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歷史 銀耀-捭闔錄(公主復國傳)

第三卷 第34章 隔空交鋒

  殤陽關前,平原遼闊,蒼蒼山脊在兩側林立,尾端延伸天際。

  此處堪負天關之名,絕非是建造者的自大與當世人的恭維,而是地利與人和的天作之合。無論從多的位置遠望向殤陽關,那千古奇偉的城牆都堪稱龐然大物,縱橫睥睨之勢震蕩人心。

  臨近關前,山勢略微收攏,卻依舊寬闊得讓人產生足以屯兵百萬的錯覺。

  這時已過正午,艷陽垂射之下,赤甲洪流昭然成列。

  浩蕩的赤軍最前方,一絨甲女子坐立於馬上,半頭細辮,腰背挺拔,暗紅色的披風長過了馬鬃,迎著殤陽關的雄渾在空曠的關隘前獵獵作響。

  那明麗精致的臉頰上,一雙剔透瑩亮的眸子如刀割般掃過殤陽關,鋒利的視线自下而上直衝城牆之巔,揚首之間,傲然如鵠,素發飛揚,好似她一個人,便能比肩這巍巍天關。

  威風凜凜,沉穩如山!

  如果不是對昨夜與耶律世子的耳鬢廝磨感到無法釋懷,顏雪衣能帶上一臉戰勝後榮歸故里的期待與炫耀的話,那這位假鐵沁兒便是堪稱完美。

  殤陽關上,耶律華望著緩緩行來的五千赤甲,神色冷淡,他的兒子耶律楊和女兒耶律玉兒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後。

  “玉兒。”耶律華輕喚。

  耶律玉兒上前一步,精亮的眸子凝望著耶律華的背影,又偏過頭,和關下的那個自稱鐵沁兒的女人遙遙對望。雖看不見對方的臉,但那股傲視天關的軒昂,卻穿透空間,刺進耶律玉兒的眸子里。

  耶律華不回頭,抖了抖袖口,問:“你覺得那是熠朝公主,還是鐵沁兒將軍?”

  耶律玉兒再踏一步,牆垛外的勁風糾扯起她的秀發,絲絲縷縷蕩漾於高牆,她專注的盯著父親所看的方向,思索良久。

  她沒見過大離的鐵將軍,亦不曾見過熠朝的顏公主,但她從不動搖的覺得,兩者應該是截然不同的。她早就知道熠朝的公主皆是嬌生慣養,帝都也曾傳出過消息,顏雪衣是一位膚若凝脂,媚骨天生的嬌柔尤物,怎麼可能短短數月,就能擁有一軍之將的殺伐之氣和浩然之姿。

  如果此女真是顏雪衣偽裝而成,那這個公主就太可怕了,說是神姿天縱也不為過,如此天賦與心性,要強於自己十倍百倍。

  所以,無論是從理智,還是從情感上來講,耶律玉兒都不願因相信這個女人是顏雪衣。

  “父親,我一路隨軍而來,見過我們的鐵蹄如何踐踏熠朝的殘軍,也見過郡候家的公主們是如何盈盈弱弱的哭破了嗓子。中原人都是羊,中原的女人更不可能有棱角,所以我不認為那位在帝都為了活命甘願成為殺父仇人性奴的長平公主,能有這樣的氣勢,也不認為她有騙關的膽識,更不認為她身後還能有這麼多偽裝成赤甲勁旅而難辨真偽的雄壯之兵。”

  “嗯,那你認為,送那封告密信的人是什麼目的?”

  “回父親,中原人善權詭斗爭,您和呂樺一系素來不和也並非什麼秘密。鐵沁兒是呂樺元帥的愛將,如果在這里受辱,有人便可大做文章,挑撥我們大離內部的矛盾,削弱我們的統治。”耶律玉兒猜測道。

  耶律華沉吟,又對兒子耶律楊招手:“可同意你妹妹的說法?”

  “回父親,”在耶律華面前,耶律楊不敢造次,他飄忽的眼睛從耶律玉兒因長期騎馬而練得異常圓潤挺翹的臀峰上移回,略作思考,然後垂首應道:“據兒子所知,顏真的這個女兒,聰慧非凡,膽識過人,而她身邊的大熠殘黨,也不可輕視,但……”

  “如何?”

  “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耶律楊頓了頓,忽然話鋒一轉:“玉兒比我聰慧沉穩,我相信這一點上,她必是深思熟慮,不會輕易下錯判斷。”

  耶律玉兒冷哼一聲,厭惡的看了一眼這位把話題又引向她的哥哥。

  而耶律楊微笑的看著妹妹嬌持的小臉,並不以為意。

  他心里自有算計,昨夜初嘗尤物回味無窮,早就動起了別樣的心思。

  那是大熠最後的血脈,無論於離國,還是於戰局,都有著重大的作用。若是落入他那一心只想著回歸北儀的父親手中,必然會親自看管,留以大用,那時顏雪衣便再也與他無緣。

  所以耶律楊今早回來復命時,只告訴耶律華:“昨夜對方微醺,兒子和他隔著桌子相談不久,無甚破綻。”

  他這麼做就是為了讓自己的父親依舊心存疑慮,顧忌她依然有可能是鐵沁兒,忌憚她的主帥呂樺有大做文章的機會。父親想順利的告老還鄉回到北方,便不敢雷霆出手,只能等對方先一步暴露身份,露出奪門的獠牙。

  昨夜潛出去確認告密信消息真偽的斥候還沒有傳回消息。

  所以他知道,在父親的算計里,關外伏兵已設,即便是發生突圍混戰,也不會改變他捉住對方的結局,所以一向求穩的父親一定會等。

  這便是他將顏雪衣收為禁臠唯一的機會了。

  而此刻他安排的人,應該已經傳達到位,城門的混戰一旦發生,他在伏兵里的那位軍官兄弟就能起到關鍵性作用,成為突破口,有意的放顏雪衣帶著極少的護衛撕開一條逃生的道路,而那條路的盡頭,自然便是一張他耶律楊等著美人自投的天羅地網。

  聽完兒女的回答,精神奕奕的耶律華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嗓音愈發鏗鏘有力,似乎在有意的向誰展示他斬金斷鐵的決心。

  “楊兒,玉兒,你們都很聰慧,知道為父忌憚什麼,但切記你們不是這世上最聰明的人。你們可真的明白,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希望她是顏雪衣啊,我為她開門,她為這蒼生攻城,那這場戰爭,便結束了。”

  ……

  遙遠的沂水,天氣已經越來越涼。

  院子里姬浩渺臉色蒼白,早早的披起了大氅。

  近日頻頻借著借赤瞳之主的眼睛洞察一切後,他心如明鏡,腦海中意境悠遠,有混沌開合化作兵卒,演化為千里之外的戰局。

  公主精心偽裝,率土著五千扮作赤甲,代鐵沁兒叩關殤陽。

  殤陽關外二十里,太師嚴復和鎮南將軍許昌元對坐軍帳,浩浩蕩蕩的三萬大軍蓄勢待發。再遠一百里,騎兵大營厲兵秣馬,上將王莽振臂一呼,萬騎嘶吼,兵鋒正盛,卒馬昂揚!

