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門派高人們平日天南海北,很少有這種聚集一堂的機會,簡單用過餐點,大家就開始形成一個個小團體高談闊論起來,尤其是白雲餐霞林道宏身邊圍繞的人是最多了。
倒不是沒人對天機谷感興趣,但柳夫人和含煙到來之後與青梅寒霜談得熱烈,胡長老又退到後方盤坐養神。
雖說修真界不同世俗不必隔絕男女,但四個女人在那里說話的時候,男人大概是難得有機會插進一腳的,其他門派的女子也覺不好貿然進入,倒是讓她們有了深談的機會。
青梅對英姿颯爽的柳夫人印象極好,尤其看到柳夫人把柳機堂制得死死的,一個眼色就可以調來調去,更是大為佩服,因此姐姐姐姐叫得極甜,讓柳夫人也高興得不得了,認定了這個小妹妹。
閒話說過不少,柳夫人突然問了寒霜一句:“寒霜小姐,有人找過你們沒了?”
寒霜道:“只有雪山派問罪過一次,後來再有人來訪我們就說睡下了。”看看柳夫人面色,知道其中自有深意。
柳夫人皺皺眉:“那來之前呢?有沒有門派特意為大會找過你們?”
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後沉吟一會輕聲說:“那你們可能不很清楚這次大會的真正主旨了。”
連青梅也安靜地豎起了耳朵,三只眼楮緊盯著柳夫人。
她左右看看,聲音更輕了:“據我們了解,這一次大會除了討論妖魔現世的問題,加強交流之外,最關鍵的是峨嵋、昆侖、華山為首的一些大門派認為,天下大劫當頭,遍地妖魔顯蹤,以往對付魔教魔師的臨時召集方法不管用了,需要更進一步組織起來。有意將此會變為結盟大會,推舉盟長號令天下修真,初步方案是將天下按地域分為九路,各路再推路長,平日在各自區域內統一行動,清除妖魔,有重大舉措時盟長統一調配。”
寒霜一震:“此事可不小,那大家意向如何呢?”
柳夫人苦笑一下:“所以我問你們是否有接待過說客,現在看來天機谷與外界很少來往,倒是沒有怎麼引起他們的注意。”
寒霜沉思良久:“不知仙霞派對此有何看法?”
柳夫人搖頭:“形勢比人強,我們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據我所知,大多數中小門派對此並不熱衷,擔心為人所並。就是有些大派也不以為然,就比如我華中地域的最大一派武當道一樣,他們傳習自三豐真人,在全真一流中獨豎一枝,對此並不太感興趣。你看,這一次托言掌教劉致預身體不適,只派了長老與會。”
寒霜掃了一眼會場,突然問了一句:“柳夫人,為何龍虎山沒有來人呢?”
