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4章 敏感的金項鏈
王二驢見白薇還是本性不改,因為錢的事總是那樣失態,心里異常的不痛快,但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兒,他克制著自己的暴躁,說:“既然你想知道這樣的清楚,那俺就和你報報賬。俺這個工程一共掙了十萬元,今天給馮亦梅打走了四萬元,俺包里還有兩萬元,另外的四萬元讓俺給家里了……”
“啊?你給你家里四萬元,你自己才剩兩萬元?你腦袋是不是有病了?難道你這樣把自己的老婆拋在家里,拼死拼活地在外面干,就是為了你母親家嗎?那我們這個家你還管不管?你什麼時候能讓我過上好日子?”
白薇說著,竟然抹起了眼淚。
王二驢也覺得理虧,他急忙解釋說:“媳婦,俺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嗎,等俺家里的債務還完了,俺就不再管他們了,到那時候俺掙錢就都給你!”
“還完外債?那要等到驢年馬月啊?你母親家的那些債務就是無底洞,你扔進多少都是填不滿的,這樣的日子什麼是個盡頭,你還說讓我過上好日子,你這是在騙我,王二驢,你就是個騙子!”
白薇邊哭著,邊衝動地叫著。
“媳婦,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樣糟糕,如果不出現啥意外,俺預計明年就能把俺家里的外債還清了,到那時候,俺掙多少錢都是你的了!”
“王二驢,你就不要再騙我了,你家里的債務是永遠也還不完的,這次你掙了十萬元,你才拿回咱家兩萬元,就算你掙的再多也白費的,你永遠也不會讓我過上有錢的日子的,嗚嗚嗚,這樣的日子沒法過了!”
王二驢最見不得女人哭,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撓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說:“媳婦,不是你說的那樣的,這次如果不是還了馮亦梅的那四萬元,就不會剩這麼點的,可是你要知道,那四萬元是買機械設備的,那是最初的投資,以後再掙錢就不用再還這筆錢了,等俺這次在北京掙錢了,俺爭取多給你點!”
“你騙人,我不會相信你了,我知道,就算是那四萬元你不還給馮亦梅,你也會給你母親家的,不管你掙多少錢,都會被你母親家的無底洞給吞沒了的!王二驢,我就不明白,你為啥這樣傻?你母親和妹妹是和你大哥一起過,你已經分家另過了,為啥家里的債務都要你來償還?你大哥他為啥不去掙錢還?”
“大哥他身體不是很好,干不來太重的活,他能把家里的承包田侍弄好了,就已經不錯了!”
提起大哥,王二驢猛然想起大哥的病,他也同時找到了解釋給家里那四萬元的最好借口,他看著白薇,說,“媳婦,俺還沒來得及和你說哩,其實俺這次扔給家里四萬元,也不是為了還外債,主要是給大哥治病的?”
白薇滿眼疑惑,“給你大哥治病?他怎麼了?昨天我還看他下地干活呢!”
“等到了挺床臥枕的地步,那還能治了嗎?”
王二驢顯得有些惱火。
“到底啥病啊?我咋沒看出他有啥病?從我嫁到你家的時候,就看見你大哥是這個樣子,你大嫂倒是和我說過,他是有點腎虛,你不會說的就是這個病吧?”王二驢當然要盡量解釋清楚這件事,就說:“現在已經不是腎虛那麼簡單了,聽說變病了,要是再不及時治療,會變更大的病的,就算是沒生命危險,他男人的功能也徹底費了,醫院的大夫說,要治療這種病,需要好幾萬元呢!俺娘今天和俺說,寧可先不還債,也要給大哥治病的。”
白薇鼻子里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說:“二驢,你可真傻,這一定是你娘在小題大做呢,目的就是讓把這次掙的錢交到家里去,如果單純地說讓你交出錢還債,你娘她自己也覺得說不出口,就編造說你大哥有病唄,你們家里人是把你的脾氣摸透了,知道你是個紅脖子漢!”
王二驢頓時又惱火了,叫道:“你咋能這樣說俺娘哩?俺娘是那樣狡詐的人嗎?啥時候和俺耍過心眼子?你這樣說才是別有用心哩!”白薇也激動起來,“二驢子,你總是不信我的話。你就不想想,你大哥為啥早不張羅看病,偏偏是知道你的工程結束了,掙了錢回來,他就突然生病了,有這麼巧的事嗎?”
王二驢臉漲的通紅,叫道:“大哥他前階段就已經有病了,可是他想治家里又沒錢,要不是俺這回掙了錢,他的病還要拖延著哩!”
“就算你大哥真的有病了,又怎樣呢,難道你要養活兩個家嗎?我們已經分家另過了,為啥你大哥看病還要你花錢?所有的人都重要,就你自己的媳婦不重要!”
“你這是啥話哩?難道俺大哥生病了,俺這個當弟弟的眼看著不管?”
“要是你這次沒掙回錢來,你想管怎麼管?”
白薇反問道。
“就算是俺沒掙回錢來,俺大哥要是病的很嚴重,俺也會想辦法的,難道還有什麼比一奶同胞的親情更主要嗎?”
“我知道,你家里的人都很主要,唯有我是外人,我是無足輕重的……你以後索性連你大嫂也養著得了,正好你還一直遺憾當初你沒娶到她呢!”
