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4章 忠義凋零
“這也太過分了,哪有這樣大行荒淫之風的皇帝!”
花樓二層的角落,一位被迫坐在這里的老臣氣得身軀發抖,怒目中是將要不顧一切而爆發的火苗。一直低頭看著自己手指的嚴復知道有人看不下去了。
“小聲一點,這場大會,就是為了除掉前朝的愚忠。”那老臣旁邊的人好意提醒,同時目不轉睛的盯著木台上的盛況。
曾鴻臚突然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幾位稍微比他年輕的老人連忙上去扶住他,故意用在場都能聽見的聲音問道:“曾老,你要干嘛。”
“我身體不舒服,想要休息了。”曾鴻臚轉身向門口走去。
大門口的侍衛皺了皺眉頭,攔住往外走的一行人:“大人,你們這是?”
“這些年輕人看的東西,我們這幫老家伙有些受不了,不看了,不看了。”
“可是陛下說…”侍衛有些為難。
“啊咳咳咳…”曾鴻臚突然咳起來。
扶著他的人激動的指著侍衛:“曾老多大歲數了你知道嗎,平時這個時辰他已經睡下了,怎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發生了什麼事?”嚴復適時的趕了過來。
侍衛躬身道:“嚴大人,這幾位大人稱身體不適,想要離開,可是上頭的指示,是…”
“是什麼?”
“是…看好各位大人,讓他們看得盡興…”
“老人家身體不舒服了也不能走嗎,要用命去盡興?”嚴復提高了聲調。
侍衛還是面露難色:“這…”
“好了,我也不為難你,如果上面責怪你,全部算到我頭上。”
“是,大人。”話說到這個份上,侍衛也不敢再說什麼,免得徹底得罪一群重臣。
嚴復點頭致謝,然後很自然的扶住曾鴻臚:“來,曾老,下官送您回去。”
萬人期待的木台上,凌玉和楚白已經主動蒙住了眼睛,凌玉“咯咯”地嬌笑著撩起裙子,用腿勾住第一個男人,讓他趕快進來。
楚白靠在床頭,香肩已經半露出來,猥瑣的男人迫不及待的跪在床上,扶著她的膝蓋想要插了進去。她優雅的甩開腳踝上的瀆褲。素手輕輕抵在男人的胸前。
眼前一黑的顏雪衣和蕭若瑜被有力的大手拉開,然後分別推倒在床上,蕭若瑜張著嘴,難受的磨蹭著大腿,媚藥已經讓她體內的欲望洪水般爆發了。
“聖女小妹妹,喜歡什麼樣的姿勢啊?”
第一個上的男人淫笑著撫摸著蕭若瑜的大腿,手指慢慢鑽進了她的裙底,挑開濕那漉漉的陰唇。
“這麼濕了,還不求大爺插進去?”男人轉動起手指,越來越深入,粗糙的指節研磨著陰唇間的小豆豆。
“唔…啊…別…啊…別弄…嗯啊…啊…”呻吟從蕭若瑜的喉嚨里不可抑制的蹦了出來。
“哈哈,小淫娃,指頭你也吸得這麼緊啊。”男人大笑,另一只手從寬大的衣口伸了進去,在蕭若瑜雙乳間亂摸起來。
“不要…不要…嗯啊…啊…快進來…不要用手了…”
蕭若瑜緊夾雙腿,扭動著身軀,敏感的蜜穴空虛得讓她發瘋。男人如她所願的將她拉到床沿,翻開她的短裙,手指撥開正在蠕動的肉穴,將龜頭埋了進去:“是不是要這個啊?”