柳夫人夸贊地向她點頭,寒霜雖然年輕,但此一句就可知見識還是頗明的,一下子就點到要點,多些經驗後天機谷更不可小覷了,她微笑著說:“問得好,這關鍵之處在於朝廷,龍虎山一向受朝廷尊崇,你想他們對此動向會有什麼看法。”
說起背景,我中華道家自是老莊發軔,但道教卻形成於東漢,張陵等人形成五斗米教,又稱天師道,張角創立太平道後發動黃巾起義。
自此之後各類大派小宗層出不窮,分合不一,有明之後大致有兩大宗流,正一道和全真道,由教義的不同又稱符派和丹鼎派。
符派重符、咒術、祈禳、齋醮,強調利用行氣、導引、存神、守一等煉形手段來修行成仙。
而丹鼎派則重視煉丹制藥,奪天地之外造修煉內丹服用外丹修真成道。
但中國人特喜歡當雞頭,不喜歡當牛屁股,有點能耐的就新創門派,所以大宗流中又分各種小宗派,例如曾為聲震天下的郭靖郭大俠之師的全真七子就各有門派傳下來。
正一道的核心宗派則是龍虎山的龍虎宗,由張陵後人世代執掌,號天師,所以又稱天師道。
說起來,龍虎山張天師那是天下農夫走卒都津津樂道的知名人物,也是天下一絕。
張氏家族世代傳續,論起家族譜系,其嚴謹綿長只比曲阜孔聖一家差些罷了,直到清末才衰微雲散。
明初中期正是龍虎宗盛行的時候,四十二代天師張正常為朱元璋封為正一教主,“護國闡祖通誠崇道弘德大真人”(按:真×××的長,後來還有更長的),視二品,領導道教。
後來取消了天師稱號,自其子張宇初始均封為正一嗣教大真人,直到當時。
當前當家的是四十九代張永緒,仍襲二品,皇上尊崇不減,甚至奉詔尚定國公徐延德的郡主,統領天下道教,各地道官多由其所派,但民間仍稱張天師。
(按:這些都是抄書《中國道教》,以下就是本人胡扯了)
由於這一原因,龍虎山與皇家關系極緊密,儼然為朝廷監視修真門派,畢竟這些飛來飛去的高人不加一點控制誰知道會干出點什麼事來。
寒霜想想形勢,大致上心中有數了,峨嵋這一結盟之議當然為朝廷所忌,結營私黨,法力超群,顯然不是朝廷所樂見的現象。
龍虎山不到,擺明了不贊成的態度,他們的影響力極大,將會引起什麼樣的波瀾呢?
看到寒霜低頭思索的模樣,柳夫人笑笑:“這種事當然很麻煩,不過這是白雲他們操心的事,我們大可冷眼旁觀,只是寒霜小姐要想好天機谷的立場。”
寒霜搖頭:“唉,為什麼總不能齊心協力共赴危難呢?”
這句話引起柳夫人共鳴:“是啊,如果大家都能捐棄前嫌,坦坦蕩蕩,何事不成呢?”
青梅含煙在兩人解說下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玄機,更是想不出什麼頭緒,只能四個女人一起嘆氣罷了。
下午的大會開始了,大家都在關注,到底大會上會出現什麼樣的節目,能提供什麼樣的信息呢?
仍然是李乘雲首先開言,各色目光注視之下,他含笑宣布道:“今天下午主要是由白雲大師主持,大家最關注的還是這次大劫的形勢,現在眾說紛紜,沒有個統一意見。峨嵋昆侖收集了大量信息,就由白雲大師為我們解說當前天下的大勢吧。”
眾人自然歡迎。白雲站起來,永遠是那副天下人熟悉的和藹慈祥的微笑,聲音不大,但每個人都覺得就在自己耳邊響起,清晰而穩定。
“各位同道好,這一次群賢畢集,正顯天下人才濟濟,對抗未來大劫自然不在話下,然而我們首先要認清我們的敵人,才能決定未來的舉措。大家都知道,自從魔師大爆以來,天下陰氣流轉,災禍不斷,但大劫究竟會是何種形式,仍是眾說不一。白雲慚愧,對此也是難下定論。今日大會之首要人物即是要探察前因後果,峨嵋與昆侖對此搜集了一些資料,展現大家眼前,供同道們參考判斷,至於如何因應,就在這幾天可充分討論。無論如何,以如此眾多修真的高人達士,最終必將戰勝妖魔,平伏天下。”