王二驢像是被揭什麼傷疤一般,頓時暴躁起來,叫道:“你再敢說這樣的屁話,小心俺揍你!”
白薇果然不再吭聲了,雖然王二驢從來沒打過她一指頭,也相信他不會打自己,但她還是沒有膽量徹底惹怒王二驢,因為她時刻擔心著自己的白血病再次復發,她的性命幾乎都綁縛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如果有一天她確信自己的病不會復發了,她才沒有耐性忍耐他這樣驢一般的脾氣。
白薇氣呼呼地坐到炕沿邊去了,扭過臉去不看王二驢。
但過了一會,白薇還是忍不住又扭回身,“就算那四萬也給你家里了,不管是還債還是給你大哥治病,我也不說啥了,可是你包這個工程,總不會就掙這十萬元吧?”
王二驢有些驚愕,說道:“那你以為這個工程能掙多少?就一個三層的寫字樓,要不是俺精打細算,管理的得當,恐怕連十萬也掙不上哩!”
“我又不懂,反正你說多少是多少……我聽他們說,你這次是發了財了,能掙個幾十萬呢!”
“他們是誰?你聽誰這麼說的?”
王二驢真的開始惱火了,這個女人怎麼這樣貪得無厭?“就是……和你干活的那些人唄!”
白薇有些膽怯地低聲說。
王二驢犟勁上來了,懶得再和她解釋了,叫道:“你愛信不信吧,反正俺皮包里就兩萬元了。”
白薇當然不能相信,但她知道這樣追問下去也是白費功夫,自己要另外想辦法調查清楚。
她斜睨著家具上的那個裝著兩萬元錢的皮夾子,陰沉著臉兒,說:“這兩萬元,你也拿去給你大哥家吧,反正我不想吃別人剩下的冷飯!”
說著,她就起身去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衣服。
王二驢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來,只是愣愣地看著她對著鏡子的背影。
可是他卻從鏡子的反射里看到了她的正影。
白薇脖子上的一條閃著金光的東西讓王二驢心里猛然發生一場地震。
先前他只顧應付白薇咄咄逼人的詢問了,還沒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的這個東西,那是一條被鏡子的光反射的熠熠發光的金項鏈。
這條項鏈讓王二驢不得不想起這個女人和魏老六的那些肮髒事兒,這條魏老六給你買的項鏈竟然她還戴在身上,王二驢頓時羞惱的血往上涌,他忽地起身,來到白薇的身後,叫道:“白薇,你脖子上戴的神什麼?”
白薇在鏡子里已經看到身後的王二驢暴怒的神色,聽他這麼一問,不覺身體一顫,這一刻她也注意到了鏡子里自己脖子上戴的金項鏈,頓時她也嚇得驚慌失措,面色難看,一時說不出話來。
本來,在她和魏老六的那場丑事結束以後,她已經把這條項鏈藏起來了,決定永遠也不要讓這個會刺激王二驢的東西露面了,可是後來她看著屯子里幾個女人脖子上都戴著項鏈,自己的脖子卻光禿禿的,虛榮本性的她心里又開始癢癢了,開始她還克制著自己,可後來她還是忍不住了,反正王二驢也不在家,自己拿出來戴又有什麼關系呢。
於是她又把這條項鏈翻出來戴到脖子上,出來進去的她覺得很受用。
但在王二驢回來的時候,她就會偷偷地摘下來,當王二驢走後,她又戴上。
久而久之,她就已經習慣了,最近王二驢一晃很久沒回來,她就習慣成自然地疏忽了脖子上的項鏈,這兩天雖然她知道王二驢會回來,但滿心都想著王二驢這次會拿回多少錢的問題,竟然忘記自己脖子上的東西的來龍去脈。
此刻,王二驢終於發現了這個讓彼此都異常敏感的東西。
王二驢見白薇在發呆,是一副無動於衷的神色,就更加惱火,更大聲地問道:“俺問你呢,你脖子上戴的是啥?”
白薇知道這個東西今天惹禍了,她慌亂地把項鏈摘下來,低聲說:“不就是一條項鏈嗎,放著也是放著,我……就拿出來戴了!”
王二驢眼睛通紅地看著她,叫道:“你為啥還保存著魏老六給的定情物?你是不是心里還一直想著他?”
“不是啊……我……”
白薇幾乎沒有恰當的語言進行解釋。
“俺不是讓你把這個東西扔掉嗎?你為啥還保存著?”
王二驢確實讓白薇把項鏈扔掉的,白薇當時也答應過。
白薇囁嚅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說:“這可是金子……值好幾千塊呢,扔了不是太可惜了嗎?”
王二驢徹底暴怒了,“你是不是覺得和魏老六分開了,也是可惜的?”
白薇臉色煞白地低垂著眼神,辯解說:“這是兩回事嘛,魏老六他沾了我那麼久的便宜,我……也不能讓她白沾啊……就當是他的補償了……”
“你……你就這麼賤嗎?原來你真是個賤貨!老子就不該原諒你!“白薇嚇得語無倫次:“二驢……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戴這個東西了,我知道錯了……”
說著,她竟然還把那條項鏈想往盒子里放。
王二驢怒不可遏,一把奪過那條項鏈,雙手合力,三下五下的就把項鏈扯了個稀爛,狠狠地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