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公交車,錢包被人偷了。”她抽咽的口吻。
“你現在在那里?”我急的真想從電話线里傳送過去找她。
“就在你家小區門口的公用電話這里。”她似乎有點要哭了。
“我來了!”我掛了電話,馬上從床上彈跳了起來,隨手抓起我的外套,關了門,衝下樓去。
我已經忘記了我身上的全部病痛,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向小區門口。
遠遠的,我就看到了她的身影,我甚至可以看到她濕潤的眼眶。
她似乎感覺到我了,轉頭向我的方向望來。看到我向她奔跑著過去,她臉上展露出一種堅強的表情。
我們兩目光對視著,我感覺她手在抖。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好冷。
“你冷嗎?”我對她說道。
“嗯。”她點點頭。她一定是被嚇到了,所以才全身冰涼。
“沒受傷吧?”我抓緊她的手。
“沒。”她轉頭看了看邊上。
一輛公交車就停在她不遠的地方,車下面幾個人在圍觀,車上的乘客都乖乖的坐著,公交車司機把門關的緊緊的,站在門口。
“怎麼回事情?”我問道。
“我剛剛上車,就發現我的包被拉開了,錢包沒了。然後我馬上就告訴了司機,司機把車門一關,誰也不准下車,然後讓我下車報警。”
她對我抽咽著說道。
我焦急的看著她,真希望她一下子都說個明白。
“已經報警了嗎?”我急著問到。
“嗯,已經報警了,他們說馬上就到。然後我就給你打了電話。”她說話怎麼像個小姑娘一樣,嚇到了嗎?
我突然聽到警笛聲,一輛警車在公交車邊停下,下來三個警察同志。
我拉著她的手,一起快步走向公交車那里。
“是誰報的警?”一個高大的警察同志問道。
“我,我的錢包被偷了。”她急切的回答。
“好的,知道了。”警察同志回答的這麼簡單。
然後警察讓公交車司機開車門,一個警察上車盯著,都別動。
然後讓乘客一個一個的下車,全部打開包檢查。
檢一個,離開一個。
在寒風中,我們的手,緊緊的拉在一起,似乎有種共渡難關的情形。
全部乘客都乖乖的,一個個打開包,檢查後離開,一共大約就20多個人。但是,沒有發現她的錢包。
“車上有沒有丟出來的錢包?”警察同志問車上的那位。
“沒有。”聽到一聲回答。
只見這個警察同志對我們說,“錢包一定是在上車時被偷的。偷了後,就丟給邊上的同伙了,所以這伙人早就走了。現在都是團伙做案,以後要小心。記錄一下你丟失的東西,運氣好會找到空錢包。”
於是,她只好匯報了丟失的東西,四百多元現金和一個身份證。還好那個年代沒有什麼雜七雜八的卡,要不然真的麻煩死了。
處理完後,警察同志快速的離開了,公交車也開走了。我們兩個呆呆的站著,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我們兩的手,緊緊的握著,一直沒有放開,應該都被嚇到了,有點怕,不知所措。
我和她都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感覺這個世界突然很不安全,處處都是殺機。
邊上走過的行人,看了我們一眼,我們都認為他可能是個小偷,而且還是團伙作案。
就這麼一直傻傻的站下去嗎?我應該送她回去啊,我轉頭看到一輛公車駛來靠站了。
“公車來了,走,我送你回去。”我拉著她上車。
她一言不發,好像還很緊張似的,我靠在欄杆上,我們手拉著手,注視著周圍的人,感覺他們可能是小偷團伙,因為他們都時不時的看我們幾眼,其實他們是在看我這個綁著石膏的左手,和我牽著的這個美女。
“到站了。”她說道。
她拉著我的手,我們下了公交車。
我還真沒有來過這里,都是別墅區,金桂花園,好高檔啊。
她領著我向小區里走著,門口還有保安,這真的是高檔小區啊,穿過幾棟小別墅。
“到了,我住這里。”她指了指這棟小別墅說道。
我抬頭一看,39號,兩層樓,一樓燈火通明。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沒事了。”她松開了我的手,准備進去。但突然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麼。
“對了,你的腿怎麼樣?走了這麼多路,痛不痛?累不累?”她急切的問道。
我似乎早就已經忘記了我的腿剛剛恢復,也可能是太激動了,沒有感覺到痛。
“沒事,我看著你進去,別怕。”我對她說道。
“我怎麼突然感覺你好像長大了,像個男人。”她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說。
“我本來就很男人,哈哈。”我對她笑著說。