“嗯嗯…嗯啊……”蕭若瑜胸脯起伏,忍不住乖巧的點頭。
“那你別光顧著爽哦,要好好感受我的形狀。”男人說完,用力一送臀,肉棒齊根沒入濕滑的小穴,緊乍的擠壓感讓他舒服得呻吟出來,“哦哦哦,我操,這麼緊。”
一旁的小廝開始計時,男人珍惜著每一秒,拉住蕭若瑜的手臂,一下快一下慢的抽插著,每一次都插到底,享受著她深處的柔軟。
顏雪衣本能的拉住自己的衣口,呼吸急促的和一個高大的男人推嚷了良久,最終還是被他按在了床上。男人親吻得她頸脖滿是口水,顏雪衣相信,若不是時間有限,這個男人只敢稍微做做前戲,只怕自己全身都要被他舔個遍。
被男人抓住腰肢提起來擺成跪趴,然後將裙擺推到腰間,顏雪衣正一股股流著淫水的粉嫩花唇暴露在幾個男人眼前,沒有一根毛發的飽滿美穴讓他們忍不住翻來翻去的玩弄。
“居然是天生白虎,還有肉感的美穴。”
“能操到這樣的極品真是三生有幸啊,里面也一定是名器!”
其他男人們贊嘆著,套弄起自己漲得發疼的肉棒。高大的男人也是再難忍受,握住又粗又長的陽具,在光潔的嫩穴周圍劃了幾圈後,吃力的塞了進去。
肉壁被摩擦的瞬間,顏雪衣就差點直接高潮,騷樣難耐的陰道被迅速填滿,飽脹感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哦啊……這麼大…嗯啊…嗯…唔…啊…進來了…”
聽著公主甜美又淫蕩的聲音,男人壓下身子,按住顏雪衣的香肩,瘋狂的抽插起來,只有十息的時間與美人共歡,他直接開始了最狂猛的抽送。堅硬的肉筋在顏雪衣嬌柔的花徑里瘋狂肆虐,敏感的媚肉幾下就被摩擦得顫抖起來。
顏雪衣張大了嘴,跪著的膝蓋合攏到一起,洪水般的快感在身體里回蕩,洗刷著她緊張的神經,仿佛子宮都在隨著這個男人的抽插而晃動。
“啊啊……啊……啊嗚…慢一點…不行了…哦…嗯啊…啊…來了…嗯…嗯嗯嗯…”顏雪衣緊抓著床單,翹起的美臀被撞擊的“啪啪”作響,她努力不讓自己發出淫靡聲,咬住床單到達了第一個高潮。
直到小廝喊停,高大的男人才享受完來自蜜穴深處強勁的吮吸,戀戀不舍的拔了出來,然後美滋滋的看著顏雪衣流下一條條淫水的大腿,用肉棒在她柔嫩的大腿根部又摩擦了幾下,才下床。
“啪。”
他下床後還打了一下她翹起的臀部,反正不是自己妻子,以後也干不到了,想做的事情就要做完。
一旁凌玉媚笑著從一個男人身上下來,肉棒離體後一股乳白色的液體從她的美穴內流了出來。
“真是好壞啊,居然射在人家里面了。”她手指在男人胸膛畫著圈,嬌嗔不已,看得旁邊的的男人口水長流。
下一個男人迫不及待的摟住她的腰,像是被她勾走了魂魄,舔著她的臉蛋懇求道:“玉兒,別管他了,來感受一下我的吧。”
凌玉反手摟過那個男人,和他吻在一起,然後將他騎在身下。
而蕭若瑜的床上,第三個男人已經將她壓在身下,她的靴子已經被拔掉一只,等待著上場的男人迷戀的捧著她的玉足,在臉上磨蹭。
“好美的腳…喔…真是受不了…”
那個男人蹭了一會,伸出舌頭含住幾根腳趾,津津有味的吮吸起來,手掌沿著曲线優美的小腿,不斷摸索揉捏,體驗著武者驚人的彈性。
趴在蕭若瑜身上的男人肏干的同時,還將手指深入了她的嘴里,攪動那條丁香小舌,讓她的呻吟都模糊不清。御女無數的大棒抽插之間,干得那充血的玉穴蜜汁飛濺。
“唔…嗯啊…好猛…哦…嗯…”
楚白一如既往的文雅,雖是騎跨在男人的身上,寬大的裙擺卻如花朵綻放,遮住她交合的部位,只能看見她玲瓏的曲线在男人懷里起伏。