  然而轉瞬之間,蒼茫夜下,殤陽關得飛書傳信,潛出輕裝勁旅,黃雀於後。

  局勢因此逆轉,公主軍奪門受困,陷入糾纏。

  原本該依約而動的三萬攻城大軍被側翼殺出的赤甲勁旅衝散陣型,拖入苦戰。

  萬騎聞訊而奔襲,卻在這混戰中無法發揮騎兵的優勢,無法解圍。因為三萬大軍未能第一時間趕到,公主所率的五千蠻兵終於是站不住城門,只能選擇轉身突圍。

  然關外早有伏兵,突圍受阻,追兵又至,最終公主兵敗被擒。

  “不行,還是不行,有心打無心,怎麼推演都是必輸之局,唯一逃出生天的機會,就是萬不可發起奪城之戰,且要迅速退走,不能被追兵纏住。”姬浩渺搖著頭,緩緩睜開眼,手中舉了許久的茶,已經變得冰涼,他放下茶杯,輕聲呢喃,“是誰提供的偷關之策,又是誰走漏了公主大軍的消息……”

  侍女換了杯熱茶,姬浩渺嘆了一口氣,眼中似乎有精芒閃過,蒼白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喜悲。

  “尊敬的赤瞳之主,勞煩你用秋鷹,為我帶一封信可好?”

  “送去哪兒?”黑袍少女懶散的靠在熊皮毯子里,只睜開一只眼,俏皮的看著姬浩渺,“飛到殤陽關,可來不及。”

  姬浩渺擦去嘴角苦茶,微微一笑:“公主殿下能否逃脫,在天意而不在我,我不是要給她送信。你替我把信送到王莽將軍手上便可,公主殿下失利一局,我便要為她扳回一局。”

  “切~略略略~”

  ……

  自從清晨與耶律楊一別,顏雪衣便覺得昨夜有些蹊蹺。

  但她不敢妄下結論,畢竟偷關之策的成敗會決定這個天下未來的走向,她若能奇兵破殤陽,那麼三日便可奔襲帝都,光復大熠。即便不能速破,也可盤踞富饒的三倉城與帝都對峙,圍困北蠻。

  所以即便心中有了懷疑,她也更願意賭一把。

  深吸了一口氣,顏雪衣壓下沉重的思緒,行至城門百米之處,勒馬駐足。

  諸葛政策馬在後,可以看到顏雪衣的素手用力的捏著通關文書,指節有些發白。

  他動了一下馬韁,並肩上去,沉沉的說道:“這殤陽關的城門威嚴磅礴,堅不可摧,為熠朝的祖祖輩輩守護了數百年的江山,我猜你從沒想過,自己身為大熠的嫡長公主,竟然有一天要攻打這里吧。”

  “我又何嘗想過大熠有一天會亡國。”顏雪衣目色慘然,不願再多說。

  諸葛政也不說話了,他從顏雪衣的眼睛里看到了自怨自艾,就是那麼一閃而逝的情緒,卻偏偏讓他懂了。

  “真傻……”諸葛政沉默了很久,才忽地說出這句話。

  顏雪衣一愣,這時有風從兩側的山脊回流,沿著絲絲鐵縫倒灌進她的甲胄里,她取下頭盔,頓時寒氣灌頂,有莫名的涼意在心底蕩漾,但是諸葛政的笑容,在她眼里,比太陽還要熾熱。

  她突然覺得,要是每次自己胡思亂想的時候,都有這個男人在身邊那就好了。

  城上城下,數方人馬心思百轉。

  殤陽關城牆的後面布滿了森寒的利刃,赤甲的土著也時刻准備暴起奪門。只有那位負責與關前驛站接洽的文吏什麼也不知道,滿臉堆著笑小跑而來,恭敬的站在顏雪衣的馬前,呈上雙手。

  顏雪衣已經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此時偽裝無暇,居高臨下,慵懶而隨意的將通關文書丟到文吏手上。

  文吏接過收好,退後數步,再鞠一躬。

  顏雪衣卻叫住了他,突然用不滿的語氣說道:“昨夜耶律世子曾說要親自迎接本將軍入關,這文書過審,再傳達到門吏的過程想必耗時不短,請大人幫本將軍問一問,世子何時出關相迎,避而不見是不是對本將軍有什麼不滿,故意讓本將軍在這吹風飲沙。”

  殤陽關的巨門非人力可以輕易推開,正常來說,非備戰時,不但配備的苦力少,還得持著門吏的令牌傳達給門卒,門卒再役使苦力,方可借機括的力量將巨門緩慢開啟。

  所以這一層一層傳達下去的流程,耗時的確頗長。

  文吏惶恐的道了一聲“是”,然後一溜小跑回到了耶律華身邊,將顏雪衣的話一字不落的轉述了出來。

  城頭上,錦袍加身的耶律楊露出頭來,目光灼灼。

  顏雪衣心生感應,略有心虛看了看作陪在旁的諸葛政,發現他並沒有注意自己後,她才驀然抬頭,尋覓到那道讓她不安的視线。

  這樣遙遠的距離,原本是看不清五官的,更遑論感受到視线。可偏偏這遙遙一眼,便讓顏雪衣感覺到自己的肉體似乎無所遁形,身上的鐵甲此刻無限的變得薄了,薄到她能輕巧的舒展四肢,虛與委蛇的將全身的情欲展示給對方看。

  她下意識的就夾緊了馬背,身體里騰起一股燥熱,勾起了昨夜荒淫的回憶。

  “可有此事?”