“我看你的樣子,確實可以去上班了,明天。”她對我微笑的說道。然後便轉身,走上了台階敲了門。
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開了門,應該是她的父親。
他們兩低估了幾句,她就進門了,進門前,她向我又看了一眼,向我揮了揮手。
似乎讓我好回去了的意思吧,於是我也揮了揮手,便掉頭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心跳很快,我突然覺得她是一個非常需要保護的女人,而且我很想保護她。
同時我似乎也覺得很內疚,要不是因為到我家來,她也不會被偷錢包,四百多元,還有身份證呢。
最後我突然意識到我們剛才好像一直緊緊的牽著手,這種感覺似曾相似。
對了!
和我的初戀女友一樣,我們當時就是這樣牽著手,從學校回家的。
可她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女朋友了,但至少她應該很開心,很幸福,很快樂吧。
晚上我一般不出門,今天我深深的感覺到了夜晚的寒冷。這兩天她都是在這麼寒冷的情況下回去的,我真是很感動。
下了公交車,走回家里,一路上我也覺得越來越冷,冷的我瑟瑟發抖。讓我回想起剛才我們手牽著手是多麼的溫暖。
剛剛打開家門走了進去,電話鈴就響了。什麼情況?
“喂,你到家啦?怎麼這麼久呀,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以為你出事了。”電話機里傳來了她溫柔的聲音。
“沒出事,我很好,只是走的時候,走的慢了一點。”我對她說。
“我就知道,你腿一定痛了吧,走這麼多路。”她的口吻里帶有一絲惋惜。
“不痛,好的很。”我笑的對她說。
“那好吧,那明天見了,晚安。”她對我說道。
“好的,晚安。祝你好夢,別怕。”我安慰她說道。
“哈哈,我不怕。”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我換好了睡衣躺在床上,我覺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簡直就是太多了,我是不是應該去燒個香啊?最近可能太倒霉了,都連累到了別人。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床了,一個工作慣的人,突然休息的幾天,感覺渾身不舒服。
下樓買了早點,一邊吃一邊坐上了公車,公車上的人,見我手里纏著石膏,都紛紛給我讓座。
和往常一樣到了單位,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一只手也可以工作,只是遲鈍一點,慢一點。拿著螺絲刀,修理著破電腦。
“我靠,你這麼快就回來上班啦?”背後傳來雄哥的聲音。
“是啊,我感覺沒事了,就是這只手還有石膏,一只手也能做事。家里待著沒飯吃,餓死了。”我笑著最雄哥說道。
“哈哈,那你自己小心一點。”說完,熊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嘿!你來啦!都好嗎?”身後傳來了我最熟悉的聲音。
“恩,都好。你今天坐公車沒事吧?”我問道。
“沒事,我可小心了現在。我跟你說,我早上接到了公安局打來的電話,說我的錢包已經找到了。就在公車站邊上的垃圾桶里,早上清潔工發現的,里面錢沒有了,但是錢包和我的身份證都在。讓我今天過去領一下。”
她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
似乎怕過往的同事聽到一樣。
“真的!那太好了,要是補辦身份證的話挺麻煩的。”我開心的對她說。
“是啊,這幫人還挺有職業道德的,哈哈。”她開心的對我說。
“好像是的,要是把錢包和身份證往河里丟,那就麻煩了。”我對她說道。
“是啊,我現在去忙工作了,好多東西啊,就這樣了。”說完她就離開了。還是老樣子,留下了陣陣芳香。
“哎呦,這麼快就回來上班了,不錯,年輕人就是有活力。沒太大事吧?單位就是需要你這種工作敬業的人。”背後傳來了主任的聲音。
“主任啊,早上好。能走動就先回來看看,有什麼能做的事情,力所能及吧。”我謙虛的對主任說道。
“嗯,很好,自己注意身體,回頭給你發獎金。”說完他就搖晃搖晃的走了。
哈!還有發獎金,真的假的?因禍得福啊。
11點,外面動靜漸漸大了起來,走動的人開始多了起來,吃飯時間到了。
“走,吃飯去。”我抬頭一看,她站在門口,微笑的向我招了招手。
我站起身來,走過去有點猶豫,我似乎覺得在單位里和她這麼一起去吃飯的話,會不會招來同事的流言蜚語?
