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局!”齊欣興衝衝闖進莫得海辦公室,見到局長正在和書記談話,立即站住。“對不起,我……”
從齊欣的眼光中莫得海感到她會有重要事情,但不動聲色的說:“小齊,我現在很忙,有事情下午談好嗎?”
齊欣知趣的退出。
書記走後,莫得海電話齊欣。
“什麼?是嗎?……好的,我到你那里去。”
莫得海走進齊欣單獨的辦公室。
“莫局,奇妙的好消息,有人看見陳玉瀅同兩個男人在臥牛山那邊的森林中拍電視劇。”
“電視劇?”
齊欣詳細的介紹了兩個小學生在森林里看到的奇妙淫蕩的一切。
“有意思……能夠確認是陳玉瀅嗎?”
“那個男孩一口咬定是。”
“那兩個男人呢?”
“不知道。”
“會是李海林他們?”
“有可能。”
“安排人秘密調查。”
小冉父親將此事告訴的人是市局刑警隊的副隊長,此人聽候並不在意,可在一次警局聚會上,喝多了的他在應接他人的黃段子時說出此事,在場的人幾乎無人相信,一笑了之。
不過此事作為趣聞傳到齊欣耳中。
齊欣以調查基層單位檔案管理為名從臥牛山派出所調出十份卷宗,其中包括王鐵牛強奸案。
證實了演電視劇確有此事。
她沒有讓韓青所長知道,韓青是1982年警官學院的第一批畢業生,有豐富的刑偵經驗,而且擅長射擊,曾代表武警系統參加過全國射擊錦標賽。
而且在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進修過英語。
是市局里學識全面的警察,但是受到莫得海的排擠,最讓不能信任他。
出於謹慎,齊欣也沒有同小冉家里接觸。
逃難昨天下午,李海林在法院走廊里假裝無意識的碰到陳玉瀅,悄悄對她講形勢緊張,莫得海可能會有動作,需格外小心,立即起用備用的手機卡。
陳玉瀅不敢怠慢,回到家就將李院長給的備用卡裝在雙卡手機內。
雖然已經習慣獨自一人在家,可前半夜還是思來想去,看來自己已經深深進入到這場政治角逐中。
從趙洪案件起便身不由主,肉體的陷落,加盟李海林黃剛,當上高法副院長和省人大常委,全國人大代表,現在面臨著同莫得海公安系統的對立,只有繼續走下去,無論這是條賊船還是諾亞方舟,已經上了就不容有其他的想法。
想到北京老首長,宋秘書和權力伴隨的榮華富貴,覺得那是個有力的靠山,心里踏實些許。
從與黃剛的肉體接觸開始,她已經習慣於裸睡,穿衣服反而睡不著。
上月去海南開會同E省的一位女院長住在同一房間,盡管穿著極薄的睡衣(那女院長見到很驚訝)也沒睡好。
晚上作了許多古怪的夢,都是自己裸體著,周圍人物走馬燈似的出現,有趙洪,李海林,黃剛,王心雅,老首長,宋秘書,那兩個男孩女孩,還有幾個身穿警服的男女,看不清面貌……
令她忐忑不安。
清晨醒來,已經七點十分,陳玉瀅跳下床,一絲不掛走向衛生間,這當兒手機響了,是省公安局小王來的電話,陳玉瀅認識,而且比較熟。
小王說是省公安局要召開聯合會議,討論中天廣場的違法拆遷問題。
這種聯合會議是省里的慣例。
小王還說8點到她家附近的超市門口接她。
對小王的電話沒有懷疑,他們之間經常有來往,關系不錯,而且沒有城府的小王電話中的口氣如同往常一樣平和自然,她甚至開心的想,如果這個年輕的小伙子知道自己是在赤身裸體接她的電話該作何感觸。
一時間對來電有一種戀戀不舍的感覺,不由得同小王多寒暄了幾句,乃至放下電話仍有些未盡意:“傻小子,你可沒這個福氣。”
她自戀地拍拍自己結實的屁股。
匆忙吃過早點,穿好制服走下樓。
她家離超市有200米,走出不遠,突然想,小王接我會不會有問題?
