中昏暗,看不清師父神情,這一問也低低地,辨不出里頭喜怒,饒是如此,柏少陽也不敢直視回去,垂頭道:“少陽想起還有本賬目沒盤對清楚,睡不踏實,索性去書房看賬。”
駱昀天明知他是說謊,也不戳破,淡淡道:“這三更半夜的,你書房里火盆早滅了,凍著了怎生是好,既是要看賬,把賬本拿過來就是,為師正好也睡不著,陪你一起看。”
說完,屋中一片沉寂。
柏少陽呆呆站立半晌,既不言聲也不動彈,駱昀天看不下去,下了床過來拉他,才一伸手,柏少陽便受驚似一躲,夾著的衣服也散了一地。
“師父明知我為何要躲出去,何必逼我。”
柏少陽心中苦得厲害,見駱昀天步步緊逼過來,終是不管不顧道:“徒兒對師父是什麼心思,師父一早明白,當日您怎生斥責的,我也都字字記在心里,只是少陽不長進,這四年間不光沒有修身養性,那等痴心妄想倒是越來越重,從沒一刻放下過。師父既是看不得我這般癲狂無恥,那少陽也唯有裝作若無其事,只是少陽魔障太深,白日里還可裝得像些,這般夜深人靜共臥一榻,卻是說什麼也把持不住自己,若再像四年前那樣滾到師父懷里去,只怕更招師父嫌惡,索性自己識趣些,離您遠一點的好。”
停了停,話音里己帶出點硬咽來,“師父放心,您要顧忌人倫大防,少陽自是不會違您心意,能等到您回來,這般侍奉您一世,少陽己是心滿意足,從此再無逾矩的。”
他負氣之下把心里話一股腦兒都倒了出來,扭頭便走,誰知腳步才動,駱昀天己搶先擋在身前,一把將他攬在懷里。
柏少陽愕然之下欲掙開去,卻覺腰間一緊,眨眼間己被駱昀天扛在肩上,幾步便給送回了床上,不待他再爬起來,駱昀天己緊緊摟住了他,雙唇輕輕親了親他頭發,“師父再不逼你,陽兒想做什麼都行,你要怎樣便怎樣,師父都依你。”
柏少陽再料不到他竟說出這番話來,登時呆住,雙目圓睜,直愣愣瞅著他,好半晌才顫著聲兒道:“師父莫要同我玩笑。”
駱昀天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狠狠捏了捏他臉頰,“師父怎麼會在這種事上同你玩笑。”
頓一頓,低低道:“當日你還小,我只怕你一時糊塗,將孺慕之心混作男女之情,若是任由你咨意縱性,不光害了你,也對不起你爹娘托孤之意。為師這些年游蕩在外,無時無刻不惦記著你,天冷了,便擔心你受涼,熱了,又怕你害暑。看見與你形貌略似的少年男子,便忍不住想你過得如何。這半年來想得愈發厲害,時常夢見你那晚抱住我的樣子,終是忍不住回來。”
說著,輕輕一嘆,“你說自己墜了魔障,師父又何嘗不是。這次回來,我本想著,你若是成了親也便罷了,為師從此隱居山林,便不能日日守著你,曉得你夫妻和睦兒孫滿堂,也自甘心;若是你仍舊未娶,那卻說不得,你是願意也好,反悔也好,這一生,為師終究是再放不得手了。誰也別去管什麼天理人倫,咱們便這般相守一世,日後去到九泉之下,我自會向你爹娘賠罪。”
話音甫落,便覺襟口被狠狠攥住,緊接著一聲嗚咽,哭聲頓起,先還小聲吸泣,後來竟越發大聲起來。
柏少陽這幾年過得著實淒苦,如今苦盡甘來,狂喜之外,這四年間種種委屈登時不管不顧地發泄出來,只抱住駱昀天涕淚橫流,竟大有要哭個海干河盡之勢。
駱昀天曉得他哭完了便是雨過天晴,也不勸阻,只輕輕拍著他背脊,一如幼時哄他入睡。
柏少陽這一哭足有小半個時辰,眼淚將駱昀天前襟打得精濕,待後來慢慢止住了眼淚,仍覺不解氣,又揪著駱昀天寢衣袖子狠狠攝了一把鼻涕,這才又實心實意地歡喜起來。
駱昀天養他這徒兒實如養兒子一般,種種調皮憊懶無賴形狀早看了個遍,哪里會去計較這等小事,只把寢衣解了扔在地上,又去點起燈火尋來巾帕清水,把那一臉淚痕擦干淨,方摟著柏少陽重又躺下。
這一回同榻而臥卻又不比方才,柏少陽一顆心雀躍無極,活潑潑幾要蹦出腔子來,整個人偎進師父懷里貼得死緊,只恨不得將兩人粘在一處,一雙手便如抱了寶貝,也不知摸哪里才好,只好上下左右游走一遍。
駱昀天正值壯年,哪里禁得住他這般摸法,不一會兒便道:“不困嗎?”