“快點啊,你一只手還纏著石膏呢,你怎麼端餐盤呀?我幫你。”她對我說道。
好像有點道理啊,於是我便跟著她一起到了食堂。食堂里的同事看到我手里纏著石膏,都紛紛讓著我先取飯菜。
她幫我打好了飯菜,端到桌子上放下。同時坐在我對面和我一起用餐。
我們倆一句話都沒有說,靜靜地吃著飯。因為我們聽到背後傳來了很多議論的聲音。
“聽說他們兩個出車禍了。”
“他們是兩夫妻嗎?看上去不太像啊。”
“男女朋友關系吧。”
“看他們挺親熱的樣子。”
“姐弟戀嗎?”
“那女的挺漂亮的,之前怎麼沒看到過?”
“就前幾天剛剛新來的。”
“聽說後台挺硬的,別惹她。”
我們隱隱約約聽到了很多類似的聲音,我們倆嚴肅的吃著飯,相互注視著對方,似乎用眼神在交流著。
平時吃飯熊哥不都會出現嗎?今天怎麼沒人了?我環視了一下四周,看到角落里熊哥正看著我,並且還露出一副淫笑,大口的吃著飯。
我有點不好的預感,這是要開始傳緋聞了嗎?
“我吃完了,你吃完了嗎?”她對我說道。
“啊?哦,我也吃完了。”我回答她說。
她快速的起身,將兩個餐盤拿到了回收處,我們便一起離開了食堂。
走出食堂,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聲音是,“哎,你們看,他們兩個一起走的。”
我們回了各自的辦公室,一句話也沒有說,我們心里都明白,可能要在單位里傳緋聞了。其實我們都知道,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
在之後的幾天里,我都幾乎看不到她的身影。吃飯時,她做的遠遠的,從我的辦公室前經過,也沒有向我打招呼,我們突然形同陌路。
每天下班出樓後,我都會抬頭看一眼她的辦公室,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也許就是為了看她一眼吧。
一個星期就這麼過去了,突然有一天下班,我和往常一樣,抬頭看了一眼她的辦公室,發現她就在那窗口。
她也注視著我,我停頓了一會兒,向她微笑點了下頭。
她也微笑著向我招了一下手,這突然讓我感覺很溫暖。
我一邊快步的走著,一邊心里沉思著,什麼情況?我以為她不認識我了,但是看她剛才向我招手的表情,依然和原來那樣的燦爛。
當晚,我接到了她的電話。
“喂。”她說話速度很慢。有什麼事情不順心嗎?不太像她以前的風格。
“恩。”我一邊思考著一邊回復了她。我似乎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問?要不要問?所以我只能簡單的回復了一個字。
“那個,你,手,怎麼樣了?”她問道。
“感覺已經好了,這周日去拆石膏。”我開心的回答她。
“蠻好,那,再見。”她說話慢吞吞的,似乎准備要掛電話了。
“你都好嗎?”我快速的追加的一句。
“還行,再見。”她吞吞吐吐,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我下意識地感覺到她並不好,但是她似乎又不肯說什麼。算了,隨她吧。
“恩,再見。”我也掛了電話。
我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到底是什麼情況呀,怎麼回事情?