只有摟著她的那個男人,才能看見胸口擠壓出衣襟的飽滿酥胸,讓他恨不得把口水都滴進去。
“楚白…你這個妖精…”
男人咬著牙,驚訝的發現自己在她半遮半露的挑逗下快堅持不住了,眼前素雅的面孔讓他恍惚間覺得這本該是觸不可及紅塵仙子。十個悠長的呼吸,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現在竟然讓他想要在這個柔軟的嬌軀里一瀉千里。
“啊…可惡…射了…”就在第十息結束,楚白離開他的一瞬間,男人的肉棒止不住的射出了精液。帶著他體溫的液體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线,卻絲毫沒有觸及到楚白。
楚白掛著淡淡的微笑,轉身將手交給另一個男人,兩人糾纏到一起。
輾轉換了第四個男人,顏雪衣被跪在床上的男人抱到腿上,擺成大腿分開的姿勢蹲在他的陽具上,讓他從後面插入。強力的媚藥讓顏雪衣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已經高潮了兩次,發軟的嬌軀任由幾個男人玩弄。
男人緩緩的抽送著肉棒,雙手拉住顏雪衣已經很松的衣衫,用力一拉,就將兩只蹦蹦跳跳的挺拔雪乳釋放了出來。
“啊…不要…不要這樣…嗯…啊…”
慌亂的顏雪衣揮舞著手臂,想要把它們塞回去,卻被最後一個男人呢緊緊抓住:“遮什麼遮,這麼完美的奶子,就該讓大叫看看嘛。”
說完,他埋到了顏雪衣的胸間,提前享受起著高貴的身體。顏雪衣搖著腦袋,一想到有上萬人在看著自己的丑態,就緊張得繃緊了身體,名貴的珠飾在發間晃動,她就這樣在如同星辰的光芒中,被兩個男人前後夾擊,褻玩在大眾眼前。
“不行…啊…不能看…嗯啊…哦…嗯…好深…嗯唔…啊…”
讓她最為羞恥的,還是自己忍不住的不斷高潮,現在體內布滿顆粒的的龜頭,摩擦得她舒服得想哭,口水都忍不住流了出來。
玩弄她胸部的男人一手捏住乳頭擰轉,一手摟過她的頸子,對准那紅唇吮吸了起來,顏雪衣反抗無果,還被吸出了舌頭,被男人咬住拉了出來,在燈火下滴淌著口水。
身後的男人時間用完,這個男人順勢壓下,扛起她的美腿,激烈的挺送起來,干得顏雪衣頭昏眼花,子宮顫抖著噴出一大股淫水。
“唔唔唔…又來了…啊…要壞掉了…啊…好深…好羞恥…嗯啊…”
顏雪衣的呻吟聲被刻意壓制,但近如蕭若瑜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嬌喘的聲音影響著她努力抵抗的意志,最終崩潰在男人有力的抽送下。嬌嫩敏感的嫩肉再也抵不住堅硬之物的摩擦,緊緊的纏繞了上去,忘情的吮吸,擠壓。
男人感受到蕭若瑜突然就熱情起來的肉穴,故意大聲的點明:“才這麼幾下就舒服了,騷貨聖女,穴兒都纏上來了。”
“嗯…啊…沒有…才沒有…哦…嗯啊…啊…”
“還不承認,干死你!”男人緊抓她的大腿,發泄似聳動起腰腹,干得蕭若瑜揚起腦袋,不顧一切的喊叫著。
“啊…停…別那麼快…啊…嗯唔…會變的奇怪的…嗯啊…好舒服…沒…啊…嗯唔…太猛了…”
男人結實的腹肌帶起飛快的速度,蕭若瑜已經感受不到外界的聲音,只感覺在向著雲端飄去。可就在她瀕臨高潮的一瞬間,男人停了下來,有些意猶未盡的拔出了肉棒。
“怎麼,還舍不得我啊?”