  耶律華面無表情的接過通關文書,看都沒看,直接丟進了一旁的火堆里。從接到那封告密信開始,他便擁有了極大的軍情優勢,顏雪衣費盡心力、受盡屈辱用身體換來的密語,對他來說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他現在只是別有深意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耶律楊微驚,立刻回道:“兒子確實這麼客套過。”

  雖然耶律楊並不想被一個即將成為他胯下之奴的女人牽著鼻子走,但他明白,如果他不敢出現在赤軍之前,就會顯得殤陽關一方心里有鬼。

  此時城門未開,一時半會兒追兵都出不了關,如果這時就直接驚走對方,那麼在對方一人未損,且陣型整齊的情況下,僅憑石林中的人馬伏擊,未必穩妥。那麼即便他現在把實情向父親全盤托出,為了大局,耶律華也會讓他前去一敘。

  所以反正都是下城,他選擇了保護自己的密計。

  在他看來,這只是顏雪衣一場黔驢技窮的試探罷了,他有心算無心,不可能露出任何破綻。這番前去,就是有些想看顏雪衣那絕美的小臉,在猜疑和希冀這兩種情緒的交錯折磨下,會露出什麼有趣的表情。

  ……

  不多時,殤陽關的一側,城牆底部打開了一扇厚重的玄鐵小門,這是設計者留下供使臣進出所用,大小僅容一人通過。

  耶律楊帶著一行侍婢先後鑽了出來,帶著裝茶水和糕點的錦盒。

  見自己計劃中重要的一環已經出現,顏雪衣解下了自己的披風,裹整齊後,塞到諸葛政手上,壓低了聲音囑咐道:“這里面藏著一張通關文書,我先過去應付耶律楊,莫約一盞茶的時間後,你將這份文書送與我手中,同時當著耶律楊的面,大聲稟告,說之前送上去的那份通關文書拿錯了。”

  諸葛政愕然,之後皺起眉頭,略微思索後才眉頭一挑:“拿錯?還是你故意寫錯的?”

  “嗯,那句密語,我故意寫錯了一個字,”顏雪衣抿了抿嫣紅的小嘴,陽光陪襯著她嘴角的苦笑,她悵然嬌嗔,“在你面前,我就不能偶爾有一次,讓你看不透的時候麼。”

  這事兒她並不打算瞞諸葛政,但也沒料到居然剛一提及,只言片語間這個男人就全都明白了。

  “還談什麼看不看透的,”諸葛政也淺笑,“你的里里外外,我不都了解通透了麼?”

  顏雪衣的臉頰頓時攀上一絲羞色,她輕啐了一口,挑眉反駁道:“和那種事有什麼關系,說起來把我里里外外都了解通透了人又不止你一個,可也不見他們懂我的心呐。”

  諸葛政立馬笑而不語了,他發現顏雪衣說這話的時候,正努力的想要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麼。

  女人的心思就是這麼復雜,顏雪衣對於自己的身體接納了耶律楊這件事,感到無法釋懷,心中有愧。諸葛政自然明白顏雪衣在自責些什麼,可他潛伏在顏雪衣身邊的目的,不就正是為了讓她解脫不了麼?懷著悔恨的心一次次的在別的男人身下沉淪,再從睡夢中痛心哭醒,然後心如刀絞的意識到她是個期待紅杏出牆的賤人,一次次周而復始,諸葛政很期待這個熠朝的最後血脈,終有一天會崩壞成什麼樣子的女人,是否足以讓其祖上都蒙羞。

  沒得到諸葛政的反應,顏雪衣的眼神稍微黯淡了一些。

  她繼續說道:“昨夜耶律楊來突然出現,像是專門來試探我的,我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但這個時機太湊巧,我也想不通在騙關計策絲毫沒有暴露出破綻的情況下,為什麼殤陽關會突然懷疑我,所以思來想去,有了一個沉重的猜測。”

  “內奸告密?”諸葛政脫口而出。

  顏雪衣點了點頭,凝眸深邃,“嗯,如果消息已經走漏,那麼騙關之舉,無異於飛蛾撲火。”

  諸葛政看著顏雪衣的眼睛,忽地有種悄然的心動,他漆黑的眸子里映照出顏雪衣神色鄭重的瓜子臉,傾國傾城又清新脫俗,還帶著一絲私底下跟敵對的男人瘋狂交姌一夜後,未眠的憔悴。

  他趕緊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表情頗為嚴肅:“咳咳,你剛才說昨夜,耶律楊來試探你?”

  “那個…你的關注點不對吧。”顏雪衣心虛,匆匆別過頭去。

  她背對著陽光,諸葛政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能夠感覺到這個女人臉紅了。

  諸葛政覺得有趣,十分認真的扮演起將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形象,立刻痛心疾首的追問:“昨夜你不是騙密語去了嗎,後半夜我見那完顏安獨自酣睡,心里松了一口氣,還以為你成功脫身,休息去了呢。可是……你怎麼又和耶律楊混到一起去了?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這一晚上,你們?”

  “你不是…說過不在乎的嗎…”顏雪衣低頭,辯駁細如蚊聲。

  諸葛政突然伸手,在她的臀上輕輕拍了一下:“告訴為夫,他用什麼姿勢試探的你?”

  顏雪衣回頭,瞪大了美眸,滿臉驚色。

  諸葛政則是語氣曖昧,噙著壞笑繼續問:“他試探了你多久?試探到多深?可試探到你滿足?”

  “你故意逗我!”

  顏雪衣終於回過味兒來,心中的哀怨頓時一掃而空,但礙於面子,還是擺出一副柳眉倒豎的俏麗模樣,惱羞成怒的呵斥了諸葛政一句:“兩軍陣前,即將交鋒,這麼緊張的場面,你不獻計獻策也就罷了,還調戲於我,成何體統!”

  看著顏雪衣嗔怒的小臉,諸葛政啞然一笑,主動扯回了話題:“嗯,假設有人告密的猜測是成立的,殤陽關卻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那麼,不是打消了對你的懷疑,就是想……”

  “請君入甕!”顏雪衣和諸葛政深情對視,同時開口。

  如果猜測為真,那麼殤陽關將計就計,想要騙她這個假鐵沁兒入城的意圖,簡直昭然若揭。

  顏雪衣回身看向歸路,“所以若是殤陽關收假文書而開門,我們就得跑。”

  善謀如諸葛政,在這一刻也對顏雪衣真切欽佩,除了偷關的膽識和行事的果斷讓他動容之外,那顆縝密的心更是堪稱七竅玲瓏。他之前不是沒想過顏雪衣能通過耶律楊的來訪猜到消息已經走漏,但是即便猜到又如何,猜終究是猜,奪門計策不會僅憑猜疑而取消,可只要敢發動奪門之戰,在現在的局勢中那就是無解的必敗。

  然而現在,他提供給耶律華的絕佳機會,被顏雪衣一個小小的手段給破了。

  “如果在殤陽關拒絕我們入關後,才出示正確的通關文書,是有可能引起懷疑和警惕的。所以為了避免是我的多疑反誤其事,在送上寫錯密語的通關文書去試探的同時,還得在得到‘拒絕通關’的反饋之前,就將正確的通關文書送到耶律楊的手上,讓為我們去解釋,他是姓耶律的世子,有他作為證據,便不會引起任何的懷疑了。”

  顏雪衣仔細講解,等若委婉的告訴諸葛政,她見耶律楊不是因為想見,而是耶律楊是不得不利用的一環。她還是做賊心虛,這一解釋,倒更像是欲蓋彌彰了。

  諸葛政洞若觀火,卻依舊不在此事上為顏雪衣寬心。

  他只是夸獎道:“雪衣你知道嗎,你這一手真假文書,堪稱無敵陽謀,要羞煞多少靠陰謀詭計生存的謀士?”