一席話說得倒是委婉平和,沒有半點以勢欺人的意思,讓眾人感覺好受多了。
隨後白雲卻把主持工作交給了其子白玉京,現在白雲餐霞少在人間出現,日常事務幾乎都是白玉京出面,很多人對他反而更熟了。
白玉京倒是一臉嚴肅,全沒有平日的飄逸之感,走到場中,做一羅圈鞠,道:“各位前輩同道,白玉京很榮幸在這里匯報對於大劫的一些信息。五月十五魔師宮大爆之後揭開了所有一切變故的開端,大爆中發生了什麼事我想大家比較清楚了,魔師利用天魔解體自爆,結合九天十地大陣引起了陰極的大爆炸,異種陰氣傳遍天下,造成災難後果。現在我就所了解的情況報告這造成的後續發展。”
“首先是魔師宮廢墟上發生的變化,丹辰子。”
白雲身後伺立的人中出來一人,年紀不算大,但裝扮威武之至,一套金銀甲胄護住全身,鐵盔護頭,尤可奇處,背上兩只收束的羽翼,細看卻是由精光閃爍的飛刀縱橫交錯而成,威風凜凜,氣勢逼人,如果不是面容頗黑,以其英武必定讓青梅年紀的小姑娘尖叫起來。
(按,新蜀山中我最喜歡的造型,特此抄襲)
“我這位師佷一直鎮守魔師宮廢墟,關於其中的變化最為熟悉。”
丹辰子羽翼微動,刹那已到場中,他向眾人點點頭,也不開言,頭盔之上一顆寶石突地亮起,一道柔和光束投出,落地已成丈余的光環,其中隱隱幻化,形象由扭曲縹緲逐漸清晰固定,大家定楮一看,卻是幾處山頭的幻象,盡管虛無,但頗有真切感覺。
(按,三維投影機,這里可以視為科幻,怎麼樣,玄幻武俠加科幻,我自己都覺得挺雄起,話說回來本書不過大雜燴,什麼也不是,胡扯而已)
白玉京在一旁解釋:“這是魔師宮大爆之前的廢墟景象,魔師大爆之後就發生了重大變化。”
向丹辰子點點頭。
(按:相當於幻燈演示里點點鼠標)
幻象立變,一團黑雲爆發開來,籠罩一切,“從五月十五日開始魔師宮廢墟即全為黑雲籠罩,雷電龍卷,時刻不絕,直到今天。”
果然黑雲中顯出爆裂的光芒,還配有音效,超重低音效果極好,讓眾人體會到那其中的可怕。
“五月二十六日,我們進入了魔師宮廢墟,查看後果,其結果是。”
幻象中黑雲淡化下去,顯出下面山峰,魔師宮廢墟所在的山頭已然不見,群峰環繞之中只剩下一個黑洞。
“這個黑洞寬數十丈,其中陰氣不斷狂卷而出,所有法力都難以抗拒。我們曾想過深入探察,但沒有一個人能下到十丈以下,根本存身不住。集合神念探測,只覺得深不見底,尤其可怕之處在於,當聯合神念超過一定深度,從地底就傳來巨大的吸引力,似乎要吞噬一切,無以為繼。”
“七月八日,二十九日我們再試兩次,結果相同,環境更顯惡劣。由於周遭變化,我們不得不放棄了中心看守的計劃。後來就再也難以接觸中心,目前情況如何,不得而知。”
“這是中心情況,然後就是外圍。以黑洞為中心,周圍一切都在發生巨變,我們以附近三里處山腰中一棵松樹為例。”
幻象變化著,原本如同高處所看到的全景,現在就在不斷推近,細節之處組建清晰起來,直到光環中只剩下一棵松樹立於山腰,在幻象中顯得很小。
“這是大變後第十天的形象,再過十天後,這棵松樹長高了三倍,由一丈長到了四丈三尺。”這時那松樹幻象幾乎要衝出光環。
“所有附近植物都出現了類似的瘋長現象,很快從地上就根本無法接近魔師宮。
而空中則有雷電相擊,威力強大。“
“黑雲籠罩和植物異變范圍不斷擴大,這是一個月後范圍。”