男人揉捏著蕭若瑜的陰蒂,其他手指來回撥弄,玩味的看著她。蕭若瑜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腳勾住了他的腰,立馬“呀”的一聲收了回來,羞得在床上縮成一團。
最後一個中年男人已經等了許久,拉著她的腳踝就拖到身邊,一邊親吻一邊挽起她的腿箍到懷里,然後壞笑著起身走向木台的邊緣。
中年男人的肉棒不算長,卻非常大粗,他接過之前那個男人的進度,在離觀眾最近的地方猛烈的抽插,撐得蕭若瑜差一點就高潮的身體顫抖起來。
“啊…太大了…嗯…啊…輕點…唔啊…”
“仔細感受,聽聽你的觀眾們。”男人聳動著身體,借著掛在自己身上的蕭若瑜的重量,甩動著她的身子,制造出大幅度的抽插空間,一下下干到最深處,撞擊著少女的嬌嫩花心。
“哇,這麼近的看到聖女,那屁股真是漂亮。”
“好想操她。”
“已經變成騷貨了呢。”
各種議論聲傳進蕭若瑜的耳朵里,她猛的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床邊,而是在木台的邊緣。
“啊…快回去…不要這樣!”
蕭若瑜在男人耳邊低聲低聲乞求,在中央時她還感受不到觀眾,可在邊緣,沒有光亮的阻擋,這一道道氣息是這麼的清晰。
“大方一點嘛,你吸得我好緊,你這麼美麗的身體,不表演給大伙看看嗎?”
“不要…求你了…啊…啊啊啊…泄了…啊…求你回去…啊…”
蕭若瑜把頭埋在了男人的肩膀上,男人舔舐著她的耳朵,繼續大跨度的抽插著,底下的觀眾都看清了兩人的結合處。
“哇塞,看聖女的小穴,流了好多水。”
“嗚嗚…忍不住了…啊…啊…啊…”
蕭若瑜哭泣似的呻吟起來,小腹和臀部猛烈抖動,一股股淫水噴了出來,在眾目睽睽下被干出了潮吹。
“聖水耶,哈哈。”
“小淫貨真不知羞處,這樣也有快感。”
看著蕭若瑜羞愧得要死又夾雜著高潮舒爽的的表情,男人吻住她的嘴唇,雙手按住她的屁股,龜頭一頂,深深陷入子宮里,一下子射出了滾燙精液。
“唔!嗚嗚嗚…”
激烈的噴發,帶來了蕭若瑜的第二個高潮,極度敏感的子宮抽搐起來,蕭若瑜爽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能在聖女的子宮里來一發,這輩子值了。”男人嘿嘿的笑著。
所有男人的時間都用完,顏雪衣已經趴在了床上,乳房壓得扁扁的,高高翹起的雪臀上鮮紅的五指印還沒有消退。濕的一塌糊塗的蜜穴泛著水光,還在渴求著插入似的。
老鴇過來揭開她的眼罩後,她才喘著氣,強行壓下體內的騷動,弱弱的整理起自己的衣衫,屈著腿坐在床上。
“公主殿下,爽夠了吧,來猜猜順序吧。”
五個男人站成一排,壞笑著指著顏雪衣:“可以摸喲。”
顏雪衣紅著臉,不理會他們的調戲,只是看著一根根肉棒,回憶著每一個男人的感覺:“第一個的最大…第二個有些彎…第三個沒特點…第四個有顆粒…第五個…”
顏雪衣仔細的對比著,從來沒有這麼仔細的看過男人的陽具,直到老鴇催促,才堅定的回到道:“三一二五四!”
老鴇接過小廝記錄的順序表,對照了一番,暗暗點頭,舉起手中的扇子,尖聲喊道:“對了!”
“雪衣好厲害!”蕭若瑜眼睛放光,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台下歡呼四起,有驚訝的,有悲傷的,也有夸贊著顏雪衣懂男人的,顏雪衣則是松了一口氣。
耶律松哈哈大笑,對著一旁的南宮雲紗點頭:“你女兒真是聰慧啊。”
唐熾卻捋著胡子,找青衣搭訕:“掌門閣下,你覺得你們聖女能不能猜中呢?”
“無恥之戲,中與不中又如何?”回復他的只有一絲冷漠的話語,唐熾已經聽出了其中的火氣。
台上到了蕭若瑜,跪坐在床鋪上的她的歪著腦袋,滿頭黑线,因為除了最後兩根射過精的肉棒是微微疲軟的以外,其他的她看起來大小尺寸都差不多,剛才自己也沒感覺出什麼不同,這讓人如何去猜。
“她們到底怎麼分辨出來的…”
蕭若瑜越看心里越亂,想著想著就有些怨氣,說好要營救自己的人呢,難道那個小白臉是個騙子?