“嗯。”
柏少陽笑彎了一雙眼睛,坦蕩蕩道:“我心中歡喜得很,恨不得去院子里翻幾個筋斗才好,哪里睡得著。”
駱昀天等的便是這一句,當下低低道:“這冰天雪地的,出去再給凍著,不如在床上翻罷。”
柏少陽一皺眉,“我都這般大了,床上哪里還翻得開,師父還當我小時候不成。”
還未說完,己叫駱昀天壓在了身下,只聽得輕輕一笑,“不礙事,師父幫你翻。”
柏少陽霎時明白過來,臉上騰地就是一紅,只是這番光景是他不知盼了多少日夜才盼來的,雖覺羞澀,更多卻是興奮之情,當下雙腿微分,輕輕搭在駱昀天腰上,口中還不忘叫著,“師父,我怕疼,你可得輕些。”
說得可憐,一雙眼睛卻己放出光來,看得駱昀天又是心動又是好笑,當即扯下他褲子,往那臀瓣上輕輕一拍,“既是怕疼,那便不做了罷。”
柏少陽登時急了,“別,別。”
一面叫著,一面拿腿去蹭,“我不怕了還不成嗎?”
他這副急色鬼樣子,將駱昀天逗得只想捧腹大笑,又怕笑惱了他,只得憋著,問道:“你屋里可有防凍的膏脂嗎?”
柏少陽不明白他問這個作甚,眨巴眨巴眼,“櫃子上還有半盒搽手用的杏仁油。”
駱昀天去取了來坐在床頭,將他翻了個身趴著,兩根手指沾了油伸到谷道入口處輕輕按揉。
柏少陽於男歡一道只從坊間話本上知道些許,從未真刀實槍做過,眼下見師父動作,方恍然明白了這物事是做什麼用的,饒是他臉皮再厚,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將整張面孔埋進枕頭里。
他這般閉了眼,後庭處不免越發敏感,只覺那指頭緩緩伸了進來,雖不大疼,可又漲又熱,不禁輕哼出聲,半扭過臉來,低低叫著,“師父,師父。”
當此情欲高漲之時,一雙眼亮晶晶的,半眯著望過來,說不出的魅惑。
駱昀天素知這徒兒生得好看,卻不知竟這般勾人,再是定力深厚,這時也不免下腹一熱,陽物當即硬了起來,直撅撅將褲檔撐出好大一塊。
柏少陽見了,便如中了蠱般,一只手伸過來,隔著褲子又捏又摸,惹得那肉棍越發粗實,待到後來,更是扯松了駱昀天褲頭,將那物事掏出來摸弄。
駱昀天讓他弄得火起,一板臉道:“胡鬧什麼,再不放手,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柏少陽這才戀戀不舍松了開去。
駱昀天弄了好一會兒,見那谷道己容得下三根指頭,再也忍耐不住,解了褲子上榻,撐起柏少陽腰臀,陽物對准谷道,一點點送將進去。
柏少陽眼見師父胯下之物甚巨,開始還滿心歡喜,這時真捅了進去,立時不樂了,才只含進了一個龜頭,便疼得眼淚都要迸出來,一連聲央求,“師父輕些,我疼。”
說完卻又後悔了,生怕駱昀天心疼他難受,半途而廢撤了出來,忙不迭又想改口,卻聽身後師父沉聲斥道:“忍著。”
柏少陽哪里還敢吭聲,一張嘴咬住了枕頭。
駱昀天一入谷道便覺緊得要命,忙又在莖身上塗了些油,方又緩緩往里送,足足忙了盞茶功夫,這才捅到了底,一時卻也不敢動彈,俯在柏少陽身上,問,“疼得厲害嗎?”