現在幻象又拉到極遠之處,魔師宮峰頭只剩幾個小點,一小處范圍為黑雲覆蓋,“大約是十里方圓。又過一個月……”黑雲擴張了數倍:“擴張到三十里范圍,到了今天,百里之遙盡為威力所罩。”
黑雲占據了整個光環。
“現在我們就在外圍監視,偶爾進入只能深入數里左右,否則就會迷路,一旦迷路,從空中回來的後果就是冒被雷電擊中的危險,峨嵋弟子已經為此二死三傷。”
“好,這就是魔師宮廢墟發生的變化情況,也許未來大劫的苗頭就在其中,但深入探察很難摸清全部情況。由此我們看到了陰極爆炸的可怕之處,不過有一個好處,據我們觀察,在此之後,天下其他三處陰極的波動完全停止了,我們猜測,也許是這次爆炸徹底緩解了黃泉的壓力,讓其他陰極平伏下來,否則四大陰極一起爆發不可想象其後果。”
丹辰子收起了光束,看得入迷的人們這才出口氣,紛紛議論起來。
白玉京並不放松:“說完了魔師宮廢墟,現在就涉及到妖魔的問題了,大家都見過了由大爆炸帶來的所謂綠泡泡,對於這些妖魔,最有研究的要數丹清派耿老,請他老人家為我們講解。”
一處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一個老者站起來,旁邊一個少年提著兩個籠子急忙跟了上來。
老者神色倨傲,卻是這一以煉丹制藥著名門派中的古怪老頭耿無病,走到中間立定下來,冷哼一聲:“這一次天下異變只出現了個綠泡泡?如果真是那樣,可真就一點意思沒有了。”
眾人心中都罵,這個老混蛋,還希望妖魔多多益善啊。
寒霜只覺得身邊氣機一動,轉頭一看卻是胡長老面色異樣,原本方正嚴肅的他盯著那個老頭目光中隱隱顯出恨意,手指緊握得發白,連忙低聲道:“胡長老,怎麼了?”
胡長老冷冷說:“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適,我現在就要他的命。”
寒霜大驚:“這……”
胡長老鎮定一下心神:“這個人為制藥不知毀了多少精靈”沉默良久,低聲說:“其中包括我的兒子。”
寒霜啊了一聲,不知道說什麼好。
胡長老閉目定神,長出一口氣,安慰寒霜:“不用擔心,大局為重,我自有分寸。”
寒霜怔怔,心亂如麻,這塵世間真個是沒有一方淨土啊,天機谷表面上看來悠游物外,可千絲萬縷的情仇恩怨又讓他們怎能真正超脫呢,修真修真,又有幾個人能真正放下心中的那一點執著呢?
場中,少年放下籠子之後,垂手退到一邊,耿無病掀開一個籠子上的布,眾人看到了數個幾個月來極為熟悉的綠泡泡在籠中砰砰跳,但又有些不一樣。
這老頭說話很干脆:“除非白痴,誰都認得這就是綠泡泡,不過同樣是綠泡泡,差別可大了。”
打開籠子,綠泡泡跳出來,耿無病這個時候模樣可變了,如同狗看到珍貴的骨頭一般,抓起一只:“這是大家熟悉的綠泡泡,正常大小,綠得不象話。”
扔下它,又抓起一只:“這一只有什麼不同呢?”大家拼命看,但自重身份沒人回答。
耿無病不耐煩了:“都是笨蛋,難道沒一個人看得出來嗎?”一句話說得大家面色都有點綠泡泡的意思了,可更不能發作,否則不成笨蛋了嗎。
“你們看不出來嗎?這此綠泡泡其實顏色已經變了,有點發藍。為什麼要發藍呢,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我們通過光照來看看。”
口中念念有詞,一道強光從手上發出,照得綠泡泡內部纖毫畢現。
大家一切驚呼起來,綠泡泡里隱隱有異樣的東西在蠕動似的,就如同雞蛋里正在孵化的小雞。