是呀,我得謹慎,別忘了李院長的提醒。
於是繞過兩座樓,從另一邊悄悄查看。
一臉稚氣的小王站在公安局的警車邊,正大口吃著肉加饃,車里沒有別人。
審視一分鍾後,覺得平安無事。
“小王,你好!”她走過去招呼。
“陳姐,您早上好哇。”小王滿臉寫著坦然,看著漂亮的女法官,態度溫和得近乎柔情。
“謝謝你來接我,等久了吧。”
她打開車門正要進去,口袋里的手機的鈴鈴響起。
“對不起,接個手機。”
她取出鳴響的手機看,是個不熟悉的號碼。
“誰來的,不是時候,我還沒上班呢。”正打算關掉,突然發現來電是打到備用卡上的,不由大吃一驚。
“玉瀅,莫得海動作了,要去抓你,趕快設法脫身,這個卡立即作廢!”李海林電話里急切的說完就掛斷。
陳玉瀅竭力抑制心里的緊張,可還是被小王看出了。
“陳姐,您怎麼了?”
“哦,沒事,昨天把一個文件帶回家看了,院里來電話提醒了我。對不起稍等我一下,我回家去取。”說罷緊張的看著小王。
“別急,陳姐,我等您。”小王的微笑充滿善意。
她長出一口氣。快步向家里走去。
樓房擋住小王的視线後,陳玉瀅立即跑起來,如同在大學百米賽跑一樣迅速跑到對面的大街上。
正好有一輛出租,她稍微落步,深呼吸後若無其事的走近,盡量平靜的打開車門坐進後座。
“您去哪兒?”
“機場。”她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要趕機,師父請快點。”
出租急速駛出。
陳玉瀅心里撲通撲通的跳:“去機場,到北京去?不行,機場肯定有戒備,豈不是自投羅網。怎麼辦?”
她腦中急速思索。
“不行,得去別的地方。”
她撥動自己手機的響鈴,然後假裝接電話。“什麼,計劃有變,這是怎麼搞的?……那……算啦……”
“師父,對不起,機場不去了,請開到梨花酒店。”
梨花酒店在市郊,離市中心有20公里。
司機沒有意見,因為同到機場距離差不多。
此時手機再響,是小王來的:“陳姐,您在哪兒哪?”
“哦,對不起。”
她捂住手機盡可能低聲說:“我把衣服打濕了,得換一下……”說完關掉手機。
她不知道天真的小王還能等她多久,越久就說安全啊……
“梨花酒店到了,陳玉瀅走進大廳。”
在接待櫃台買了一張電話卡,然後走到側面的磁卡公用電話。
她給在P省高院的同學冬修蘭打電話。
“修蘭,我是玉瀅,我在你們附近辦事,院里通知我盡快去北京,很急,麻煩你幫我買一張下午兩點以後到北京的機票。我在這兒的事還得辦三個小時。”
她估計三小時內會趕到冬修蘭那里。
在抱怨為何不先來看自己後,冬修蘭爽快的應允。
陳玉瀅在酒店的銀行櫃機取出3000元。在門口叫了輛出租。
她要求出租在兩個半小時內趕到P省的蘭花酒店,這酒店在高等法院旁邊。
司機高高興興的將車子開出。他等了一個小時,得到這麼個好活。
一個半小時,出租已經駛入P省城市郊。
30分鍾後到達蘭花酒店。在出租車里她脫下制服外套,摘下領帶。
在大堂給冬修蘭打電話。冬修蘭說票子已經拿到。陳玉瀅請她送到酒店,在大堂等她。
躲在大堂角落,看見冬修蘭姍姍走進。確認沒有其他可疑跡象後,陳玉瀅走出。
在對快人快語的冬修蘭一再抱怨的致歉並許諾今後一定專程來看她之後,冬修蘭把機票給她,並催她趕緊去機場。
在一陣大發雷霆後,莫得海無奈的坐在椅上。
“莫局,別對小王說什麼,他是局外人,不能算是失職,更不能讓他知道。”
齊欣勸道:“我們正在通過技術手段查找她的行蹤,估計她是乘坐出租逃走的,正在查詢出租公司。”
陳玉瀅從蘭花酒店出發去機場。
“莫局,查到了,陳玉瀅是打的跑掉的,先到蘭花酒店,然後再打的去了P省的蘭花酒店,但沒有入住。”喬琪娜飛快跑進來。
“她到P省作什麼?對了是從那里乘機!趕快查機場的售票情況,匆忙逃離,她不會用別的名字。”
P省新建的機場距省城將近100公里,離起飛時間只有一個半小時。
陳玉瀅緊張壞了,萬一趕不上,麻煩就大了。她深知莫得海的作風,會不惜一切手段追捕自己。
“難道我們失敗了?李院長的計劃破產了?黃剛和王心雅他們怎樣了呢。”
憂患和恐懼充滿心里。
好在駛出市區這段路沒有堵車,她不盡感激起P省城的書記了。一年前這位年輕的書記立下軍令狀,十個月解決省城交通擁堵。
“我能夠趕上救命的班機,得感謝你呀,可愛的書記!”