“喂,快選啊,或者你幫我們吹硬了再比較會簡單一點。”射過精的男人賤賤的笑著。
“一二三四五。”有些惱怒的蕭若瑜沒好氣的隨便喊了出來,在想下去也是頭疼而已。
老鴇也是一愣,這個少女是個愣頭青嗎?
“錯了!”不出意料的,蕭若瑜得到了這個答案。
她癟癟嘴,小聲嘀咕:“她們要是不能都猜對,還不是平手…”
可兩名花魁自幼精習床術,怎會分辨不了?絲毫不出乎耶律松預料的結果被宣布出來。
“凌玉,對了!”
“楚白,對了!”
“怎麼會這樣…”蕭若瑜耷拉著腦袋。
宣布最終結果時,老鴇拿著張紙條,神色怪異的宣讀著上面的內容:“額…臨時從三樓傳下來的最終懲罰,前朝公主和聖女連輸兩場,將…將選出五十名男子到木台之上,肆意輪奸。”
“我!”
“我來!”
“媽的,必須是我啊!”
“看這邊!”
“我雞巴大!”
台下立馬嘩然一片,人群瘋了一般的往上擠,官員們也是羨慕之極。耶律松眼中冒出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經看見兩位少女在人群的拉拉扯扯下被剝得精關,被互相推來推去的玩弄著她們的身體,最後哭泣著被輪番凌辱到失神,墮落。
“不要啊陛下,這樣她們會死的。”南宮雲紗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噗通”一聲跪到地下。
青衣也是一下子站了起來,緊捏袖中銀針,喝問道:“耶律松,你是一來就想害死若瑜嗎!”
耶律松卻只是淡淡的起身,絲毫不理會兩人的質問,走到樓邊,背負雙手:“看啊,這些就是中原的男人,像不像在豬圈里搶食物的豬?”
突然,人群中有人發出慘叫,驚恐的人群開始亂竄,布防的赤旅都被擠散了。
“快跑啊,殺人啦!”
人群聽到這喊聲,變得更加暴亂,有一位赤旅被擠到邊緣,正欲拔刀,卻被身後的人一匕首抹在脖子上。
緊接著是一聲蠱惑性的喊叫:“乘亂干翻公主和聖女咯!”
眼紅的男人見到無法從混亂的人群往外逃,便發了瘋似的朝木台上衝去,也不顧刀光寒冷的赤甲武士。
一位百夫長踢翻一個瘋狂的平民,自語道:“有人在故意引起恐慌。”
混亂中,燭火被一枚枚暗器擊落,倒在木台上,光线一下子黯淡了下去,變得閃閃爍爍。
“怎麼回事!”
站在樓邊的耶律松瞳孔一縮,感到一股勁風襲來,他不顧形象的臥倒在地,幾根強勁的弩箭從他頭頂飛過,戰場上多年培養出的死亡預感又救了他一命。
三樓燭火熄滅,幾個黑衣人從天而降,塗了暗漆和劇毒的兵器在昏暗中隱匿起來,隨時准備奪走耶律松的性命。
黑雲幽幽的飄了過來,吞沒了月亮,仿佛是這些殺手的招式。木台上開始燃起火光,撐托得三樓的空間里更加黑暗。
摸著腰間飛刀的玉峰閣守衛霍雲雷站到了耶律松身邊,唐熾這時已經從侍衛手中奪過一把長刀,拓跋山也是拔出隨身佩劍,嚴陣以待。蠻族的武將也都拿出了不離身的兵器,按著記憶挪動到可以保護耶律松的地方。
樓上氣氛凝重,誰也不敢先動,底下的人群中數百死士卻是悄然浮現,游走在火光與黑暗中,暗殺著周圍的守衛,但更多的赤旅已經急速趕來。
“公主殿下,這邊來!”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跨馬而來,搖搖欲墜的停住馬匹,難以想象那枯柴般的身體是如何發出這震天吼聲的。
“若瑜,是他們來了!”顏雪衣腳步不穩,還是連忙撲倒蕭若瑜身邊,靠近蕭若瑜她就有莫名的安全感。
蕭若瑜點點頭,從耳朵里取出百解丹,一口服了下去,身體的燥熱快速消退,丹田里精純的內勁又活躍起來。調息了一會,蕭若瑜像是換了一個人,拉緊身上的衣物,撿起靴子穿好,然後長身而起,氣勢駭人。
“若瑜…”顏雪衣還艱難的忍受著媚藥的折磨,抬起頭望著蕭若瑜。
“我會帶你出去的!”