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應該突然變得這麼冷漠呀。
她一定出什麼事情了吧,單位里最近也沒有什麼流言蜚語呀。
我突然覺得,之前我們在一起共度的時光,就仿佛是一場夢,難道我真的做了一場夢嗎?
一定是我想太多了,簡簡單單的友誼。想這麼多,是不是別有用心呀?我可能是太敏感,想太多了,安心睡覺吧。
但是,她給我的感覺沒有錯,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愛意,她對我的關懷和關心。哈哈!我明白了,這叫自作多情,關燈,睡覺。
周五下午,快要下班了。大家早就准備好了自己的包,又是一個快樂的周末。
果然,下班時間一到,大家都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
剩下在辦公室里的人,不是工作沒有完成,就是下班後不知所去的或者是像我一樣准備在單位里玩會兒游戲打發時間的。
“你還沒走啊,在干嘛呢?”熊哥出現在我辦公室。
“玩會兒游戲,沒什麼事情反正。”我對熊哥說道。
“我在下載電影,單位的網絡速度快。還得下一個多小時呢,下完了再回去,不然周末沒東西看。”他悄悄地對我說道。
“哎呦,周科長,您來啦。”外頭安靜的走廊里,突然傳來了主任的聲音。
“王主任,你好,你好,久仰久仰。”
“王主任,好。”幾個人同時發聲。
我和熊哥同時把頭轉向外面,認真的傾聽著,就聽到幾人在外邊唧唧歪歪打官腔,都是客道話。
“我們家張芸在你這里,麻煩你的照顧了啊。”
我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這似乎讓我們都豎起了耳朵,認真的聽著。
這個人似乎和她有著很密切的關系,開口閉口,“我們家的張芸”,他是誰呀?
我和熊哥對視了一下眼睛,感覺表示很奇怪,似乎有什麼八卦新聞,熊哥很好奇。
“周科長請客吃飯,怎能不給面子呢?我們馬上就來。”主任說道。
“好的,好的,那我在包廂里恭候你們一會兒見。”
隨後便聽到一批人下樓的腳步聲。我和熊哥突然明白,這個張芸的靠山確實很硬,有個科長級的人物給她撐腰。
“你們兩個還沒走啊?那跟我一起來,去吃飯去。”主任突然出現在我們門口。
還沒等我們做出反應,他又去下一個辦公室了,我們聽到那里傳來也是同樣的話,“你,跟我一起吃飯去。”
“我操,真不想去。”熊哥對我低聲說道。
“為什麼?吃飯,不是很好嗎?”我像傻逼一樣問他。
“這種飯局最頭痛,幾個當官的在那里吹牛敬酒。主任這不找了一幫人去陪酒嘛,你以為真吃飯啊?”熊哥向我解釋道。
聽熊哥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怕,我從來不喝酒,也沒經歷過這種場面。
“那我趕緊走吧。”我對雄哥說道。
“你不想混啦?主任剛剛都叫你了,我敢走?”熊哥一副無奈的表情。
於是,我們在主任的帶領下,步行來到了單位邊上的一家酒樓。
這家酒樓我知道,平時門口都站著很漂亮的服務員,我從來都沒有進去過,里面玻璃鋼里各種活蹦亂跳的水產,一看就知道很貴,檔次很高。
“哎呦,這不是王主任嗎?您今天好像沒有訂包廂呀。”一進門,酒店服務員就吆喝到。
看來主任是這里的常客,經常和一些官商聚會在這里。
“沒有,約了人,周科長。”主任簡單明了,神情嚴肅。
“哦,知道,稅務局的周科長吧。來,請跟我來。”服務員馬上將我們一行人帶到了二樓大包廂。
“哈哈,周科長啊,不好意思讓你久等啦。”主任高聲吆喝著,帶著我們一起進去。
我覺得我們幾個就像皇宮里的丫鬟太監,安安靜靜的排好隊走了進去。
進去後,我就看到她坐在一個快40歲男人的邊上,面無表情。她看了我一眼,很快就把目光移開了。流露出一種羞愧的表情,這是為什麼?
