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找到了天機谷,喝,門庭若市啊。真好,還有稀飯饅頭賣。三人邊吃邊問小二:“怎麼回事,這里這麼多人。”
小二首先是對大胡子的銀!子看直了眼:“嗨,三位一年以來沒有到過天機谷吧。”然後就是左顧右盼,手指頭還在奇怪的抖動。
大胡子不耐煩了:“有什麼話就說,吞吞吐吐干什麼。”
他和含煙都不是通達世情的人,反而是岳封先明白過來,放了一點碎銀在小二手里:“快說吧。”
有了銀子的鼓勵,小二精神頭可就來了:“話說兩年前,天機聖女巡游天下,那可是驚天地,泣鬼神。要說那途中種種神奇之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你這是從說書的那里偷過來的吧。”
小二也不難為情,笑嘻嘻地說:“那邊那個茶攤每天下午張大嘴都會說這部書,可受歡迎了,叫《聖女巡游記》。”
“聖女回來以後,每逢三、六、九日就出來看病,要是有什麼迷惑,平時也可以在壁前禱告,心誠的話,聖女就會告訴你答案。”
“所以啊,這里就有了各種行業,你看那邊,那是臨時客棧,條件可還不錯,聽說是重金請一個修真之人幫著完成的,里面還可以幫著照顧病人,萬一等不及聖女出來,可不糟糕。吃飯的除了我們還有好幾家。還有賣香燭的,賣煮雞蛋的,幫人排隊的。甚至還有算命的,客官先別驚,他們倒不是關老爺面前刷大刀,免費算命,唯一要求就是聖女批示之後給他們看看。那邊還有賣花的,你看一堆公子哥兒在那時挑花哩。”
含煙忍不住問:“是要給聖女獻的嗎?”
“一般不是,聖女從來不要這些東西,那些花大多是送給聖女身邊的一個人。”
“是誰啊?面子比聖女還大。”
“那倒不是,聽說是聖女身邊的一個婢女,長得可美了,我們這里所有生意她都要抽頭,我們都叫她大姐頭。”
這可真是匪夷所思了,天下赫赫知名的天機谷前成為了龍蛇混雜的地方。三個人面面相覷,都是不明所以。
“有人可以入谷嗎?”
“那可不行,上次有個叫尚什麼的大官帶著一大幫人來還不是在外邊老老實實等著。大姐頭在天機壁上大字寫著,擅自入谷者,抽筋拔皮。”
大胡子狂笑:“我倒是要試試看,這小姑娘怎麼把我抽筋拔皮。”說完,一閃而沒。
小二大驚失色:“你們快去看看,等一會就會被拋出來了,以前也有人要這麼干過,傷得可慘了,還是等聖女出來,才給治好。”
岳封含笑搖搖頭:“不必,替我們來碗茶,我們等他。”
半晌,大胡子灰溜溜地回來了,一看那模樣就是吃鱉回來,他恨恨地說:“奇怪,蓮花劍影護體怎麼還闖不進去了,真不知道是什麼鬼結界,那麼厲害。”
岳封喔一聲:“那衝進去什麼感覺。”
“看著是山壁,實際上是一重結界,衝進去就好象撞在一塊大布上,氣都透不過來,釋出飛劍,又砍到空處,人就是進不去,真是奇怪。”
一口喝掉一碗茶,氣恨難消,如果不是不能使用太過激烈的手段,大胡子肯定要全力一搏,那結果如何,還真不好說。
“你沒有說明你的來意嗎?”
“我用最大聲音喊了,你們沒聽到嗎?”,看來天機壁還是一道吸音結界。
岳封淡然道:“那我們怎麼辦?”
大胡子抓抓胡子:“我也不知道了,小二,聖女什麼時候出來?”