蕭若瑜抱起顏雪衣,腳下輕點,向著外圍停著的馬車跑去。
避過幾個守衛,在後面追趕的人都莫民奇妙的倒下,眼看就要衝出人群時,兩道身影風一般擋在了前路,一人持墨鐵劍,一人持六方錘,他們的身影在火光下拉長,正是曾經看守蕭若瑜的玉峰閣守衛,李松和秦鎮。
“小妞,你跑不了,不想受傷的話,就跟我們回去吧。”
蕭若瑜眸子一縮,打量著這兩位的氣息,暗道是高手無疑,自己手無寸鐵,怕是走不了了。
“堂堂中原高手,為何為耶律賣命?”蕭若瑜喝問,想要先穩住對方。
不等兩人作答,忽地兩邊衝出幾個死士,擎著寒光撲向他們。趁著這個空隙,蕭若瑜快速逃走,可是帶著顏雪衣,很快就二人被追上了。
“站住,不然休怪我們無情!”兩個男人見她不肯停下,手中兵器就直接向前送去。
“呯!呯!”
一只長槍從一側掠來,巨大的力量同時蕩開了兩人,李松和秦鎮退了幾步才停住,定眼一看眼前之人,震驚無比。
“蕭大哥,你在干什麼!”
“我要保護她。”蕭雲天一手握槍,淡淡的說道。
“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有什麼後果?”秦鎮虛著眼睛,想要把蕭雲天看透。
李松也是十分不解:“怎麼回事啊?”
這時,蕭若瑜已經逃了出去,眼看著就要被老者接應上馬車,兩人心急,連忙想去追,卻又被蕭雲天攔了下來。
“你到底要干嘛!連兄弟都不要了嗎!”
秦鎮怒火中燒,認定蕭雲天是收了這次主謀的錢,不顧他們會失去官位而受罰,背叛了他們。
“對不起…”蕭雲天橫槍而握,一幅勢要阻擋到底。
“啊!對不個卵子起!”
秦鎮揮舞著大錘,攻向蕭雲天,錘體帶著千斤巨力,和蕭雲天的三節長槍撞在一起。
蕭雲天斜過槍身,卸掉大部分力量,然後槍尾逼開秦鎮。
“我從來沒有背叛過兄弟,只是這次,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而這理由,我確實難以啟齒。”槍尖點地,蕭雲天說得十分誠懇。
秦鎮胸腔起伏,一時難以平息情緒,舉錘又要上前。李松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一把拉住秦鎮,然後對著蕭雲天說道:“好,蕭大哥,你走吧,兄弟一場,雖然你不告訴我們原由,但我相信你,我會替你擋下追兵。”
蕭雲天黑白的鬢發被風繚亂,看到李松認真的眼神,他鼻子一酸,拱手拜了拜:“我沒有背叛兄弟,我是在為過去還債,謝謝你們理解,如若將來相遇,定告知實情。”
“快走吧!”
蕭雲天點頭,長槍折為三節,夾於腋下,向著蕭若瑜的方向追去。
秦鎮扣了扣腦門,依舊不服氣:“怎麼回事,你也腦抽了?”
“哎,你也知蕭大哥時常提起妻女,說對不起她們,”李松解釋到,“這蕭若瑜也姓蕭,你想想蕭大哥這段時間對她的態度。”
“難道…”秦鎮張大了嘴吧,“不會吧…我們還干過她…蕭大哥也干過啊…”
“所以他很悲傷…但蕭大哥是一個能隱忍的人…能成大事的人!”