柏少陽扛過那一陣疼痛,這般含了片刻,覺得倒不似方才那樣難受,只仍是漲得慌,但一想到含的是駱昀天之物,歡喜之下這點子難受又算得了什麼,當即扭頭回道:“不疼了,”歇一歇,又哼哼道:“師父你動一動罷。”
他這般扭過頭來說話,牽動身子,底下那處立刻一緊,師徒倆俱是一聲悶哼。
駱昀天見他無礙,這才動了起來,先只是緩緩的,待那谷道松動些,更有水漬泌出來,方大力抽動,一邊動,一邊摸到柏少陽身前,握住他莖身揉捏。
柏少陽初經人事,後頭也覺不出什麼舒坦來,但因是師父在里面,便這般勉力含著,也覺甘之如怡,倒是前頭十分敏感,被弄了兩下,當即顫巍巍站起來,不多時流出些清液,滑膩膩的潤濕了駱昀天一只手掌,到後來越發粗硬,頓時覺出滋味來,嘴里輕哼慢吟,顯是得了真趣,又過片刻便丟了出來。
他一出精,後庭跟著一縮,箍得駱昀天極是受用,又插了片刻,也丟在里頭。
柏少陽覺出完事了,翻了個身過來面對面摟住了師父,咂摸一會兒方才滋味,又開始不安分起來,抬腿蹭了蹭駱昀天胯下,“師父,再來一遭?”
駱昀天摸了摸他後庭,除了些許紅腫,並未見紅,倒真想再弄一次,聞言一笑,當即提槍再戰,這次卻是從正面進去,捉了柏少陽雙腿盤在腰間,口唇相接肌膚廝磨外又含了他胸前兩點逗弄不休,直把柏少陽弄得急喘尖呼。
駱昀天修煉得宜功力深湛,正是龍馬精神,這一遭再完事卻是足足半個時辰之後,柏少陽後庭被插了上千下,雖頗覺疼痛,可到後來,竟也別有滋味,想起話本中寫道小倌兒慣愛被人操弄,便是光靠後頭出精也是有的,這時方覺不虛。
駱昀天酣暢己極,摟著徒兒長吁一氣,草草擦了擦兩人身子,相擁睡去。
不幾日便是除夕,到得晚間,莊子中到處燃起爆竹,噼里啪啦好不熱鬧。
柏少陽這些年都是獨個兒過節,每到除夕便覺淒涼,看著人家歡聲笑語,只嫉恨得噬心斷腸,今年卻不同以往,沒到天黑便備下一堆煙花爆竹,好容易待吃過了晚飯,立時拉著駱昀天去到院子里,待天際炸開一叢叢火樹銀花,回頭去望,只見師父便站在身後,笑微微望著自己,不由滿心滿腔俱是歡喜,幾步撲到駱昀天懷中,一雙手插進他胸前衣襟里,“師父,今年除夕冷得厲害,你看我手都凍得冰涼。”
眼下院中並無旁人,駱昀天任他放肆,一雙手臂圈住他腰身,附耳笑道:“還有哪兒冷,為師一並幫你捂暖和了罷。”
如此冷夜寒風,便忽地化作了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