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明遞了自己的浴巾給他:“都淋成落湯雞了,不怕感冒?”
他意味深長地笑,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
“笑什麼?”她又給他一杯水。
“要是淋淋雨就能進你家門,那我每天來你家樓下淋雨好了。”他喝了一口水,看著她。
“你先坐吧。”
“不怕我把你沙發弄髒?”
“那你想怎麼樣?”
何曾忽然打了個噴嚏:“你看……”
“好了好了,你去洗個澡吧,別病了又賴我。”
蕭明明在客廳忐忑不安地等著,雖然今天室友都不在,但是總覺得這樣不太好。
“我洗完了。”
她回頭一看,嚇得直接捂住眼睛叫了一聲。
這人用浴巾裹著下半身,看來這條浴巾沒法再用了。
“你叫什麼?”他一臉不解。
“你你你……你怎麼什麼都不穿?”她還不敢睜開眼睛。
“剛才在樓下都濕透了。”他說著,向她靠近,“怎麼,忘了?”
蕭明明被他逼到牆角,退無可退:“那怎麼辦?”
“嗯……這個問題問得好。”他轉而走向沙發,“有點餓了,我先喝口湯?”
他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上喝著湯,還招呼蕭明明一起喝。
她在想他怎麼樣才肯走。
“我幫你把衣服拿去吹干。”
“那不行,還是得先洗吧,有沒有烘干機?”
“……你不怕我室友回來……看著尷尬嗎?”她忍無可忍。
“她們不會這麼早回來吧。”他喝了一口湯,“嗯,味道不錯,你真的不喝?”
“不喝。”她有點奇怪,“不過你怎麼……”
“你這麼容易害羞……要是家里有人,會讓我上樓?”他用筷子夾起一塊排骨。
蕭明明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好。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原因,導致兩個人總是有些別扭,但她不得不說,他了解她。
所以有時候,也把她吃得死死的。
“你不是很忙嗎,還不好好回去工作?”她找到一句反擊的話。
“最近啊……”他盛了一碗湯給她,“你先喝了我再跟你說。”
蕭明明接過碗,一臉不情願。
“是不是要我喂你?”
嚇得她趕緊說:“不用不用。”
“我最近在辦交接手續,可能過兩天回一趟總部吧。”
正喝著湯的蕭明明想到之前袁謙說的話,隨口問了一句:“我聽袁謙說了,你還真的要申請留在國內?”
“是啊,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他這句話倒像在告白,弄得蕭明明不知道怎麼回應,只好裝聾作啞。
和他認識一年多以來,一直在糾纏。他讓她笑過哭過,心動過掙扎過,但有一點她是清楚的。
就是何曾這個人,從來沒有說過假話——即便真話傷人,他也不會作偽。
“蕭明明。”他認真叫她的全名,“我是認真的。”
她不是很想讓他繼續說下去,並不是說她不期待,而是……
她暫時選擇了逃避。
“我收拾一下碗筷,你把衣服扔洗衣機好了。”
何曾真是一點都不急著走,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想過走。
他說自己要睡沙發,蕭明明就抱了一床被子給他。
他看著抱著被子的蕭明明,笑了半天,弄得她氣不打一處來:“又笑什麼?”
“好像在演西廂記。”他專家一樣點評。
“這又沒有後花園。”她把被子鋪在沙發上。
“可是我們私定終身很多回。”他站在一邊。
她瞪了他一眼,跑回房間,“砰 ”地一聲關了房門。
“明明。”他敲門。
“蕭明明。”她隔著門糾正。
“我准備洗衣服,不太清楚怎麼接水管,你來看看?”
打開門,他還是裹著一條浴巾站在外面,蕭明明只好裝作沒看見。
兩人走到衛生間,她看了一眼:“進水口在這邊……”
何曾點點頭,蕭明明接著打開洗衣機,又打開龍頭:“這樣就……”
話音未落,就被水濺了一臉,她來不及躲閃,身上也被打濕了。
何曾眼疾手快,把她拉到一邊,擰上了龍頭。
“有沒有事?”他問。
其實沒什麼事,大概是水管老化破裂了。
不過她的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感覺怪怪的。
他靠得那麼近,她都快貼上他胸口了。
“沒事,就是你……你離我遠一點。”她低下頭,准備站起來。
“明明……”他拉了她一把,撩開她被打濕的頭發,“我喜歡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眼神交匯不過片刻,腦海中跑馬燈般閃過種種片段。
他拉起她的手,珍而重之地五指交叉:“明明。”
他的眼神認真又柔和,他第一次這麼直接地說出對她的感覺。
蕭明明有點暈,又在想為什麼偏偏是兩個人都衣冠不整的時候來這種浪漫橋段。
按照以前的情形,他應該順手脫掉她的衣服,或者直接開始親吻,而今天他沒有。
他把她擁在懷里,拉著她的手,似乎這樣就夠了。
“茉莉……是你送的吧?”她想了很久,才敢問這句話。
他點點頭,說:“是。”
“為什麼不留下名字?”