秦鎮呆滯了一會兒,默默的低下頭:“我錯怪他了…”
李松拍了拍他的肩膀:“公主逃走,天下就不安定了,我們這次失職,必定會遭重罰,我看我們還是也逃了吧,叫上雲雷,我們追隨公主吧,找蕭大哥去,他可欠我們一個情啊。”
“好,我們兄弟要在一起。”秦鎮揮舞著大錘,信誓旦旦。
三樓無聲,連呼吸都降到了最低,月光完全被遮住的一刹那,幾個黑衣人動了,動作快如閃電。他們帶起的氣流被霍雲雷感覺到,他朝著黑暗中快速擲出六柄飛刀,破空聲之後是“騰騰騰騰騰”五下飛刀釘入木頭的聲音。
“中了一個。”
血腥味蔓延開來,唐熾閉上眼睛長刀一推,刀鋒切開一個快速靠近耶律松的黑衣人,將他的血肉斬為兩半。
耶律松站在三人中間,聆聽著周圍的異動,全身肌肉緊繃著准備閃避。這一群殺手素質極高,死亡的感覺從未離他這麼近。
“咻!”
黑衣人沒動,卻從袖中發出一枚弩箭,耶律松正准備躲避之時,三枚銀針無聲的刺入三處穴位,短暫的麻痹了他的肌肉。這一下耶律松避無可避,尖細的弩箭貫穿了他的肩膀,射到窗外。霍雲雷的飛刀“噌噌”的擲向弩箭發射的地方,黑衣人躲避不及連中三刀,直接躺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耶律松受傷了,剩下的刺客瞳孔微縮,轉動著暗色刀鋒,不要命的奔向了血氣彌漫的地方。
南城門口,二十余匹快馬飛馳,為坐有顏雪衣和蕭若瑜的馬車開道。
迷迷糊糊的顏雪衣扭動著身體,突然抓住蕭若瑜的手:“母後…母後呢…沒救她嗎?”
“不知道,也許我師傅會救她吧…”蕭若瑜搖頭。
一行人縱馬飛奔,行到城門,蕭若瑜掀開窗簾見到城門大開,上千銀甲騎士靜靜而立,倒吸了一口涼氣。
“糟了…這麼多人…”
就在她苦惱之時,一個半老之人跨馬上前,棕紅的長袍在空中飛揚:“在下大熠廷尉嚴復,特來接應公主殿下及聖女閣下。”
在三百多位死士護送下,之前接應二女的老者也趕到了此地,遙遙喊道:“快走!刺殺耶律松失敗了,追兵就要來了,我跑不動了,就埋骨在這里阻擋一下敵人吧,嚴廷尉,輔佐公主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嚴復下馬,對著老者五體投地,行最莊總的大禮,然後快速起身,急切的對著蕭若瑜說:“快走吧,先遠離帝都,不過馬車太慢了,得騎馬,你和公主同乘一匹吧。”
蕭若瑜點頭,將顏雪衣扶出來坐到自己身前,然後“駕”的一聲縱馬衝出城門。嚴復和一千五百的精銳緊隨其後,掀起滾滾塵埃,消失在寬闊的官道上。
赤旅包圍了聚花樓,木台周圍已經是火海一片,老鴇在角樓里嚇得直哆嗦。三樓的燭火重新被點亮,耶律松喘著氣坐在大椅上,除了肩頭上的一個箭洞,沒有再受傷。
地上躺了五具黑衣屍體和兩位中毒而亡的蠻族武將。
耶律松眼神寒冷得嚇人,不但有人刺殺他的同時還劫走了公主與聖女,現在就連青衣和南宮雲紗卻不見了蹤跡。
“追,追到之後,格殺勿論!”他咆哮的低吼著,藏在內心深處的野獸被再度喚醒。“唐熾,你統御三千赤旅,即刻出發,剿滅截教!拓跋山,你召集一千騎兵,追殺劫人的叛黨,包括長平公主,全部殺掉!”
“是!”
沒過過久,拓跋山一馬當先,率著一千黑甲騎兵趕到南城門,只見城門緊閉,死士把守於門塔要道。兩位老人互相攙扶,站在城牆上,背後的火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晃晃悠悠。
“上,殺光他們,去門塔把城門打開。”拓跋山下達命令之後,半數的騎士下馬,然後他對著城牆上放聲大喊:“老東西,你們是活膩歪了嗎,敢造反!”