那男人對主任高聲說道,“來來來,罰酒三杯。”
這個男人就應該是剛才在外面說話的那個很牛逼的稅務局的周科長吧?
主任端起酒杯就是三杯,“先干為敬。”
“哪里,哪里,按輩分來,應該是我先敬您。”那男人端起酒來一口喝干,對著主任說。
“這話說的,你可是年輕有為,我們都老了,都要靠你照顧呢。”主任笑著說道。
“說到照顧,我們家張芸在你那里可是給您添麻煩啦,來,我敬你一杯。”那男人又拿起酒杯,一口喝干。
我們幾個就像傻逼一樣,呆呆的站在那邊,看他們敬來敬去。但是我似乎好像明白了,她和那個男人之間應該是親戚關系。
“來來來,你們都坐下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稅務局的周科長,平時對我們都非常的關照,也是張芸的未婚夫。”
主任邀我們坐下,並對我們說道。
“周科長邊上的是他的好兄弟,公安局的李處長。”主任一個個介紹著。
我心里突然一驚,我的天呐,這個快40的男人居然是她的未婚夫。她居然已經有未婚夫了,這太令我震驚了。
一開始我只知道她是靠關系進來的關系戶,原來她的關系這麼硬!稅務局的,還是科長!
我心里沒有什麼敬佩感,而是產生了巨大的惡心感。
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的人,靠著自己長得漂亮,就當上了官太太,沒想到她是這麼惡心庸俗的女人。
她之前在我心里的形象,徹底的破滅了,我覺得惡心。
嘈雜的酒桌讓我厭惡,就和雄哥說的那樣,這是吃什麼屁飯,根本就是在扯蛋。
可熊哥為什麼一臉畢恭畢敬的樣子,還拿起酒來不停地敬酒,大口大口地喝著?
他不是不喜歡這樣嘛,為什麼要演戲?
好吧,也許這就叫做應酬。
“我一把年紀了,那吃得消跟你們年輕人這麼喝呀,來來替我敬周科長一杯。”主任對邊上說。
那個誰就跟個傻逼似的站起來,拿著酒喝了一大口,干了。
“來,來,你也敬周科長一杯。”主任對我說道。
“啊?我從來沒喝過酒。”我轉頭對主任大聲的說道。
主任瞪了我一眼,說道,“那更要喝,還要多喝一點,來,來,給他滿上。”
主任剛要將我的酒杯倒滿,就聽見一句,“他不能喝酒,醫生說的。”
我轉頭看了她一眼,她一副神情焦急的表情。
“這個小伙子就是上次和我們家張芸一起車禍的那位吧?手上還纏著石膏呢。”周科長說道。
“那當然是不能喝酒了,主任你太不對了,自罰三杯。”周科長端起酒來給主任滿上。
主任笑臉相迎,又干了三杯。這群瘋子,貪官汙吏!惡心!我心里不停的罵著。
“對了,小雄啊。這次我們科室要的一批新電腦,還是老樣子,你幫我搞一些東西差點,價格貴點的,反正你知道的。”周科長對雄哥說道。
“我懂,我懂,我知道的。”只見雄哥邊說,邊向那個周科長敬酒。
看來雄哥私下和他們都有業務的啊,難怪沒辦法,跟來應酬。
什麼叫東西差點,價格貴點?
一定是可以拿很多的回扣吧,這個社會的垃圾,惡心!
還特麼是科長,呸!