  顏雪衣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但還是被夸得有些開心,羞澀的拍著馬,走了幾步才想起回頭囑咐:“好了,我先去忽悠那個世子了,你可算准時機把文書送過來,還有,別那麼一臉的輕松了,打仗呢,做好戰斗准備。”

  “嗯,去吧。”

  諸葛政露出溫柔的笑容,像個賢夫良父。

  望著顏雪衣獨自遠去的背影,作為整個事件里唯一知道兩方心理籌碼的布局人,他只能嘆一句:小心思驚才絕艷,大動作無懈可擊。

  “雪衣啊,你的計策成了,只可惜,你不能如願偷關。”諸葛政伸了個懶腰,傳下一道做好撤退准備的軍令。

  他知道,已經斷定了顏雪衣身份的耶律華,無論有沒有發現通關文書中密語的錯誤,都不會拒絕她入關。而且何況有更大的可能性,是耶律華根本就不會在乎這區區一紙騙關道具,連看都不會看。

  所以對顏雪衣的夸贊,諸葛政完全是出於肺腑。

  何謂陽謀?

  借大勢而動,明知是計而不能不從!

  所謂攻城為下,攻心為上,隔著這巍巍城牆,城上的老人和城下的少女首次隔空交鋒。這道真假文書環環相扣的陽謀一出,諸葛政一時興起營造的殤陽關兵敗,便不會如願了。

  冬天一來,大雪封路,中原大地將會寂靜下來,等到來年,局勢就更難打破平衡。

  天下,要回歸一個群雄逐鹿的戰亂時代了。

  “雖然手段還是略顯粗淺,但我真的有點兒喜歡上你了。”此一時的顏雪衣,在權謀領域上透露出讓諸葛政都為之迷醉的潛力,更甚她的美貌和身份。

  “你要不是熠朝的後代,那該多好……”

  ……

  殤陽關兩側的山壁下,有綠意未凋,這些當年用犯境者的血澆灌過的蒼血樹,一年四季都是茂密的。

  選了處稍顯靜蔽的地方,侍女們擺好桌案,拉起帷帳遮蔽風日。

  耶律楊揮手示意她們退走,然後好整以暇的立與帳前,用熾熱的目光注視跨馬而來的顏雪衣。

  顏雪衣騎在馬上漸行漸近,纖細的小腰隨著馬蹄嗒嗒的節奏微扭輕搖、搖曳生姿,松散的鐵鱗裙甲搭在裹了皮甲的大腿上,也有叮叮當當的節奏響起。最終馬蹄聲停在了耶律楊的面前,這時顏雪衣已經可以看清對方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洋溢著的自信笑容了。

  不知為何,越是像送羊入虎口一般,朝著這個垂涎自己的男人靠近,她體內就越是春潮涌動涌,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興奮。

  她的身體,似乎經歷了無數男人的侵犯以後,已經被耕耘得非常奇怪了。即便是身處在這隨時可能刀兵相向的生死戰場上,一旦求得半刻閒暇,竟然也會抑制不住的脫離她的掌控,違背她的意志,對一個她心里排斥的男人生出曖昧的渴望。

  這一次顏雪衣十分清醒,沒有媚藥作祟。

  但正是因為清醒,她才首次深刻的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好色的女人,哪怕是面對敵人,也極為容易動情。或許這其中有一部分諸葛政的責任,也有一部分昨夜太歡愉蝕骨的原因,總之她並不否認,這樣危險的氣氛下,她已經有了生理反應。

  這方面,耶律楊和她很默契。

  顏雪衣手撫胸甲,不做聲色的掃了一眼耶律楊的褲襠,發現他的胯間也有了反應,鼓脹起來,隱約可見那條雄偉的輪廓。

  她腦中不由地浮現出一幅淫靡的畫面,她捧著自己柔軟飽滿的雙乳,屈膝跪地,低賤的夾著這根巨物,黝黑的棒身露出來那麼長一截,猩紅的大龜頭幾乎要碰到她的鼻尖,連馬眼上溢出的晶瑩透亮的液體都看得那麼清晰,她竟然想舔。

  “將軍,請。”

  耶律楊伸手為顏雪衣挽起帳門,同時也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眼里的顏雪衣呼吸灼熱,步伐旖旎,顯然已經動了春情,說不定胯下蜜穴都已經濕了。如此情景,他不由懷疑,這落難公主難道是昨夜一炮傾心,迷上了自己的大雞巴,所以忍不住要來陣前私會,不惜敵前獻身?

  顏雪衣不知道耶律楊在想什麼,她收回心神,淡淡的應了一句“世子也請。”

  然後英姿颯爽的躍下馬來,戰靴嗒的一響,輕輕踩在地上。走進帳內,她發現里面除了一張擺滿茶點的矮桌,還站著一個相貌丑陋,目光凶煞的男人。

  這猙獰的面目讓顏雪衣印象很深,正是追隨耶律楊的護衛鰲殷。

  鰲殷再見顏雪衣,露出一個可怖的微笑。

  顏雪衣卻視若無睹,一臉淡漠,自顧自的坐於桌前,拿起了桌上的茶點品嘗一一品嘗,每樣都只咬一小口,故作傲慢跋扈之姿。

  然而在耶律楊眼里,微小的細節卻更加暴露了顏雪衣刻在骨子里的優雅大氣,那貴不可攀的神態必然是從小養成的,比那些他初入中原時奸淫過的公卿貴族家的千金小姐還要渾然天成。而那張小嘴輕嚼慢咽,嫩舌游離,別說是咬點心,就是嘬男人雞巴的時候,也必然像是在品味珍饈,再加上那凜然不可侵犯的傾國小臉,這樣的絕色美女,即便含著滿口的精液,恐怕也會透著一種唇齒留香的感染力,讓人覺得高貴如她,舌間便永遠只能是世上最美味的湯羹才對。

  所以就算是昨夜已經把顏雪衣的身子玩了個遍,但今天再見她這幅精神煥發、風華絕代的模樣,耶律楊也依然要重新拜倒在她那令人沉醉的美麗中,心底升起了強烈的征服欲。

  他又驚又喜,這個連俏臉之上的清純之色都還未徹底褪盡的年輕公主,竟然每一次精疲力盡後,卻都能從男人的胯下再度站起來,挺直脊梁。

  這簡直是一件男人夢寐以求的泄欲瑰寶。

  因為她越是百折不屈,也就越讓人百玩不厭!