“怕你生氣。”
她靠在他懷里,聽著他說這些話,心都快化了。
“不……我很喜歡。”
“嗯?說花還是說人?”他在她耳邊問,弄得她耳朵癢癢的。
蕭明明閉著眼睛,其實現在這樣比以前做的時候更讓人動情。
所以她覺得此前的防備,為拒絕而做出的拒絕,都有些可笑。
“……都喜歡。”她盯著何曾抱著自己的手,低聲承認心中的想法。
好像為了確認似的,他把她抱得更緊了。
“明明,我們談戀愛好不好?”
她想了半天,勉強點點頭。
他拉著她的手,一步步走回客廳沙發旁。
“來。”他讓她坐下,自己蹲在旁邊。“冷不冷,還有別的睡衣換麼?”
其實這個天氣,並不會冷。只是看到他又緊張又關切的樣子,蕭明明覺得心里甜甜的很受用。
“……可是袁謙那邊怎麼辦?我們怎麼跟他解釋?”她想到這點,覺得挺對不起袁謙的。
何曾想了想:“這件事是我不好,等我找個機會跟他說。”
“不過也有我的錯,你……”她心知肚明,是兩個人糾纏太深,讓袁謙無辜受累。
“明明,我不想讓你受委屈。”他拉著他的手,貼著自己的臉,“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
何曾抱著她說了一會兒話,兩個人越說越開心,蕭明明也不覺得他今晚一直裹著浴巾的樣子滑稽了。
他後來坐到了沙發上,不知不覺間,兩個人的距離越靠越近。
“明明?”
“嗯?”
“要是我現在想親你,你會不會怪我?”
她臉紅:“明知故問……”
他摟著她的腰,貼上她的臉。
“這里可以親,對不對?”他親了她的額頭。
“這里也可以親,對不對?”他親了她的臉頰。
“這里……”他指著她的嘴唇。
她白了他一眼,摟著他的脖子,重重親了他一口。
“親完了,還有沒有別的事?”
“有。”他眯起眼睛看她。
蕭明明隱隱然感覺到了他想干什麼,畢竟她早就留意到他某個地方已經把浴巾頂起了一塊。
“什麼事?”她壯著膽子問。
“情侶之間接吻……是不能這麼草率的。”
他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先是貼著吻,接著有些輕輕咬唇的動作。
“明明,你嘴唇好軟。”他含混不清地說。
她被他慢慢壓在沙發的靠背上,從淺吻到濕吻。他沒有做什麼,僅僅是吻她而已,卻讓她感覺好像和做了一場差不多。
大概是因為他赤裸著上身,或者是因為吻得太肉欲,弄得她也忍不住呼吸急促起來。
他松開她:“我還沒親夠。”
“還要……親哪里?”
他伸出食指,指了指她的脖子和鎖骨:“這里。”
然後指了指她的胸前:“和這里。”
看著他含著自己乳尖吮吸的時候,蕭明明想起前些日子那場春夢。
沒有想到當時的夢境里自己那種沒羞沒臊的反應,今天卻變成了現實。
她第一次近乎完全不抗拒他,而渴望他讓自己快樂。
只是……
如果不是在客廳就好了。
“在想什麼?”
他把她親得酥酥麻麻的,其實她什麼都沒有想,或者說她在想一會兒他會怎麼樣吃掉她。
不過何曾看到的她,只是眼波蕩漾了些,臉紅了些。不過蕭明明自己知道,這時候只顧著看他,羞得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你親夠了嗎。”
“我還有別的地方想親。”
他剛把手往下放,蕭明明就小聲說:“那里髒……別……”
“那就洗了再親。”