我呆呆的坐著,我在他們的眼里,似乎不是一個角色,他們都已經忽略我了。
他們像瘋子一樣的拼著酒,幾個可憐的苦命鬼,本可以做完工作就回家的,現在被灌的滿臉通紅,不醒人世。
我再也沒有正眼看她,但似乎感覺到她一直注視著我,似乎想要和我說些什麼?不,不可能,沒必要,也許是我想太多了。
2小時過去了,這2小時過的特別特別的漫長,我抬頭一看,酒桌如同戰場一般,他們都倒下了。
他們果然都是來當炮灰的,是來替主任擋酒的,現在全犧牲了。
那個周科長邊上也有幾個兵,也都倒下了。我再也不想參加這種變態的應酬了,都是瘋子!
終於要買單走人了,我快堅持不住要瘋了。
“服務員呢?來,來,買單。”那個周科長說道。
“這怎麼好意思呢,我來,我來。”主任連忙起身。
“周科長啊,你到我這里來吃飯,是給我面子。買單就是打我的臉啊,哈哈。”一個中年胖子進來,手里還拿著酒,上前敬酒。
這位應該就是老板吧?對,他應該就是老板,沒錯。
“你小子,等我吃完了,再進來給我敬酒!是不是嫌稅交的太少了啊?”那個周科長毫不給面子的說。
“啊喲,周科長,要不是你關照,我這店那開的到現在啊。你們今天都是大角色,我怕進來打擾你們嘛。這不,等你們吃完了,我再進來給你補敬一個酒。我多乖啊,是吧,哈哈。”
老板滑頭的說道。
“來來來,給他滿上。”只見老板一口就干了一大杯子的酒。
“李處長,我也敬你一杯,要不是你們人民警察的保護,我這店早就讓那幫地痞流氓給拆了,哈哈。有空直接過來吃飯,這個包廂就是專門為你們留的。”
老板說完,又一口干了一大杯的酒。
這位李處長,一言不發,只是冷笑了一下。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惡心。
“你看,我們這里都喝倒了好幾個人。在你店里,你要負責啊,快找幾個妞來,給他們醒醒酒。”這個周科長說道。
“啊喲,周科長,我們這里是吃飯的,又不是按摩的。再說了,李處長都在,我怎麼敢有給你醒酒的妞呢,哈哈。”老板滑頭的說唱著。
“哈哈,我開玩笑的,你個傻逼。”那個周科長喊道。
“是啊,是啊,我要不是個傻逼,您早就帶我升官發財了。現在只能在吃上效勞您,望您多多關照啊。”老板說完,又是一口干了一大杯酒。
“走了走了,都起來,走了。”那個周科長喊道。
“周科長,您慢走,門口給您准備了兩箱好酒,麻煩您帶回去幫我把把關。你要是覺得酒好,我下次才敢進貨啊。”老板輕聲說道。
他們幾個“領導”,邊說邊笑的出了門。我們一群僵屍也起身,跟了出去。
真的是太惡心了,這就是應酬,這群社會的敗類,我心里不停的罵著。
主任到酒店門口,一個個的送他們離開。我們一群僵屍站在風中目送,我覺得我像個傻逼,這真的是恥辱。
我看了她一眼,她面無表情的坐上了那個周科長的車,開走了。
在車開動的一刹那,她轉頭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了勉強的笑容。
我呆呆的看著她,看著她坐的車消失在視野里。
“太晚了,你打個車回去,記得開發票,明天單位里報銷。”
雄哥對我說道。
說完,他還打了一個酒嗝,一口的酒氣。
雄哥似乎也是很拼命啊,為什麼啊?
我打了個車,回家了。一路上,我都很煩,我討厭這群人,更討厭這些和僵屍一樣的苦命鬼,毫無意義的陪酒,被灌成這樣,真是可憐蟲。
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我感覺自己好像有點麻木了。
單位里的那幾個也算是同事吧,就像牢籠里的囚犯,在命運的玩弄下,毫無反抗之力,也沒有反抗的想法,太可悲了。
那,她呢?
我什麼都不想,想什麼都是浪費時間和精力。
我閉上雙眼,讓我睡過去吧,只有這樣才可以讓我覺得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