  “鰲殷是我的貼身護衛,自幼便形影相隨,如果將軍覺得他打擾我二人小敘,我可以這就讓他退下。”耶律楊為顏雪衣添了一杯茶,誠懇的解釋道。

  顏雪衣端著茶杯,一時語塞,鰲殷那凶惡的眼神毫不避諱的在打量她,確實讓她有些不自在,但是耶律楊話中有話,要是自己真點頭讓鰲殷出去,豈不等同於承認她想和耶律楊獨處?

  “無妨,既然是世子的貼身護衛,理應盡責。”

  思來想去,顏雪衣心中諸葛政的影子在作祟,她不希望一會兒諸葛政過來送文書時,看見帳內只有她和耶律楊兩人。

  “將軍大氣,昨夜我們三人相交甚歡,一見如故,我就知道你不會把鰲殷當下人看的。”耶律楊連忙稱贊,把“相交”兩字咬得很重。

  他說話倒是含蓄,可鰲殷是個粗俗的武人,不懂話中暗示,聽聞提到自己,便也開口接話奉承,很是熱絡:“就是,光將軍的屁眼里,我可就足足射了三次,歡得很,歡得很,我來中原後還沒這麼歡過。”

  這話聽得顏雪衣美眸凝固,不知道該怎麼接。

  昨夜徹夜迷離狂亂,很多細節她原本是記不清楚的,但經鰲殷這麼一提醒,諸多畫面竟是齊齊涌上了心頭。這個凶人偏愛後庭和嘴唇,那種被鰲殷的凶相壓制,跪在地上一邊被爆菊,一邊被強迫著轉過頭來和他凶神惡煞的臉貼在一起親吻得喘不過氣的心顫之感,頓時記憶猶新。

  那種激烈又野蠻的交合、強勢又無禮的侵犯,一經想起,便讓本就春心萌動的顏雪衣有些心猿意馬。

  雖然她並不喜歡這樣的侮辱,也更不符合她的身份地位。但鰲殷這幅凶相,怎麼也免不了讓顏雪衣產生了一種看他一眼就有可能被他襲擊強暴的錯覺,不知是緊張還是期盼,雙腿間竟然直接有了濕意。

  “鰲護衛,真是……直爽。”顏雪衣強顏笑意,以示尷尬。

  鰲殷卻似乎當成了夸贊,眼中閃耀著獸性的光芒回敬道:“謝將軍贊賞,我也很欣賞將軍,將軍的騷逼非常緊,屁眼肏干起來爽得不行,將軍的身體摸起來也很舒服,比普通蠻族女人軟,讓人摸了還想摸,如果將軍有需要,我可以隨時把雞巴提供給將軍。”

  “這……”顏雪衣張口無言,這麼露骨的話,對方竟然說得如此自然,仿佛立馬就能做到一樣。

  她的身體一陣悸動,竟然有些想入非非,若不是她的膚色已經裝染成了小麥顏色,恐怕此時已經暴露出臉紅的羞態。

  “哎不說這個了,比起回味往事,我更期待暢想未來。”耶律楊適時轉移了話題,示意鰲殷不要再發言後,繼續笑眯眯的客氣道:“殤陽關出關不易,將軍戰功赫赫,我只能帶些薄茶和粗點出來,招待不周讓我十分愧疚,等將軍入了關,我定好好賠罪,今晚到我府內,我三人再徹夜攀談。”

  “世子客氣,昨夜確實意猶未盡。”

  假意應付著耶律楊不斷拋出的暗示,顏雪衣心里下定決心,破關之後定要殺了這兩個不知羞恥的禽獸,以免自己心里總是被他們汙濁。

  “真是期待。”兩人同時舉杯飲茶。

  虛情假意的聊了幾句之後,耶律楊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忽然起身,笑呵呵的走到顏雪衣身後,扶住她的肩膀試著揉捏了幾下,請願道:“對了將軍,你舟車勞頓,昨夜又沒休息好,我心里甚是過意不去,不如借著這片刻小憩,讓我為將軍你放松一下筋骨可好?”

  顏雪衣心中微動,浮想聯翩,下意識夾了夾雙腿。

  她的貂絨鎧甲乃是仿制鐵沁兒的鎧甲樣式所制,鐵沁兒自持勇武,為了自身形象,鎧甲用鐵偏少,近一半的材料都是采用的動物皮毛,而且她善於步戰,需要保證靈活,所以裙甲也是以鱗甲為主的雙開制式,輕巧柔軟,要掀起來再簡單不過,在向軍殤陽關行軍的數日里,顏雪衣就不止一次穿著這套鎧甲和諸葛政在樹林交合縱欲。

  因此,顏雪衣現在所穿的這套甲胄,可以讓耶律楊輕易避開堅硬的護肩,從比較寬闊的領口處,自上而下的把手伸進盔甲之內盡情揉捏。

  也可以在她的應允中,任耶律楊掀起裙甲,把她干得伏案喘息。

  只是,耶律楊還真敢在這里干自己不成?

  “世子…時間短暫…此時解甲恐怕不妥。”顏雪衣知道現在絕不是發情的好時機,但她的身體此時因為這樣的接觸已經開始興奮起來,口中發出的聲音軟綿綿的,倒像是在挑逗耶律楊似的。

  耶律楊搖頭笑笑:“無需解甲,只是普通的按按肩膀,舒筋活絡的手法而已。”

  聽著耶律楊調笑的語氣,顏雪衣忍不住的輕顫,紅著臉暗啐了自己一口,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一被男人扶住雙肩,就想到要被後入的女人了?

  “不過時間的話,還是很充裕的,”耶律楊突然又別有深意的說道,“殤陽關乃帝都門戶,審驗流程異常嚴格,開關手續本就繁多,此時又是戰時,那熠朝余孽隨時有可能攻打過來,所以審查會更加仔細,起碼還要等上一個時辰,將軍可還覺得時間短暫?”

  說著,耶律楊動作曖昧,親昵的把玩起顏雪衣的耳朵,大拇指揉搓著她耳廓後的軟骨,食指指尖抵在耳心鑽磨個不停。

  顏雪衣頓時香肩發軟,妙目半合,修長的睫毛抖個不定,重復了一句:“一個時辰…?”

  “是的,整整一個時辰,”耶律楊蠱惑道:“足夠做很多事情了,或許做很多遍都可以……將軍你,需要趁此機會好好放松一番嗎?”

  咕嘟——

  顏雪衣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頭靠在耶律楊的胸膛上,雙眼迷離的“嗯”了一聲。

  前腳剛離開心愛的諸葛政,剛信誓旦旦的給諸葛政保證了她不會和耶律楊發生什麼,可就這麼輕飄飄的一撩,她就默許了這個敵對男人的輕薄,接受了這令她墮落的邪念,還仿佛飲酒般陶醉了。

  她有一股罪惡感,卻是沁人心脾、讓她四肢百骸都興奮起來的罪惡感!