“哼,無恥蠻人,品性低劣,荒淫成風,還想做皇帝,我大熠傳國公主尚在,算不得滅亡,你們這些野人也配說我等造反?”
“爾等宵小行事,天下不服,公主殿下定會率領天兵而歸,橫掃耶律,等著吧,野人,哈哈哈哈。”
兩位老者暢快的大罵,拓跋山也不生氣,悄悄取過弓箭,弦響之後,便讓他們閉了嘴。
一個時辰之後,拓跋山帶著一人馬衝出帝都,疾馳在官道上。要想在帝都兵力派發之前最快的遠離,只有走平坦的官道,一千黑欲槍騎化作一柄帶著耶律松怒火的漆黑戰槍,追敵而去。
黑欲槍騎匆匆出發,除卻戰馬沒有來得及配甲以外,每一個騎士都是鋥光的黑甲在身,手中的龍槍威風凜凜,以往的戰爭中,它總是能切開陣型,在衝鋒時帶給敵人巨大的傷亡。
槍騎士的胯下,是北方黑欲平原最優秀的烈馬,耐力和爆發力都是無與倫比的強悍,唯一的缺點就是繁殖能力低下,需要經常配種才能保證數量上的需求。
逃與追的人都漸漸遠離了動蕩的帝都,一道有些寂寥的身影抱著懷中的長槍默默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帽檐下舞動的長發被風壓在下巴的刀痕上。
“蕭先生…”
蕭雲天猛地抬頭,見到前方的小巷里款款走出一位白衣麗人。淒涼的風吹動著她薄薄的衣衫,勾勒出她修長的身线。
“帶我走吧…”
女子十分年輕,烏黑的頭發梳到腦後扎成一束,插上一只玉釵,上翹的眼角碧波流轉,雅而不媚。一雙薄薄的嘴唇塗得嫣紅,帶著勾人的笑意,此刻她俏皮的背著雙手,讓男人看了不忍拒絕。
“你是誰?”蕭雲天收起心神,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有些防備。
女子素手交疊,微蹲著施了一個禮:“奴家楚白。”
三日之後,狼狽的拓跋山回到帝都,見到了養傷中的耶律松。看到拓跋山須發皆亂的樣子,耶律松眼神一跳,臉色瞬間鐵青。
“你怎麼了?”
拓跋山單膝跪地,低下頭:“中了埋伏。”
“你帶了一千人!怎麼被埋伏的!”
“我追趕的第二天,林中突然箭雨紛飛,大部分無甲的戰馬都被射傷在地,然後至少兩千裝備精良的騎兵前後夾擊,我拼死突圍,才能逃出來。”
“昨日調查,確實有一千五百個以前的禁軍反叛,護著公主跑了,但是應該都跟在公主身邊,怎麼還會有這麼多人來阻擋追兵呢,”耶律松知道拓跋山從不夸大其詞,而且讓他都逃得這麼狼狽,那兩千人也不會是烏合之眾。“好了,你現在去休整吧,我的傷不可動怒,看來我們的確遇到對手了。”
“陛下安心養傷。”拓跋山躬身退出門外。
耶律松扶著肩膀緩緩走到門口,嘆了口氣:“子牧,你覺得他們會直接去姬家所在的川西嗎?”
房間內默默走出一個黑袍人:“不會,護衛上千是不可能穿過棧中或者啟靈的,他們一定會去陛下沒有平定的南方。”
“你是不是覺得我知道幕後主使是姬家之後,就覺得讓顏雪衣逃走是放虎歸山,在擔心這個隱患呢?”耶律松突然轉身,“不是啊,那樣甜蜜的小貓咪回到山林變成老虎,那才有趣啊,我在期待。”
洛子牧贊同的點頭:“是的,家師也說了,陛下雄才偉略,當是這世間決定猛虎生殺命運的真龍!”
耶律松擺擺手:“好了,我真是期待你哪位自稱‘神的使者’的老師快點來到這里呢。”
“陛下請安心,不久之後您便可以見到家師與神溝通的力量,那是凡人不可觸及的遠古偉力。”
洛子牧認真的說著,眼眸中流露出的是真切的崇敬。
“神的偉力麼…”耶律松淡淡的看著狂熱的洛子牧,反復的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