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虛最近泡上了個桑拿按摩女,叫吳銀兒。這位花大哥,有個愛吹噓的毛病,凡是他所染指過的女孩兒,千般好萬般好,不是長相漂亮,就是性情極溫柔,要不然床上功夫特高超,總而言之,不把那女孩兒夸得超凡脫俗,似乎難顯出花子虛的本事。對新相好吳銀兒,花子虛夸她有手絕活,洗過桑拿,躺在床上,吳銀兒的手緩緩從半裸的身體上按摩過去,整個人仿佛躺在海邊銀色的沙灘上,任由一陣陣波浪從身上滑過,舒服到了骨頭里。
西門慶對桑拿沒多大興趣,他覺得洗桑拿費用太高,要同按摩女干那事,還得另加小費,而且小費標准差不多是天價,這有些得不償失。但是經不住花子虛在跟前反復數說吳銀兒的好處,也答應去洗洗桑拿,照顧一下吳銀兒的生意。花子虛領著西門慶來到“御花園桑拿中心”,叫出吳銀兒,指著西門慶介紹說:“快叫慶哥,銀兒,你不知道,慶哥可是清河市有名的大款哪。”吳銀兒叫了聲“慶哥”,聲音甜絲絲的,像沾滿了蜂蜜。
一番寒喧後,輪到快進桑拿浴室了,花子虛把西門慶拉到一邊,咬著他耳朵說:“這事兒千萬別謙虛,銀兒她不會向你要太多小費的。”西門慶說:“小費倒沒什麼,我現在擔心你是不是舍得。”花子虛一頓腳:“大哥說到哪兒去了,什麼舍得舍不得,既是兄弟,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雖說銀兒待我不錯,但她畢竟不是我老婆,大哥盡管去上她便是。”西門慶說:“看情況吧,這幾天身體有些吃不消。”花子虛說:“什麼看情況,一定要上,條件不行克服困難也要上。”
那邊吳銀兒等得急了,笑著問花子虛:“你們嘀嘀咕咕,說些什麼好聽的,也說給銀兒聽聽?”
花子虛道:“男人間的事,女孩兒聽不得。”說著拉著西門慶的手,放到吳銀兒的手上,讓他們二人相拉著,像一對野鴛鴦般雙雙進了桑拿室。
洗完桑拿,西門慶果然神清氣爽,花子虛迎上來問:“上了沒有?怎麼樣?”西門慶搖晃著腦袋:“不怎麼樣嘛,哪有你說的那般美妙?躺在沙發床上像個死人,一動也不願動。”花子虛說:“那就奇怪了,銀兒對我熱情得很,也許是她對你不熟悉,回頭我來批評她。”西門慶笑著說:“不必了,她服務態度還行,見人三分笑,臉上那兩個小酒渦,是很迷人。”花子虛說:“好不容易帶大哥來玩一回,大哥如果不能盡興,子虛心里不好受。”西門慶說:“都是好哥們,何必說這個話,見外了。”
二人從“御花園桑拿中心”走出來,吳銀兒緊隨其後相送,因剛同西門慶做過按摩,又有花子虛在場,她臉兒紅紅的,走路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走到街口,花子虛揮揮手,像老公吩咐妻子般地對吳銀兒說:“回去吧,你還要去做生意。”吳銀兒聽話地點點頭,道聲萬福,揚手做了個時髦的姿勢,說聲“拜拜”,扭身回到了桑拿中心。
西門慶正准備攔輛的士,忽聽身後有人喊:“二位哥哥,怎麼在這兒碰上了?”回頭一看,喊話的人叫白來創,也是他們結拜的十兄弟之一。白來創是個畫家,以畫女人的奶子和屁股為主,兼畫別樣,他特愛湊熱鬧,凡有什麼好玩耍的事,都要參加,卻有一個毛病,這人特吝嗇,口袋里的錢一般只有兩張十元鈔,遇上賣單的時候,總是借口上廁所之類的理由開溜。
十兄弟中,一般都不愛同他打交道,除非萬不得已,才把他叫上,湊足人數。
西門慶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白來創說:“好啊,二位在桑拿中心搞高級享受,就沒想到我?”花子虛說:“也不是特意約好的,今日遇上慶哥,閒著無事,就過來看看吳銀兒。”
白來創問:“按摩了沒有?”花子虛看看西門慶,說道:“也算按摩了吧。”白來創好奇地問:“按了就按了,沒按就沒按,怎麼叫也算按摩了?”西門慶說:“按了。”白來創打了個榧子說:“還是慶哥坦誠。”
閒扯了幾句後,白來創大發感慨道:“這幾天關在屋子里搞創作,只怕那勞什子都憋得發霉了,想放放風呢,再進桑拿中心按摩一下吧。”西門慶連連搖頭:“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對不起,我今天本錢不夠,不敢戀戰。”白來創說:“慶哥如何不夠意思了?”西門慶說:“改日吧。”白來創說:“遠水難解近渴,慶哥許這個諾,對我沒多大實際意義。”
花子虛見白來創唏噓不已,動了隱惻之心,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怎麼熬成這麼個餓鬼相了?實在想那事的話,我帶你去一個好去處。”白來創問:“是不是鄭觀音那兒?”花子虛說:“正是正是,你見過鄭愛香兒?”白來創夸口說:“清河市就屁大點地方,哪個美女能逃得過我的眼睛?這個鄭觀音,身上香水抹得特別濃,因此有個外號,叫鄭愛香兒。”花子虛說:“這倒不假,不過雖說愛抹香水,但她決不是那種濃妝艷抹的香艷女子。”
白來創有些性急了,催促道:“怎麼是天橋下的把式——光說不練?”西門慶說:“是啊,你們快快去吧。”花子虛問道:“怎麼,慶哥不去?”西門慶說:“今日個我就免了吧,饒了我這一遭,讓大哥養養身子。”白來創說:“慶哥今日不去也不勉強了,往後日子長得很,還逃得了他?”說著拉著花子虛鑽進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