  耶律楊毫不客氣,指尖直接撩進了最里層的衣物,寬大的手掌分別配合四根手指貼在顏雪衣細膩嬌嫩的肌膚上,慢慢摸索,輕輕揉捏著她光滑柔軟的肩頸部位,而兩個大拇指一下下重重的推壓著她後頸根處的筋絡,推拿出陣陣暖意。

  在這樣的手法下,顏雪衣的確實感覺身體得到些許放松。

  她發出愜意的鼻哼,隨著一下一下按壓,只覺得後背越來越溫暖舒坦,一不留神便放任得讓身子都有些酥了。她根本都沒注意到,耶律楊的那雙手不知不覺間,已經從她的肩膀下滑到了性感的鎖骨,有意無意的撩撥著她的腋下,但盔甲里空間有限,耶律楊的手擠在衣物和肌膚之間,再難前進。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顏雪衣此時就像是一張頂端被火星點燃的白紙,緩緩的燃燒搖曳著,遲早要被燃個干淨。

  更何況,她這個狀態,更像是泡在火油里,不僅易燃,炸開都有可能。

  鰲殷在一旁眼熱,兩人的曖昧姿態實在撩人欲火。

  這時,閉眼享受的顏雪衣突然伸起了懶腰,她纖腰一挺,也最大限度的抬高了胸部,耶律楊趁著那片刻的順暢,雙手蠻橫的一送,終於是成功的向著雙乳推去。

  這個過程很慢,粗糙的手指摩擦嬌嫩的乳肉,顏雪衣縮著脖子,雙膀鳶肩,上半身顫若篩糠,悠長的鼻息幾乎要變成呻吟。

  耶律楊雙臂環繞在顏雪衣的胸前抱著她,兩人側臉相黏,他的嘴也就很自然的貼近了她的耳邊。耶律楊暗笑顏雪衣敏感,便隔著發絲親昵的磨蹭著她的臉頰,然後忽然吹氣,吹開了擋住耳朵的屢屢青絲,伸出舌尖從她的耳垂舔過,一下子鑽到了耳朵洞里。

  嘈雜的濕潤聲在顏雪衣耳內響起,實際上這也是此刻她能聽見的唯一聲音,仿佛這個世界只剩下了她和她耳邊的耶律楊。

  “嗯哼……嗯……”嬌哼一聲,顏雪衣黛眉輕蹙,身上猛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同時條件反射般的高揚起脖子,給了耶律楊沿著她脖子一路親吻啃下去的機會。和男人貼得如此之近,交織的如此親密,顏雪衣戰裙之內終於濕得不成樣子,她再也不顧不上時機和場合了,嚶嚀一聲,腦袋便向後轉去。

  耶律楊迎上顏雪衣熱情的小嘴,熟練的挑開她紅唇和貝齒,一條香滑小舌迎了出來,雙方交纏互抵,水嫩的朱唇和寬厚的粗唇相互封鎖,漬漬作響的吮吸在一起。

  那雙被死死的壓在上乳和胸甲之間的五指,這一刻也終於突破了胸甲內半球弧度的阻礙,徹底掌控了整個豐滿的胸部。

  軟綿飽脹的乳房一入手,耶律楊就美妙的哼了起來,這對手感極佳的極品大奶不管摸多少次都是那麼的讓人欲罷不能,那種感覺就像是插進了緊實細滑的面團里,每一根手指都深陷其中,被柔軟的乳肉給吸住,令他忍不住想要大力的抓捏,可一旦用力,又像是其中灌滿了溫水一般要給人彈開,越是抓捏揉搓,就越是手癢難耐。

  胸甲為了貼身承載顏雪衣的大胸,本就造得堪堪托住,沒留活動空間,此時卻硬生生的擠進去一雙粗糙大手,顏雪衣只覺得雙乳又漲又麻,但痛得很舒服。

  性愛之中,些許疼痛會成為快感的催化劑。

  耶律楊指間尋到了顏雪衣小巧粉嫩的蓓蕾,用力夾捏揉扯,痛得顏雪衣不住的晃動胸甲,像是要抖落某只調皮的小動物。但掙扎都是徒勞的,兩人干柴烈火,噴著粗氣越吻越急,最後顏雪衣意亂情迷的反手亂抓,隔著褲子揪住了耶律楊的粗大肉棒,刹那間,勾動已久的交姌情欲,徹底炸了。

  “沁兒……”

  “世子……”

  兩人不舍得唇分,呼喚對方的時候舌尖都還在相互糾纏,銀絲縷縷,耶律楊大量的唾液順著他的大舌流入顏雪衣的檀口之內,而顏雪衣忘情吞食,抿住耶律楊的舌尖不放,此刻完全進入了那個一直和耶律楊有染的鐵沁兒的角色。

  直到耶律楊毅然的把手從她的胸甲里抽了出來,去解她的裙甲,顏雪衣眼中才恢復了一絲猶豫之色。可腿間蜜液流淌,戰裙內的底褲已經被浸透了,她腦中閃過無數的念頭,最終還是沒抵過對大肉棒的渴求,順著耶律楊的拉拽起身撲進對方的懷里,再一次和耶律楊相擁在一起,互咬嘴唇。

  唇分之後,唾液垂涎,顏雪衣順勢跪坐下去,雙手扶住了耶律楊的大腿。

  她的臉幾乎貼上那鼓鼓的褲襠,隔著布料就能感受到那根大雞巴的溫度和氣味,她不由被這雄性氣息熏陶得身心蕩漾起來,神使鬼差就有了一種要伸出舌頭去縱情的舔咬那抹粗長輪廓的欲望。

  最終她沒能抵抗那個跟諸葛政的胯下之物一樣宏偉的東西,她一邊張開小嘴貪婪的去啃食,一邊動手拉下耶律楊的褲子,縱容著那根粗長的肉棒彈打自己的鼻尖。

  “這是戰場,別脫,就這樣做……”

  帳內,顏雪衣按住耶律楊欲解她貂絨鎧甲的手,發出了幽幽抵抗之聲。

  男女喘息稍頓,隨後更激烈的爆發開來,在這黃沙戰場綠幽幽的一角,簡陋的帷帳中,春情盎然。

  殤陽關上,耶律華靜靜等待,迎風沉默。

  望著耶律華的背影,欲言已久的耶律玉兒終於開口,神色頓時黯然。

  “父親,我推測錯了。”

  “嗯,真是一手好棋,如果我們從未懷疑她的身份,鐵沁兒有這樣的舉動,挑不出毛病,而現在即便我們已經能確定她的身份,也不得不去迎合她的試探,否則一旦暴露,我們在攻心之戰里的優勢也就不復存在了。”

  “但是父親,您早就知道了吧。”