耿無病很滿意大家的反應:“還不錯,看得到異樣,這只綠泡泡可不容易找到,要麼太早,要麼太遲,里面是什麼呢?先不告訴你們。”
這時大家倒沒心思計較這老頭的混蛋之處,心神全都被吸引住了。
耿無病又抓起兩個綠泡泡,一左一右:“這兩只又有什麼不同呢?”很容易看出來,一大一小,差得很多。
“我本來想讓大家親眼看看,但這東西很靈敏,察覺異樣的話根本不動,鐵疙瘩,該你了。”
丹辰子頭上的寶石又亮起光華,這一次的幻象卻是林中幽暗的景色,數只綠泡泡在跳躍。
耿無病得意地說:“這個鐵疙瘩耐心還行,我讓他隱身觀察,他還真守了一天一夜終於看到了難得的景象。大家注意看。”
那數只綠泡泡也是有大有小,其中最大的一只有常見的兩個那麼大,就見它跳著跳著不動了。
眾人屏息等待中,就見它一眨眼裂了開來,一個綠泡泡變成了兩個小泡泡,眾人以為自己眼花,再看之時,兩個小泡泡慢慢跳了起來。
眾人大嘩,紛嚷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耿無病得意地說:“現在再放一遍,慢一點。”(按:慢鏡頭重播)
這一次大家眼也不眨,死死盯著幻象,果然慢下來看得清楚,綠泡泡跳得很怪異,停下來,等了良久,就見綠泡泡綠皮上端裂開了一個小口,如同口袋撕裂一般,慢慢裂紋越來越大,裂到後來,兩個半球分別左右倒下,更加快分裂的速度。
半球在地上晃動兩下,筆挺的一面慢慢鼓起來,一會兒兩個小綠泡泡形成了。
(按,細胞分裂)
大家看呆了,丹辰子收起幻象時整個大廳悄然無聲。
耿無病更是得意:“這可是我苦心研究才發現的,這小東西狡猾的很,感覺到有人注視就絕不變化,如果不是我,誰也發現不了其中的秘密。”
說得高興:“綠泡泡還有一個秘密,你們看看。”
掀開了第二個籠子上的布,在眾人訝然注視中他宣告:“這就是綠泡泡產生的第二種妖怪,變形蟲。”
籠子中卻是幾只從未有人見過的東西,粘呼呼如同樹上常見的鼻滴蟲,形體卻要大很多,白乎乎一團。
耿無病打開籠子,伸進手去,那白團立刻變形,變成長蟲一般爬上了他的手臂,在他手上又蔓延開來,如同一片葉子圍成了一拳。
那粘粘的形態變化讓在場幾乎所有女性和部分男性產生了惡心之極的感覺,青梅就大叫一聲,趴在了寒霜懷里。
耿無病目光中盡是狂熱:“綠泡泡沒有攻擊力,這東西可不同,小怪物,拿東西來。”
退在一邊的少年走上來,將一只蚱蜢放在變形蟲上面。
陡然的變化讓所有人吃驚,那變形蟲立時反向卷曲起來,包裹住蚱蜢,形成一個面團模樣,蠕動良久,又軟倒下來,在耿無病手上圍成手環模樣。
再看蚱蜢,已經沒有了一絲痕跡。
眾人連遇震驚,腦袋都大了,一時都沒有聽到耿無病的話。他們都沒想到,外邊正有一個更大的驚奇在等待他們。
大會已開,迎賓坪上沒有多少人了,只有清風還在那里堅守,以接待可能晚到的賓客,正在百無聊賴之際,卻看見空中一個影子快速地移動過來。
他打起精神,露出迎賓的標准笑容,等待對方的前來。
當那道黑影足夠近的時候,他的笑容凝結了,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他眨眨眼,再看去,黑影已經更近了。
不好,他的面色蒼白起來,一時混亂的腦中拿不定主意,是全神防御還是大叫。
不過不需要他做決定了,他隱隱覺得那道黑影變幻了一下,一股強大已極的力量破過空間直壓而來,然後他就知道自己飛了起來,再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