兩側的建築和樹木飛快掠過。
“莫局!陳玉瀅買了下午兩點半到北京的機票。”喬琪娜氣喘吁吁。
“媽的,這女人真狡猾!現在已經快兩點啦。”齊欣急得罵罵咧咧。
“馬上通知P省省局在機場緝拿陳玉瀅!”莫得海沒有別的辦法了。
“莫局,這可能困難……”齊欣猶豫的說:“沒有合法手續,P省應當不會……”
“不管它,我來找那里的關系,只要抓住她,事後都好解釋。”
陳玉瀅在起飛前35分鍾趕到機場,迅速辦理了登機手續,接著安檢。
安檢時還是緊張,直至通過後才松口氣。
她用磁卡電話聯系了宋秘書,宋秘書回答簡潔得很:“親自到機場接,不要理會任何人。余下到京後再說。”
莫得海同自己的好友,P省公安局副局長反復商談。
對方表示違反程序,會惹出麻煩。
莫得海說了一大堆理由,並表示將重新考慮對P省的一個刑警在他們那里的一次酒後撞死人的惡性事故的處理,這個刑警是對方的親戚。
終於對方勉強答應了。
莫得海算了一下,距起飛還有10分鍾,抓捕陳玉瀅沒問題。他開始安排如何將這重要的女人押解回來。
開始登機了。陳玉瀅看見停泊在外面的波音737,覺得那是自己的諾亞方舟,上面的海航標志顯得格外親切。
P省公安局副局長在對刑警隊長發話:“去趟機場,可你趕到時飛機已經起飛。懂嗎?”
刑警隊長會意的離開。
“但願航班不要晚點。”副局長點起煙:“莫得海呀莫得海,甭想牽著我的鼻子。”
飛機按時起飛了,機體傾斜騰空的刹那,陳玉瀅慶幸自己脫離了虎口。
莫得海七竅生煙,接到P省那位朋友抱歉的電話後,知道自己被涮了。他馬上派齊欣,喬琪娜和劉芝蘭立刻去北京,設法在那里抓捕陳玉瀅。
“我會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關系和手段,只有一點,喬琪娜,你設法找北京市局偵聽處的同學,無論如何請他幫個忙。”
莫得海說的同學是喬琪娜過去的情人。
宋秘書在首都機場的停機坪上接陳玉瀅並立即坐上旁邊的車,沒有別人,他自己開車。
一進車,陳玉瀅就哭了。
“玉瀅,堅強些,到了北京就安全了。”
宋秘書介紹了情況。
莫得海幾乎是發動了一場公檢法系統的政變,今天清晨起用自己的嫡系突然抓捕李海林。
李海林事先從內线得到信息躲起來。
但是由於黃剛和王心雅早上沒有開機,估計出事了。
老首長已經得知此事,只是正在中央召開一個重要會議,對外完全封閉,兩天後才能處理這事。
宋秘書將她送到中國大酒店的豪華套間。
入住後兩人不禁又是一番雲雨。
十天沒有任何性活動的陳玉瀅如飢似渴的大干一場後,身心松弛下來。宋秘書告訴她事情較忙,明天傍晚再來。
洗過熱水澡後,裸體的她舒服的躺在柔軟溫暖的床上,松快而疲勞的進入夢鄉。今天的“逃亡”令她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