  耶律玉兒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她一直以追趕睿智的父親作為自己的人生目標,但突然發現還是差得太遠。那大海一般深奧的父親早已看穿一切,現在想來,之前的那些問話,也全都只是考驗而已。

  她灰心至極,惆悵苦笑:“如果沒看過告密信,我或許到現在都不會識破顏雪衣的偽裝。以鐵沁兒的身份,真認識哥哥,那麼要求他下去相迎,我只會覺得她太飛揚跋扈,而不會聯想到她是在進行某種試探。”

  “玉兒你不必妄自菲薄,如果不是我知道的信息比你多,恐怕也是這一刻才會確定。”耶律華慈祥的看著女兒,揮揮手,又指向城下:“你哥哥對那位亡國公主的美色動了心思,以為能瞞過我,可他私底下把他的兵調出城去,又給他在伏兵里的朋友送了信,這麼明顯的意圖我怎麼會察覺不到呢,只不過顏公主由他來捉住或我來捉住,沒有分別,所以作為父親,我稍微縱容一下這個不爭氣的小子罷了。”

  知子莫若父,耶律楊生性風流,昨夜前去又是今早才回來,一切的異常聯想起來,他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如意算盤。

  “您不怕哥哥壞事嗎?”耶律玉兒輕蹙繡眉,又忽然問道。

  “你哥哥也沒有那麼不堪,”耶律華搖頭,終於是露出一絲笑意:“事到如今可以算是大局已定,顏雪衣再聰明也沒用了,在消息上她有太大的劣勢,只要你哥哥不故意告訴她,那麼她就沒辦法確定任何信息。舉棋不定的人,又不甘心,那她只有賭!哎,確實值得賭啊,若不是我們早已做好准備,恐怕此刻殤陽關就真的已經被騙開了。”

  聽完父親的話,耶律玉兒沉默了下去,她想到向城下的那個女人的眼神,總覺得事情不應該這麼簡單。

  ……

  帷帳遠處,諸葛政仿佛心有所感,他遙遙看向帷帳所在的樹林,嘴角露出一抹曖昧莫名的笑意。

  最外側的幾株蒼血樹尤其粗壯,擋住了從平原窺視帷帳的大部分視线。

  他持著從顏雪衣的披風里抽出真通關文書,下馬步行,悄無聲息的向著帷帳方向走去。

  “這個小淫女,現在應該已經被干上了吧,一邊因為心存僥幸而不敢得罪,一邊因為情欲爆發後身體無法拒絕,這一趟進去,不被吃干抹淨簡直對不起我這幾天的故意冷落。”

  他對顏雪衣最為了解,別看平日里這妮子舉止沉穩,氣場端莊,但亡國後驟然發生的一連串淒慘的凌辱經歷,早已讓她對性的抵抗力變得扭曲,成了一個被動淫女。只要被人干進了陰道,就會沉迷肉欲迷失自我,爽到身心都放開之後,甚至還會為了追逐被操的快感而短暫的放棄一切的矜持和尊嚴,以此逃避現實的沉痛重壓,毫無保留的躲進那欲仙欲死的沉淪中。

  任重道遠的她不敢醉生夢死,只有這樣被動的糜爛,才能讓她緊張的心神片刻解脫。所以即便每次清醒過後,她都會深深自責、自怨自艾、心里痛到幾乎要崩潰,但下一次,她依然無法抵抗,仿佛染了毒癮,需要有灼骨的歡愉,來為她解毒。

  行了百米有余,諸葛政得見依於蒼血樹間的簡易帷帳。

  侍女們早已被耶律楊遣回,周圍空無一人,若不是有陣陣山風呼嘯,到也算是安靜之地。

  諸葛政思索一番,腳步更輕的向前逼去,復行十數米,悄悄的貼近了帷帳之外,然後屏氣凝神,極其隱秘的將帳門弄開了一條細縫,向內望去。

  “這小妮子膽兒這麼大?”

  帳內空無一人,只有落了一地的衣物,顏雪衣的鐵鱗裙甲狼藉的卸在矮桌上,沾滿了糕點,配套的腰帶已經不知所蹤跡。

  那套精心仿造的貂絨鎧甲更是散成數件,凌亂的疊在兩條男式長褲之間,其中胸甲上,還搭著折皺的男式褻褲和顏雪衣那條濕透了的絲綿底褲,兩條貼身的褲底歪歪扭扭的揉在一起,形成了刺眼的荒淫,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見此一副大亂戰之象,諸葛政皺了皺眉頭,他自幼習有辨音之法,運功之後蚊聲可辨,此時靜心傾聽,竟聽到有細微的聲音竟是從帷帳外面來的。

  “難道在後面野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他輕輕一躍,竄上了一株蒼血樹,向著聲音的來源攀去。

  鰲殷正站在帷帳後方的數米之外,光著下身,似乎正對著什麼景象套弄著著自己的胯下之物,諸葛政首先看見的便是他。

  此時任誰也想不到,不久前還一本正經的以“這是戰場”為由,拒絕耶律楊脫她鎧甲的顏雪衣,轉眼之間,就放任對方把她拔了個精光,甚至還赤條條的跟出了帷帳,把她近乎一絲不掛的妙曼嬌軀展露在曠野之上。

  她渾身上下,除了護額的頭環,就只剩下修長美腿上的一雙熊皮鑲鐵戰靴,以及戰靴配套的緊裹至大腿根部的護腿長襪。

  而這樣的氣氛中,這對屬於戰裝的長襪沒被耶律楊扒掉,顯然是因為它們的存在,會讓男人更加興奮。

  “沁兒,你在發抖,是因為風太大嗎?”

  耶律楊的說話的聲音傳來,諸葛政挪到樹巔之後,終於是看見了斜前方讓人血脈僨張的景象。

  顏雪衣站直了雙腿,上身前傾,纖腰弓挺,玉手撐在腿上,豐腴挺翹的玉臀向後搖擺夾緊,主動磨蹭著耶律楊那條粗大的肉蛇,而光著下半身的耶律楊一臉享受的貼在她身後,雙手穿過她的腋下繞到挺拔的胸部,正肆意妄為的搓弄著她那對入手溫潤飽滿、如觸絲緞的無暇玉兔。

  彈軟絲滑的乳肉從他的指間隆起,仿佛是在捏拿抖甩兩只碩大沉重的灌湯包,這對傲視群雄的圓潤玉峰露在微冷的空氣當中,隨著耶律楊大手的胡亂抓揉搖來擺去,乳波濤濤,變換著各種浪蕩的誘人形狀,其上兩點粉嫩的蓓蕾小巧玲瓏,沾著唾液的光澤,顯然早已被耶律楊含弄一番,在涼風中硬挺到不行。

  明明是樹林里苟且野合的前戲,但放在一舉一動都透著刻骨的端莊典雅的顏雪衣身上,偏偏就像是在接受天地的甄選一般,就連輕聲呻吟都不失高貴氣質。

  這可是即將爆發奪城之戰的兩軍戰場!