小二對這個暴躁的大胡子顯然有了懼意,陪笑道:“明天,明天就會出來。”
正在沒理會之處,人聲喧嘩,小二一看,眼一亮:“大姐頭來了。”
果然,眾人簇擁之中,一個紅衣小姑娘得意洋洋地走了過來,年紀約摸16、7歲,風姿嫣然,可愛莫名。
只是手里玩弄著個精致的皮鞭,才稍稍有點叱咤風雲的大姐頭感覺。
走到他們這里,有人向她嘀咕了兩句,小姑娘用皮鞭指著高峰叱道:“大胡子,是你雞鳴狗叫,讓本姑娘睡不著覺,還意圖進入天機谷,是不是?”
高峰銅眼一睜:“小姑娘,我是來拜會聖女的,聖女為何不出來?卻讓你這個小丫頭作威作福。”
小姑娘漲紅了臉:“無禮的大莽牛,小的們,上。”
一眾護花使者自然是摸拳擦掌,奮勇爭先,口中還在表著忠心:“你這臭頭,敢欺負我們可愛的大姐頭小姐。”
“看我不把你碎屍萬段。”
“大胡子,我砍,我砍。”
唧唧喳喳,不過是說得多,做得少,畢竟大家剛才都看到了光芒護體的大胡子,那手段可不是好對付的。
高峰聽得焦躁,大喝一聲“閉嘴”,天地間如同起個霹靂。一干人等立時呆若木雞。
小姑娘捂上了耳朵:“吵死了,吵死了。”
“你以為你聲音大我就怕了你。白兒咬他。”
從小姑娘寬大袖口,閃電般飛出了一道白影,高峰一揮掌,白影蕩了出去,空中劃一條弧线,又迅疾無比地飛回來,一下子高峰忙得手忙腳亂。
正當他准備祭起飛劍,突覺得腳心一涼,心到不好,人卻已經躺在地上。
岳封搖搖頭,這家伙功力很強,可神念太差,尤其是腳上為最大弱點,不過能夠這麼快找到弱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知是什麼高人。
答案從地下冒了出來,一個灰衣人突地出現在紅衣小姑娘面前,施一禮道:“小姐。”
但見他的面目如他的衣服一樣沒有任何色彩,讓人感覺就好象一堵泥牆站在那里似的,目光中也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含煙看得不禁靠近了岳封,低聲說:“那個人真怪。”
岳封放下手中的茶杯:“他本來就不是人。”
“真的?”
那個不是人的怪人似乎聽到他們在說什麼,毫無感情的目光掃視了他們一眼,讓含煙一激靈。
紅衣小姑娘正興高采烈地抓著高峰的胡子左看右看,肩頭上停著一個白絨絨的小動物,目光如電。
小姑娘問出了初見高峰都想問的話:“這麼多胡子,怎麼吃飯啊。”
端詳一會,拿出一把小刀:“我替你刮了好不好。”
語氣又嬌又媚,仿佛在求他答應似的,在場的好多人心中都想,如果她問自己這個問題,只怕身上什麼毛都願意讓她刮掉。
高峰卻不領情,臉紅得象豬肝似的,由於全身被制住,說話都不成。
小姑娘正想刮胡子,想到什麼,站起來衝岳封一指:“你們是不是他一道的。”
岳封點點頭:“我們是一起來的。”
小姑娘撅著嘴說:“那你怎麼這麼沒有義氣呀。你的朋友被我制住了,你卻不幫他。行走江湖不是要為朋友兩肋插刀嗎?”
岳封點頭:“是啊”一抱拳:“只是在下初到貴寶地,自知不是姑娘對手,能否有請姑娘高抬貴手,放我兄弟一馬,以後山高海闊也好見面。”
小姑娘笑得花枝招展,“對,對”,學他一抱拳:“好說,好說,山不轉路轉,今日就不打不相識,異日想見,還是朋友。”
兩個人同時說:“莫哈莫哈。”(作者按:不知道古代黑話是否如此,只好借用這個經典短語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小姑娘更是笑得打跌,踢了高峰一腳,“看在你兄弟份上,饒了你。”
高峰起身就要拼命,灰衣人已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與他對視,毫無色彩的眼神盯著高峰,讓如熊的他也有些凜然,一時心中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