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哥,周六晚上去徒步吧?那天新月,可以觀星。”
“冬天了徒什麼步,還夜里?天氣又冷病毒又活躍。”
“沒事不是戴著口罩嘛。天天憋在家里身體缺乏鍛煉啊。”
“你也跟我一樣在家自己健身啊。不行你叫菲兒吧,她倒是需要些鍛煉。”
“我們每次叫菲姐她都說先問問你。你一說不去,她就說害怕疫情,不想參加人多的局。那我們現在就直接問你唄,還省個步驟。”
大毛的話竟也能讓我深思,實屬不易。
“行你們的局我加入,但你幫我個忙。你住在學校里比較近,去琴房幫我訂三天,每天兩小時,下周工作日就行,時間隨意。”
“哥好久沒見你彈琴了,你這是要重出江湖啊。不對,你家不是有個琴嗎?”
“問這麼多干嗎?我樂意!”
每次和大毛通完電話我都要吐槽他兩句,估計他也一樣。
但畢竟從小玩到大,我們知道關鍵時候還是對方最靠譜。
果然也就一個小時,大毛的微信來了:“琴房訂好,下周三四五早上8點到10點!”
我也回了一個:“徒步走起,出發前先來家里吃晚飯!”
周六很快就到了,一聽我和大毛要去看星星,菲兒也急急忙忙說一起去,連碗都要回來再刷。
可真到了地方,才發現要走到山里,菲兒明顯沒有心理准備,一路上挽著我的胳膊,對周圍黑暗中的風吹草動一驚一乍。
好不容易到了山頂所謂的觀星台,沒想到雖是新月,架不住烏雲密布,肉眼可見哪有幾顆星星?
最初的幾個組織者開始互相甩鍋,笑罵其他人只看月相不看天氣預報,引得我和菲兒哈哈大笑。
下山的時候,我把外套脫下來披在菲兒身上,嚇了她一大跳。
“肖芒你不冷嗎?”
“我閒了以後,健身又撿起來了,身體好著呢。倒是你一櫃子連衣裙,都沒件像樣的冬裝。”
“我其實不冷的……”菲兒還沒解釋完,就打了個寒顫,惹得我笑了起來。
“不冷你也披著,一周後就是你生日了,不能感冒啊。”
“誒這你都知道,我沒提過啊。”黑暗中看不清菲兒的臉,但她好像很開心。
一周也很快過去了。
雖是大美女過生日,小房子能邀請的人有限。
菲兒叫了她人文學院和音樂學院的好友,都是女生,大毛他們就被我倆直接忽視了。
主廚還是我,但第一次做飯時被這麼多鶯鶯燕燕圍著,還挺刺激。
“學長你哪里學的做飯呀?我說菲兒怎麼比開學的時候胖了。”
“哈哈,我們化學人還用學做飯?你們叫火候,我們叫溫控。你們叫翻炒……”
“沒完啦!”菲兒的喊聲傳來:“你這套還要說多少遍?我耳朵都起繭了。”
“她們這不是沒聽過嘛。”我笑了笑。
“我不管。我的生日聽我的!”
圍著我的女生里,有些靈光的好像懂了什麼,紛紛把不靈光的從我身邊拉走了。
晚飯自是人人滿意,但有我生日的經驗,這次就沒什麼酒了,一瓶瓶飲料喝得飛起。
蛋糕被我端上桌,女生們一個一個把自己的禮物放在旁邊,化妝品,護膚品,CD,擺件……
什麼都有,怎麼好看怎麼來。
我已經預知未來,腦海里都是女生們拍照發朋友圈的樣子。
真別說,菲兒這身湛藍色的連衣裙,和這些禮物合影還挺好看。
最後一個女生放完禮物,拍了拍我:“學長,該你了!”
“蛋糕就是我的禮物啊。那可是私廚奶蓋蛋糕,要提前很久訂的。”
女生們看向菲兒,有的還皺了皺眉,仿佛在說蛋糕和禮物應該是分開的呀?但菲兒似乎不在意,問道:“比你做的蛋糕更好吃嗎?”
“那實事求是,我水平不如人家。”
菲兒笑了出來:“算你有自知之明。”
快樂的時光本就短暫,女生多就更短了。
人盡散去,窗外一片漆黑,又只剩我和菲兒。
似是想起我生日時的曖昧,菲兒盡管沒喝酒,臉上也燒燒的。
見我沉默,她不斷找話題,我卻只能敷衍,心里一片焦躁:“姐姐你真能憋啊!”
終於,菲兒起身:“我去上個廁所,今天果汁喝得真多。”
關門聲一響,我趕忙回房拿出早已買好的兩個球型星空燈。
一個接在客廳,一個接在餐廳。
調好角度,關上燈,一片星星的投影出現在天花板上,偶爾還有流星劃過。
我坐到鋼琴前,手腳擺好,心髒砰砰亂跳,衝水聲已經傳來。
我深吸一口氣,心里的拍子開始敲著,直到那個正好打在開門聲上的拍子,我的演奏開始了。
里查德克萊德曼的《星空》,曲子正適合我的水平,配上星空燈,為我們再創造一個夢境吧。
我提醒自己,不要去看她的位置,不要去猜她的表情,不要去聽她的動作,不要去期待她的語言。專心演奏,只有專心演奏!
可菲兒竟直接出現在面前。我手上一滯,心里的拍子也亂了。
我只得抬起了頭,卻見菲兒一步一步,緩緩地爬上鋼琴,藍衣如海,玉腿如浪。
菲兒終於躺穩,她轉過頭,手撐著臉看著我。
我笑了,她也在笑。
心中的拍子已經找不回來,指間的起伏卻更流暢。
一曲奏畢,才發現我們的臉離得如此之近。
菲兒的眼眶里閃著淚光,映得我眼淚也要出來。
我試圖慢慢靠近菲兒的嘴唇,菲兒卻手一撐,從鋼琴上跳了下來。
“你竟然會彈琴?”
“小時候學過,還考了級。但後來沒興趣就不練了。”
“那這麼大個鋼琴放這兒,也沒見你碰過啊。”
“你花那麼多錢買的鋼琴,我哪好意思隨便碰。”
“好吧。總之,謝謝你。上周沒看到星星,今天就見到這輩子最美的星空,我很喜歡。”
話音一落,菲兒就走回了房間,只有聲音伴著關門聲傳來:“我先睡了。今天特別快樂,晚安!”
我愣在原地,還在琢磨菲兒什麼意思。
突然一個機靈,那熟悉的“咯噔”竟沒有響起!
我一個箭步擰開房門,菲兒還在門邊,仿佛在等著什麼。
她回過頭,臉上洋溢著驚喜。
我們擁吻在一起,衣服如雪片漸漸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