  特別是對於顏雪衣來說,她身為攻軍主帥,責任重大,但對壘攻心之際,卻和敵方世子,一個必然是死敵的輕浮男人,在沙場邊緣赤身裸體、性器貼合,宛如情人般讓人揉乳玩胸,似乎還樂在其中。

  “還是小看了這小妮子的淫性。”諸葛政暗自咂舌,隨後玩味的看了一眼耶律楊:“稱呼都變成沁兒了,大戰將起都能精蟲上腦,這一點上似乎和我的小雪衣還挺般配。”

  仿佛是為了配合諸葛政的誹腹。

  耶律楊終於是戀戀不舍的從顏雪衣的絕世雙峰上收回手來,轉而握住自己那根被她的臀肉所夾住的肉棒,提拉起來,輕輕拍打起她的屁股,“沁兒你要是冷就告訴我,我會很快就讓你熱起來的。”

  聽了耶律楊的話,顏雪衣扭頭回望。

  可惜諸葛政這個角度看不見顏雪衣的表情,只能模糊的聽到她說了一句“冷”。然後顏雪衣竟主動伸出雙手抓捏在自己的臀肉上,十根修長勻稱的手指一齊用力,猛地向兩邊一扒!

  光溜溜的陰戶飽滿微隆,原本是緊緊閉合的,但這時受臀瓣被拉開的外力帶動,光滑干淨的外陰唇頓時大大敞開,像是蚌肉遭到強行剝離一般,暴露出里面早已興奮到充血的粉嫩陰蒂,以及黏在一起的兩片可愛的小花瓣。蜜汁花露頓時失去裹挾,從若隱若現的幽深花徑里滾滾而出,淫靡滴淌,整個蜜穴,早已泥濘得一塌糊塗,片刻之後,就涌得整個胯溝都是亮晶晶的,連勒住大腿根部的褲襪邊緣都被淫水浸濕。

  如此門戶大開,猶如徹底對身後的男人宣布了認主臣服,連柔軟粉嫩的屁眼也一覽無余,好似任君挑選。

  主動擺出這種淫蕩至極的姿態,顏雪衣的俏臉已經變得滾燙緋紅,心中閃過的羞愧讓她有刹那間的無地自容,但她一想到自己正在渴求的居然是生死大敵的雄壯男根,她就忍不住又是一道淫汁從胯下涌出,興奮得穴內肉芽都在蠕動發抖。

  耶律楊低頭,一手撫摸著顏雪衣敏感的腿胯連接之處,大手滾燙。另一只手提握巨物,雞蛋大小的雄偉龜冠棱角分明,緊抵著她鮮嫩欲滴的花唇,緩慢的上下摩擦,將那斟滿玉露瓊漿的嬌嫩小穴徐徐擠開。

  美人掰穴,躬身相邀,他自然要拔營而起,親率昂揚大軍長驅直入!

  耶律楊緊緊抓捏住顏雪衣豐腴彈柔的美妙臀肉,發兵的力道之大,在這龍血樹下,他那顏雪衣單只小手根本圈握不住的粗大肉棒像是也染了貫古的血氣,化作猙獰黑蛟,寸寸進逼,螳臂當車似的小陰唇都被連帶著擠進了陰道里。

  “唔……”

  顏雪衣仰起頭來,喉間發出了悠長的呻吟,飽滿的雙峰也跟著一抖,顫了幾顫。被足以漲滿整個肉穴的粗大陽根撐開,那快感深入骨髓,不管多少次,都依舊那麼酥人腿骨。

  如此媚態,縱是已經欣賞過無數遍的諸葛政,也依舊為之亢奮起來。

  知書達理的一國公主,不滿十七,本該是最美好最干淨的純情年歲,但顏雪衣卻在這荒野小林,身無寸縷的用最淫亂的姿勢,接納著一根敵國世子的大雞巴進入身體。

  諸葛政目力驚人,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耶律楊那又黑又粗的罪惡之物,僅僅只有一小節還露在充血粉紅的陰唇之外,其余則全部都深深的插入了顏雪衣又緊又滑的銷魂幽徑內,即便不動,也舒服得顏雪衣主動扭起她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似乎在催促身後的人兒再深入一些。

  耶律楊也很配合抱著她的美臀用力往自己的小腹上壓,兩人享受著硬物與軟肉包裹貼合的快感,緩緩的拔出,再緩緩插入,幾個來回之後耶律楊的粗大肉棒終於全部沾濕,和顏雪衣軟黏的嫩穴嚴絲合縫,滑膩膩的順暢了起來。

  整個過程顏雪衣都咬著嘴唇,十根手指緊緊的扣住自己肉感十足的翹臀,纖指勒到臀肉凸起變形。

  她發情了這麼久,終於有肉棒填補了她陰道里的空虛,而且僅僅是磨合過程中的幾下緩慢抽插,就讓她得到了難以言表的極樂。她小穴內的蜜肉歡愉的糾纏上了那根侵入身體的大黑雞巴,蜜汁狂涌,噗的一聲擠出了陰道里最後的空氣。

  淫水沿著耶律楊的卵蛋不斷滴落到地上,顏雪衣高潮了,大腦一片空白,蜜穴一瀉千里。

  迎著這一陣穴內肉壁的瘋狂吞咽吮吸,耶律楊也是低喝起來,忍不住狠狠的幾個抽戳,緊接著按住顏雪衣的素手,和她十指相扣,一同執掌住她柔軟的肉臀,猛地一個弓腰深頂,一股股強而有力的滾燙精液對著嬌嫩的花蕊狂猛噴射起來,白漿澆灌,顏雪衣二度泄身,腿軟而扶住了為了看戲越湊越近的鰲殷,身後一股股瓊漿玉液自她和耶律楊的交合處噴涌而出。

  耶律楊長吁一口氣,彎腰抱起了顏雪衣嬌軟豐滿的身子,親吻著她的裸背,雙手又放回了她那雙飽滿挺彈的玉兔上,自下而上緊實揉推,借力擁住顏雪衣。

  顏雪衣揚起脖子任耶律楊肉玩,後腦靠在他的肩上,嬌慵的休息著。

  “這家伙早泄麼,還是戰場野合太刺激?”諸葛政看得不太盡興,但算著送上真文書的時間差不多了,便跳下樹去,偷偷摸回帷帳方向。

  “別拔出來…讓它再待會兒……”

  下樹之前,背後還傳來這樣的聲音,諸葛政露出了壞笑,回到帷帳前方十米遠的距離,又故意等了好一會兒,覺得兩人可能又開始干起了之後,才突然朗聲喊道:“將軍!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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